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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王氏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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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請進來!”賈史氏揚聲道, 隨即又看了看李紈,“珠兒媳婦,你且出去尋了璉兒媳婦一起,這邊也用不到你們倆, 回去看著寶玉他們幾個。”

李紈忙低聲應了, 快步出了賈政的屋子, 自去廊下尋王熙鳳不提。

王熙鳳有心想在這裏看熱鬧,又擔心待會兒引火燒身, 故此略思索了片刻,還是跟著李紈回了榮慶堂。

不過她把安兒和春柳留了下來:“你們倆人在這裏候著,給太太搭把手, 若是有什麽緊要的事情,便去報了我來,萬不可耽誤怠慢了。”

安兒兩個脆聲應下,在邢夫人身後選了個地方站定了, 只等著看好了熱鬧,回去講給王熙鳳聽。

妯娌倆剛離了梨香院,就見著一個須發花白的老太醫, 被幾個丫鬟領著進了院門,看模樣正是賈史氏常用的王太醫。王太醫的脈息不弱, 從賈代善還活著的時候,就為賈家看診了,這麽多年下來, 口風嚴密辦事妥帖,頗得賈史氏的看重。

故此賈政無故暈厥過去後, 她第一個想起來的大夫,就是王太醫了。

原想著不會有什麽大事情, 可王太醫把了脈之後,臉色便凝重極了,望著賈史氏欲言又止,隨即又看了看身邊站立的下人們。

賈史氏心中一緊,卻強撐著沒有變了臉色,只揮手叫屋裏的丫鬟婆子們下去,屋裏只留了她和王太醫兩個人,外加一個昏迷不醒的賈政。

“王太醫有話盡管直言,我這兒子,他,他……”

王太醫肅了臉色,遲疑的低聲道:“府上二老爺這是被下了藥了,我醫術有限,並不能確定是哪一種,但約摸著是前朝秘藥。但那藥本該是無色無味,融入人體後不過十二個時辰,便會蹤影全無的,並不會導致人昏迷才是。”

賈史氏越聽心便提的越高,前朝秘藥,她手裏也是有一些的,各個都藥效不凡。可賈政一個整日悶在家中喝酒的,誰會閑的沒事兒,給他下這個稀罕藥呢?

現在不是探究這個的時候,賈史氏收回心神:“王太醫,咱們可是幾十年的交情了,我這兒子可還能治嗎?”

王太醫搖了搖頭:“那前朝秘藥見效極快,且二老爺被灌了藥後,似乎還洩了精水,再加之飲酒過度又受了寒氣,如今,如今……”

“如今怎麽了?可是於身體有什麽妨礙?”

面對賈史氏的追問,王太醫不得不吐露了實情:“日後二老爺恐怕於子嗣一道上,有些艱難了,再一個,或許行動也會有些個不便利。只是我如今還不敢斷言,先開兩幅藥吃著,明日我再來給二老爺把脈看看。”

賈史氏聞言一個站立不穩,險些跌坐在地上,老二,這是廢了啊。

她強自穩住心神,找了把椅子坐下,這才怒聲問道:“還請您開方子吧,只是我有一事需要討教,我這兒子的藥,您可能看出來是何時中的嗎?”

王太醫聞言,又細細的看了一下賈政的脈象,隨即有些遲疑的回道:“具體時間難以看出,左不過就是昨日罷了。二老爺除了那迷藥之外,似乎還曾經用過什麽虎狼之藥,兩者藥效相互沖撞,這才露了痕跡出來。”

賈史氏聞言默然不語了半晌,隨即扯出個笑臉來:“多謝王太醫言明,老身知曉了。”

隨即她揚聲叫了丫鬟進來:“鴛鴦,你帶著王太醫去開方子拿藥,再命府上的馬車好生送了王太醫回去,切記不可怠慢了。”

鴛鴦聽了,心知這是背後有事,畢竟從前可沒有叮囑送回去,只說不可怠慢。她心裏忖度著,便拿了那最上等的紅封五十兩銀票,又額外塞了兩個金錁子過去,算作是王太醫此次出診的費用,都攏在自己的袖子裏,只等開完藥方再給出去。

王太醫眼角的餘光窺見了,也知道那是封口費,並沒有多言,只跟著鴛鴦去了書房,寫了一張藥方子,交待道:“三碗水煎成一碗,水需得用無根之水,煎藥的炭用梨木炭,小火慢熬,每日飯前喝一碗。”

鴛鴦忙把藥方接過來,謝道:“王太醫辛苦了,這是一點子小小心意,還請您老收下。隔壁已經擺好了茶水點心,且歇一歇腳喝口茶水,等到馬車備好了再走。”

王太醫也沒有客氣,收了銀錢揣進自己懷中,笑著說道:“我如今還走不得,需得等到二爺喝了這一碗藥,我等人醒過來看了效果才好。”

說罷,他便跟著另一個小丫鬟,去了暖閣喝茶等候,鴛鴦自去向賈史氏覆命不提。

賈史氏陰沈著臉坐在梨香院中,邢夫人不聲不響的坐在下首處,只等著她發號施令。

只是這事兒說出去丟人,賈史氏並沒有讓大房知道的意思,故此只閉口不言。聽到鴛鴦回來報,說是藥方開好,只等喝了藥之後人便能醒過來,賈史氏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看了看邢夫人,笑著說道:“老大媳婦兒,老二這裏也沒有別的事了,我這裏有人陪著,你且回去吧。”

邢夫人也不樂意在這裏等著,聽了賈史氏的話,忙起身應了,又略說了幾句閑話,便帶著丫鬟婆子走了。她心中略有些遺憾,沒能看成賈政的熱鬧,不過也有些慶幸,熱鬧總歸是會自己出來的,可惹了賈史氏生氣,自己老天拔地的,說不定還得被人看著立規矩,那就得不償失了。

走到小花園的時候,邢夫人這才對安兒兩個笑道:“我回榮禧堂一趟,你們兩個去尋璉兒媳婦去吧,再告訴她一聲,就說二老爺那裏開了藥了,不用太擔心。”

安兒兩個應下了,自去尋鳳姐不提。

而鳳姐和李紈剛剛去看了看迎春幾個姊妹,迎春正跟著顧嬤嬤學烹茶,探春則是跟著謝嬤嬤學規矩,兩人都忙著呢。至於惜春,才三歲多一點兒,和幾個小丫鬟在花園子裏玩的高興,且用不著她在旁邊操心。

轉了一圈,沒有她的用武之地,王熙鳳便和李紈散了,各自回房看兒子。

安兒兩個回來的時候,王熙鳳正跟新來的丫鬟說話。

自從平兒出去後,第二天王熙鳳就從莊子上調了十六個丫鬟過來,都是十一二歲的年紀,長得花骨朵兒似的俏麗可人,排成一排,簡直像是一副畫兒似的。

這十六個丫鬟,王熙鳳自己留了兩個,給了茂哥兒兩個,剩下的十二個,送了兩個給老太太,兩個給邢夫人,三春一人分了兩個,還有兩個被她轉手送給了青兒,也算是都齊全了。

至於李紈母子倆和寶玉,即便王熙鳳想送,估計也有人不放心,她索性就不討那個嫌了。

王熙鳳這幾個丫鬟,可不是隨便挑的,而是早在賈璉重生回來之際,就已經著手在莊子裏訓練的了。不說規矩如何,單是身手反應就能空手幹翻三五個壯漢,後來又根據大家的天賦不同,分別教授了醫術、暗器、廚藝、女紅、推拿等手藝。

經過三年多的細心教導,又淘汰了好幾批,如今這十六個都是其中最優秀的。且從王熙鳳起了心思,要把平兒放出去,這十六人又跟著謝嬤嬤學了三個月的規矩,舉手投足間也不會過於跳脫,以至於犯了府裏的規矩體統。

王熙鳳留下的兩個丫鬟,一個起名秋月,武藝高強,一個起名夏竹,女紅出眾。又把喜鵲和黃鸝的名字改了,一個叫春柳,一個叫冬雪,算是湊齊了四個。只等著平安喜樂四個大丫鬟出門子後,就由春夏秋冬四人接替了她們的位置,繼續在王熙鳳跟前兒服侍著。

這會子王熙鳳手捧茶盞,正側耳聽著秋月說話:“奶奶,我剛看了那個太醫開的藥方子,如今已經記下來了,可要交給呂娘子看看嗎?”

王熙鳳思索了片刻,隨即回道:“看看也好,省的被蒙在了鼓裏,到時候被人潑一盆臟水在身上,洗都洗不幹凈。”

秋月得了話,便去尋了呂娘子,而安兒兩個回來後,自然也要向王熙鳳匯報。只是她們倆白白待了半日,並不見賈史氏有什麽動作,只能把邢夫人的話轉告一番罷了。

王熙鳳也知道,賈史氏必定會把這件事捂得死死的,就如同當年賈珠早亡之事一樣。如今得了這話,也不覺得奇怪,只點點頭示意她們知道了。

另一邊梨香院內,賈史氏可就沒有這麽淡定了,她使了個眼色給自己身邊的老嬤嬤,命人捆了兩個小廝去嚴刑拷打了一番。而她自己又叫了梨香院守門的婆子,以及附近院子裏的下人們一一問話。

但是昨天趙姨娘行事確實嚴密,硬生生避過了大家的眼,除了早就派人跟著她的王熙鳳外,其餘人還真是沒有看到她在梨香院出入的蹤跡。故此賈史氏問了半天,也沒有查出到底是誰,暗地裏引著賈政行了男女之事。

賈史氏也不是沒有懷疑,只是照顧趙姨娘的下人們,也都說她一直待在院子裏,和趙老婆子聊天說話,並未出過門雲雲。趙姨娘頗為好運的躲過了這一劫,王熙鳳思索了片刻,還是沒有把這件事捅出來,蓋因賈政早晚要醒的,到時候趙姨娘也落不到什麽好處來。

她自覺趙姨娘之流,也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麽損傷,看在探春的面子上,倒是不必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一把,且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喝了王太醫開的藥,又針灸了一回之後,賈政終於醒了。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是右半邊身子,似乎有些不聽使喚了。只擡手拿了個喝茶的杯子,居然都哆哆嗦嗦起來,險些把水撒到了自己身上。

賈政臉色十分難堪,特別是又聽到王太醫說自己中了藥,今後將會子嗣不利,行動不便等結論,更是臉色漆黑如墨。

王太醫是個有眼色的人,才不會在這裏留著招人嫌棄,他飛快的收拾了藥囊,起身告辭了。

等到人走遠了,賈史氏這才盯著賈珍,低聲問道:“老二,昨日你可曾吃了什麽不一樣的東西?還有昨天可有什麽女人,進了你的房間?”

賈政陰沈著臉回想了片刻,隨即搖了搖頭:“我和諸位客人吃喝的,都是一樣的東西,那人即便是要下毒,也不會把王家、史家和賈家的成年男丁都一網打盡。真要這麽做,那可就太瘋狂了,這會犯了眾怒的。”

賈史氏聞言略松了口氣,賈政子嗣不利一事,她雖然憤怒,但並未有多難過。畢竟賈政名下兩子兩女,孫子賈蘭都已經滿歲了,實在不用擔心他日後無人養老送終。但若是因為此事,不小心誤傷了王家和史家的小輩們,恐怕賈家會被這兩家人活生生給撕了。

“至於女人,我昨日晚間迷迷糊糊中,似乎是見到了個女人進來。可實在是喝的有些多了,並未能看清她的容顏,只覺得十分熟悉,依稀像是趙姨娘的模樣。”賈政遲疑的說道,隨即猛地瞪大了眼睛,“醒酒湯!昨日午間,趙姨娘命人給我送了一碗醒酒湯!”

賈史氏捏緊了手中的拐杖,隨即又搖了搖頭,嘆息道:“不是趙氏,她拿不到那等前朝的宮廷秘藥。老二,咱們府中能拿到那個的,不過三五人,可會對你出手的,便只有兩個,你可能想出是哪兩人?”

賈政低頭不語,半晌才訥訥的答道:“大哥和王氏。”

賈史氏聞言舉起手中的拐杖,就想給賈政一下子,可看他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的樣子,卻半天沒有打下去。

“你糊塗!”她厲聲喝道,“你大哥若想對你下手,二十年前便動手了,豈會等到今日!”

“你從小就好讀書,從老國公到你父親,無一不誇讚你聰慧的。可惜沒能在功名上有所進益,珠兒都出生了,你才只得了個秀才,日日的頹喪下去。你爹他擔憂你一蹶不振,故此才厚著臉皮上了臨終遺折,給你討了個工部的官職,只盼著你能在官場上有所能為。”

“我也糊塗,你大哥是長子嫡孫,本就是襲爵人,這榮禧堂這榮國府都該當是他的!偏我心疼你,覺得你沒了爵位可憐,一時不落忍奪了這當家權給你,鬧得府中不得安寧,鬧得老大與我離了心……”

賈史氏說著說著,眼淚順著臉上的皺紋滾滾而下,打濕了胸前的衣襟。

賈政木著一張臉,聲調平平的說道:“是兒子不孝不悌,對不住母親和大哥。”

“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你對不起的是你大哥!他縱然窩囊紈絝了些,可從小對你卻是好的,就算王氏出手害了他的原配和長子,他卻從未想過向你和元春、珠兒下手!這麽多年蝸居在馬棚那裏,受盡了府裏和京中人的嘲笑,可曾在外頭給你下過一次臉面沒有?”

“可你呢,如今被人下了藥,卻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你大哥!老二,他在你心中便是這等人麽?這些年的兄弟情誼,在你心中便不曾有半點分量嗎?”

賈史氏哭的傷心,她向來以為是老大賈赦心胸狹隘,不顧忌兄弟情分,非得要抓住賈政的錯處不放。卻原來,她這二兒子更是在心中對兄長猜忌無比,但凡有些個什麽事情,便都第一個往賈赦身上猜想。

賈政的臉火辣辣的燙,活似被人打了幾個巴掌一般,心中卻久違的湧動著一股羞愧。

賈史氏這番話,卻像是扒了他一直披著的假面,把賈政內心深處對於賈赦的忌憚、厭恨,都展露人前,由不得他辯駁半句。

見著賈政這個模樣,賈史氏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生氣,拍著自己的胸口運了半天氣,這才說道:“今日這事,必是你那好妻子做的,她在佛堂裏受苦受難,怎能容你在外頭美妾幼子的過快活日子。旁的人,也不會在你的房事上下功夫,更難找到這宮廷秘藥。”

“這可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啊,都被關到佛堂裏頭,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了,卻還能興風作浪,可見這府裏頭還有她的人手。”賈史氏恨恨的說道,眼中迸射出一陣兇光來,“若不是看在元春和寶玉的情分上,我怎能容她這麽多年來,在咱們賈家作威作福,弄權惹事!”

賈政訥訥不敢言,只看著賈史氏提起王氏的時候,盡是咬牙切齒的模樣。

他心中也是恨極了,但凡是個男人,不論膝下有多少子女,年歲又是幾何,失了這男子雄風,可都是無法忍耐之事。更何況賈政自覺年紀不大,日後還大有可為之處,如今被人這樣暗算,日後甚至會不良於行,哪裏能忍得下這口惡氣。

賈政越想越氣,忍不住出聲罵道:“這個毒婦!我要休了她!”

賈史氏冷聲笑道:“休了她?放她回王家吃香的喝辣的,重新過上貴婦人的生活嗎?那豈不是太便宜她了!從前我顧念你和孩子的面子,不敢做的太過,如今既然她自己找死,那也就需怪不得我老婆子心狠了。”

說罷,賈史氏看向賈政道:“你好生養傷,旁的都不必放在心上。每天的藥務必要按時喝,王太醫也會日日來給你針灸,先把這手腳的毛病治好了再說。等我找到了證據,就是王氏喪命之時,到那個時候,便是王子騰也說不出半個不字來!”

看著賈史氏臉上的陰狠,賈政激靈靈打了個寒戰,覺得出了口惡氣的同時,也難免多了幾分對自己母親的忌憚。

只是如今在榮國府內,賈政除了依靠賈史氏外,竟然全無可以依仗的人手勢力。

他從前培養過得那些人,早在前幾次和大房的交鋒之中,被賈赦和賈璉一一拔出了,如今竟成了個光桿司令。而且賈珠早亡,賈寶玉和探春年幼,元春又嫁了出去,縱然有二子二女,卻難有一個可以靠得住。

不提賈政如何感懷自身,賈史氏雷厲風行的拿了趙姨娘院子裏的人,特別是那日出過二門的人,統統被嚴刑拷打了一番。

不過眾人皆有不在場的證據,途中只有錢婆子離了大家的視線,獨自去小廚房拿了醒酒湯,且那湯還被賈政喝進了肚子裏。

想起前幾日錢婆子的哭求,自己還大度的放了錢家小子的身契,賈史氏恨不得暈厥過去。這狼子野心之輩,不思報答主家的恩典,反倒給主家下藥,實在是罪該萬死!

賈史氏暗中給官府傳了信,不過三日間,便依著路引的去處,拿了那錢婆子的獨子回來。自己被嚴刑拷打的時候,錢婆子還能咬緊牙關不承認,可看著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兒子,她便忍不住一一招認了出來。

拿著錢婆子和王氏來往的證據,還有她偷藏在府中假山下剩餘的藥粉紙包,賈史氏這回沒有再次隱忍,直接把此事捅給了王子騰知道。

王子騰對自家妹子的搞事能力,實在是目瞪口呆,他完全想不明白,都已經落得了那步田地,為何這王氏還要不折不撓的興風作浪,難不成真的是嫌棄活的太久了麽?

百思不得其解的王子騰,面對胞妹王氏平靜的面容,卻半句責問的話都問不出來了。看著王氏的表情神態,便知道她如今是一心求死而已,根本不在乎自己會被賈家或者王家怎樣責罰。

王子騰沈默半晌,還是沈聲問道:“我上次拼盡全力,甚至和鳳哥兒離了心,只為保住你的性命。元春剛剛嫁人,寶玉和蘭哥兒尚且年幼,大妹妹,你為何非要往死路上尋?”

王氏微微一笑,招呼王子騰坐下說話:“二哥,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在這佛堂裏的每一天,我都度日如年。沒有人跟我說話,沒有人和我交流,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你看看我的手,還能看出一絲從前的影子嗎?”

說著,王氏伸出了自己的手,粗糙猶如陳年樹皮一般,龜裂幹枯,哪裏還能看出從前保養得宜的樣子呢?

王子騰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對著妹妹的眼睛,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二哥,您就當我最後自私一回,我實在活的艱難,您不必再保我的性命,我早就不想活了。”王氏反倒笑了,輕松的說道,“從前我做了許多孽,如今一死了之,只當是贖罪了。只是元春和寶玉,還請您多多看顧一二,就當是全了咱們兄妹幾十年的情分了。”

說罷,不待王子騰反應,王氏端起手邊的水杯,盡數喝完杯中之物,不過眨眼的功夫,人就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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