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訣楞了楞, 印象裏，趙川可從來沒拍過這部電影，未來也沒有過這部電影的存在，難道是因為他重生了才改變的？

趙川無奈地笑了笑：“聽著有點張狂吧, 很多演員一聽這個名字, 就不敢演了，可就算有人想演, 沒有這個實力的演員, 我也寧可不拍這部戲。”

“國內已經太久沒有無法超越可以反覆翻拍的電影了，我想從這部電影開始, 做一個起點。”

秦訣和裴妄笙對視了一眼, 這不僅是一個導演的夢想, 也是任何一個演員的夢想, 可這樣的電影，光是有演員和導演是不夠的, 如果劇本撐不起來，就會像《無關風月》那樣，直接垮掉。

“你打算請誰來做主編？”

劇本是整部劇的骨架，演員是皮膚, 導演是的血肉, 服化道則是不可或缺的內臟，內臟健康與否會影響皮膚的好壞, 血肉是連接皮骨的橋梁。

骨架是整部劇的型, 任你其他部分再漂亮，骨架撐不起也畸形難看，只有做到每個部分的完美，才能真正稱得上一部好劇。

而主編劇就是給骨架定型的人, 由主編定下整體走向，高矮胖瘦寬窄厚薄的比例，編劇組進行調整添補，才能構築出完美的架構。

“這個……這個人你應該認識，她是……唉，如果你們不介意，我讓她來跟你說？”趙川提起那個編劇，竟然有些吞吞吐吐的，他說完，才介紹道，“她不太喜歡別人定義她，所以還是實際接觸一下？”

“也行。”這麽有個性的人，倒是覺得有幾分意思了。

趙川給這位神秘的編劇打了個電話，沒有開免提，那尖叫聲也穿透了聽筒。

竟然是個……女人？

“我馬上飛過來！堵車我就跑過來！”

秦訣隱約聽到這話，勸道：“也不用這麽急，近期還沒有檔期確定。”

“那不行！”也不知道那女人聽力有多好，這樣都能聽到秦訣的聲音，為了方便他們交流，趙川直接打開了外放，然後就聽見一個似乎在哪裏聽過的聲音大喊，“媽咪你幫我穩住人啊！我現在就來！打車來！定位！”

趙川：“……”

掛斷了電話，趙川尷尬地介紹道：“她情緒激動的時候可能會亂說話，你們不要介意。”

秦訣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裴妄笙。

完全沒get到點的某人：？

因為下午沒什麽事兒，時間也差不多，就順帶點了個午餐，大年初三的上京半個小時走不了幾步路，結果午飯都沒吃完，趙川的電話就響了。

不應該啊？

“你絕對想不到，我是騎共享單車過來的。”趙川接人回來，在門口的時候就聽見了女人的聲音，很年輕，可能是被風灌，嗓音有點嘶啞，比電話裏聽著穩重些。

門打開來，居然還真是個熟人。

“秦老師，又、見面啦。”小姑娘身上裹著全副武裝，甚至抱了個頭盔。

二月的天在北方騎共享單車，是個狼滅。

“還好不遠，我瞅著堵車三個半小時，騎車四十分鐘，就買了套裝備沖了。”小姑娘喝了口熱水，將腦袋上的耳罩帽子，脖子上的圍巾圍脖，手上的皮手套挨著拆下來，終於有個人樣了。

怪不得這麽眼熟，這不是之前春晚秦訣出演那個小品的編劇麽？

“裴老師好！你是不是認出來我啦！”小姑娘後知後覺地打招呼。

“你好。”

“天吶我也太幸福了！”小姑娘一到，嘴巴嘚吧嘚吧地開始倒豆子，能說得很，難怪把趙川哄得滿地轉。

只是這思維，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對了，初稿我已經寫完了，還有一些劇情想改改。”小姑娘吹了半天自己是秦訣和裴妄笙的粉，終於想起來正題，把劇本翻了出來。

兩人猶豫了一下，畢竟還沒定音要接，劇本是相當保密的內容，不能隨便傳閱。

“沒事沒事，我對我的偶像完全信任！而且這也不是最終稿啊。”小姑娘眨巴眼睛，語氣無所謂道，“沒事兒，我腦洞多，比這有趣的劇本我那兒多的是。”

這就有點有才任性了。

“而且我寫出來的全都是我所有存稿裏最沒意思的，啊當然，這本是我最近特別喜歡的！看看嘛！”

沒記錯這丫頭今年比秦訣還大兩歲，果然是要保持童心才會有源源不斷的靈感？

兩人無奈地笑了下，接收了文件。

故事框架不長，還沒寫成劇本，類似微小說，但是劇情單元已經寫成細綱了，劇情節奏不能說緊湊，一環接著一鉤，讓人不自覺就沈浸進去，眨眼就翻到了底。

一小時的閱讀時間，仿佛經歷了一個人波瀾起伏的一生，有驚喜，有奇跡，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情感渲染得讓人熱血沸騰。

光是簡略的故事框架，就像繪畫老手用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美人的骨相，文字之中的張力更是讓人心血上湧。

“這劇本……很漂亮。”秦訣不禁嘆道，“我覺得，可以爭取一下，難度不大。”

“真的嗎真的嗎！”小姑娘星星眼一閃。

劇本挺好，就是寫劇本的人和文字完全聯系不到一起啊。

“天吶我偶像誇我了！我覺得我可以一口氣把劇本改完順帶再來個番外彩蛋第二部 ！”

duck不必。

“這倒不急，我的經紀人初五才上班，你給我這個已經足夠打動他了。”秦訣被吵得腦子嗡嗡的，“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麽。”

“哎呀這個。”小姑娘突然語塞，“我、我馬甲比較多，寫一本換個名字，要不你們叫我念念吧？”

趙川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怪不得你這麽有才華，卻一直沒聽過你的名字。”

“嘿嘿。”念念低頭嗤嗤笑了笑，“說不定聽過呢~”

……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兩邊的經紀公司都沒上班，這事兒他們約得再好也沒用，幾人口頭約定完就各自散了。

回老宅的路上，秦訣摸著下巴思考，用肩膀輕輕撞了撞裴妄笙：“你覺得，那個劇本裏的兩個男主，像不像以我們為原型寫的？”

因為劇情太出彩而沒有仔細揣測人設的裴妄笙回憶了一下，好像……還真有點兒？

剛開春的時候，天空黑得早，北方的屋外沒了太陽，溫度迅速降下來，刺骨得很。路上見不到什麽行人，只是經過小巷門口的時候，能聽見裏面隱約嘈雜的人聲。

“如果是以我們為原型的話，我貼錢都想拍這部劇。”秦訣對著空氣哈出一口熱氣，白色的霧氣團子氤氳著老照片的顏色。

這邊街區的路燈還是那種很有年代感的暖橙色，看上去有點溫暖的錯覺。

“嗯，我也很喜歡這個劇本。”裴妄笙把秦訣的手揣進自己口袋裏，拇指摩挲著人食指的第二個指節，總覺得這裏有些空。

“是吧，如果這部電影真的足夠經典，那麽幾十年，幾百年之後的人們也會看見。”

“我們在時間上留下的東西。”

話音落下的時候，二人轉過了最後的路口，古老巷子裏的一磚一瓦裴妄笙都熟悉得能背下來。

不遠處的門口站著幾個熟悉的身影，裴媽媽領著幾個小孩兒把門口掃開的雪堆成了一排小雪人。

開春之後，雪人就會化去，陽光照下來，水汽蒸發，連痕跡也不會留下。

在時間面前，人類實在是太渺小了，綻放一生的歲月，誰不願意留下點痕跡。

“笙笙，決決。”

“哥！”

“舅舅！”

“表嬸！”

一時間，孩子們的聲音回蕩在巷子裏，隨著腳步聲歡快地圍了過來。

“開飯啦！大家都等你們呢！”

小孩兒們簇擁著他們進去，屋子裏張燈結彩的，處處透著年節的氣息。

讓人忍不住想要把這一切永遠記錄下來。

曾經裴妄笙思考過，自己為什麽拍戲，因為喜歡麽？可喜歡的是什麽呢？

現在似乎找到點頭緒了。

大年初六，在微博上《無關風月》掐架掐上白熱化進程的時候，星辰娛樂和英發娛樂同時發宣，旗下藝人裴妄笙與秦訣將再次合作一部雙男主的電影。

這回是正兒八經雙男主了，秦訣的名字甚至排在了前面。

眾人後知後覺，似乎在秦訣火的這半年，他的劇雖然是無縫上映的，但每一部都是配角，他好像還是當年那個龍套男配，只是現在的他演誰誰火罷了。

但是論誰也想不到，火了這麽久的秦訣第一次做主角，就是裴妄笙來給他做配，雖然說是雙男主，但名字的先後足夠說明劇中的地位。

官宣當日，『最後億次合作』爬上熱搜首頁，晚上八點，綴上了火爆的標簽。

『還在擔心哥哥們這麽久不出現是不是真的吵架了，看來是我多慮了，原來你們是在憋官宣，是我多想了。』

『媽耶又是這個神仙組合，兩個靠演技撐起整部劇的男人又要來收我狗命了[狗頭]』

『我還在想誰那麽大膽敢蹭熱度，誰家合作能有我家合作多，原來是我家的，打擾了。』

『雙男主是兩個男主談戀愛的意思嗎？那我豈不是又可以到亂葬崗放鞭炮了』

『讓我先來[圖片評論]』

路人已經習慣這兩人的熱評裏永不缺席的養雞場實拍樓了，只是這次官宣不上道啊，怎麽連張照片都沒有？而且除了合作消息，編劇制作導演都沒透露的官宣？會不會太敷衍了點？

『內部消息，星辰和英發把pq兩人上半年檔期的劇本全部推掉了，別看連個宣傳圖都沒有，這是要放大招了。』

『哦呼，我最期待的畫面出現了，我就不信哥哥沒看熱搜，不然怎麽知道整個好活去打尬黑的臉呢？』

『我開始為明年的奧斯卡擔憂了，一個獎杯似乎不夠兩個人分啊[狗頭]』

『營銷號呢？黑子呢？快點出來跳啊！我準備好截圖了！』

營銷號＆黑子：不是本人，勿c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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