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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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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寧愨妃祈禱靈驗, 添件貼心小棉襖???

淑惠妃楞,繼而炸了廟!

要知道她可是日盼夜盼, 求遍了漫天神佛。就等著親姐十月懷胎, 瓜熟蒂落,添個白白胖胖的嫡皇子呢!這樣等今上百年,親外甥上位……

她這個嫡嫡親的姨母還愁沒有享福日子?

結果寧愨妃這賤婢竟然……

竟然敢咒姐姐生丫頭片子???

淑惠妃瞇眼, 扯冷子一個大耳光扇過去:“好賤婢吃了熊心豹子膽, 竟敢詛咒國母?是嫌自己清湯寡水沒甚看頭,忙不疊作死再投個好胎麽?”

這要是往常, 哪個敢往她堂堂二阿哥生母臉上摑巴掌。

寧愨妃非千倍、萬倍還回去, 讓對方悔不當初。可……

剛剛皇後那似笑非笑的一句, 嚇得她肝膽俱裂。唯恐自己一言一行皆在對方掌控之中。哪兒還敢強梁回去?

只眼淚汪汪地瘋狂搖頭, 裝弱勢群體:“沒, 淑惠妃妹妹, 我……”

啪!

淑惠妃又是狠狠一巴掌過去:“當本宮的姐姐,你也配?”

“蛇蠍心腸的東西!”

“枉皇後娘娘念你誕下二阿哥,也算有些許功勞。遂處處照應, 時時優待。凡你所求, 素無不應。結果這山高海深之恩, 竟養出你這麽白眼狼來?主子娘娘有孕, 上到太後, 下到黎民。”

“哪個不翹首以盼, 求神佛保佑, 讓皇後娘娘順利誕下嫡子,大清江山後繼有人?”

“偏你,只你!”

“素日裏瞧著柔柔弱弱, 規矩嫻熟的, 骨子裏卻這般大逆不道!”

為防這賤婢所出的二阿哥搶了大外甥的聖寵甚至儲位,淑惠妃這一頂頂的大帽子扣過去。

叫個不遺餘力。

嚇得寧愨妃跪下,泣不成聲:“不,沒有,妾沒有,妾絕沒有詛咒之意,皇後娘娘明鑒啊!”

已經被便宜妹妹這突如其來加戲驚呆的娜仁:……

就很無奈地示意紫衫將人扶起來:“的確,盼著本宮順利產女不是詛咒,淑惠妃反應過度了。”

“阿姐!”淑惠妃瞠目,一臉震驚地看著她。顯然沒想到,向日裏在自己面前那般英明神武的阿姐,遇事兒竟然軟包子成這樣:“我,我可是為你出頭!”

“嗯!”娜仁點頭:“可你也太暴躁了些。”

“同屬六宮妃嬪,向日裏見面都要互道一聲姐妹的。瞧你這兩巴掌下去,寧愨妃的牙都松了!”

淑惠妃白眼:“正常我這個力度,她少說少兩個後槽牙。如今緊緊松動,可見臉皮之厚……”

寧愨妃怒目,頃刻哭得更加大聲。

都想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

迫皇後狠罰淑惠妃,頂好降她位份地給自己報仇。可……

把柄在人手裏,她連鬧騰都不敢鬧騰。

只伏地大哭,做不堪受辱狀。

看皇後會不會為了自己的賢良名聲,狠狠罰淑惠妃一場,以儆效尤!

結果皇後還沒有所反應呢,素日裏落片葉子都唯恐砸到頭。萬事不肯沾身的康妃卻罕見開了口:“皇後娘娘此言差矣!淑惠妃雖情急之下,忘了控制力道。但,終究一腔護主之心。”

“到底寧愨姐姐這祈禱……”

“過於特別了些,恍若詛咒。實際上,她哪有什麽壞心思呢?不過是聽著皇上張口小公主,閉口小公主的,就以為皇上深愛公主。遂虔誠祈禱,想著能讓萬歲爺如願罷了!是吧,寧愨姐姐?”

寧愨妃想甩開她的手,並一巴掌拍在她那充滿假笑的臉上!!!

這特麽是幫忙說項?

分明是趁機排除異己,將她架在火上烤!

回頭若皇後生女,還能有人感謝她?不會!太後第一個記住她,覺得都是被她詛咒的。若生男,萬歲爺第一個怪她心不誠!一句話,便讓她進退維谷。還特喵輕飄飄護主心切四個字兒,讓做惡的淑慧妃變得情有可原起來……

最可恨的是,她這話音一落,眾多皇後的狗腿子圍上來幫忙說項:“是嘛,是嘛。誤會而已,都是自家姐妹,寧愨妃何必計較?”

“淑惠妃向來性子急,也最維護娘娘,你又不是不知道。”

“誰說不是呢?橫豎你有你不對,她有她莽撞的。互相道個歉,就此揭過變好了。何必再驚擾皇後娘娘?她懷著龍裔,正經辛苦。”

“昨兒往慈寧宮請安,太後娘娘還警告過。哪個若敢在皇後面前淘氣,惹娘娘動怒 。任憑其有多深的根脈、多硬的底子,也少不得被褫衣吃一頓廷杖。情節嚴重的,甚至還要驅逐出宮。”

“些許小事兒,勸你還是不要弄得那麽難看。否則鬧騰到太後面前……”

那可不是你說善良,便能善了的事兒咯!

每次都與康妃一起,被當成重點敲打對象的寧愨妃:……

真心怵極了太後,可又誠咽不下這口氣。只楚楚可憐地看著娜仁,希望她看重虛名勝過妹妹。

可事實上,雖娜仁萬千祈禱,誠盼腹中這個是件香香軟軟的小棉襖。

好沒有甚儲位煩惱,讓她放肆疼愛。可也不代表她能心大到,不介意寧愨妃這名為祈禱、實則惡意滿滿的行為。更不會不分裏外地,枉顧便宜妹子的一腔回護之情。

軟包子似的,被寧愨妃給拿捏住。

啊!

娜仁捂嘴,種種地打了個哈欠:“抱歉,最近總是渴睡。總不知不覺地,就能迷糊過去,精力實在不濟。今兒這事雖不大,影響卻極為惡劣,特別妨礙咱們後宮和平。”

“偏本宮又是薩仁格日勒一母同胞的親阿姐,再如何秉公怕是寧愨妃也覺得本宮偏頗。”

“索性本宮便不攙和你們倆的私事。不如給你們倆時間、空間。好好交流下,這事兒到底怎麽辦。實在協商不了,再去找太後或者皇上處理!”

寧愨妃一頓,她身邊的淑惠妃卻眼珠子一轉,直接笑出了聲:“找皇上吧!”

“太後也是蒙古來的,還跟本宮有親。再公正,寧愨妃也會覺得偏頗。倒是皇上面前,咱們都是妃子。沒甚遠近親疏之分,少了許多顧忌,只……”

只一心偏著皇後,喜歡她喜歡的,維護她所維護的!

淑惠妃敢打賭,順治聽到事情始末後,鐵定把寧愨妃罵到懷疑人生。還會百般鼓勵、嘉獎自己。以期再有下次,自己能特別堅定果敢地牢牢護著皇後姐姐。

她都能琢磨透,寧愨妃難道會不知道?

清楚鬧騰到禦前,自己絕對討不了好的寧愨妃僵笑:“不,不必了!”

“皇上政務繁忙,都恨不得夜以繼日。咱們當嬪妃的不能為皇上分憂便罷了,怎好以這瑣碎小事給他添亂?”

“啊?”淑惠妃驚呼,楞楞地瞧著她的兩腮:“那,那你牙不松,不疼了?如果不,那你剛剛為甚整那副仿若死了老子娘的表情?可把本宮嚇得,還以為今兒沒法活著走出交泰殿了呢!”

寧愨妃:……

這一刻,算是深深明白了,含屈忍辱四個字的具體含義。

真被打落了牙齒和血吞!

“哈哈哈哈哈!”淑惠妃狂笑:“看她那恨不得把我吃了,卻還得微笑搖頭,說一切都是誤會的樣兒。嘖嘖,真真讓人賞心悅目!”

“是賞心悅目吧?”

“哎呀呀,本宮可真能耐,都會說成語了吶!”

娜仁:……

就很無語地看著她:“你啊,也太魯莽了!二話不說就沖了上去,還左右開弓的。虧得康妃幫忙,寧愨妃膽子也小。否則啊,你這丫頭至少從現在抄經,至少抄到年前。”

淑惠妃原還一臉抄就抄,本宮又不是沒抄過的無所謂。

少頃卻狠狠皺眉:“那不行!”

“姐你現在懷著孕呢,那些宮嬪一個個的看著溫柔和婉。實際上都蔫壞著,暗地裏還不知道有多少個寧愨妃呢!我可得好生警醒著,處處幫扶阿姐。好讓大外甥平安出生,順利長大。”

“以後富貴無極,好生孝順我這個姨母!”

娜仁白眼:“那要是個公主呢?”

“呸呸呸!”淑惠妃急:“童言無忌,大風吹去。阿姐不要亂說,瞧你臉兒圓圓,屁股圓圓的,妥妥生兒子的命!前頭幾年那是緣分沒到,現在緣分到了你想停都停不了!”

“保準三年抱倆,五年抱仨。用不上十年,就能給我添至少五個大外甥。”

到時候,咱就是擁有一個帝王加四個鐵帽子親王,整整五顆大樹可依靠的超級太妃。真是想想,就讓人萬千期待啊!

娜仁臉上一黑:“那不是你姐,是母豬!”

還五個呢,這一個都是計劃外!!!

娜仁白眼,不想跟這破妹子再多廢話一句,直接回昭仁殿補眠去也。

淑惠妃也不惱。

畢竟阿姐無情,姐夫卻是個上道兒的。

今兒她這麽勞心勞力的,連自己賢良淑德的名聲都搭上了,現在手腕子還被寧愨妃那厚臉皮震得發麻。皇上肯定接到了消息,也必然能獎勵於她!

果然,都沒等夜色來臨,淑惠妃就等到了她的金銀珠寶好衣裳料子。

就……再一次堅定了她要忘記自己也是個嬪妃,只一心護持皇後姐姐,把皇上當成姐夫的決心!

而寧愨妃那裏,到底不甘心吃這麽大個虧。

遂以有些關於二阿哥事要跟皇上商議為由,往乾清宮遞了信兒。

對於自己眼下唯二兒子之一的福全,順治雖認為他不是帝王之才。從未有過將江山托付於他的想法,但還是很喜歡這個宅心仁厚、耿耿忠心的兒子。

便知道這絕大可能是寧愨妃為告狀而作的托辭,他也還是著人往昭仁殿告知了聲。

處理完政務便去了。

結果……

就見寧愨妃雙眼紅腫,兩頰腫得老高。原本也只是清秀的容顏裏,都頗有幾分猙獰的味道了。嚇得順治都反射性往後退了兩步,生怕她撲上來,給他表演個恐怖版的梨花帶雨。

一步之差撲了個空的寧愨妃:……

特無奈地放棄了原本她如泣如訴,順治焦急相問。她三緘其口,還是身邊宮女氣不過,直接和盤托出的劇本。

眼淚撲簌簌而落,淒慘慘地道了句:“萬歲爺,淑惠妃她……”

“她?”順治勾唇:“她力道也忒小了些!全力兩巴掌,竟然只是讓你後槽牙略松了松,簡直沒用!”

???

這,這說得是人話麽?

寧愨妃雙眼圓睜,滿滿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天殺的薄情郎。就,就算皇後才是正宮,她只是個妃妾。但剛入宮時,兩人也曾有過段短暫的恩愛時光啊,還共同孕育了福全呢!

怎能無情至斯?

“不然呢?”順治冷笑:“皇後向來懶散,從不屑搞那些個勾心鬥角事,更從不往各宮安插釘子。那麽你猜猜,她是如何知道你日日求神拜佛,保佑她生個小公主的?”

“是……”寧愨妃臉色煞白,嘴唇都發顫:“是……”

“是朕!”順治點頭,幹脆挑明:“是朕本著小心無大錯的原則,著人粗粗查了一下。結果寧愨妃你,就給了朕這麽大的驚喜!”

“皇上,妾,妾……”

“你怎麽?”順治冷笑:“想說你也是一腔慈母之心,為了福全?那你有沒有跟那孩子好好交流下,問問他心中到底是個甚想法?”

寧愨妃語塞,順治再度冷笑:“朕有過!”

“朕曾問過二阿哥,以後想作甚?答曰,欲做賢王。忠君愛國,幫襯朕或者下一代君王匡扶社稷。父子兄弟同心,將大清引領上一個又一個嶄新的巔峰。”

在寧愨妃震驚的目光中,順治勾唇:“朕很滿意那孩子的態度,也不準備逆了他的志向,更不準任何人橫加幹涉你懂麽?”

“便皇後這胎是個公主,這輩子都嫡子無望,朕也不打算考慮他。”

“你頂好適可而止,不要試圖弄得朕選無可選。莫說成功率極低,變成了。朕也真將江山交給福全了,也會先下旨除了你與董鄂一族。讓他無太後、母族等掣肘。還會特下詔書,言明你罪大惡極,不許追封母後皇太後!”

一旦動手,莫說生前榮華,便死後哀榮也不給系列。

嚇得寧愨妃如被掐了脖子的雞般,好半晌都發不出一個音來。只拼命搖頭,做著不能,萬歲爺您不能的口型。

順治搖頭:“不,朕能的!你們不是常說朕富有四海?那自然是能為所欲為的。便你祖上有些功勳又如何?只要你這個罪妃畏罪自戕,朕不就有理由清算他們了?!”

一陣難聞的尿騷味起處,順治嫌惡皺眉:“皇後仁善,朕也不是個心狠的。只要你安安生生地,別再搞甚幺蛾子。憑你是福全生母,這宮中也自有你一席之地。否則……”

“你就會親身感受到,朕到底有多冷酷,多無情!”

說完,他也不管寧愨妃到底是個甚反應。直接步履匆匆地回了昭仁殿,深怕小皇後為了等他而餓著自己跟孩子。

娜仁:???

你丫去與小妾敘話,商討你們兒子的問題,還要她這個懷著孕的嫡妻餓著肚子等?

想什麽屁吃呢!

娘娘她果斷提前開餐,趁著沒有愛新覺羅氏蒼蠅嗡嗡嗡,各種的大快朵頤。免得丫一在,便恨不得拿稱量一量。說給她吃個七分飽,就絕不給到七分半。堅決少吃多餐,哪怕饞得娘娘她想要掀桌。

今兒丫不在,皇後娘娘用得可歡樂。

等順治急慌慌趕回來,以往帝後兩人用的量,都已經被她自己消滅了個七七八八。

嚇得順治都要上前搶碗:“我滴個姑奶奶哎,怎麽一頓用這許多?”

“快快快,咱們放下筷子,出去好生遛個彎兒。太醫說了,頭一胎本就艱難,最忌諱補太過,孩子過大。咱們……”

順治四下瞄了瞄,確定沒有被偷聽之虞才湊在她耳邊小小聲地說:“咱們大清可沒有剖腹產、沒有側切,更輸不了血。為策萬全,咱們還是少吃用點、多動動。等孩子生下來怎麽補都不為過,何必急於一時?”

娜仁:……

真,一聽到他這緊箍咒就心慌系列。

每每被得逞。

等醒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丫拉著在殿門口的空地上轉了一圈又一圈。成功把前頭吃的那些都消耗掉,又雙叒叕地餓了!

每當這個時候,就是順治花樣八卦,積極轉移她註意力的時候。

而今兒,娜仁對誰家八卦都沒甚興趣。只一臉興味地看著順治:“不知道寧愨妃盛情相邀,跟皇上探討了那部育兒經?”

這淡淡的酸氣!

聽得順治一陣心花怒放,嘖嘖,今兒也是皇後越發重視朕的一天呢!

為讓皇後重展笑顏,順治忙不疊坦白從寬:“皇後放心,自此以後,她該會掐滅了許多不該有的妄想。謹言慎行,便為了自己與闔族性命,也不敢再亂想雜七雜八了。”

娜仁:……

就一向知道這是個狠人,但沒想到能狠成這樣系列。三九天一盆冰水澆到寧愨妃身上,怎一個冰冷刺骨了得?

果然,翌日請安的時候,寧愨妃就告了假。

娜仁派了個太醫過去,說是憂懼成疾引發的高熱。可是纏綿病榻了一陣子,才終於痊愈。再次出現在交泰殿給娜仁請安時,整個人瘦的喲!都仿佛具行走的骷髏。

甫一見面,就恭恭敬敬給娜仁磕了頭,感謝她病中的種種照應。

娜仁擺手:“起來吧!”

“本宮身為皇後,掌六宮權責。照顧爾等嬪妃們,亦是職責所在,寧愨妃不必如此。到底你大病初愈,身子骨還弱著。不必急著往交泰殿請安,好好養好了身子,莫讓福全擔憂。”

提起那個說自己是願為賢王的傻小子,寧愨妃心裏就忍不住憋火!覺得他一切種種,都跟自己所期待的背道而馳。可……

經歷了前頭那樁,萬歲爺便未絕跡後宮,她也是再無希望了。也只有福全這麽一個指望,一個依靠而已。橫豎今上子嗣少,便福全不能登頂,至少也是個鐵帽子王!

全靠這麽反覆來回地勸自己,寧愨妃才能漸漸打起精神來。

才能恭恭敬敬地又對娜仁施了一禮:“是,妾多謝皇後娘娘教誨。到底妾雖癡長幾歲,卻一直是個不成器的。一應事務上,若有甚逾越不妥之處,還請皇後娘娘教導斧正。”

娜仁微微側身,只受了她半禮。

而後又賞了不好補身子的好藥材,囑她好生養好了身子。

寧愨妃千恩萬謝而出,那謙卑恭謹的小模樣……

看得淑惠妃雙眼簡直要脫了窗:“長生天啊,我還以為丫養病養了這麽久,是在憋甚大招兒呢!剛剛把我緊張的,眼睛都不敢錯一錯。就怕她突然沖出來,做點甚傷害阿姐的事情來。結果……”

“那恨不得跪下來給阿姐□□丫子的奴才相,真真瞎了我一雙眼!”

娜仁:……

差點兒被她這奇葩比喻給惡心吐。

當即一個白眼翻過去:“你呀,就口無遮掩吧!瞧這一天天的,越發率性隨意了。說好的看書識字,做個溫婉賢淑的閨秀呢?”

淑惠妃:???

“皇上姐夫都被阿姐你綁得死死的,妹子再如何國色天香,也照樣被他當成小姨子看。恪守規矩著!便某一日,阿姐這獨寵神話被打破,也絕對絕對不會是妹子我。”

“那我還溫婉賢淑個鬼?風風火火地做我自己不好麽!”

娜仁默了默,到底沒問出那句若有機會,你願意出宮嫁人麽的話來。只微微點頭:“這……也好。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最重要的是,找到自己喜歡也適合的活法兒。”

嗯嗯嗯!

淑惠妃點頭,一臉阿姐你可真是我知音的歡喜。我現在就想跟著阿姐,護著阿姐。在阿姐的庇護下,在後宮中盡情撒歡。用保護阿姐的方式,從皇帝姐夫那裏贏得巨額獎勵。

等阿姐子孫滿堂後,我這也攢了許許多多的金銀珠寶。

到時有位份,有阿姐跟皇帝外甥罩著,還有花不完的金銀,想想就很美滋滋……

這話說的,娜仁竟無法反駁。

只能隨著她去。

雖然她整日裏抱著辣椒不撒手,吃到臉上冒痘、嗯嗯困難也依然熱愛。按著老輩子酸兒辣女的說法,肚子裏這個八成是個小公主。但……

她待機時間長,玄燁至孝啊!

護著淑惠妃這個便宜妹子,還是不在話下的。前提是她一直這麽乖,別再起甚幺蛾子。

娜仁自現代而來,打小受男女平等教育。自然不會幹那等身為女性,卻瞧不上女性的蠢事。再加上有歷史上千古一帝,眼下也聰慧無比的玄燁在。對於皇位繼承人這事兒,她與順治心中早就有了默契。

便順治千萬遍地跟她保證,生男生女都無妨。只要他不如歷史上一樣,崩在明年,扔下她們孤兒寡母。他就有一萬種法子,護住他們的每一個子女周全!

‘若他真有能力,就順理成章繼位。若沒有,也沒有此志向的話。就做好一應安排,確保便玄燁繼位後,也不敢錯待嫡弟分毫。’的車軲轆話說了成百上千遍,娜仁也無法真個放心。

就,希望腹中這個是個白白嫩嫩的小公主。

倒是太後嘴上說著男女都一樣,都是她的好乖孫。實則因順治子嗣實在不豐,也因滿蒙聯姻故。做夢都盼著有個科爾沁蒙古血脈的皇子降生,成為下一任的皇。

只唯恐給皇後壓力故,一直未曾訴諸於口。

實則親手給小家夥預備的衣衫、小被子等,悉數都是男娃兒的花色款式。

看得娜仁暗暗心憂。

連夢裏都說自己即將分娩,太後與皇上雙雙守在產房前。整整徘徊了一夜,終於產房傳來嬰啼。聽說是個公主後,太後硬是連孩子都沒看一眼,扭身就回了慈寧宮。

張口閉口小公主的順治更皺眉,道了句千盼萬盼結果盼來個丫頭片子。

也緊隨太後身後,回乾清宮日理萬機去了。都沒等她出月子,就一紙詔書將她們娘倆攆出了昭仁殿……

半夜就被踹醒,慘遭控訴的順治懵:這就是人在被窩躺,鍋從天上來?

可向來堅強的小皇後都哭出了鼻涕泡,他還能怎麽著呢!

果斷在十月的蕭瑟秋風中,穿著薄薄的寢衣。緊緊摟著他的小皇後,各種安撫勸說。小情話跟不要錢似的,怎麽能讓她心情愉悅怎麽來。硬是把自己都撩撥得……

還得看著皇後那已經近七個月,小山般高聳的肚子默默隱忍。

在心裏的小賬本上記了一筆又一筆。

天冷路滑,娜仁的身子也越發沈了。太後便堅決拒絕她與順治再往慈寧宮請安,而是換成她三不五時地往昭仁殿來,探望他們。

因此上曾被禦史給參了一本,說是顛倒尊卑,有違孝道。

結果慘遭太後親自攻擊。

自打兒子二度封後,徹底掌握朝綱,越來越有明君風範後。太後便再不操心政務,每日裏賞魚、觀花。與兒子兒媳共敘天倫,時不時被兒媳的高超廚藝投餵。

從順治十一年到如今的十七年十月,太後第一次出現在朝堂。

將那上折子的禦史罵了個狗血淋頭,問他可有老母、可有妻子、可有女兒與兒媳?可曾體諒過她們十月懷胎,萬千辛苦,生產更如鬼門關前轉一圈的艱難。因而在規矩上有所放松,給予更多的關心體貼?

若有,何以寬於律己,嚴於律人?

若無……

太後瞇眼:“這等為子不孝,為夫、為兄不仁,為父、為家翁不慈之輩,又哪來的臉面忝居朝堂?又有甚資格,對哀家與皇後的相處方式指手畫腳?莫非你自己不仁不慈,也不許別人有絲毫慈心?”

“若如此,你們家的男丁婚事還能順利?還有人願意與你這樣的做親家?”

沒有了,絕對沒有了!

滿朝文武都在心中搶答:能被太後娘娘您嫌棄至斯的家夥,哪個還敢沾染?不知道萬歲爺除了摯愛皇後娘娘,數年如一日地與娘娘伉儷情深外,也還事母至孝麽!

被罵的那位顯然也是知道的,並因此被嚇得臉色煞白,汗出如漿。

幾下就把腦門磕出了血。

可憐巴巴地看著太後,求她老人家千萬網開一面。再追究下去,他這烏紗帽丟了事小,回去若被族親們堵了門……

那就是徹底活不出來的節奏啊!

太後旨在殺雞儆猴,止住那些個不知所謂的流言。是以特特繃著臉,等那迂腐貨又狠狠磕了數下。她才轉動腕子上的佛珠,念了聲佛號。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且皇後孕中也不宜見血。

此番便饒你一回,下回……

沒有下回了!

再讓哀家知道你拿著朝廷俸祿,卻丁點實事不幹,只著眼在這些個雞毛蒜皮上。便直接建議皇上,讓你去當個裏長,保證整日裏管不完的瑣事……

說著,她還目光環視一周,很顯然有把全體大臣都算上的意思。

嚇得滿朝文武瑟瑟,齊齊繃緊了弦兒。就怕千難萬險地考出來、拼出來,結果仕途沒終究在花甲,倒因多嘴多舌故被攆去當裏長了!

打這以後,順治驚喜地發現:不但朝堂上,便連奏折上些個狗屁倒竈的事兒都少了許多?

又雙叒叕能早早結束,趕回去陪好皇後與小公主的順治大樂:“早知道這樣,朕就該早早請皇額娘蒞臨朝堂一次。”

太後狠狠一個眼刀子甩過去,順治果斷打住,笑嘻嘻提起前頭娜仁那個夢境。

甚都沒做,就被狠心、被重男輕女的太後楞住,繼而屈指指著娜仁:“你這壞丫頭,平日私下裏就這麽編排咱們娘倆的吧?這才夢中都不帶放過咱們母子的,一個個都給想的可壞!”

“是!”太後坦率點頭:“福臨至今膝下也只福全、玄燁兩根苗。”

“便在普通人家,也談不上子嗣眾多。更何況咱們這真有皇位要繼承的呢?當然多多益善,哀家也屬實盼著皇後能一舉得男。但子女緣分事,都是天註定好的,又豈是人力可幹預?”

“只放開了心態便是!”

“橫豎不是生男便是生女,也能生女便能生男,無需焦慮。先開花後結果也甚不好,哀家不也連生三女才終於有了福臨這個小混賬?”

娜仁:……

就沒被勸到,還很有了點要一直生、不停生的恐慌。送走太後便嚴正跟順治申明,自己最多最多也就生兩個。才不會讓自己變成生育機器,每年不是在懷孩子,就在懷孩子的路上!

順治輕輕地給她揉捏著已經漸漸水腫的腳,眼裏一派醉人的溫柔:“皇後放心,朕知頻繁生產對女子的害處。絕不會讓你冒那等風險的,生完這個至少等三五年後,再考慮要不要再生一個。”

娜仁歪頭,伸出自己懷孕發福的小胖手:“君子一言?”

順治笑著往她那小胖手上輕拍了下:“駟馬難追!”

娜仁得意而笑,繼而便有點尿意襲來,趕緊指了指凈房的方向:“快快快!”

順治打橫抱起她,一路把她抱到目的地。

又伺候著換了衣裳,洗了手臉。

好一番折騰後,還沒休息多一會,便又循環往覆。他倒是沒有任何不耐煩,娜仁便遭不住了:“要,要不往後皇上便歇到前頭?免得這一天天的來回折騰,連個消停覺都撈不著也太辛苦了些。”

順治輕笑搖頭:“不及皇後萬一!”

娜仁心裏一甜,到底還是搖頭:“那不一樣嘛,我整日裏無事。倦極了,白日也可隨意小憩。你卻早早地就要上朝,還有見不完的大臣、批不完的折子。夜裏再休息不好,可怎生熬得住?”

“無妨,朕年輕著,精神好,體力也好,能更好的地照顧皇後。”

“噓!”順治笑,伸手輕抵在娜仁唇上:“朕知皇後心疼朕,可朕又何嘗不心疼皇後?沒有親自經歷、陪伴過,竟不知道孕育孩子還有這諸般艱辛。皇後種種不適讓朕心疼,恨不得以身相替,只苦無法子。”

“唯一能聊以慰藉的,便是這般守著你,護著你,照顧你了。皇後可行行好,莫連這點快樂都給朕剝奪了去!否則朕便住進了別處,也照樣不得安枕,時時惦記皇後……”

掏心窩子的話說了幾籮筐,娜仁才終於露出拿你沒法子的表情來。

於是,很意料以外又情理之中的。

隨著娜仁進入到孕晚期,身材走樣,氣色欠佳,連脾氣也漸漸暴躁起來。順治卻沒有許多人想象中的膩味、嫌棄。或者守將不住,心馳旁騖。帝後感情倒越發深厚了些,每日裏數著日子盼著小家夥到來。

結果……

兩個急性子還偏就造就了個不慌不忙的,明明臘月初就足月,隨時能生產。偏小家夥穩得很,硬是熬過了臘八粥、小年夜的竈糖、三十兒的團圓飯。直到子正娜仁才覺得腰腹處一陣陣地發酸,肚皮發緊。

一種類似於陣痛的感覺漸漸襲來,難受得她狠狠抓了身邊的順治一把。進了臘月裏,便一直處於戰備狀態的順治猛然驚醒:“怎麽了,怎麽了?皇後可是又抽筋了?”

“那倒沒有。”娜仁嘶了一聲:“只這小冤家忙不疊要跟阿瑪拜年,跟皇上討新年紅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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