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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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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選秀二字, 娜仁腦海中便自動浮現n多清宮劇經典選秀名場面。

心中自然滿滿期待。

結果……

不但大失所望,還被順治那貨取笑:“不聽朕言, 吃虧在眼前吧?都說了沒甚好看的, 你還偏不信。尤其初選,不過是按著秀女排單,挨著個的粗驗一遍罷了。”

“瞧瞧有無冒名頂替的, 或有甚隱疾與甚旁的不雅之處。沒大問題的, 基本都能進入覆選。”

“等各自入宮,這學一段時間規矩, 才能進入覆選。”

“而且……”

“前頭的博爾濟吉特氏不也是選秀選上來的, 你……”

應該有記憶啊, 還好奇甚選秀呢?

娜仁托腮:“那終究是霧裏看花啊!而且, 當時小姑娘慌得一批, 能穩住自己、脫穎而出已經很難得了, 哪兒還有心思註意其他?”

呃……

順治能說當時他與皇額娘關系緊張,能讓步同意再立個蒙古皇後都已經咬緊牙根,為江山社稷付出良多了?要求, 他根本沒甚要求。

只一條:安靜別惹事兒!

皇額娘也夾在兒子與侄女之間, 身心俱疲。只想再來個科爾沁的, 與她比較近枝兒還安靜溫婉不多事兒的。

所以無需脫穎, 只夠安靜便是?

那肯定不能說啊!

他只無奈攤手, 一臉的求補償:“皇後往初選現場走一遭不起眼, 竟害得朕耳朵又被荼毒。”

哈???

娜仁眨眼, 一臉興味地看著他。小臉兒上仿佛都寫著:瓜在哪兒?快端來!

順治失笑搖頭:“還是那幾個不死心的,竟言皇後賢良,屈尊趕往初選現場。必然是對選秀事萬般上心, 有意替朕操持一二的。勸朕莫辜負了皇後的好意, 須知一張一弛方是文武之道。”

“後宮亦是聯系朝堂的一環,皇嗣多寡更關乎到江山傳承……”

無端被害的娜仁怒了:“可惜我法上朝,不然非問問那幾個混不吝,到底對賢良二字有多深的誤解?”

“是呢!”

“身為皇後,我有義務勸諫皇上,督促諸妃,為皇室發展壯大做出貢獻。可……”

問題根本就不在宮妃身上,我就別那麽缺德。為了那狗屁的賢良虛名,拉人好好的姑娘下水了吧!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為過上未必多榮華,但一定守活寡的日子……

多筍呢?

娜仁皺眉,一臉的敬謝不敏。拒絕為了所謂的名聲,隨意坑人。

那一臉怕怕的小表情看得順治直笑:“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朕一心癡戀皇後,看別家女子如石雕蠟像,完全沒有旖旎之心。又何必讓那些花兒一樣的姑娘進宮受苦?”

“宮中已有這些個,朕還擬問問有沒有願意出宮再嫁的呢!”

這突然的,讓又雙叒叕被表了一白的娜仁都顧不上嬌羞了。

只一臉震驚地看著順治:天啦擼!就,就在現代,也有好多極品男盼著前女友、前妻什麽的,頂好一輩子癡戀自己、苦苦盼著自己回頭,根本找不到下一站的吧?

順治身為古代封建君主,能有這般想法,也是特別的難能可貴了!

順治撓頭:“不過是己所不欲,亦無意施加於人罷了!不過皇後也知道,若此事成真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至少這幾年是定然不行的。”

怎麽也得帝後真正和諧,有嫡子或者嫡女出生後。

“畢竟此事牽連也頗廣,不能等閑視之。讓無生養的嬪妃出宮容易,再覓良人過得喜樂安康卻難。”

娜仁認同臉點頭,在封建社會接手前嬪妃什麽的……

這樣的勇士本就不好找。再加上些個外貌、才華、人品、家世等等的附加條件,難度系數直接提高到大海撈針級別。

“所以……”順治笑著拍了拍娜仁的手:“皇後看選秀歸看選秀,千千萬萬莫真個賢良,替朕又多領回來個或者幾個的新麻煩回來!”

“若有那不曉事兒的激將於你,你也千萬穩住了。實在不行,就盡量推到朕身上。”

娜仁眨眼,悠悠一嘆,凡爾賽寵妃上身:“你有所不知,本宮也常勸皇上,一定要雨露均沾。可皇上非是不聽,偏要寵我,偏要寵我。本宮也是為難,哎!”

完全覆盤了某劇中的寵妃後,娜仁才皮皮一笑:“可是這麽推麽?”

順治咬牙,頗有幾分隱忍地說:“朕覺得,皇後眼神可以再嫵媚一點,聲音再嬌一些。來,再試一遍……”

只一遍,朕便讓你真切擁有這樣的為難!

就開了個小玩笑,硬讓狗皇帝雙目炯炯,看著她的眼神兒跟餓狼見到肉一般。

娜仁危機感爆棚,飛快起身開了自己房間的門。

閃身進去,同步反鎖。

小心臟怦怦跳,後悔比長江黃河的水加起來還要多。以至於她都輕拍在自己嘴上:戲多是病,得治啊!

尤其順治那廝還在門後低笑:“這次算皇後跑得快,再有下次……”

“你可別怪朕把持不住!”

娜仁被笑到心裏發毛,不由強調:“不行,咱,咱都有言在先的!皇上不能再出爾反爾,食言而肥……”

順治笑,聲音很有幾分痞痞的:“朕願意等皇後長大,但架不住皇後撩撥啊!而且世易時移,皇後的律法可約束不了大清的皇上。你須知,朕渴你許久……”

娜仁大窘,忙跟他解釋自己絕沒有撩撥的意思。

純粹就是玩梗。

真真切切被撩到的順治不接受解釋,只想皇後娘娘甚時候得空。與他一起,把剛剛那段真實演繹下。總不好讓他白擔了色令智昏的破落名聲,做人最重要的是言行一致。

嚇得娜仁連梳洗都沒梳洗,就那麽躲進自己的小被子。

翻來覆去的,也不知道當了多久的烙餅才沈沈睡去。以至於翌日清早起來,就頂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

真真是,妝都遮不住的憔悴。

嚇得她趕緊喝了小半杯靈泉水,又取了兩滴塗抹在眼底。唯恐再搞出點甚皇後娘娘並不如表現出來那般賢良淡定,才第一波兒選秀呢,就輾轉難眠,生生愁到眼底青黑之類之類的謠言來!

就這,慈寧宮請安的時候,太後也不免笑問:“聽說咱們皇後娘娘,昨日裏去看初選了?感覺如何?可有見到特別出挑的?”

娜仁笑:“都是咱們八旗精選出來的好姑娘,哪有差的?”

“不過初選都是自報家門,檢查身體等。秀女都穿同樣的旗裝,梳條大辮子。連請安時都幾個一排,同說給皇後娘娘請安。”

“兒媳眼拙,誠沒見甚麗色傾城,讓人一見難忘的。也可能是時間太短,看過的秀女太少,又正好沒見甚出挑的。回頭覆選時,皇額娘也一起瞧瞧?”

“您經事多,眼光毒辣。一定能從那些個大差不差的秀女中,選出最最清新脫俗的那波兒!”

太後可是愁極了兒媳婦這光長年齡個頭,就死活不開竅的樣兒了。

私下裏沒少跟兒子念叨,讓他趕緊加把勁,用點心。別回頭博果爾與董鄂氏兒女成群了,你這還苦巴巴追媳婦呢!

已經豁出去臉面不要,但收效甚微的順治:……

只故作輕松笑,在親額娘面前也要極力顧全臉面:“皇額娘放心,兒子心裏有數!等把緊要朝政都處理好,蕩平南明,實現真正的大一統了。”

“就專心與皇後,咳咳!總得讓嫡皇子、皇女出生在祥和安樂的氛圍裏!”

太後大怒,又狠狠揪了他頓耳朵。

很是嘮叨了一頓。

可皇後咬死了十八周歲,順治又能如何?總不能為一時歡愉,被皇後痛恨餘生吧!

到底皇後不同於時下任何女子,他也非以往為綿延子嗣等原因而……

自然得慎之又慎。

因而不管太後怎麽催,他都一臉的死豬不怕開水燙。不等天下太平,絕不與皇後圓房,不考慮嫡子嫡女事!

氣得太後心火大熾,都對他說出了那個久違的滾字。

可把順治給委屈的!

反覆跟娜仁訴苦:“朕為皇後,付出太多。你可千萬對朕好點兒,別讓朕那些教訓那些打白挨了……”

再沒想到還能又這麽一節的娜仁:……

也只能訕笑:“這個,我再給皇上寫點方子,好讓大筆的銀子流入國庫。您就能把水泥路鋪遍全國,也能在大清所有地界開官辦學堂,再辦些個慈濟院。”

“作甚?”

“要想富,先修路。教育是國之根本啊!”

“那些個讀書人每天嘰嘰哇哇的大同世界,可不就是幼有所養、老有所終,鰥寡孤獨皆有依托麽?皇上若能在這上頭做到極致,還愁百姓不擁護?”

“是!滿漢關系一度緊張,矛盾尖銳到幾乎不可調和。可,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兒了不是?”

“人總是活在當下的!”

“比起龍椅上坐的是姓朱的,還是姓愛新覺羅的。百姓更關註自家能不能多存幾錢銀子,翻修下破舊的房子。攢夠提親的彩禮,或者送孩子去學堂……”

原本半是演繹,半是真抱怨的順治:……

思路立即被拉偏,瞬間聚精會神傾聽,而後滔滔不絕討論。學校,慈濟院兩項隨之加入到了他的計劃本上!

目標達成的娜仁微笑,悄悄給自己比了個V字。

順利get到對付狗皇帝的新招數:轉移話題,啟迪他思路,指引他方向,忽悠他去日理萬機!

偉大帝王一旦忙起來,可不就沒心思理會這些個小情小愛了?

而事實上,順治跟太後所說根本就不是吹牛!!!

雖然用兵一道上,他本來是個門外漢。但架不住有了望鄉臺百年,聽了努爾哈赤、皇太極與多爾袞爺仨的百年教導啊!士別三日還刮目相看,本來也只是偏科的好學生強化學習了百年你再看看?

絕對比立竿見影更立竿見影。

前頭蟄伏不動,悶頭發展經濟、農耕等。完全就是為接下來的重拳出擊做準備,如今時機成熟了,果斷一鼓作氣打過去啊!

順治十四年的選秀都還沒有結束,朝廷全面進攻的號角就已經順利吹響。此後捷報頻傳,南明節節敗退。終於在順治十六年秋九月戰敗,徹底畫上休止符。

消息傳來,順治正跟拿內務府新造出來的中性筆跟娜仁獻寶。

聞言手上一個用力,竟把竹制的筆桿生生撅斷。

漆黑的墨汁噴了他一臉。

素有潔癖的順治卻毫不在意,只隨意用衣袖蹭了蹭。便對娜仁大樂,高興得連嗓子眼都要露出來:“哈哈哈哈,喜訊來得這般及時,這下皇後該再沒有理由推諉了吧?”

一直以順治搪塞太後的話搪塞他的娜仁:……

就很震驚,一把奪過順治手中的捷報。反反覆覆、來來回回地看了N多遍,才終於頹然坐在榻上:“這,這可太不抗打了!居,居然這麽早就……”

比歷史上還少抗了至少兩年,也沒再走脫一個皇室血脈。

順治屏退了左右,才笑瞇瞇把魂游天外的娜仁擁進懷裏:“早麽?一點都不早!朕都望眼欲穿了,日盼夜盼地盼著好消息快點來。別朕都已經萬事俱備了,倒讓它成了幸福路上的攔路虎……”

被他這滿滿侵略意味的氣息纏住,娜仁心裏就不止億點點慌:“說,說話就說話,作甚動手動腳的?堂堂帝王呢,還講不講點體統規矩了?!”

“不講!”順治理直氣壯臉,湊到她那通紅的耳垂上就香了一口:“從順治十二年年初,知曉自己心意起。朕日盼夜盼的,一盼皇後到十八周歲生辰,二盼朝廷早日實現徹底意義上的一統。”

“如今兩樣皆成,終於可以跟皇後胡天胡地,還要甚體統規矩呢?”

“朕要皇後!”

又雙叒叕被襲擊了一下,娜仁臉紅如滴血。

偏以往用慣的路數皆失去了作用,向日裏還算溫柔守禮的順治像是出了柙的猛虎、入了羊群的豺狼。不把她這塊覬覦已久的美香肉吃拆入腹,都絕不善罷甘休的兇狠模樣。

嚇得娜仁心頭慌亂,深恐莫說今晚,都逃不過今時!

關鍵時刻,林有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萬歲爺,啟稟萬歲爺!太後娘娘聽聞朝廷大勝,天下徹底一統。特特從慈寧宮趕來,專程為皇上您賀喜!”

正在興頭上被打斷的順治:……

就很艱難地忍住了到嘴邊的叱責怒罵,改為慌亂整理儀容。開中門,與皇後一起迎接太後。

還不知道自己打斷了什麽的太後眉眼含笑,興致勃勃追問:“哀家聽著恍惚是前線傳來了喜報,咱們大清徹底贏了?”

“是!”順治拱手:“如皇額娘所想,兒子當年吹過的牛,終於追上了。南明徹底潰敗,一應皇室子弟悉數被俘。從今兒起,這萬裏江山就徹底姓愛新覺羅了!”

“好好好!”太後一臉激動:“長生天保佑 ,祖宗有靈!竟然……”

“竟然能在哀家有生之年,看到江山一統。大清龍旗插遍這九州大地,好好好,好啊!我兒英明,我兒英明啊!”

一直被嚴加鞭策,鮮少被誇的順治:……

臉上一紅,映得剛剛被噴上去的墨點子越發分明了呢!

太後詫異:“皇上這是怎了,怎還一臉墨痕?”

娜仁笑著打小報告:“回皇額娘的話,前線傳來好消息。皇上大喜,激動之下生生捏碎了內務府新晉上來的碳素筆!”

“碳素筆?”太後眉頭輕皺:“可是那內務府研究了數年,才終於出了寥寥幾個成品的?”

“是是是!”娜仁親自扶著太後雙手,緩步往位育宮中走:“就是那碳素筆!”

“原只是兒媳的一點想頭,惦著若能成功。也多個便捷好用的物件,沒想到這想法雖好,實施起來卻極為艱難。單單那筆芯中間那個小小中空的圓珠,上好的微雕師傅便一日也做不了兩個。”

“還有如何自如更換墨水,怎生保持墨水不澀不滯不幹……”

“真真處處學問,無一處可簡慢。千難萬難著,可算出來這麽幾枝成品,剛剛試著寫了幾個字,就生生毀了!”

對此,太後只笑著拍了拍娜仁的手:“這算甚呢?”

“消息傳來的時候,哀家正把玩柄新疆晉上來的羊脂玉如意。結果手上這麽一打滑,硬給摔了個粉碎!起初哀家還心疼的跟什麽似的,等聽清楚了喜訊後……”

“哎,不就是個區區玉如意?根本不能跟這普天同慶的絕大好消息相提並論!”

“皇額娘所言極是。”

順治與娜仁相顧一笑,齊齊點頭。

就見太後笑得極是欣慰的,一手拉起他,一手拉起娜仁:“哀家平生有兩盼,一盼大清江山永固。二盼你們這兩個小冤家早日修成正果,給哀家生個好皇孫。”

“前兩年哀家就一直催催催,卻被福臨每每搪塞。不是政務繁忙,就是皇後還小,最後竟然推到了江山尚未一統上去!如今皇天開眼,祖宗有靈。終於江山一統了,皇後也老大不小了,你們兩個是不是再沒甚可推遲的了?”

說著她還把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欲使之緊緊握住。

全無防備,硬沒想到她還能有這麽一招兒的娜仁一縮,卻被順子手疾眼快握住:“嗯,不拖了!回頭皇後十八歲千秋,兒子給她好生操辦一回。而後……”

“而後便與皇後一道積極努力,爭取早日讓皇額娘如願。是吧,皇後?”

他這話一出,太後立馬眉開眼笑,轉而雙眼灼灼地盯著娜仁。

都已經來來回回地拖延了數年,生生讓順治這該有三千粉黛、美人如雲的帝王清心寡欲了數年。絕跡後宮,被滿朝文武摁頭都未妥協。一次大選,數度小選,竟沒往後宮再添一個妃嬪。

只寵著縱著她這小脾氣,耐心等她一句願意。

娜仁:……

便心中還有些顧忌,卻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推脫下去,也推脫不了了。

就,過一天算一天,享受一天是一天唄!便有朝一日順治累了、倦了、夠了,咱也是被一代帝王百般追求,萬般寵愛過的存在不是?

諸般想法在心頭閃過,娜仁終於嬌羞低頭:“妾,妾都聽皇上的!”

“真的?”順治豁然起身,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如是追問:“發自肺腑,真心真意,不帶絲毫勉強,更不帶後悔的???”

娜仁傻楞楞地看著他:“那……”

“那我說不,有點想後悔,皇上會同意麽?”

“不可能!”順治惡狠狠,從牙縫裏迸出這句來。都顧不上太後跟蘇麻還在跟前了,直接一把把人撈起,緊緊按在懷裏:“說好的事兒了,朕都忍了數年,整整千餘日,硬是沒變成胖子,皇後想變?”

“門兒都沒有!”

“自今日以後,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上窮碧落下黃泉,你休想丟下朕獨自快活!!!”

說完,他就狠狠一吻印在了娜仁唇上。

“唔唔唔!”娜仁瘋狂捶打他,想告訴他:禽獸,你丫快停停,皇額娘還在身邊呢!!!

蘇麻跟林有為憋笑都快憋成羊癲瘋了!!!

你快停停,停停!!!

可被拒絕了太多次,順治還當她是不同意。不願意打開心扉,跟他做一對好夫妻呢。又氣又急又酸的,非但沒停下,還更用力了些。

直讓娜仁雙唇劇疼,眼淚橫流,感覺兩輩子的臉都丟了個精光。

重獲自由後就哭啼啼撲到太後懷裏,說甚也不肯再留在位育宮了。非得跟太後一起回慈寧宮小住不可,也是怕極了某人秒變狼。

道喜兼催生,結果看到了這麽一幕……

太後心裏叫個狂喜喲!

心裏甚至已經開始琢磨嫡孫或者嫡孫女的名字了。結果被兒媳婦這麽一哭一抱,叫個為難喲!

真真心疼這個仿佛親女的丫頭,又……

忍不住盼著福臨更孟浪些,加把勁,讓她的乖孫孫快點來!

還是緩過神來的順治紅著臉,滿滿心疼地看著哭成淚人兒的娜仁。糾結了好一陣兒,才終於狠了狠心:“都是兒子不對,嚇到皇後,讓皇後害羞了。”

“橫豎這場大勝後,相應的慶功、論功行賞,對南明小朝廷骨幹的處理等,相關事情多著。兒子一時半會兒也騰不出時間往慈寧宮給皇額娘請安,讓皇後陪您小住幾日也好。免得……”

免得他一個把持不住,就那麽連皮帶骨地把人給吞了!

盼望了數年的美肉終於能吃到嘴,說他不急切絕對是騙人的。可……

正如小皇後素日裏念叨的,生活需要儀式感!

他都珍而重之地從順治十二年初一直等到順治十六年九月底了,也,也不差再多準備一個多月。到時再鄭重其事,歡歡喜喜地把人迎回來,這樣那樣……

順治垂眸,俊臉紅到脖子根兒。

“成成成!”太後沒好氣地道:“既然你都舍得,哀家有甚不願意的呢?都不知道素日裏,哀家有多喜歡這個說話又好聽,做飯又好吃的小開心果。”

“帶走了再不給你還回來,那也是有的。”

小開心·娜仁·果含淚點頭:“嗯嗯嗯,兒媳跟著皇額娘去,天天給下廚給皇額娘做飯,陪您說笑。保證您每日裏快活似神仙,只求您說話算數,留兒媳一輩子啊!”

太後撇嘴:“那算了,你再好也遠不如哀家的乖嫡孫。”

瞬間失寵的娜仁:……

就很惆悵地搖頭,指揮她的坤寧,哦,現在可能稱為乾清四美更合適的紫衫等人伺候她重新梳洗換裝。唯恐露出丁點憔悴傷感來,被造謠她已經失寵,慘遭逐出昭仁殿,無奈之下只能隨太後回慈寧宮小住雲雲。

而這期間,順治與太後一直在商量著怎麽慶祝、獎賞、大赦天下等等。

這般看著皇恩浩蕩,實則很可能為禍一方的獎勵。

就讓娜仁忍不住皺眉,多說了兩句:“如此大功 ,重賞相關功臣是必然的。運作得好還能惹更多人才爭相投奔,共商大清發展強盛之道。但……”

“大赦天下是不是再斟酌一二?”

“到底大清律法較為嚴謹,官員也都各從其職,鮮少有徇私枉法、誣良為盜者。大牢裏面關的許有那麽一兩個蒙冤,但更多則是罪有應得。”

“冒然放出去後,對受害者何其不公?又會不會滋生他們繼續作惡的念頭?萬一其中有那種鄉親們費盡千辛萬苦才送進去的無賴,轉頭給放出來……”

“那還不能施恩一個一家,結仇一鄉一鎮?那些受害的百姓不暗暗咒罵都是好的,更遑論感恩戴德呢?”

順治:……

就想到他上輩子為封董鄂為皇貴妃、為她所出的皇四子誕生所大赦的那些個天下。

真萬千後悔,嘴裏都有些發苦。

讓他不由拱手,滿滿虔誠地拱了拱手:“朕只知道依例而行,卻並未考慮過著這成例背後的合理性。多虧皇後點醒朕,皇後誠乃朕的賢內助也!”

若太後跟這許多宮女太監不在,娜仁小下巴能揚到天上去。

特神氣滿滿地來上一句:“那可不?真當姐是一般二般的呢?呵呵,姐是三班的!”

可太後與許多太監宮女都在,娜仁也只能收起自己所有的驕矜。

急忙謙遜行禮:“一點淺見而已,哪值當萬歲爺如此?您別嫌棄妾非但淺薄,還敢胡亂發言,妾便感激涕零了!”

這話說的,非但順治,便連太後都笑盈盈地看著她:“皇後這麽說,可就太謙虛。”

“誠如你自己所言,過於謙虛就是驕傲,驕傲可不是個好習慣!”

“皇額娘~”娜仁嬌呼出聲,輕拉了拉她的衣擺:“說好的無關皇上,不管何時何地都跟兒媳做這天下最好、最親密婆媳呢?言猶在耳啊,你就幫襯皇上取笑娜仁了。”

“皇額娘可壞!”

“是是是!”太後眉開眼笑地點頭:“哀家可壞,就福臨那臭小子好。那不然你還是留在昭仁殿,別隨哀家回慈寧宮了?”

那哪成呢?

兩壞相較取其輕!

到底隨太後回慈寧宮只是被打趣些時日,留在昭仁殿可就隨時都有嗷嗚一口吞掉的可能。

雖說經過數年準備,她已經漸漸接受了現實。

可……

這就跟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生命的盡頭是死亡般,可誰又不希望死神的鐮刀慢點比劃到自己脖子上呢?

娜仁雖然穿越,有掌心靈泉,還側面推動了大清發展,可她還是個有著些許鴕鳥心態的普通女孩兒。風暴欲來時,她只想找個沙堆,把自己埋進去。

哪怕多拖延個一時半會兒也是好的呀!

鴕·娜仁·鳥憨笑,緊緊挽著太後的胳膊。迫不及待跟她離開,生怕慢了一分一秒就被留下的小樣兒,可把順治給氣得喲!

指著她背影陰惻惻勾唇:“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個小沒良心的,你給朕等著……”

朝廷大勝,前朝徹底成為歷史什麽的。擱在民間都沒幾個感情豐沛的願意緬懷舊主子了!只會說該,讓他們一個個的不務正業。得了寶珠也不懂好好用,生生讓明珠投暗。。

但凡有今上一半兒的能耐,也不至於現在才讓他們種上土豆、番薯、玉米這樣的好物。不至於讓玻璃銀鏡、玻璃、水泥等良方放在角落裏面生灰……

相反的,這韃子皇帝雖然年幼。卻有愛民如子的心。

一項項舉措下來,正經讓天下,尤其是京畿左近的百姓沒少受益。也不像前頭那個什麽攝政王的,那麽重視滿人、輕視漢人。反而也以孝治天下,極力彌合滿漢矛盾。

實際的政策加上特特著人宣傳,如今的順治在大部分百姓眼裏就是好皇帝典範。

百姓尚且如何,何況在朝堂之上呢?

翌日早朝一開始,順治便被這漫天的彩虹屁包圍。甚功蓋堯舜,德被天下啊!若不是他有地府那百年被團毆、被教育、被磋磨的經歷在。

說不得就得飄飄欲仙,以為自己真有多大的能耐!

而現在,他就比較能淡定裝X了。

只見他眉眼含笑,雙手往虛空壓了壓:“諸卿過譽了,俗話說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普通鄉勇想要有點成績還離不開幫扶,更何況朕小小年紀,肩上又背負著萬裏江山?”

“是將士們在前線悍不畏死,諸卿在後方努力調度配合,協助朕將一應事務都彎成得漂漂亮亮。國庫才能存銀日漸增多,糧草等物取之不盡。”

“如是才能源源不斷地供給前線,才能讓咱們的八旗將士全力拼殺……如今之勝,是前線將士、是在場眾卿與萬萬千千的百姓們共同之功。”

這一句,讓滿朝文武皆謙恭跪下:“萬歲爺謬讚,臣等萬萬不敢。”

順治搖頭失笑,再度狠狠誇了他們一波兒。

好一番立足當下,展望未來。

直說得所有人等熱血沸騰,發誓願為大清發展狀態犧牲一切,包括但不限於自己的生命。

君臣相得了好一陣,話題才回到如何犒賞功臣們上。

為表他對在場所有功臣們的尊重,更博采眾長。順治令所有人等各抒己見,看怎麽個賞法兒。

結果意見最多的,就是被他家皇後娘娘否定的大赦天下。

順治笑,原樣照搬了小皇後的原話:“為免朕這好意結出惡果來,大赦天下的內容便改了,改成減免田賦,增加恩科。前者讓農耕百姓看到實際的便宜,後者則給天下學子個機會。”

“前頭提起的慈濟院、官辦學堂等,也都盡快籌辦起來。從京畿附近開始,漸漸蔓延全國上下。”

“總有一日,朕要讓大清成為男女老少都識字,家家有餘糧,能溫飽。幼有所養,老有所終。鰥寡孤獨,皆有所依托的理想之國。諸卿,可願與朕一同勠力?”

這話若說在順治十二年之前,群臣便是嘴上連連稱是,心裏也得大搖其頭。

有那狂悖的,更恨不得給他送點茴香豆。

好讓他飲酒時多少就著點兒,好歹別喝那麽醉。可現在……

他們一個個的,正站在寬敞明亮的乾清宮,看著那隨處可見的玻璃窗。每天早上照著玻璃銀鏡子正衣冠,來回上下值都走過那光溜溜猶如鏡面的水泥路。

雖則水泥用在河工上越來越多,汛期時都少有,或者幾乎沒有哪處河堤決口,周邊百姓流離失所的現象了。

反倒是隨著土豆、番薯、玉米等嘉禾的遍布全國。

擅廚藝的皇後娘娘還琢磨出紅薯粉、土豆粉等法子。並以此為基礎,花樣翻新地制了無數美食。不但解決了紅薯與土豆產糧極高,卻不好存儲的弊端。

還讓許多人走上街頭,以販賣各種相關美食為業。

百姓收入逐年增高,早早實現了帝後所言的溫飽。翻修房子的翻修房子,給兒子聘媳婦的聘媳婦。那有些遠見的,更將孩子送進了學堂。

以期他學有所成,光耀門楣。畢竟皇上三令五申,任人唯才。

只要有足夠的才華與愛國愛民之心,他就能不拘一格錄用之。在他這裏,白衣卿相都不是神話!

種種舉措之下,順治這個韃子皇帝在民間被認可度極高。更讓滿朝文武五體投地,齊齊寫下一個服字。畢竟金銀礦、玻璃、水泥、番薯、土豆等……

祖宗托夢的,前朝垃圾堆裏撿漏的,被皇後娘娘、太後娘娘靈機一動的……

如斯種種,不但讓朝臣認定了這位是老天爺的親兒子,還妥妥是嫡子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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