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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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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仁氣急, 把禮儀規矩等都忘到九霄雲外。直接一個白眼翻過去:“如此,我還得多謝皇上顧及了?”

順治謙遜而笑:“夫妻一體, 都是朕該做的!”

“皇後不必介懷, 只……”

“別懷疑朕是舍不得你,故意使的小心機就成。舍不得雖舍不得,但這會兒已經是順治十四年了, 十六年還會遠麽?朕都已經巴巴等了二年有餘, 不懼再多來兩年!”

“你說是吧,皇後?”

娜仁:……

正話反話都讓你丫說了, 還讓本宮說甚呢?

本宮沈默是金了, 只專心等著朝臣跟太後的反應!

前頭朝臣與命婦們分頭行動, 又是當殿請奏、又是慈寧宮上眼藥的。花式折騰, 現在各家格格、小姐們還為了內在美各出奇招呢。

你方唱罷我登場的, 那叫個好戲連臺。

為了能在後宮裏頭, 順治心頭占據一席之地,人腦袋都快爭出狗腦袋了。現在順治這麽不按套路出牌,還愁跪求皇上為江山社稷故, 廣選秀女, 多多誕育子嗣的大臣們少了?

太後……

娜仁皺眉, 太後雖然疼她如親女, 但……

如同不等於就是, 再好的兒媳婦也終究只是兒媳婦!

身為母親, 封建社會的代表型母親, 總歸希望兒子多子多孫多福氣的吧?兒媳婦頂好識趣,自己生,還得鼓勵別人一起生。後妃同心, 為皇室發展壯大做出積極貢獻。

自己不生, 那就更不能試圖擋著別人生!否則的話,她應該不介意科爾沁再出一位廢後?

腦補內容過於消極,讓娜仁都有些打不起精神來了。

可……

若真面對這等威脅,雖不免神傷,但終究她可以順利回坤寧宮了呀!

可惜萬般情景都想盡,娜仁就沒想到太後也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以至於直接小看了太後對於嫡孫的渴望與重視,也小瞧了順治的戰鬥力!

一眾萬歲爺三思,皇上,萬萬不可的勸說聲中。

順治只唇角輕勾,笑得格外嘲諷:“三思?”

“皇後溫婉賢淑,德行出眾。朕心儀之,願收斂以往輕狂頑劣。帝後相和,致力於江山社稷。結果你們勸朕要廣選佳麗,雨露均沾?”

“呵呵!”

“朕就不明白了,是你們所說那些佳麗自信能勝過皇後才華人品,比她更有國母風範。還是你們一個個的看著道貌岸然,實則骨子裏都是寵妾滅妻的貨?”

“奴才/臣等惶恐!”太和殿呼啦啦跪倒一大片,前頭跳得最歡的幾個甚至已經開始瑟瑟發抖。

無他,皇上這話實在誅心!

區區臣子之女才華人品蓋過皇後,比她更有國母風範?這特麽簡直不讓他們的愛女活!

看著道貌岸然,實則寵妾滅妻……

聽著挺輕飄飄的一句,可誰都知道,這頂大帽子一旦扣瓷實了,那人的仕途也就走到了盡頭。內帷不修之輩,有何臉面位居朝堂?

順治擺手:“以後都一體稱臣罷!”

啊???

還在拼命砌詞,試圖再為自己狡辯一波兒的眾人:就很懵逼,不明白好好的聖上又抽了哪門子風。

對此,順治只微笑:“又是奴才又是臣的,聽著雜亂無章,混淆得很。不如統一些,俱都一體稱臣罷!”

也省得小皇後老念叨著,想起來便嘮叨大清的種種弊端。

得到吩咐眾人楞,忙又把祖制什麽的拿出來說話。

順治臉上一冷:“祖制?按著祖制,朕這會子還在關外放羊呢,哪兒有如今這如畫江山?”

“遵守祖宗禮法是好事,但也不能一味因循守舊。遠的不說,就咱們的水泥、玻璃、鏡子、牛痘、嘉禾等,哪一樣不是推陳出新的結果?”

巴拉巴拉一頓訓,直說得群臣連連稱是,臣等愚鈍,虧了皇上英明。

順治笑:“諸卿這就過謙了!”

“今日能站在這朝堂上的,要麽皇室血脈、要麽祖上或者自己有大功於朝廷。最不濟也能征善戰,或者從童生到殿試,一步步走過來的傑出才俊。”

“有才、有德、有能力都是基礎的。只偏了心思,操心到不該操心的地兒了!”

“朕再重申一次,朕今年虛歲只二十,皇後更小了朕三歲。以往,以往是朕醉心國事,又憐惜皇後年幼,絕非爾等所想那般。”

“諸位便好生努力,以自身文武藝踏踏實實地為官罷!”

“別再想選秀不選秀的,朕可以明確地告訴爾等。選秀雖如常進行,但南方未平。各大水系的堤壩改造未成,水泥路才將將開鋪。牛痘種植也才剛剛起了個頭……”

“不把這些忙完、落實好。朕寢食不安,哪兒還有心情流連後宮?”

諸臣聽聞免不了又跪,勸了些個一張一弛,方是文武之道的話。

治國長久事,不急在一朝一夕。

欲速則不達等等。

效果不知道會不會有效果,倒是把順治這勤政愛民的人設又艹高了N度。

聽得娜仁一楞一楞的:“這,這也行?”

說好的群臣聯手,君王也要抖三抖呢?這屆的大臣不大行啊!

順治擰眉:“朕如此深情,頂著重重壓力也要與皇後相依相守。你,你都毫不感動的麽?”

“我……”娜仁咬唇:“我就不敢動!”

“畢竟我可是見識過皇上那倒計時表,還剩多少天到皇後十八歲生辰。能生米煮成熟飯,真正帝後和諧什麽的。真的是……”

喪心病狂,想讓人把丫揪去現代,來個三年起步!

藏得那麽緊,還是被發現端倪的順治:……

臉色頓時如秋後經霜的楓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朕,朕想起來,前頭還有些個折子沒批!先去忙了,可能來不及與皇後晚膳。就,就不用等朕了!”

哈哈哈哈!

娜仁大樂:“何必呢?一個人住著多方便保守小秘密?!”

順治腳下一頓,轉過身來特別鄭重地說:“一個人住是不可能一個人住的!而且……”

“那也不算甚小秘密,沒甚見不得人的!”

“朕再是一國之君,也還是個少年。會有心儀姑娘,為之寤寐思服,輾轉反側怎麽了?更何況皇後是朕拜過天地,祭過太廟社稷的正統皇後,榮辱與共的妻子。”

“朕再如何想著盼著惦記著,也是光明正大,合情合理的!再,再沒有絲毫不妥。”

說完轉身就跑,快得好像有野狗在追。

娜仁:……

就很想把人拽回來,讓他好生看看清楚。雖然同為娜仁,但跟您拜堂、祭太廟那位真的不是這個!

我,我特喵穿過來就看到你在不停咆哮……

滿朝文武都沒撐住一個回合,娜仁只能盼著太後給點力。結果等來等去,只等到太後娘娘拍著她的手跟她說放心:“皇額娘不是那等老糊塗!”

“明明我兒已經有珠玉在側還尤嫌不足,非逼著揀些個爛石頭回來。”

“平白讓母子生隙,好好的後宮再起波瀾。”

“雖說多子多孫多福氣,可也還說兵貴在精不在多呢!縱有皇子千百,到最後皇位繼承人也不還只得一個?那些各有目的的嬪妃,加起來也不如我娜仁分毫!”

“她們生再多大大小小的籌碼,也不及哀家的嫡皇孫、嫡皇孫女兒的一個指甲蓋兒……”

哈???

這般神展開,都讓娜仁懵逼了好麽!

說好的雖萬般疼愛兒媳婦,但為了大清江上、皇嗣興旺故。還是狠心訓誡,希望皇後能懂事點、寬容點呢?居,居然毫不反對,還頗為讚成???

這意料之外的,直叫娜仁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直到順治處理完政務回來,還看她雙手托腮,正魂游天外著!

順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幾晃,都沒喚回她游離的思緒。還被啪地一聲拍在手上:“人嚇人,嚇死人的知道麽?”

直到順治嘶地一聲倒抽了口冷氣:“嘿,皇後這手勁兒可以啊!”

她才恍然自己剛剛超級big膽地幹了啥!!!

娜仁抿了抿發幹的唇:“那那那,那不怪我。是皇上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這純純的應激反應,應激反應知道吧?”

見順治一臉懵,她還滔滔不絕地解釋著:“應激反應就是人在突然遭遇到強烈的外界有害刺激或者傷害事件後,所出現的非特異性反應……”

“我這個,這個就是其中的自我防禦反應。嘿嘿,下意識動作,不是故意噠!”

這生怕被訓、被罰的小表情,看得順治唇角微彎:“便是故意也無礙。誰讓朕腳步輕,說話聲音也小,沒被皇後接收到呢?朕下次註意,皇後勿怪才是。”

這……

堂堂帝王手都被打紅了,還積極給她找臺階什麽的。

娜仁就很難不感動,拋開前事不論。只她來之後所見、所聞、所經歷。無不可以說順治把她捧在了手心裏,千般縱容、萬般寵愛。

但凡他不是個執掌江山,可以生殺予奪的皇上。她也早就丟盔卸甲,可恥地從了。

可偏偏他是。

他們之間不但沒有平等,甚至她的身家性命、富貴榮辱等都在他一念之間。

這讓人很難不方,感覺自己像是套價值萬金的杯具。

唯恐順治這富商百般競價求購成功後,稍稍把玩幾天就興致缺缺。將她束之高閣不算,更慘的是被摔了聽響兒,或者給新杯具騰地兒!

真是……

想想就一個碩大的慘字在心頭,瞬間就成功遏制了所有的蠢蠢欲動。

轉而規規矩矩地福了福身:“皇上折煞妾身了,到底是妾僭越在前。皇上不怪罪就已經皇恩浩蕩了,哪裏還敢讓您說一聲抱歉?”

明明看著皇後心旌神蕩,頗有幾分動容。結果轉瞬間人又清醒過來,再度疏離什麽的……

順治就特遺憾地嘆了口氣,果斷轉移話題:“夫妻一體,哪來那許多規矩呢?皇後就是太講禮數!來,與朕說說,到底遇到甚煩心事兒了,居然神思不屬成這樣?”

娜仁擡眼四下瞧了瞧,很好!

偌大的寢殿中只她們兩個,殿門口的臺階上,林有為正兢兢業業地守著門。

如往常一樣,再無被偷聽之虞。

很適合八卦!

娜仁勾唇:“倒也稱不上煩心,就覺得挺震撼,果然清宮劇都是騙人的。皇額娘不但沒覺得我跟皇上搬去乾清宮有什麽不對,還推心置腹地說了很多。”

順治眨眼,這回可真有點疑惑了:“皇額娘素來疼你,一度朕這個兒子都得靠邊站。為你著想,盼著你產下嫡子嫡女不是人之常情?”

前後兩任皇後都出自科爾沁,何嘗不是她老人家的私心呢?

盼著下一任皇帝還有蒙古血緣,科爾沁榮光不滅。

“可……”娜仁眉頭皺得死緊:“好多劇裏面,她都是棒打鴛鴦那個棒!反對帝王專情,各種磋磨董鄂妃。什麽裝病讓沒出月子的她侍疾啊;人家兒子重病的時候還讓她侍疾啊!”

“甚至有野史傳,那個榮親王都是……”

“胡說八道!”順治拍桌,見皇後嚇得一哆嗦還趕緊安撫:“朕不是在說你,是說那些個什麽劇!”

“簡直胡編亂造!”

“皇額娘便,便是因董鄂身份與朕叛逆堅持故,一直對她頗有不滿。但,但也不至於對稚子下手,尤其這孩子還是她親孫。那時朕膝下只有三子,可算不上子嗣眾多。”

“理兒是這麽個理兒,但董鄂氏進宮後就三千寵愛在一身。不但迷得你神魂顛倒,更試圖廢後,嚴重損害了科爾沁的利……”

順治白眼:“皇後熟讀各路正史野史,難道不知道歷史上朕有多少子嗣,又都在哪年生?”

“說起三千寵愛在一身,也就皇後你擔得起!這還甚便宜都沒讓朕占著,就已經守身如玉了小三年。若有朝一日心願得償,還不得把你供起來?!”

凸(艹皿艹 )!

好好的說著話,你上什麽高速?

超速行駛違法啊餵!

娜仁扶額:“雖,雖有歷史,但幹巴巴的歷史哪有美輪美奐的宮鬥劇代入感強?就……”

“看多了,難免會有些許跑偏。”

“比如皇額娘雖女中豪傑,為大清穩定與發展做出不可磨滅的貢獻。數度跌宕,輔佐兩代帝王,便史書上也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在諸多清宮劇裏,她都跟棒打鴛鴦直接掛鉤。百般折磨海蘭珠啊,各種給玄燁送女人啊!耳提面命,絕不允許他走上您的覆轍。”

“拆散了他與佟佳氏、良妃與各路穿越女,逼得玄燁不得不掩藏起自己的真愛,立個吸引火力的靶子……”

眼見著順治臉上越來越黑,娜仁急急咽下了到嘴邊的某某劇。沒告訴他很久很久以前,你家重孫子乾隆到底姓愛新覺羅還是陳就已經眾說紛紜啦!

就這,順治還很為自己辯護了一波兒呢。

千叮嚀萬囑咐的,讓娜仁萬萬不能偏聽偏心,被那些個腦殘劇給洗腦了:“朕,朕雖的確做了些個出格事,也確實……”

“但絕沒有那些劇裏面所說那般。”

“你也知道皇額娘手腕強硬,素來不是個好脾氣的。而朕當時正年少輕狂,更不知道低頭為何物。母子倆針尖對麥芒的,沒少爭執……”

順治苦笑,一字一句地細說當年。沒規避自己的年少沖動,也沒避而不談自己與董鄂的上輩子。

娜仁曾心心念念的一手瓜,終於順利get。

可不知道為什麽,猹猹並不是很快樂。

難道瓜過期了?

沒明戀、沒暗戀,連個蠢蠢欲動小火苗都沒有過的娜仁蹙眉,對順治那求相信的眼神略點了點頭:“嗯,確實,應是不夠情深吧!”

“否則皇四子就是幺兒,烏雲珠也不會幹幹脆脆投胎了。”

而她若肯等一等,眼前這貨也必然不會辜負的吧?怕是重生第二日,就單槍匹馬殺進襄親王府!

可……

這麽一想心裏越發堵得慌了呢?娜仁嘆氣,也難怪她不舒服。畢竟若劇情這麽一發展,她別說太後,就是皇後的位置也茍不住了呀!

“哪來那麽多如果?”順治擡手,輕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人家都眼看著兒女雙全了,皇後快別做那些個無用的假設!”

“只好生準備一二,等吉日到,咱們好從位育宮搬到乾清宮去。到時不管是給皇額娘請安,還是你管理宮務、往阿哥所看福全玄燁都方便!”

“可……”

“沒甚可不可的!”順治正色:“你就記著,你是正宮皇後,是朕嫡妻。妻者,齊也。是唯一能與朕攜手並肩,接受萬民朝拜的人。”

“不管皇額娘便再愛棒打鴛鴦,也掄不到你身上!畢竟你是皇後,不是妃!”

“雖獨寵,但不迫害其餘皇子皇女,友善宮妃。從不給娘家謀福利,還屢有良策勸君王的賢後。註定被皇額娘喜歡,被萬民敬仰,千古流芳……”

“噗!”娜仁笑:“還千古流芳呢,這遭選秀後,還不知道多少閨秀暗戳戳紮我的小人兒呢!”

“不會!”順治搖頭,斬釘截鐵地說:“行巫蠱事魘鎮國母,罪同欺君。不但自己小命難保,闔家合族都要跟著受牽連,她們沒有那麽大的膽子!”

呵呵!

娜仁尬笑,趕緊給出了解釋。

末了還嗔怪:“皇上一句內在美,折騰得各家閨秀花樣百出。就等著在接下來的選秀中一鳴驚人,順利選入君王側呢。結果……”

“皇上一心愛社稷,美人兩行淚。不但寵妃夢碎,那爭奇鬥艷的行徑卻會被人牢記。以後到了夫家,可不是活生生的把柄?眾美折戟,卻不敢埋怨您,我這個魅惑了君王的妖後可不就首當其沖了麽!”

皇後托腮,滿心苦惱。

看得順治叫個忍俊不禁,忙親自去前頭桌案上,取了份名單:“皇後不怕,除了名單上這些務必留下,以配各宗室外。餘下的全看皇後心情,便是第一輪就撂了牌子也是使得的。”

哈?

再沒想到還真有這玩意兒的娜仁楞,細細瞧過去。見長長的一串名單上,詳細記載著秀女們的籍貫、姓氏與家世等。

順治說要留名的那些特特用筆圈了出來,細寫著欲賜婚給哪個,或者應了其家中所請,恩準免選。第二輪後就撂了牌子,日後好體體面面另擇婚事。

“咦?”娜仁歪頭,指著那幾個請旨撂牌子的:“這,這還真有人連皇上的面子都不給啊!”

“請旨免選,擬自行婚嫁什麽的。豈不是變相說不想入宮,不想被指給宗室等?猖狂如斯,皇上居然沒拉出去打板子,而是好聲好氣應了?!”

“嘿嘿!”見順治好奇的目光看過來,娜仁一縮肩膀:“那個,我就好奇,純好奇!給那些書評、劇評下爭執多年的可愛們找一個官方答案。”

順治樂:“這有甚好惱怒的?”

“本來婚姻之事便是為結兩姓之好,便皇家也不例外!擇後妃、皇子妃妾等,雖要考慮家世、品貌性情外。又何嘗不希望小夫妻能瓜瓞綿綿,舉案齊眉來著?”

“一樣米養百樣人,各自經歷不同,追求自然也不同。”

“有望女成鳳,一朝選入君王側。自己隆寵加身,也帶得娘家風生水起的。自然也少不了疼愛女兒,不願意她蹚後宮這渾水的。”

“嗯!”娜仁點頭:“皇上所言極是,是我想左了。還當……”

“還當皇帝個個色中餓鬼,飛揚跋扈。寧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順治大樂:“皇後想多了!到底身為帝王者,生來錦衣玉食,身邊各色佳麗環繞,甚絕色佳麗沒見過?”

“何至於為個不知道是圓是扁的臣女,而發那不必要的雷霆之怒,平白顯得自己刻薄寡恩呢!”

“點頭同意,全了君臣情誼。放過那可憐的姑娘,也放過自己不好麽?畢竟敢奓著膽子求到禦前的,不是勳貴便是朝廷大員,還一個賽一個的疼閨女。”

沒有爵位在身,官階也不夠的。面聖都沒門路,更甭說甚求情了!

便不願愛女進宮或者別家王府做那上不去臺面的侍妾格格之流,也有在家燒香拜佛或囑咐愛女盡可能平平無奇,寧可第一輪就被撂牌子的份兒。

終於得到官方答案,娜仁前頭郁悶的小心情都舒緩不少:“哈哈,這下明確了!可惜穿越就是張單程票,否則我說什麽也得殺進各大評論區,給某些人們好好講解講解。”

順治:……

就極力憋笑,不讓皇後看出自己內心的喜悅。

回不去什麽的,簡直太棒了!

如此,她便能徹底留下來,當他的皇後,他的妻,他未來子女的額娘。想想,他這心頭就一片火熱,恨不得時光如梭,咻地一下就到了順治十六年冬,小皇後的十八周歲誕辰。

娜仁哪知道隨口一句感嘆,竟也能讓某人產生這麽多少兒不宜的聯想啊?

她只笑呵呵對比自己想象中的選秀,與現實中的選秀。

聽得順治搖頭:“女子四德,德言容工。備選秀女除充實後宮外,還給諸王貝勒等拴婚。首重門第,德行次之。婦言、婦容等更是次之又次。”

“倒確實有些許讓秀女們展示才藝的環節,可九成九選刺繡、寫字這種挑不出錯處的。至多彈個琴,吟首詩、畫個畫?再沒有那等自貶身價,當眾獻歌獻舞的!”

“啊這……”娜仁扶額:“說好的滿園紅紫競芳菲呢?”

“各色美人兒輪番登場,琴棋書畫,技驚四座。讓宮中高位嬪妃甚至皇後都忌憚不已,下黑手使其落選呢?”

“宮鬥劇誤我啊!”

順治勾唇:“合著皇後那年代的宮廷劇都不止戲說,還很胡說啊。要不回頭這選秀,皇後也別看了。免得想象跟現實落差太大,平白耽誤了好心情。”

“要去,要去,一定要去!”娜仁握拳,期待滿滿:“好容易橫跨數百年趕上這麽個名場面,必須去!”

“好歹眼見為實一下,大清秀女的風采。”

“好好好,去去去!”順治好笑搖頭:“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若皇後看過之後大失所望,可不許再絮叨朕。更不許說朕摧殘祖國花朵!”

娜仁舉手:“聽說秀女年齡十三到十七,還算虛歲噠!這……”

“難道不是花朵?”

順治攤手:“大是不如何大,但皇後得考慮時代不同。眼下的人均壽命,跟你們現代根本不能同日而語。四五十歲撒手人寰的比比皆是,六十花甲,七十古來稀。推後太多,也不現實。”

“朕將選秀年紀推遲十五到十八,都跟大臣們扯皮了好久……”

娜仁搖頭,又想吐槽一波兒萬惡的封建制度了有沒有?竟將八旗女子視為私產,皇家挑剩下的才能允許自由婚嫁。

更要命的是,許多女子都以能進宮侍奉為榮。

便以小選入宮,從個伺候人的官女子做起,也要試圖搏一搏那潑天富貴……

小皇後眉頭一皺,其中的褶皺都恨不得能夾死只蒼蠅。

看得順治心疼不已,忙擡手按上了那褶皺,輕輕推向兩邊使之平展:“皇後勿憂!雖然幾百年的差距實難追趕,但咱們每時每刻都在努力不是?”

“你從後世而來,熟知正史野史,又清楚現代些個先進的發展方向。朕重生而來,亦了解大清數百年興衰。知其不足、危險,與亟待改革處。”

“咱們不但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還直接是整個大清的掌舵手。”

“能直接、間接地帶著它去咱們想去的任何方向,將它打造成你我想要的任何樣子!”

“也許時間很慢,也許距離還長。但只要咱們夫妻同心,就沒有過不了的溝溝坎坎。更何況,咱們明確知道未來在哪個方向,其中可能會遇到甚風險不是?”

明確知道兩點之間那個最短的線段在哪兒,還愁不能彎道超車?

而且……

順治笑著把她攬在懷裏:“據朕所知,這個時間段,咱們大清還是世界領先的?”

“那可不?”娜仁點頭,很是給他分析了一番如今的世界格局。

說得叫個興高采烈。

連被人擁在懷裏許久都沒察覺,直到話題結束。順治目光炯炯地盯著她:“皇後真厲害!不但博古通今,竟連世界格局都能信手拈來。”

“朕有皇後幫忙,何愁不能一展心中抱負,讓大清從強盛走向更強盛,無人敢輕捋鋒芒?!”

娜仁臉上一紅:“你,你你你,說話就說話!這……”

“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成何體統?都不怕人笑話的麽!”

順治笑:“帝後和諧,國之大幸也。有誰會笑?又有誰敢笑!皇後大才,誠賢內助也。得之,勝過精兵百萬。哪個當皇帝、當丈夫的,得之不欣喜若狂,珍而重之?”

“朕一時情不自禁,也是人之常情嘛,你說是不是?”

這,這特麽讓娜仁怎麽說呢?

果斷回贈白眼一個!

被瞪的順治也不惱,甚至還有點隱秘的小歡喜。

雖然皇後還是萬般糾結,搖搖擺擺的。但……

可能她自己都沒發現,隨著兩人私下裏相處越來越多。交談、交流的越發深入,她在他面前越來越自在隨意,越發不把他當成一個皇帝啦!

從循規蹈矩到輕松自然,可不就是個絕大的進步?

群臣鎩羽,太後緘默。

她好好的坤寧宮就變成了專註祭神的地兒!娜仁無奈,只能在吉日到來時,隨順治一道兒,從位育宮搬到了乾清宮。

哦不,是昭仁殿。

明清兩代帝王說是居於乾清宮,實則並不住在乾清宮正殿,而是耳殿。所謂耳殿,就是位於正殿東西兩側的建築。西曰宏德,東曰昭仁,以墻圍合成兩個獨立小院。

不過順治這麽一擴建,小院就不小了!

琉璃瓦,玻璃窗。

窗明幾凈。

再加上紫檀、黃花梨等名貴木材的大量運用。種種巧奪天工的雕琢,處處明麗而又雅致。

絕不金碧輝煌,卻也哪都不便宜。

娜仁眉毛一挑,低調奢華是四個字兒輕易浮上心頭。

順治笑問:“皇後覺得如何,可有甚不滿之處?若有,盡管說出來。等咱們回頭秋狝時,著營造司改了就是!”

“秋狝?”

娜仁楞,想說你丫不是個佛子麽?素來不喜殺生,更從未有過秋狝之舉。倒是玄燁跟他那孫子弘歷又是秋狝又是水圍的,玩得不亦樂乎。

只周圍仆婢如雲,誠不適合吐槽。

倒是順治微笑點頭:“是的,秋狝!為免八旗子弟被京城繁華泡軟了骨頭,也為加強朝廷與蒙古各部的聯系。朕決定效法先賢,重開秋狝,以行獵講軍事……”

娜仁恍然大悟般地福身:“原來如此,皇上果然聖明。”

順治笑著扶起她:“皇後過譽了,從幼時登基到如今,一直努力學習。時時自省,唯恐一時行差踏錯,帶累天下子民跟著受池魚之殃。”

!!!

丫是演上癮了麽???

娜仁心中腹誹,嘴上彩虹屁卻吹得可歡:“皇上這可就太謙了!上下數千年,帝王多如恒河沙。便如您般幼時登基,朝政被權臣把控的亦不知凡幾。”

“可其中又有誰能如皇上一樣順利親政,愛民如子,從傀儡到如今這般的英明君主呢?”

“只牛痘、水泥、玻璃、鏡子、酒精、土豆、番薯、玉米等,哪一樣不是利國利民?尋常帝王若得一樣,都歡喜不已。擬將之利用到極致,煊赫一個時代。”

“偏皇上能從被前朝棄若敝履的東西裏面,翻找出如此重寶來。難道不正應了那句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論彩虹屁,娜仁絕對是專業的!

幾句話誇得順治心花怒放,擡手摸上了她的臉:“朕竟不知,自己在皇後眼裏完美如斯!可真真……”

“真真要加倍努力,方能對得起皇後這般厚愛了!”

突然被襲臉的娜仁:!!!

雙眼圓睜,想問他光天化日之下還要不要你這皇帝臉了?

結果放眼一瞧,好麽!

林有為與她的坤寧四美悉數走了幹凈,偌大殿內又只剩下她跟狗皇帝兩個。

作孽的某人還一臉邀功相:“朕瞧他們在,皇後頗有顧忌。都不能暢所欲言了,遂都讓他們在殿門外伺候著。如此,皇後就可以暢所欲言,說說對新住處的看法!”

“你可別不好意思,咳咳!不出意外的話,這以後就是咱們的寢宮了。除非朕晏駕,或者乾清宮如上輩子一樣再出質量問題。”

“不過有前頭的教訓在,朕可是慎之又慎,該不會出這等問題才對!”

所以好好看看吧,要住大半輩子甚至一輩子呢。

娜仁怒目:“所以,打從皇上把我從坤寧宮騙出來的那天起,就沒想過再放我回去吧?”

露餡來得如此猝不及防,順治都驚呆了!

靜默了好半晌,他才重拾自己的厚臉皮:“這,這……朕也是迫於無奈!朕一心癡戀皇後,做夢都想跟皇後雙宿雙飛。做對明孝宗跟他張皇後般的恩愛夫妻……”

“停,停停停!”娜仁斜睇他:“張皇後?你拿誰舉例不好,舉那個伏地魔???包庇她那倆偷戴帝王冠冕、在宮中強宮女的弟弟不說。還生生冤殺了人家何鼎……”

雖然她得孝宗敬愛,真正做到了一生一世一雙人。

但娜仁也對那糊塗蛋沒有絲毫好感好麽?

馬屁沒拍成,生生拍到了馬蹄子上什麽的,順治也是萬分懊惱:“是是是,朕錯了,真錯了。朕只想跟皇後表達,自己有小宗對張氏的心。”

“卻忘了張氏螢火之光,根本不配與皇後你這皓月爭輝!”

“只一並提起來,都是對皇後你的不尊重……”

好話說了一籮筐,才得娜仁傲嬌點頭:“這還差不多!罷了,古人雲不知者無罪,我沒說過,皇上又怎麽知道我其實不喜歡人人艷羨的張皇後呢?”

順治拱手:“那就多謝皇後寬宏大量了,對了,這寢殿……”

雖然先斬後奏,但順治可沒少旁敲側擊。細細詢問娜仁本人與她身邊的坤寧四美,真處處樣樣按著她喜好來的。

大成之後,自然無一處不精準踩在她的審美上。

讓她驚嘆不已,流連忘返。

甚至為了照顧她喜歡下廚的小愛好,順治還特特辟出了一處小廚房。裏面各種器具齊全,連娜仁念叨過的土烤箱都弄了一個。以便皇後有興趣時,能隨時下廚做點自己喜歡的。

娜仁攤手,目光炯炯地看著他:“此處甚好,超出我想象的好。只除了沒有個單獨屬於我的房間,沒有張單獨屬於我的床!”

一詠三嘆,簡直不能再遺憾。

就等著某皇帝道一句這有何難?這麽大的昭仁殿,隨便收拾那間出來不能讓皇後如願?

然後火速召林有為進來吩咐,立即完成她的訴求。

從此以後,呃……

至少她十八周歲生日前,可以不必懸著一顆心,恨不得睡覺都睜著一只眼。

生怕月黑風高,某狗又偷偷爬上了她的床……

結果,吩咐是沒有吩咐的。

順治只笑著道了句這有何難?皇後請看!

然後就在床頭靠裏的位置按了按,又旋了旋。幾聲吱嘎吱嘎的響聲起處。那大到頗有些違和的大床中間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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