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戀秋13 [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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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橙在一月份順利考完了科三和科四, 拿到了駕照。
因為話劇的熱度，甚至有劇組找時歆想跟邱橙談拍戲的合作。
當時邱橙跟公司簽約時就加了一條不拍戲的條款，時歆是知道的。
而且，如果邱橙想去拍戲, 根本用不著跟模特公司簽約, 會有孟槿這個大經紀人帶她。
時歆替邱橙拒絕了劇方的邀約, 但幫她簽了一場小眾旗袍秀的活動。
時歆打電話通知邱橙的時候說：“橙子, 你還記得汪靜嗎？就是去年你跟唐雲清一起拍改良旗袍雜志封面的時候, 在攝影棚的那個旗袍設計師。”
邱橙應：“汪老師？我記得。”
時歆笑道：“她找我邀請你去走一場旗袍時裝秀, 我替你應了。”
邱橙對汪靜很尊重，也很喜歡這位老師。
她眉眼輕彎, “好，什麽時候？”
“在8月份, 8月16。”
時歆一說完，邱橙就楞了楞，“8月16？”
那天是秋程的陽歷生日。
“嗯，”時歆對邱橙說：“汪靜這次想專門替模特設計一身旗袍，最後讓模特們穿著她新設計的旗袍，一起壓軸亮相, 所以準備的時間也久些。”
“你這兩天有空的話就去她工作室一趟，給你量下尺寸。”
邱橙答應：“好。”
邱橙隔天就去了汪靜的工作室。
她到的時候汪靜正在讓助手給客人量尺寸，定做旗袍要用。
而在她店裏的客人，邱橙認識。
她訝異地看著這對情侶，意外道：“寧靈？康譯？”
邱橙完全沒想到自己就來趟旗袍店, 居然會遇到大學舍友和同班同學。
寧靈是邱橙在沈大時的舍友, 康譯當時是班裏的班長。
倆人都跟邱橙是同學。
寧靈也很驚訝能在這兒突然見到失去聯系好幾年的舍友。
她錯愕地睜大眼, 幾秒後才反應過來, 瞬間激動地拉住了邱橙的手。
“橙子！”寧靈開心地笑著：“天吶！真的是你！”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在前段時間的熱搜上看到你演了部話劇，才知道你已經在國內了，但是沒有你的聯系方式……”
邱橙淺笑回：“去年夏秋交替的時候就回了。”
寧靈嗔怪：“你也不聯系我們。”
她擡手輕打了下邱橙的胳膊。
邱橙無奈：“我沒有聯系方式。”
寧靈扭臉對康譯伸手，都不用說話，康譯就知道她要手機。
他把寧靈的手機遞過來，寧靈立刻就打開微信說：“那我們現在加一個。”
邱橙也掏出手機，和寧靈加了微信好友。
“你這是……定做旗袍？”邱橙詢問。
寧靈莞爾笑開，點頭道：“對呀。”
而後她就牽住康譯的手，對邱橙說：“定做結婚要穿的旗袍。”
邱橙驚喜地笑問：“你們要結婚了？”
寧靈的臉泛起紅，她笑的眉眼彎彎的，語調揚著：“嗯！”
康譯這才開口笑著對邱橙說：“等結婚請柬寫好，讓靈靈連同伴手禮一起給你送過去。”
“好啊！”邱橙笑說：“你們多年長跑修成正果，我肯定給你們包個大紅包。”
寧靈拉了拉邱橙的手，期待道：“到時候你一定要來，橙子。”
邱橙是寧靈大學時期最好的朋友了，寧靈是真的很想讓邱橙參加她的婚禮。
邱橙點頭，“嗯。”
“邱橙？”汪靜走出來，笑著說：“來多久了？”
寧靈和康譯正巧還有別的事要辦，就對邱橙說：“那你忙，我們先走了，我們在微信上聯系。”
“好。”邱橙應允。
汪靜走過來，隨口問：“你認識？”
邱橙眉眼染笑道：“認識，女生是我大學舍友，男方是我大學時的班長。”
汪靜輕挑眉，“跟你這麽熟？那我到時候送他們點小禮物。”
邱橙笑著道謝：“我先替他們謝謝靜姐了。”
晚上邱橙回到家後，就對秋程說了她白天在旗袍店遇到寧靈和康譯的事。
“寧靈變了好多啊，”她被他拉到懷裏，在他腿上坐下來，“她現在活潑又外向，話也多了。”
原來那麽膽怯內向的一個小姑娘，已經蛻變成自信大方的女人了。
秋程“嗯”了聲，並不多發言。
別的女人跟他無關，他也不在意。
他只在意她。
他擡手撫了撫她的發絲，溫聲問：“晚飯想吃什麽？”
邱橙歪頭笑：“你做的我都要吃。”
他被她取悅，低笑著親了親她的唇。
那場車禍發生在學校西門。
因為血跡沒清幹凈，所以自那天後，秋程上下班開車都從東門離開，哪怕為此要多繞一圈的路。
前幾天秋程就已經結束了上半學期的教學生涯，徹底放了寒假。
這幾日他除了偶爾去趟研究院，也沒其他事，大多數時間都在家裏的書房查查資料。
一天三頓飯成了他最看重的事情。
好在邱橙的體重也在往回長，不枉他費盡心思。
“對啦程哥，”邱橙提起八月份的旗袍時裝秀活動來，說：“這次定下來的旗袍時裝秀，正好在你陽歷生日當天。”
“很巧是不是？”她眉眼彎彎道。
秋程蹭著她的臉，低喃：“給我留視野好的位子。”
她笑出聲，“嗯，肯定會把視野最好的位置留給你。”
一月底，邱橙要跟秋程一起去墓地看望他父母。
當天並不晴朗，空中籠罩著很厚重的雲層，遮住了本來明亮的太陽。
才拿到駕照的她第一次坐到他車裏的駕駛位，邱橙有點緊張地咽了下口水，對坐在副駕的秋程說：“我要是忘了打轉向燈什麽的，你一定要及時提醒我啊！”
練車的時候她一直都很從容，考試的時候也沒這麽緊張，現在卻控制不住地忐忑，生怕自己成馬路殺手。
秋程眉宇疏朗地笑著安撫道：“別緊張，沒那麽可怕。”
“我都可以，你也一定可以。”
他的話讓邱橙抿了抿唇。
他說他都可以。
那他當初到底是克服了多大的心理障礙，才能把駕照考下來。
邱橙壓下心底的情緒，點了點頭，“嗯。”
“我可以。”她深呼吸了下，給自己打氣。
而後發動車子，慢慢地開出車庫，行駛上路。
去墓地之前要先去花店買花。
邱橙全程按照導航規劃的路線行駛，還算順利地把車子停在了花店門口。
“伯父伯母喜歡什麽花啊程哥？”邱橙扭臉問他。
秋程告訴她：“媽喜歡洋桔梗，爸爸偏愛君子蘭。”
“那我們就用洋桔梗和君子蘭搭配吧！”邱橙說完又拿了點滿天星，詢問：“可以加點滿天星嗎？”
“可以啊。”他失笑。
大概是從家到花店的這段路給了邱橙信心，接下來一路她除了開的有點慢，其他方面都很得心應手。
到了墓地，邱橙懷抱著花束，被秋程牽著手，一步步踩著臺階往上走，最終停在了他父母的墓碑前。
也是這時，邱橙才知道，他父親叫秋望惟，母親叫程霜。
照片上的男女很年輕，他們嘴角揚著笑，看起來很親切溫柔。
他只有眼睛像極了他的母親，很多情撩人的桃花眼，一笑起來，會讓人跟著心都融化掉。
不過更多的還是遺傳了他父親輪廓間的英俊。
邱橙恭敬地把花束放到墓碑前，和他一起蹲在墓碑前。
秋程慢慢地擦拭著墓碑，把上面的塵土都蹭掉。
“我終於帶小橙子來看你們了，爸媽。”秋程的聲音很低、很溫柔，而後略帶歉意道：“抱歉，讓你們多等了幾年。”
他的話聽得邱橙的心跟著軟了下來，同時又泛著酸澀。
邱橙乖巧道：“伯父伯母好。”
“我也叫qiūchéng，”她笑了笑，“跟程哥名字同音。”
邱橙頓了頓，咬了下嘴唇，而後輕喃：“謝謝你們，把這麽好的他帶來這個世界。”
“我知道，程哥是你們留在這個世上最珍貴的寶貝，他也是我這輩子擁有的最最珍貴的寶貝，我會好好愛他。”
秋程偏過頭，凝眸望向邱橙。
她的眼周染著紅暈，眸子裏盈著水光，嘴角輕揚起，在笑著同父母說話。
她說，他是她最最珍貴的寶貝。
她說會好好愛他。
從墓地離開時，邱橙小聲問：“你剛說讓伯父伯母多等了幾年，你……很早就跟他們提了我嗎？”
“嗯，”秋程握緊她的手指，壓低聲音，話語自然地回：“很早就提了。”
“什麽時候？”她停下來，仰臉望向他。
秋程邁下一個臺階，也停住腳步，他轉過身來，垂眼看著她，和她目光交纏。
“2008年，1月，22號。”
那天是臘月十五。
他才跟她確定關系22天，就把事情都告訴了過世的父母——
我喜歡一個女孩兒，她太幹凈太美好了，像我無法觸摸的太陽，那麽耀眼明亮。
可我偏想把她從天上摘下來，拉她入我的泥沼。
還是算了，萬一她痛苦，心疼的是我。
我不敢表露我對她的貪念，可她卻主動靠近我、撩撥我。
她說她喜歡我，問我要不要做她男朋友。我當然想。
我怕她在了解到真實的我後，害怕地逃離我，然而我還是無法拒絕她。
我太喜歡她了。
我跟她在一起了。
她叫邱橙，左山丘右耳朵的邱，橙子的橙。
從今以後，她就是我的小橙子了。
邱橙抿緊唇，怔怔地望著他，眼眶裏的液體幾乎要湧出來。
秋程伸出手，把她攬進懷裏。
邱橙吸了吸鼻子，情緒上頭的她微微哽咽說：“其實不學車也沒關系的，那麽艱難幹嘛還要學車。”
早在出門時聽他說了那句“我都可以”，她心裏就一直壓著情緒。
當年她被嬌養慣了，而他又對他極其偏愛寵溺，導致本就任性的她更加恃寵而驕。
她從不會為他考慮，更不知道他父母的事，所以總嚷著要他跟她一起學車。
現在的她才知道自己當初提這個要求有多過分。
她心疼的要死。
秋程無奈笑說：“你怎麽了？突然這麽委屈？”
而後又嘆了口氣，對她坦言：“小橙子，我當時不知道自己還能做點什麽。”
“我想找你，想讓你回到我身邊，但是我連你在哪兒都不知道。”
“然後我就想，我乖一點，我乖乖的，你是不是就會回來找我了，所以就去考了駕照。”
“這樣，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就可以告訴你，你不在的日子裏，我有好好地聽話。”
邱橙躲在他懷裏泣不成聲。
“你所期願的，無論多麽困難，我都可以克服障礙做到讓你滿意，不止包括學車和改掉太強的獨占欲。”
“但有一件事，我這輩子無法克服。”
邱橙茫然地帶著哭腔問：“什麽？”
“不愛你。”
這輩子，我唯一無法克服的，是要我不愛你。
我沒辦法不愛你。
我愛你至死。
她的眼淚霎時刷地滴落。
邱橙收緊手臂，死死地環抱住他。
臨近中午。
本來多雲的天氣卻漸漸放了晴。
厚厚的雲層慢慢散開，太陽從雲中出來，大片的光芒灑落，落到每一處地方。
當晚，邱橙和秋程窩在家裏看電影。
是她選的一部老片。
1995年的《情書》。
這部電影男女主的名字比他倆的名字還要有緣，因為他們不止名字同音，就連字都是一樣的。
邱橙很喜歡影片裏通過女主寫信回憶男女主上學時的場景。
那些隱藏在各個角落的屬於暗戀的小心思，真的會讓人跟著心動。
但邱橙不喜歡成年後男主找了一個和女主長得很像的女人結婚，把對方當女主的替身。
她扭臉，開口問：“程哥，如果是你……”
還沒說完，她就住了嘴，改口道：“沒有如果，你肯定不會找替身結婚。”
過了會兒，邱橙還是好奇，忍不住問他：“程哥，要是高中那會兒我對你沒想法，但你喜歡我，你是會跟電影裏的男主一樣忍著不說，還是直接追啊？”
秋程沈吟了下，中肯分析道：“按照我的性子，只要我喜歡你，我就會讓你成為我的。”
邱橙嫌棄地朝他丟了個抱枕，揶揄：“秋教授，你這發言不符合人設，過於霸總了。”
秋程笑了下，把人攬進懷裏，低頭吻了吻。
這年的情人節剛巧趕在除夕前一天。
因為臨近過年，邱橙在臘月二十七就回了家和宋潔一起住。
秋程也去了駱家過年。
宋潔這幾個月一直在接受心理幹預，目前狀況很好，每天她都會花時間做插花，也會特意騰出時間來讀書，空閑的時候大多看美食食譜，自己下廚做菜。
過得也算有滋有味。
本來邱橙還想約秋程出去吃頓浪漫的晚餐在一起看個電影的。
但秋程說他騰不出時間，沒辦法跟她一起吃晚飯。
邱橙微微失落，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約好跟他去看夜場電影。
晚上九點多，邱橙百無聊賴地靠在沙發裏。
手機響了下，邱橙立刻撈起來，然而並不是秋程。
是寧靈發來的微信。
寧靈：【橙子，我的婚期定啦，在6月17號，端午節假期第二天。】
邱橙笑著回：【恭喜恭喜！】
寧靈很快又發來：【你願不願意做我的伴娘啊？】
邱橙受寵若驚：【我？】
寧靈：【嗯那！你是我大學最好最好的朋友了，雖然只陪伴了我兩年，但你當初照顧我很多，我那麽無趣你還帶我玩，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也很感激你，其實我和康譯，如果那時候沒有你助攻總讓我跟他產生交集，我可能根本不會和他有後來的故事。】
寧靈：【我們倆都希望你能做伴娘，見證我們的婚禮。】
邱橙欣然答應：【好，那就讓我來當這麽漂亮嘴甜的新娘子的伴娘。】
寧靈立刻激動地發過來：【那就這麽說定了！！！】
寧靈：【伴手禮選好了我親自給你送過去！！！】
寧靈：【伴娘服你喜歡什麽樣的記得告訴我呀！】
邱橙失笑，一一應下。
宋潔看到她捧著手機笑，隨口問：“跟秋程聊天呢，笑的這麽開心。”
“不是，”邱橙眉眼彎彎地說：“是我大學舍友要結婚了，請我當她伴娘。”
提到結婚，宋潔問邱橙：“橙橙，你呢？”
“我？”邱橙剛好收到秋程讓她下樓的微信，沒過腦子地問宋潔：“我怎麽了？”
她回了秋程後才反應過來，母親的意思是她什麽時候結婚。
邱橙沈吟了下，對宋潔說：“還沒打算，再說吧，我跟程哥不急。”
她站起來要回屋換衣服，“媽，我要出門，晚上回來會很晚，你不用等我，困了就睡吧。”
宋潔知道女兒這麽晚出門是要去見秋程，她沒多阻攔，只囑咐：“外頭冷，穿厚點。”
“好，知道了。”
邱橙換好衣服就快步離開了家。
她一踏出樓門，就楞在了原地。
樓前停著一輛嶄新的紅色寶馬，男人穿著黑色風衣，立在車旁，身形頎長而挺拔。
明明只是很自然地站著，卻像在拍時尚大片。
秋程看到她停在那兒不動，就走上前，拉住她的手，把人帶到車邊。
“好看嗎？”他問。
邱橙訥訥地點頭。
好看。
“喜歡嗎？”秋程又問。
“喜歡。”
他將她的掌心攤平，把掛有“QC”字母鑰匙扣的車鑰匙放到她手中。
“送你的。”秋程低頭在她的前額輕吻了下，話語繾綣：“情人節快樂。”
雖然在看到車的那一刻邱橙就隱隱地意識到了，但此刻聽到他親口說出來，她還是怔忡了下。
隨即而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
“程哥，你不會把存款都用來買這輛車了吧？”邱橙很在意地問。
秋程哭笑不得。
他實在不懂為什麽她總覺得他沒錢了。
搞得他好像這些年過的很窮苦很淒慘似的。
“我都不知道我這麽窮，買輛車就沒錢了。”他好笑地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別多想了，還有錢，夠養你。”
邱橙還是覺得這個禮物太過貴重，“可這太貴了……”
她捏著車鑰匙不知所措。
“最貴的不是你麽，”他低笑，語氣明朗：“我的無價之寶。”
“早就給你訂了這輛車，就等你拿到駕照送你。”他擁著她，安撫說：“不要覺得貴重，也別過意不去，安心收下。”
邱橙回抱住他，抿抿唇道：“你怎麽這麽傻啊？你就不怕……”
她想了下，繼續說：“不怕我是來欺騙你感情的？目的就是從你這裏撈好處的那種！”
秋程從喉間溢出短促的輕笑，“那我心甘情願被你欺騙感情，你想要什麽好處我都給你。”
邱橙擡手在他後背上捶了下，“傻死了！”
“哎呀，怎麽辦，”她很沒底地把臉埋在他懷裏，悶悶道：“本來覺得我要送你的禮物很好，現在突然拿不出手了。”
秋程卻很期待，問她：“嗯？要送我什麽？”
“在我大衣的左側兜裏，你自己拿吧。”
秋程從她的衣兜裏摸出一個小盒子，就在他要打開的時候，邱橙突然抓住他的手。
“反正比不上你送我的，你不能嫌棄。”
“嗯，”秋程低笑著應：“不嫌棄，喜歡都來不及。”
而後，他打開盒子，裏面放著一對橙色的袖扣。
他最愛橙色。
邱橙還在忐忑，人就被他拉了過來，半轉身靠到了車身上。
秋程俯身，輕擡起她的下巴，堵住她的唇，溫柔地廝磨。
“在不安什麽？”他蹭著她的唇含混地低啞道：“你送的我都喜歡。”
邱橙望著他，唇邊漾開笑。
後來邱橙開著新車帶秋程去電影院看電影。
臨近深夜，影廳裏的人很少，他們選的最後一排情侶座。
整場電影演的什麽邱橙根本不知道。
因為她剛坐下來沒多久，人就被他抱起，坐到了他的腿上，之後全程都在被他撩撥。
哪裏還有心思看電影。
年後下了一場雪。
是2018年的第一場雪。
還跟母親住在家裏的邱橙閑來無事，在落雪後出門轉了轉。
她穿著長及腳踝的紅色羽絨服，踩著雪散步了好一會兒，冷然的空氣格外新鮮，讓人的心情也跟著舒暢。
在要回家的路上，邱橙突然看到一抹很熟悉的身影。
她不太確定地語調詫異喊：“向暖？”
對方捧著相機怔怔地望著她，也很驚訝：“橙子？”
向暖是邱橙覆讀那年最好的朋友，只不過後來因為她出國，就跟國內所有人都沒了聯系。
倆人很久沒見面，有好多話想跟對方說，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於是就約著去了咖啡館。
在溫暖的咖啡館裏坐下來，身體也漸漸暖和了些。
聊完近況和工作後，向暖主動提及了秋程。
“橙子，你跟秋學長還有聯系嗎？”
邱橙抿嘴笑了下，回她：“有。”
“其實，我們倆又覆合了。”她如實告知了向暖。
向暖驚訝之餘也為他們高興，淺笑說：“這世間最好的事，莫過於失而覆得了吧。”
邱橙點頭同意。
向暖特意翻了下秋程的朋友圈。
秋程的朋友圈是全部可見的，但近半年都沒動態。
“秋學長居然半年都沒發動態，”她笑說：“我還以為是我漏看了秋學長發朋友圈告訴所有好友他找回他的小橙子了。”
邱橙覺得不太對，她輕蹙眉問：“近半年都沒有動態？”
說話間，她同時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點開秋程的朋友圈主頁。
明明有好幾條。
去年8月7號他在江邊拍的那張照片，還有8月28號七夕當天，他拍下來的雨後的彩虹，甚至後來幾個月他零零散散發的照片動態，她手機上都能看得到。
但向暖的手機上就沒有。
向暖怔了怔，而後恍然大悟。
她漾著笑對邱橙說：“原來是好些動態僅一人可見啊。”
僅一人可見。
邱橙突然覺得這句話，真的好浪漫。
▍作者有話說:
暖暖來客串一下～
橙子和暖暖聊天說的話和《藏夏》第27章 不一樣，也不算bug，就當作這兩本各描述了幾句她們當時聊天的內容叭。
聞到【正文完結】的味道了嗎？我聞到了。
還是淩晨準時更啦，晚安。
感謝支持，留評送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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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話劇的熱度，甚至有劇組找時歆想跟邱橙談拍戲的合作。
當時邱橙跟公司簽約時就加了一條不拍戲的條款，時歆是知道的。
而且，如果邱橙想去拍戲, 根本用不著跟模特公司簽約, 會有孟槿這個大經紀人帶她。
時歆替邱橙拒絕了劇方的邀約, 但幫她簽了一場小眾旗袍秀的活動。
時歆打電話通知邱橙的時候說：“橙子, 你還記得汪靜嗎？就是去年你跟唐雲清一起拍改良旗袍雜志封面的時候, 在攝影棚的那個旗袍設計師。”
邱橙應：“汪老師？我記得。”
時歆笑道：“她找我邀請你去走一場旗袍時裝秀, 我替你應了。”
邱橙對汪靜很尊重，也很喜歡這位老師。
她眉眼輕彎, “好，什麽時候？”
“在8月份, 8月16。”
時歆一說完，邱橙就楞了楞，“8月16？”
那天是秋程的陽歷生日。
“嗯，”時歆對邱橙說：“汪靜這次想專門替模特設計一身旗袍，最後讓模特們穿著她新設計的旗袍，一起壓軸亮相, 所以準備的時間也久些。”
“你這兩天有空的話就去她工作室一趟，給你量下尺寸。”
邱橙答應：“好。”
邱橙隔天就去了汪靜的工作室。
她到的時候汪靜正在讓助手給客人量尺寸，定做旗袍要用。
而在她店裏的客人，邱橙認識。
她訝異地看著這對情侶，意外道：“寧靈？康譯？”
邱橙完全沒想到自己就來趟旗袍店, 居然會遇到大學舍友和同班同學。
寧靈是邱橙在沈大時的舍友, 康譯當時是班裏的班長。
倆人都跟邱橙是同學。
寧靈也很驚訝能在這兒突然見到失去聯系好幾年的舍友。
她錯愕地睜大眼, 幾秒後才反應過來, 瞬間激動地拉住了邱橙的手。
“橙子！”寧靈開心地笑著：“天吶！真的是你！”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在前段時間的熱搜上看到你演了部話劇，才知道你已經在國內了，但是沒有你的聯系方式……”
邱橙淺笑回：“去年夏秋交替的時候就回了。”
寧靈嗔怪：“你也不聯系我們。”
她擡手輕打了下邱橙的胳膊。
邱橙無奈：“我沒有聯系方式。”
寧靈扭臉對康譯伸手，都不用說話，康譯就知道她要手機。
他把寧靈的手機遞過來，寧靈立刻就打開微信說：“那我們現在加一個。”
邱橙也掏出手機，和寧靈加了微信好友。
“你這是……定做旗袍？”邱橙詢問。
寧靈莞爾笑開，點頭道：“對呀。”
而後她就牽住康譯的手，對邱橙說：“定做結婚要穿的旗袍。”
邱橙驚喜地笑問：“你們要結婚了？”
寧靈的臉泛起紅，她笑的眉眼彎彎的，語調揚著：“嗯！”
康譯這才開口笑著對邱橙說：“等結婚請柬寫好，讓靈靈連同伴手禮一起給你送過去。”
“好啊！”邱橙笑說：“你們多年長跑修成正果，我肯定給你們包個大紅包。”
寧靈拉了拉邱橙的手，期待道：“到時候你一定要來，橙子。”
邱橙是寧靈大學時期最好的朋友了，寧靈是真的很想讓邱橙參加她的婚禮。
邱橙點頭，“嗯。”
“邱橙？”汪靜走出來，笑著說：“來多久了？”
寧靈和康譯正巧還有別的事要辦，就對邱橙說：“那你忙，我們先走了，我們在微信上聯系。”
“好。”邱橙應允。
汪靜走過來，隨口問：“你認識？”
邱橙眉眼染笑道：“認識，女生是我大學舍友，男方是我大學時的班長。”
汪靜輕挑眉，“跟你這麽熟？那我到時候送他們點小禮物。”
邱橙笑著道謝：“我先替他們謝謝靜姐了。”
晚上邱橙回到家後，就對秋程說了她白天在旗袍店遇到寧靈和康譯的事。
“寧靈變了好多啊，”她被他拉到懷裏，在他腿上坐下來，“她現在活潑又外向，話也多了。”
原來那麽膽怯內向的一個小姑娘，已經蛻變成自信大方的女人了。
秋程“嗯”了聲，並不多發言。
別的女人跟他無關，他也不在意。
他只在意她。
他擡手撫了撫她的發絲，溫聲問：“晚飯想吃什麽？”
邱橙歪頭笑：“你做的我都要吃。”
他被她取悅，低笑著親了親她的唇。
那場車禍發生在學校西門。
因為血跡沒清幹凈，所以自那天後，秋程上下班開車都從東門離開，哪怕為此要多繞一圈的路。
前幾天秋程就已經結束了上半學期的教學生涯，徹底放了寒假。
這幾日他除了偶爾去趟研究院，也沒其他事，大多數時間都在家裏的書房查查資料。
一天三頓飯成了他最看重的事情。
好在邱橙的體重也在往回長，不枉他費盡心思。
“對啦程哥，”邱橙提起八月份的旗袍時裝秀活動來，說：“這次定下來的旗袍時裝秀，正好在你陽歷生日當天。”
“很巧是不是？”她眉眼彎彎道。
秋程蹭著她的臉，低喃：“給我留視野好的位子。”
她笑出聲，“嗯，肯定會把視野最好的位置留給你。”
一月底，邱橙要跟秋程一起去墓地看望他父母。
當天並不晴朗，空中籠罩著很厚重的雲層，遮住了本來明亮的太陽。
才拿到駕照的她第一次坐到他車裏的駕駛位，邱橙有點緊張地咽了下口水，對坐在副駕的秋程說：“我要是忘了打轉向燈什麽的，你一定要及時提醒我啊！”
練車的時候她一直都很從容，考試的時候也沒這麽緊張，現在卻控制不住地忐忑，生怕自己成馬路殺手。
秋程眉宇疏朗地笑著安撫道：“別緊張，沒那麽可怕。”
“我都可以，你也一定可以。”
他的話讓邱橙抿了抿唇。
他說他都可以。
那他當初到底是克服了多大的心理障礙，才能把駕照考下來。
邱橙壓下心底的情緒，點了點頭，“嗯。”
“我可以。”她深呼吸了下，給自己打氣。
而後發動車子，慢慢地開出車庫，行駛上路。
去墓地之前要先去花店買花。
邱橙全程按照導航規劃的路線行駛，還算順利地把車子停在了花店門口。
“伯父伯母喜歡什麽花啊程哥？”邱橙扭臉問他。
秋程告訴她：“媽喜歡洋桔梗，爸爸偏愛君子蘭。”
“那我們就用洋桔梗和君子蘭搭配吧！”邱橙說完又拿了點滿天星，詢問：“可以加點滿天星嗎？”
“可以啊。”他失笑。
大概是從家到花店的這段路給了邱橙信心，接下來一路她除了開的有點慢，其他方面都很得心應手。
到了墓地，邱橙懷抱著花束，被秋程牽著手，一步步踩著臺階往上走，最終停在了他父母的墓碑前。
也是這時，邱橙才知道，他父親叫秋望惟，母親叫程霜。
照片上的男女很年輕，他們嘴角揚著笑，看起來很親切溫柔。
他只有眼睛像極了他的母親，很多情撩人的桃花眼，一笑起來，會讓人跟著心都融化掉。
不過更多的還是遺傳了他父親輪廓間的英俊。
邱橙恭敬地把花束放到墓碑前，和他一起蹲在墓碑前。
秋程慢慢地擦拭著墓碑，把上面的塵土都蹭掉。
“我終於帶小橙子來看你們了，爸媽。”秋程的聲音很低、很溫柔，而後略帶歉意道：“抱歉，讓你們多等了幾年。”
他的話聽得邱橙的心跟著軟了下來，同時又泛著酸澀。
邱橙乖巧道：“伯父伯母好。”
“我也叫qiūchéng，”她笑了笑，“跟程哥名字同音。”
邱橙頓了頓，咬了下嘴唇，而後輕喃：“謝謝你們，把這麽好的他帶來這個世界。”
“我知道，程哥是你們留在這個世上最珍貴的寶貝，他也是我這輩子擁有的最最珍貴的寶貝，我會好好愛他。”
秋程偏過頭，凝眸望向邱橙。
她的眼周染著紅暈，眸子裏盈著水光，嘴角輕揚起，在笑著同父母說話。
她說，他是她最最珍貴的寶貝。
她說會好好愛他。
從墓地離開時，邱橙小聲問：“你剛說讓伯父伯母多等了幾年，你……很早就跟他們提了我嗎？”
“嗯，”秋程握緊她的手指，壓低聲音，話語自然地回：“很早就提了。”
“什麽時候？”她停下來，仰臉望向他。
秋程邁下一個臺階，也停住腳步，他轉過身來，垂眼看著她，和她目光交纏。
“2008年，1月，22號。”
那天是臘月十五。
他才跟她確定關系22天，就把事情都告訴了過世的父母——
我喜歡一個女孩兒，她太幹凈太美好了，像我無法觸摸的太陽，那麽耀眼明亮。
可我偏想把她從天上摘下來，拉她入我的泥沼。
還是算了，萬一她痛苦，心疼的是我。
我不敢表露我對她的貪念，可她卻主動靠近我、撩撥我。
她說她喜歡我，問我要不要做她男朋友。我當然想。
我怕她在了解到真實的我後，害怕地逃離我，然而我還是無法拒絕她。
我太喜歡她了。
我跟她在一起了。
她叫邱橙，左山丘右耳朵的邱，橙子的橙。
從今以後，她就是我的小橙子了。
邱橙抿緊唇，怔怔地望著他，眼眶裏的液體幾乎要湧出來。
秋程伸出手，把她攬進懷裏。
邱橙吸了吸鼻子，情緒上頭的她微微哽咽說：“其實不學車也沒關系的，那麽艱難幹嘛還要學車。”
早在出門時聽他說了那句“我都可以”，她心裏就一直壓著情緒。
當年她被嬌養慣了，而他又對他極其偏愛寵溺，導致本就任性的她更加恃寵而驕。
她從不會為他考慮，更不知道他父母的事，所以總嚷著要他跟她一起學車。
現在的她才知道自己當初提這個要求有多過分。
她心疼的要死。
秋程無奈笑說：“你怎麽了？突然這麽委屈？”
而後又嘆了口氣，對她坦言：“小橙子，我當時不知道自己還能做點什麽。”
“我想找你，想讓你回到我身邊，但是我連你在哪兒都不知道。”
“然後我就想，我乖一點，我乖乖的，你是不是就會回來找我了，所以就去考了駕照。”
“這樣，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就可以告訴你，你不在的日子裏，我有好好地聽話。”
邱橙躲在他懷裏泣不成聲。
“你所期願的，無論多麽困難，我都可以克服障礙做到讓你滿意，不止包括學車和改掉太強的獨占欲。”
“但有一件事，我這輩子無法克服。”
邱橙茫然地帶著哭腔問：“什麽？”
“不愛你。”
這輩子，我唯一無法克服的，是要我不愛你。
我沒辦法不愛你。
我愛你至死。
她的眼淚霎時刷地滴落。
邱橙收緊手臂，死死地環抱住他。
臨近中午。
本來多雲的天氣卻漸漸放了晴。
厚厚的雲層慢慢散開，太陽從雲中出來，大片的光芒灑落，落到每一處地方。
當晚，邱橙和秋程窩在家裏看電影。
是她選的一部老片。
1995年的《情書》。
這部電影男女主的名字比他倆的名字還要有緣，因為他們不止名字同音，就連字都是一樣的。
邱橙很喜歡影片裏通過女主寫信回憶男女主上學時的場景。
那些隱藏在各個角落的屬於暗戀的小心思，真的會讓人跟著心動。
但邱橙不喜歡成年後男主找了一個和女主長得很像的女人結婚，把對方當女主的替身。
她扭臉，開口問：“程哥，如果是你……”
還沒說完，她就住了嘴，改口道：“沒有如果，你肯定不會找替身結婚。”
過了會兒，邱橙還是好奇，忍不住問他：“程哥，要是高中那會兒我對你沒想法，但你喜歡我，你是會跟電影裏的男主一樣忍著不說，還是直接追啊？”
秋程沈吟了下，中肯分析道：“按照我的性子，只要我喜歡你，我就會讓你成為我的。”
邱橙嫌棄地朝他丟了個抱枕，揶揄：“秋教授，你這發言不符合人設，過於霸總了。”
秋程笑了下，把人攬進懷裏，低頭吻了吻。
這年的情人節剛巧趕在除夕前一天。
因為臨近過年，邱橙在臘月二十七就回了家和宋潔一起住。
秋程也去了駱家過年。
宋潔這幾個月一直在接受心理幹預，目前狀況很好，每天她都會花時間做插花，也會特意騰出時間來讀書，空閑的時候大多看美食食譜，自己下廚做菜。
過得也算有滋有味。
本來邱橙還想約秋程出去吃頓浪漫的晚餐在一起看個電影的。
但秋程說他騰不出時間，沒辦法跟她一起吃晚飯。
邱橙微微失落，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約好跟他去看夜場電影。
晚上九點多，邱橙百無聊賴地靠在沙發裏。
手機響了下，邱橙立刻撈起來，然而並不是秋程。
是寧靈發來的微信。
寧靈：【橙子，我的婚期定啦，在6月17號，端午節假期第二天。】
邱橙笑著回：【恭喜恭喜！】
寧靈很快又發來：【你願不願意做我的伴娘啊？】
邱橙受寵若驚：【我？】
寧靈：【嗯那！你是我大學最好最好的朋友了，雖然只陪伴了我兩年，但你當初照顧我很多，我那麽無趣你還帶我玩，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也很感激你，其實我和康譯，如果那時候沒有你助攻總讓我跟他產生交集，我可能根本不會和他有後來的故事。】
寧靈：【我們倆都希望你能做伴娘，見證我們的婚禮。】
邱橙欣然答應：【好，那就讓我來當這麽漂亮嘴甜的新娘子的伴娘。】
寧靈立刻激動地發過來：【那就這麽說定了！！！】
寧靈：【伴手禮選好了我親自給你送過去！！！】
寧靈：【伴娘服你喜歡什麽樣的記得告訴我呀！】
邱橙失笑，一一應下。
宋潔看到她捧著手機笑，隨口問：“跟秋程聊天呢，笑的這麽開心。”
“不是，”邱橙眉眼彎彎地說：“是我大學舍友要結婚了，請我當她伴娘。”
提到結婚，宋潔問邱橙：“橙橙，你呢？”
“我？”邱橙剛好收到秋程讓她下樓的微信，沒過腦子地問宋潔：“我怎麽了？”
她回了秋程後才反應過來，母親的意思是她什麽時候結婚。
邱橙沈吟了下，對宋潔說：“還沒打算，再說吧，我跟程哥不急。”
她站起來要回屋換衣服，“媽，我要出門，晚上回來會很晚，你不用等我，困了就睡吧。”
宋潔知道女兒這麽晚出門是要去見秋程，她沒多阻攔，只囑咐：“外頭冷，穿厚點。”
“好，知道了。”
邱橙換好衣服就快步離開了家。
她一踏出樓門，就楞在了原地。
樓前停著一輛嶄新的紅色寶馬，男人穿著黑色風衣，立在車旁，身形頎長而挺拔。
明明只是很自然地站著，卻像在拍時尚大片。
秋程看到她停在那兒不動，就走上前，拉住她的手，把人帶到車邊。
“好看嗎？”他問。
邱橙訥訥地點頭。
好看。
“喜歡嗎？”秋程又問。
“喜歡。”
他將她的掌心攤平，把掛有“QC”字母鑰匙扣的車鑰匙放到她手中。
“送你的。”秋程低頭在她的前額輕吻了下，話語繾綣：“情人節快樂。”
雖然在看到車的那一刻邱橙就隱隱地意識到了，但此刻聽到他親口說出來，她還是怔忡了下。
隨即而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
“程哥，你不會把存款都用來買這輛車了吧？”邱橙很在意地問。
秋程哭笑不得。
他實在不懂為什麽她總覺得他沒錢了。
搞得他好像這些年過的很窮苦很淒慘似的。
“我都不知道我這麽窮，買輛車就沒錢了。”他好笑地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別多想了，還有錢，夠養你。”
邱橙還是覺得這個禮物太過貴重，“可這太貴了……”
她捏著車鑰匙不知所措。
“最貴的不是你麽，”他低笑，語氣明朗：“我的無價之寶。”
“早就給你訂了這輛車，就等你拿到駕照送你。”他擁著她，安撫說：“不要覺得貴重，也別過意不去，安心收下。”
邱橙回抱住他，抿抿唇道：“你怎麽這麽傻啊？你就不怕……”
她想了下，繼續說：“不怕我是來欺騙你感情的？目的就是從你這裏撈好處的那種！”
秋程從喉間溢出短促的輕笑，“那我心甘情願被你欺騙感情，你想要什麽好處我都給你。”
邱橙擡手在他後背上捶了下，“傻死了！”
“哎呀，怎麽辦，”她很沒底地把臉埋在他懷裏，悶悶道：“本來覺得我要送你的禮物很好，現在突然拿不出手了。”
秋程卻很期待，問她：“嗯？要送我什麽？”
“在我大衣的左側兜裏，你自己拿吧。”
秋程從她的衣兜裏摸出一個小盒子，就在他要打開的時候，邱橙突然抓住他的手。
“反正比不上你送我的，你不能嫌棄。”
“嗯，”秋程低笑著應：“不嫌棄，喜歡都來不及。”
而後，他打開盒子，裏面放著一對橙色的袖扣。
他最愛橙色。
邱橙還在忐忑，人就被他拉了過來，半轉身靠到了車身上。
秋程俯身，輕擡起她的下巴，堵住她的唇，溫柔地廝磨。
“在不安什麽？”他蹭著她的唇含混地低啞道：“你送的我都喜歡。”
邱橙望著他，唇邊漾開笑。
後來邱橙開著新車帶秋程去電影院看電影。
臨近深夜，影廳裏的人很少，他們選的最後一排情侶座。
整場電影演的什麽邱橙根本不知道。
因為她剛坐下來沒多久，人就被他抱起，坐到了他的腿上，之後全程都在被他撩撥。
哪裏還有心思看電影。
年後下了一場雪。
是2018年的第一場雪。
還跟母親住在家裏的邱橙閑來無事，在落雪後出門轉了轉。
她穿著長及腳踝的紅色羽絨服，踩著雪散步了好一會兒，冷然的空氣格外新鮮，讓人的心情也跟著舒暢。
在要回家的路上，邱橙突然看到一抹很熟悉的身影。
她不太確定地語調詫異喊：“向暖？”
對方捧著相機怔怔地望著她，也很驚訝：“橙子？”
向暖是邱橙覆讀那年最好的朋友，只不過後來因為她出國，就跟國內所有人都沒了聯系。
倆人很久沒見面，有好多話想跟對方說，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於是就約著去了咖啡館。
在溫暖的咖啡館裏坐下來，身體也漸漸暖和了些。
聊完近況和工作後，向暖主動提及了秋程。
“橙子，你跟秋學長還有聯系嗎？”
邱橙抿嘴笑了下，回她：“有。”
“其實，我們倆又覆合了。”她如實告知了向暖。
向暖驚訝之餘也為他們高興，淺笑說：“這世間最好的事，莫過於失而覆得了吧。”
邱橙點頭同意。
向暖特意翻了下秋程的朋友圈。
秋程的朋友圈是全部可見的，但近半年都沒動態。
“秋學長居然半年都沒發動態，”她笑說：“我還以為是我漏看了秋學長發朋友圈告訴所有好友他找回他的小橙子了。”
邱橙覺得不太對，她輕蹙眉問：“近半年都沒有動態？”
說話間，她同時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點開秋程的朋友圈主頁。
明明有好幾條。
去年8月7號他在江邊拍的那張照片，還有8月28號七夕當天，他拍下來的雨後的彩虹，甚至後來幾個月他零零散散發的照片動態，她手機上都能看得到。
但向暖的手機上就沒有。
向暖怔了怔，而後恍然大悟。
她漾著笑對邱橙說：“原來是好些動態僅一人可見啊。”
僅一人可見。
邱橙突然覺得這句話，真的好浪漫。
▍作者有話說:
暖暖來客串一下～
橙子和暖暖聊天說的話和《藏夏》第27章 不一樣，也不算bug，就當作這兩本各描述了幾句她們當時聊天的內容叭。
聞到【正文完結】的味道了嗎？我聞到了。
還是淩晨準時更啦，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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