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明鏡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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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希望這個孩子能夠作為一個普通的人類活下去。”
“公主,這個孩子並非等閑之輩。若不殺他,將來必會給人間帶來災難。”
丹波國大江山——雖離京都遙遠,可卻是進出京都的必經之路。崇山峻嶺中,行人無一能保障自己的安全和制服這裏的妖怪,甚至不斷被嚴重影響的統治階級和皇室的利益……
“為何汝會做到這等地步?真的那麽痛恨人間嗎?”
“若不是你,公主不會死!你為何要誕生在這個世界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自己感覺眼前越來越亮,耳邊也在這時傳來了屋外鳥兒清脆的叫聲。此時酒吞童子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半睜開地看向天花板。“剛才那個夢……是什麽……”望了望房間的周圍,酒吞童子穿上自己紫色的素色和服便走出了房間。看了看天空,他推測現在正是正午——“竟然睡到現在……”他伸手抓了抓自己的紅發,半刻突然聽到夏花的房間裏出來了聲音。
“這個給你。”
“……”聽聲音酒吞童子推斷出那是蘆屋千歲的聲音:看來他們又來看夏花了吧……
可是酒吞童子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一看到他們就有一種特別別扭的感覺,而自己也是發自內心地不想看到他們——僅僅是這樣,一點討厭的餘味都沒有。
好奇心強烈的他走到夏花的房間門口,伸出手本想敲一下。可是在這時他卻從拉門的間隙中看到蘆屋千歲拉著一串漆黑的念珠遞給她——“伊織姬很快就會施行新的凈化儀式,這串念珠和之前的那串一樣可以屏蔽你的妖氣,也可以在這場儀式中保護你。”
“伊織姬……”夏花楞了楞,伸手接過後緩緩開口道:“酒吞童子的事,沒有告訴他們嗎?”
“……”明鬥這時沈默了一下,回答她說:“酒吞童子已經在地獄死了,而且——安綱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非要告訴他們,會有很多麻煩事解釋也解釋不完。”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要怎麽說,還是看情況行動好了。”蘆屋千歲說到這裏,伸手放在夏花的頭上撫摸一陣:“不過,伊織姬的凈化能力一旦發動,不也是一件好事嗎”
“嗯……”夏花聽後只能默默點頭,對現在的她來說,京都內部的事情已經跟自己毫無關系,自己是妖,如果沒有蘆屋千歲將念珠送過來,恐怕自己就會被凈化儀式所牽連……總覺得,自己變成現在這樣子,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你……想來京都的話就來吧,有了這個念珠,京都的結界對你根本沒有作用。”蘆屋千歲這時將話題繞到了重點:希望夏花能夠來京都。
“這個地方,遠遠沒有京都裏面好。”蘆屋千歲說到這裏,明鬥這時開口道:“夏花,來京都吧。那個家夥就交給我們,我們會安排好他的。”
聽到這裏,酒吞童子這時緩緩後退一步默默轉身。不知為何有一種莫名的苦楚突然湧上心頭,酒吞童子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他不是因為會和夏花分開,而是因為他會一個人。從來到這個京都外圍開始,自己就一直一心一意想要陪在她身邊,可是——自己的這份心夏花可能終究無法接受吧。他是什麽?酒吞童子是什麽?
那個叫明鬥的男人一直用一種懷疑的眼光看著自己,那個叫蘆屋千歲的陰陽師也無時無刻提醒夏花提防自己——我是要被拋棄了?
伊吹空季,這個名字是夏花給他的。
可是現在的酒吞童子自己卻感覺的到,這個名字只不過是在紀念過去的他而已。伊吹伊吹……伊吹山……伊吹神明……
他的嘴角這時上揚起一個絕望的弧度:誰能來救他?為什麽自己非要忍受這種罪——他什麽都沒做,可是卻要接受旁人的冷漠。他全心全意地為她付出,盡可能讓自己快點忘記腦海裏閃過的那些陌生的回憶……又有什麽用?
一種無法抵抗的邪念企圖擴充掉自己,可是酒吞童子依舊強忍著沒有被擊倒。此時他默默轉身,腳步輕得沒讓屋裏的他們聽見。他沒有聽到,此時屋裏的聲音——“不用了。”夏花這時擡起頭,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我能做的只有陪在他身邊,只要離開他,他一定會變成原來那個酒吞童子的。”
“……”明鬥這時微微皺了皺眉,吸了口氣反駁道:“但是他,可是殺了你父母的妖怪啊。”
“酒吞童子已經死了,他只不過是一個跟酒吞童子共體的人類而已。”夏花看著明鬥,搖搖頭:“那時候我們都知道,在妖怪的酒吞童子消失的那刻,很有可能是讓安綱保護他的人性再重頭來過……不過,我恨的酒吞童子已經消失了……所以不想再讓他變成第二個酒吞童子。”夏花說到這裏,緩緩垂下眼輕聲道:“玉稻桉那時想殺他,我也能理解……痛失親人的滋味,我也有。”
“……”明鬥沒有說話,他只是直直地看向夏花,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揪心之痛。每次一想到那場戰鬥,玉稻殷的身影就在自己的腦海裏揮之不去……“酒吞童子死了嗎……”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後,便退到蘆屋千歲的身後不再說話。
“……”蘆屋千歲看向他們,感覺到了一種難以啟口的寂靜將這裏渲染開來,眼看大家都沒有話說,蘆屋千歲決心開口了:“夏花,接下來我們會有準備儀式的事情無法抽身來看你,所以我希望你能自己來找我們。”他將視線轉向了夏花手中的念珠,嘆一口氣繼續道:“伊織府……如果不願進來的話用這張符拜托阿伊也可以。”蘆屋千歲從袖口拿出一張護符遞給了夏花,然後微微側了側身子:“雖然時間短暫,但是我們要快點趕回去了。”
“……”夏花這時沈默片刻,擡起頭看向他們:“謝謝你們,師傅,明鬥。”她送蘆屋千歲和明鬥來到屋外,看著他們坐上了牛車。
“夏花……”等到蘆屋千歲坐進去後,明鬥這時坐在牛車外看向她:“保重了。”千言萬語,明鬥現在也只能說這一句話,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夠親自幫助她——可是到這裏,明鬥也終於明白了一件事。
夏花喜歡酒吞童子,就如他喜歡夏花一樣……
“……”看著夏花默默點頭,明鬥慢慢從她的臉上移開視線:“走了……”他驅使牛走動起來,車輪也在這時攆著泥土緩緩前行。直至,夏花的眼前沒有了他們的影子……
城鎮中,雪白的華服這時滑過地面,座敷童子提起衣袖看著鎮上的人潮湧動,可卻沒一人看見自己一樣地過來搭話。不過對她來說,那是正常的。
沒有了他,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生存又有何意義?人間險惡,妖界欺淩弱小,霸者相互鬥爭,兩種地方都不適合自己,而她又要何去何從?
此時,天已經黑,夜幕緩緩降落之時座敷童子心想遠離人類居住的環境前往叢林間繼續流浪,可卻偏偏——“呦,大美人一個嗎!”“好美的女孩,來來來!”突然從冷月中劃過,兩只有著漆黑羽翼的天狗這時降臨在座敷童子的身邊,其中一只看見她如此貌美如花忍不住伸手撫摸上她的臉蛋。
一直以來座敷童子在妖界中傳說只是一只相貌俊美的男妖怪,而作為女妖怪的座敷童子則一直被他保護起來。因為長時間沒有接觸外界的妖氣,現在的座敷童子身上散發著非妖般的純凈之氣,這使得鼻子向來敏感的天狗們引起了註意。
“小姑娘你是妖怪吧,不過看你的樣子還真不知道你是哪路的?”另一只天狗也笑瞇瞇地看著自己,那種打量自己的眼光讓座敷童子感覺一陣不舒服。
“……”座敷童子這時後退一步,伸手將自己眼睛的下方全部遮在衣袖後:“請你們讓開。”冰冷的聲線從她的口中傳出,這使得眼前的兩只天狗更加有調戲她的意思——“幹嘛這樣子嗎,大家都是妖怪一起來玩玩吧,你想不想跟我們後面的城鎮上玩?還是放火把那些人類嚇得四處逃竄呢?”
“啊哈哈,那個好那個好!”
“……”座敷童子看向他們,眼神中只有冷漠:“一個死於同烏之爭,一個死於陰陽陣術下,都屬於惹火上身之輩。”她緩緩開口,用預言的力量以示警告。當即,眼前的兩只天狗立即目瞪口呆,不敢做聲。
“看來你對我的手下有很大的意見。”就在這時,上空突然傳來令人震撼的壓抑感,一只巨大的黑色羽翼這時伸展開,在冷月的照射下反射出陰暗的光。
“不過來者是客,我的手下也的確太無禮了。”血色的眼眸看向地面上的那抹銀白,這時他帶著身後的數十名天狗紛紛落地。“你們可以退下了。”大天狗瞪了眼前兩只天狗一眼,聲音冰冷道。
“是、是!”兩只天狗立即躲到大天狗身後,留下了座敷童子站在他的眼前。“那麽,你來這裏所為何事?”大天狗伸一只手放在太刀上,詢問眼前來歷不明的妖怪,通過敏感的嗅覺,大天狗沒想到自己不知道眼前的妖怪是何種身份,出於好奇心,便緩和下口氣。
“……”座敷童子這時看了看他,放下手臂默默地站在他眼前,好久才開口道:“大江山完了……”
“嗯?”大天狗頓時一怔,就好像剛才的話沒有聽到一樣。而自己身後的天狗們也在這時開始碎碎念起來。“吵死了!安靜!”大天狗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怒氣,一下子爆發了出來:“你再說一遍,酒吞童子的大江山怎麽了?”
“……”座敷童子垂下眼,深吸一口氣道:“酒吞童子死了,被滑瓢殺死了。”這句話,一下子在大天狗的耳邊重覆了好多下,酒吞童子?那個家夥被滑瓢殺了?
怎麽可能?能殺死他的應該只有自己才對啊!
“……哼……哈哈哈哈哈!!!”大天狗突然大笑出來,他這時看向座敷童子,“那個家夥可總算死了,終於沒有妖怪跟我鬥了!酒吞童子!這個家夥竟然會敗給一個江戶妖怪?!真是天大的笑話!”而天狗們這時看向大天狗,感覺到了大天狗心裏似乎有什麽在愈湧愈烈:“好個滑瓢!竟然把酒吞童子殺死了!哈哈哈!酒吞童子啊!你終於死了!!”
狂笑過後,大天狗將天狗們紛紛撤離自己獨自坐在大樹的樹桿上觀賞明月。此時眼前的冷月是淒慘的白色,月光微弱到幾乎看不見,空氣中吹來的陣陣冷風也像是傳達著某種信息地吹拂在他的臉上,“該死!”突然將手中的酒壺丟掉,讓它重重地摔到樹下粉碎——“滑瓢……把酒吞童子殺死了?”他一拳打在一旁的樹桿上,臉上浮現的是不哭不笑的表情。
“該死的滑瓢……”他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心裏湧現了無數的念頭要把他殺的稀巴爛。而這時在樹下的座敷童子並沒有聽剛才大天狗的勸告離開這裏,她只是默默地看著樹上的大天狗,暗紅色的眼瞳漸漸垂下:“哥哥……”她輕聲呼喚著說:“我是不會讓你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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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汝會做到這等地步?真的那麽痛恨人間嗎?”
“若不是你,公主不會死!你為何要誕生在這個世界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自己感覺眼前越來越亮,耳邊也在這時傳來了屋外鳥兒清脆的叫聲。此時酒吞童子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半睜開地看向天花板。“剛才那個夢……是什麽……”望了望房間的周圍,酒吞童子穿上自己紫色的素色和服便走出了房間。看了看天空,他推測現在正是正午——“竟然睡到現在……”他伸手抓了抓自己的紅發,半刻突然聽到夏花的房間裏出來了聲音。
“這個給你。”
“……”聽聲音酒吞童子推斷出那是蘆屋千歲的聲音:看來他們又來看夏花了吧……
可是酒吞童子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一看到他們就有一種特別別扭的感覺,而自己也是發自內心地不想看到他們——僅僅是這樣,一點討厭的餘味都沒有。
好奇心強烈的他走到夏花的房間門口,伸出手本想敲一下。可是在這時他卻從拉門的間隙中看到蘆屋千歲拉著一串漆黑的念珠遞給她——“伊織姬很快就會施行新的凈化儀式,這串念珠和之前的那串一樣可以屏蔽你的妖氣,也可以在這場儀式中保護你。”
“伊織姬……”夏花楞了楞,伸手接過後緩緩開口道:“酒吞童子的事,沒有告訴他們嗎?”
“……”明鬥這時沈默了一下,回答她說:“酒吞童子已經在地獄死了,而且——安綱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非要告訴他們,會有很多麻煩事解釋也解釋不完。”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要怎麽說,還是看情況行動好了。”蘆屋千歲說到這裏,伸手放在夏花的頭上撫摸一陣:“不過,伊織姬的凈化能力一旦發動,不也是一件好事嗎”
“嗯……”夏花聽後只能默默點頭,對現在的她來說,京都內部的事情已經跟自己毫無關系,自己是妖,如果沒有蘆屋千歲將念珠送過來,恐怕自己就會被凈化儀式所牽連……總覺得,自己變成現在這樣子,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你……想來京都的話就來吧,有了這個念珠,京都的結界對你根本沒有作用。”蘆屋千歲這時將話題繞到了重點:希望夏花能夠來京都。
“這個地方,遠遠沒有京都裏面好。”蘆屋千歲說到這裏,明鬥這時開口道:“夏花,來京都吧。那個家夥就交給我們,我們會安排好他的。”
聽到這裏,酒吞童子這時緩緩後退一步默默轉身。不知為何有一種莫名的苦楚突然湧上心頭,酒吞童子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他不是因為會和夏花分開,而是因為他會一個人。從來到這個京都外圍開始,自己就一直一心一意想要陪在她身邊,可是——自己的這份心夏花可能終究無法接受吧。他是什麽?酒吞童子是什麽?
那個叫明鬥的男人一直用一種懷疑的眼光看著自己,那個叫蘆屋千歲的陰陽師也無時無刻提醒夏花提防自己——我是要被拋棄了?
伊吹空季,這個名字是夏花給他的。
可是現在的酒吞童子自己卻感覺的到,這個名字只不過是在紀念過去的他而已。伊吹伊吹……伊吹山……伊吹神明……
他的嘴角這時上揚起一個絕望的弧度:誰能來救他?為什麽自己非要忍受這種罪——他什麽都沒做,可是卻要接受旁人的冷漠。他全心全意地為她付出,盡可能讓自己快點忘記腦海裏閃過的那些陌生的回憶……又有什麽用?
一種無法抵抗的邪念企圖擴充掉自己,可是酒吞童子依舊強忍著沒有被擊倒。此時他默默轉身,腳步輕得沒讓屋裏的他們聽見。他沒有聽到,此時屋裏的聲音——“不用了。”夏花這時擡起頭,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我能做的只有陪在他身邊,只要離開他,他一定會變成原來那個酒吞童子的。”
“……”明鬥這時微微皺了皺眉,吸了口氣反駁道:“但是他,可是殺了你父母的妖怪啊。”
“酒吞童子已經死了,他只不過是一個跟酒吞童子共體的人類而已。”夏花看著明鬥,搖搖頭:“那時候我們都知道,在妖怪的酒吞童子消失的那刻,很有可能是讓安綱保護他的人性再重頭來過……不過,我恨的酒吞童子已經消失了……所以不想再讓他變成第二個酒吞童子。”夏花說到這裏,緩緩垂下眼輕聲道:“玉稻桉那時想殺他,我也能理解……痛失親人的滋味,我也有。”
“……”明鬥沒有說話,他只是直直地看向夏花,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揪心之痛。每次一想到那場戰鬥,玉稻殷的身影就在自己的腦海裏揮之不去……“酒吞童子死了嗎……”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後,便退到蘆屋千歲的身後不再說話。
“……”蘆屋千歲看向他們,感覺到了一種難以啟口的寂靜將這裏渲染開來,眼看大家都沒有話說,蘆屋千歲決心開口了:“夏花,接下來我們會有準備儀式的事情無法抽身來看你,所以我希望你能自己來找我們。”他將視線轉向了夏花手中的念珠,嘆一口氣繼續道:“伊織府……如果不願進來的話用這張符拜托阿伊也可以。”蘆屋千歲從袖口拿出一張護符遞給了夏花,然後微微側了側身子:“雖然時間短暫,但是我們要快點趕回去了。”
“……”夏花這時沈默片刻,擡起頭看向他們:“謝謝你們,師傅,明鬥。”她送蘆屋千歲和明鬥來到屋外,看著他們坐上了牛車。
“夏花……”等到蘆屋千歲坐進去後,明鬥這時坐在牛車外看向她:“保重了。”千言萬語,明鬥現在也只能說這一句話,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夠親自幫助她——可是到這裏,明鬥也終於明白了一件事。
夏花喜歡酒吞童子,就如他喜歡夏花一樣……
“……”看著夏花默默點頭,明鬥慢慢從她的臉上移開視線:“走了……”他驅使牛走動起來,車輪也在這時攆著泥土緩緩前行。直至,夏花的眼前沒有了他們的影子……
城鎮中,雪白的華服這時滑過地面,座敷童子提起衣袖看著鎮上的人潮湧動,可卻沒一人看見自己一樣地過來搭話。不過對她來說,那是正常的。
沒有了他,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生存又有何意義?人間險惡,妖界欺淩弱小,霸者相互鬥爭,兩種地方都不適合自己,而她又要何去何從?
此時,天已經黑,夜幕緩緩降落之時座敷童子心想遠離人類居住的環境前往叢林間繼續流浪,可卻偏偏——“呦,大美人一個嗎!”“好美的女孩,來來來!”突然從冷月中劃過,兩只有著漆黑羽翼的天狗這時降臨在座敷童子的身邊,其中一只看見她如此貌美如花忍不住伸手撫摸上她的臉蛋。
一直以來座敷童子在妖界中傳說只是一只相貌俊美的男妖怪,而作為女妖怪的座敷童子則一直被他保護起來。因為長時間沒有接觸外界的妖氣,現在的座敷童子身上散發著非妖般的純凈之氣,這使得鼻子向來敏感的天狗們引起了註意。
“小姑娘你是妖怪吧,不過看你的樣子還真不知道你是哪路的?”另一只天狗也笑瞇瞇地看著自己,那種打量自己的眼光讓座敷童子感覺一陣不舒服。
“……”座敷童子這時後退一步,伸手將自己眼睛的下方全部遮在衣袖後:“請你們讓開。”冰冷的聲線從她的口中傳出,這使得眼前的兩只天狗更加有調戲她的意思——“幹嘛這樣子嗎,大家都是妖怪一起來玩玩吧,你想不想跟我們後面的城鎮上玩?還是放火把那些人類嚇得四處逃竄呢?”
“啊哈哈,那個好那個好!”
“……”座敷童子看向他們,眼神中只有冷漠:“一個死於同烏之爭,一個死於陰陽陣術下,都屬於惹火上身之輩。”她緩緩開口,用預言的力量以示警告。當即,眼前的兩只天狗立即目瞪口呆,不敢做聲。
“看來你對我的手下有很大的意見。”就在這時,上空突然傳來令人震撼的壓抑感,一只巨大的黑色羽翼這時伸展開,在冷月的照射下反射出陰暗的光。
“不過來者是客,我的手下也的確太無禮了。”血色的眼眸看向地面上的那抹銀白,這時他帶著身後的數十名天狗紛紛落地。“你們可以退下了。”大天狗瞪了眼前兩只天狗一眼,聲音冰冷道。
“是、是!”兩只天狗立即躲到大天狗身後,留下了座敷童子站在他的眼前。“那麽,你來這裏所為何事?”大天狗伸一只手放在太刀上,詢問眼前來歷不明的妖怪,通過敏感的嗅覺,大天狗沒想到自己不知道眼前的妖怪是何種身份,出於好奇心,便緩和下口氣。
“……”座敷童子這時看了看他,放下手臂默默地站在他眼前,好久才開口道:“大江山完了……”
“嗯?”大天狗頓時一怔,就好像剛才的話沒有聽到一樣。而自己身後的天狗們也在這時開始碎碎念起來。“吵死了!安靜!”大天狗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怒氣,一下子爆發了出來:“你再說一遍,酒吞童子的大江山怎麽了?”
“……”座敷童子垂下眼,深吸一口氣道:“酒吞童子死了,被滑瓢殺死了。”這句話,一下子在大天狗的耳邊重覆了好多下,酒吞童子?那個家夥被滑瓢殺了?
怎麽可能?能殺死他的應該只有自己才對啊!
“……哼……哈哈哈哈哈!!!”大天狗突然大笑出來,他這時看向座敷童子,“那個家夥可總算死了,終於沒有妖怪跟我鬥了!酒吞童子!這個家夥竟然會敗給一個江戶妖怪?!真是天大的笑話!”而天狗們這時看向大天狗,感覺到了大天狗心裏似乎有什麽在愈湧愈烈:“好個滑瓢!竟然把酒吞童子殺死了!哈哈哈!酒吞童子啊!你終於死了!!”
狂笑過後,大天狗將天狗們紛紛撤離自己獨自坐在大樹的樹桿上觀賞明月。此時眼前的冷月是淒慘的白色,月光微弱到幾乎看不見,空氣中吹來的陣陣冷風也像是傳達著某種信息地吹拂在他的臉上,“該死!”突然將手中的酒壺丟掉,讓它重重地摔到樹下粉碎——“滑瓢……把酒吞童子殺死了?”他一拳打在一旁的樹桿上,臉上浮現的是不哭不笑的表情。
“該死的滑瓢……”他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心裏湧現了無數的念頭要把他殺的稀巴爛。而這時在樹下的座敷童子並沒有聽剛才大天狗的勸告離開這裏,她只是默默地看著樹上的大天狗,暗紅色的眼瞳漸漸垂下:“哥哥……”她輕聲呼喚著說:“我是不會讓你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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