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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所謂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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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熊童子將自己隱藏在空氣中,悄悄跟隨著那團迷霧來到了城鎮百裏之外。在那裏,迷霧幻化出了一個貴族女子的樣子,雖然本應看上去是那樣嬌小,但是當星熊童子看到她的正面時,頓時大吃一驚——她的臉上,竟然不是想象中正常女子的相貌,而是五六只眼睛長在臉孔上。

“……”星熊童子這時再仔細一看,發現不單單是臉上,連脖子和手上都是眼睛——這種姿態……簡直就是百目鬼?

星熊童子這時緊握著自己腰間太刀的刀柄,眼裏閃過一絲銳利:如果這個妖怪知道酒吞童子大人的事,那麽就不得不殺。更何況——這個妖怪在那個女孩的家裏……

而正當星熊童子打算站出來準備攻擊它時,眼前的妖怪卻突然隨風散去飄向了城鎮——被發現了嗎?!

星熊童子剛想回頭追過去,但是很快又停下來沒有動。因為在這時,在他身後有著另一個身影。

“它在尋找最後的一雙眼睛。”那個聲音慵懶但是卻有著無可反駁的霸氣意味,星熊童子這時轉過身便看到昔日那個深紅色的身影出現在自己面前:“酒吞童子大人!”

眼前的紅發妖怪不禁露出苦笑,他則是看著遠處的城鎮緩緩開口道:“真是做了一段很長的夢,醒來之後已經過了這麽久了。”金色的眼瞳觸及到這個嶄新陌生的世界,明亮之下又顯得有些黯淡。“謝謝你們,真的。”

而這時,茨木童子也從上空中落下——“酒吞童子大人!你現在還不能離開大江山!”

“什麽大江山,那可是很久之前的名字了。”酒吞童子這時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轉過身看著星熊童子和茨木童子:“星熊、茨木,我們再次從頭來過,將昔日的大江山重新建回,為了我的霸道。”眼前的妖怪依然有著當年的霸氣不羈,眉宇間的狂妄之氣也依舊尚存。不論何時,酒吞童子都是視他們為心腹,包括現在……

“不過……這個地方很快就會有新的敵人了吧。”酒吞童子這時轉過頭看著遠處的城鎮,挑起眉說道:“百目鬼啊,千年之前剛看到它的時候還只是個雜鬼而已。”

“酒吞童子大人,我會把百目鬼從這裏趕出去。”茨木童子這時迫不及待地想要拔出太刀說道。“這裏的事交給星熊童子便可。”星熊童子聽到這裏頓時一怔,擡起頭看向酒吞童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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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晚上親眼目睹了那團有著眼睛的迷霧,夏妃這幾天幾乎是寢食難安。此時的她似乎已經察覺到,小姐很有可能被那個妖怪影響、但是到底要怎麽做才能保護小姐,夏妃也不知道。她能做的只能瞞著下仆們,等待著家主帶著法師前來並不引起任何恐慌。

說實話,這幾天她都很害怕夜晚的到來。如果那個妖怪在此出現,那麽帶走的說不定會是自己吧。

“餵。”這時身後傳來到了冰冷的聲音,夏妃頓時嚇得背脊一涼。“你是誰——!”警覺地撤身倒退幾步,夏妃轉過頭便看到先前那個冷面妖怪。

“……”看著她的反應,星熊童子這時輕輕嘆了口氣,抱起雙臂說道:“我叫星熊童子,你的反應太大了。”

“突然出現在人身後當然嚇人了。”夏妃說到這裏,出於禮貌還是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夏妃。”

“……是嘛……夏妃。”星熊童子沒有怎麽多想,直接轉入正題:“上次見到的妖怪,你有什麽頭緒嗎?”

“頭緒?”夏妃楞了一下,低下頭搖搖頭:“沒有。”其實她心裏知道,那個妖怪就在這個家裏,可是她卻不知道該做什麽。而且眼前的妖怪,看上去並怎麽可信。

“是嘛……”星熊童子這時稍微移開了一下視線,心想既然夏妃沒有註意到的話那麽還是不要說了。但是很快,他又將自己的視線放在她身上。

“怎麽了?”夏妃似乎註意到了他的變化,皺起眉輕聲詢問道。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並不希望把你獻給酒吞童子。”星熊童子話音剛落,夏妃也明白了什麽。此時她低下頭,聲音也難以壓抑的不甘這時爆發了出來:“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想要做什麽,但是我絕對會走我自己的路——有靈力又怎麽樣……這種力量我一點都不需要。我只想做個普通人,好好活下去。”

“……”星熊童子看著她沒有說話,只是擡起頭看向天空,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我討厭無意義的殘殺。”

“但是你為什麽——?”夏妃擡起頭剛要說下去,星熊童子這時打斷道:“也許在你們人類眼裏我們妖怪始終都象征惡,是沒有感情的存在。更何況我們這些鬼——以人肉為食,以人血為飲。”

“既然你跟他們不一樣,為什麽要這樣做?”夏妃這時看著他,用著質問的口氣說道。

“你們人類不會理解的,即使作為妖怪,我們卻得到了你們人類得不到的相互信任。”星熊童子這時轉過身,冷冷地開口道:“酒吞童子大人已經醒了,只要處理好你們這裏的妖怪,接下來就是你了。”

冰冷的話語就像是一把利刀紮進夏妃心裏,夏妃就好像在一瞬間身體被定住一般不能動彈。

“我會幫你的,所以給我小心點。”星熊童子突然有一種自嘲的心裏,自己竟然又開始跟酒吞童子作對了嗎?特別是在,酒吞童子需要恢覆妖力的時候,親手護在那個有靈力的女孩面前。

“你又讓我再相信一次人類嗎?”星熊童子的腦海裏勾繪起將來的畫面,恐怕想讓酒吞童子再次相信自己是很困難的吧。畢竟那場討伐之戰中,酒吞童子聽信了自己的話和那個弒鬼武士一起稱兄道弟過。可是最終……破壞約定的也始終是人類。

夏妃收回自己的視線,一句‘謝謝’實在是難以啟口。現在的她自己也很矛盾,卻只能看著眼前的妖怪消失在黑夜中。

數日之後,家主請了一位資深的法師回到了笠原府邸,一時間全家上下的下仆們都紛紛開始按耐不住,紛紛湧在大堂周圍看著那名遠道而來的法師。

法師是一位年近七十的老者,為人十分和善。而當他見過小姐時,也依舊面露慈祥的笑容。

“我說這樣行不行啊……”一個家仆看著法師跟著家主小姐他們聊得十分愉快,一臉憂愁地看著身邊的人說道。

“不過來到這裏,終歸是好事吧。”另一個家仆說到這裏,夏妃正好端著熱茶要走進去。

“夏妃,你看那個法師行不行啊?”一個仆人一把拉過她輕聲詢問道:“怎麽半刻都沒有說做法事的事?”

“我想應該很快了吧。”夏妃苦笑一下,為大家都為家中的事擔心感到很欣慰。

“唉……真是擔心死了人了。”仆人松開她後,夏妃端著茶具繼續走向房間門口,移開了半格隔扇,坐在外廊深深鞠了躬。

“哦,進來吧。”

家主的命令一下達,夏妃就端著茶具站起身走了進來。從剛才開始她就沒有看到法師的正臉,出於好奇夏妃悄悄在放下茶具的那刻打算看他一眼時,卻突然被那個素未謀生的法師一把抓住了手腕——一時間,空氣就像是被凝固了一般,而自己的耳邊也在這時砸來了這兩個字:

“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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