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41章 走向陽谷 (1)

關燈
顧雅沒急著提供解決方案, 只低頭整理書籍,狀似隨口一說,“你先給山神娘娘上柱香吧,我是山神廟祝, 總要維持山神娘娘的香火。”

“對對對, 是要給山神娘娘上柱香。”女孩連連點頭。

她關註的博主也說了,要記得感謝山神娘娘, 越虔誠約好。

她前往正殿, 瞧見金身, 對山神娘娘先有了信服。

不管這金身是廟祝自己賺的, 還是信徒捐的,都說明這山神娘娘很靈。

若不靈,如何能得金身?

其他寺廟觀的神仙佛,都沒有金身呢。

她點燃三炷香,虔誠磕拜,不斷默念山神娘娘保佑。

她是真的心誠, 都說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這話換到現在, 依舊不假。

現在女孩子雖不似古代那般毫無自由, 毫無選擇,但若是嫁錯了人,無論是離婚還是不離婚, 都傷筋動骨。

社會大環境依舊偏向男性, 女孩指責男人在家瓶子倒了都不扶,旁人只會讓她忍耐, 為這麽點小事離婚不值得, 還會覺得女孩斤斤計較, 作,嬌,不賢惠等等,還說什麽男主外女主內,只要男人沒出-軌,就是個好男人。

還有,女孩指責男人冷冰冰的,一點都不體貼,旁人也不覺得這是個大問題,以前夫妻沒有話題的大有人在,還不是相扶到老過了一輩子?只要男人錢給到家裏,不體貼又有什麽關系?這說明對方沒有什麽花花腸子等等。

只要男人不出-軌願意養家,他就是個絕世好男人,女人要是想離婚,就是那女人的錯。

可婚姻這事,本就是要兩人共同經營,一人付出維持,這是畸形。

而且女孩子進入婚姻,對方連最基本的情感需求都給不了,那她們進入婚姻做什麽?給對方當生孩子打理家庭後勤的機器?

這還只是輕的,有婚後撩騷的,婚後瓢昌的,彎裝直騙小孩的,婚後出-軌的,婚後買保殺妻的,婚後搶奪岳家家產的,婚後對老婆pua的,婚後家暴的,婚後為生子殺女的……

總之老話說得好,婚姻就是一場修行。

女孩上完香,回到顧雅對面坐下。

顧雅望著這個女孩,滿懷慈愛。

好女孩,第一次就給了乒乓球大小的信仰,可長期發展一下。

她一邊盯著女孩面相,一邊推理,“明天十一點,你去城東那邊,口碑最好的那家私房菜,要一間和竹有關的包廂,這間包廂在二樓,進去後,你可以放個監聽器,也可以放只錄音筆,十二點後離開。”

女孩將顧雅的話牢牢記住,並摸出手機做備忘錄,邊聽邊點頭。

她覺得,自己生活將天翻地覆,但,這都是她得面對的。

“如果是監聽器,十二點半的時候可以開始監聽,錄音筆的話,一點你再上去拿。不管是監聽器還是錄音筆,你聽完都要保持冷靜,不要沖出去撕破臉。”

“當然,我建議你放只錄音筆。”顧雅撫平書頁,“這個可以當做證據。”

“好,大師,還有呢。”女孩望著顧雅,滿眼堅毅。

顧雅“唔”了一聲,摸出一張符,遞給女孩,“這是一張瞌睡符,明天晚上,你初戀會邀請你去玩,期間會介紹個女孩給你認識說是你最好的朋友。”

女孩微微瞇眼,這兩人有一腿?

“然後呢,大師?”

“吃完飯後,你提議看電影,去你出飯店看到的第二家電影院,到電影院後,你提議和那女孩坐在一起,之後,等電影院暗下來,電影開始播放,你尋個機會將這昏睡符放到她身上,等她睡著之後,你取走她手上手機,用她指紋解鎖,她那手機,會給你答案。”

女孩子心裏有了肯定,絕對是她那初戀和那女孩有一腿。

她頓了頓,鄭重點頭。

“明天這兩人都解決後,後天你來堯光山一趟。”顧雅又道,“你不是求婚姻?後天我替你看看。”

“好。”女孩付了一百,雄赳赳氣昂昂,好似個戰士般下了山。

顧雅輕笑,那個女孩不用算八字,僅看奸門桃花成雲,便知紅艷入命,不過七殺為用神,生性謹慎,家教良好,壓下了這風-流桃花命格。

若繼續如此,她雖招桃花,但只要心性不移,逢遇正桃花,依舊可得一生美滿。

只是她最近氣運低落,桃花成煞,爛桃花上門,若這個坎渡不過,命主心性大變,便會流於爛桃花,一生隨波逐流,不得安定。

幸好,她來了堯光山。

顧雅低頭,心情還算不錯。

這份工作其實挺有意義的。

她又幫助了一個即將踏入歧路的女孩。

卻說那女孩下了山,先去買了錄音筆和紐扣監聽器,次日一大早去了城東,尋到二樓新竹閣,將錄音筆丟在桌子下邊。

錄音筆是小狗配飾的,只看外觀,只當這是小孩玩具。

為了確保能監聽到,她又將紐扣監聽器藏在桌子下邊。

十二點,她吃完飯離開房間,回到車裏,開始監聽。

十二點半,包廂內新進了人,她聽到一道熟悉的男音開口,“雅婷,這家店口水雞還不錯,你可以試試看。”

聲音溫柔,低沈,富含情意,任誰聽了,都不會漏掉他對另一人的感情。

這是她媽介紹給她的相信對象,那個三十歲成熟穩重的男人。

有大師提醒,女孩對這個男人背叛她有了心理準備,心情還算沈穩,她繼續聽了下來。

兩人點完菜,開始訴說對彼此的思念,她頭一次發現,這個男人,其實也會說甜言蜜語的,而且說得很好,很動聽。

難怪她說,他對著她,雖然也溫柔,但總覺得隔了一層,之前還以為是兩人不熟,或者這男人年紀大了,對愛情沒了期盼,所以比較冷淡。

但他行為還算體貼,一舉一動都挑不出錯,和他相處還算愉快,她也沒有多想,現在才知道,他所有的熱情,都給了另一個女生,他挑不出錯的行為舉止,都是另一個女生調-教出來的。

到了現在,她心情依舊還算沈穩,大不了就是相親告吹。

可之後,她算是見識到了人類物種的多樣性,以及人不要臉,會有多惡心。

這個男人和那個女人,是高中就在一起的初戀,到了大學兩人依舊在一起,甜甜蜜蜜。

不過大學畢業後,那個女人遇上她公司老板,她公司老板比男友家有錢多了,她沒有多少猶豫,以異地戀感情太過痛苦,她傷心她難過她生病他沒法在身邊讓她覺得自己是單身等等理由,一腳踹了他,轉而攀上她公司老板,和她公司老板結婚了。

但好景不長,她婚後三年沒有孩子,去醫院檢查,驚愕發現她卵巢性無排卵,連人工受孕都不能做。那個男人家裏要小孩,就和她離婚了。

她離婚後,男人第一時間湊了上去,兩人又覆合了,男人不介意那個女人不能懷孕,想要和她結婚,但他家裏不同意。

他抗爭了五年,依舊和家裏僵持著,這個時候,男人瞧見了和初戀女友長得五分相似的女孩,他腦袋靈光了,自以為想了個絕佳的主意。

他決定,借肚生子。

女孩和他初戀長得很像,以後生下來的孩子肯定是他和初戀的五官結合體,這是天降他和初戀的孩子啊。

他和家裏人說,他想清楚了,他要結婚了,想要小孩了,讓他父母和女孩一家搭線相親。

他準備先和女孩結婚,等她生下小孩後再和她離婚,抱著小孩和自己初戀在一起。

到那個時候,他有了小孩,他家總不能再繼續擋著他和她初戀在一起了吧?

他將這絕妙主意和初戀說了,他初戀也很讚同,她知道自己不能生,總要有個小孩的,小孩長得和她相似,總比長得不相似,旁人指指點點說小孩和父母不像來得好。

而且男人說得對,這就是借肚生子,生的是他倆的孩子。

女人也很關心這件事。

自男人決定相親,兩人已經有許久不曾見了,現在難得見一次面,女人自然要問進程,說進程間,兩人免不了要回憶往事,展望未來,一言一語間,讓女孩拼湊出男人接近她的真相。

她有點想吐。

她真吐了。

摸出塑料袋,將十點多吃的飯菜,全都吐了出來。

她從沒想過,會有人這般處心積慮地接近她,抱著這般齷齪而骯臟的目的。

他為了和另一個女人長相廝守,不惜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

還有他-媽媽,明知道自己兒子有個難以割舍的白月光,居然也敢將他介紹到她媽媽面前,真真是欺負人!

她吐得一塌糊塗,吐得眼淚都出來了。

良久,她止住心理厭惡,漱了口,丟完垃圾,上去拿回錄音筆和監聽器。

她坐回車子,良久沒有啟動。

這個男人已經足夠惡心,她那個初戀,又是個什麽品種的垃圾?

堯光山上,卻說傅白卿送走傅華音,滿臉疲憊。

顧雅湊過去,笑道:“華音文采不是很好?怎麽看你也這麽累?”

傅白卿勾嘴冷笑,將傅華音今天寫的作文遞給顧雅。

《游堯光山記》——山上風光好,夫妻紅白色;欺騙小姑娘,一唱一應和;雲海有煙波,池水迎新荷;小狐無心賞,受小叔磋磨。

顧雅:“……”

她勉強誇道:“這‘雲海有煙波,池水迎新荷’寫得真好,堯光山山神廟之景,盡在這一聯之中。”

傅白卿默不作聲,又遞給她一張紙。

《難忘的一天》——雲嶺獨孤遠,山廟清幽深;小狐懷興去,歸來徒飲恨;山上惡叔嬸,騙狐無長尊;小狐騙得慘,至今如上墳。

顧雅:“……”

“好詩好詩,揮毫而就,胸有千墨。”顧雅訕訕地將打油詩放到桌上,不確定地問,“我那演一演,對她的傷害,就那麽大?”

怎麽連寫幾首詞,都在控訴這件事?

傅白卿冷笑,“裝相呢,受一點委屈,嚷得天下皆知。”

見顧雅眉宇猶豫,他笑道:“那丫頭沒這麽小心眼,就是鬧一鬧。明天她繼續上山,你看看她的態度就知道了。你要是覺得心難安,給她送樣東西吧。她很好哄的。”

顧雅琢磨著,該送個什麽禮物。

要親手制作才有誠意。

她想了想,決定制作木梳,一來,她已經手藝熟練,二來,傅華音也是狐貍,應該也喜歡梳毛毛。

說幹就幹,顧雅當晚打磨梳子。

傅白卿沒有阻止,顧雅願意親近他的家人,只會讓他開心。

而他表達開心的方式,就是顧雅打磨梳子時,他坐在一旁,用勺子投餵顧雅,先餵水果,後餵雙皮奶奶茶,將顧雅餵得飽飽的。

次日,傅華音再次跑了過來,這次,她終於老老實實帶了數學課本。

她跑到顧雅身邊,控訴道:“小嬸嬸,我跟你說,小叔叔特喜歡打小報告,你可要小心了,哪天你得罪他,小心他向你-媽告狀。”

哼,向丈母娘告狀,是人族男子摸索出來的制伏老婆的法寶,她相信,她小叔叔絕對不會錯過。

想起今早,她爸直接將裝滿數學的課本和作業書包塞到她背上,並施了術法,讓她沒法取下來,她就生氣。

要不是傅白卿打小報告,她爸怎麽知道她陽奉陰違?

顧雅:“???”

她低聲道:“你小叔叔,真愛告狀啊?”

傅華音點頭,“小時候,我明明用糖賄賂了他,他也答應我要給我保密的,但次日,我藏的糖都被我媽收走了。他這個大嘴巴。”

傅白卿對此有話說,“我可沒洩密,是你自己過分,吃了太多糖,牙疼不敢說,還不吃飯,你-媽媽可不起疑心?你以為你藏糖藏得很好?其實都在你-媽媽眼皮底下,你要是有節制,每天只偷吃一顆兩顆,你-媽睜只眼閉只眼也算過了,但你一吃就吃十來顆,吃出蛀蟲,誰還縱容你?”

傅華音又道:“我有次考試不及格,讓你簽字去上家長會,你也答應我不告訴我爸爸了,但後來這事我爸怎麽知道的?”

“你傻唄,那試卷都不知道毀屍滅跡,還拿出來放書桌上,你-媽一收拾房間,就看到了。”

傅華音:“……”

顧雅在旁聽得好笑,也想起自己小時候。

小時候她的成績,在及格和不及格之間徘徊,考得不及格時,她就將試卷藏起來,當做沒這回事,考得好了,就到父母和姐姐面前洋洋得意。

當時不覺得,現在回想一下,滿是羞恥。

同時她忍不住想,是不是她其實也老早掉馬,真實成績早被爸媽看在眼底?那些不及格試卷,都被她爸媽瀏覽了一遍?

天吶,這樣一想,更覺得無地自容了。

當初她爸媽到底是懷著什麽樣的心情,看她舉著及格試卷誇讚自己的?

好想魂穿到過去,捂住那個自誇自擂小傻瓜的嘴。

顧雅羞惱片刻,果然將這事丟到腦後,只要她不記起,就沒有這事。

她拍拍傅華音的頭,遞給她一把梳子,道:“昨天我騙你的歉禮,梳毛毛很舒服,你小叔叔親自認證過的。”

傅華音沒想到顧雅會道歉,還會給她禮物,她歡呼一聲,上前抱抱顧雅,“小嬸嬸最好了。”

她接過梳子,珍重地放好,“回去我就讓我媽,用這把梳子給我梳毛毛。”

傅白卿拎著她後邊書包,往書房方向推,“走走走,補數學去。”

今天過來買幻夢符的人數增多,有些是慕名過來,想體驗下它的神奇功用,也有正在選擇路口,滿是迷茫,過來體驗一下,死馬當作活馬醫的。

顧雅拒絕那些人生順遂,用不上幻夢符的,這些不是幻夢符客戶,至於需要幻夢符的,她讓他們坐在風雨亭座椅上,自己進入廚房尋個托盤,端水過來。

無論是不是客戶,她都提一句,讓他們給山神娘娘上柱香。

符水發下去後,顧雅朝之前拒絕的一名手臂上有玫瑰刺青的年輕男孩招招手。

那個年輕男孩指指自己。

顧雅點點頭。

年輕男孩坐在顧雅對面,笑道:“大師,你不是說,我人生順遂,不需要幻夢符嗎?”

“對,你不需要幻夢符,你需要一張平安符。”顧雅摸出一張平安符,問,“買嗎,一百一張。”

“買吧。”年輕男孩覺得無所謂,一百不貴,就當給這位小美女面子了。

顧雅將平安符遞給他,沒多說什麽。

她只在年輕男孩身邊瞧見陰氣,但看年輕男孩的面相,又沒有血光之災,她一時拿不準什麽情況。

賣平安符不過是以防萬一。

年輕男人收起平安符,夾在手機盒和手機之間,起身離開。

他視線掃過對面,見一排人坐在椅子上,就這麽睡得噴香,臉上時不時閃過各種小表情,忍不住嘖嘖稱奇。

這個年輕大師,有點本事啊。

晚五點,坐在餐桌上的傅華音和傅白卿面色都有些喪,無精打采,能瞧出今日補課,兩人都不快落。

傅白卿照例先給顧雅夾雞腿,顧雅忙拒絕,讓傅白卿自己吃。

傅華音來了三天,吃了六頓雞。

她再怎麽喜歡吃雞腿,連吃五頓也遭不住。

吃傷了。

傅白卿將鯥魚魚肉放到顧雅那邊,又給傅華音夾只雞腿,道:“我給你報了個暑假初中數學補習班,明天你去那邊上課。”

補習,還是要專業的老師來。

傅華音連連點頭。

她也不想被小叔叔補課了,一點神都不能走,全程得專心致志,偏生聽不懂,好痛苦。

兩人達成共識,傅華音歡歡喜喜下山。

傅白卿化作原形跳到顧雅膝蓋上,伸個懶腰,“她總算走了。”

顧雅摸出梳子給他梳毛毛,問:“你哥事情辦完了?”

“辦完了。”傅白卿有些驚訝顧雅的聰慧,他也沒打算瞞她,道,“妖界那邊來狐,我哥不想華音和他們撞上,就將她送到我這邊。”

“為什麽?”顧雅不解。

同時狐貍,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九尾狐到現在,還是母系社會,以母狐為尊。我跟我哥也就罷了,華音是母九尾狐,妖界那邊若是知道,一定會帶走華音。”

顧雅驚奇,“妖界那邊的九尾狐,不知道你哥生了小狐貍?”

這怎麽做到的?

一直都沒過來看看嗎?

這關系,有點疏遠啊。

“知道,有新九尾狐誕生,族人會有預感,不過我哥告訴族內長老,他生的是公狐貍。”

公狐貍,族內就不帶回去了。

“那怎麽不讓華音住在堯光山上?”顧雅懵了,住在堯光山不是更保險?

“她每晚回去,要泡藥浴,要父母妖氣安撫。”傅白卿道,“現在正是關鍵時期,不能斷。”

傅華音進入成長期,對能量的需求大大增加,為了避免留下隱患,最後不要在外過夜。

顧雅明白,她繼續給傅白卿梳毛毛,梳完毛毛捏爪爪。

次日九點,一個穿著白色露右肩襯衫,下著牛仔短褲,露出一雙又白又細長腿的靚麗女孩爬上山頂。她頭發隨用簪花夾子夾著,碎發從耳邊落下,清麗又嫵媚,完全瞧不出這是沒心情打理頭發,隨意夾著,有種淩亂美。

她兩眼通紅,面容憔悴,饒是如此,依舊美得心折,她身上有種讓人憐惜的美感。

這是前天那個算姻緣的那個女孩。

她坐在紅木桌對面,道:“大師。”

她聲音嘶啞,聽得出一-夜未睡,但便算是啞著聲音,依舊動聽。

顧雅起身,給她到了一杯溫開水。

女孩喝了一口,緩解一-夜未睡的疲憊,“大師,我都找到答案了。”

相親對象想借腹生子,高中初戀想謀財害命。

昨天晚上,她按照大師提議,讓旁邊這個娃娃臉女生沈睡,之後摸出她手機翻看。

她有心理準備,但沒想到,背後之事,比她預想中的更臟。

他那初戀接近她,是故意的。

他那初戀早在大學時,談了個女朋友,這個女朋友,就是她旁邊這個娃娃臉女孩。

這娃娃臉女孩是她初戀家的鄰居,比他小一歲,在他大二時,考上了他同城的大學,兩人在讀大學時就同居。

但她初戀,和她重逢時卻說這些年一直念著她,沒有找過女朋友,要不是這話,她能對她另眼相看?

爹的,差點沒氣炸她。

當然,這最多只能稱作欺瞞,還不至於讓她失態,之後瀏覽到的,真是讓她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她那初戀,畢業之後留在安城工作,有心想在安城安家,但他發現憑他的工資,不吃不喝要十年才能攢起首付——他家是鎮上的,父親身體不好,常年喝藥,家裏是沒有錢財支持的,一切只能靠他自己打拼。

最近,他那父親病了,他想找好醫生,沒門路,焦頭爛額之際,他那好女友提了個主意。

他初戀不是小學校長家的千金?

娶了她,既能在城裏站穩跟腳,又能替伯父找到好醫生。

城裏小學校長的人脈,還是很廣的。

她初戀聞言,立馬心動,便有了之後重逢行動。

兩人商議的當然不僅僅如此,他那青梅如此替他謀劃,自然不甘心他飛騰黃達,自己半點光都沾不到,兩人商議是,先由初戀和女孩結婚,等女孩生下孩子後,在她坐月子期間給她下抗抑郁藥,這種藥不能亂吃,沒病吃多了都會有病,更何況是月子期?

絕對會真的患上產後抑郁癥。

之後,他初戀對她父母說帶她去散心,帶她去鄉下,期間兩人多刺激刺激她,刺激得她身體不好病沒了。

如此,她父母也不會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

再之後,他替她守身三年五年表明自己的深情,再和青梅在一起。如此,誰都不會說他什麽,只會說他情深義重。

兩人還商議,如何利用她生的子女,將她父母的財產全部繼承。

這些截圖,被青梅藏在暗系統內,她擔心他喜歡上這個女孩,留下這些對話當做把柄。

她抱著頭,兩眼呆滯,道:“大師,我是不是不討人喜歡?”

怎麽接近她的,堅決追她的,對她都是別有用心的呢?

顧雅摸摸她的眼角,道:“不,你很討人喜歡,你忘啦,過去有多少男生向你告白?又有多少男生對你一見鐘情?再想想你父母你朋友,是不是很喜歡你?”

“連我,前天只和你見了一面,我也很喜歡你呢。”

女孩眼淚終於繃不住,她趴在桌上,將昨天沒有哭出來的苦楚,全都哭出來。

顧雅收回手,安靜地陪著。

女孩哭了半個小時,顧雅道:“你先去沙發上睡一覺,醒來後,我再給你看下正桃花。”

女孩沒有拒絕。

她真的太累了。

中午得知相親男相親真相,晚上得知初戀接近她的原因,一-夜輾轉未睡,又一大早爬兩個小時的山,剛又哭了半個小時,鐵打的娘子都扛不住。

她挨到現在才累,已經足夠堅強。

顧雅餵給她一杯靜心符符水,讓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走出房間,傅白卿站在門外,不太高興。

顧雅湊過,笑問:“誰惹咱家寶貝不高興了?”

聽到咱家寶貝,傅白卿嘴角微微翹起,“誰是你家寶貝?”

都還沒定下,喊什麽寶貝?

輕浮。

“當然是你呀,你是我掌心寶貝。”顧雅做出一個捧起的手勢。

傅白卿輕拍她的手,“少來,我才沒這麽小。”

插科打諢了一句,傅白卿扭頭望向房間內,不太高興地開口,“你讓她睡在外邊就好了,睡在客廳,為了避諱,我都不好進去。”

裏邊是個女孩子,他一個大男人,還是自認有家室的男人,在這點上得註意。

不然孤男寡女不像樣。

“這個姑娘有點慘,讓一下她嘛。”顧雅撞撞他的身子,“咱們大氣點,嗯?”

傅白卿聽到顧雅軟綿綿的撒嬌,心快萌化,哪還能說辯駁之語?

他連連點頭,“好好好,讓著她點。”

頓了片刻,他才找回自己不高興的原因,“可是,你早上就沒奶茶和水果喝了。”

“沒事,山上有很多野果成熟了呢,咱們去摘摘?”顧雅提議道。

“行。”傅白卿沒意見。

只要和顧雅在一起,做什麽都有樂趣。

這個時候,山上有覆盆子、黑莓、野草莓、野葡萄、野楊梅、野梨子等野果成熟了,兩人一路摘一邊用山泉水洗洗就吃,山上的路不好走,大多區域都是沒開發的,裏邊荊棘藤蔓和野草長得茂盛,交雜在一起,沒有路。

而這些野果,大多長在這些野草裏邊。

幸好兩人不是普通人,不然吃個野果都得掃興而歸。

兩人吃了個痛快,又在山裏抓住捉住一只偷渡過來的(尚鳥chǎng)(付鳥fū),稱得上滿載而歸。

(尚鳥chǎng)(付鳥fū)是一種鳥,長得像雞,但有小腿高,長了三個腦袋三只翅膀六只腳,一看就知道能吃挺久。

“是你愛吃的。”顧雅撥弄這三頭鳥的爪爪,“六個大雞腿,嘿。”

傅白卿低聲輕笑,“我做鹵雞腿吃吧,還沒做過這個。”

“好。”

兩人說說笑笑,回到山頂。

這時,桃花女孩也已經醒來,她揉揉眼,走出房門。

(尚鳥chǎng)(付鳥fū)不能讓普通人瞧見,傅白卿給它施了個幻術。

桃花女孩瞧了一眼,有些驚訝。

總覺得這雞和山神廟畫風不對。

當然,這種想法一閃而逝,她坐到紅木桌上,註意力便落到自己未來正桃花上,“大師,您說給我看看正桃花。”

顧雅坐下,道:“你的正桃花早已出現,一直默默守在你身邊。三天後,你那正桃花會去尋你。”

按照原本命運,這個女孩會接受初戀,正桃花只能默默退到守護者位置。

原本,他是打算帶著女孩一直很想要的禮物過來告白的,但慢了一步,只能退回守護者位置。

後來,他發現那初戀不對勁,將這件事告訴女孩,女孩艱難離婚。

但經歷這次情傷,女孩再也不相信男人,她游走於男人之間,不談情愛,不談婚姻。

正桃花看不到希望,滿懷失望的再次離開。

直至年老,女孩厭倦了和男人談戀愛的游戲,和正桃花相逢,兩人才最後走在一起。

可謂歷盡劫波,一生坎坷,晚年才算安定。

女孩眼底又禁不住亮起。

她還沒受過情傷,對婚姻和另一半還抱有期待,聽到正桃花已經出現,她忍不住猜想到底是誰。

她的心砰砰砰地跳起,註意力落到三天之後,初戀和相親男在她這裏,徹底成為過去式。

“多謝大師。”女孩爽快付了款,恨不得穿越到三天之後。

三天後,她大學一個還算聊得來,在社裏對她挺照顧的學長邀請她一聚。

女孩想起大師的話,給自己畫了個精心的素顏妝,又穿著很顯身材的掐腰露肩長裙,耳上吊著珍珠耳墜,滿懷期待地去了。

當她看到學長眼底滿滿的驚艷和喜愛,心驀地一動。

她直覺,就是她的正桃花了。

她朝他露出個淺笑。

恰這時,陽光終於穿過層雲,將陽光灑下天地,也落到她身上,照得她玉容生輝。

她從黑暗,一路走向陽光。

堯光山上,顧雅將一邊吃鹵雞腿一邊喝奶茶,這時她忽然擡頭,望向傅白卿,高興道:“傅老師,山神印升級了。”

她吐出雞骨頭,用濕紙巾擦幹凈手上的油,攤開掌心。

她的掌心,銅制山神印這時蛻變成鐵質,純黑色的,質感尊貴。

顧雅拿在掌心翻來覆去地瞧,笑道:“我以為會很難看,沒想到還挺好看。”

傅白卿拿過來看了一眼,又放回顧雅掌心,“只會越升級越好看,咱們下山玩玩,看現在能在山下待多久?”

顧雅瘋狂心動,但只能遺憾拒絕,因為,有香客來了。

一個半小時後,年輕男孩跑了過來,從月亮門那邊跑了上來,氣還沒喘勻,先喊道:“大師,救命啊。”

“別急,慢慢說。”顧雅遞給他一杯溫開水,道,“遭遇了什麽事?”

“我,我哥被臟東西纏住了,請大師救命。”年輕男孩雙手搭在桌子上,手臂上的玫瑰刺青在白皙的皮膚上,十分顯眼。

顧雅多瞧了兩眼,收回視線,道:“別急,慢慢說,怎麽確定被臟東西纏住的?現在有些病癥,看起來像是被鬼魘住,其實還是神經疾病,去醫院看過沒有。”

玫瑰男孩有些懵。

大師忽然講科學,總覺得有哪不對?

他甩開這不著邊際的想法,答道:“都看過了,沒用。”

玫瑰男孩那天被顧雅拒絕賣幻夢符,又買了張平安符回家。

到家後,他感覺到自己手機有些微微發燙,他以為是自己手機發燙,沒放在心上,之後該幹嘛就幹嘛,他身邊沒發生什麽異事,就是他哥,總覺得他哥陰森森的。

但他哥近期一直失眠,感覺床頭有人在盯著他,存在感十分強烈,打開床頭燈瞧的時候,卻什麽都沒發現。

一開始,也以為是神經衰弱,最近太累的原因,去過神經科,也去過心理室,但無論在哪裏,只要他一睡著,就感覺有人盯著他。

一直求醫看病,一直沒有效果。

到了前兩天,他哥說,那個盯著他的人開始掐他脖子,而他們也看到,他哥脖子上,有掐痕。

玫瑰男孩提起這事,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但是,醫生檢查,發現那掐痕,和我哥的手一樣大,醫生覺得,是我哥做噩夢,自己掐的自己。”

玫瑰男孩本來該信醫生的,但不知怎麽的,想起堯光山那天,顧雅盯著他瞧了片刻,要他買平安符的事,他將平安符從手機殼裏摳出來。

當時,平安符朱砂線條有些黯淡,玫瑰男孩很懷疑這平安符還有沒有用,但現在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他偷偷地將平安符塞給他哥。

到了晚上,他哥說他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寒徹骨髓,總之,是聽到會渾身都毛骨悚然毛發盡豎的那種叫,太讓人膽寒了。

再去找平安符,發現平安符化作一團灰燼。

他不敢再耽擱,帶著他哥往堯光山來,不過他哥虛,在後邊慢慢走,他年輕,腿腳快,先沖到山頂。

“先給山神娘娘上柱香,以後記住了。”顧雅開口,“等你哥上來,我再給他看。”

“好。”玫瑰男孩跑去大殿,恭恭敬敬上了香。

又過了半個小時,玫瑰男孩的哥哥才氣喘籲籲的走上來。

“大師。”玫瑰哥哥明顯是個成功人士,氣質帶著從容與穩重,他瞧見顧雅如此年輕,也沒露出驚詫與不信等神色,不卑不亢地打了聲招呼。

“坐。”顧雅示意玫瑰哥哥坐下,她望向他的面孔。

被年輕姑娘盯著,再怎麽從容的男人也該有些反應,凡可能是對方眼神太富有洞徹性,竟半點旖旎心思都升不起,反而多了抹被看透的惶恐。

他強壓著捂臉的沖動,不甚自在地坐在原地。

顧雅收回視線,給他倒了杯溫開水,又燒了張寧靜符丟進去,遞給玫瑰哥哥,“喝了睡一覺。”

玫瑰哥哥瞳孔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