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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離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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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橙皺眉,“出什麽事?”

景煙喘了一口氣,“水匪,周船長已經準備好讓公主和小郡君乘舢板先走!”

李幼橙親了親李憶滿,在李憶滿耳邊輕聲道,“小寶不怕不哭,跟著暖日姨。”

李憶滿也親了親李幼橙的臉頰,乖巧道,“阿娘也不怕不哭。”

下了榻,李幼橙穿好衣裳,高束青絲,帶上玉冠,“你帶小郡君先走!我去外面看看!”雖然她不怎麽相信,然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景煙抱起李憶滿,伸出一只手死拽住李幼橙,滿是驚慌焦慮,“公主,您也一起!”

李幼橙本就虛弱,腳下無力踉蹌一步,回頭冷喝,“慌什麽!本宮倒要看看誰這麽大的肥膽,竟然劫持官船,而且還愚蠢地劫持客船!”

景煙眉心憂心更俱,只李幼橙驕性一起,便是誰也拖不住的,只匆匆抱著李憶滿出艙房,往船尾跑去。

天變,也不過一個下午的光景。

此時未入夜,天已昏沈,黑雲團團壓在江面,既悶且賭,引得人心焦氣躁,江岸青山之間突地數聲高亢尖銳鴉叫猿啼,顫覺懼切淒慘。

江風呼嘯,吹得李幼橙高束的青絲飄然四散,水藍綢底衣袍索索作響,似乎掃開些許沈悶,平添幾絲生氣。

周船長叉腿弓身,嚴陣沈肅,單手握舵,眉眼罩霜,緊緊盯著前方不遠之處。李幼橙望去,只暗江滾滾的不遠處一艘長船順風飛速迎近,再遠些,便是隱約閃爍著的石塔燃火。

李幼橙蹙眉,除了天氣和她又開始暈眩的腦袋,一切都很平常。

“公主快走!”周船長冷冰冰說道。

李幼橙挑眉不以為然,“是那艘船?”

周船長橫眉垂臉,冷喝,“趴下!”

李幼橙只覺迎面破空冷寒之氣,還未待她反應過來,只覺被身後一股大力猛地一推,李幼橙立時悶聲一倒,四肢橫趴船板,自是狼狽不已。

當是時,咻咻數聲,卻是數十枝冷箭“叮叮叮”刺入甲板,就在她前方咫尺之距,兩只長箭箭翎顫動,篤篤出聲。

李幼橙膽顫後怕,緊咬著微微顫抖的唇,吃力地撐起身子。

“公主,隨屬下先走!”卻是推了她一把的趙一聲沈著有力的聲音。

李幼橙掙紮起身,“你領路,本宮跟著。”術業有專攻,她竟然愚蠢到盲目質疑周船長的專業判斷!

稍時,周船長一聲大喝,“大禿,西北半圈!”

李幼橙聞言一驚,回頭一看,之前所見的根本不是一艘船,而是每排四艘,同速同向行進的八艘中型快船!

此時,前面四艘竟然是包圍著向她們飛速駛近!而且近在眼前!她甚至聽到對面男人興奮的粗聲吼叫聲!

李幼橙心顫了又顫,這是什麽情形?

她的小寶!

李幼橙紅了眼,無助道,“周船長,還逃得了嗎?”

周船長此時高度緊繃,哪裏顧得上李幼橙,只雙眼攫住包圍圈中的最大空隙!還有機會!

“你們帶公主先走!”趙一聲見李幼橙呆楞,也顧不上不尊卑,猛地扯上李幼橙的右臂,李幼橙吃痛皺眉,幾下顛簸,被趙一聲扯遠了幾步,被扯到她的四個隨行侍衛邊上。

正此時,迎面冷箭如雨,趙一聲倏地放開李幼橙,抽出腰間佩劍,以劍掃箭,以身護主,李幼橙猛然回神,在四個隨行侍衛的保護下,狼狽地逃往船的另一側。

只箭雨密集,且主力向周船長所在的駕駛臺橫掃而去!周船長突地痛哼一聲,身已中數箭。

李幼橙只覺船身劇烈震動,一陣眩暈猛烈襲來,又李幼橙本就無力,將將淩亂蹣跚後退數步,侍衛要護住她已是不及,只“咚”地一鈍響,李幼橙後腦吃痛,只覺耳中嗡嗡直鳴,竟是撞上船首柱。

又胃中一陣激烈攪動,李幼橙嘴中咋吧兩下,緩緩軟□子,順著船首柱無力倒下。

頃刻,李幼橙只覺面上涼意如豆擊,一道亮刺撕裂厚黑天慕,雷聲隆隆,竟是不絕耳際。

只不知是想象還是現實,朦朧雨簾間,對面攀爬至船上的大漢竟然相互攻擊起來!而那個被她嫌棄的嬌滴滴女廚師幾番靈活躲閃,越過數個相互砍殺的水匪,正舉起明晃晃的廚刀,惡狠狠地直直向她砍來!

李幼橙無力閉眼,隨她而行的四個侍衛和趙一聲已是將她圍在中央全力殺匪,她只能聽天由命,怪只怪她剛愎自用,讓大多數侍衛隨著李珍萍走陸路,只留下六個護著她和小寶。

她就要去見他了,她的小寶,一定要好好活著呀!這是李幼橙昏倒前最後的念頭。

她沒死麽?李幼橙輕顫眉睫,只覺周身一片溫暖幹燥,絲毫沒有昏倒前被暴雨淋濕的冰涼和濕意。

“嗚嗚,醒了!嗚嗚,暖日姨醒了!”是李憶滿帶著哭音卻又高興的童聲。

“暖日,好些了麽?”

暖日,明明是喚她,怎的喚她暖日,難道?

李幼橙睜開美眸,房錦繡、景煙和暖日都在,“這是哪兒?”

景煙傷心道,“暖日姐姐,我們的船沈了。”

房錦繡接道,“昨天上船之人不完全是水匪,也有救我們的人,如今我們便在恩人船上。”<

br> 她的侍女們皆喚她暖日,暖日是唯一和她一樣著男裝的侍女,如今喚她暖日,那便是啟動李代桃僵的應急方案了,看來暖日她們仍然是不放心所謂救她們的恩人的,只如今她們一行人會暫時將暖日看成公主,怕就怕船長他們會揭穿。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李幼橙點點頭,閉目養神。要她做奴仆狀,她是做不來的,只為了她安全,她如今只能盡量低頭不語了。

暖日道,“你是城主重倚之臣,好好養身子罷!小寶只準陪你暖日姨一會兒!”

暖日在景煙的伺候下走出艙房,房錦繡遞給李幼橙還冒著熱氣的姜湯,靠近她悄悄說到,“那些人兇神惡煞,不像好人。”

李幼橙接過瓷碗,閉緊眼顫著睫一口喝下姜湯,雖然聞著就想吐,只她已然虛弱,不可再染寒了。

“錦繡,我怕把涼氣過給小郡君,你快些將她帶下去罷!”

房錦繡點頭應承,覆又憂心道,“船長、女廚師以及趙軍尉受了傷,兩個侍衛喪了命。”

李幼橙猛地想起昏倒前的那個畫面,眸中聚怒且恐“那個女廚師想殺我!”

房錦繡搖頭,“當時公主和景煙來尋你,看到她砍向你身後的水匪。”公主,自然是說暖日,也是那時,暖日喊李幼橙暖日,如此趙一聲明白了,李幼橙的侍衛也明白了,於是便故意把重點放在保護暖日上,而真正保護著李幼橙的,反而是那個嬌滴滴的女廚師。

李幼橙挑眉不解,房錦繡也不解,只如今李幼橙是暖日身份,房錦繡一個公主的侍女,就算關系和暖日再好,也有自己的職責的,因只道,“我帶小郡君出去了。”

李憶滿兩眼泡泡淚,好可憐道,“小寶想留下來!”

李幼橙蒼白一笑,“和紅芍和圈圈玩兒去。”

李憶滿吸吸小鼻子,癟癟嘴,嗚嗚,阿娘也討厭,大人都討厭啦!

李幼橙昏昏沈沈睡了一覺,再醒來之時,人已經不再船上!而是在一個石洞中!

石壁上插著兩根火把,火影憧憧,映著濕漉漉的石壁愈加陰森可怖。

李幼橙微微動了一下,只嘶地一聲,便覺疼得厲害。再掙紮一番,才知覺她的雙手被縛於身後,雙腳也被粗麻繩緊緊捆著!手腕一陣陣疼直鉆心窩,她已感覺出她細致的手腕被勒出粘糊血痕!

小寶!

李幼橙直覺擡頭,心下一松,大夥都在!

小寶、小布和紅芍並未被束縛著,只沈沈地躺在她不遠處。她最近的地方是她的幾個侍女和女廚師,再遠一些便是船長和趙一聲一行男子!更

遠些是五個她從未見過的男子,五人均是身著短打粗布上衣,束腰綁腿功夫褲,粗布厚底鞋,四個黑臉大漢,一個瘦弱白凈青年。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睡得很沈!

李幼橙心懼!果然是離了狼窩便入虎穴麽!

舔了舔幹燥的唇,李幼橙試圖發聲叫喚,正此時洞口腳步聲和男子的說話聲越來越近,眼見人影在石壁上攢攢移動,李幼橙趕緊低下頭,閉眼裝昏。

“霸山虎,這樣可以?”是一個猶豫又帶些恐懼的男子粗聲。

“呸”的一個像吐痰的聲音,“最後一票,完了就跑!”

另一憂心的聲音,“跑去哪?”

“有錢就大爺,哪去不了?

一個陰狠的男聲,“拿錢,不留活口!

“廢話!”

“哼,叫老子救人,老子倒要看他怎麽善後!”又是一個狠狠的“呸”聲。

“寨裏的娘們兒,霸山虎,不帶走?”

“呸!出息!”

兩個難聽的男聲幾乎同時響起,“不知道邑城主會不會拿錢來贖?”

“霸山虎,那娘們真值那麽多錢?”

“屁話!沒見那個病懨懨的娘們兒頭上玉冠的龍鳳紋,想騙老子,那病娘們才真正是皇族!”

一個猥瑣的男聲,“那些娘們,要身段有身段,要臉蛋有臉蛋,直接殺了可惜!”

“嘿嘿,小子今兒長腦!那蔫娘們兒留給老子,皇族娘們兒,滋滋。。。”

李幼橙全身發涼,強制壓抑心裏的恐懼。

勒索不留活口!還要奸了後殺!

該怎麽辦才好?李幼橙唇兒輕顫。如今她虛弱得連走路都困難,一個人逃跑都有困難,更不能指望她一個人對付一群窮兇極惡的亡命匪徒。

其他人明顯是被下了藥了,她因為胃口不好逃了一劫,可這又如何,這群惡匪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

作者有話要說:偶對場景描寫真的很很很很很 無能 呀呀呀呀呀!

看在還有些劇情的份上,千萬別拋棄偶呀!!!!

嗚嗚嗚嗚!!!!求安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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