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種低調奢華的服裝，雖然時光在他的眼角嘴邊留下了刻痕，但他的下頜線一如既往地勾勒完美，偏分金發梳得整整齊齊。淺頂軟呢帽讓他顯得瀟灑不羈，但沒有什麽東西能去除他的高貴氣質。

據Seraphina所知，Lawrence Talon此人包含著貴族世界所有的優點而毫無他們的缺陷。他從不向朋友和家人肆意索取，只用自己的權力和財富發揮巨大作用。雖然如今Talon家族以慈善事業著稱，但他們本質上都是實業家，而Lawrence是家族商業經營的統帥，尤其是在他的大姐——原本的繼承人——在世界大戰中被擊落之後。

“Sera，”在太平間外互行貼面禮後他向她致意，現在離得近了，她註意到他眼眶微紅，“氣色不錯。”

Lawrence Talon從不說謊，所以她為此稍感放松，在Gloria家休息是對的。“謝謝。”她說，感到自己手足無措，身為主席經常有這種感覺大概令人吃驚，她有那麽多可以做的事——然而，也有那麽多無能為力。

他們一起打開了太平間的門，“你確定你想見他？”她問。

“是的，”他頓了一下，“你呢？”

“我想。”

“那麽我也一樣。”

Seraphina知道Lawrence即將看見什麽，但任何人都不可能準備好面對所愛之人的遺體。即便在戰爭之前Lawrence和James都很像親生兄弟，Lawrence似乎理解James的多愁善感是力量而非脆弱，自然該由他來處理他的葬禮還有後續的所有安排。

太平間一直保持著低溫，不像麻雞的同類地方那樣彌漫化學物質的氣味。不過，那種氣味的缺失使Seraphina走神，她的本能在懷疑是否有什麽東西潛藏在死寂的表象下。

Lawrence跟殯儀館的人走後Seraphina等著，她不確定等了多久，但她知道自己的感覺是實際時間的兩倍。

他回來時帽子拿在手裏，“你有時間喝杯咖啡嗎？”他平靜的問。

Seraphina樂意與他分享時間，多久都行，但不巧她有約在先。她看了看最近的鐘表，“一小時內我要在我的辦公室見Percival Graves，如果你不反對他不可避免的到來……？”

“Percival Graves的到來向來不可避免。”Lawrence幹巴巴地答道。

每個人的哀悼各不相同。對於Seraphina來說，她仍然處於震驚階段；但對Lawrence來說，他的悲傷似乎不會影響正事，他將沈痛隱藏在表象下，即使他說的話可能被認為冷血無情，但她清楚事實。有時候，只有案情進展才能促進傷口愈合。

“我們會盡快安排一場追悼會，”他用勺子敲了敲咖啡杯沿，然後把它放在一邊。他表現得很鎮定，但身周有一種緊繃的絕望情緒，她禮貌地忽略了這一點。“當然是公開的，你會到場發言嗎？“

“可以。”她說。

“我想我們會藉此機會舉辦募捐活動，這是招徠財富的最佳方法，我們可以利用這場不幸往機構籌更多款。我還沒跟奶奶說過這個想法，但我確信她會同意的。”

Talon女士曾經是個可怕的女人，但她現在已經非常非常老了，幾乎不在公眾場合出現，把家族事務都交給了Lawrence和James，雖然她或許會出席葬禮，但Seraphina懷疑她不會有心力重掌迷失靈魂之家。“以後誰來運營機構？”她問。

Lawrence放下杯子挑起眉：“我。”

“Lawrence。”

“沒有別人了，Sera，”他直白地說，“我的伯父伯母不會管理，奶奶年紀大了，我發誓她已經半癡呆了，而我的父母已經在旅行中‘失蹤’了十五年。”他說最後一項事實時似乎並不難過，可話說回來，最受歡迎的猜測是Lawrence的父母只是旅游得太開心而決定不再回來。

“你得盡快找個伴兒，”Seraphina非常，非常謹慎地說，“我可以建議你找一個兼有商業頭腦和善良心腸的人嗎？那樣你就有人可以分擔責任了。”

Lawrence對她微笑，“你這是毛遂自薦嗎，主席女士？”

她大笑，很高興他能坦然面對這件事，因為她知道他一定難以接受。“我想我的生育期已經結束了，”她說，“而且結婚的想法總會惹我生氣。””

“你知道我深有同感，但恐怕身為最後的繼承人，我現在別無選擇。”他嘆了口氣，“我一直指望James會結婚，誰不想嫁給他呢？我敢打賭如果他好好請求的話連你都會答應嫁他。”

“這個嘛，我只知道他不會在喝咖啡時順便求婚。”

他“切”了一聲，但沒有否認。

有人敲了敲門。“Graves，是你的話就進來吧。”Sera揚聲說。

門打開了，是他。Seraphina很高興見到他變回了整潔的樣子，雖然他看起來實在缺乏睡眠。Lawrence懶洋洋地靠上椅背，扭頭讚賞地瞥了一眼Percival。

“Talon閣下。”Percival向他致意。

“再這麽叫我一次我就不得不叫你‘Graves閣下’了。”Lawrence回答，Percival畏縮了一下。

“很公平，”他走上前與緊緊地握了握手，“節哀順變。”

“謝謝。”

“我打擾了什麽重要的事嗎？”

“我們正在探討給Lawrence挑個合適的妻子的問題。”Seraphina說。

Percival的眉毛跳起了半寸，“你在當媒婆？”

“你聽起來很震驚。”

“因為我就是很震驚，”他的嘴角扭曲，“這與‘傳宗接代’或其他同樣扯淡的事有關嗎？”

“差不多吧。”Lawrence說。

謝天謝地，Lawrence站起來時Percival管住了自己的舌頭。“很高興見到你，Sera，”他握了握她的手，“發言的事我會送貓頭鷹來通報安排，但恐怕我們下次見面就是工作會談了。如果你能來參加我會很感激，Graves先生。”

Percival看起來很疑惑，“那將是我的榮幸，”他說，“但我不懂經商。”

“沒關系，”Lawrence整了整帽型，向後捋頭發然後戴上它，“現在，我要去殯儀館了，兩位日安。”

“我知道他不是有意的，”門關後Percival坐到Lawrence起身的那把椅子上說，“但每次他跟人道別都有種要別人退下的感覺。”

“你跟他一樣。”Sera指出，開始收拾走桌上茶杯之類的東西，打開檔案和文件夾。

“有嗎？”

她喉嚨裏發出了肯定的聲音，但沒有分出時間繼續閑聊。“Antoine告訴我你睡了覺，健康沒問題，這麽說我們可以開始談正事不用怕你隨時死掉了。傲羅們一直在從上到下清理嫌疑人，所以我們很清楚可以信任誰來推進調查。幸運的是，雖然信息洩露很多，但疑犯只限於少數人，他們都已被監禁。這次調查會很漫長。”

“我從報紙上聽說我正式覆職了。”

“是的，”她同意。“怎麽了？你還想要你的工作，不是嗎？“

她是當玩笑說的，因為這本該是句玩笑。但令她吃驚的是，Percival回答前遲疑了一下，“我想，是的。”

但Seraphina不會放過這種回答，她把鵝毛筆擱在她面前的羊皮紙上，雙手放在桌上。“你這是什麽意思，Percival？”她平靜地問。

他擺擺手，“沒什麽，我們可以以後再說。”

“以後？”她感到血液漲到兩頰。有時候她的身體好像會趕在大腦之前被他激怒，就像知道將要發生什麽似的，“在公眾看來我已經把你官覆原職了，Percival，但你從來沒有真正離職過，你一直在做你的工作，為什麽，突然之間，這工作對你來說不夠好了？”

現在他看起來也被惹怒了，和她自己的感覺更接近了。“你在小題大做，”他說，“我說了，我們以後再談這個。”

“不，”她說，“你提起來的，我們現在就談。”

他舉起雙手，就好像她才是不可理喻的那個，“我沒提。”

“天殺的，Pe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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