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玫瑰纏在他的卷發裏，他的雙手沾滿了血。“醒醒，”他催促道，“情況非常不對勁。”

Modesty感到體內一陣攪動，有什麽東西想要破體而出。“我做不到，”她在哭，“太難了。”

“你必須醒。”他說。

“我做不到——”

“醒醒，你個混蛋！”主席大喊。

有人在尖叫，聲音傳進她的耳中。她感覺自己像在水裏一樣，因為那聲音古怪的遙遠，卻似乎來自四面八方，傳進她的眼睛和鼻子，她張開嘴，它便灌進她的喉嚨。

“Modesty！”一個女人的聲音說。

房間裏充滿了明亮的光，像太陽一樣，即便這裏沒有真的窗戶。Goldstein小姐伏身在她上方，臉色之白更襯出脂粉的艷麗。“噢親愛的！”她叫道，柔軟的手捧住Modesty的臉，“沒事了，你安全了。”

Modesty發現這房間的細節她十分熟悉，因為她剛才再次睡著之前一直坐在這個小沙發上，她在主席活動區。Picquery女士的畫像掛在墻上，這裏的布置並不死板，有許許多多花朵和熱茶和牛奶，還有餅幹和蛋糕。這是所有部內女人都能來休息或者吃午餐的地方，主席跟她講過。“現在Goldstein小姐會照看你，”她那時說，“有需要盡管說。”門口被安排了兩名守衛。

Modesty也發現了她聽見的尖叫是她自己的聲音，她盡力把它咽下去。“Goldstein小姐？”她聲音微弱。她掃了一眼門口，但守衛不在那裏，Goldstein小姐跟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他們走了，”她說。她的臉太像她夢裏的女人了，卻又如此不同。[她們有兩個人。]“出事了，不過我會照看你的。”

Modesty開始哭泣，不是因為害怕，雖然她的確害怕，但她哭是因為在那麽多黑暗無明的夢之後，醒來的白晝充滿鋒利的邊緣，那種某樣東西遙不可及的感覺仍會不時張開雙翼緊緊籠罩著她，這件事最終還是發生了。

她曾與死神對話。James先生不在了，她還能感覺到他的幽靈握著她手腕，他手上的血粘膩沾濕。她太孤單了，不是嗎？她只認識他一個月，但她知道他永遠不會丟下她，他會保證她得到關愛，只要她能找到那條路，那條在她腳下溫暖熟悉的道路，然後沿路前行……

Goldstein小姐擦去Modesty臉上的淚水，“沒什麽可怕的。”她以其他大人都沒有的那種力量安慰道。

但是Modesty無法停止哭泣，[死神已至，死神在此。]她想要大喊，但這句話沒有從她喉間發出，她抓緊女人的雙手用盡自己能鼓起的勇氣仰視她的臉。

Goldstein小姐美麗的臉龐忽然發白，她深深看進Modesty的眼睛，和以前其他大人的反應都不一樣。“噢，不，”她說，“噩夢，親愛的……一定是噩夢……”

“她沒有臉，只有骨頭。”Modesty啜泣道。

然後Goldstein做了件奇怪的事：她的表情和目光中有什麽東西退縮了。Modesty感覺到這個大人不僅知道，而且相信她說的話。

高級安保牢房和低級那些在建築結構上並沒有多大不同，它們的不同點在欄桿之間的魔咒上。Percival很少有機會從內部檢查它們，因為這從來不是他的工作，他也從來沒有被監禁過，不過在一切攤明之前反正也沒什麽事可做，他幹脆花時間欣賞了一下這些魔咒，它們沿著欄桿和地板的混凝土分布，隱約可見。他甚至實驗性地試了幾次無杖魔法，但空氣中一絲波動也沒有。他真的必須等Seraphina釋放他才行，否則他哪也去不了。

他完成探索以後開始踱步，在腦中回放一天的事件。他們不知道MACUSA裏現在有多少內奸，任何有可能賣掉或意外洩露機密給Grindelwald的人都要及時加以處理，他能預見此事一旦結束將會有場大清理活動，所有高層人物都要被重新審查。不過目前他們要做的是打草驚蛇，逼出那些背叛的人。

既然想到這個，有內奸的事讓一切都說得通了。MACUSA不可能跟Percival本人完全不熟，綁架並冒充他是Grindelwald全面滲透政府計劃的下下策，問題在於找出到底是誰把Percival的行為習慣全盤告訴了Grindelwald。

不幸的是，現在唯一的主動策略是激化事況，亦即扣押有嫌疑的傲羅，因為如果組外還有人是內奸的話，這會是他們的逃亡信號。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等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能感覺到夜晚漸漸讓步於白天，他數著自己的腳步，像很多劇本中大戲開場之前的人物那樣走來走去。他脫身之後要立刻去搜尋Tina。

樓上有一下激烈的動靜，比起知覺更像是直覺，但他感受到空間的一絲震動。據他猜測震動發生地離審訊室很遠，這不是好兆頭。

說話聲在長廊間回蕩。

“你瘋了嗎？”

“這可是主席信件，Abigail，我們不能當沒看見啊。”

他的兩個牢房看守出現了，女人看起來很害怕，男人手裏緊握著一張紙。

“Graves先生，”他邊打招呼邊抽出魔杖，“我要放你出來。”

“不行！”Abigail嘶聲威脅，抽出了她自己的魔杖，就好像即將攻擊同事一樣。

她驚叫一聲，因為Percival突然從柵欄之間伸出手來，在她眼前晃了晃那枚印戒。“這個有幫助嗎？”他問，並不想被這些爭吵的獄卒浪費時間。

兩名白衣同事面面相覷。

“開門吧。”女人點了點頭。

他們依他的要求跟他一起去重案組，只是以防萬一他新得到的自由被人質疑。Percival走得很快，他的壓力是因為知道樓內發生了火拼卻還沒有拿到自己的魔杖。雖然比起大部分同僚他能在無杖情況下做非常多的事，但他不打算沒有武裝就走進戰場。

謝天謝地Seraphina也把緊急命令的覆印件通傳了全體MACUSA，他能看見一些紙老鼠四處亂竄，跳出傳信管鉆進門縫。“上面具體寫了什麽？”他好奇的問。

“寫著您已得到徹底赦免，並覆職為法律執行司司長兼安全部部長，”Abigail迅速回答，看見印戒之後她似乎很適應跟他統一陣營，“不像真的，但是……”

他沒費心指出這份文件從本質上講，就是假的——除了任務附帶的那些情況之外他從來沒犯過罪，但這些大概不是Seraphina一時半刻能對外解釋清楚的（又一次證明事況進展不像他們希望的那樣平穩）。出自她手的強制赦免令起碼意味著Percival能夠自由地在MACUSA活動而不受自己人幹擾，擔心名譽之類的事要改日再說了。

不出所料，重案組空無一人，所有人都各有公幹。Percival走過他們的辦公桌文件櫃直到止步於證據儲物櫃前。

他的手撫過那些小櫃門——他們一定把他的東西放在其中一個堅實的鐵門內了，因為他來的時候沒被收走多少東西。開鎖不是問題——他的清白程度足以打開重案組裏的任何門鎖魔咒。

唯有紙張的一聲輕響告訴他除了他和他的獄卒之外還有人在。有人的活動引起一股氣流吹過桌面掀動了幾張文件，Percival擡眼即見Sebastian Vidal，後者魔杖在手。

Percival僵住了，有那麽一會兒兩人只是盯著對方。Vidal是叛徒嗎？如果他是，Percival的獄卒得馬上離開，在他們卷入搏鬥之前。

然而Vidal偏了偏魔杖，雖然它還是威脅性地指著Percival的胸膛。“去拿吧，長官。”他冷靜地說。

“或許你能告訴我是哪一個，”Percival回答，“節約些時間。”

“上面左邊。”

他知道從Vidal身上移開目光很危險，但他別無選擇。他找到了那個把手，用力拉了一下，門卡住了。

他感覺到屋裏的緊張程度極速上升。

他罵著臟話搖晃了一下把手，櫃門砰然打開，“我們得修好這倒黴玩意兒。”他說著拿出自己的魔杖。

Vidal看起來松了一口氣，放低了魔杖。如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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