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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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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木屋裏出奇地沈默,就好像被他所做的“不用工作”的聲明嚇壞了。

她沒必要緊張,不過他不打算責怪她。那種表現得像是運籌帷幄無所不知的戰術最好只在辦公室裏用,或者在他試圖驅散Seraphina對他的憂心的時候。那種戰術肯定不利於與Tina的交流,因為目前他還不知道該把她放在什麽樣的定位中。他現在絕對不能把她當成手下了。

她在廚房區域走來走去,裙擺隨著快速的步伐搖擺不已。也許這麽久以來她剛剛才意識到他們兩人是在獨處,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個事實他也是剛剛才註意到。

他正坐在沙發上卷一支止痛煙,雖然因為肩膀不便而動作緩慢,但他還是做到了。起初他對這藥草心懷警惕,直到喝了一杯用它泡的茶,在那段時間裏成功保持了理智,他這才放心用它。藥草看來完全不像Violetta第一次給他的那副那樣強力了,他為此高興,因為他基本不記得那時藥勁上頭讓他都思考了些什麽,只記得那些問題深沈混亂,而且他完全不關心答案。

“你在做什麽,Tina?”他從卷煙紙擡眼看向Tina,手上熟練地把底紙塞進頂部,順暢地把它疊了起來。他很高興看到自己沒有因為經常吸成品煙而手生。

Tina甩給他一副不耐煩的表情,“準備做飯。”她說。

“你會做飯?”他提出質疑。

她的面色微微漲紅:“當然會。”

“我這麽問只不過是因為兩年前你曾經帶巧克力布朗尼到過辦公室,”他說著點燃香煙,“每次你帶吃的大家都會問‘哦,是Queenie又做甜點了嗎’,你難道不知道是為什麽嗎?”

他看得出她想保持不耐煩的表情,但攔不住小小的微笑破土而出,“我很驚訝你還記得那個,”她說,“但是那是做甜點,不是做飯。”

“我記得那個是因為那時Vidal要我警惕職員食物中毒。”

“他才沒那麽說!”

他對她招手示意:“過來這邊。”

“這是命令嗎?”

“是滿懷希望的請求。”

她笑著搖搖頭走了過來,“希望你不是又藥力上頭了,”她說著坐在他身邊看向他的煙。他把它遞向她,她驚訝地收回目光,“給我?”她問。

“它很能靜心,而你似乎很緊張,”他說,“請原諒我這麽說。不——不是緊張,是擔心。”

“我昨晚告訴你了,我沒事。”她對他保證,他知道她說的是真的——可是,話說回來,他也很清楚她沒說過她不擔心。有可能“擔心”和“沒事”都是真的——Percival從自己的生活中得到了大量的直接證據來證明這一點。

“那好吧。”他說完拍了拍自己的膝蓋。

她看著他沒動,所以他又拍了拍,更有力了一點。“坐上來,Goldstein小姐。”他說,希望她能接受這種尤為不羈的表示。

她歪歪頭,一副謹慎考慮的表情,勾起的嘴角卻告訴他她絕對是裝的。“好啊。”她假裝氣沖沖地說完就坐到了他的腿上,蜷縮在他身上時才忍不住開始發笑。她並不嬌小,雙腿搭在沙發上,下巴貼上他的臉頰。她伸手打了個響指,他自覺地把煙遞了過來。“你比我還要擔心,”她的聲音透過煙氣微微模糊,“你經常這樣嗎?”

“我的確擔心,”他承認道,一邊拿回了煙,這種姿勢下他只能用右手吸煙,但是看在煙卷本身的止痛療效上,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似乎是很經常。”

“你知道嗎,我的朋友Newt總是說事前擔心是拿一件事折磨自己兩次,”她沈思著說,“這是不錯的勸告。”

“如果見到他,也許我會聽勸的。”

“你會喜歡他的。”她說。

“他很招人喜歡嗎?”

“並不,”她說,他不得不為此發笑,“他不招人喜歡,這是事實,我不是一見面就喜歡上他的。我猜……我猜人們希望他表現合群,可是他做不到。不是說他很粗魯什麽的,他也沒有惡意,三言兩語很難說清,他只是……與眾不同。”

“可我卻會喜歡他?”

Tina蜷縮得更小了一點,這樣她才能低頭與他臉貼臉。這麽近的情況下他不可能看見她的表情,所以他很確定她是故意的,“我覺得你比大多數人洞察人心,”她說,“所以你有能力理解他。”

他們安靜地坐了一會兒,傾聽房子裏微小的劈啪聲,那是壁爐裏木柴的爆響。Tina撫摸他的胸膛,對他的脖頸嘆息,“我能問你個問題嗎?”她的聲音很輕,仿佛是在吐露秘密。

“隨時都行。”

“等我們回紐約之後,你會假裝這一切都沒發生過嗎?”她低聲說,“還是你會約我出去?告訴我實話,”她加上一句,手指滑到他的頸側,“我能感覺到你的脈搏,Graves先生,說謊瞞不過我。”

他微笑,不是笑她的問題,而是笑她的警告。“我會邀請你吃晚餐,”他說,“還有喝酒,還有跳舞,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不是什麽劇院迷,但是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們可以去——”

她的嘴壓上他的嘴,側頭吻到最深。她的嘴唇有點幹裂,有檸檬糖的餘味;她的指甲扣上他的後腦,使他的脊椎震顫。他用空餘的手臂摟緊她,讓她只能貼近他的胸膛,雖然她也並不打算到別的地方去。

他們吻得鼻息急促,但是Percival無意退開,她也一樣。他們一直吻到Percival的煙燒到他的手指,被他手一松落在地上,而Tina跳下他的腿急忙去撿,“你個傻子!”她在地上喊道,一邊拍熄了冒煙的地毯。

“我分心了,”他反駁道,她開始哈哈大笑,笑得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感到尷尬,還是只要回以開心就好。他決定選擇後者——她聽起來太快樂了,不配合簡直是犯罪。

夜色已深,Percival站在窗前眺望黑暗。

“Percival?”

“到這兒來,城裏人。”他招手讓她過來。

她走到他身邊,他打開窗戶,他們把身子探向夜空。他看著她的眉毛驚訝地挑了起來,然後她閉上眼睛,仿佛是為了更好地傾聽。各種各樣的嘰喳和啁啾,不眠不休,高低相合;混亂的驚鳥和滴答的響聲,水,貓頭鷹的啼叫,還有別的東西在深夜中呼喚,蕭瑟低吟,那聲音造成了他脖子後面不安的刺痛。

“好響。”她低聲說。

“我知道。”

“這是哪來的呼喚聲?”她喃喃道,他知道她指的是哪種聲音,它聽起來極近,卻又不可思議地遠,可能是呼救,也可能是警告。

“我不確定,”他說,“也許是從Violetta警告過我們的東西之一。”

“聽起來很悲傷。”她說。她再次睜開眼目視黑暗,從房子裏傳出的微光只照到幾棵樹和樹上的藤蔓;除此之外,一切都是昏暗的。

或許是因為她的語調,或許是因為她的眼神——或者只因為她站得如此之近——他靠過來將一吻貼在她的耳垂下方,她明媚地笑了,視線下落到窗臺,“你想去外面坐坐嗎?”他貼著她的耳朵問。

“不,”她搖頭,“我想……你該換繃帶了,來。”

按Violetta留下的指示,Tina幫Percival換了衣服。不像卷煙那時的手忙腳亂,她這次似乎冷靜得多——大概是因為他皮膚上的惡咒痕跡明顯消退了,而且他並不痛苦。他不為此驚訝。畢竟他們都接受過同樣的標準著裝訓練,而且Tina面對每一個新的考驗都在變得更加自信。

“你的手穩多了。”他指出。

“你的瞳孔也小多了。”她回應道,輕輕拍了拍他的頭,“做得好。”

“你覺得你很可愛,是不是?”

“我只知道你覺得我可愛,”她嗤笑,“好了,既然你不信任我的廚藝,那我去給咱們倒杯酒。”

他看著她不只是倒了酒。她在房子的一角點了根蠟燭,另一角,她把一大堆東西抖到一個木炭爐裏,然後一股強烈的香味開始彌漫在空氣中,讓人聯想起茉莉花。“你在幹什麽?”當她把另一個角落裏的瓶子裝滿水時,他問道。

“Violetta叫我這麽做的。”她沒有從手頭的活計上擡眼。

“嗯。”

“她對我提到她過去經常帶學生。”Tina繼續說,她在第四個角落做了些什麽,他在客廳區被一個櫥櫃擋住了看不到。她找到了一個裝滿紅色液體的透明瓶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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