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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aptur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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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被你渣過?◎

雨絲飄在初櫻臉上,使她整張臉都霧蒙蒙的。

她擡起眼看向陸寄淮,從他那雙漆黑冷幽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此刻狼狽的模樣,被羞辱的感覺從心底深處躥了上來。

“江市想要陪陸先生喝酒的人多的是,不差我一個。”再開口時,初櫻眼睛一彎,唇角的酒窩是醉人的酣甜。

她的聲音有種江南水鄉的柔糯,偏偏說的話顯得尖銳而刺耳。

陸寄淮就這麽低著頭垂眸看著他,優越的下頜棱角在雨幕下有種迫人的氣勢,“你這麽就知道不差你一個?”

此情此景,他的語氣顯得輕慢,可偏偏,他的嗓音極動人,像是年份愈久的羅曼尼康帝,低而醇,光聽聲音便覺得貴。

他沒放下手,就這麽攔著初櫻,骨節分明的手掌姿態閑適卻又冷硬,手背上青色的經絡微微凸起,強勢而極富力量感。

初櫻臉上醉酒的酡紅已經褪去,變得雪白,她湛亮的眼瞪向陸寄淮,抿了抿唇。

溫度一降再降,顯然,再多說下去又是一場不歡而散。

正當樓上圍觀這場好戲的侯麒山都覺得憑初櫻的脾氣,下一秒不發飆不甩臉子就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可巧就巧在有人在此時忽然著急慌忙跑了出來。

“櫻櫻,宋總他們讓你上去,說出來的時間夠久了。”

說話的人是初櫻的助理,叫陳小夷,是當初經紀人給她配的助理,辦事很是細心妥帖,因為她戲少,所以現在也不單單是她一個的助理,不過陳小夷畢業了後就跟她,與她關系最好。

這會兒她神情惶惶,顯然也和初櫻一樣,第一次應酬這樣的事,很是緊張。

初櫻不願意讓陸寄淮再影響自己的情緒,也不想在這裏和他鬧開,她繞過他,準備從另一邊進門。

但沒想到陸寄淮也沒與她再糾纏下去,他甚至是紳士地收了手,讓出身體,讓初櫻進去。他同時也擡腿往裏走,顯得很是意興闌珊,對於和初櫻的這場爭執也沒放在心上,看在眼裏。

仿佛只是閑暇時隨便逗弄幾下罷了,只是他身上沈沈冷冷的氣息如暮夜一般,化不開。

爭鋒相對的氣氛因兩人之間隔開幾人的疏離距離依舊存在著。

還撐著黑色直骨傘的司機與陳小夷對視一眼,一個忙收傘,一個忙跟了上去。

電梯剛好需要等。

陸寄淮站在她兩步開外,可他身上那種清冽冷幽的Lourdes泉水的味道依舊似有若無繚繞在她鼻端,存在感極強。

初櫻不想讓陸寄淮知道自己在哪一層,所以,當電梯到時,她站在原地沒動。

陸寄淮餘光似乎也沒多掃她一眼,擡腿進入電梯。

他轉回身,電梯鏡裏是他放松的姿態,他見到初櫻完全沒有要進來的意思,深廓冷硬的臉上,唇角扯了一下,“初櫻,我是瘟疫麽?”

初櫻兩個字被陸寄淮用冰冷的語氣念出來,從他唇齒間漫出,入到耳中,卻是磁性的餘韻。

初櫻不想上去,陳小夷卻輕輕戳了戳她的手臂,小聲說:“趙哥他們都等著。”

趙文跡是初櫻的經紀人,這一次她想得開想要這麽爭取一下角色,他自然是雙手讚同的,並且不想她把事情搞砸。

初櫻抿了抿唇,邁進了電梯。

這家私人菜館一共兩層。

陳小夷也有點怕陸寄淮,進去後就默默按了2,然後回到初櫻身後站著。

明明就只是兩層,但電梯裏的低氣壓沈得讓人心慌,讓人感覺過了一百年這麽久,當“叮——!”得一聲響起時,陳小夷趕緊出來松了口氣。

要不怎麽說是孽緣,兩人的方向竟然是一個。

最後初櫻進的包間就在陸寄淮的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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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麒山幾人就等著陸寄淮來,剛才樓下那一出也都知道了,雖然有點心理準備,但是當門打開,看到一身沈冷水霧氣勢走進來的陸寄淮時,眾人還是靜默了一瞬。

陸寄淮走到桌邊,滋啦一聲拉開椅子坐下,他垂下眸,拿出煙,又用銅絲撥開煙絲,往裏塞了一小截清肺沈香。

打火機砂輪隨即發出輕擦聲,他叼著煙擡頭時,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眉骨一揚,低沈的嗓音甚至還帶著點笑意,“怎麽?”

陸寄淮雖然笑了,但身上那種又沈又冷的氣勢沒有消散,反而多了一些故作平靜的危險。

薄靳柏哂笑一聲,依舊是那種玩世不恭的浪蕩音調,“今天我生日,我有一個生日願望想要你滿足,正好,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

他這話一出,侯麒山還不明白,但一邊角落裏正低頭安靜和不知道誰發著信息的蔣京州擡起頭來。

蔣京州向來是他們幾個裏最蔫壞的,讀書那會兒就被冠以的斯文敗類的稱號,他說著話時,金絲鏡片下的那雙狹長的眼意味深長,“確實,大家都想知道。”

陸寄淮沒作聲,擡了擡下巴,示意薄靳柏問。

薄靳柏也就笑著說了:“也沒什麽,就是想問你和初櫻到底怎麽回事,侯麒山猜她是不是被你渣過?”

要不然兩個人關系怎麽能差成這樣?

好歹也是高中同學,到現在也認識有十年了。

陸寄淮指尖慢慢撚動著煙,臉就隱在煙霧後,看不透徹,他瞇著眼,不知想到了什麽,嗤笑一聲,卻沒回答。

侯麒山壯著膽子湊過去,好奇心讓他直接喊哥,“到底怎麽回事啊,哥,初櫻從前真的被你渣過?”

像他們這個圈子,確實是不講愛的,渣一個姑娘也算是尋常不過的事情。

不過就算真被渣過,初櫻脾氣也太大了一點吧?

“沒有。”

陸寄淮彈了彈煙灰,聲音冷淡。

除卻這兩個斬釘截鐵的字外,就沒有任何想要和他們分享的了,也斬斷了他們的好奇心。

隨著他的語調,氣氛眼看就要沈下去,完全沒有過生日的氛圍,侯麒山作為氣氛組立刻就先自嗨起來,“今兒薄哥生日,我們好久沒聚了,不說初櫻了,說點兒別的,喝點酒!”

他一個人咋咋呼呼就頂得上一群人了,嚷嚷得這包間裏熱熱鬧鬧的,又是說弄了個蛋糕要薄靳柏吹蠟燭,薄靳柏一把就推開了他,侯麒山又是問蔣京州和那金絲雀怎麽樣了,又是說自己最近投資虧了多少錢。

陸寄淮一直沒怎麽出聲,在旁邊安靜抽煙,偶爾搭上那麽一兩句,攏起的眉峰顯然昭示著他此刻的心情。

用過飯,四人又玩了會兒牌,大約九點多時,蔣京州接了個電話,那語氣瞬間溫柔下來,惹得侯麒山一陣怪叫。

蔣京州也笑,掛了電話,掐滅手裏的煙,撈起一旁的風衣,扶了扶鏡框,道了句:“家裏催,先走了。”

他一走,薄靳柏也看了一眼手表,目光掃向陸寄淮和侯麒山,問:“換個場子?”

顯然,這種私房菜館環境是好,但僻靜過頭,也就來嘗個鮮,不適合他們這樣的人。

陸寄淮還叼著根煙,只對薄靳柏做了個道別的手勢,又指了指嘴裏的煙。

侯麒山看看陸寄淮,再看看薄靳柏,道了聲,“那我再陪淮哥待會兒。”

陸寄淮擡眸朝侯麒山看了一眼,倒也沒說什麽,手裏把玩著打火機。

人都走了,包間裏一下安靜下來 ,侯麒山鬧了一晚了,嘴也有點累,幹脆也靠在椅子上玩手機,陪著陸寄淮。

又過了一會兒,陸寄淮掐滅了煙,起身,拿起一旁脫下的西服,瞥了一眼侯麒山,“走了。”

侯麒山松了口氣,心道他剛剛還以為他是在這兒等初櫻那邊結束呢。

原來不是,應該只是疲憊想要多留一會兒把煙抽完,畢竟,自從……後,淮哥身上的擔子就重了不知多少。

侯麒山立刻收起手機起身,就在這時候,一直靜寂的隔壁忽然傳來一聲重重的摔碗聲。

清脆響亮到他們這兒都聽到一點動靜。

“隔壁怎麽了啊?”侯麒山嚇了一跳,嘀咕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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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今天應該被把玩的花瓶,初櫻真的很不稱職。

於是她就像那只被摔碎的花瓶,被人清掃了出來。

不能否認的是,她出來的一瞬間,松了口氣,那時心想,去他媽的女一號,我不幹了!

推開門出來時,初櫻捂著半邊臉,頭發也有些淩亂,形容多少是不大好看的,但是她心想,還好這私房菜館私密性特別好,過道裏也不會人來人往。

“沒事吧?”陳小夷滿臉擔心地跟在後面。

初櫻揉了揉臉,擡起眼就要沖她笑。

可這笑容就這麽僵在了原地,卡在了那兒。

就是這麽巧了,陸寄淮剛剛好就從隔壁出來。

定制裁剪的襯衫肩線平整完美,黑色的襯衫筆挺地收進他勁瘦的腰裏,他腰線極高,襯得雙腿筆直修長,見到她,他也只是微微側頭看過來。

昏暗的燈光裏,他從容而矜貴。

而她狼狽難堪。

再一次的,狼狽難堪。

陸寄淮皺了皺眉,視線朝初櫻身後的門看過去,此時趙文跡正陪著笑從裏面走出來,並走到初櫻身旁想說話,他那張雖然周正但顯得圓滑的臉上顯然有不滿。

初櫻卻一句話都不想聽了,她沒辦法再在這裏待下去,轉身就想走。

趙文跡拉住了她,餘光卻註意到了陸寄淮。

陸寄淮的氣場,站在昏黃光線下的過道裏,實在讓人難以忽視。

趙文跡一看到陸寄淮,臉上露出驚訝,隨即這驚訝就變成了驚喜,顯然,他認出了他。

就隔著這幾步距離,趙文跡態度稱得上是恭敬地打了個招呼:“好巧,陸先生今日也在這吃飯?”

他語氣裏的興奮遮掩不住。

陸寄淮的目光緩慢地掃過緊繃著臉想要逃離這裏的初櫻,再看向趙文跡,目光寒霧一般,冷淡疏離,卻竟是點了點頭,應了這一聲寒暄:“你是?”

他明知故問!

初櫻看著自己的經紀人對陸寄淮彎腰屈背就想起之前在深巷裏他的那句“一樣是陪人喝酒,你也可以求我。”

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再一次感覺自己在陸寄淮面前絲毫沒有尊嚴可嚴。

不止趙文跡感到受寵若驚,就連侯麒山都有些驚訝。

陸寄淮什麽時候會應這種無名無姓的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跑來攀關系的人了?

侯麒山想到什麽,悄悄註意陸寄淮,卻見他的眼神都沒分給初櫻半個。

初櫻看到趙文跡還要‘受寵若驚’地和‘紆尊降貴’的陸寄淮說話,實在厭惡得不行,低頭說了一句“我先回去了。”就再也不管別的,帶著陳小夷離開。

陸寄淮的餘光掃了一眼,眼神晦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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