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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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江剛沖過澡，裹著浴袍在倒酒，便聽見門鈴響了。
這個點……
他過去看一眼，居然是關承。
酒店什麽鬼，直接把自己房間號給賣了？
可是關承來做什麽呢？
魏小江一琢磨，急中生智，呲溜一下回到房裏。
拿起醒酒壺就往嘴裏灌酒，把酒全喝了，才稍用力把臉拍拍紅。
關承在外等了幾分鐘，等門一開，只見一個雙眼迷蒙的沈為歡。
滿臉紅雲，帶著酒氣，看到自己第一眼，似眼神亮了亮，隨即又暗淡下去：“你怎麽來了？”
關承也不知道他是驚喜意外，還是失望，他琢磨生意場上那些人在行，琢磨沈為歡，不在行。
“嗯，去了家裏，說你搬出來了。”
魏小江隨手開著門，轉身進去。
關承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想進去看看。
隱隱約約在擔心裏面走出個人來對自己說：關先生您好。
好在，房間就是沈為歡一個人住著的。
也沒有別人的痕跡。
心裏有個聲音說：你們都離婚了，他如果有人，不也順理成章？
關承看著沈為歡落座在沙發上，他道：“你最近怎麽喝這麽多酒？”
“嗯。”魏小江剛才喝猛了，現在直暈乎，“一起喝一點？”
關承皺眉：“不了。”
他不喜煙酒，場面上也一般都是淺嘗輒止，鮮少會醉成他現在這樣。
魏小江真的覺得自己快暈了，他想應該不是老子的錯，是沈為歡這具身體不勝酒力。
現在他媽的看關承，有重影什麽鬼。
他甩甩腦袋，扶著沙發想站起來，結果一屁股摔回去，直接一腦袋摔在扶手上。
關承本要去扶他，卻見他直接倒下了，長腿繞過沙發，卻見他偏著腦袋對自己笑，盡是風流情態。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沈為歡酒後要活絡些，不像平日裏的冷靜自持。
“沒事吧？我讓……”他話還沒說完，就見沈為歡腦袋一沈整個人往沙發外倒。
關承伸手將他抱住，將人往沙發裏面推，半跪在他身前輕聲問：“為歡？”
“嗯？”沈為歡的熱氣噴在他面上，帶著一股酒香，叫人迷醉。
“你喝多了，我送你去床上。”關承淡淡道，他仰面正對著沈為歡的面頰，此刻古怪地意識到兩人的距離太近了。
魏小江迷迷糊糊地想，嘖，老男人裝什麽純呢。
他伸手，兩指住關承的下巴，聲音沙啞地道：“我沒喝多……”
關承盯著他有些暧昧的眼神，心道不妙，趕緊起身，掙開他的手。
還沒來得及走開，便被沈為歡握住了右手，他輕輕抽動，卻得到更用力的回應。
“抱我去床上。”
關承只聽到沈為歡這樣道，似聽上去有幾分不容拒絕的意思，同時他的手松開自己。
他咬了咬牙，彎腰將人打橫抱起來。
沈為歡的臉就靠在自己的肩頭，單手圈著他的肩，“關生，你怕我嗎？”
關承沈默中將人抱到床上，還沒放開，便見他伸手將燈全按了。
“你……”
魏小江心道：你看，老子多麽貼心，辦事還給你拉燈，簡直是天下第一好男人。
快點讓老子把事兒辦了好交差。
他用力猛地拽一把關承，把人拽到身上，直接嘴湊上去——烏漆嘛黑，都不知道親在哪裏。
關承一下子撲上去不敢用力壓著他，只感覺他溫熱的唇落在自己臉頰上。
心裏一晃，名為理智的那根弦一下子繃斷，手指不自覺地落在他柔嫩的下唇，用了幾分力地來回摩挲。
魏小江心道：關老板，氣氛營造已經到位、人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快點啊倒是……
老子他媽看戲都急死了。
關承的動作極為輕柔，似怕傷到了他。
指腹的觸感是如此的清晰，灼燒著他的思緒。
這種近距離的接觸像是一味毒丨藥，令他上癮，又令他痛苦。
夜色中，關承很清楚沈為歡看不見自己的臉，但他的耳根仍舊忍不住地泛紅。
他想，也許明天起來，沈為歡就不記得方才那個吻；
甚至等自己一走，他就絲毫不記得今夜自己來過；
也許……
但他不能趁人之危。
手指從他的唇上挪開，“為歡，你好好休息。”
關承毅然決然地抽出手，轉身離開。
魏小江躺在床上，心道：關老板你真的好能忍，你一定是不舉！
漢謨拉比提醒道：“你太心急了。憑借關承和沈為歡的身體素質差距，他真的要用強的話，三個你都未必打得過，你應該慶幸他能忍，否則你早就被上了。”
“……”魏小江聽見外面的門開了又關上，才對著空氣罵了一聲：“渣渣！”
哎，魏小江翻個身，伴著酒精上頭昏昏睡去。
第二天晚上，魏小江如常給關承打電話，裝作昨天沒見過他一般。
關承也才松口氣，如常解答了他關於幾只航運股票的事情。
末了要掛電話之前，關承忍不住開口問：“你為什麽搬出去？”
魏小江心道，天啊，關老板你終於開始會問問題了，豬都沒你這麽笨的。
他刻意地頓了頓，聲音也低了低：“想換個環境，換個心情。”
關承楞住，許久才問：“你準備重新開始了嗎？”
“……”
魏小江心道，關老板你能不能了，昨天老子對你這樣那樣，你居然問這種問題。
他氣得上頭，感覺一輩子都調丨教不好這個蠢貨。
直接掛斷電話，你自己猜吧，老子困了。
第二天起床，魏小江接到大伯父沈珞鈞的電話，請他幫忙在文城接待一個朋友。
他今天要陪鄭司嘉最後去看一眼敲定的辦公室，一邊接電話一邊往外走。
“盧先生是成業銀行的董事，手裏拿著兩百多萬股，為歡，你看，方便的話，多聊聊？”
“……”魏小江心道，這是什麽意思？“聊什麽？”
“盧先生早前就聽說過你，想交個朋友。”沈珞鈞說得很隱晦。
但魏小江總有一種，那什麽什麽的意思。
怎麽的，現在沈為歡離婚了，沈家又盯上讓他去做交際？
“嗯，那到了讓這位盧先生聯系我便可。”魏小江淡淡道——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這號人。
開門便看到鄭司嘉在門外發呆，雙手插兜。
鄭司嘉是中外混血，有幾分氣度，今日穿一身淺米色調的西裝，人格外挺拔精神。
看見沈為歡第一眼便是笑道：“我正準備敲門呢。”
“走吧，吃完早餐，去把地方定了。”魏小江道。
鄭司嘉在文城的心理咨詢中心分店定在宇環的十八樓，那物業是屬於馮閔燁名下的。
地段非常好，還是關承從中幫忙才成。
只是魏小江沒想到，簽這麽一份小協議，居然還叫馮閔燁親自到場。
馮閔燁倒是客氣，一見沈為歡便道：“好久沒見了，沈先生近來可好？”
魏小江淡淡點頭：“馮先生好。”他也懶得問你怎麽在這兒監督，只覺得馮閔燁打量鄭司嘉的眼神格外莫名其妙。
臨走時，鄭司嘉頗有些激動地在低聲對沈為歡說接下去的裝修打算，提到要聘請國外的設計公司來定風格。
兩人走得很近，關系看著也親密，馮閔燁在後頭盯著，搖頭。
老關這是不是沒戲了啊。
馮閔燁到底是歡場裏的人，琢磨來琢磨去，覺得老關對沈為歡是在意的。
他不嫌事大，大白天一邊走向電梯一邊就給關承去了個電話：“沈為歡和他朋友來過了。他們倆是不是有一腿啊？”
關承正站在會議室門外，冷著臉問：“你打來就為這事？”
“你看兄弟我多關心你？對吧！你離婚了，我給你找新歡，你不要，那我幫你顧著舊歡。”馮閔燁站在樓梯口，正兒八經地扯淡。
關承直接道：“我開會了，回聊。”
馮閔燁趕著最後幾秒道：“你天天等電話多磨嘰，直接上啊，上完不就好了！”
“……”
關承掛斷，推開大會議室門，氣勢淩然地邁進去。
而另一邊，馮閔燁輕嘆著氣搖頭，只聽見背後一道咳嗽聲，他稍一扭頭，就看到了面無表情的沈為歡。
“……”
等一下，我剛才說什麽來的？
渾身一僵的馮閔燁只能重重地咳一聲，剛想說話，便見沈為歡越過自己，淡淡道：“電梯到了。”
魏小江剛才想上洗手間，讓鄭司嘉先下去看辦公室，誰知道就聽見了馮閔燁的電話。
魏四少內心想法是：馮先生，我喜歡你，你趕緊他媽地讓關承主動點啊。
電梯裏只有魏小江和馮閔燁。
觀光電梯半透明，五月末的日光照耀在他臉頰上，眉眼中似乎有一抹揮之不去的陰翳。
馮閔燁尷尬得想直接奪門而走。
只聽電梯門開了，身姿瀟灑的沈為歡踩著出去，分秒之間，他才回頭，側著英俊的臉，冷傲地對馮閔燁道：“馮先生到底是關承多年的老友，還著急著幫他尋新歡。”
這話說完，電梯門便徐徐合攏。
馮閔燁仔細一琢磨，嘖，沈為歡剛才那一幕就像是電影裏的畫面，那側臉，絕了！
他心道，沈為歡真的是太招人了吧。
當晚，魏小江繼續給關承打電話，向他表示謝意，辦妥了寫字樓的事情。
關承還記得馮閔燁的話，好半天等要掛電話才最後問：“你的重新開始，是這個人嗎？”
魏小江恨不得把手機砸穿半島的窗玻璃，拿出洪荒之力地耐心跟他周旋：“你幫我參謀參謀？”
關承倒是有些意外，參謀股票他擅長，這……他輕咳一聲：“怎麽說？”
魏小江按照鄭司嘉的身家背景簡單一提。
只聽關承特正經嚴肅認真地道：
“這人的家世倒算與你門當戶對，只不過不涉足家族事務，恐怕未來你們的生活不會太過富裕。”
“……”
魏小江心道：你這話說的，還不如直接說——他不如你關老板有錢，養不起沈為歡呢。
魏小江順著他的意思，又說鄭司嘉的專業修養如何，與自己是同學雲雲。
關承頗有些老沈地道：“藝術收藏，也需一個物質底子，他若是往後靠著家族的那點定薪和分紅，即便有一份事業，一年到頭也未必拍得下一張畫。”
魏小江搖頭，關老板的腦子打結了？說來說去就是覺得人窮。
窮怎麽了？你他媽的這麽有錢還不是照樣搞不定老婆。
魏小江又道：“到底他跟我年紀相仿，也聊得來，我也不是第一次結婚，總不好樣樣都要往頂尖裏挑？是吧，關生。”
關承那邊頓了頓，一會兒才道：“那你覺得聊得來就好。”
“……”
嗯，聽口氣，好像關承就是在介意他和沈為歡之前不太能聊得來。
魏小江也想到了馮閔燁，他換個語氣問：“我今天遇見馮先生了，聽他說，他給你找了新歡？”
這話丟出去，魏小江明顯感覺關承卡殼了。
他對著漆黑的窗玻璃，彎起唇，壞壞地笑了。
“咳，沒有。”關承極沈地道，又篤定地說，“我上班挺忙，無暇顧及這些。”
魏小江得寸進尺：“總歸有個人照應家裏，倒也不妨再找一個，對吧？”
又是一頓沈默。
關承才有些冷地道：“今天不早了，不如先這樣？”
算了，魏小江也懶得跟他周旋，嘆氣，他繼續道：“另外想問問你，成業銀行的大股東你了解嗎？”
關承簡單地提了下說有幾個朋友是這間銀行的董事，其他也沒說具體的。
等掛了電話，魏小江感覺好像琢磨到了點什麽意思……
但究竟是什麽呢？
他想了想，切，不管關老板怎麽想的，他先按照自己的步驟走。
隔天，成業銀行的盧先生從港城來文城，魏小江直接把人約到了關承公司附近，且常去用午餐的碧璽餐廳。
魏小江心道：老子就不信不能把你逼到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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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關承來做什麽呢？
魏小江一琢磨，急中生智，呲溜一下回到房裏。
拿起醒酒壺就往嘴裏灌酒，把酒全喝了，才稍用力把臉拍拍紅。
關承在外等了幾分鐘，等門一開，只見一個雙眼迷蒙的沈為歡。
滿臉紅雲，帶著酒氣，看到自己第一眼，似眼神亮了亮，隨即又暗淡下去：“你怎麽來了？”
關承也不知道他是驚喜意外，還是失望，他琢磨生意場上那些人在行，琢磨沈為歡，不在行。
“嗯，去了家裏，說你搬出來了。”
魏小江隨手開著門，轉身進去。
關承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想進去看看。
隱隱約約在擔心裏面走出個人來對自己說：關先生您好。
好在，房間就是沈為歡一個人住著的。
也沒有別人的痕跡。
心裏有個聲音說：你們都離婚了，他如果有人，不也順理成章？
關承看著沈為歡落座在沙發上，他道：“你最近怎麽喝這麽多酒？”
“嗯。”魏小江剛才喝猛了，現在直暈乎，“一起喝一點？”
關承皺眉：“不了。”
他不喜煙酒，場面上也一般都是淺嘗輒止，鮮少會醉成他現在這樣。
魏小江真的覺得自己快暈了，他想應該不是老子的錯，是沈為歡這具身體不勝酒力。
現在他媽的看關承，有重影什麽鬼。
他甩甩腦袋，扶著沙發想站起來，結果一屁股摔回去，直接一腦袋摔在扶手上。
關承本要去扶他，卻見他直接倒下了，長腿繞過沙發，卻見他偏著腦袋對自己笑，盡是風流情態。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沈為歡酒後要活絡些，不像平日裏的冷靜自持。
“沒事吧？我讓……”他話還沒說完，就見沈為歡腦袋一沈整個人往沙發外倒。
關承伸手將他抱住，將人往沙發裏面推，半跪在他身前輕聲問：“為歡？”
“嗯？”沈為歡的熱氣噴在他面上，帶著一股酒香，叫人迷醉。
“你喝多了，我送你去床上。”關承淡淡道，他仰面正對著沈為歡的面頰，此刻古怪地意識到兩人的距離太近了。
魏小江迷迷糊糊地想，嘖，老男人裝什麽純呢。
他伸手，兩指住關承的下巴，聲音沙啞地道：“我沒喝多……”
關承盯著他有些暧昧的眼神，心道不妙，趕緊起身，掙開他的手。
還沒來得及走開，便被沈為歡握住了右手，他輕輕抽動，卻得到更用力的回應。
“抱我去床上。”
關承只聽到沈為歡這樣道，似聽上去有幾分不容拒絕的意思，同時他的手松開自己。
他咬了咬牙，彎腰將人打橫抱起來。
沈為歡的臉就靠在自己的肩頭，單手圈著他的肩，“關生，你怕我嗎？”
關承沈默中將人抱到床上，還沒放開，便見他伸手將燈全按了。
“你……”
魏小江心道：你看，老子多麽貼心，辦事還給你拉燈，簡直是天下第一好男人。
快點讓老子把事兒辦了好交差。
他用力猛地拽一把關承，把人拽到身上，直接嘴湊上去——烏漆嘛黑，都不知道親在哪裏。
關承一下子撲上去不敢用力壓著他，只感覺他溫熱的唇落在自己臉頰上。
心裏一晃，名為理智的那根弦一下子繃斷，手指不自覺地落在他柔嫩的下唇，用了幾分力地來回摩挲。
魏小江心道：關老板，氣氛營造已經到位、人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快點啊倒是……
老子他媽看戲都急死了。
關承的動作極為輕柔，似怕傷到了他。
指腹的觸感是如此的清晰，灼燒著他的思緒。
這種近距離的接觸像是一味毒丨藥，令他上癮，又令他痛苦。
夜色中，關承很清楚沈為歡看不見自己的臉，但他的耳根仍舊忍不住地泛紅。
他想，也許明天起來，沈為歡就不記得方才那個吻；
甚至等自己一走，他就絲毫不記得今夜自己來過；
也許……
但他不能趁人之危。
手指從他的唇上挪開，“為歡，你好好休息。”
關承毅然決然地抽出手，轉身離開。
魏小江躺在床上，心道：關老板你真的好能忍，你一定是不舉！
漢謨拉比提醒道：“你太心急了。憑借關承和沈為歡的身體素質差距，他真的要用強的話，三個你都未必打得過，你應該慶幸他能忍，否則你早就被上了。”
“……”魏小江聽見外面的門開了又關上，才對著空氣罵了一聲：“渣渣！”
哎，魏小江翻個身，伴著酒精上頭昏昏睡去。
第二天晚上，魏小江如常給關承打電話，裝作昨天沒見過他一般。
關承也才松口氣，如常解答了他關於幾只航運股票的事情。
末了要掛電話之前，關承忍不住開口問：“你為什麽搬出去？”
魏小江心道，天啊，關老板你終於開始會問問題了，豬都沒你這麽笨的。
他刻意地頓了頓，聲音也低了低：“想換個環境，換個心情。”
關承楞住，許久才問：“你準備重新開始了嗎？”
“……”
魏小江心道，關老板你能不能了，昨天老子對你這樣那樣，你居然問這種問題。
他氣得上頭，感覺一輩子都調丨教不好這個蠢貨。
直接掛斷電話，你自己猜吧，老子困了。
第二天起床，魏小江接到大伯父沈珞鈞的電話，請他幫忙在文城接待一個朋友。
他今天要陪鄭司嘉最後去看一眼敲定的辦公室，一邊接電話一邊往外走。
“盧先生是成業銀行的董事，手裏拿著兩百多萬股，為歡，你看，方便的話，多聊聊？”
“……”魏小江心道，這是什麽意思？“聊什麽？”
“盧先生早前就聽說過你，想交個朋友。”沈珞鈞說得很隱晦。
但魏小江總有一種，那什麽什麽的意思。
怎麽的，現在沈為歡離婚了，沈家又盯上讓他去做交際？
“嗯，那到了讓這位盧先生聯系我便可。”魏小江淡淡道——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這號人。
開門便看到鄭司嘉在門外發呆，雙手插兜。
鄭司嘉是中外混血，有幾分氣度，今日穿一身淺米色調的西裝，人格外挺拔精神。
看見沈為歡第一眼便是笑道：“我正準備敲門呢。”
“走吧，吃完早餐，去把地方定了。”魏小江道。
鄭司嘉在文城的心理咨詢中心分店定在宇環的十八樓，那物業是屬於馮閔燁名下的。
地段非常好，還是關承從中幫忙才成。
只是魏小江沒想到，簽這麽一份小協議，居然還叫馮閔燁親自到場。
馮閔燁倒是客氣，一見沈為歡便道：“好久沒見了，沈先生近來可好？”
魏小江淡淡點頭：“馮先生好。”他也懶得問你怎麽在這兒監督，只覺得馮閔燁打量鄭司嘉的眼神格外莫名其妙。
臨走時，鄭司嘉頗有些激動地在低聲對沈為歡說接下去的裝修打算，提到要聘請國外的設計公司來定風格。
兩人走得很近，關系看著也親密，馮閔燁在後頭盯著，搖頭。
老關這是不是沒戲了啊。
馮閔燁到底是歡場裏的人，琢磨來琢磨去，覺得老關對沈為歡是在意的。
他不嫌事大，大白天一邊走向電梯一邊就給關承去了個電話：“沈為歡和他朋友來過了。他們倆是不是有一腿啊？”
關承正站在會議室門外，冷著臉問：“你打來就為這事？”
“你看兄弟我多關心你？對吧！你離婚了，我給你找新歡，你不要，那我幫你顧著舊歡。”馮閔燁站在樓梯口，正兒八經地扯淡。
關承直接道：“我開會了，回聊。”
馮閔燁趕著最後幾秒道：“你天天等電話多磨嘰，直接上啊，上完不就好了！”
“……”
關承掛斷，推開大會議室門，氣勢淩然地邁進去。
而另一邊，馮閔燁輕嘆著氣搖頭，只聽見背後一道咳嗽聲，他稍一扭頭，就看到了面無表情的沈為歡。
“……”
等一下，我剛才說什麽來的？
渾身一僵的馮閔燁只能重重地咳一聲，剛想說話，便見沈為歡越過自己，淡淡道：“電梯到了。”
魏小江剛才想上洗手間，讓鄭司嘉先下去看辦公室，誰知道就聽見了馮閔燁的電話。
魏四少內心想法是：馮先生，我喜歡你，你趕緊他媽地讓關承主動點啊。
電梯裏只有魏小江和馮閔燁。
觀光電梯半透明，五月末的日光照耀在他臉頰上，眉眼中似乎有一抹揮之不去的陰翳。
馮閔燁尷尬得想直接奪門而走。
只聽電梯門開了，身姿瀟灑的沈為歡踩著出去，分秒之間，他才回頭，側著英俊的臉，冷傲地對馮閔燁道：“馮先生到底是關承多年的老友，還著急著幫他尋新歡。”
這話說完，電梯門便徐徐合攏。
馮閔燁仔細一琢磨，嘖，沈為歡剛才那一幕就像是電影裏的畫面，那側臉，絕了！
他心道，沈為歡真的是太招人了吧。
當晚，魏小江繼續給關承打電話，向他表示謝意，辦妥了寫字樓的事情。
關承還記得馮閔燁的話，好半天等要掛電話才最後問：“你的重新開始，是這個人嗎？”
魏小江恨不得把手機砸穿半島的窗玻璃，拿出洪荒之力地耐心跟他周旋：“你幫我參謀參謀？”
關承倒是有些意外，參謀股票他擅長，這……他輕咳一聲：“怎麽說？”
魏小江按照鄭司嘉的身家背景簡單一提。
只聽關承特正經嚴肅認真地道：
“這人的家世倒算與你門當戶對，只不過不涉足家族事務，恐怕未來你們的生活不會太過富裕。”
“……”
魏小江心道：你這話說的，還不如直接說——他不如你關老板有錢，養不起沈為歡呢。
魏小江順著他的意思，又說鄭司嘉的專業修養如何，與自己是同學雲雲。
關承頗有些老沈地道：“藝術收藏，也需一個物質底子，他若是往後靠著家族的那點定薪和分紅，即便有一份事業，一年到頭也未必拍得下一張畫。”
魏小江搖頭，關老板的腦子打結了？說來說去就是覺得人窮。
窮怎麽了？你他媽的這麽有錢還不是照樣搞不定老婆。
魏小江又道：“到底他跟我年紀相仿，也聊得來，我也不是第一次結婚，總不好樣樣都要往頂尖裏挑？是吧，關生。”
關承那邊頓了頓，一會兒才道：“那你覺得聊得來就好。”
“……”
嗯，聽口氣，好像關承就是在介意他和沈為歡之前不太能聊得來。
魏小江也想到了馮閔燁，他換個語氣問：“我今天遇見馮先生了，聽他說，他給你找了新歡？”
這話丟出去，魏小江明顯感覺關承卡殼了。
他對著漆黑的窗玻璃，彎起唇，壞壞地笑了。
“咳，沒有。”關承極沈地道，又篤定地說，“我上班挺忙，無暇顧及這些。”
魏小江得寸進尺：“總歸有個人照應家裏，倒也不妨再找一個，對吧？”
又是一頓沈默。
關承才有些冷地道：“今天不早了，不如先這樣？”
算了，魏小江也懶得跟他周旋，嘆氣，他繼續道：“另外想問問你，成業銀行的大股東你了解嗎？”
關承簡單地提了下說有幾個朋友是這間銀行的董事，其他也沒說具體的。
等掛了電話，魏小江感覺好像琢磨到了點什麽意思……
但究竟是什麽呢？
他想了想，切，不管關老板怎麽想的，他先按照自己的步驟走。
隔天，成業銀行的盧先生從港城來文城，魏小江直接把人約到了關承公司附近，且常去用午餐的碧璽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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