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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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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的藥雖然“苦絕人寰”但頗是有效,歇了三四日的工夫,身上的疹子便已盡數褪去,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神清氣爽!舒服死了!

心情無比暢快地去禦前,皇帝卻沒在。

四下一問,文俞告訴她說:“陛下在後宮。”

……後宮?他可很有日子沒去過後宮了,這大白天的……

應該不會是“白日宣淫”去了……

一邊安慰著自己又一邊有點忍不住的醋勁兒,強定心神坐等,終於把人等了回來。

賀蘭世淵見了她便深深一笑:“好些了?”

“沒事了。”沐容聳聳肩,誇讚道,“這藥好厲害,這兩天眼見著疹子退下去啊!”

賀蘭世淵便一點頭,行過去落座,悠哉哉又道:“一會兒再讓禦醫來請脈,別落下什麽毛病才好。”

……至於嗎!!!

沐容想著沒準還要接著喝藥就淡定無能,這是過敏啊不是傳染病也沒有傷筋動骨啊!!!能落下什麽毛病啊!!!

不要小心到這個份上好嗎!那藥苦得她都快出心理問題了!!!

默默擼起袖子把胳膊放在他面前,心有戚戚焉:“陛下您看……一點都沒了……”

“嗯。”賀蘭世淵瞟了眼面前玉臂輕一頜首,“挺好。”

……挺好是怎麽回事!

不是要你誇獎好嗎!

沐容抽抽搭搭:“不麻煩禦醫了成麽……”

賀蘭世淵一瞥她:“不成。”

沐容心中大是郁悶,那藥也苦得忒可怕,開口又想接著求他,他卻先一步說了話,語重心長:“不能諱疾忌醫啊……”

“不是諱疾忌醫啊!!!”沐容悲痛地喊了出來,“是忌藥啊!!!苦啊!!!”

賀蘭世淵銜笑“哦”了一聲,思量了一瞬道:“那讓十雨做點心給你,她手藝好。”

換句話說:你怕苦我可以找甜的給你壓壓,想不吃藥門都沒有。

沐容一聽更怨念,不甘心地繼續尋理由:“十雨現在可是良王殿下的未婚妻……”

讓她做點心,合適嗎?!

“良王的未婚妻怎麽了?等嫁了良王她還是我的弟妹呢。”手上書冊一擱,笑意淡淡,“還得叫你嫂子。”

“……”沐容心知……自己是說不過他了。這家夥邏輯清晰、腦子反應快、嘴巴還毒……得理不饒人,不得理了辯到得理也不饒人!

為了防止被他刺得更慘,還是乖乖聽話吧!

不吭聲地悶等禦醫,心下糾結著是不是又得被醫女看個光——不過也還好,這回好歹皮膚光潔,比上次好看多了!

待得禦醫來時,一擡眼見沒有醫女隨來,還是大松口氣。能不被看總比被看感覺好!

禦醫看了臉色看了舌頭,詳細詢問了這幾日的情況,最後認認真真地搭了脈,俄而眉頭在沈思中舒展了些,沐容戰戰兢兢:“大……大人,我沒事了吧?”

其實是想問:我不用喝藥了吧!

“嗯……”禦醫沈吟著道,“翁主恢覆得不錯。”

心中大悅,可算不用天天“赴刑場”了。笑容從心底綻出,綻到一半,被禦醫澆滅了:“待得臣回去和上次來為翁主請脈的張太醫議一議,為翁主換個別的方子來。”

什……什麽……?

還得喝……?

大人您別這樣……

沐容嘴角抽搐,神情無法自然:“那個……大人,能不能……能不能不喝藥了?”

禦醫一楞,不明原由:“翁主何意?”

“大人……您看……”沐容幹笑著找理由,“常言道,是藥三分毒……”

一頓又說:“常言還道……藥補不如食補。”

“……”禦醫等著她的下文。

“所……所以沒什麽大事的話,我是不是就不用……”沐容在皇帝和禦醫同時瞪她的目光下聲音弱了下去,喃喃地又續說,“太苦了……”

禦醫詢問地看向皇帝,沐容乞求地看向皇帝,少頃,見皇帝對她一笑,說:“你先出去,朕問問禦醫。”

那神色端然在告訴她:你先玩去吧我看看能不能勸勸太醫不讓你喝藥。

當然無比聽話地立刻離開!只要能不讓她吃那藥,他讓她立時三刻登上月球她都得努力一把!

於是退到了殿外,到後面的涼亭裏坐著,還是覺得挺熱……

不一刻見馮敬德帶著人往成舒殿走,瞧著聲勢浩大。三四天沒見,也不知這又是出了什麽事搞得這麽氣勢。她遠遠地喚了兩聲“馮大人”他也沒聽見,步子走得又急,很快就拐了過去看不到了。

看來是有要事要辦,沒聽見就沒聽見吧,別耽誤了正事才好。

沐容坐回亭子裏,暗想也不知皇帝能不能真勸住太醫。過敏什麽的,她在現代時也不是沒犯過,雖則沒有這次嚴重,但也不過自己緩兩天就無事了——這會讓她疹子都退了之後還繼續吃藥實在沒必要。

又過了一刻,覆見幾名宦官從成舒殿出來往後宮去,一個手捧聖旨和托盤,托盤中盛放的東西讓沐容身上一悚……

怎麽看著像……

快步跑過去,隨在後面瞧了一眼,沒看清,又繼續追上前去,一喚:“兩位大人。”

二人停住腳,也都是禦前相熟的宮人,向她一躬身:“翁主。”

沐容走到近前一看……還真是!

托盤中白綾三尺、鴆酒一杯、匕首一把,賜死的“標準配置”啊!

不過這是給誰送的?皇帝剛從後宮回來、他們就轉去賜死?要知道皇帝已許久不去後宮了,是誰這麽點背,好不容易盼著皇帝一回還就觸了黴頭?

遂不解地問道:“這是……給誰的?”

“給盈修容的。陛下旨意,廢位賜死。”語中一頓又續說道,“回來再跟翁主說吧……現在不得空了,去宣完了旨還得去趟宮正司。”

“……宮正司?”沐容一懵,心說這是有大案啊?

那宦官又笑道:“是。翁主別多心……沒出什麽大事,只是和盈修容親近的宮人皆要杖斃,就我們二人……”

沐容看看他們倆:這倒是,就這麽兩個人去杖斃很多人的話……工作量略大。

……等等!

盈修容,位列正二品啊!九嬪啊!犯多大的事要廢位賜死啊?

還親著皆杖斃……這什麽情況?!

倒是沒稀裏糊塗地去求情,只是心中難免存了個疑影,覺得實在想不明白。

古裝劇裏怎麽演的來著?廢位賜死……她幹政了?買官賣官了?家裏權勢太大後來倒臺了?戕害宮嬪了?毒害皇嗣了?

扯遠了……

皇帝現在還沒子嗣呢……

戕害宮嬪什麽的,好像也不靠譜,他連後宮都不怎麽去了,她們害來害去有什麽勁吶?

覺得生活太乏味找刺激麽?

是有顆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心,不過這二人的話也說得明白,正忙著呢,再耽誤人家正事不合適。便笑讓他們先辦正事去了,反正賜死高位宮嬪這麽大的事肯定人盡皆知,禦前宮人這麽多,問誰不一樣啊?

回了成舒殿,禦醫已然告退了,沐容滿眼期盼地望向皇帝……

賀蘭世淵從容不迫地給了她一張紙:“喏,新方子。”

……合著還是得喝啊?!

陛下您太讓人失望了好麽!!!

沐容看看方子,欲哭無淚。

當日下午,第一碗按新房子煎出的藥就端了上來,沐容和藥碗中倒映出來的自己互瞪半天,還是擡頭問皇帝:“陛下,能不能……”

皇帝面色一沈:“快喝。”

“……”心中大悲,“說好的十雨做點心呢?”

賀蘭世淵微微一笑:“她已經在廚房了。”

“……”辯無可辯!

得了空跟旁人打聽,聽到了些很驚悚的事……

上午賜死的盈修容……已經是四天之內被賜死的第五個宮嬪了。

頭四個是淩姬、穎貴姬、方容華、衛美人。算起來,這盈修容是五人裏位份最高的,據……據說也是死得最慘的……

“最慘”的主要原因是,其他四個到了這個地步都比較乖,能三選一的就三選一,直接給了白綾三尺沒的選的就乖乖吊死,這個盈修容她不甘心,嚷嚷著要見皇帝伸冤,然後……

她是被宮人生生勒死的。

加上和這五人親近的宮人,這幾日裏足有幾十個人喪命。沐容聽得直發抖:“到底出了什麽事?”

面前幾人互相望了一望,異口同聲地答說:“臣也不知。”

越想越不寒而栗。

幾十條人命……還是在宮裏,那只能是皇帝下的旨。沐容相信,他不是會草菅人命的人,下這樣的狠手一定有原因,但那畢竟是幾十條人命……

他到底是手握生殺大權的人啊……

沐容這“人人平等”觀念根深蒂固的,就算不同情心泛濫,也難免覺得……這幾個嬪妃犯了什麽死罪處個死刑也就罷了,那麽多宮人陪葬……何必!

又不停地勸自己,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談戀愛好累啊!!!

趕緊結婚吧……!!!

又過了兩天,上午出去逛了一逛,估摸了一下時間……呃,這個時候回成舒殿剛好要被逼著吃藥呢……

而且這個時間目測是“藥煎好了,十雨的點心還沒出爐”的時段,也就是說,她要是這會兒回去被逼著“趁熱喝”,還得等一等才能吃到點心。

堅決不……!

要等點心做好了才回去!

張望一圈,去看看娜爾好了,也有些時日沒見了。

“娜爾啊……”一邊愉快地喚道一邊踏進去,頓時香氣撲鼻,差點沒把她熏出來!

怔怔望過去……這二位搗騰什麽呢!

朵哈和娜爾一起坐在案前,案上各種瓷瓶瓷罐瓷勺也就算了,她們一人一塊面紗把口鼻遮得嚴嚴實實的是為毛?!

娜爾看她進來還親熱地招呼呢:“沐姐姐你快來。”

……快來你妹啊!你們在折騰生化武器嗎!把自己遮得那麽嚴實然後招呼她去?她怎麽辦啊!!!

呈戒備狀態地往後躲:“不要……”

朵哈楞了楞就笑了起來,把面紗拽下來說:“你別怕……我和娜爾閑得無事做些香餌香露什麽的,怕熏久了聞不到味道,無害的。”

……原來如此!嚇死個人了好麽!

沐容放下心走過去,感覺每走近一步,香味便重了一層。一呼一吸間陡然蹙了眉頭,覺得胳膊上不對勁。

挽起袖子一看,一片紅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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