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衍一邊上課一邊參與斑鱉的繁育工作。

他們找到的那只雌性斑鱉七十多歲, 對於壽命超過四百歲的斑鱉來說，這只斑鱉正值壯年。四只雄性斑鱉中，有一只正好和它年歲相當, 立刻就可以進行繁育工作。

因為在之前的繁育中，有斑鱉因為人工授精死亡的案例, 所以這次大家都希望這兩只斑鱉能夠自然□□生崽，而不是采用人工授精的手法去幹涉。

大家為了讓斑鱉順利繁育，還特地在動物園中要了一片新地方, 把這兩只斑鱉放入新園中。

葉雪衍跟著保護組監測兩只斑鱉的情況，數次提供龍力支持，繁育工作進行得很順利。

這兩只斑鱉看起來很健康，等它們相處一段時間，它們應該能夠自然產下蛋。下一步的難點在孵化上，不過得以後再說了。

葉雪衍及兩位老師都很忙, 他們的上課改成了線上上課。

在本地沒什麽事，葉雪衍幹脆帶著團隊回了嘉市。

海洋牧場裏有了新的產出, 鴨子、青蟹、鮑魚、帶魚、斑紋龍蝦都能賣掉一批，正好最近幾天有空，可以抓緊時間處理完。

萬扶搖那邊對海鮮的需求量一直很大, 海鮮收回來賣給他那邊就行。

路子都走熟了, 他們也有固定的工人，處理起來並不麻煩。

因為這是新一季度的海鮮，萬扶搖親自過來看了一下, 主要也是兩人很久沒見了, 要過來見個面。

葉雪衍一見萬扶搖, 露出詫異的神情：“你什麽時候留這麽長的頭發了？”

萬扶搖的頭發已經到肩膀了, 光滑且黑, 他皮膚白，五官精致，配上西裝，看著像電影裏的人物，有種超越性別的美麗。

聽見葉雪衍問，他得意地在前面扭了兩下，全方位展示他的新頭發：“心血來潮就留長頭發了，怎麽樣？好看吧，我的理發師都誇我的頭發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

葉雪衍認真看了兩眼，說道：“好看，有一種別樣的氣質。”

萬扶搖高興地笑了：“我也覺得，留長發有一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說著，他打量葉雪衍：“你的長相也適合留長頭發，什麽時候一起留一下試試？”

葉雪衍：“我就算了，短發比較方便。”

兩人隨意聊了幾句，過去海洋牧場裏看海鮮，因為現在的海鮮數量已經挺多了，葉雪衍沒辦法一個人處理那麽多海鮮，所以現在專門引入了專業的捕撈船，由他把控品質，工人們捕撈。

現在管理捕撈的是萬扶搖家酒店裏的一個經理，他專門指揮船和工人們下海去捕撈。

撈出來的海鮮則放到岸上的保鮮箱裏先養著，等養好了再發到全國各處去。

萬扶搖看著一箱箱的海鮮，感慨地說道：“前幾天酒店裏的海鮮都快斷頓了，好不容易找到別的品質不錯的海鮮救急，客人們一吃就發現了不對勁，酒店的評價裏面都多了好幾條差評來著。”

葉雪衍隨口：“你們供應我海洋牧場裏沒有的海鮮不就完了嗎？沒有比較，客人們就不會差評了。”

萬扶搖郁悶：“客人們說普通海鮮去哪裏吃都一樣，就是想吃一口特別的才來我們家，結果我們家的海鮮也不特別了，好多老顧客失望之下都想走了。”

葉雪衍：“那麽誇張？”

萬扶搖：“還能騙你不成？現在大家的嘴都精得很，稍微有一點不對就能吃出來，哪怕改良做法都沒辦法彌補海鮮風味的差距。做普通的海鮮，徐老師傅和董曲元也有點提不起勁來。這段時間，連營業額都下降了兩個點，我爸在家裏可愁了。”

葉雪衍：“你要早說，我讓他們早點捕撈一批海鮮，先送過去。”

萬扶搖：“還是你這邊的科研事業比較要緊，我都看新聞聯播了，你們最近在研究斑鱉是不是？”

葉雪衍：“差不多。”

萬扶搖：“那有研究成果了嗎？它們不會滅絕吧？不對，這個能說嗎？能說你再告訴我。”

葉雪衍：“沒什麽不能說的，它們會不會滅絕目前還得看運氣，大概率不會吧？”

萬扶搖：“真好啊。”

葉雪衍擡頭看他。

萬扶搖解釋說：“我是指你這份工作，出了成果就是驚天動地的大成果，之前的治水文明是，現在的斑鱉也是，有時候都覺得我的朋友那麽了不起，有些不敢過來說話了。”

葉雪衍拍拍他的肩膀：“跟我有什麽不敢的？”

萬扶搖看著他：“你沒發現嗎？這兩年你的氣質變化特別大，這裏不是說長相啊，起碼不完全是長相，雖然你現在長得越來越好看了，但是主要還是那股氣質，一看就知道是個積威甚重的大佬。”

葉雪衍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有嗎？”

“有！”萬扶搖肯定地說道，“你看，我手底下的經理甚至不敢過來跟你說話。”

葉雪衍轉頭看那位正在指揮工人們捕撈的經理一眼，經理對上他的目光猶如被老板抓到開小差的員工一樣，飛快地轉過頭去，還不自覺地擡頭挺胸，收了一下小肚子。

葉雪衍：“……”

萬扶搖樂了：“我就說是吧。”

葉雪衍笑了笑，轉移話題：“要不要出海玩，我開船帶你。”

葉雪衍的船就在海洋牧場裏，他非常喜歡自己的船，挺久沒開船去溜溜，現在心癢得很，哪怕跑空船也想出去看看。

萬扶搖也很久沒看他的船了，聞言眼睛都亮了起來：“現在出海嗎？不用管手頭上這攤子事了？”

葉雪衍：“我剛剛看你們經理處理得挺好的，而且邊上有監控，不礙事。”

隨著附近的海域環境漸漸變好，慕名而來的游客也多了起來，雖然他的海洋牧場是私人承包的海域，四周都有標識，但還是會有一些人過來。

海洋牧場裏的名貴海鮮比較多，為了安全起見，越觀今他們早就幫忙在海洋牧場裏安裝了監控，水面上有，水面下也有，哪怕他們不在，也不會出什麽事。

萬扶搖聽他這麽說，放下了心：“那我們出去玩，可以看鯨鯊嗎？好久沒看到它了。”

“可以。”葉雪衍說著感應了一下鯨鯊目前所在的位置，很快就感應到一個方向，“它在那邊，我們過去吧。”

葉雪衍的海洋牧場附近沒有人過來打漁，並不是這邊魚不多，而是許多漁民認為葉雪衍的運氣非常好，海洋牧場附近的海魚是他的，跟他搶魚可能會倒黴。

這種事原本只在跟葉雪衍比較熟的漁民朋友之間流傳，慢慢地，越來越多人知道並遵守這條規則。

當然也有不信邪的，專門開著漁船過來打魚，後果幾乎都是條魚無收，還得賠掉油錢和漁網的折舊費。

漁民們也說不清這是什麽道理，最終只能歸結為運氣上面。

組織內的不少科研人員覺得，因為漁民們每次過來附近打魚都會被監控，有些儀器在水下驚擾了魚，所以漁民才打不到魚。

不過這個理由也不是很站得住腳，因為漁民們在別的地方打漁的時候，偶爾也會被監控，但是不會出現條魚無收的情況。

很多科研人員覺得，龍就是龍，當然有幾分玄學所在。

鯨鯊在這邊很安全，也很悠閑，葉雪衍出門的時候並不擔心它，不過出去久了，還是有些想念。

鯨鯊應該也挺想念他，看到他的漁船，老遠就從水底下浮出來，朝漁船長長地叫出聲，悠揚的聲音在海面上回蕩。

葉雪衍停下船，跟萬扶搖一起去甲板上看鯨鯊。

老遠，他們就看見鯨鯊的背上有個小黑影。

萬扶搖連忙轉頭找望遠鏡看，葉雪衍已經看清楚了小黑魚的樣子——是海獺。

這家夥跟大爺一樣躺在鯨鯊背上，肚皮鼓鼓，一動不動，正享受著。

葉雪衍原本想教育海獺一番，讓它不要這麽懶，老欺負鯨鯊。

話還沒出口，轉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挺經常躺在海獺身上，海獺這種行為就是典型的有樣學樣。

這麽想著，葉雪衍的話說不出口了。

萬扶搖已經拿望遠鏡看見了鯨鯊背上的海獺：“這倆家夥什麽時候那麽好了？”

葉雪衍：“我也不太清楚，近段時間吧。”

萬扶搖興致勃勃：“可能是你們經常不在家，海獺寂寞了，就跟鯨鯊相依為命，互相取暖。”

葉雪衍：“不至於。研究員們經常在海洋牧場，海獺還拉著人家的褲腳求投餵，寂寞什麽的根本沒有，頂多就是懶癌犯了。”

萬扶搖舉著望遠鏡：“聽起來還挺可愛的。話說，它們是不是去打獵了，鯨鯊上面好像馱著魚。”

葉雪衍沒看見：“在哪？”

萬扶搖：“就在尾巴前面一點的位置，咦，好像不是鯨鯊馱著，是魚吸附在它身上。”

葉雪衍聞言下意識地擡頭去看，他們這片地方有印魚，鯨鯊的游動速度比較緩慢，被印魚吸上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然而等葉雪衍瞇著眼睛看清楚了，才發現：“是達摩鯊。”

萬扶搖：“這魚的名字好奇怪，因為它長得像達摩嗎？聽起來還怪可愛的，哈哈哈。”

葉雪衍：“一點都不可愛，達摩鯊吃肉，跟陸地上的吸血蟲有點類似，我下去幫鯨鯊清理一下。”

萬扶搖抖了一下：“不會吧？那不就是魚中螞蟥？”

葉雪衍來不及跟他說話，直接變回龍形，跳進海裏，往鯨鯊所在的方向游去。他前段時間才剛剛幫鯨鯊清理完身上的藤壺，沒想到現在達摩鯊都瞄上這家夥了。

雖然鯨鯊名義上是野生的魚類，但被他們投餵這麽久，也算是半個家養的了，達摩鯊少見歸少見，欺負他家的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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