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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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雪衍很快變回人形, 回到岸上。
他在大家的掌聲中問道：“怎麽樣？”
謝醒看著他讚道：“非常了不起。”
越觀今在旁邊難掩激動：“簡直就是奇跡，我從來沒見過治理水汙染治理得那麽快。我們先把這些水綿和河水的樣本帶回去，到時候再出整體報告”
葉雪衍有些虛弱地眨了一下眼睛, 笑了笑：“奇跡是奇跡，就是有點費龍。”
謝醒扶著他：“我們先回去休息。”
越觀今連忙到前面去給他們開車門：“對對對, 趕緊休息一下，這裏的事情交給我們就行。”
葉雪衍：“那我等你們的通知，有事請及時聯系我。”
越觀今：“沒問題！”
葉雪衍用水綿治理的這條河流主要面對有機汙染, 汙染指標主要為氨氮、石油類和五日生化需氧量等，算是比較覆雜的問題。
人類用傳統手段治理這些汙染，每一種汙染的治理方法都不一樣，治理河流需要的步驟比較多，時間也會拖得比較久。
葉雪衍直接用種水綿這種生物手段，成本低, 速度快，水綿一種下去立竿見影, 只要看了的人都說好。
這種治理方法實在太令人驚艷，越觀今他們把報告遞交上去，立即引起了組織內外的高度重視。
現在葉雪衍催生的水綿已經送去研究了, 謝醒讓葉雪衍給這種水綿起個名字, 葉雪衍親自取名叫“龍氏水綿”。
科學家們現在正研究龍氏水綿的孢子對水體是否有治理作用。
葉雪也沒參與相關研究，他這段時間實在太累了，這不僅是身體的累, 更是精神的累, 他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謝醒安慰他：“你本來就沒什麽工作了, 研究水綿, 那是組織跟科學家們的事情。”
葉雪衍舉手：“那我想出海玩。”
謝醒：“玩什麽？我陪你。”
葉雪衍：“不用, 我跟梁居賢他們出去釣魚，明天早上去，傍晚就回來了。”
謝醒：“開誰的船？”
葉雪衍：“還沒有定，他們說可以少開兩條船，油費AA。不過我覺得不方便帶海獺，我可能把自己的船也開上。”
他們一起開船出去，主要是為了節省燃油的費用。
葉雪衍不缺錢，也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他釣魚一般會比別人多釣到一些，與其跟大家一起合夥，不如單獨開一條船出去。
謝醒：“那你們玩得開心，晚上回來的時候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
葉雪衍：“好嘞，我晚上給你帶好吃的魚。”
謝醒笑：“好。”
葉雪衍的主要工作是駐守海邊，實際上沒有具體的工作，也不用早起。
他這段時間累得狠了，難得賴了一下床，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發現隔壁屋的謝醒已經出門了。
謝醒做了三明治和魚排給他當早餐，還準備了一份盒飯給他當午餐，兩份餐食上貼著便利貼，簡單寫了一下這些食物是什麽。
葉雪衍沒想到他會那麽貼心。
看著便利貼上的鐵畫銀鉤一樣的字，看了好一會兒，葉雪衍才將兩張便利貼小心扯下來，仔細疊好，拿去書房，夾在自己喜歡的書裏面當書簽。
他要把謝醒送給他的東西都收藏起來。
葉雪衍打算單獨開一條船出去，於是幹脆帶上海獺。
海獺坐船已經坐得很習慣了，看到他之後半點都沒有猶豫，直接呲溜一下爬上了船，還用爪子拍了拍甲板，催促他趕緊出發。
葉雪衍開著船過去碼頭那邊，跟梁居賢他們會合。
這次出去海釣一共七條船，除了漁船的主人外，還有幾個客人。
這些客人都是漁民們的朋友，之前就合作過釣魚，現在趁著季節好，魚肥浪小，幹脆一起出發。
船在碼頭集合之後，梁居賢給他們互相介紹。
葉雪衍在微信群中跟一部分人聊過天，有時候出去清理養殖場或者治療水產也見過，只是不那麽熟，大家打招呼的時候，彼此都感覺到親切。
最年輕的王輝陽笑出一口大白牙：“他們都說跟葉大夫出門運氣特別好，這次我們要見識一下。”
葉雪衍笑：“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王輝陽：“哈哈哈那叫見證奇跡的發生。”
大家都笑。
梁居賢興致高昂地招呼：“時間不早了，我們這就出去釣魚吧。”
大家各自上了船，突突突地往外海趕。
他們這裏的海外面就是大洋，除了身後的陸地，其他三面都是海，今天要去哪片海域釣魚，葉雪衍之前也沒有問。
反正無論去哪片海域，他都能釣到魚。
大家的船並排往前駛，因為隔著幾米的距離，發動機的聲音又大，大家聊天的時候還要扯著嗓子說話。
葉雪也安靜地開船，海獺躺在甲板上曬著自己的肚皮，一人一獺安靜地聽大家聊天。
這個季節的魚已經很肥了，無論釣到什麽魚，味道都不錯，不過大家心目中還是有想要釣的魚。
比如金槍魚。
這裏比較少藍鰭金槍，那麽多年都沒什麽人見過，黃鰭金槍倒還比較常見。
他們今天的目標就是這個，黃鰭金槍魚的價格跟味道都不如藍鰭金槍魚，但是個頭還行，現在又肥美，一條賣出去少說也要大幾百塊，如果能釣到幾條，釣這個也賺。
大家一邊聊天一邊往黃鰭金槍魚經常出沒的海域駛去。
開船的在開船，不開船的則保養自己的釣竿。
黃鰭金槍魚跟魚雷一樣，圓墩敦沈甸甸，少說也有大幾十斤重。
這樣的魚在海裏力氣極大，要想把它們釣上來也不容易。
很多時候因為沒有保養好魚竿，哪怕釣上來了魚也容易把魚竿崩掉。
在場的都是老手，斷不可能再犯這樣的錯誤。
除了釣竿之外，他們還準備了鮮活的魚餌。
黃鰭金槍魚是肉食性魚類，一般吃魚，頭足類或其他無脊椎生物，大家準備的魚餌就是鮮活的小魚。
這種餌會比那些塑料餌更吸引魚。
他們開了快三個小時的船才到達目標海域，目標海域離岸邊已經比較遠了，這裏的海水很清澈，放眼四望，除了他們幾條船之外，再沒有別的船。
梁居賢招呼大家準備下餌釣魚。
哪怕到了這邊，該打的窩還是不能少。
大家紛紛把提前準備好的豬肝、魚肉等物扔到海裏，讓味道散發出去，吸引魚過來吃。
葉雪衍準備的打窩材料比較簡陋，他今天起得晚了，來不及，就抄了一兜鴨飼料。
這是清道夫肉末混合物，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味道足夠大，扔到海裏也能吸引到一批魚類。
其他人也有各自的秘方。
在釣魚之前，幾乎每個人都往海裏扔了小半桶餌料。
現在窩打好了，他們準備好釣竿，靜靜等魚上門就行。
七條船一字排開。
大家都說葉雪衍的運氣好，強烈要求他在中間。
葉雪衍也不介意。
他的船停在中間，左右各三條船，每條船都隔其他船至少有五米。
船停好了，大家就在甲板開始耐心釣魚。
葉雪衍不算太經常出來釣魚，不過作為一條龍，他的技術跟運氣都沒問題，魚鉤拋下去沒一會，第一條魚上鉤，是一條燈籠烏鯊。
得，保護動物。
葉雪衍拍照留念，然後把小鯊魚重新扔回海裏。
小鯊魚尾巴一擺，直接消失在海裏。
海獺在邊上看著鯊魚上來了又被放掉，忍不住探頭往海裏看，拿爪子拍了拍葉雪衍的腿，充分表達想下去玩的心願。
葉雪衍將它抱起來：“玩一會兒趕緊上來，別游太遠，要不然怕有危險。”
海獺：“嗷。”
葉雪衍：“別去水太深的地方。”
海獺：“嗷嗷。”
海獺下海裏以後，哧溜一下就沈到海面底下不見了。
旁邊船的梁居賢羨慕道：“它是下去撈魚了吧？”
葉雪衍：“不知道它，不過這裏可是外海，底下的魚恐怕都是大家夥，它個子那麽小，也撈不到什麽大魚。”
梁居賢：“那可說不定。等會它就抱一條大金槍魚上來給你看。”
葉雪衍笑：“那就最好了。”
正在說話的時候，葉雪衍的魚竿一沈。
又有魚上鉤了。
葉雪衍連忙收線，底下是一條海鱸。
海鱸的味道也不錯，葉雪衍看這海鱸挺肥的，便收了扔到魚艙裏。
其他人也陸續釣到魚了，海鱸、鯛魚、旗魚、八爪魚……大家釣到什麽的都有，還有個人釣到了一只大水母，撈上來看了一下，趕忙又把它扔回去了。
海獺在海裏面玩了一會兒，給葉雪衍抓了兩只大花蟹上來。
葉雪衍接過來對著太陽看了一下，花蟹的膏都是滿的，十分飽滿。
晚上帶回去炒著吃，一定會非常不錯。
他伸手摸了一下海獺的腦袋：“幹得不錯。”
海獺抱著他的手，在甲板上打了個滾，繼續曬太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轉眼就到了中午一點多。
還沒有任何一個人釣到了黃鰭金槍魚。
梁居賢招呼大家：“先吃午飯吧，吃完我們開船去其他地方碰碰運氣。”
大家紛紛答應。
在外面做飯不太方便，大家也就拿著餅幹，炒面等隨便對付一下。
葉雪衍也拿出自己的雙層保溫盒飯，他早上拿到盒飯還沒來得及看裏面是什麽。
現在打開一看，才發現裏面有糖醋排骨，香煎雞翅，爆炒大蝦和蠔油花菜，因為保溫效果比較好，現在的盒飯還是熱的，一打開香噴噴的味道湧出來。
哪怕隔著好幾米，隔壁船的人都聞到了他盒飯的味道。
王輝陽饞得咽了咽口水，沒滋沒味地吃著自己的泡面：“葉大夫，你手藝也太好了吧？這得起的多早起來做盒飯啊？”
葉雪衍笑，擡起頭：“我男朋友起來做的。”
“男，男朋友？”王輝陽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葉雪衍肯定地點了點頭，能讓謝醒做他男朋友是一件讓他非常驕傲的事情，他從來沒想過隱瞞。
梁居賢在另一邊說道：“你這個男朋友不錯。”
王輝陽聽他這麽說，狠狠地嗅了一下香味，又看了看自己的盒飯，最終說道：“我也想要這樣的對象。”
葉雪衍得意：“那可需要一點運氣。”
他們吃完飯後開著船往另一片海域出發。
梁居賢等老漁民在那片海域比較經常看見黃鰭金槍魚，這次也打算過去碰碰運氣。
忙碌了半上午，大家的魚艙還比較空。
如果下午也沒釣到什麽魚，那麽他們今天出來可能就要虧掉油費了。
出海打魚就是如此，賺的時候不少，虧的時候更多。
等到下午三點多，他們在新的海域停下船，重新打窩。
下午刮起了風，海上有一點浪，船停在這樣的地方，沒有上午舒服。
不過現在誰也顧不上了，如果上午大家只是以游玩的心態在釣魚，那麽下午大家就多了幾分謀生的壓力。
他們釣起魚來也嚴肅了許多。
這片海域確實有黃鰭金槍魚出沒。
四點多鐘的時候，跟來的一個老釣魚人釣起了第一條黃鰭金槍魚。
這條黃鰭金槍魚跟他來回拉扯了快半個小時，體重達到了六十多斤，光是這一條黃鰭金槍魚，他這次出海釣魚就不算虧了。
那個老釣魚人釣上魚後手都在發抖，坐在船上攤著兩只火辣辣的手喘著粗氣休息。
他的手都快被磨破了。
有了第一個成功的案例，大家興奮起來，紛紛將帶來的餌料往海裏倒，再次打窩，吸引更多的黃鰭金槍魚前來。
葉雪衍也往海裏倒餌料，然後在釣鉤上面重新掛了一條活魚開始釣。
海獺似乎也明白了什麽，趴在他邊上專心地看他釣魚。
不過十多分鐘，葉雪衍手裏的魚竿一沈，他立刻知道上貨了，趕忙抓住魚竿試探性地往上拉了拉，底下也同樣傳來巨大的拉力。
這股拉力對於其他漁民來說可能很大，但對於葉雪衍來說並不算什麽。
他沈著冷靜地繼續拉，偶爾底下的魚掙紮得厲害時，便放松魚線。
倒不是他沒辦法一口氣拉上來，而是魚竿的質量有限，如果硬拉，很可能把魚竿和魚線拉斷。
邊上好幾個漁民也釣到魚了，大家都在拼命收竿。
暫時還沒釣到，或者剛剛才成功釣上魚來的人則在旁邊幫忙。
釣魚進入了關鍵時期，所有人都顧不上寒暄，也就專心致志地悶頭釣魚，也沒人註意到葉雪衍這邊。
葉雪衍在這邊硬拉了差不多十分鐘，將那條使勁掙紮的黃鰭金槍魚一點點拉近漁船，看見它在水下掙紮。
這條黃鰭金槍魚十分肥美，力氣也很足，看起來挺好吃的。
眼見魚就要到手，葉雪衍更不著急了，一點點跟底下的魚耗力氣。
又過了幾分鐘，底下的魚再一次力竭，葉雪衍一手把著魚竿，一手拿起抄網輕松將底下的魚撈起來。
這條黃鰭金槍魚有六十多斤重，看起來很是生猛，但被葉雪衍提著腮蓋，它就沒有掙紮的力氣了。
葉雪衍將魚抱在手裏掂量了一下，然後把它放進魚艙裏，順便給它拍了個照。
葉雪衍蹲在魚艙旁邊，把照片發給謝醒：【今天的正貨到了。】
謝醒秒回：【黃鰭金槍魚？】
葉雪衍：【對！今天回來吃晚飯啊，我給你切生魚片吃。】
謝醒：【好。中午的盒飯怎麽樣？合不合你的胃口？】
葉雪衍：【大拇指.JPG，我還想吃。】
謝醒：【明天再給你做。】
釣魚沒跟謝醒聊天好玩。
葉雪衍幹脆坐在甲板上，抓著手機有一下沒一下地跟謝醒聊天。
幸好他們現在離岸邊還不算太遠，網絡信號還算可以，兩人聊天雖然有點慢，但不至於沒法聯絡。
這種一卡一卡的感覺其實還挺有趣，葉雪衍一直在心中猜謝醒下一次會回什麽，大多數時候都猜不對。
他在這邊專註談戀愛，其他人則努力釣魚。
就在他聊得正開心的時候，邊上的漁船裏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葉雪衍一下擡起了頭，看向梁居賢那邊：“怎麽了？”
梁居賢：“底下好像有大魚。”
說完，梁居賢朝大家喊：“大家都小心一點，底下有大魚！”
“我這邊也有，看見是什麽魚了嗎？”
“看不清楚。總之是吃肉的魚，看到血了，黃鰭金槍魚被咬了。”
“穩住啊，先收竿吧。”
“我去！我還說今天運氣那麽好，一下午釣到了兩條大魚，沒想到在這裏等著我。”
“穩住穩住！註意船！”
“我看見了，底下好像是鯊魚。不對，就是鯊魚！你們看它的嘴巴。”
大家喊了起來，還有人開著船往後退。
四處亂糟糟的，葉雪衍也沒太聽清眾人在喊什麽，只知道底下的黃鰭金槍魚遇到了襲擊。
葉雪衍連忙收起手機，走到欄桿邊往海裏面看。
很快，他發現底下確實是一群鯊魚，還是鼬鯊，也就是俗稱的虎鯊。
他之前得到了鼬鯊的圖鑒，絕對不會認錯。
怎麽會引來這麽一群家夥？
鼬鯊性情兇狠，人類也在它們的食譜之上，絕對不可以硬扛。
葉雪衍出聲提醒：“是鼬鯊。大家小心一點，不要靠近欄桿，怕它們會跳起來攻擊……”
他話音未落，整條船突然發出“砰”一聲巨響，接著猛地搖晃了一下。
葉雪衍以為自己的船被攻擊了，正吃驚地轉頭往後面看，沒想到他的船上多了一條尾巴被咬出血的黃鰭金槍魚。
這是什麽情況？
葉雪衍還沒反應過來，又一條黃鰭金槍魚被甩了過來，在他的目光中，重重落到甲板上，還彈了一下。
海獺也嚇懵了，趴在甲板上一楞一楞的。
葉雪衍招呼它：“快進船艙！”
海獺得到提示，三兩下爬進船艙，胖胖的身軀在發抖，它是在兇殘的鼬鯊的食譜上的。
鼬鯊是它的天敵！
其他幾條船的人也註意到了他這邊的情況，都驚呆了。
“這是怎麽回事？”
“底下的鼬鯊怎麽把魚給丟上來了？”
“這……只丟給葉大夫一個人？”
“葉大夫你沒事吧？”
他們說話的時候，葉雪衍的船上砰砰聲不絕於耳。
眨眼間甲板上就多了十來條黃鰭金槍魚，都是底下的鼬鯊扔上來的。
所以——
鼬鯊不是在攻擊他，而是給他送魚？
葉雪衍這才反應過來，走到欄桿邊朝海裏喊：“別丟了，謝謝你們。”
他喊的時候，一條鼬鯊浮上來，看著他，張了張嘴，又沈下去了。
那雙小眼睛看著還挺親切。
葉雪衍眼力十分厲害，他可以確定剛剛看到的那條鼬鯊，不是他之前認識到的那條鼬鯊。
這就奇怪了，這些鼬鯊從哪裏知道他，還專門給他送魚？
或者，這寫鼬鯊看在他是龍的份上才給他送魚？
整個過程也就持續幾分鐘。
鼬鯊們被黃鰭金槍魚群吸引過來，大快朵頤之後又給葉雪衍扔了魚，然後直接游走了，完全沒有跟葉雪衍過多交流的意思。
海面又恢覆了平靜，只有一些血水和碎肉現實剛剛發生的事情。
其他漁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還是梁居賢道：“聽說葉大夫之前救助過一條鼬鯊，可能是它們記住了葉大夫的味道，今天過來報答他了。”
王日輝若口而出：“這樣也行？！”
梁居賢一攤手：“那還有什麽別的解釋？”
王日輝：“……”
葉雪衍確定之前的鼬鯊群裏沒有他救助過的那條鼬鯊。
難道這群鼬鯊裏面有那條鼬鯊的孩子，它們交流過，現在見到他，就給他報恩來了。
那樣的話也太聰明了吧？鼬鯊的智商到了這個地步嗎？
陸地上的狼都很難到這個地步。
葉雪衍被整懵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默默收起拋到船上的這些黃鰭金槍魚。
整整十三條黃鰭金槍魚，加上他剛剛釣的那條，一共十四條。
這些黃鰭金槍魚每一條都還活著，體重也在五十斤以上，小魚艙裏完全放不下。
梁居賢主動說道：“我這裏有位置，葉大夫你那邊放不下就放我這邊。”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可以放他們那邊。
葉雪衍不好意思道：“麻煩大家了，等回去我請大家吃飯。”
梁居賢：“這有什麽？又不是你叫那群鼬鯊來的，今天真是漲見識了，沒想到鼬鯊也會報恩。”
葉雪衍也沒想到，他說道：“地下的黃鰭金槍魚應該都已經嚇跑了吧？要不我們去別的地方釣？”
梁居賢：“不用，剛剛咬死那麽多魚，血還在這裏。鼬鯊跑了，其他魚聞到腥味就過來了。”
葉雪衍想想也有道理，便不再勸說。
大家繼續釣魚，葉雪衍沒什麽釣魚的心思了，他收拾好黃鰭金槍魚，坐在甲板上繼續給謝醒發信息。
葉雪衍：【叮叮叮！剛剛發生了一件神奇的事情！】
謝醒秒回：【什麽？】
葉雪衍：【剛剛我們釣黃鰭金槍魚的時候，一大群鼬鯊被吸引了過來。它們不僅追黃鰭金槍魚吃，吃不完還給我扔！】
謝醒：【？】
葉雪衍哢哢給他拍了好幾張照片：【看！足足扔了十三條，每一條的尾巴上都有牙印！】
謝醒：【這麽有靈性？】
葉雪衍：【對，我都懵了。其他人也懵了。】
葉雪衍在跟謝醒聊天的時候，各大漁民群也叮叮當當的響起了新消息。
他被一群鼬鯊報恩的事情飛快傳了出去，許多潛水的老漁民都被炸出來了。
【真的假的？該不會是你們騙人吧？】
【我在海上二十多年，還從來沒聽過這樣的事情……】
【騙你們幹什麽？給你們看看我拍的照片。圖片.JPG】
【你們看看黃鰭金槍魚身上的牙印，這總不能是我們用刀戳出來的吧？】
【這個牙印看著確實像鼬鯊的牙印，我以前見其他魚被它們咬過。】
【鼬鯊還會報恩？】
【我就說葉大夫運氣特別好，不是一般人，你們現在信了吧？】
【誰不知道葉大夫運氣好？當初請他幫我清理養殖場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不過運氣好就能被魚報恩我是不信的。】
【你們還真別說，我爺爺被鰩魚報恩過。】
【要說起老一輩，三花太奶奶不是經常有鳥叼魚給她吃？】
葉雪衍還沒有回到岸上，這些消息就已經傳遍了。
越觀今都收到了消息：【雪衍，真的有鼬鯊來找你報恩啊？】
葉雪衍：【圖片.JPG 圖片.JPG 圖片.JPG】
越觀今：【漲見識了.JPG】
葉雪衍：【我自己也沒想到。對了，被魚咬過的魚還能吃嗎？你幫我問一下那些研究員們。】
越觀今：【你等一下。他們說能吃，要是不放心的話，切掉被咬過的地方就可以了。】
越觀今：【他們還說想買一條鼬鯊送來的黃鰭金槍魚研究一下。】
葉雪衍：【私人身份購買嗎？】
越觀今：【組織買。我現在就寫申請，請主任簽字。】
既然涉及到謝醒，葉雪衍肯定要偏心一把的：【沒問題，我留一條中等大小的出來。】
說是要留一條黃鰭金槍魚出來，其實葉雪衍不是很有信心能把這些魚給賣掉，畢竟是被咬過的魚，品相不那麽好了，有些人可能也擔心病毒什麽的。
只能等到上岸後看看魚販子收不收了。
葉雪衍還沒做好計劃，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不少人發信息給他，紛紛請他幫忙留條黃鰭金槍魚。
這些人當中，有商人，有養殖戶，還有之前認識的朋友。
他大感詫異，挨個提醒道：【這些被鼬鯊咬過的黃鰭金槍魚可能有致病的風險，還是買那些完好無損的金槍魚吧。】
黃鰭金槍魚並不便宜，今天的市場價格是八十一斤，還是整魚的價格。
各路朋友回道：
【沒事，我不在乎這個。】
【我還從來沒吃到過鼬鯊送的魚，沾沾喜氣。】
【我聽說這些被魚送來的魚都是福氣魚，想嘗嘗。】
【葉大夫你放心，我們這些漁民都跟海打交道，打了那麽多年了，知道輕重的，這魚可以吃。】
【我買來給我媽拜壽，葉大夫，你就賣我一條吧。】
【放心，煮熟了吃什麽風險都沒有。】
葉雪衍完全沒想到，船還沒有上岸，這些魚就被搶購一空。
他最終決定按大家發消息的時間給他們留魚。
葉雪衍這批黃鰭金槍魚大受歡迎，其他能釣到的魚也沾了光。
傍晚，他們回去的時候，很多人已經在碼頭等著了。
這裏面除了有過來提魚的人，還有過來湊熱鬧的人。
很多年沒聽說誰被魚送魚了，一送還那麽多條，由不得人不好奇。
除了葉雪衍的魚之外，同行的其他人也釣到了黃鰭金槍魚，現在趁著人多，魚販子也多，大家一起售賣。
當然，其中也少不了討價還價和團購。
葉雪衍這邊還好，買他魚的都是熟人，幹脆利落地過稱就可以交易了。
其他人那邊則少不了扯皮。
葉雪衍在碼頭上耽擱了快一個小時，這才應付完大家收拾東西準備回去，謝醒已經在海洋牧場等著他了。
葉雪衍一見到謝醒，便說道：“我今天的生活過得實在太精彩了。”
謝醒：“好玩嗎？”
葉雪衍：“兩個字——刺激。”
他們把魚艙裏的魚拿下來收拾了一下，準備回家，其中葉雪衍自己提了一桶，謝醒提了一桶並抱著海獺。
兩邊的路燈已經亮起來了，他們不用打電筒，就這麽走回家。
回到家時，越觀今就在門口等著，見到葉雪衍詫異的表情，越觀今說道：“主任讓我過來拿魚。”
葉雪衍將手上特地留的黃鰭金槍魚給他。
這魚還活著，葉雪衍說道：：“其實也就那樣，我感覺沒什麽太大的研究價值。”
越觀今：“那怎麽會？這可是研究魚類行為學的上好材料，別說是整一條魚，就算是照片和視頻都是難得的資料。”
葉雪衍：“有沒有那麽誇張？可惜鼬鯊給我扔魚的時候我懵了，沒來得及拍照片和視頻。”
當時實在太混亂了。
底下的鼬鯊丟魚的時候，乒乓作響，邊上海獺還呆呆的在那裏，葉雪衍怕魚砸到它，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完全沒有想到還可以掏出手機拍視頻留念。
越觀今：“那你們同行的其他人有拍了照片的嗎？”
葉雪衍搖頭：“那就更沒有了，他們離我有一段距離，比我還懵，完全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越觀今喜滋滋道：“那不要緊，我總覺得這種事情還會發生第二次、第三次，到時候再拍照片也來得及。”
越觀今不好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拿了魚就走了，壓根不敢留下來吃飯。
葉雪衍則準備做飯。
其實除了鼬鯊給他送的魚，他自己釣到的魚也不少，還有幾種比較好吃的鯛魚，拿出來完全夠了。
他把這些魚拿出來，又把自己釣到的黃鰭金槍魚拿出來，對謝醒說道：“今天的晚飯我來做。我給你做魚吃，最近學了一道不錯的魚肉燉豆腐。”
謝醒：“好啊。那我給你打下手。”
葉雪衍家裏的材料非常充足，做一道燉豆腐完全沒問題，他從冰箱裏把食材拿出來，一一擺在料理臺，還在料理臺上排了個順序，像給它們排了個隊一樣。
謝醒每次看到他這樣的小動作就想笑，覺得他這些小動作非常可愛。
葉雪衍當然不覺得自己的小動作有什麽可愛，不過愛人喜歡自己的這一些小愛好倒也是一件幸運的事。
他轉頭看了謝醒一眼，也笑。
今天一天好像都在外人的眼光下度過，晚上回到家關起門來，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才有一些生活的實感。
葉雪衍看著鍋裏的魚又看看邊上的愛人，心頭湧起一種幸福的感覺。
他打算做的這道燉魚，需要先把魚切好，然後放到鍋裏油炸定型，再跟豆腐和醬料一起燉。
因為海魚是新鮮的魚，用來燉豆腐足以充分激發出它的香味，不需要再放太多調料，處理起來也簡單，葉雪衍很快就燉上了。
將豆腐燉上後，他開始處理黃鰭金槍魚。
黃鰭金槍魚更好處理，他要做的是生魚片，除了準備蘸料之外，最看重的就是他的刀工。
他的刀工練了這麽久，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尤其他力氣大，動作利落，切出來的魚片非常漂亮。
粉色的魚肉排在雪白的瓷盤裏，看著非常誘人。
謝醒：“你廚藝真棒。”
葉雪衍笑了笑：“天賦技能，龍敏銳的嗅覺和味覺給了我很大幫助。”
說著，葉雪衍順嘴說道：“你手藝才好，中午他們聞著我的盒飯隔著老遠就表示羨慕。我直接說是我男朋友做的。”
謝醒轉頭看著他：“那他們什麽反應？”
“沒什麽反應，梁哥還幫我說話了。”葉雪衍笑笑，“放心，我感覺大家現在都很開明，沒有什麽歧視的事情發生，組織這邊我也沒有感覺到歧視。”
謝醒說道：“他們都很崇拜你。”
葉雪衍：“還好。”
組織裏的小年輕崇拜他的事情他也知道，不過他覺得這都是龍的能力帶來的，並不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也沒太放在心上。
相比其他自己，他覺得組織裏的研究員們更值得崇拜。
這些研究員們學了那麽多年，付出了那麽多努力，崇拜他也不是因為他很厲害，而是基於他給這個世界帶來了更多美好的東西。
葉雪衍覺得這些研究員們擁有十分美好的品格。
想到這裏，葉雪衍問：“水綿的事情怎麽樣？有了研究結果了嗎？”
謝醒：“沒有那麽快，大家還要研究一年半才能出結果，就已經是一件好事了，再等著吧。”
葉雪衍眨了眨眼睛：“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叫我，我隨時可以過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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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大家的掌聲中問道：“怎麽樣？”
謝醒看著他讚道：“非常了不起。”
越觀今在旁邊難掩激動：“簡直就是奇跡，我從來沒見過治理水汙染治理得那麽快。我們先把這些水綿和河水的樣本帶回去，到時候再出整體報告”
葉雪衍有些虛弱地眨了一下眼睛, 笑了笑：“奇跡是奇跡，就是有點費龍。”
謝醒扶著他：“我們先回去休息。”
越觀今連忙到前面去給他們開車門：“對對對, 趕緊休息一下，這裏的事情交給我們就行。”
葉雪衍：“那我等你們的通知，有事請及時聯系我。”
越觀今：“沒問題！”
葉雪衍用水綿治理的這條河流主要面對有機汙染, 汙染指標主要為氨氮、石油類和五日生化需氧量等，算是比較覆雜的問題。
人類用傳統手段治理這些汙染，每一種汙染的治理方法都不一樣，治理河流需要的步驟比較多，時間也會拖得比較久。
葉雪衍直接用種水綿這種生物手段，成本低, 速度快，水綿一種下去立竿見影, 只要看了的人都說好。
這種治理方法實在太令人驚艷，越觀今他們把報告遞交上去，立即引起了組織內外的高度重視。
現在葉雪衍催生的水綿已經送去研究了, 謝醒讓葉雪衍給這種水綿起個名字, 葉雪衍親自取名叫“龍氏水綿”。
科學家們現在正研究龍氏水綿的孢子對水體是否有治理作用。
葉雪也沒參與相關研究，他這段時間實在太累了，這不僅是身體的累, 更是精神的累, 他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謝醒安慰他：“你本來就沒什麽工作了, 研究水綿, 那是組織跟科學家們的事情。”
葉雪衍舉手：“那我想出海玩。”
謝醒：“玩什麽？我陪你。”
葉雪衍：“不用, 我跟梁居賢他們出去釣魚，明天早上去，傍晚就回來了。”
謝醒：“開誰的船？”
葉雪衍：“還沒有定，他們說可以少開兩條船，油費AA。不過我覺得不方便帶海獺，我可能把自己的船也開上。”
他們一起開船出去，主要是為了節省燃油的費用。
葉雪衍不缺錢，也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他釣魚一般會比別人多釣到一些，與其跟大家一起合夥，不如單獨開一條船出去。
謝醒：“那你們玩得開心，晚上回來的時候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
葉雪衍：“好嘞，我晚上給你帶好吃的魚。”
謝醒笑：“好。”
葉雪衍的主要工作是駐守海邊，實際上沒有具體的工作，也不用早起。
他這段時間累得狠了，難得賴了一下床，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發現隔壁屋的謝醒已經出門了。
謝醒做了三明治和魚排給他當早餐，還準備了一份盒飯給他當午餐，兩份餐食上貼著便利貼，簡單寫了一下這些食物是什麽。
葉雪衍沒想到他會那麽貼心。
看著便利貼上的鐵畫銀鉤一樣的字，看了好一會兒，葉雪衍才將兩張便利貼小心扯下來，仔細疊好，拿去書房，夾在自己喜歡的書裏面當書簽。
他要把謝醒送給他的東西都收藏起來。
葉雪衍打算單獨開一條船出去，於是幹脆帶上海獺。
海獺坐船已經坐得很習慣了，看到他之後半點都沒有猶豫，直接呲溜一下爬上了船，還用爪子拍了拍甲板，催促他趕緊出發。
葉雪衍開著船過去碼頭那邊，跟梁居賢他們會合。
這次出去海釣一共七條船，除了漁船的主人外，還有幾個客人。
這些客人都是漁民們的朋友，之前就合作過釣魚，現在趁著季節好，魚肥浪小，幹脆一起出發。
船在碼頭集合之後，梁居賢給他們互相介紹。
葉雪衍在微信群中跟一部分人聊過天，有時候出去清理養殖場或者治療水產也見過，只是不那麽熟，大家打招呼的時候，彼此都感覺到親切。
最年輕的王輝陽笑出一口大白牙：“他們都說跟葉大夫出門運氣特別好，這次我們要見識一下。”
葉雪衍笑：“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王輝陽：“哈哈哈那叫見證奇跡的發生。”
大家都笑。
梁居賢興致高昂地招呼：“時間不早了，我們這就出去釣魚吧。”
大家各自上了船，突突突地往外海趕。
他們這裏的海外面就是大洋，除了身後的陸地，其他三面都是海，今天要去哪片海域釣魚，葉雪衍之前也沒有問。
反正無論去哪片海域，他都能釣到魚。
大家的船並排往前駛，因為隔著幾米的距離，發動機的聲音又大，大家聊天的時候還要扯著嗓子說話。
葉雪也安靜地開船，海獺躺在甲板上曬著自己的肚皮，一人一獺安靜地聽大家聊天。
這個季節的魚已經很肥了，無論釣到什麽魚，味道都不錯，不過大家心目中還是有想要釣的魚。
比如金槍魚。
這裏比較少藍鰭金槍，那麽多年都沒什麽人見過，黃鰭金槍倒還比較常見。
他們今天的目標就是這個，黃鰭金槍魚的價格跟味道都不如藍鰭金槍魚，但是個頭還行，現在又肥美，一條賣出去少說也要大幾百塊，如果能釣到幾條，釣這個也賺。
大家一邊聊天一邊往黃鰭金槍魚經常出沒的海域駛去。
開船的在開船，不開船的則保養自己的釣竿。
黃鰭金槍魚跟魚雷一樣，圓墩敦沈甸甸，少說也有大幾十斤重。
這樣的魚在海裏力氣極大，要想把它們釣上來也不容易。
很多時候因為沒有保養好魚竿，哪怕釣上來了魚也容易把魚竿崩掉。
在場的都是老手，斷不可能再犯這樣的錯誤。
除了釣竿之外，他們還準備了鮮活的魚餌。
黃鰭金槍魚是肉食性魚類，一般吃魚，頭足類或其他無脊椎生物，大家準備的魚餌就是鮮活的小魚。
這種餌會比那些塑料餌更吸引魚。
他們開了快三個小時的船才到達目標海域，目標海域離岸邊已經比較遠了，這裏的海水很清澈，放眼四望，除了他們幾條船之外，再沒有別的船。
梁居賢招呼大家準備下餌釣魚。
哪怕到了這邊，該打的窩還是不能少。
大家紛紛把提前準備好的豬肝、魚肉等物扔到海裏，讓味道散發出去，吸引魚過來吃。
葉雪衍準備的打窩材料比較簡陋，他今天起得晚了，來不及，就抄了一兜鴨飼料。
這是清道夫肉末混合物，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味道足夠大，扔到海裏也能吸引到一批魚類。
其他人也有各自的秘方。
在釣魚之前，幾乎每個人都往海裏扔了小半桶餌料。
現在窩打好了，他們準備好釣竿，靜靜等魚上門就行。
七條船一字排開。
大家都說葉雪衍的運氣好，強烈要求他在中間。
葉雪衍也不介意。
他的船停在中間，左右各三條船，每條船都隔其他船至少有五米。
船停好了，大家就在甲板開始耐心釣魚。
葉雪衍不算太經常出來釣魚，不過作為一條龍，他的技術跟運氣都沒問題，魚鉤拋下去沒一會，第一條魚上鉤，是一條燈籠烏鯊。
得，保護動物。
葉雪衍拍照留念，然後把小鯊魚重新扔回海裏。
小鯊魚尾巴一擺，直接消失在海裏。
海獺在邊上看著鯊魚上來了又被放掉，忍不住探頭往海裏看，拿爪子拍了拍葉雪衍的腿，充分表達想下去玩的心願。
葉雪衍將它抱起來：“玩一會兒趕緊上來，別游太遠，要不然怕有危險。”
海獺：“嗷。”
葉雪衍：“別去水太深的地方。”
海獺：“嗷嗷。”
海獺下海裏以後，哧溜一下就沈到海面底下不見了。
旁邊船的梁居賢羨慕道：“它是下去撈魚了吧？”
葉雪衍：“不知道它，不過這裏可是外海，底下的魚恐怕都是大家夥，它個子那麽小，也撈不到什麽大魚。”
梁居賢：“那可說不定。等會它就抱一條大金槍魚上來給你看。”
葉雪衍笑：“那就最好了。”
正在說話的時候，葉雪衍的魚竿一沈。
又有魚上鉤了。
葉雪衍連忙收線，底下是一條海鱸。
海鱸的味道也不錯，葉雪衍看這海鱸挺肥的，便收了扔到魚艙裏。
其他人也陸續釣到魚了，海鱸、鯛魚、旗魚、八爪魚……大家釣到什麽的都有，還有個人釣到了一只大水母，撈上來看了一下，趕忙又把它扔回去了。
海獺在海裏面玩了一會兒，給葉雪衍抓了兩只大花蟹上來。
葉雪衍接過來對著太陽看了一下，花蟹的膏都是滿的，十分飽滿。
晚上帶回去炒著吃，一定會非常不錯。
他伸手摸了一下海獺的腦袋：“幹得不錯。”
海獺抱著他的手，在甲板上打了個滾，繼續曬太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轉眼就到了中午一點多。
還沒有任何一個人釣到了黃鰭金槍魚。
梁居賢招呼大家：“先吃午飯吧，吃完我們開船去其他地方碰碰運氣。”
大家紛紛答應。
在外面做飯不太方便，大家也就拿著餅幹，炒面等隨便對付一下。
葉雪衍也拿出自己的雙層保溫盒飯，他早上拿到盒飯還沒來得及看裏面是什麽。
現在打開一看，才發現裏面有糖醋排骨，香煎雞翅，爆炒大蝦和蠔油花菜，因為保溫效果比較好，現在的盒飯還是熱的，一打開香噴噴的味道湧出來。
哪怕隔著好幾米，隔壁船的人都聞到了他盒飯的味道。
王輝陽饞得咽了咽口水，沒滋沒味地吃著自己的泡面：“葉大夫，你手藝也太好了吧？這得起的多早起來做盒飯啊？”
葉雪衍笑，擡起頭：“我男朋友起來做的。”
“男，男朋友？”王輝陽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葉雪衍肯定地點了點頭，能讓謝醒做他男朋友是一件讓他非常驕傲的事情，他從來沒想過隱瞞。
梁居賢在另一邊說道：“你這個男朋友不錯。”
王輝陽聽他這麽說，狠狠地嗅了一下香味，又看了看自己的盒飯，最終說道：“我也想要這樣的對象。”
葉雪衍得意：“那可需要一點運氣。”
他們吃完飯後開著船往另一片海域出發。
梁居賢等老漁民在那片海域比較經常看見黃鰭金槍魚，這次也打算過去碰碰運氣。
忙碌了半上午，大家的魚艙還比較空。
如果下午也沒釣到什麽魚，那麽他們今天出來可能就要虧掉油費了。
出海打魚就是如此，賺的時候不少，虧的時候更多。
等到下午三點多，他們在新的海域停下船，重新打窩。
下午刮起了風，海上有一點浪，船停在這樣的地方，沒有上午舒服。
不過現在誰也顧不上了，如果上午大家只是以游玩的心態在釣魚，那麽下午大家就多了幾分謀生的壓力。
他們釣起魚來也嚴肅了許多。
這片海域確實有黃鰭金槍魚出沒。
四點多鐘的時候，跟來的一個老釣魚人釣起了第一條黃鰭金槍魚。
這條黃鰭金槍魚跟他來回拉扯了快半個小時，體重達到了六十多斤，光是這一條黃鰭金槍魚，他這次出海釣魚就不算虧了。
那個老釣魚人釣上魚後手都在發抖，坐在船上攤著兩只火辣辣的手喘著粗氣休息。
他的手都快被磨破了。
有了第一個成功的案例，大家興奮起來，紛紛將帶來的餌料往海裏倒，再次打窩，吸引更多的黃鰭金槍魚前來。
葉雪衍也往海裏倒餌料，然後在釣鉤上面重新掛了一條活魚開始釣。
海獺似乎也明白了什麽，趴在他邊上專心地看他釣魚。
不過十多分鐘，葉雪衍手裏的魚竿一沈，他立刻知道上貨了，趕忙抓住魚竿試探性地往上拉了拉，底下也同樣傳來巨大的拉力。
這股拉力對於其他漁民來說可能很大，但對於葉雪衍來說並不算什麽。
他沈著冷靜地繼續拉，偶爾底下的魚掙紮得厲害時，便放松魚線。
倒不是他沒辦法一口氣拉上來，而是魚竿的質量有限，如果硬拉，很可能把魚竿和魚線拉斷。
邊上好幾個漁民也釣到魚了，大家都在拼命收竿。
暫時還沒釣到，或者剛剛才成功釣上魚來的人則在旁邊幫忙。
釣魚進入了關鍵時期，所有人都顧不上寒暄，也就專心致志地悶頭釣魚，也沒人註意到葉雪衍這邊。
葉雪衍在這邊硬拉了差不多十分鐘，將那條使勁掙紮的黃鰭金槍魚一點點拉近漁船，看見它在水下掙紮。
這條黃鰭金槍魚十分肥美，力氣也很足，看起來挺好吃的。
眼見魚就要到手，葉雪衍更不著急了，一點點跟底下的魚耗力氣。
又過了幾分鐘，底下的魚再一次力竭，葉雪衍一手把著魚竿，一手拿起抄網輕松將底下的魚撈起來。
這條黃鰭金槍魚有六十多斤重，看起來很是生猛，但被葉雪衍提著腮蓋，它就沒有掙紮的力氣了。
葉雪衍將魚抱在手裏掂量了一下，然後把它放進魚艙裏，順便給它拍了個照。
葉雪衍蹲在魚艙旁邊，把照片發給謝醒：【今天的正貨到了。】
謝醒秒回：【黃鰭金槍魚？】
葉雪衍：【對！今天回來吃晚飯啊，我給你切生魚片吃。】
謝醒：【好。中午的盒飯怎麽樣？合不合你的胃口？】
葉雪衍：【大拇指.JPG，我還想吃。】
謝醒：【明天再給你做。】
釣魚沒跟謝醒聊天好玩。
葉雪衍幹脆坐在甲板上，抓著手機有一下沒一下地跟謝醒聊天。
幸好他們現在離岸邊還不算太遠，網絡信號還算可以，兩人聊天雖然有點慢，但不至於沒法聯絡。
這種一卡一卡的感覺其實還挺有趣，葉雪衍一直在心中猜謝醒下一次會回什麽，大多數時候都猜不對。
他在這邊專註談戀愛，其他人則努力釣魚。
就在他聊得正開心的時候，邊上的漁船裏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葉雪衍一下擡起了頭，看向梁居賢那邊：“怎麽了？”
梁居賢：“底下好像有大魚。”
說完，梁居賢朝大家喊：“大家都小心一點，底下有大魚！”
“我這邊也有，看見是什麽魚了嗎？”
“看不清楚。總之是吃肉的魚，看到血了，黃鰭金槍魚被咬了。”
“穩住啊，先收竿吧。”
“我去！我還說今天運氣那麽好，一下午釣到了兩條大魚，沒想到在這裏等著我。”
“穩住穩住！註意船！”
“我看見了，底下好像是鯊魚。不對，就是鯊魚！你們看它的嘴巴。”
大家喊了起來，還有人開著船往後退。
四處亂糟糟的，葉雪衍也沒太聽清眾人在喊什麽，只知道底下的黃鰭金槍魚遇到了襲擊。
葉雪衍連忙收起手機，走到欄桿邊往海裏面看。
很快，他發現底下確實是一群鯊魚，還是鼬鯊，也就是俗稱的虎鯊。
他之前得到了鼬鯊的圖鑒，絕對不會認錯。
怎麽會引來這麽一群家夥？
鼬鯊性情兇狠，人類也在它們的食譜之上，絕對不可以硬扛。
葉雪衍出聲提醒：“是鼬鯊。大家小心一點，不要靠近欄桿，怕它們會跳起來攻擊……”
他話音未落，整條船突然發出“砰”一聲巨響，接著猛地搖晃了一下。
葉雪衍以為自己的船被攻擊了，正吃驚地轉頭往後面看，沒想到他的船上多了一條尾巴被咬出血的黃鰭金槍魚。
這是什麽情況？
葉雪衍還沒反應過來，又一條黃鰭金槍魚被甩了過來，在他的目光中，重重落到甲板上，還彈了一下。
海獺也嚇懵了，趴在甲板上一楞一楞的。
葉雪衍招呼它：“快進船艙！”
海獺得到提示，三兩下爬進船艙，胖胖的身軀在發抖，它是在兇殘的鼬鯊的食譜上的。
鼬鯊是它的天敵！
其他幾條船的人也註意到了他這邊的情況，都驚呆了。
“這是怎麽回事？”
“底下的鼬鯊怎麽把魚給丟上來了？”
“這……只丟給葉大夫一個人？”
“葉大夫你沒事吧？”
他們說話的時候，葉雪衍的船上砰砰聲不絕於耳。
眨眼間甲板上就多了十來條黃鰭金槍魚，都是底下的鼬鯊扔上來的。
所以——
鼬鯊不是在攻擊他，而是給他送魚？
葉雪衍這才反應過來，走到欄桿邊朝海裏喊：“別丟了，謝謝你們。”
他喊的時候，一條鼬鯊浮上來，看著他，張了張嘴，又沈下去了。
那雙小眼睛看著還挺親切。
葉雪衍眼力十分厲害，他可以確定剛剛看到的那條鼬鯊，不是他之前認識到的那條鼬鯊。
這就奇怪了，這些鼬鯊從哪裏知道他，還專門給他送魚？
或者，這寫鼬鯊看在他是龍的份上才給他送魚？
整個過程也就持續幾分鐘。
鼬鯊們被黃鰭金槍魚群吸引過來，大快朵頤之後又給葉雪衍扔了魚，然後直接游走了，完全沒有跟葉雪衍過多交流的意思。
海面又恢覆了平靜，只有一些血水和碎肉現實剛剛發生的事情。
其他漁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還是梁居賢道：“聽說葉大夫之前救助過一條鼬鯊，可能是它們記住了葉大夫的味道，今天過來報答他了。”
王日輝若口而出：“這樣也行？！”
梁居賢一攤手：“那還有什麽別的解釋？”
王日輝：“……”
葉雪衍確定之前的鼬鯊群裏沒有他救助過的那條鼬鯊。
難道這群鼬鯊裏面有那條鼬鯊的孩子，它們交流過，現在見到他，就給他報恩來了。
那樣的話也太聰明了吧？鼬鯊的智商到了這個地步嗎？
陸地上的狼都很難到這個地步。
葉雪衍被整懵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默默收起拋到船上的這些黃鰭金槍魚。
整整十三條黃鰭金槍魚，加上他剛剛釣的那條，一共十四條。
這些黃鰭金槍魚每一條都還活著，體重也在五十斤以上，小魚艙裏完全放不下。
梁居賢主動說道：“我這裏有位置，葉大夫你那邊放不下就放我這邊。”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可以放他們那邊。
葉雪衍不好意思道：“麻煩大家了，等回去我請大家吃飯。”
梁居賢：“這有什麽？又不是你叫那群鼬鯊來的，今天真是漲見識了，沒想到鼬鯊也會報恩。”
葉雪衍也沒想到，他說道：“地下的黃鰭金槍魚應該都已經嚇跑了吧？要不我們去別的地方釣？”
梁居賢：“不用，剛剛咬死那麽多魚，血還在這裏。鼬鯊跑了，其他魚聞到腥味就過來了。”
葉雪衍想想也有道理，便不再勸說。
大家繼續釣魚，葉雪衍沒什麽釣魚的心思了，他收拾好黃鰭金槍魚，坐在甲板上繼續給謝醒發信息。
葉雪衍：【叮叮叮！剛剛發生了一件神奇的事情！】
謝醒秒回：【什麽？】
葉雪衍：【剛剛我們釣黃鰭金槍魚的時候，一大群鼬鯊被吸引了過來。它們不僅追黃鰭金槍魚吃，吃不完還給我扔！】
謝醒：【？】
葉雪衍哢哢給他拍了好幾張照片：【看！足足扔了十三條，每一條的尾巴上都有牙印！】
謝醒：【這麽有靈性？】
葉雪衍：【對，我都懵了。其他人也懵了。】
葉雪衍在跟謝醒聊天的時候，各大漁民群也叮叮當當的響起了新消息。
他被一群鼬鯊報恩的事情飛快傳了出去，許多潛水的老漁民都被炸出來了。
【真的假的？該不會是你們騙人吧？】
【我在海上二十多年，還從來沒聽過這樣的事情……】
【騙你們幹什麽？給你們看看我拍的照片。圖片.JPG】
【你們看看黃鰭金槍魚身上的牙印，這總不能是我們用刀戳出來的吧？】
【這個牙印看著確實像鼬鯊的牙印，我以前見其他魚被它們咬過。】
【鼬鯊還會報恩？】
【我就說葉大夫運氣特別好，不是一般人，你們現在信了吧？】
【誰不知道葉大夫運氣好？當初請他幫我清理養殖場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不過運氣好就能被魚報恩我是不信的。】
【你們還真別說，我爺爺被鰩魚報恩過。】
【要說起老一輩，三花太奶奶不是經常有鳥叼魚給她吃？】
葉雪衍還沒有回到岸上，這些消息就已經傳遍了。
越觀今都收到了消息：【雪衍，真的有鼬鯊來找你報恩啊？】
葉雪衍：【圖片.JPG 圖片.JPG 圖片.JPG】
越觀今：【漲見識了.JPG】
葉雪衍：【我自己也沒想到。對了，被魚咬過的魚還能吃嗎？你幫我問一下那些研究員們。】
越觀今：【你等一下。他們說能吃，要是不放心的話，切掉被咬過的地方就可以了。】
越觀今：【他們還說想買一條鼬鯊送來的黃鰭金槍魚研究一下。】
葉雪衍：【私人身份購買嗎？】
越觀今：【組織買。我現在就寫申請，請主任簽字。】
既然涉及到謝醒，葉雪衍肯定要偏心一把的：【沒問題，我留一條中等大小的出來。】
說是要留一條黃鰭金槍魚出來，其實葉雪衍不是很有信心能把這些魚給賣掉，畢竟是被咬過的魚，品相不那麽好了，有些人可能也擔心病毒什麽的。
只能等到上岸後看看魚販子收不收了。
葉雪衍還沒做好計劃，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不少人發信息給他，紛紛請他幫忙留條黃鰭金槍魚。
這些人當中，有商人，有養殖戶，還有之前認識的朋友。
他大感詫異，挨個提醒道：【這些被鼬鯊咬過的黃鰭金槍魚可能有致病的風險，還是買那些完好無損的金槍魚吧。】
黃鰭金槍魚並不便宜，今天的市場價格是八十一斤，還是整魚的價格。
各路朋友回道：
【沒事，我不在乎這個。】
【我還從來沒吃到過鼬鯊送的魚，沾沾喜氣。】
【我聽說這些被魚送來的魚都是福氣魚，想嘗嘗。】
【葉大夫你放心，我們這些漁民都跟海打交道，打了那麽多年了，知道輕重的，這魚可以吃。】
【我買來給我媽拜壽，葉大夫，你就賣我一條吧。】
【放心，煮熟了吃什麽風險都沒有。】
葉雪衍完全沒想到，船還沒有上岸，這些魚就被搶購一空。
他最終決定按大家發消息的時間給他們留魚。
葉雪衍這批黃鰭金槍魚大受歡迎，其他能釣到的魚也沾了光。
傍晚，他們回去的時候，很多人已經在碼頭等著了。
這裏面除了有過來提魚的人，還有過來湊熱鬧的人。
很多年沒聽說誰被魚送魚了，一送還那麽多條，由不得人不好奇。
除了葉雪衍的魚之外，同行的其他人也釣到了黃鰭金槍魚，現在趁著人多，魚販子也多，大家一起售賣。
當然，其中也少不了討價還價和團購。
葉雪衍這邊還好，買他魚的都是熟人，幹脆利落地過稱就可以交易了。
其他人那邊則少不了扯皮。
葉雪衍在碼頭上耽擱了快一個小時，這才應付完大家收拾東西準備回去，謝醒已經在海洋牧場等著他了。
葉雪衍一見到謝醒，便說道：“我今天的生活過得實在太精彩了。”
謝醒：“好玩嗎？”
葉雪衍：“兩個字——刺激。”
他們把魚艙裏的魚拿下來收拾了一下，準備回家，其中葉雪衍自己提了一桶，謝醒提了一桶並抱著海獺。
兩邊的路燈已經亮起來了，他們不用打電筒，就這麽走回家。
回到家時，越觀今就在門口等著，見到葉雪衍詫異的表情，越觀今說道：“主任讓我過來拿魚。”
葉雪衍將手上特地留的黃鰭金槍魚給他。
這魚還活著，葉雪衍說道：：“其實也就那樣，我感覺沒什麽太大的研究價值。”
越觀今：“那怎麽會？這可是研究魚類行為學的上好材料，別說是整一條魚，就算是照片和視頻都是難得的資料。”
葉雪衍：“有沒有那麽誇張？可惜鼬鯊給我扔魚的時候我懵了，沒來得及拍照片和視頻。”
當時實在太混亂了。
底下的鼬鯊丟魚的時候，乒乓作響，邊上海獺還呆呆的在那裏，葉雪衍怕魚砸到它，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完全沒有想到還可以掏出手機拍視頻留念。
越觀今：“那你們同行的其他人有拍了照片的嗎？”
葉雪衍搖頭：“那就更沒有了，他們離我有一段距離，比我還懵，完全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越觀今喜滋滋道：“那不要緊，我總覺得這種事情還會發生第二次、第三次，到時候再拍照片也來得及。”
越觀今不好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拿了魚就走了，壓根不敢留下來吃飯。
葉雪衍則準備做飯。
其實除了鼬鯊給他送的魚，他自己釣到的魚也不少，還有幾種比較好吃的鯛魚，拿出來完全夠了。
他把這些魚拿出來，又把自己釣到的黃鰭金槍魚拿出來，對謝醒說道：“今天的晚飯我來做。我給你做魚吃，最近學了一道不錯的魚肉燉豆腐。”
謝醒：“好啊。那我給你打下手。”
葉雪衍家裏的材料非常充足，做一道燉豆腐完全沒問題，他從冰箱裏把食材拿出來，一一擺在料理臺，還在料理臺上排了個順序，像給它們排了個隊一樣。
謝醒每次看到他這樣的小動作就想笑，覺得他這些小動作非常可愛。
葉雪衍當然不覺得自己的小動作有什麽可愛，不過愛人喜歡自己的這一些小愛好倒也是一件幸運的事。
他轉頭看了謝醒一眼，也笑。
今天一天好像都在外人的眼光下度過，晚上回到家關起門來，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才有一些生活的實感。
葉雪衍看著鍋裏的魚又看看邊上的愛人，心頭湧起一種幸福的感覺。
他打算做的這道燉魚，需要先把魚切好，然後放到鍋裏油炸定型，再跟豆腐和醬料一起燉。
因為海魚是新鮮的魚，用來燉豆腐足以充分激發出它的香味，不需要再放太多調料，處理起來也簡單，葉雪衍很快就燉上了。
將豆腐燉上後，他開始處理黃鰭金槍魚。
黃鰭金槍魚更好處理，他要做的是生魚片，除了準備蘸料之外，最看重的就是他的刀工。
他的刀工練了這麽久，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尤其他力氣大，動作利落，切出來的魚片非常漂亮。
粉色的魚肉排在雪白的瓷盤裏，看著非常誘人。
謝醒：“你廚藝真棒。”
葉雪衍笑了笑：“天賦技能，龍敏銳的嗅覺和味覺給了我很大幫助。”
說著，葉雪衍順嘴說道：“你手藝才好，中午他們聞著我的盒飯隔著老遠就表示羨慕。我直接說是我男朋友做的。”
謝醒轉頭看著他：“那他們什麽反應？”
“沒什麽反應，梁哥還幫我說話了。”葉雪衍笑笑，“放心，我感覺大家現在都很開明，沒有什麽歧視的事情發生，組織這邊我也沒有感覺到歧視。”
謝醒說道：“他們都很崇拜你。”
葉雪衍：“還好。”
組織裏的小年輕崇拜他的事情他也知道，不過他覺得這都是龍的能力帶來的，並不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也沒太放在心上。
相比其他自己，他覺得組織裏的研究員們更值得崇拜。
這些研究員們學了那麽多年，付出了那麽多努力，崇拜他也不是因為他很厲害，而是基於他給這個世界帶來了更多美好的東西。
葉雪衍覺得這些研究員們擁有十分美好的品格。
想到這裏，葉雪衍問：“水綿的事情怎麽樣？有了研究結果了嗎？”
謝醒：“沒有那麽快，大家還要研究一年半才能出結果，就已經是一件好事了，再等著吧。”
葉雪衍眨了眨眼睛：“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叫我，我隨時可以過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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