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以為自己會睡不著，沒想到竟一覺睡到傍晚。我被電話震動聲吵醒，我找到手機，看到不是我的手機在響，而是思敏的手機在響，但那個號碼我再熟悉不過，是婁樹新。

思敏還在睡，我接起電話，聽到那邊說：

“你讓葉溫明接一下電話。”

“我是。”

那邊靜了靜，又說：“現在有空嗎？”

“嗯，有空。”

“出來說吧，去你公司附近的那家咖啡館，就是早上那家，我們七點在那裏見。”

我看看時間，現在五點半了，立刻說：

“好，我現在過來。”

來不及吃飯了，現在下班高峰，路上肯定堵車，開過去估計就要接近七點了。我叫醒了思敏，和她說了要出門，讓她換衣服。

我們五點五十出了門，思敏餓了，從冰箱裏拿出一盒榴蓮芝士，一邊吃一邊餵了我幾口。我開車，路上果然堵，我們到的時候已經七點十幾分了。

我一走進去那家熟悉的咖啡館，就在最裏面靠窗的位置看到了婁樹新。他也換了一身衣服，穿得很休閑，一身米白色的低領薄線衫，襯得他的皮膚比較白。他這樣穿，顯得很年輕，像個在校的大學生。我看著他的樣子有點恍惚，熟悉的感覺襲來，似乎他還是那個奶氣愛笑的弟弟，但一走近，看到他冰冷淡漠的臉頰，又覺得他不是了。

思敏挽著我一起走過去，我一入坐，婁樹新就問：

“喝點什麽？”

他面前已經擺好了一杯咖啡，苦香的味道飄來，我說：

“都可以，”又問思敏：“敏敏呢？”

她說：“焦糖瑪其朵吧。”

我說：“那我也喝這個吧。”

婁樹新沒什麽表情，叫來了服務員，點了咖啡，就開口說：

“這件事我咨詢了律師，從正常的途徑可能沒辦法抓住他的錯漏，而且這件事已經過去這麽多天，只能從其他方面入手。”

我心裏一涼，就知道正常途徑不好辦，凡事講究證據，我無憑無據，空憑一張嘴，我的愛人相信我，其他人又怎麽會相信我。

“那該怎麽辦呢？”思敏問婁樹新。

婁樹新淡淡瞟了她一眼，抿了一口咖啡，又說：

“他能對你下手，而且手段熟練，說明這件事他可能幹了不止一次。”

我心裏一涼，立刻有了警覺，想到陳磊那個笑面虎，或許真的不止我一個受害者。婁樹新也默契地看過來，說：

“你仔細想想，憑著你的直覺去想，他有沒有可能還對他周圍的其他人下手。如果實在沒有，我們就從他的工作中抓錯漏，當然有更好，這樣才能搞得他身敗名裂。”

思敏也看過來，她上午見過陳磊，補充說：

“我覺得陳磊這個人藏得很深，而且他給我老公發的消息看起來一點都不害怕，可能真的是慣犯。”

婁樹新立刻冷冰冰看過來，問：

“他又給你發了什麽？”

我把手機拿出來，給他看，他看了半天，腮幫子的肌肉都鼓起來，我怕他太沖動，安撫道：

“沒事，我不怕了。”

他表情緩和下來，又對我說：

“不用害怕，就算他還想做什麽，也不用害怕，他不會得逞。”

我知道，我不會怕了。他看了我好一會兒，看得我都不自在，立刻換話題道：

“可能我們辦公室真的有其他受害者。”

婁樹新和思敏都問道：

“是誰？”

我看看他們兩人，不確定道：

“我也只是感覺，我不喜歡去他辦公室，他卻經常叫我去，那天我們銷售經理開玩笑地對我說：’以前小李是我們辦公室的紅人，現在是你了。‘”

“小李是誰？”婁樹新問。

我解釋：“我們部門的一個女同事，看起來老老實實，本本分分，長得也漂亮，但有老公和孩子了。”

婁樹新的表情變得厭惡起來，我也一陣陣惡心，不敢胡亂揣測，據實說：

“我只是有這種感覺，那之後我就很註意陳磊和部門裏其他同事的關系，後來聽說小李是從其他部門調過來的，比較受陳磊器重，從助理很快升成了主管。”

思敏說：“還有女同事嗎！姓陳的太不是東西！”

我感受到她的氣憤，摸摸她的頭，安撫：

“我也不確定。”

婁樹新冷颼颼看了我一眼，又問：

“還有嗎？”

我想了又想，仔細想和陳磊接觸的細節，因為和他接觸不久，也就一個多月，實在沒有太多信息，就說：

“我不知道了，他和他老婆關系應該不好，我在他辦公室聽到他和他老婆吵架，他態度很囂張。”

婁樹新臉色暗沈下來，垂下眼睛，喝了一口咖啡，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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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還好嗎，我們晚上去一趟你的辦公室？”

我臉白了，為什麽要去我辦公室，能做什麽？他直直看著我，不容拒絕道：

“帶我去看看，我才好幫你。”

怪不得他要約在這裏見面，原來他想去我辦公室。我一陣不安，他又說：

“帶我去看看，好嗎？”

我害怕了，看看現在的時間，七點半了，我不知道辦公室裏還有沒有人在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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