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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鬥地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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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在陳聲拿著玻璃瓶對準他腦袋的剎那戛然而止。

“繼續。”陳聲說, “找我幹什麽?”

玻璃瓶裝的是果汁,砸下來肯定會暈,但一般人不敢動手。

要是一不小心將自己弄死了, 他也會死, 正常人不會賭。

想到這裏, 伊戶僵硬的笑容瞬間重新恢覆燦爛:“當然是找你聊聊天啊。”

他伸出手想去摸陳聲。

玻璃瓶毫不猶豫落下, 伊戶留了個心眼,直接避開了。

“草,你不怕把我弄死之後你也死了嗎?”

“不會,我力道控制得很好。”陳聲一腳朝著他的小腿踹去, 伊戶沒想到他上面打不成就攻擊腿, 慌忙避開, 哪裏知道陳聲聲東擊西,腿根本沒踹出去, 等到反應過來時,腦袋狠狠一疼,眼前瞬間黑了。

身體無力跌倒在地,陳聲看也不看地將他踹在一邊,打開玻璃瓶的蓋子,仰頭將酸梅汁喝完。

玻璃瓶準備拋進垃圾桶的那一刻,陳聲低頭看著暈過去的伊戶,發揮了玻璃瓶最後的價值——又打了兩下。

這兩下並不能將人打死,只是受傷加重。

伊戶醒來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慶幸自己沒死,對上周圍其他玩家圍觀的目光, 他手腳並用地爬起來, 腦袋疼到暈眩, 耳鳴聲幾乎將他吞噬。

“看什麽看?”伊戶捂著自己的腦袋, 摸到了有些黏稠的液體,拿下手一看,是血。

陳聲竟然對他下手這麽狠。

伊戶跌跌撞撞地推開所有人,一腳踹在陳聲房門上:“給我出來,你打我這一下要麽讓我打回來,要麽別給我機會逮到你,跟你同歸於盡。”

他根本做不出同歸於盡這種事,只是想威脅陳聲出來。

房門毫無動靜,旁邊的視線帶著幾分嘲諷,更加激怒伊戶了。

他憤怒地咆哮道:“陳聲,給我出來,快點出來,聽到沒有?”

房門打開,陳聲頭發有些淩亂,明顯剛睡醒的樣子。

自己被他打暈了,他什麽事兒都沒得在房間裏睡覺?憑什麽?

伊戶指著他破口大罵,什麽難聽的話都出來了,到最後用力過猛,兩眼發黑也沒得到陳聲一句回覆。

他以為陳聲是怕了,剛想說話,就聽見陳聲問:“你還罵嗎?”

溫柔的語氣讓伊戶一楞,搞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你不罵的話該我了。”陳聲說。

“好啊,我倒是想聽聽你能罵出什麽來。”伊戶冷笑出聲,扶著墻壁避免自己失力摔倒。

陳聲朝他走近一步,擡起手放在他的腦袋上。

“你幹嘛?”伊戶有種不好的預感,眼皮不斷亂跳起來。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是對的。

陳聲手指抓著他的頭發,將他腦袋往墻上用力一撞。

本就快支撐不住的伊戶因為這一撞又暈了,腦袋上鮮血多到刺目。

其他玩家滿臉活該的表情,分散回到自己房間。

走廊裏很快空了下來,一號房門打開,方塊A拿著用床單弄成的繩子出來,快速將伊戶雙手綁起來。

陳聲見他還沒起身,笑道:“你想幹什麽?”

“送他一份禮物。”方塊A懶洋洋地拍了拍伊戶的臉,“好對得起他這頓折騰。”

……

伊戶再次醒來聽見了無數笑聲,感覺自己身上涼颼颼的,下意識低頭。

他什麽都沒穿,僅剩一條內褲,被綁在樓梯口公開處刑。

“誰,誰把我衣服扒了?”

路過的玩家不說話,紛紛憋笑。

聽見他們的笑聲,伊戶面色漲紅,當看到自己肚子上還用紅色的筆寫著一句“大家好,我是傻子”時,他掙紮咆哮起來。

“陳聲,把我放下來。”

沒有人回答,伊戶一看時間都早上了,有些驚恐。

他就這麽被綁在樓梯口過了一夜?得有多少人看見了他現在的狼狽模樣。

沈大眼路過,伊戶連忙說:“給我松開一下。”

沈大眼沒有動:“之前就警告過你了,你現在不是活該嗎?還有半個月時間呢,這麽與人為敵,老鼠腦袋都比你聰明。”

他搖頭覺得可惜得下樓打卡每日一局游戲了。

伊戶喊道:“先別走,給我松開一下。”

無論怎麽喊,怎麽商量都沒人理他,最後第三間房門打開,陳聲緩緩走出來。

伊戶有氣無力道:“可以了吧?你也打我了,也綁我一夜,發洩完了吧?”

陳聲停在他身側不說話。

“我知道錯了。”伊戶喘氣道,“你這樣弄我,我死了你也要死,趕快把我放下來,我都吃到教訓了。”

陳聲:“放開你你要是對我動手怎麽辦?”

本來想裝可憐讓他放開自己,然後趁機打回來的伊戶一楞,對上他仿佛能洞悉一切想法的眼睛,咬牙道:“怎麽可能,我不會那麽做,你放心好了。我要是那樣做,你再把我綁住就行了,反正我打不過你。”

繩子被解開,伊戶無力跌坐在地上,望著陳聲的背影,忍氣吞聲地起身去房間穿衣服。

沈大眼說得對,時間還長,他不能再起沖突了,得找個機會報覆陰回去。

想到這兒,伊戶走下樓。

他就一條命,自由組隊沒人願意和他玩,最終只能隨機組隊,恰好匹配到了陳聲。

伊戶瞥了眼另外的玩家,心裏有了個想法。

游戲規則可沒有說不能作弊,他要和這個玩家聯手,把陳聲的命全部贏來。

伊戶挺直了腰桿坐下,等另一個玩家湊近後對他耳語了幾句。

玩家有些驚愕,隨後瘋狂搖頭。

伊戶又低語幾句,玩家看看桌上的喇叭,又看看陳聲,這才勉強點了下頭。

游戲開始,陳聲是地主,伊戶和玩家互相看起對方的牌,很快猜出陳聲手上的牌。

本以為陳聲會慌,沒想到他平靜到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自顧自地出了牌。

腳步聲響起,方塊A下樓走到陳聲身後,看到伊戶和玩家的動作笑了笑:“碰上作弊的了?”

陳聲眼皮動動:“算是吧。”

伊戶不明白這個算是吧是什麽意思,不過很快就知道了。

陳聲竟然也作弊!

眼看著他們就要贏了,陳聲手中的兩張牌忽然變成了一張。

伊戶以為自己看錯了,四處尋找他那張牌,就見他用另一只手夾起,微笑道:“在這裏,別找了。”

伊戶皺眉,緊接著陳聲將那張牌扔在桌子底下,出掉手中的牌。

游戲結束,伊戶瞠目結舌地看著地上的牌,又看看陳聲:“你幹了什麽?”

“跟你學的。”陳聲撐著下巴,笑容滿臉地盯著他,黑眸中卻滿是冷意。

這種都可以?如果可以這樣,那豈不是誰都能作弊了?誰都能贏得輕松了?

伊戶激動地對著玩家又說了幾句,安撫完成後說:“再來一把,不是我贏就是我死。”

陳聲一言不發,游戲開始,地主在陳聲手中。

他直接打了,享有優先出牌權。

對上伊戶灼熱興奮的目光,陳聲彎起唇角,扔出一張大王。

做好準備的伊戶早就把牌都丟了,只留下一張小王,見他出大王不禁楞住。

“你傻啊你。”另一個玩家驚呆了,“怎麽把牌都丟了?”

伊戶又重新撿起來,目光猩紅地瞪著陳聲:“你繼續出,我看你能出什麽花樣。”

陳聲出一張2,伊戶將其他牌扔掉,出了小王贏得比賽,不知道陳聲為什麽知道他的打算也沒阻止。

第三局開始,地主是伊戶,他剛要出三帶一,將其他牌扔掉,陳聲驀然起身把他的牌搶了過來。

伊戶一楞:“你什麽意思?”

“跟你學的。”陳聲微微一笑。

伊戶看向玩家,搶過他的牌,還沒出陳聲再次伸出手。

伊戶避開,勃然大怒:“你神經吧,哪裏有搶別人牌的?”

陳聲不說話,伊戶出掉一張三,扔掉其他牌,又贏了兩條命。

一旁的玩家見他一直贏不幹了,伊戶耐心哄好,游戲繼續。

第三把是玩家的地主,學著那樣的辦法贏了。

第四把是陳聲的地主,伊戶又回到了一條命,第五把是他的地主。

這次他極為警惕陳聲搶牌,避開後隨便出了一張贏得比賽。

照這樣下去會全部亂套,比的就是誰運氣好可以先出牌。

方塊A伸手捏了下陳聲的耳朵:“猶豫什麽?”

陳聲笑笑沒說話,伊戶聽不懂,他能猶豫什麽?

第五把玩家地主,伊戶回到兩條命。

第六把陳聲地主,伊戶又回到一條命。

第七把伊戶地主,出牌時陳聲倏然起身走到他身後,拿起紅桃三。

出牌倒計時跑到陳聲頭上,伊戶驚呆,下意識想搶回紅桃三。

“你怎麽可以這樣不要臉?紅桃三都搶?”

陳聲直接將紅桃三出了,在伊戶扔掉牌的時候,大聲道:“我要舉報玩家伊戶作弊,將撲克牌丟掉。”

伊戶和玩家因為太震驚呆滯在座位上。

最可怕的是桌上的喇叭有了動靜:“玩家伊戶作弊檢測成功,游戲自動結束。本局不算,玩家伊戶扣除一條命。”

回歸零條命的伊戶反應過來,憤憤不平道:“我也要舉報玩家陳聲作弊。”

“未檢測出玩家陳聲作弊。”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伊戶狠狠拍了下桌子,面色氣到扭曲,又是後悔又是恨。

另一名玩家不敢再玩下去,起身回房間休息了。

伊戶原本也想回房間,無意間瞥見旁邊玩家出牌呆呆的模樣,瞬間有了心思。

陳聲起身往樓上走去,方塊A沒跟上,參與進了游戲。

他停在二層看了一會,註意到屏幕上的玩家只剩下十六位。

伊戶不見了。

陳聲目光落在正伸懶腰的成樹上,依稀想起來剛剛伊戶好像在和他玩。

“活到今天還是被淘汰了。”沈大眼站在陳聲身側說,“自己這麽不小心,非要一直作死,也是沒辦法。”

他聳聳肩說:“說實話我都懷疑他是怎麽通過十個副本的。”

陳聲一言不發,轉身往房間走去。

“如果你對這游戲有想法了,歡迎來找我討論,或者是讓我找你討論也可以。”沈大眼笑道,“我隨時歡迎你。”

陳聲步伐微頓,偏頭看向他:“什麽想法?”

“比方說鉆規則的漏洞。”沈大眼笑瞇瞇道,“找到一個從今天開始,大家都不用被淘汰的辦法。”

陳聲似笑非笑:“什麽辦法?”

沈大眼詫異無比:“我以為你知道。”

這故作高深的回答並未讓陳聲有什麽神色變化。

他停在門口,準備進去時再次被沈大眼叫住:“很簡單啊,只要大家最高的命保持在六條以下,商量好每天誰贏誰輸,就能讓大家都生存到最後。”

“你可以去跟他們說。”陳聲提醒。

沈大眼笑而不語。

陳聲推開門,踏入房間的那一刻,沈大眼繼續說:“去找他們,他們肯定不願配合,所以得多點人去說。你、我、那個方塊A,我們三個人去說絕對比一個人說有用。”

陳聲:“大家都為自己著想,你為大家著想。”

一句聽不出什麽情緒的話讓沈大眼失笑,淡聲道:“本就該這樣。”

陳聲關上門:“什麽時候說告訴我一聲。”

這是答應了。

沈大眼微微意外,還以為陳聲會拒絕,或者是多商量幾次他才會同意。

門後的人就像是知道他此刻抱有什麽內心想法般:“如你所說,本就該這樣。”

從這個游戲開始,他們這些莫名進入游戲的玩家就該互相幫助。

可惜其他因素太多了,導致有的人疑心重,不願意相信其他人,甚至互相殘殺起來。

沈大眼輕笑一聲,轉身離開。

陳聲洗了個澡,站在鏡子前直直地盯著自己片刻,拿起吹風機開始吹頭發。

烏黑的短發逐漸開始變蓬松,陳聲耳邊不斷回蕩著第十個副本結束時所謂系統說的話。

他關閉吹風機放回原位,聽見敲門聲走過去將門打開。

“一起吃飯嗎?”門外的男人嗓音低沈地發出邀請。

已經到了晚餐時間,陳聲點點頭,兩人一起往三層走去。

陳聲將沈大眼說的話告訴了方塊A。

“可以。”男人點頭同意,看向餐廳裏坐著的其他人,“只怕一些人不會配合。”

在誘惑下,沒人願意所有人都活著,比起來會更加希望自己能厲害些,獲得的東西多些。

陳聲沒有說話,走到一邊看了眼餐桌上的飯菜。

今天沒什麽好吃的,只有蓋澆飯。

他挑選了一份辣椒炒肉蓋澆飯,走到一旁坐下。

方塊A還沒坐到他對面,一道身影先他一步坐下。

是慕容至,他盯著陳聲一言不發,只靜靜地吃著飯。

方塊A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在陳聲身邊,饒有興趣地看著慕容至。

幾分鐘後,慕容至才察覺到古怪的氛圍,目光在陳聲和方塊A之間來回轉悠:“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

“跟你無關。”方塊A淡聲開口,“知道了又能怎麽樣?”

慕容至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只是單純得好奇,隨便問問,不方便回答的話就算了,當我沒說。”

“方便。”方塊A握住陳聲的手,唇角緩緩上揚,“就是你看到的這種關系。”

他沒明說,但握著陳聲的手,陳聲沒拒絕就已經表明了一切。

慕容至這才覺得自己坐在這裏不太對,端著盤子起身:“那我換個地方。”

他要離開時想到什麽,對陳聲說:“其實我來找你是因為沈大眼跟我說的那件事,他說你同意了,我過來告訴你我也同意了。存活玩家一共十六個人,已經有三個人同意了,說服起來難度減少。”

“你說錯了。”方塊A微微一笑,“是四個人,不是三個。”

明白他的意思,慕容至點點頭,臨走前視線掃過陳聲還被方塊A握著的手上。

“他是不是喜歡你?”人一走,方塊A就問了句。

陳聲想收回手,方塊A握得更緊,十指相扣後看向他溫聲說:“再讓我握會兒。”

這話聲音不小,隔壁的玩家瞬間看了過來,眼神奇怪。

陳聲並不在意,將自己的手抽出後坦言道:“熱。”

餐廳柔和的燈光下,他的臉精致白皙,眉眼間帶著淡淡的笑意。

方塊A收回手,撐著側臉,目光散漫地盯著他看。

“飯要涼了。”陳聲敲敲桌子。

方塊A回過神,緩慢地吃完飯菜。

幾分鐘後,兩人離開餐廳,走到二層的時候,註意到慕容至和沈大眼站在走廊上說著什麽。

見到陳聲兩人,沈大眼揮揮手:“我們在討論告訴大家共存的辦法。”

陳聲:“我沒任何意見。”

“那就直說?”慕容至問。

沈大眼點點頭:“現在還剩下十六位玩家,我們四個人一人負責三個人。我和慕容至負責後面的,你們去前面。”

陳聲倒是沒多猶豫,敲響第四間房門。

慕容至和沈大眼負責的是後面幾乎沒命的玩家,聽見他們的提議十分讚同,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點頭同意了。

陳聲敲響門的玩家玩了一點才將門打開,一臉沒睡飽的不耐,對上陳聲的臉,神色才好看一些。

“有事嗎?”

“有個大家一起存活的辦法。”陳聲說。

玩家頓時笑了:“不是,大家一起存活跟我有什麽關系?我現在這麽多條命,只要我不浪,肯定不會被淘汰。”

“你不參加嗎?”方塊A從旁邊陰影中走到陳聲身後,頎長高大的身影自帶一種壓迫感。

玩家很幹脆道:“不參加。”

“好的。”方塊A說,“十六位玩家就你不參加,我們記下了。”

就自己一個不參加?

玩家一楞,游戲都到了這種地步,最怕的就是自己與別人不同,特別是這種十六人中十五個人同意,只有他不同意。

“我才不信。”玩家從一開始的懷疑到最後壓根不信,嗤笑一聲後雙手環臂,“隔壁跟我這樣的玩家肯定不會同意,能同意的只有那些要被淘汰的人。你們說的這個計劃,實際上就是讓我們救那些人。”

他關上房門,冷漠道:“萬一出現變故怎麽辦?我還是堅信我一個人。”

陳聲倒是沒什麽反應,像是早就料到般,敲響第五間房門。

沒有人開門,不知道是不在還是故意不想開。

陳聲走向下一個。

六個人,三個拒絕,兩個沒開門,還有一個猶豫片刻答應了。

“但是我覺得不太行。”答應的玩家說出自己的顧慮,“你看這麽多人,要是稍微有個人不配合,玩心眼,只為了自己,到時候計劃就被打亂了。”

沈大眼和慕容至早就談完了,他們負責的六個人全部同意。

聞言沈大眼解釋道:“不會,如果說好了沒有做,我們有辦法讓他後悔。”

玩家嘆息道:“想得很好,不一定能實現。不過我挺佩服你們想讓所有玩家活下來的這點想法。”

他說完後關上房門,走廊裏陷入安靜。

林澤遲從樓上下來,見四人站在那裏隨口問了句,打開了第五間房門。

沈大眼把計劃告訴他。

林澤遲說:“我可以同意,你們確定能做到?”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喇叭:“按照前面副本的經驗,這個副本或許並不是單純的鬥地主。”

“什麽意思?”一直偷聽的蘇絲維頓時從房間裏探出腦袋。

他也沒有同意,對林澤遲的話有些不明所以。

“意思就是,別看現在風平浪靜,指不定後面會怎麽折騰還存活的玩家。”林澤遲打開房間,“還有十幾天,到時候就知道了,你們的計劃加我一個。”

蘇絲維擡手:“那也加我一個吧。”

加上他們,目前十三個人同意,還有兩個拒絕,一個沒開門。

“先這樣。”沈大眼捏捏眉心,“休息吧。”

幾人分開,陳聲停在房間門口,方塊A站在他身側,盯著他開鎖的動作說:“我還以為你不會答應做這種事兒。”

“為什麽?”

“記憶裏的你給我的感覺喜歡一個人行動,不喜歡團體。”方塊A說。

陳聲看向他:“你的感覺沒有錯。”

但這次不一樣。

他推開門,看向還未離開的方塊A:“進來嗎?”

男人一怔,瞬間笑著推門而入:“當然。”

房門關上,走廊盡頭的大鐘顯示著十二點到臨。

第二天,同意計劃的玩家坐在一起商量著,沒同意計劃的三個人在旁邊開始了一局游戲。

“得先讓命多的輸給沒命的吧?”蘇絲維說,盯著方塊A的頭頂,“不然每天扣兩條命多浪費啊。”

“總共十三個人,目前一共有四十三條命,平均一個人三條命。命分好後,只要按照每天說好的來,每個人都可以活到最後。”沈大眼沈吟道,“大家同意嗎?”

命低的和沒有命的一直在點頭。

蘇絲維說:“我們其中要是有人存在別的心思怎麽辦?”

十幾個人,保不齊會有人打其他主意,這也是其他玩家最怕的。

“如果有那樣的人,只要他後續參加游戲,必定會輸。”沈大眼淡聲道。

蘇絲維切了一聲,覺得他這話說得太篤定了,壓根不相信。

“現在先別說其他了。”林澤遲一指對面坐著,懶得搭理他們的三個人,“他們三個不願意怎麽辦?”

“很正常。”沈大眼說,“要是所有人都願意那才是不對勁。”

旁邊的三人聽見林澤遲的話,瞥了一眼這邊,統一起身上樓。

他們三個人竟然達成了統一戰線。

“這和我們有什麽區別?”蘇絲維冷笑一聲,對他們的態度有些不滿。

沒人說話,最後只能散夥。

陳聲停在二層,盯著大屏幕的總人數,又看向房間。

“在看什麽?”方塊A問。

“房間不對。”陳聲沒有猶豫,將自己發現的不對說了出來,“現在還剩下十六個人,房間有十七個。”

他和方塊A同時看向最後一間房:“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了一間房。”

“去看看。”方塊A說,走到那間房前嘗試開了下門。

鎖死的。

門下縫隙很大,他趴在地上想通過縫隙看清楚裏面有什麽,發現無果後站起身拍幹凈手,驀然發現陳聲笑看著他,一時忍不住跟著笑:“看什麽?”

“就覺得你剛剛趴在地上的動作。”陳聲思忖片刻,終於找到了合適的形容詞,“就像是青蛙一樣。”

“就算是青蛙,那也是可愛的青蛙。”

“性格這麽多變,都不知道哪個是真正的你了。”陳聲低聲說。

“你也一樣。”方塊A下意識開口。

陳聲一怔,想起自己剛進入副本時的性格,確實和現在有很大反差,失笑道:“你離遠點。”

方塊A後退幾步。

陳聲一腳踹在門上,沒有任何作用,方塊A緊跟其後補了一腳。

大門顫動,帶下許多灰塵,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改變。

與此同時,樓下的喇叭發出極為大的警告聲:“玩家陳聲公然破壞副本道具,扣除一條命。”

這聲音太大,再加上大家沒聽過公然破壞副本這種話,紛紛打開房門。

陳聲側頭:“怎麽就只有我的名字?”

方塊A說:“它好像檢測不出來我的存在。”

陳聲一言不發地蹲下身,手放在門下縫隙試探了下。

什麽都沒,安安靜靜,裏面似乎是空的

正當他要收回手,小拇指突然被拉了一下,他只來得及看到一只青灰色的手,瘦小到不可能是人的。

不遠處響起一聲驚叫,一位女玩家捂著嘴,不可置信地看著陳聲的手指,瞳孔輕顫。

陳聲:“你看到了什麽?”

女玩家放下手,緊張道:“看到了一只手,不過太快了,所以也不確定。”

“就是手。”陳聲站起身說,“多出了一間房,而且裏面還有東西。”

“你剛都被警告了,還是離遠點吧,都說了是副本道具,存在也合理。”蘇絲維說。

“就知道這個副本怎麽可能就是讓你玩玩鬥地主游戲,跟之前風格完全不一樣。”有玩家嗤笑道,隨後轉身離開,“這個房間和裏面的東西,不用想也知道是給我們準備的禮物。”

陳聲敲敲門,裏面很快響起三聲很輕的敲門聲,算是對他的回應。

陳聲:“你覺得裏面會是什麽?”

方塊A搖頭:“不知道。”

其他玩家對房間十分好奇,各種觀察,還有大膽地直接把手伸進縫隙裏,希望那只手也拉自己一下,讓自己看看是什麽東西。

可惜裏面靜到一點動靜都無。

玩家失望地收回手:“現在就算是知道也沒什麽用,大家靜觀其變吧。你們接著好奇,我回房間睡覺。”

“晚上記得出來打卡一下。”沈大眼提醒。

他們已經安排好了計劃,但還沒有開始實施。

玩家點頭離開。

沈大眼試著用身體撞了下門,沒有絲毫撼動,他開始還擔心會被警告,後面發現完全多餘,力氣小到下面的喇叭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裏。

“後面的事兒後面再說,這些天先每天打下卡吧。”沈大眼雙手合十撐著後腦勺,打著哈欠往房間走去,“回去吧,反正房間上著鎖,裏面的東西也不可能出來。”

晚上打完卡休息時,陳聲房間再次更換,變小了很多,方塊A見狀發出邀請:“我的床完全可以睡下兩人。”

陳聲沒有拒絕,在房間洗個澡後躺在床上。

確實很大,還很柔軟,就連枕頭都對脖子十分舒服。

陳聲沒多久就睡了過去,直到被異響吵醒,睜眼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仔細分辨著那個聲音。

像是有東西在外面走廊地板上摩擦的聲音,聽起來還不少,距離房間愈來愈近,近到陳聲都可以聽見那種微弱卻又莫名沈重的呼吸聲,就好像故意想讓他發現外面有東西存在一樣。

陳聲坐起身,剛要下床查看,忽然被捂著嘴按回了床上。

“噓。”大手的主人俯身湊在他面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後松開手,壓低了聲音說,“外面的東西就是今天晚上那個多出房間裏的東西。”

摩擦聲更加大了,還伴隨著一種窸窸窣窣聲,聽的人十分惱怒不耐,恨不得直接沖過去將發出噪音的源頭給解決掉。

陳聲很快聽見外面響起一聲吼叫:“大半夜得幹什麽?睡不睡了?你不睡我還要睡。”

說話的玩家沒有出門,話音落下的瞬間,陳聲就聽見原本距離他們很近的動靜驟然往玩家那邊去了。

“我去看看。”方塊A主動起身下床,背脊貼在大門片刻,小心翼翼地將門打開一條縫隙。

房間裏不知為何亮了一些,陳聲坐在床頭,通過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門縫隙後的東西。

那東西極為高大,有一雙冒著紅光的眼睛,此刻靜靜地站在那裏窺視著陳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動作。

以方塊A的角度是沒辦法看到這個東西,只有探出腦袋才能看到。

但他幾乎立刻感覺到了不對勁的氛圍,將門關上後坐在陳聲身側:“你看到了什麽?”

“一個東西。”陳聲仔細形容了下,“看不太清,身上好像有毛,很高,腦袋應該到門頂那裏,眼睛是紅色的。”

方塊A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別怕。”

陳聲失笑,拿下他的手:“我要是害怕的話,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裏了。”

除了對於門縫後竟然站著那個東西有些詫異外,陳聲沒有任何其多餘的情緒,只有身體自然而然出現的一種反應——背脊僵直,脊椎發寒。

對於未知東西的恐懼,身體的反應比他的大腦要大得多。

“你可以害怕一下。”方塊A將他摟入懷中,“這樣我就可以趁機安慰你了。”

“那我好害怕。”陳聲立刻說,“你快安慰我一下。”

距離太近,耳朵幾乎貼著胸膛,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回蕩在耳邊,陳聲微微閉上眼,仔細地聆聽著心跳。

“聽什麽?”方塊A微微低頭。

“你的心臟。”陳聲說,“跳得好快。”

“那是因為喜歡的人就在眼前,比較激動。”方塊A輕笑著說。

外面又響起了詭異的摩挲聲,陳聲坐直身體:“我去看看。”

“一起。”方塊A說。

兩人起身走到門口,一同打開房門。

外面沒一點光亮,站在門口的東西已經消失不見了,陳聲探出腦袋看向前方。

由於他們住在走廊第一間房,所以能將走廊幾一覽無遺。

但因為沒有光亮,黑暗中什麽都看不清,陳聲適應了許久,才註意到哪裏不對——天花板上趴著東西。

他只能看清楚那東西黑乎乎一團,至於是什麽沒辦法看清,偏頭看向身側的方塊A。

他仰著頭,直直地盯著天花板,隨後拉著陳聲返回房間,關上門後打開燈。

“你看到了嗎?”陳聲問。

“看到了。”方塊A點頭坐在椅子上,拿出紙和筆簡單畫了幾下後遞給陳聲。

白紙上是各種淩亂的線條,隱約可以看出來是一個身上都是手,沒有腳,只有上半身的怪物。

“是這個東西?”陳聲問,“有幾個?”

“兩個。”方塊A忽然又改口,“這種的有兩個,你說的那個沒看到,所以加起來的話應該有三個。”

“他們在趴在那裏幹什麽?”陳聲抿唇問。

方塊A短暫沈默後笑道:“從我們開門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趴在天花板上盯著我們。”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正版支持啵啵i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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