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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鏡子4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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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屍體活了。”陳聲低聲開口。

因為聲音太過於平靜, 沒能一下子打斷裏面的人說話,直到有人回過味來:“什麽?屍體活了?哪裏來的屍體?”

“之前摔死的那個和被鏡子弄死的都是屍體,說的是哪個?”

周燼幾人出來一看, 就見摔死的男人身後正跟著那個莫名其妙被鏡子碎片插入胸口死掉的人。

他不同於摔死的男人, 是走著來的, 乍一看還以為是活人, 但沒有一點血色的臉暴露了他已經死亡。

“真活了。”不知道是誰先尖叫了一聲跑開,其他人紛紛跟著逃走。

而那邊的屍體像是被尖叫聲刺激了般,瞬間也跟著跑起來,速度極快, 幾乎是眨眼間就抓住了離他最近的一個NPC, 手指掐著脖子, 張嘴就要去咬脖子。

“靠,怎麽跟僵屍一樣。”柳清逸瞌睡癮全被嚇走了, 咒罵一聲,飛快躲開。

NPC痛苦掙紮了半天,直接把摔死的人手臂弄斷了,也顧不得拿下手臂,帶著手臂就跑。

沒了手臂的屍體呆楞在原地片刻,轉身朝帶著自己手臂的人飛快追去。

雨聲和腳步聲不停在宅子裏回蕩著。

沒多久,雷鳴之下,閃電疾馳而過,天空亮如白晝。

被雨水淋透的屍體看著極為恐怖嚇人,不斷追著人跑, 一刻都沒停下。

陳聲呼吸微亂, 停在客廳處休息了下, 就這一會兒工夫, 那個被鏡子碎片弄死的屍體扭曲著面容沖進來。

少年艱險避開,拿起椅子毫不猶豫地打在屍體腦袋上。

屍體懵在原地,後腦勺碎開,肉掉在地上。

它蹲下身撿起來那碎肉放入嘴中咀嚼著,神色變得無比亢奮。

惡臭味讓陳聲不禁反胃,手中椅子又打了幾下後跑出去。

走廊到處都是人,屍體追不到這個就去追另一個,由於它速度太快,每個人都不敢停下,生怕被追上。

身後的屍體從客廳中走出,一邊追著人,一邊抓著自己身上的肉塞進嘴裏瘋狂咀嚼著。

“嘔,嘔。”唐不白被惡心的下午喝的水全部吐光,捂著嘴巴,跌跌撞撞地沖進浴室。

兩具屍體不知道為什麽避開了浴室,每次走到浴室前,都會僵直著身體轉身離開。

發現這點的人快速跑進浴室,眨眼間走廊就空了。

“浴室也不安全。”有人說了一句,“這裏面好像也有鬼。”

“有就有吧,總比屍體咬人強。”

“他們好像僵屍。”

“他們好像僵屍。”

重覆的話說了兩遍,且第二句語氣腔調完全一樣,所有人看向說那句話的李厚勝。

“不是,看我幹嘛。”李厚勝瞪大眼睛,自己也納悶,“我就說了一句。”

“我就說了一句。”又是一聲重覆,聲音來自頭頂。

眾人擡頭看去,就見無數個黑影趴在天花板上,微微顯露出人的形狀,腦袋倒吊著,除此之外什麽都看不到。

“鬼啊。”唐不白倒是沒多怕,但大腦先一步作出反應,尖叫著跑出了浴室。

其他人本就處於驚恐狀態,一聽這叫聲拔腿就跑。

外面屍體瞬間跟了過來。

唯一的安全地段有鬼,外面的屍體會咬人,那裏面的鬼不知道會做什麽。

眾人只能不停跑著,沒敢再進浴室,場景一時混亂無比。

陳聲不停地走廊上跑了三十六圈,小腿開始抽疼,每走一步都下意識發軟抽搐,最重要的是心跳太快,咚咚不停的心跳聲幾乎將他整個人吞噬淹沒。

他調整著呼吸,身後那個被鏡子弄死的屍體像是瞄準他了一般,一旦他停下,就會張著大嘴咬來。

陳聲一腳將其踹開,繼續往前跑去。

屍體不但跟上,甚至還學起了陳聲的姿勢。

唐不白見狀不禁咬牙道:“這東西也太欠扁了。”

屍體始終模仿陳聲,陳聲停它停,陳聲呼吸沈重它也呼吸沈重,陳聲做什麽動作它就立刻做什麽。

陳聲倒是無所謂,擡手往自己臉上打去,屍體沒有學這個,只是對著陳聲笑,似乎在等他打自己。

倒是不蠢。

陳聲及時收回手,面無表情地轉身繼續跑。

到最後連另外一個屍體也去追著陳聲,放棄了其他人。

周圍人都有些不解,不過他們安全了,癱坐在椅子上休息。

唐不白拉著一把椅子直接沖了過去,試圖幫陳聲分散下註意力,結果椅子都打在兩具屍體的腦袋上了,它們還依舊追著陳聲。

“讓它們再死一次。”周燼手裏也拖著一把椅子,“追來追去的真煩人。”

脖頸被掐住,像是一把剪刀,只要稍微一動就能將脖頸弄斷。

陳聲握住屍體的手,用力一擰,哪怕把手腕扭斷了,那只手依舊沒松開。

窒息感襲來,少年面色變得蒼白起來,他嘗試去掰手指,結果像是黏在了肌膚上一樣掰不開。

周燼一椅子打下來,屍體搖搖晃晃片刻倒在地上,手臂斷在陳聲身上。

少年快速走進廚房,拿起菜刀手起刀落,那只手終於無力脫落在地。

纖細的脖頸上出現了鮮紅的五指印,因為太用力,皮膚到現在都沒有回彈。

陳聲揉著脖子,深吸一口氣,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

周燼和唐不白用椅子把兩具屍體砸成了碎泥,再也無法看不出來原本的模樣。

讓人厭惡的是,那些碎泥還在蠕動著,想要起來攻擊人。

“太惡心了。”唐不白丟下沾染了碎肉的椅子,“怎麽處理?”

“沖進下水道吧。”柳清逸指了指浴室,提議道。

周燼豎起大拇指:“好辦法,我不信沖下去了還能爬上來繼續殺人。”

陳聲出來的時候,脖子上的痕跡已經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

唐不白看到後覺得要是再晚一點,陳聲可能變成一具屍體了。

“沒事吧?手怎麽弄掉的?”周燼隨口問了一句,當時只顧得處理屍體,陳聲奔進廚房他們也沒跟上。

“沒事。”少年搖搖頭,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口,“謝謝。”

唐不白和周燼頓時擺手。

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鈴鐺搖晃不停,聲音有些刺耳。

幾人將地上還在動著的屍體弄起來,沖進浴室下水道中,剩下的骨頭埋在了樹下。

一切做完,天微微亮了,正當眾人想洗漱睡覺時,空靈的聲音突然響起。

“四四方方,圓圓硬硬,快來啊,快來啊。睜開眼睛看看我,看看我,我就在你面前。不要把我丟掉,不要把我藏起,快找我,快找我,我就在這裏~”

歌聲回蕩在宅子中,詭異無比。

最重要的是房間裏也響起歌聲,是之前的那個女NPC,聽見這首歌自動跟著唱了起來,直到唱完才捂住自己的嘴,驚恐地跑出來。

“不是我要唱的,就是聽到之後控制不住自己,這首歌肯定是想提醒我們。”

沒人吭聲,對女生的話充滿懷疑。

歌聲是從三號宅子四號房間傳出的,如果真是要提醒他們,那線索肯定就在四號房間。

幾個玩家走到四號房前,互相對望一眼,誰都沒有率先動手。

最後是陳聲推開了門。

裏面沒有燈,深黑一片。

唐不白返回其他房間,從抽屜裏翻出蠟燭點燃,回來後遞給陳聲一根,自己拿著一根,走進去查找起來。

冰冷的鏡面倒映出他們的身影,或許是有風的原因,蠟燭被吹得微微搖晃起來,鏡中的倒影瞬間像是被攪亂的湖面,蕩起層層波瀾,使得身影變得模糊不清。

四周都查看完,沒什麽問題,幾人正遲疑是出去還是幹什麽時,陳聲倏然擡頭看向上面的天花板。

上面的鏡子比較大,可能因為太高了,裏面每個人的倒影都有些扭曲失真。

其中有面鏡子和其他鏡子不太一樣,微微凸起一點,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那裏。”陳聲指了指鏡子提醒道。

人群中鄭閥最高,但依舊沒辦法夠到,李厚勝主動道:“我來抱著你。”

“你踩著我們的肩膀上去,抱著不夠。”周燼拍拍自己的肩膀。

鄭閥一言不發,沈默地站在黑暗中,表情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抗拒。

陳聲將蠟燭放在他面前,直白地問:“你不願意嗎?”

或許是之前被掐著脖子導致的,眼前的少年臉色十分蒼白,最惹眼的是他脖子上的痕跡,強烈到幾乎刺目的程度,使得他整個人都透著一種隨時能被弄死的脆弱。

但鄭閥知道這只是假象。

少年眉眼間帶著的笑意,溫和的面容都是假象。

鄭閥:“沒有,只是有點恐高。”

他站在兩人肩膀上,摸了摸後回答:“鏡子打不開。”

陳聲:“可以挪開。”

確實可以挪開,鄭閥頓了頓,才將鏡子挪開,手在裏面伸了伸,最後將一個小箱子拿下來:“裏面只有這個。”

陳聲接過箱子放在地上,繼續盯著鄭閥。

那雙眼睛平靜烏黑,不夾雜任何雜質,但看久了有種莫名頭皮發麻的危險感。

鄭閥問:“怎麽了?”

陳聲:“裏面沒了嗎?”

鄭閥:“沒了。”

少年驟然一笑:“還有。”

“你再摸摸。”李厚勝快堅持不住,再加上柳清逸正在開箱子,他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催促道,“快點再摸摸,說不定還有。”

鄭閥踮起腳,極其不情願地抿著唇,把裏面放著的東西拿了下來。

是一面鏡子,一米高,有些不好拿。

唐不白主動接過來放在地上,小聲問陳聲:“你怎麽知道還有?”

陳聲:“不知道。”

又是詐人。

唐不白眨眨眼,打心眼裏的佩服陳聲。

那面鏡子和其他鏡子沒什麽區別,只是鏡身是紅色的,在火光的照耀下紅得有些瘆人。

按理說鏡子在裏面應該放了很久,多少會沾染些灰塵,可是沒有。

鏡面幹凈到跟被人精心擦拭過一樣,以至於清晰到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能被看。

陳聲將鏡子翻過來,看到鏡身後有用小刀刻出來歪歪扭扭的幾個字——趙西西。

字跡太歪斜,看上去十分吃力,應該是小孩子寫的。

鄭閥和沈木傑對望一眼。

沈木傑起身瞥了眼站在一邊的李厚勝,剛走過去,手已經貼上李厚勝的背,差點就能將他推進離得最近的鏡子時,旁邊的少年忽然開口:“鄭閥,你不好奇你拿下來的鏡子嗎?”

叫的是鄭閥,沈木傑卻嚇了一大跳,連忙收回手,轉身假裝無事,卻發現陳聲正直直地盯著他。

那種古怪的,仿佛被從頭到尾都被看透的感覺傳遍全身,沈木傑抿唇,眼底泛起冷厲的殺意。

“我笨,聽你們分析就可以了。”鄭閥沈默片刻說。

一直在研究箱子的柳清逸終於把箱子打開:“旁邊有個按鈕,按下去就會自動彈開,我說怎麽半天扣不開。”

裏面放著一些小孩子的玩具,還有一本日記本,上面筆跡混亂地寫了幾頁,因為時間太久,再加上寫得亂,很難看出都是一些什麽字。

“這個趙西西可能是男主人的……女兒。”柳清逸拿起那個粉紅色的毛絨小熊說。

房間裏不只有他們幾個玩家,還有膽大跟過來的NPC。

先前聽見唱歌的女生湊過來,拿起日記本使勁分辨起來。

“有個玩伴……時不時陪她玩,其他看不清了。”女生說。

“這裏明顯不對勁,你們還能待這麽久。”

另一個NPC說完要離開,結果走得太快,踢到了旁邊放著的鏡子,直接把鏡子踢飛起來。

重新落地的時候,鏡面直接碎了,不僅如此,墻上被撞到的鏡子也碎了。

碎片掉落一地,房間裏的溫度驟然降低。

男NPC有些楞住,好半天才說:“我不是故意的,誰把鏡子放在這裏了,真是晦氣。”

他要出去,剛走到門口,差一步就能踏出去時,整個人身體倏然直楞楞地倒下,再次砸爛了地上的鏡面。

身體溢出鮮血,刺鼻的血腥味在周圍擴散開。

一旁的周燼走過來檢查完後道:“沒呼吸了。”

其他人對這一幕有些驚愕。

掀開男人的衣服能看到上面都是鏡面碎片,嵌入皮膚之中。

鮮血不斷,但很快就消失不見,像是被身下的鏡子吸收了般。

周燼快速把屍體挪到外面。

“真是邪門。”站在女生身邊的NPC說完,註意到旁邊的紅色鏡子突然出現一個黑影,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麽,那詭異的歌聲又一次響起。

這次近得就在身側,陳聲偏頭。

鏡子中緩緩出現一個矮小的黑色影子,到最後變得越來越清晰,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穿著幹凈潔白的裙子,站在那裏閉眼唱著歌,神色虔誠認真。

她慢慢睜開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鏡子前的所有人,也不唱歌了。

眾人見她嘴巴微微張開,還以為她要繼續唱歌,沒想到她直接張開大嘴沖出鏡面,一口咬在女生身邊的NPC,將他扯了進去。

尖叫聲落下後就是令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鏡面迸濺出鮮血,白色的裙子上滿是血跡。

女孩張著嘴,一眨不眨地盯著所有人露出一抹微笑,嘴邊鮮血無比刺目。

“草。”周燼咒罵一聲,快速離開房間,“先出去,這鏡子有鬼。”

其他人也像是回過神般,紛紛跟上。

陳聲慢了一步,將那個箱子帶出來了。

“真的有東西存在鏡子裏。”拿著日記本的女生瘋狂呢喃道,“好嚇人,好惡心。”

她帶著日記本回到房間,關上門的那一刻才完全放松下來。

“如果是男主人女兒的話,她怎麽在鏡子裏?”李厚勝捏著自己的下巴好奇道,“還有那個玩伴是誰?”

沒有人說話。

幾人分散回到房間,陳聲洗完澡回了最開始住的那間房,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感覺到脖頸上的傷口被一只手輕輕地摩挲著。

有些癢,還有些疼,他躲了一下,皺眉睜開眼。

視線裏空無一人,但那只手還在,似乎根本不怕他發現,甚至撫摸上他的脖頸,輕按著他的傷口。

陳聲扭頭,輕聲開口:“松開。”

對方沒有松開,反而還湊近用唇瓣輕吻著傷口。

陳聲借此機會摸向空氣,可惜的是他什麽都沒摸到,對方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切只是他的臆想般。

陳聲挪動身體,避開那只手,翻身背對著身後看不見的人,重新閉上眼。

脖頸上的暗紅色痕跡太過於引人註目,手指放上去,這次只是輕輕地揉著,並沒有做什麽。

陳聲在那溫柔的力道中逐漸睡了過去。

聽見他呼吸變得平穩起來,對方的手從他脖頸處來到了臉頰,撫摸著滾燙的臉頰,手指不可控制地顫抖起來。

他想到自己親吻傷口時少年並沒有抵觸,唇小心翼翼地貼上少年的唇,隨後又怕驚醒少年快速離開,站在床邊又盯了一會兒,目光落在傷口上片刻,消失不見。

……

陳聲一覺睡醒外面出了太陽,但雨還在下。

女生拿著日記本坐在走廊下,目光直直地盯著上面的內容,隨後拿起日記本對著天看了一下。

陳聲進廚房煮了碗面,吃完後重新回到房間。

宅子裏一時間靜得好像無人存在,他躺在床上,註意到地面上的鏡子。

沒有紅布遮蓋,此刻正對著他,鏡面中倒映著他躺在床上的場景。

陳聲收回目光,鏡面開始產生波瀾,最後露出男人的眼睛、嘴巴,最後是脖子。

當餘光看到那枚吊墜,陳聲飛快下床,伸出手去鏡子裏抓那枚吊墜。

與此同時,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想將他拉入鏡中。

那手指冰冷毫無溫度,像是一塊冰直直地貼了過來,陳聲反射性地收回手,對方沒有繼續握著,就這麽放過了他。

鏡子中出現一雙狹長深邃的眼睛,此刻正盯著他,眼中毫無波瀾,像是深不可測的大海般神秘。

陳聲眨眨眼,鏡面恢覆正常,裏面只有他獨自一人的倒影。

在這座宅子裏待了那麽久,陳霧直到今天才出來。

之前房間裏讓他睡不安寧的存在是不是他?

陳聲收回目光,躺在床上又睡了一會兒,直到女生挨個敲門,將他們叫醒。

“我知道了。”她大聲喊著,“我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你們快出來。”

眾人走出來,見她一臉興奮,雙眸突出發紅,像是研究日記本一天一夜沒睡了。

女生舉起來日記本說:“我知道那個小女孩,也就是趙西西,日記本的主人玩伴是誰了。”

“誰啊,別賣關子了。”其他NPC催促道。

“快說,我還想睡覺。”

“就是啊,說快點。”

女生咽咽口水,看向四號房間,說:“就是鏡子。”

“鏡子?”有人嗤笑道,“鏡子怎麽成為玩伴?”

女生已經到了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繼續說:“我還沒說完呢,就是鏡子,準確來說應該是鏡子裏的人。”

她把日記本打開,指著一張紙說:“這日記本有兩張紙黏在一起了,一開始我沒發現,天快黑了才註意到夾層裏有字。我費了好半天才打開,裏面寫著趙西西不知道從哪裏聽見的方法,玩了一個通靈游戲,只要成功鏡子裏就會有東西出現陪她一起玩。”

“她太孤獨了,所以並不在乎那東西是人是鬼。這個游戲就是到了午夜十二點,點燃兩根白色的蠟燭,站在鏡子面前閉眼等待幾十秒,如果睜眼看到鏡子裏的倒影越來越不像自己,並且不和自己的動作同步,那就代表這個游戲成功了。”

一個幾歲的孩子玩通靈游戲,大家都沒有想到,聽見女生的話更是一楞,過去拿過日記本看了起來,發現上面字跡雖然模糊扭曲,但能夠看出來差不多就是女生說的內容。

游戲成功了,女孩趙西西從此之後有了一個玩伴。

“這好像我之前說的那個鬼故事。”唐不白撓撓頭。

“我們只要嘗試一下這個,把那個玩伴找出來,肯定就知道怎麽出去了。”女生激動道。

大家沈默,這游戲這麽詭異,都不願意玩。

要是一個玩家說這種話,其他玩家還會懷疑,但女生是NPC。

NPC一般都是為了提供線索存在的。

幾個玩家對望一眼,皆有了想法。

女生猜出他們心裏怎麽想的,立刻說:“你們不來的話我來。”

她進房間翻找出兩根蠟燭:“正好現在時間馬上就到了,你們在門外等我就行了。”

“我也來。”周燼說,在宅子裏住的這麽多天什麽沒見過,玩這個游戲已經算是簡單的了。

其他玩家跟著同意,但找不到白蠟燭。

陳聲去男主人房間翻找出蠟燭分給眾人。

他手上也拿了兩根,和其他人一起站在了四號房間門口。

“只能一個一個來。”女人率先走了進去,“希望可以成功,希望可以離開這裏,我再也不想待在這裏了,一定要成功!”

門關上,只能看到裏面點點蠟燭的火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女生手裏拿著兩根紅色的蠟燭,緊緊地盯著眼前的鏡子。

太安靜了,即使知道外面有人,可是此時此刻房間裏的黑暗似乎能將一切吞噬,連呼吸聲都仿佛不該存在。

“十二點了。”外面看了手表的人提醒著。

女生深吸一口氣,閉上眼,靜靜在心裏默數著。

一分鐘過去,她激動的睜眼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女生一怔,不信邪地又等了一會兒,還是安靜無比。

知道自己這是失敗了,女生失落地拿出蠟燭走出去,對上眾人期待的目光搖搖頭。

周燼接過蠟燭,沒任何猶豫地走了進去。

沒一會兒,他也出來了,把蠟燭交給李厚勝:“一點反應都沒,我懷疑這游戲不可能成功。”

人一個接一個進去,確實沒有一個成功,輪到陳聲時,那兩根蠟燭已經燃燒完了。

他重新點燃兩根拿在手上,慢吞吞走進房間。

房門“砰”一聲關上,似乎是被風吹的。

陳聲扭頭盯著房間門,覺得外面靜得好像沒人存在了般。

四周昏暗無比,只有兩道幽幽的火光,照得少年面容有些詭譎。

他就那麽站了一會兒,才走到一面鏡子前,將蠟燭往前挪動片刻,閉上眼睛。

周遭靜默無聲,三分鐘後,陳聲睜開眼。

燭火晃悠了下,鏡子裏的人沒有任何變化,他沒有走,只是盯著鏡面看。

或許是看得太久,鏡子裏的人開始變得陌生起來,明明是同樣的臉,同樣的動作,卻沒有一絲熟悉感,越看越覺得說不出的奇怪。

陳聲上前一步,鏡子裏的人也跟著上前。

他微微俯身,將蠟燭幾乎貼在鏡子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眼睛。

當看到鏡中的雙眸一閃而過的笑意時,他後退兩步,側身準備走的時候,鏡子裏的倒影只是笑著,並沒有跟隨他的動作。

陳聲確定鏡子裏的不是自己的倒影:“你是誰?”

鏡中倒影唇角緩緩上揚,邪肆一笑,骨節分明的手直接從鏡中伸出,扣住陳聲的肩膀。

蠟燭燃燒後的液體滑落到手指上,燙得陳聲一抖,微微蹙起眉頭,下意識掙紮著想要掙脫那只手。

對方不由分說地將他扯入鏡中。

身體最開始接觸到的是一股柔軟猶如水流的感覺,隨後眼前晃悠了下,視線變得清晰起來。

眼前站著的人頂著和他一樣的臉,將他手指上的蠟燭溶液弄掉,輕輕地吹了吹發紅的地方,俯身輕吻道:“好奇是要付出代價的。”

陳聲一眼看到他脖子上掛著的吊墜,手指摸上去抓住,對方察覺出他的分心,狠狠咬了下他的唇。

陳聲目光落在那張和自己一樣的臉上。

很怪。

他推開對方:“代價是一個吻?”

男人低聲開口:“不,是你。”

這個空間的顏色非常怪異,黑不是黑,白不是白,混雜在一起,看得人內心有種莫名的焦躁不安,十分難受。

陳聲轉身想離開這裏,卻發現找不到鏡子了。

腳下的地面像是銀河般璀璨,看久了眼睛不禁酸澀起來,陳聲閉上眼,緩和了一會兒重新睜開。

“既然已經進入這裏了,就沒辦法出去了。”身後的人笑著說。

陳聲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說過了,代價就是你。”

“你要我付出什麽?”陳聲一陣失笑。

蠟燭沒有帶進來,之前融化的液體碰到的皮膚現在還有些疼,陳聲輕輕地揉著,看著對方緩緩湊近的臉,瞬間往後退了一步。

“剛剛都沒有躲,現在躲什麽。”大手伸出攬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捧住他的臉,溫柔的吻落了下來。

少年頓時掙紮來,背脊緊緊繃直,像是一只快到炸毛邊緣的貓。

“你換張臉。”片刻後他閉上眼,掙紮的力度小了起來,偏頭避開那個吻,含糊道,“太奇怪了。”

男人比他高出一個腦袋,輕而易舉地就能將他籠罩在陰影中,手指撫摸著他的臉:“你為什麽不害怕?這裏可是鏡中,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認識我,還和我關系匪淺。不對,我也認識你,我記得你這張臉,但不確定你是誰。”

“你不敢看我的臉,是覺得我現在和你一樣,覺得緊張奇怪嗎?”男人得寸進尺地圈住少年的腰,將他摟入懷中,唇貼在他的耳邊問。

明知故問。

陳聲抿唇推開他:“是,太奇怪了,你不換我就不理你了。”

“你不想理我也沒用。”男人又摟住他,“我纏著你,你不可能甩開我。”

陳聲很少仔細看過自己的臉,現在男人頂著那張臉在面前晃悠,滿臉他從未有過的笑意,怎麽看怎麽別扭。

他微微避開視線:“怎麽出去?”

“出不去的。”陳霧吻著他的耳朵。

陳聲再次推開他,眉頭微蹙。

男人瞬間換了一張臉,俯身吻住少年唇的瞬間又變回來了,明顯能夠感覺到少年因為他的面容轉變緊繃起來,十分抗拒。

幾秒鐘後,陳聲掙脫出他的懷抱,往前面走去。

男人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腕,陳聲反手掙脫,順帶將男人的手折到身後,只不過這個動作才剛做完,下一秒男人就掙脫出,反將他壓制住。

陳聲想收回手,發現無果後無奈道:“你先松開我。”

“你親親我,我就松開。”男人站在他身後說。

陳聲偏了下腦袋,無辜開口:“我親不到你。”

他被折住雙手動彈不得,根本親不到。

男人盯著他白凈的側臉,壞心眼道:“那我不管。”

陳聲失笑,腳下用力,踹向男人的小腿,在他避開的那一刻收回自己的雙手,朝男人打了過去。

兩人都沒有真動手,打著玩,最後男人將陳聲緊緊抱住:“現在可以了,你親吧。”

陳聲:“你先松開我告訴我怎麽出去。”

“你先親親我。”

陳聲:“那你不許動。”

男人點頭,不僅不動,還直接閉上了眼,微微低頭。

陳聲吻了上去,僅僅只是一剎那,就被男人抓住機會,兇殘的吻掠奪走所有空氣。

陳聲有些站不住,雙手輕推男人的胸膛,發現推不開後用力咬了一下他的唇。

血腥味彌漫來,男人並沒有放開他。

陳聲忽然覺得身體很熱,最開始只是微微一點,直到最後臉頰發紅,手腳也被那熱意弄得沒有任何一點力氣。

男人松開他,陳聲直直地盯著他問:“你的血是不是有問題?”

男人一怔,似乎沒想到他瞬間就知道了,歉意道:“抱歉,我忘記了我的血好像能讓人非常興奮,類似於……”

他湊在陳聲耳邊,低聲說了三個字。

陳聲臉色不變:“解藥呢?”

男人故作苦惱:“不知道。”

唇舌間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陳聲盯著眼前的男人,笑道:“你知道。”

少年眼睛十分漂亮,濃墨般黝黑幹凈,此刻笑意縈繞眼底,根本讓人挪不開目光。

陳霧的視線落在他的脖子上,那裏還有之前屍體留下的痕跡,暗紅刺目,給他增添了幾分脆弱破碎感。

“抱歉,你受傷的時候我沒及時出現。”他逼近少年,手指摩挲著他的耳朵,一字一句道,“對,我知道,其實你也知道。”

啞謎一般的話語並未讓少年有任何的神色變化,他踮起腳尖,碰了下男人的唇,在男人想加深這個吻時故意後退:“我知道什麽?”

陳霧忍俊不禁地摟住他的細腰,手指撫上他單薄的背脊,吻住他的唇,將他所有的話語都堵住。

房間裏死寂一片,門外等著的人有些昏昏欲睡,聽見裏面響起鏡子破裂的聲音時渾身一個激靈。

周燼率先推開門。

蠟燭不知何時已經滅了,漆黑一片中,什麽都看不清楚,直到坐在地上的少年動了一下,周燼才看到他,走過去道:“怎麽樣?”

少年沒有說話,只是將蠟燭點燃,手拿蠟燭站了起來。

他微微彎著背脊,臉頰帶著一層淡淡的紅,衣服沒有先前那麽平整,多了些許褶皺。

陳聲調整著呼吸,直到差不多平穩了才站直身體,往外面走去。

他姿勢有點奇怪,像是傷到了腳。

“你怎麽了?”唐不白盯著鏡子碎片,“是受傷了嗎?”

陳聲說:“這宅子的男主人是故意把我們困在這裏,為的就是……”

他一頓,繼續說:“成為他女兒的祭品。”

此話一出,眾人神色微變:“祭品是什麽意思?”

“給他女兒吃?還是怎麽樣?”

“你怎麽知道語..閻?你看到了什麽?”

“……”

陳聲:“沒有出去的辦法,這裏是個陣,陣眼沒被毀壞就不會出現門。陣眼在門外。”

“死循環。”周燼臉色難看道。

“是。”融化的蠟燭液體快要掉下來,陳聲避了下,走到那面紅色鏡子前,“我們只能化被動為主動。他把我們當祭品,我們也可以把他的女兒當祭品。”

鏡子裏的人聽懂了他說的話,鏡面起了層層波瀾,緊接著女孩的身影出現,死死地盯著陳聲,眼神惡毒狠辣,尖細蒼白的手指徘徊在鏡子邊緣,準備著時刻伸出去掐陳聲。

陳聲沒有理會。

他站立困難,人也有些疲,拿著蠟燭往外面走去,站在門口的那一刻,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時被穩穩扶住了手臂。

身側的男人眉眼深邃,五官俊美,站在他身邊沒引起任何人懷疑。

陳聲幾乎是瞬間註意到這點。

“你們真恩愛。”唐不白說,自己都沒發覺自己說的話有什麽問題。

陳聲推開他的手:“變回來。”

“抱歉,我應該克制一點。”男人答非所問。

陳聲一怔:“我不是再跟你說這個。”

陳霧眨眨眼:“我改掉他們的記憶也是為了和你在一起方便自由一些。”

“你跟鏡子有什麽關系?”陳聲沒再多說什麽,徹底走出房間後吹滅蠟燭。

陳霧想了想:“我可以自由出入鏡子,最開始以為和他們一樣,後來發現不是。現在我可以確定了,我是為你而來,為你而存在。”

手被握住,十指相扣,少年並沒有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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