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調出監控，能看到事情整個過程，看到那人被噴了辣椒水之後被嗆得差點暈過去，好容易出了洗手間。經理準備報警被海小米攔住了，人都跑了報警也沒意義。那個人顯然是沖著海小米來的，跟這家餐廳沒多大關系。

那個服務員也是被臨時收買，對事情也沒什麽幫助。小米想了想，決定低調處理。在經理的千恩萬謝之中小米跟秦雪出了餐廳上了車。

這樣一鬧，小米也沒心情逛街了。無論那個人是誰，這次行動都太沖動，難道真以為海小米不會反抗任由人宰割。

“小米，那人看起來是個女的，我們剛見過張澤就出事，你說那個人會不會是……”

“柳煙？”小米看向秦雪。

“嗯。”秦雪緊咬著唇點頭。

“我也是這麽想的。”小米沈沈道，只是她還是不願意相信柳煙會真的想傷她。秦雪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說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還好小米沒受傷。

不過，相比之下，那人應該更慘吧，小米想著。的確，那人被辣椒水噴了那麽久，盡管戴了眼鏡口罩但也沒什麽效果。她好容易走出洗手間踉踉蹌蹌從餐廳後門出來上了車，她一雙眼睛疼的厲害都要睜不開了。

“好你個海小米!”她關上車門，狠狠道了一句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好容易等咳嗽停了，她摘掉眼鏡口罩露出那張消瘦慘白的臉，看著後視鏡中的自己，柳煙滿心都是恨意，恨自己變成這副樣子，恨海小米卻還在享受幸福。到底憑什麽？這個問題她問了很多次，憑什麽她是柳煙而不是海小米，無論她問多少次也沒人能給她一個答案。

而且，她更恨自己下不去手，海小米就在她面前，她只需要給海小米一刀就行了，但她居然做不到，拿著刀的手居然在發抖，想想就覺得可笑。

這個地方不能多呆，她開車快速離開，瘦削的手緊握著方向盤還是止不住的抖。柳煙緊咬著牙壓抑著奔湧上來的毒癮，她還在戒毒，盡管效果不算理想，但比起以前人不人鬼不鬼的時候好多了，至少她的思維是清晰的。

車子駛入車庫，柳煙走下車，此時她兩條腿都在打顫，好像隨手都會跪倒一樣。她硬撐著身體回了霍林給她安排的住處，她沖進房間翻出早就預備好的毒品，僅存的意志最終還是被毒癮打敗。

半個小時之後，柳煙才緩過來，半個小時她都是迷迷糊糊的，等她清醒才發現霍林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就坐在她面前的沙發上，冷漠的臉上掛著一絲絲笑意。

“你出去了。”對於柳煙吸毒，霍林沒任何反應，他並不反對柳煙繼續吸毒，是柳煙自己在清醒的時候在試圖給自己戒毒，只是她清醒的時候太少了。

柳煙心裏顫抖一下，哆嗦了一下坐直身子，“嗯，我出去轉轉，這裏太悶了。”柳煙淡淡道，她聲音有些發抖，“老師，你怎麽來了？”柳煙半瞇著眼睛岔開話題。

“如果再有下一次，你會跟張澤一樣。”霍林掃了一眼柳煙，視線沒再她身上多留，只是冷冷的警告。

“老師……”

“別想騙我。”霍林眼眸一沈。

柳煙心了一個激靈，她勉強的笑使勁點點頭。這段時間以來，她已經見識過霍林真面目，他不是從前那個溫文爾雅的大學老師霍林，而是一個黑道組織的掌權人。

霍林跟霍曄宸，一個黑，一個白。

“老師，您找我……”

“你該做點什麽了。”霍林低聲說道，“但你記住，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傷害小米絲毫，如果你再做出在餐廳洗手間那樣的事，我會立即把你交給警察。”

柳煙呼吸一滯，話哽在喉嚨裏說不出來，他都知道了？柳煙滿心的冷汗為她剛才的謊言，她自以為能逃過霍林的手掌，沒想到一切都被他看在眼裏。

“是，我知道了。我只是想嚇嚇她……”柳煙試圖解釋但觸到霍林漠然犀利的眼神，她什麽都說不出來了，她吞咽了口水沈沈點頭。

“我剛收到消息，張澤在看守所跟其他人發生鬥毆，他重傷昏迷。”霍林忽然說起張澤，柳煙疑惑的望著他，霍林停頓一秒繼續說道，“他在之前背著我求看守所的人聯系了小米，見過小米之後就發生了鬥毆。”

“怎麽會……”柳煙楞住。

霍林冷笑，斜眼瞧著柳煙，“怎麽會這麽巧是嗎？”

“老師？”

“事在人為，只要我想，什麽樣的巧合都會發生。”霍林說著話盯著柳煙的眼睛，“你懂吧？”

柳煙心涼了一片，她明白，這不是意外，那場鬥毆就是沖著張澤去的，因為他違背了霍林。之所以告訴她，不過是殺雞儆猴。

“我懂，老師您放心，我會按照您的意思去做。”柳煙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霍林的手段她不想嘗試，她不想成為下一個張澤。

見柳煙還算識趣，霍林面色緩和一些沒跟她計較她偷偷跑出去並且襲擊小米的事情。“你那邊情況怎麽樣？說說。”霍林手撐著腦袋，冰冷的視線拂過柳煙。

“情況很好，雖然霍曄宸在暗地裏安排了保鏢，不過多虧老師您給我做的準備工作，現在也沒人懷疑我，我隨時都可以行動。”柳煙趕緊道，語氣摻雜著驕傲。

“那好，你做點什麽別讓她們忘記你。”霍林還算滿意，語氣沒了先前的冷硬。柳煙心裏松了一口氣，用力的點點頭。跟霍林呆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十分難熬，這個男人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無法揣測，柳煙現在已經無法把他跟從前霍林聯系到一起。

面對霍林絕對的壓迫，柳煙選擇忍耐，她想要報覆海小米就必須找一棵能靠的大樹。李逸優已經廢了，龐麗華經過出軌門的事情如今也是低調很少的出門，柳煙沒有其他選擇，只有霍林。

況且，也是霍林把她從森山醫院弄出來。

沈默良久，霍林緩緩站起來，“我回去了，你記住我的話。”

“是。”柳煙慌忙站起來，不安在她臉上看的清晰，“我不會讓老師您失望的。”柳煙吸了吸鼻子鄭重道。

霍林沒說什麽，轉身離開，柳煙忽然想起什麽她叫住了霍林，“老師！我有個……”

“什麽？”霍林止住腳步。

柳煙心思一怔，腦海中一片空白，“沒，沒什麽，老師您路上小心。”柳煙勉強的笑，笑容很僵硬看起來很古怪，弄得她整個臉都很扭曲。

她沒說霍林也沒追問，對他來說，柳煙這個棋子的價值有限，有限到他可以隨時丟棄。看著霍林的車離開，柳煙才徹底放心，後背上已經是滿滿都是汗，心要跳出來一樣。

柳煙坐在那好一會總算冷靜下來，眼角餘光瞥到墻上的掛鐘，看看時間她也該出發了。一路上柳煙都在想霍林的話，每一個字都敲打著她的心，讓她握著方向盤的手不住的發抖。

等柳煙趕到物業，保潔小組的人都在等她，柳煙像是以前一樣戴上口罩把自己臉遮起來。見她姍姍來遲組長有些不高興但也拿她沒辦法，教訓過幾次她也沒用。他們組長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媽，為人世故圓滑雖然看不慣柳煙但也不會找她麻煩。

“總算來了，否則又要我們幫她幹活。”其他小組成員小聲議論，不滿溢於言表。柳煙斜睨那些人一眼便轉過身去幹活。她的任務很簡單，只是把她負責的區域裏的垃圾進行清掃。

而她負責的區域，霍曄宸的別墅也在其中，她有很多機會接近那幢別墅但想行動卻很難。因為柳煙發現看似風平浪靜的四周，實則都有保鏢在看守，這也是為何她遲遲沒能下手的原因。

為了一個海小米，霍曄宸下了不少功夫，值得嗎？柳煙心裏不服，不甘，嫉妒而惱恨。

“我說你怎麽又發呆了？”組長拍了一下柳煙的肩膀，“我說你怎麽老盯著那個宅子看？我發現你好幾次，你可別起什麽壞心思。我告訴你，那家人姓霍。”組長語氣嚴厲的提醒柳煙，她覺得柳煙舉動怪異可跟上司報告也沒反應就只好作罷，但組長多留個心眼，怕柳煙給她惹上什麽麻煩。

“姓霍又怎麽了？”柳煙冷淡一句收起眼神。

“原來你會說話啊。”組長笑起來，但很快收斂笑意壓低聲音盯著柳煙說道，“你是外地人？你就算是外地人也該知道霍家，霍氏吧，那個房子裏住著的就是霍氏總裁。姓霍怎麽樣？在這個地方就沒他們家辦不成的事。”

霍家這麽厲害？

柳煙冷笑，那她要看看這麽厲害能不能保護好海小米。

見柳煙沒說話，組長以為她怕了，感慨的說道，“那裏的人啊跟我們是兩個世界，你千萬別給我惹麻煩。”組長又提醒她一句，在她眼裏柳煙仿佛就是個麻煩精。

正說著話，秦雪開車駛過來，組長趕緊拉著柳煙退到一邊，柳煙冷冷的盯著那輛車。這半個月已來，她這樣看著海小米很多次，每次都讓她心中憤怒又多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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