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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 淩駕於萬物之上的帝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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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漫漫,哪裏才是我最終的歸處?

白雪飄揚地夜,獨自站在那空曠的大廳裏,一身黑色的浴袍,長發披肩,一雙美麗的金色鳳眼,憂郁的註視著那星空裏孤寂的月。

“若能與子偕老,失去所有又如何……”

低著頭,他長長的發絲垂下來,遮掩了他此刻失神的表情,擡手撫上胸口,從何時開始,他變得越來越優柔寡斷,越來越懦弱!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麽,明明都走到了這種地步,閉上雙眼,腦海裏一閃而過的是,花麒麟蒼白的臉……

“雖然吾並不知你在困擾些什麽,但是,花濘楓,你別忘記了,你的身份。”少年低沈的嗓音在黑夜裏靜靜地響起。

緩緩地睜開雙眼,他目光略含憂傷的註視著窗外,“你不應該來這裏,更不應該,參與到這場無止休的陰謀裏的,保羅……”

“你以為我很想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度嗎?花濘楓,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保羅突然情緒有些激動地沖他吼了這麽一句,但隨即他又很快地垂下了頭,目光近乎崩潰的悲傷,“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麽哥哥會突然變成那樣,蒂蘭斯說的沒錯,只有你,花濘楓你才能回答所有的疑問!”他忽而的擡頭,定定地註視著那一抹纖細的的身影,目光變得堅定。

只有他才可以解答所有的疑問?呵呵,花濘楓唇邊的笑靨,越發的譏諷,他可以解答些什麽?他什麽也不知道!頭痛的扶住額頭,除了那些只會讓他崩潰絕望地夢境,除了那些無時不刻都纏著他的討厭蒼蠅,他什麽都不知道……

為了保住那所謂的秘密,麒麟寧願選擇死亡也不告訴他,還有晨軒,哪怕是背叛,也不願意告訴他那所謂的真相麽?!

為什麽,所有人都不肯告訴他真相?!

頭越來越頭,他的心情,似乎也越來越煩躁,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他夢裏,那人模糊的身影,又是屬於誰的呢?為什麽,那麽不顧一切地保護他,為什麽,每每看到他死在自己面前,他的心臟,會像碎裂了一半,那是一種名為絕望地恐懼……

和保羅分開後,雖然有點不歡而散的感覺,但是,他此刻心情真的有點不好呢!

安靜的書房裏,放松一切,躺在那深藍的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又如何去告訴別人呢?

“......你總是把自己逼的那麽緊,為什麽不留一點退路給自己,為什麽,你總是這麽愛逞強......”

記憶中的一張臉,是他無奈的言語。

他坐起身,走到書桌前,拿起那放在桌案上的金屬相框,看著照片裏的人,忽而覺得仿若隔世了一般,那麽的久遠。

從許一楓到現在的Kingdom的無冕之王——花濘楓,是他變了,還是這個世界改變了他?他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他的身體,已經越來越糟了,他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叩叩叩——”敲門聲的響起讓他回了神。

“誰?”放下相框,走向沙發上,坐下。

“是我,濘揚。”

“有事嗎?濘揚。”

“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聊聊,可以嗎?哥。”站在門外,他背靠著墻,在黑暗裏,看不清他的表情,卻依然也能知曉他此刻心底的覆雜。“你也不用開門,我們就這樣聊聊好了......”花濘楓,他的哥哥,同父異母的哥哥,與他同樣身為父親的私生子——

“你想說什麽?”久久的,裏面才傳來這樣的一句回應。

聽到耳裏,卻是了然的一笑,他永遠都是這樣,即使外表再怎麽的冷酷無情,他的心底,都是那麽的溫柔,從來不願狠心的拒絕別人,他的哥哥啊,你讓他這個做弟弟的,該如何看你呢?亦或是,怎麽責備你這個從來都不知道關心一下自己的笨蛋......

低下頭,他唇邊是無力的微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嗎?你說,你是我哥哥,讓我跟你走,那個時候的你,可真是不同凡響的高傲呢!”說話的口氣都是那麽冷淡又給人很高傲不可一世的感覺,當時他的第一個反應,這個人很拽啊!

想想少年時的一切,那時的花濘楓,也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少年而已,那麽的冷靜的站在他這個私生子面前,沒有嘲笑,沒有奚落,只是很平靜的對他說出這麽一句話——

“我們都是一樣的,我也是一個不光彩的私生子......”

那個時候,他是寧家的大少爺,雖然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寧氏夫婦的兒子,他只是他們的養子,因為他們無法生育,所以對他這個養子,就像是對自己親生的一樣好!那段時間,寧氏夫婦因為破產,而雙雙跳樓的慘劇給弄得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濘楓,便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後來,他才知道,他們的身世都是那麽的相似,但是濘楓比他幸運的是,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而他,卻連自己親生母親是誰都不知道。

“濘楓,我們是親兄弟啊!還有小越,我們都希望,你能開心一點,所以,請你,不要每一次都把事情藏在心裏,我和小越,有的時候也會想要和你一起承擔啊......”

所以,不要在一個人默默承受,也分擔一些給他們也好啊——

這句話直直的說到他心底,刺得他的心臟,一陣一陣的生疼,頭埋在雙臂間,有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毯上,咬著唇,他努力的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心裏唯有一層一層的愧疚,對不起,對不起,他也不想這樣的啊!對不起,對不起,濘揚......

書房裏的沈默,讓黑暗的世界,越發的安靜。

濘揚知道他不會回答自己了,心裏微微有些悲哀,“我說完了,濘楓,你也早點休息吧!晚安......”那一聲晚安,說得多麽的無力。

確定濘揚已經離開之後,藏在角落的身影才緩緩的滑落在地上。

滿眼的淚水,唯有沈默的哭泣,子夏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從未真正的了解過花濘楓,從一開始,他就無法走進他的心裏去——

這一夜,仿佛是註定了的,無眠之夜。

關上日記,他將這本日記放進了一個隱秘的保險箱裏,這是他最後一次寫日記了,他相信,如果某一天,鏡回來了,他一定會找到它的......

蘇家。

確定蘇迪斯已經睡熟了之後,迪亞才支身去了書房,在書房裏,一抹優雅的身影坐在那裏,似乎,已經等了他很久了。

這人,有著一張絕美的臉,宛如那冰雕刻出的完美作品,無一瑕疵!一頭令人吃驚的銀色長發隨意的披肩,左耳,一枚水藍鉆石耳釘,深藍的眼眸,性感的薄唇,冷漠到無情的眼神,使人很容易將他歸為不好相處的一類。

一身高貴不同於平常人的上位者氣息,冷漠而孤傲,仿若那絕世的帝王,高高在上。

見到這個人,迪亞有些頭痛,“我已經按照吩咐去做了,怎麽?非得要一直這麽派人監視下去嗎?”說到監視,他的眼神變得譏諷冰冷。

“這不是我的命令,蘇迪亞,你應該知道,那人想要的結局。”這人依舊淡淡地說著,也沒生氣,相反的,他已經習慣了蘇迪亞陰晴不定的脾氣。

一聽到他口中的那人,蘇迪亞更顯得不耐煩,黑著一張臉,“薛上邪,你可以適可而止了吧?總之,還是那句話,我不會管這件事,但是,如果那些混蛋敢把註意打到迪兒的身上,別怪我蘇迪亞翻臉不認人。”人人都有不可觸碰的底線,而蘇迪斯,就是他的底線,以及,他的逆鱗......

薛上邪那雙深藍的眼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什麽變化,只是諷刺的說了一句,“蘇迪亞,你什麽時候說過一句真話?可笑至極,你的謊言和你一樣,虛偽的令人作嘔。”

這擺明了是挑釁的話語,充滿諷刺的奚落,聽在蘇迪亞耳裏,就跟放屁一樣!就如同薛上邪對他的性格非常了解一樣,對於薛上邪極為不客氣的冷嘲熱諷,他都可以是說是習以為常了!在他看來,若是這人某一天真的說起好話來了,那就太搞笑了。

於是乎,蘇迪亞華麗麗的無視掉某人的嘲諷,只是很平靜的開口講道:“嗯,我是虛偽,那也可比某些人好,至少,我對迪兒是真心的,不像某些人,腳踏幾只船,最後船翻了收拾不了,把自己給賠進去......”

蘇迪亞越是往後講,薛上邪的臉就越冷,眼神裏的冰霜仿佛都可以把眼前的這個看起來特別欠揍的人妖凍成冰棍了——

感覺到薛上邪那強烈的冷氣壓,蘇迪亞心裏這才舒坦了,他薛上邪越是生氣,他就越是開心,哼!瞧瞧薛上邪那一幅傲嬌的樣子,他就是不爽了,這世上,又不是他一人毒舌......

“你說完了嗎?”冷冷的,見蘇迪亞停止了對他自己那段非常,非常糟糕的往事的講述之後,他的眼神,已經冷的不能用語言形容了......換個說法就是,如果目光能殺死人,蘇迪亞已經不知道被他殺死多少次,或是不知被他切成多少片了。

“哦,說完了,不過了,薛大少主,您還沒告訴我,您來這裏除了說那件事之外,還有別的事嗎?”嗯,這語調,有些陰陽怪氣的腔,聽得薛上邪只想揍他。

不過,隨即薛上邪卻展唇一笑,這宛如春風一般溫柔而美麗的笑容,卻把蘇迪亞給嚇傻了,呆呆的盯著對方笑得仿若天使一般純白而美麗的笑靨,他簡直懷疑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薛上邪了——

“蘇迪亞,我想說的是,人人都有不堪回首的過去啊,真好!”說出這句匪夷所思的話之後,看著已經石化了的蘇迪亞,他唇邊天使般的微笑,下一面,卻是惡魔般讓人頭皮發麻的冷笑,從口袋了掏出一盒帶子,直截了當的扔給蘇迪亞,“這個,算是送給你的禮物,自己慢慢欣賞吧!對了,順帶一提,這個呢,只是備份,若是想要原件,嗯,東區的那塊地不錯啊......”然後就在蘇迪亞疑惑不解的眼神裏,他意味深長的微笑著,離開。

目光落在手裏的帶子上,他有點懷疑薛上邪今晚是不是吃錯藥了!然而,當他知道帶子裏的內容之後,恨不得沖進薛家本宅,揪出薛上邪那混蛋一頓狂揍!!!!!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他除了在心底默默地咒罵著薛上邪的狡猾,心滴著血用一塊地換回了那所謂的“原件”,卻發現,居然是一張空白的!!!!然後他徹底怒了,他又被薛上邪那只狐貍耍了——

好啦,我們言歸正傳。

與此同時,英國倫敦,郊外。

此刻,正是月黑風高,真真的是殺人謀財的最佳時刻啊!

宇文琊一路開著車離開了城區,來到這寥無人煙的郊外,當然不是發瘋,而是有目的的。

隱藏在叢林深處的古老城堡,殘壁斷骸倒了一片,這裏,或許在以前這裏是非常的繁華,只可惜的是,時間的流逝,曾經華麗的城堡,也變成了一座廢墟。

將車停在隱秘之處,他下了車,半瞇著眼,盯著這月光下的荒城。

慢慢地走了過去,順著月光,他摸到了一枚十字火焰花的圖案,展唇一笑,掏出一張黑色的水晶材質的卡片,輕輕地往那圖案上一劃,只見那圖案發出刺眼的白色光芒,隨即,地上一陣顫動,就在他的不遠處,一道暗門緩緩地打開了。

“還真是夠隱秘的。”宇文琊笑瞇瞇地嘟囔了一句,便走了進去。

在他走了進去之後,大門關上了,仿佛沒存在過一樣。

“叮!——”

電梯的門再一次的打開,現在他的眼前,便是明亮的一片,來來往往的穿著大白褂的,類似於研究人員的人走來走去,不停地在計算著,研究著什麽,每個人都在小心謹慎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就怕一個不小心,出了事故。

“宇文少主,你來了,那位閣下已經等候您多時了,請隨屬下來。”一位相當於助手的,戴著眼鏡的男人出現在他面前,這樣說著。

他只是點點頭,跟他往另一部電梯走過去。

這樣穿過了不知道多少區域,終於,他們在一道光屏罩住的鋼化玻璃門前停下,那帶路的男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掏出一張卡一刷,屏障消失了,門也緩緩開啟。

宇文琊便走了進去,室內光線非常明亮,可見這是一間深藍非常有緣的房間啊!

坐在沙發上的人,白衣白褲,就連頭發也是銀白色的!面上戴著銀質的精美面具,上面鑲嵌藍色碎磚在燈光折射下,閃爍著耀眼而美麗的幽藍之光。

“說吧,您到底有什麽目的?”很難得,他對這個人用了敬語。

那人緩緩擡頭,被面具掩蓋下,宇文琊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表情,但是,直覺告訴他,還是先乖乖的聽著人把話說完再開腔好了,即便是他,也不願得罪眼前的這個神秘人啊——

“很簡單,游戲,該結束了。”非常奇怪的聲音,聽得出來,這人使用了變聲器在跟他談話。

游戲?結束?宇文琊皺眉,到底是什麽意思?

見他不能理解,這人慢慢地站起來,走到資料架前,抽出一份藍色文件夾,隨手就扔給了他,“這上面有所有的安排,告訴蘇迪亞,可以行動了,不聽話的人,就得讓他受到懲罰,你說對嗎?琊琊......”

額頭落下一顆冷汗,宇文琊手裏緊握著文件,只是回答著,“您說得對,那麽,還別的事情嗎?”這輩子,他最頭痛的,便是跟這個人交談,那種感覺,嗯,非常的不好!

“沒有了,記住,我只給你,三天時間,若是你做不到,那麽,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我明白,三天之內,一定會有讓您滿意的消息......”

離開那個地方之後,坐上了自己的車上,他的脊梁骨還有些涼,沈寂了一會兒,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出去——

沒等多久,那邊就接了,“餵?”

他沈默一會兒,才慢慢的開口,語氣非常沈重,“要動手了,迪亞,你馬上通知那邊,要他們做好一切的措施,這一次,千萬別再出什麽錯了......”

那邊一陣沈默,良久,才傳來一句,“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麽做——”

然後掛了電話,宇文琊趴在方向盤上,腦子有些亂亂的,一塌糊塗,他能做的,就是把一切的危險程度降到最低,抱歉了,如果不是因為那人用麟兒來控制他,他又怎會......

只一次,他只希望別再出什麽岔子,因為,一旦失敗,所要付出的代價,不是他們能夠承受得起的!

而另一邊,S市,蘇家。

從接到宇文琊電話,到通話結束之際,蘇迪亞的腦袋都是處在一片空白狀態,呆呆的坐在那裏,良久,才慢悠悠的站起來,走到落地窗邊,紫色的瞳孔裏,倒映出的是一抹纖瘦的身影......

迪兒,對不起,原諒他的小小自私吧!

只希望你知道一切之後,不要恨他,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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