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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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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天空,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朝地面灑下光斑,輕柔的風拂過發梢,一望無際的花田,以及蜿蜒而去的涓涓細流,它最終消失在花田深處。

然而著美不勝收的景色卻無法引起Vic一絲半點的興趣,對於從小便是孤兒的他來說,任何東西都比不上一張皺巴巴的鈔票亦或是一塊黑面包。那些精神層面上的享受是屬於那些富人的。他所煩惱的有很多,比如眼下就有一個:他為什麽會在這個鬼地方?

“聖母瑪利亞的腿毛……”他低聲的咒罵。背後傳來一聲輕笑,而Vic則機警的扭過頭去“誰!”

對方輕輕撥開樹枝,緩步朝Vic走來。

金色的頭發隨意的披散著,病態的肌膚幾乎可以看見潛藏其下的藍色血管,臉上似乎掛著完全不應該出現在他臉上的、溫柔的笑容。那一身神父裝更將他的氣質承托的飄渺高潔,他是從神壇上走下來的神之子,是諸神給予人們的恩賜,他是真正降臨於現世之神——

Vic連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他已經完全無法掌握事態的發展趨勢了,先不提為什麽會是Sharp家的病貓少爺會出現在這裏。光是看著那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笑得那麽溫柔……雖然他不信教,但他已經做好皈依任何宗教的準備了。

——無視那張臉、對Vic冷靜點,別在意那張臉……就算他穿著女裝跳踢踏舞都不管他的事……搞清楚主次,回頭再揍他也不遲……

懷著惡毒的思想,Vic舉起手來沖Rudolf晃了晃,笑得了一臉燦爛,燦爛的滲人。

“餵,小少爺。這裏是那裏?”

對方在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止,完全無視了他的問話。Vic自討沒趣,而且覺得坐在地上仰視Rudolf的確有些壓力,就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

一只細長的手撫上了他的臉頰,Vic楞楞的看著逐漸貼近自己的面孔,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當然他本能的想一拳揍上去,不過光是這麽想一向他就覺得背脊發冷。)

Rudolf以一種讓Vic毛骨悚然的溫柔神情註視著他,他大腦中突然閃現‘含情脈脈’這個詞,不過顯然太過荒謬,他立刻打消了這個想法。

“Rudolf?Rudolf.Sharp少爺?”他小心翼翼的詢問他,深怕他腦子一時間轉不過彎來就直接撞他臉上,他才不願意將自己的初吻送給一個男人!這種私下鬧著玩玩可以,真刀實槍的來可有點驚世駭俗了。

Rudolf的嘴巴一張一合,可卻像是在上演啞劇——一場屬於他的獨角戲。

……什麽嘛,完全聽不見他在說什麽。

也因此,在Vic眼中,Rudolf看起來非常的難過。就連自己也被他感染了,明明很討厭他來著。這樣想著,他幾乎著了魔一般,朝Rudolf伸出手——

下一個瞬間,米諾斯放大版的臉出現在他的面前,金紅色的眼睛格外的漂亮,格外的認真“你再不起來,我就親下去了。”

“嗚啊啊啊啊啊!!”

咚!

上半身與冰冷的地板親密接觸,撞擊所帶來的疼痛瞬間讓Vic瞬間清醒——並且發現自己現在的姿態是多麽的……恥辱。以他目前的角度正好看見他架在床上的雙腿膝蓋以及大開的窗戶,早晨微冷的風從那裏灌了進來,將白色的窗簾吹的鼓脹起來。

米諾斯坐在一邊,一臉無辜。

“Good morning。”他微笑著,更多的是嘲諷,“您的姿態可真是誘人犯罪。”

“怎麽能和米諾斯少爺比呢?僅僅如此便得出這麽多的推論,想必米諾斯必定經驗豐富。”Vic從地板上彈跳起來——就像是一只脫水的魚,事實上他的鬥志如同西班牙的鬥牛一般。隨時準備著。

米諾斯沒有反駁什麽,他只是帶著嘲諷的笑容,從上至下又從下至上打量了一遍Vic:剛睡起來的Vic頭發淩亂,還有幾根毛翹著,睡衣因為主人極度不雅的睡姿而皺皺巴巴。和衣冠楚楚斯文敗類的米諾斯比起來,誰勝誰負,不言而喻。

Vic的臉瞬間漲紅,他張張嘴——卻絕望的發現自己空空如也的腦袋中完全找不見諷刺的語句——而那些正是這些貴族最為拿手的。他可不是什麽蠢蛋,明知不敵還非要以卵擊石,因此他立刻轉移了話題。

“你大清早的怎麽在我房間裏?”

“在回答你的問題前,我不得不提醒你,現在已經九點了。”米諾斯頗為憂郁的說道,為他哀嚎著的、金貴的腸胃,“你說過會包三餐的,我可愛的小房東。”

“廚房裏有,我昨天晚上準備好的。”Vic回憶了一下自己昨天的所作所為,“面包、牛奶、黃油、水果。你可以自己拿啊。”

“你管那些叫早餐?”米諾斯詫異的看著Vic,語氣堅定而決絕“我絕對不會承認的。”

“……大少爺,我以為你在街上死乞白賴的要來這裏住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思想建設。”

“沒有美食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

“是是是。不過我是平民,沒你們貴族那麽金貴,連早晨都要講究那麽多。湊合著吃吧,面包是我自己烤的,我對自己的手藝有信心。”Vic敷衍的點了點頭,他正在和他的扣子較勁,“實在不行就快點回家吧。我可以借你路費。”

米諾斯聳了聳肩膀,“不、不,我不打算回去。我和他們不一樣。”

“我沒看見你們有哪裏不一樣的。”帶著整個屋中最值錢的東西(米諾斯:……)Vic走進廚房,順便將大少爺按到椅子上坐好,開始準備遲來的早餐,連眼都懶得擡,“一樣華麗的服飾、一樣令人討厭的高高在上的腔調、以及一樣的奢侈。當然現在的你比他們要好一點,最起碼你沒有功能亂搞女人。”

“不是說這些,我和他們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另外請不要質疑我的能力。”

“Okok……baby,有什麽區別,說來聽聽。”Vic將早餐端到桌上,隨口問道。

“這體現在很多方面,比如說——信仰。”米諾斯高高揚起他的下巴,無處不在的陽光讓他顯得淩然不可侵犯,他的眼中閃耀著的是與Lisa一樣的光芒——對於自己信仰的狂熱、以及其他什麽東西。對於Vic來說,此時的米諾斯耀眼的讓人無法逼視。

“我的信仰……極致的黑暗、冥王哈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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