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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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劉邦他們剛走三日，前方傳來消息，劉邦他們沒有回沛縣，反而領兵打下了一個小城。
這消息是項羽告訴我的，親口告訴我的。
“你告訴我是想讓我知道，他們騙了我？”我摸了摸桌案上放著的古琴。
“我想讓你看清楚。”
“看清楚？你每次讓我看清楚帶來的都只有傷心！”我一把將古琴掃到了地上，一點不猶豫的朝項羽吼道。
項羽面露哀傷，抿著唇，眼中情緒翻湧。
“我知道！我知道他們有事瞞著我，騙了我！可你難道沒有瞞著我嗎？難道沒有騙過我嗎？項羽，不要管我的事，我只是你的歌姬！”我氣得不行，話出口又覺得後悔。
明明他是一番好意，我怎麽把對劉邦他們的怒氣全撒在了他身上！
項羽卻沒有發火，反倒心平氣和的說：“你是我的歌姬嗎？”
我點點頭。
項羽撿起地上的古琴，輕輕放在我面前，低聲說：“那便為我奏一曲。”
我看他如此冷靜，反倒開始嘲笑自己的小肚雞腸，面露愧色的看著他：“我。。。。”
項羽淡淡一笑：“此事確是我心急了，急躁壞事有餘。無妨。。。。不如，我奏一曲給你賠罪？”
我嚇得忙說：“使不得！使不得！”
但是項羽哪是勸得住的人，徑直坐到古琴前，朝我一笑：“勞煩你替我挽袖。”
我奈他無法，只好跪下去替他將長袖挽起來。
秦朝的服裝多半都和漢朝相同，廣袖長裾，男子的穿著也是極其講究的，一點也含糊不得，這一層一層，我只好慢慢的來。
正挽著，項羽忽的說：“若我那一日沒有將你救走，你要如何？”
我看他一眼，“不成功，便成仁。”
項羽微微蹙眉，又恢覆神色，輕輕勾起一個清脆的音調，開始彈奏，嘴裏低沈的開始和著曲子唱起來：
“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將翺將翔，佩玉瓊琚。
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車，顏如舜英，將翺將翔，佩玉將將。
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我癡癡的聽著他的歌聲和琴聲，純粹的享受著他的彈奏。直到他停下，我才猛地回過神，錯愕的看著他。
項羽朝我微微皺著眉，黑眸隱入陰影裏，看不真切，卻很肯定他在註視著我。
“彼美孟姜，德音不忘。”他的聲音低沈婉轉，不高不低，一切都那麽溫和，恰到好處的在向我訴
說著這曲子裏面的愛意。
我一直到他離開也沒說一句話，直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時，我才懊惱的開口：“我真想打醒你！”
我朝自己撒氣，一個勁的揪頭上的頭發。
一直難以入眠，在床榻上左翻右滾，直到三更天還是清醒的好像完全沒有困意。耳畔來來回回蕩著他最後那句幽幽的“彼美孟姜，德音不忘”的話語。。。。
第二日，我正想躲著項羽去夥房裏待著，至少他是不會進那個地方的。沒想到我還來不及出門，他已經推門進來了。
我幹巴巴的朝他笑了幾聲，只好坐下：“這麽早。。。。”
“秦軍北渡黃河了。”
我一怔，這是什麽意思？
在他慢慢的解釋後，我勉強弄清了情況。
秦軍北渡黃河，趙王歇和張耳被秦軍圍困在巨鹿。楚懷王得知，立刻任命宋義為上將、項羽副將，命兩人今日會和，商議之後率兵前往巨鹿，救援趙王。
對這整件事，我只有一個想法，這個楚懷王還真愛多管閑事！不過很快又在項羽的提點下明白了另一個道理：唇亡齒寒。看來，胡亥也不是那麽笨。
這樣一來，項羽整日忙著練兵，我倒是正好可以避著他，雖不明白他為什麽告訴我這些，但被蒙在鼓裏的滋味可不好受，我倒也樂見其成。
但我也不閑著，自己在屋裏穿著單衣來回練習跆拳道。我要為扶蘇報仇，一定要！“喝！”我一腳劈在桌案上，桌案嘩啦倒在了地上，斷做了兩截。
我滿意的一笑，甩了甩頭發，又蹦蹦跳跳，準備朝墻壁踢去。。。。
“好功夫。”項羽站在門邊鼓掌。
我忙的收了腳想站好，因為累的大汗淋漓，站了幾秒，朝他拱拱手，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項羽嚇了一跳，忙過來拉我，一看我上氣不接下氣喘著氣，哈哈大笑說：“你整日練這奇怪的功夫做什麽？”
我豎起拇指說：“為了做這個。”
他一楞：“這是什麽？上次你朝我比劃過，忙起來後便忘了問。”
“第一，厲害，打得好！”我放下手躺在地上，笑的咯咯的說著。
你當然不知道了，這是二十一世紀的手勢嘛。
項羽學著我的樣子比了比，眨巴眨巴眼睛問：“哪裏學來的？西域？”
我搖了搖頭，懶得說話。
他伸手拉我說：“這幾日倒是沒見著你，越發精神了！回頭和我比劃比劃如何？別躺著，地上涼，要睡去床榻上睡。”我一動不
動由他拉扯。
他湊過來說：“你身上盡是汗，一會兒涼了便會生病，起來。”說著又扯我。
我嘟噥：“我休息一會，就一會。。。。”說著就要閉眼睛。
項羽忽然一把將我打橫抱了起來，我嚇得忙摟住他的脖頸，嗔道：“你不管我就是！多管閑事，我都快散架了！”
他不理我，抱著我走到塌邊，卻遲遲不放我下去。
我有些嗔怒，“放我下去呀，你。。。。”
我一側頭瞪向他，不料他正看著我，臉頰微紅，胸口起伏。我這才意識到，我穿的單薄，又濕了個透，衣服緊貼著身子，身子又靠在他懷裏，氣氛頓時暧昧起來。
正想著，他緩緩湊近，我似懂非懂，也不動，只是閉了眼靜靜等著。
忽然門外傳來：“項副將，宋將軍命你速速去沙場。”
我猛地回過神，嚇得猛地往後一縮，不料項羽來不及反應，被我一帶，手一松，我重重摔在了床榻上，他欲拉我，重心不穩徑直壓在了我身上。
兩人上下相對，姿勢暧昧，比剛才還要尷尬的氣氛瞬間蔓延開來。
我盯著他的眼睛，嚇得大氣不敢出。
“我本想來給你說說這幾日的事，看你一點不關心，倒也。。。。”項羽看著我。
他對我說這些做什麽？還有那一日救趙王的那一番解釋。。。。難道是他不想瞞著我？因為我說他和劉邦一樣瞞著我？我心一顫。
項羽低下頭，緊緊挨著我，兩個人就差沒鼻尖貼著鼻尖了，我屏住呼吸，氣也不敢出的看著他，瞪著個圓溜溜的眼睛，忽的好似看見什麽，擡手想碰他的眼皮，又收住手，疑惑地問：“你戴了隱形眼鏡？”
他一怔：“什麽？”
我甩甩頭，糊塗！
古代哪裏來的眼鏡！我又看了看他的眸子，黑色的，卻有兩個重疊的瞳孔，就像戴了隱形眼鏡一樣。
兩個瞳孔？這是什麽情況？
“你的眼睛，有些。。。不一樣。”我擡起頭湊近了些，仔細看著他的眼睛。
他笑起來，用極低的聲音，帶著一絲魅惑和暧昧問：“你倒說說，哪裏不一樣？”
我這才發現我的臉已經快貼在他的臉上了，嚇得慌忙往後縮了縮，貼著床榻側著頭說：“宋義找你。”
項羽低下頭，湊近我的耳邊說：“你還沒有告訴我，我的眼睛哪裏不一樣。。。。”
我轉過頭想罵，不料因為距離太近，我一側頭，兩人先是鼻子碰了一下，緊接著雙唇輕碰。
項羽一怔，我也是一楞，還來不及有反
應，他立即吻住我。他的吻很輕柔，唇涼颼颼，吻卻暖洋洋。
我第一次接吻，不但緊張，而且僵硬，只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來。沒想到他也有些笨拙，只是輕輕的吻著我，緩慢而綿長。
“項羽，你婆婆媽媽磨蹭什麽？”宋義不滿的聲音在屋外傳來。
我心中立刻一片清明，嚇得一把推開項羽，瞪著眼睛大口喘著氣。我竟然和他。。。。
他懊惱的斜看一眼屋外，嘴裏嘀咕了一句。
我疑惑的問：“什麽？”
他看向我，明眸皓齒一笑說：“你累了就躺一會，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說罷雙手拄著床榻一撐，翻身站了起來後又補充了一句，“不要私下見宋義，離他越遠越好。”說完便往外面走去。
“宋將軍久等。亞父已經在我屋裏。”項羽話語倒是客氣，但冷著聲音說起來，實在讓人聽不出他對自己頂頭上司的尊重。
他們一邊說話一邊行去。
我擡手摸了摸嘴唇，剛才的一幕幕閃過眼前，我忙的收回手，拉開毯子捂住腦袋不敢動。
心裏卻有一絲歡喜，我為了他的吻，有些開心嗎？我不是喜歡張良嗎？我忙的打斷自己，用力撓了撓頭發，不想了，不想了。。。。捂住耳朵閉眼睡覺。
入夜，我睡得迷迷糊糊，只覺得身子顛來簸去，瞇著眼看向四周。
首先看見的，是項羽穿著一身黑衣的胸膛，然後就是無邊無際的草叢！
我噔的就擡起頭看著四周。我竟然在郊外！
“醒了？”項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你帶我去哪裏？”我有些緊張的看著漆黑的夜，廣袤無垠的草叢。項羽正抱著我走在草叢裏，不要說我能看見的，就是不用看我也知道方圓十裏都沒有人。
“帶你看個好東西。”
“什麽東西不能明日再看？放我下來！”我用力踢腿，掙紮著要下地。
項羽緊緊抱著我，語氣有些逗趣的說：“你沒穿鞋，你確定要下地？”
我翹起腳一看，恨不得一掌拍死項羽！“我。。。。你，你抱著我來這荒郊野外做什麽？不給我鞋穿！我衣服穿得也少，凍死我了！快回去！我要回去！”
項羽側著頭看著我，一挑眉湊過來說：“荒郊野外。。。。你又穿得這樣少。。。。你倒說說，我們一男一女，深更半夜，來這荒郊野外有什麽可做？”
我立刻面紅耳赤，眼睛盯著他，說不出話來。
正巧他停下腳步，看著我，揚著一抹壞笑，打量著我的神色。忽的他把我
放在地上，我坐在雜草裏，只覺得被紮的有些不舒服，拄著地看著他。
他不是那樣的人罷。。。。我琢磨著。
項羽伸手就解衣襟。
我嚇得叫起來：“你做什麽！”說著忙的往後縮，緊緊抓著自己的衣領，抱著腿瞪著他。
他看我一眼，繼續解著衣服。
不會罷！
我來到秦朝，怎麽總是在清白和生存之間做選擇！我緊緊抓著自己的衣服。他要是敢亂來，我非揍死他不可！就算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他是副將，就算他待我很好，我也會毫不留情的踹他幾大腳！
項羽脫下外衫，朝我走來。
我往後縮著，叫道：“你不許碰我！你這個卑鄙小人！不許碰我！登徒浪子！無恥之徒！”
不料他用衣服裹住我，歪著頭笑看著我，等我回過神不再掙紮，才緩緩說道：“我怕你受涼，給你衣服，不明白我哪裏卑鄙、哪裏無恥了？你倒是說說。”
我一楞，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
項羽又把我抱起來，往前走著，慢悠悠說：“我項羽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人？”
“不是。。。。我。。。。你。。。。誰讓你要脫衣服，又大半夜帶我來這個鬼地方。。。。”我被他一問，覺得自己實在太可笑，沒底氣的低聲嘟噥道。
項羽輕笑起來，抱著我道：“看。”
我側頭看去。
一個小湖。
銀色的月光下，湖面波光粼粼，一抹一抹的銀色灑在湖面上，一輪彎月印在水中，依稀模糊，卻又覺得照的四周透亮。湖面微微的顫動著，小湖的四面都是看不到頭的雜草，高高低低，高的遮住了我們的身影，低的只是過膝。這個小湖竟然是這一片荒地裏唯一的一塊水源。
“暗香浮動月黃昏！真美。”我感嘆。
項羽抱著我坐下，他席地而坐，讓我坐在他腿上，我有些害羞的扭了扭身子，但也不敢動作太大，訕訕說：“那個，我坐你旁邊罷。”說著就要移到地上去。
他拉住我說：“你穿的少，想生病？”
我。。。。我被他堵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低著頭說：“不想。”於是我只好乖乖坐在他腿上，任由他摟著我。
“這小湖你來過？”我看著眼前的銀色的小湖，心裏的幾分尷尬和羞澀也退了大半。
“父親帶我來過。”
我回頭看向項羽，他神色如常，但眉眼間帶著幾分悲涼。我拉了拉他的衣服，裹著自己，小心的問：“那為什麽帶我來？”
“日出時你就知道了。”項羽的手臂緊
了緊，替我擋去不少寒氣。
“日出？”我驚呼。
他看著我點點頭。
“你是說，我們要在這裏，坐到日出？”聞言，我只差沒哭出來了。
項羽很滿意我的反應，笑著說：“你若想在這裏睡到日出，美人在懷，鄙人倒是樂意之至。”
我“呵呵呵”的幹笑幾聲，忙說：“不必，不必了。。。。還是坐著罷。。。。坐著好些。。。。”我一定是上輩子惹了衰神罷。。。。大半夜被抓出來坐在外面吹冷風。還時刻要擔心自己的清白問題。。。。老頭爺，我知道錯了。
“為何要等到日出？”我揉了揉已經凍得有些疼的腳，問道。
“哪裏來的這麽多為什麽？”項羽反問。
我揉著腳，翻個白眼說：“為什麽帶我來？”
項羽又說：“想帶你來，便來了。沒有為什麽。”
我氣結。
正想著如何回話，“啊秋”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項羽看我一眼，又摟著我緊了緊，拉了拉我的衣服，問道：“還冷嗎？”
“不冷。”
“不冷為何打噴嚏？”
“想打便打了，沒有為何。”
項羽被我逗笑，渾身發顫，喉間發出低沈的笑聲，“你還真是。。。。”
“不冷才怪！你說冷不冷？你穿著這麽多衣服，我只穿了兩件，不冷就怪了。。。。”我嘟著嘴說。
項羽松開我又要解衣服，我忙拉住他道：“不要脫了。你還要行軍打仗，可不能生病。我也沒那麽嬌弱，但願太陽公公早一點出來。。。。”
項羽不管不顧又脫了一件裹住我，他自己只穿著一件乳白色的單衣，淡淡說：“女人凍不得。少廢話。”
我一楞。
心中幾分傷感，擡頭看了看彎彎的月牙，嘆口氣說：“很久前，有人也對我說過這句話。。。。”
“張良？”項羽目光一沈。
我斜看他一眼，沒好氣的說：“很久以前！”
項羽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那是個大雪天，我穿的很少，被一頭本該貓冬的黑熊追著，是他救了我。他也對我說了這句話，可笑我當時不給情面的反駁了他。可惜。。。。後來，他死了。”我重重嘆氣。
項羽若有所思道：“所以你不喜歡雪？”頓了頓說，“人死不能覆生，該忘記的，就不要留戀。別忘了這是你告訴我的。我帶你來這裏，是因為這裏是我父親帶我來過的地方，是我幼時的回憶。我從沒帶任何人來過。任何人。”
我怔怔看著他，半晌，扯
了扯嘴角說：“我也從沒有和任何人提過過去的事。任何人。你爹爹為何帶你來這裏？”
“看星星。”
我啊的看著項羽。
項羽輕笑起來，搖頭說道：“蠢女子！”
不一會兒又斂去了笑意，恢覆清冷的模樣說道：“我父親在我幼時，教我詩詞歌賦，但我卻學不進去。後來父親改教我武藝，但我也不願意學。”
“紈絝子弟。”我嘟著嘴道。
項羽斜看我一眼道：“不敢請耳，固所願也。我雖然看的書不多，不過。。。。亞父在父親死後，精心教導我，所以。。。。我才會有今日的一切。”
我長長的哦了一聲，點點頭說：“所以，你叫範軍師為亞父。他對你恩同再造？”
“這裏是父親常帶我來觀星的地方。天上的星雲，不但預示著過去，還能看見將來，更是行軍打仗的良師益友。幼時，父親只是帶著我熟悉那些星星，長大後，亞父便教我如何根據星星來判斷方位，觀測天氣，行軍布局。”
我擡頭看了看滿天繁星。
項羽拍了我的額頭一下，笑說：“若不信，這便考考你，可認得牛郎星？”
我擡著頭，在一片星星點點裏尋找著我心目裏面的“牛郎星”。我一個現代人，有鐘有表，實在不必靠星星來計時，所以對星星，還真是。。。。
“那個！”我指著一個星星說道。
項羽笑起來，渾身發顫。
“笑什麽？錯了便錯了，何必笑人。”我有些不服氣。
項羽湊到我耳邊，貼著我的耳朵低語：“那是織女星。”
我恍然大悟他的笑從何來，有些羞澀的推了推他，一副不服氣的模樣說：“那你來找。我來說。看你能不能找到，看看你是不是一定對。”
項羽不以為然癟癟嘴，點點頭。
“天蠍星。”
項羽皺著眉看著我。
我得意地一笑，笑說：“不知道了罷？”
“這是什麽星星？”
我立刻來了精神，板著手指頭，指著夜空，開始和項羽講十二星座的故事。。。。
就這樣我們相擁坐了一夜，第二日天漸漸轉亮，我們已經開始在八卦起前人了。。。。
我還在問項羽秦皇嬴政的身世，“我覺得嬴政應該是呂不韋和趙姬的兒子，你看。。。。”我喋喋不休的說著。
項羽早就被我說的一頭霧水，估計他現在也是很無奈，“這些陳年舊事你便無須理會了，這早年的名人，到你嘴裏全都成了笑料，倒也是。。。。別有一番滋味。你昨夜說太陽公公
是什麽？”
我說過嗎？
我想了想說：“就是太陽，因為他是個公公，所以叫太陽公公。。。。”我自己也稀裏糊塗的說了一番。
“為何是公公？”
我捂住臉，低吟：“公公和婆婆都一樣！你想怎麽叫便怎麽叫。”
項羽忽然叫道：“看！你的太陽婆婆！”
我忙扭頭看湖邊。
一抹金色的朝陽緩緩升起，在銀色的湖面上灑下一層金色。金銀相交，互相輝映整個湖面又是金光閃爍，又是銀色漫漫，真是美不勝收！
我噔的站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湖的美景，笑著說：“我的太陽婆婆，竟然這——麽——美！”
項羽也站了起來，站在我身邊說：“我的太陽公公也很美。”
我被他逗笑，捂著嘴笑起來，笑了一會兒趕快欣賞美景，“金銀相逢，熠熠生輝，真美。”我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美景，忍不住讚揚。
項羽緩緩說：“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我側頭看他，不料他正在看著我，滿臉燦若朝陽的笑，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的側臉上，刻出清晰流暢的輪廓，完美的線條，溫暖的笑容。
他湊近了些，微微側著頭打量著我。
氣氛立刻有些暧昧，我忙的小小後退一步，故作鎮定說：“這麽美的景色你不看，看我做什麽？”
“我看的就是我心裏的美景。”
我臉一紅，忙的扭回頭看著湖面，但早就沒了欣賞美景的心情。
“你臉紅什麽？”項羽站到我身前，看著我打趣的問。
我摸了摸臉，瞪他一眼說：“我熱行不行？”說罷轉頭就走，走了幾步又說：“你的太陽公公染的不行？”
說罷自顧自往回走，雜草紮得我的腳生疼，我裹著他的衣服，艱難的走著。腳下疼得我受不了，但偏偏又不願停下，只顧著往回走。
項羽猛地從身後一把抱起我，一臉無奈的說：“急什麽？慣會煞風景的女人。”
我哼了一聲，翻個白眼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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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他們剛走三日，前方傳來消息，劉邦他們沒有回沛縣，反而領兵打下了一個小城。
這消息是項羽告訴我的，親口告訴我的。
“你告訴我是想讓我知道，他們騙了我？”我摸了摸桌案上放著的古琴。
“我想讓你看清楚。”
“看清楚？你每次讓我看清楚帶來的都只有傷心！”我一把將古琴掃到了地上，一點不猶豫的朝項羽吼道。
項羽面露哀傷，抿著唇，眼中情緒翻湧。
“我知道！我知道他們有事瞞著我，騙了我！可你難道沒有瞞著我嗎？難道沒有騙過我嗎？項羽，不要管我的事，我只是你的歌姬！”我氣得不行，話出口又覺得後悔。
明明他是一番好意，我怎麽把對劉邦他們的怒氣全撒在了他身上！
項羽卻沒有發火，反倒心平氣和的說：“你是我的歌姬嗎？”
我點點頭。
項羽撿起地上的古琴，輕輕放在我面前，低聲說：“那便為我奏一曲。”
我看他如此冷靜，反倒開始嘲笑自己的小肚雞腸，面露愧色的看著他：“我。。。。”
項羽淡淡一笑：“此事確是我心急了，急躁壞事有餘。無妨。。。。不如，我奏一曲給你賠罪？”
我嚇得忙說：“使不得！使不得！”
但是項羽哪是勸得住的人，徑直坐到古琴前，朝我一笑：“勞煩你替我挽袖。”
我奈他無法，只好跪下去替他將長袖挽起來。
秦朝的服裝多半都和漢朝相同，廣袖長裾，男子的穿著也是極其講究的，一點也含糊不得，這一層一層，我只好慢慢的來。
正挽著，項羽忽的說：“若我那一日沒有將你救走，你要如何？”
我看他一眼，“不成功，便成仁。”
項羽微微蹙眉，又恢覆神色，輕輕勾起一個清脆的音調，開始彈奏，嘴裏低沈的開始和著曲子唱起來：
“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將翺將翔，佩玉瓊琚。
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車，顏如舜英，將翺將翔，佩玉將將。
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我癡癡的聽著他的歌聲和琴聲，純粹的享受著他的彈奏。直到他停下，我才猛地回過神，錯愕的看著他。
項羽朝我微微皺著眉，黑眸隱入陰影裏，看不真切，卻很肯定他在註視著我。
“彼美孟姜，德音不忘。”他的聲音低沈婉轉，不高不低，一切都那麽溫和，恰到好處的在向我訴
說著這曲子裏面的愛意。
我一直到他離開也沒說一句話，直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時，我才懊惱的開口：“我真想打醒你！”
我朝自己撒氣，一個勁的揪頭上的頭發。
一直難以入眠，在床榻上左翻右滾，直到三更天還是清醒的好像完全沒有困意。耳畔來來回回蕩著他最後那句幽幽的“彼美孟姜，德音不忘”的話語。。。。
第二日，我正想躲著項羽去夥房裏待著，至少他是不會進那個地方的。沒想到我還來不及出門，他已經推門進來了。
我幹巴巴的朝他笑了幾聲，只好坐下：“這麽早。。。。”
“秦軍北渡黃河了。”
我一怔，這是什麽意思？
在他慢慢的解釋後，我勉強弄清了情況。
秦軍北渡黃河，趙王歇和張耳被秦軍圍困在巨鹿。楚懷王得知，立刻任命宋義為上將、項羽副將，命兩人今日會和，商議之後率兵前往巨鹿，救援趙王。
對這整件事，我只有一個想法，這個楚懷王還真愛多管閑事！不過很快又在項羽的提點下明白了另一個道理：唇亡齒寒。看來，胡亥也不是那麽笨。
這樣一來，項羽整日忙著練兵，我倒是正好可以避著他，雖不明白他為什麽告訴我這些，但被蒙在鼓裏的滋味可不好受，我倒也樂見其成。
但我也不閑著，自己在屋裏穿著單衣來回練習跆拳道。我要為扶蘇報仇，一定要！“喝！”我一腳劈在桌案上，桌案嘩啦倒在了地上，斷做了兩截。
我滿意的一笑，甩了甩頭發，又蹦蹦跳跳，準備朝墻壁踢去。。。。
“好功夫。”項羽站在門邊鼓掌。
我忙的收了腳想站好，因為累的大汗淋漓，站了幾秒，朝他拱拱手，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項羽嚇了一跳，忙過來拉我，一看我上氣不接下氣喘著氣，哈哈大笑說：“你整日練這奇怪的功夫做什麽？”
我豎起拇指說：“為了做這個。”
他一楞：“這是什麽？上次你朝我比劃過，忙起來後便忘了問。”
“第一，厲害，打得好！”我放下手躺在地上，笑的咯咯的說著。
你當然不知道了，這是二十一世紀的手勢嘛。
項羽學著我的樣子比了比，眨巴眨巴眼睛問：“哪裏學來的？西域？”
我搖了搖頭，懶得說話。
他伸手拉我說：“這幾日倒是沒見著你，越發精神了！回頭和我比劃比劃如何？別躺著，地上涼，要睡去床榻上睡。”我一動不
動由他拉扯。
他湊過來說：“你身上盡是汗，一會兒涼了便會生病，起來。”說著又扯我。
我嘟噥：“我休息一會，就一會。。。。”說著就要閉眼睛。
項羽忽然一把將我打橫抱了起來，我嚇得忙摟住他的脖頸，嗔道：“你不管我就是！多管閑事，我都快散架了！”
他不理我，抱著我走到塌邊，卻遲遲不放我下去。
我有些嗔怒，“放我下去呀，你。。。。”
我一側頭瞪向他，不料他正看著我，臉頰微紅，胸口起伏。我這才意識到，我穿的單薄，又濕了個透，衣服緊貼著身子，身子又靠在他懷裏，氣氛頓時暧昧起來。
正想著，他緩緩湊近，我似懂非懂，也不動，只是閉了眼靜靜等著。
忽然門外傳來：“項副將，宋將軍命你速速去沙場。”
我猛地回過神，嚇得猛地往後一縮，不料項羽來不及反應，被我一帶，手一松，我重重摔在了床榻上，他欲拉我，重心不穩徑直壓在了我身上。
兩人上下相對，姿勢暧昧，比剛才還要尷尬的氣氛瞬間蔓延開來。
我盯著他的眼睛，嚇得大氣不敢出。
“我本想來給你說說這幾日的事，看你一點不關心，倒也。。。。”項羽看著我。
他對我說這些做什麽？還有那一日救趙王的那一番解釋。。。。難道是他不想瞞著我？因為我說他和劉邦一樣瞞著我？我心一顫。
項羽低下頭，緊緊挨著我，兩個人就差沒鼻尖貼著鼻尖了，我屏住呼吸，氣也不敢出的看著他，瞪著個圓溜溜的眼睛，忽的好似看見什麽，擡手想碰他的眼皮，又收住手，疑惑地問：“你戴了隱形眼鏡？”
他一怔：“什麽？”
我甩甩頭，糊塗！
古代哪裏來的眼鏡！我又看了看他的眸子，黑色的，卻有兩個重疊的瞳孔，就像戴了隱形眼鏡一樣。
兩個瞳孔？這是什麽情況？
“你的眼睛，有些。。。不一樣。”我擡起頭湊近了些，仔細看著他的眼睛。
他笑起來，用極低的聲音，帶著一絲魅惑和暧昧問：“你倒說說，哪裏不一樣？”
我這才發現我的臉已經快貼在他的臉上了，嚇得慌忙往後縮了縮，貼著床榻側著頭說：“宋義找你。”
項羽低下頭，湊近我的耳邊說：“你還沒有告訴我，我的眼睛哪裏不一樣。。。。”
我轉過頭想罵，不料因為距離太近，我一側頭，兩人先是鼻子碰了一下，緊接著雙唇輕碰。
項羽一怔，我也是一楞，還來不及有反
應，他立即吻住我。他的吻很輕柔，唇涼颼颼，吻卻暖洋洋。
我第一次接吻，不但緊張，而且僵硬，只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來。沒想到他也有些笨拙，只是輕輕的吻著我，緩慢而綿長。
“項羽，你婆婆媽媽磨蹭什麽？”宋義不滿的聲音在屋外傳來。
我心中立刻一片清明，嚇得一把推開項羽，瞪著眼睛大口喘著氣。我竟然和他。。。。
他懊惱的斜看一眼屋外，嘴裏嘀咕了一句。
我疑惑的問：“什麽？”
他看向我，明眸皓齒一笑說：“你累了就躺一會，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說罷雙手拄著床榻一撐，翻身站了起來後又補充了一句，“不要私下見宋義，離他越遠越好。”說完便往外面走去。
“宋將軍久等。亞父已經在我屋裏。”項羽話語倒是客氣，但冷著聲音說起來，實在讓人聽不出他對自己頂頭上司的尊重。
他們一邊說話一邊行去。
我擡手摸了摸嘴唇，剛才的一幕幕閃過眼前，我忙的收回手，拉開毯子捂住腦袋不敢動。
心裏卻有一絲歡喜，我為了他的吻，有些開心嗎？我不是喜歡張良嗎？我忙的打斷自己，用力撓了撓頭發，不想了，不想了。。。。捂住耳朵閉眼睡覺。
入夜，我睡得迷迷糊糊，只覺得身子顛來簸去，瞇著眼看向四周。
首先看見的，是項羽穿著一身黑衣的胸膛，然後就是無邊無際的草叢！
我噔的就擡起頭看著四周。我竟然在郊外！
“醒了？”項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你帶我去哪裏？”我有些緊張的看著漆黑的夜，廣袤無垠的草叢。項羽正抱著我走在草叢裏，不要說我能看見的，就是不用看我也知道方圓十裏都沒有人。
“帶你看個好東西。”
“什麽東西不能明日再看？放我下來！”我用力踢腿，掙紮著要下地。
項羽緊緊抱著我，語氣有些逗趣的說：“你沒穿鞋，你確定要下地？”
我翹起腳一看，恨不得一掌拍死項羽！“我。。。。你，你抱著我來這荒郊野外做什麽？不給我鞋穿！我衣服穿得也少，凍死我了！快回去！我要回去！”
項羽側著頭看著我，一挑眉湊過來說：“荒郊野外。。。。你又穿得這樣少。。。。你倒說說，我們一男一女，深更半夜，來這荒郊野外有什麽可做？”
我立刻面紅耳赤，眼睛盯著他，說不出話來。
正巧他停下腳步，看著我，揚著一抹壞笑，打量著我的神色。忽的他把我
放在地上，我坐在雜草裏，只覺得被紮的有些不舒服，拄著地看著他。
他不是那樣的人罷。。。。我琢磨著。
項羽伸手就解衣襟。
我嚇得叫起來：“你做什麽！”說著忙的往後縮，緊緊抓著自己的衣領，抱著腿瞪著他。
他看我一眼，繼續解著衣服。
不會罷！
我來到秦朝，怎麽總是在清白和生存之間做選擇！我緊緊抓著自己的衣服。他要是敢亂來，我非揍死他不可！就算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他是副將，就算他待我很好，我也會毫不留情的踹他幾大腳！
項羽脫下外衫，朝我走來。
我往後縮著，叫道：“你不許碰我！你這個卑鄙小人！不許碰我！登徒浪子！無恥之徒！”
不料他用衣服裹住我，歪著頭笑看著我，等我回過神不再掙紮，才緩緩說道：“我怕你受涼，給你衣服，不明白我哪裏卑鄙、哪裏無恥了？你倒是說說。”
我一楞，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
項羽又把我抱起來，往前走著，慢悠悠說：“我項羽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人？”
“不是。。。。我。。。。你。。。。誰讓你要脫衣服，又大半夜帶我來這個鬼地方。。。。”我被他一問，覺得自己實在太可笑，沒底氣的低聲嘟噥道。
項羽輕笑起來，抱著我道：“看。”
我側頭看去。
一個小湖。
銀色的月光下，湖面波光粼粼，一抹一抹的銀色灑在湖面上，一輪彎月印在水中，依稀模糊，卻又覺得照的四周透亮。湖面微微的顫動著，小湖的四面都是看不到頭的雜草，高高低低，高的遮住了我們的身影，低的只是過膝。這個小湖竟然是這一片荒地裏唯一的一塊水源。
“暗香浮動月黃昏！真美。”我感嘆。
項羽抱著我坐下，他席地而坐，讓我坐在他腿上，我有些害羞的扭了扭身子，但也不敢動作太大，訕訕說：“那個，我坐你旁邊罷。”說著就要移到地上去。
他拉住我說：“你穿的少，想生病？”
我。。。。我被他堵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低著頭說：“不想。”於是我只好乖乖坐在他腿上，任由他摟著我。
“這小湖你來過？”我看著眼前的銀色的小湖，心裏的幾分尷尬和羞澀也退了大半。
“父親帶我來過。”
我回頭看向項羽，他神色如常，但眉眼間帶著幾分悲涼。我拉了拉他的衣服，裹著自己，小心的問：“那為什麽帶我來？”
“日出時你就知道了。”項羽的手臂緊
了緊，替我擋去不少寒氣。
“日出？”我驚呼。
他看著我點點頭。
“你是說，我們要在這裏，坐到日出？”聞言，我只差沒哭出來了。
項羽很滿意我的反應，笑著說：“你若想在這裏睡到日出，美人在懷，鄙人倒是樂意之至。”
我“呵呵呵”的幹笑幾聲，忙說：“不必，不必了。。。。還是坐著罷。。。。坐著好些。。。。”我一定是上輩子惹了衰神罷。。。。大半夜被抓出來坐在外面吹冷風。還時刻要擔心自己的清白問題。。。。老頭爺，我知道錯了。
“為何要等到日出？”我揉了揉已經凍得有些疼的腳，問道。
“哪裏來的這麽多為什麽？”項羽反問。
我揉著腳，翻個白眼說：“為什麽帶我來？”
項羽又說：“想帶你來，便來了。沒有為什麽。”
我氣結。
正想著如何回話，“啊秋”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項羽看我一眼，又摟著我緊了緊，拉了拉我的衣服，問道：“還冷嗎？”
“不冷。”
“不冷為何打噴嚏？”
“想打便打了，沒有為何。”
項羽被我逗笑，渾身發顫，喉間發出低沈的笑聲，“你還真是。。。。”
“不冷才怪！你說冷不冷？你穿著這麽多衣服，我只穿了兩件，不冷就怪了。。。。”我嘟著嘴說。
項羽松開我又要解衣服，我忙拉住他道：“不要脫了。你還要行軍打仗，可不能生病。我也沒那麽嬌弱，但願太陽公公早一點出來。。。。”
項羽不管不顧又脫了一件裹住我，他自己只穿著一件乳白色的單衣，淡淡說：“女人凍不得。少廢話。”
我一楞。
心中幾分傷感，擡頭看了看彎彎的月牙，嘆口氣說：“很久前，有人也對我說過這句話。。。。”
“張良？”項羽目光一沈。
我斜看他一眼，沒好氣的說：“很久以前！”
項羽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那是個大雪天，我穿的很少，被一頭本該貓冬的黑熊追著，是他救了我。他也對我說了這句話，可笑我當時不給情面的反駁了他。可惜。。。。後來，他死了。”我重重嘆氣。
項羽若有所思道：“所以你不喜歡雪？”頓了頓說，“人死不能覆生，該忘記的，就不要留戀。別忘了這是你告訴我的。我帶你來這裏，是因為這裏是我父親帶我來過的地方，是我幼時的回憶。我從沒帶任何人來過。任何人。”
我怔怔看著他，半晌，扯
了扯嘴角說：“我也從沒有和任何人提過過去的事。任何人。你爹爹為何帶你來這裏？”
“看星星。”
我啊的看著項羽。
項羽輕笑起來，搖頭說道：“蠢女子！”
不一會兒又斂去了笑意，恢覆清冷的模樣說道：“我父親在我幼時，教我詩詞歌賦，但我卻學不進去。後來父親改教我武藝，但我也不願意學。”
“紈絝子弟。”我嘟著嘴道。
項羽斜看我一眼道：“不敢請耳，固所願也。我雖然看的書不多，不過。。。。亞父在父親死後，精心教導我，所以。。。。我才會有今日的一切。”
我長長的哦了一聲，點點頭說：“所以，你叫範軍師為亞父。他對你恩同再造？”
“這裏是父親常帶我來觀星的地方。天上的星雲，不但預示著過去，還能看見將來，更是行軍打仗的良師益友。幼時，父親只是帶著我熟悉那些星星，長大後，亞父便教我如何根據星星來判斷方位，觀測天氣，行軍布局。”
我擡頭看了看滿天繁星。
項羽拍了我的額頭一下，笑說：“若不信，這便考考你，可認得牛郎星？”
我擡著頭，在一片星星點點裏尋找著我心目裏面的“牛郎星”。我一個現代人，有鐘有表，實在不必靠星星來計時，所以對星星，還真是。。。。
“那個！”我指著一個星星說道。
項羽笑起來，渾身發顫。
“笑什麽？錯了便錯了，何必笑人。”我有些不服氣。
項羽湊到我耳邊，貼著我的耳朵低語：“那是織女星。”
我恍然大悟他的笑從何來，有些羞澀的推了推他，一副不服氣的模樣說：“那你來找。我來說。看你能不能找到，看看你是不是一定對。”
項羽不以為然癟癟嘴，點點頭。
“天蠍星。”
項羽皺著眉看著我。
我得意地一笑，笑說：“不知道了罷？”
“這是什麽星星？”
我立刻來了精神，板著手指頭，指著夜空，開始和項羽講十二星座的故事。。。。
就這樣我們相擁坐了一夜，第二日天漸漸轉亮，我們已經開始在八卦起前人了。。。。
我還在問項羽秦皇嬴政的身世，“我覺得嬴政應該是呂不韋和趙姬的兒子，你看。。。。”我喋喋不休的說著。
項羽早就被我說的一頭霧水，估計他現在也是很無奈，“這些陳年舊事你便無須理會了，這早年的名人，到你嘴裏全都成了笑料，倒也是。。。。別有一番滋味。你昨夜說太陽公公
是什麽？”
我說過嗎？
我想了想說：“就是太陽，因為他是個公公，所以叫太陽公公。。。。”我自己也稀裏糊塗的說了一番。
“為何是公公？”
我捂住臉，低吟：“公公和婆婆都一樣！你想怎麽叫便怎麽叫。”
項羽忽然叫道：“看！你的太陽婆婆！”
我忙扭頭看湖邊。
一抹金色的朝陽緩緩升起，在銀色的湖面上灑下一層金色。金銀相交，互相輝映整個湖面又是金光閃爍，又是銀色漫漫，真是美不勝收！
我噔的站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湖的美景，笑著說：“我的太陽婆婆，竟然這——麽——美！”
項羽也站了起來，站在我身邊說：“我的太陽公公也很美。”
我被他逗笑，捂著嘴笑起來，笑了一會兒趕快欣賞美景，“金銀相逢，熠熠生輝，真美。”我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美景，忍不住讚揚。
項羽緩緩說：“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我側頭看他，不料他正在看著我，滿臉燦若朝陽的笑，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的側臉上，刻出清晰流暢的輪廓，完美的線條，溫暖的笑容。
他湊近了些，微微側著頭打量著我。
氣氛立刻有些暧昧，我忙的小小後退一步，故作鎮定說：“這麽美的景色你不看，看我做什麽？”
“我看的就是我心裏的美景。”
我臉一紅，忙的扭回頭看著湖面，但早就沒了欣賞美景的心情。
“你臉紅什麽？”項羽站到我身前，看著我打趣的問。
我摸了摸臉，瞪他一眼說：“我熱行不行？”說罷轉頭就走，走了幾步又說：“你的太陽公公染的不行？”
說罷自顧自往回走，雜草紮得我的腳生疼，我裹著他的衣服，艱難的走著。腳下疼得我受不了，但偏偏又不願停下，只顧著往回走。
項羽猛地從身後一把抱起我，一臉無奈的說：“急什麽？慣會煞風景的女人。”
我哼了一聲，翻個白眼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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