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頭費了很大力氣把我扛在身上，黃毛猴子，小心扶著我到了地面上，剛到地面，淩霄就趴在地上，聽了一會，臉色一變：“不好，有人來了。而且很多人，大概有一百左右。小子，我們快走。”

老曹頭背起我就走，我遠遠的看到義莊有煙霧升起。老曹頭走到義莊一刻也沒有停留，我有些虛弱的問他為何不回義莊，老曹頭說他走的時候，淩霄去了黑戎寨，不解決子母屍，他也不會罷休，現在義莊有煙霧說明他已經把屍體給燒了，既然燒了，龍霸天也必然會發現，所以現在義莊很危險。

我趴在他肩膀上，一直處於半昏迷的狀態。不記得過了多久，我再一次醒過來。看見淩霄坐在我床前。

見我醒來，立刻老淚縱橫。抱著我就開始哭。我給他擦了擦眼淚。

“師父，哭什麽？徒兒也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平安？你哪裏平安。你看看你現在，也就只差變成僵屍了。要不是曹老哥給你敷了點糯米，你早就成僵屍了。”

“真的謝謝曹伯了。對了師父，他人呢？”

“他先回去了，村裏人幾乎死光了，他不能讓村裏人曝屍荒野，要回去做善後工作。你先起來泡一泡糯米水。”

我想了想這些天發生的事，唯一讓我產生疑問的就是老曹頭的身份，他居然可以使喚大老鼠。

淩霄也搖搖頭：“雖然我與他認識十多年，卻也是真的不了解。”

連淩霄也不知道，我就更加好奇了。

頓了頓，淩霄接著說：“不過為師聽說鬼醫族人都擅長驅使動物。”

“鬼醫族？怎麽會又是鬼醫族？”

“為師也只是聽說。”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師父，我們還真的危險。鬼醫族人比龍霸天還可怕。”

“算了，別管這麽多了，好歹他也救了你一命。”

說完淩霄就出去了。

三天後。

天色已微亮，這幾天發生了許多事，雖驚險詭異，但亦是有驚無險。原以為趕屍一行會枯燥無味，卻不想這般刺激起伏。第一次感受到趕屍原來是這般有趣的，我微笑著，學著淩霄的樣子搖起攝魂鈴喊道: “仙人上路，眾生回避。

因為屍體在路上停留越久越危險，雖然我體內的屍毒沒有完全祛除。但在淩霄的照料嚇恢覆的也差不多了。這幾天可把我給膩死了。每天喝糯米粥，吃糯米糕，喝糯米水，用糯米水泡身子。終於可以再啟程了。

我們師徒二人來到林家村。

離林家村不遠就是柳青鎮，柳青鎮與林家村相隔著一片樹林。

趕屍回鄉，一般都把時辰選在半夜裏， 除了趕屍人遭人忌諱，不可白天帶著屍體入村外，還因回鄉後要為死者做一場法事才能入殮。倘若在白天做，時間上就會趕不上入葬。

進入林家村後，淩霄就說道: “劍南，林家的就由你送去，林家家境貧寒，法事應不會太講究。你可以應付嗎?”

林家，有個兒子，前兩個月出門做生意，做生意的路上，被土匪搶劫，不肯放棄銀子，被土匪殺了，不用說，殺他的土匪也就是龍霸天。

我一聽，淩霄讓我單獨做法事。我身體裏屍毒還沒清，就有些不情願。

“師父，這……徒兒不會啊！您也沒教徒兒啊！”

“不會沒關系，誰都有第一次，為師會告訴你具體步驟的，並且會告訴你註意事項的。那具子母屍已經被為師燒了，為師這招牌怕是要倒了，所以為師要親自去給人賠禮道歉。”

淩霄說的有道理，如今我也只能答應他：“師父放心，入葬法事我之前在一本書上看過，學得已是差不多，應該無礙。”我點頭回答。

“嗯，那你去吧，小心點。”

我告別許秋原，領著叫著林宇的屍體往林家走去。林宇去世後，林家就只剩下他的老母親一人。

來到林家門口，我遠遠就看到婦人站在門口。婦人穿著一身陳舊的孝服， 神情悲傷，走近婦人，我伸手不說話，這叫討安，意為屍體已平安送到，死者家屬要封紅送禮錢。婦人也知這些習俗，她神情尷尬，從腰間掏出一小紅包，遞給我。

我一接過，就知道紅包裏的錢數，因我捏來捏去，只有三個銅板的觸感。在昆侖山呆的日子久了，我也知道一個銅板能買到的東西少之又少，但見婦人家中殘破，我也不好意思嫌人家給錢少。只點點頭，示意婦人入屋。

待婦人進屋後，我扯著嗓門高喊: “林氏林宇靈身歸來，親人哭迎。 ”

話音剛落，屋子裏便傳來低沈的哭泣聲。我領著林宇的屍體到門口，在門檻上停一停，拿出柳枝，在屍身上細掃一番。接著再領屍入屋。

一進屋農凡就是一楞，林家除了婦人外竟無半個親人。屋子狹小陳舊而破爛不堪，擺在屋裏中間的靈堂裝飾更是簡單陋易，靈堂兩旁掛著素綾，中間設有一香案，案上點著香燭，擺著三盤供果。香案中間則放著一靈位，上面書寫了林宇的姓名、字號、生卒年。除了這些，就無其他了。

我對婦人說道:“林氏親人迎歸，進香三拜。”

婦人依言而做，先到案上上了一炷香， 接著朝林宇的屍體拜了三拜。等禮畢後，我接著就要領著屍體入殮。入殮即是死者入壽棺，其間死者家屬不可觀看。貧窮人家一般把壽棺放在香案後，而富貴人家則把壽棺放在內堂。我一看就知道林家的壽棺是放在香案後，等來到香案後面，我又是一楞，眼前竟只擺著一塊木板。想到林家家裏貧窮，我立刻就明白了，這是要席葬。

席葬指的就是把死者用草席包起來後安葬，一般貧窮人家都這麽做。我爺爺死的時候爹還懂得把積蓄買棺材安葬爺爺，所以我只聽過沒見過。

趕屍最後的一環就是排腐，如不把屍體的防腐現象去掉，那屍體埋入地下多年亦不會腐壞，要是年代一久，等屍體被人挖出來時已是吸收了一定的陰氣，所以很容易屍變。另外還有一點就是防止親屬守靈時屍體詐屍，因排腐的同時也把屍體所聚的屍氣抽走，除非有特殊意外發生，否則排腐後的屍體是不會再有屍變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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