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章 十步一殺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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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瓷和笑笑若無其事的出了門，然而剛走到沒人的地方，笑笑卻問：“寶瓷，我可以喝血了嗎？”
寶瓷頓時變了一副沮喪臉色，眼睛左瞄右瞄找了個沒人的胡同角落就把笑笑拽進去，掀開他的袖子去看——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還是毫無動靜啊~~”
笑笑的手臂上有一個傷口，被抹了特制的藥所以不會愈合也不會流血，像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膜。而這個傷口的存在是因為——拔蠱失敗了。
為什麽吶~~這麽短的時間蠱蟲不可能成蟲紮根的，可是這個只雌蟲從一開始就有點奇怪吧——
通常來說滿地的情蠱，如果雌蠱死了那麽雄蠱也會□而死。但若是雄蠱死了，雌蠱無意外的情況下會進入“半死不活”的狀態，失去作用，輕易就能拔除。
雖然笑笑最初的擔心有一點是多餘的，他和展雲傾不一樣，雌蠱是養在血裏的，所以拔蠱不是用“吐”的。
可為什麽笑笑體內的雌蠱無論怎麽引，就是沒有動靜？
難道是死了？死也要見屍啊，何況笑笑喝血的欲望貌似一點也沒減啊~~！
看寶瓷一臉沮喪笑笑淡淡安慰道：“沒關系，我不會告訴寧寧的。”
寧寧至今都還被蒙在鼓裏，以為蠱蟲已經拔除了呢。如果被他知道……不能想啊不能想~~！
——難道只有帶笑笑回滿地去找薩瑪婆了嗎？回去被師父教訓一頓是小事，首先寧寧就不會答應啊。
寶瓷憂郁的買了很多很多肉，醬肘子，豬蹄髈，烤羊腿……雞鴨魚樣樣不缺，就是兩個人也拿不了那許多，還是店家派人給送了去。
君安寧看著慢慢一桌東西就黑線，“需要這麽……這麽，多嗎？”雖然他們平時就很浪費了，但這也浪費得離譜吧？
寶瓷卻應道，“——殺人是力氣活兒，得補補！”
寶珞已經不客氣的拿起肘子，默默啃啊啃——寧寧一口菜還沒嚼完，寶珞已經啃了兩根肘子，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寶瓷還在一邊兒“和藹”的囑咐，“慢點兒吃，今天我不跟你搶。”
——這句話裏總覺得包含了很多信息……
三人都已經吃飽，寶珞還在獨自奮戰，誓要將最後一根羊腿吃光。只是速度已經越來越慢，幾乎要咽一口停一停，看得寧寧不住擔心，“再吃就要撐壞了，還是放那吧……”
寶珞很認真道：“不能浪費。”
寶瓷這回支持寧寧，“在這裏每天都會有吃的，不用儲備能量~~”
——你們是牛啊還是駱駝！？
君安寧對她們兩個過去到底過著什麽樣的生活想象不能！
吃飽喝足他們才開始嚴肅的討論臥龍幫的問題，雖然實際參與討論的只有寧寧和寶瓷——笑笑不在意，寶珞對已經殺完的才不會上心。
既然殺已經殺了寧寧啰嗦無用，索性只考慮後果。但結論是——又沒有人看到他們，在場的人已經給寶珞殺光了……所以只要他們不出面就好了。
“所以我們還是盡快先離開這裏……咳咳……”
“你瞧你病都還沒好呢。”寶瓷瞧著他那個樣子就很懷疑他能不能走得了，笑笑已經經驗十足不用思考就算道：“退燒要三天，七天基本無礙，痊愈大概半個月。”
寶瓷用鄙視的目光瞧過去，“你還真是小孩子哦……”
三歲小孩的抵抗力……
“那至少要等寧寧退燒之後再走吧——”寶瓷拍板決定之後，寶珞便起身，拿起雙刀準備出門。
寶瓷問一句：“寶珞你去哪兒？”
她停下腳淡淡應道：“去黑風崗。”
“……”
“……”
為什麽不需要多說大家都能明白她要去做什麽——寧寧又不淡定了，“不能再殺人了！”
寶珞看向他，“他們做那麽多壞事為什麽不能殺？”
——師父說，這江湖之中沒有一個好人，是壞人，就要殺凈。
“可就算是做了壞事的人，也不是都壞到一定要死的地步啊！”
“快了。”
“啊？”
寶珞不帶感情的分析道：“臥龍幫沒了，沒人再跟黑風崗爭他們就會坐大，然後為霸一方魚禍害鄉裏肉百姓——你要到那個時候再殺嗎。”
“……”
“……”
——輸了！他竟然無從辯駁！
君安寧一副遭了雷劈的神情，寶珞靜靜等他一會兒見他沒有再開口，於是問：“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寧寧還在深深的打擊中，寶珞竟然要他親口說讓她去殺人嗎~~？
雖然她本人完全沒有意識到，可是——好殘酷！
雖然寶瓷自己也常常被寶珞打擊得碎一地，但寧寧完全沒有抵抗力啊~~為了不讓寧寧被打擊得只剩一地碎渣渣，她忙揮揮手叫寶珞快去。她人剛一消失在門口，寧寧就飄乎乎地暈倒了——
爹爹，孩兒愧對您的教導啊~~
他將要預見到自己也要跟他們一起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一去不回頭了，他的目光突然一凜！不行！不能這樣一起墮落！寶瓷和寶珞還不夠了解這個江湖，或者就算了解了她們也會繼續完成師命，然後——成為武林公敵！
尤其完全不懂得圓滑和變通的寶珞，她會害死自己的！
寧寧突然抓住寶瓷的手，“——我懂了，我得讓你們懸崖勒馬回頭是岸！這就是我遇見你們的意義！”
“……”
寶瓷愕然的看向笑笑——寧寧該不會燒糊塗了吧？
——他沒燒糊塗不也這樣麽。
病號最大。
為了不刺激寧寧讓他急火攻心病得更重，寶瓷只得和笑笑一起陪他去攔寶珞。雖然她也不知道去了會不會更急火。
笑笑背對著蹲在床前，轉頭說：“寧寧我背你。”
寧寧熱淚盈眶——這樣的笑笑太好了，他變回來太好了~~沒有蠱蟲，一切都那麽美好！
他們直向黑風崗而去，此時的寶珞卻早一步已經到達——
她站在寨門口，幾個打著瞌睡插科打諢看門的山賊看到她，頓時一精神，“餵，小丫頭，你是什麽人，竟然敢一個人來黑風崗？該不會是迷路了，這裏可沒有好心的叔叔帶你回家啊——”
“好標致的丫頭，你爹娘沒教你不要一個人到處亂跑嗎？哈哈哈哈——”
寶珞淡淡擡起頭，冷清清的眼睛裏一點該有的懼意也不見，倒是頗讓人不爽。
“怎麽，你是嚇傻了，還是這麽不知天高地厚？”
眼尖的已經瞧見她背後的那對彎刀，看來倒也是個練家子，只是這麽一個小丫頭以為有點功夫就敢一個人到這山賊窩來，不是天高地厚又是什麽？
“——既然小丫頭這麽有膽量，爺們就陪你耍耍！”
守門的山賊活動了一下筋骨，三三兩兩的圍上來——他們可沒有單打獨鬥的興趣，要耍，當然是一起耍才好玩。很快就會看到小丫頭哭著求他們了——
寶珞伸手向身後拔出彎刀在手裏旋轉，腳下一點突然旋身陀螺般而起，刀身便如同絞肉的機器一瞬間血肉橫飛。
落定站穩，她在慘叫和咒罵聲裏低頭看看自己濺了一身的血跡——嗯……忘記這是寶瓷的衣服……回去又要重新洗頭了。
如果換做寶瓷在這裏，也許會考慮很多。
但寶珞不會，她的做法很簡單，這裏有多少人也好，多難攻下也好，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只要一路殺進去，總會殺完。
也許有效，但也很慢。寶瓷說的對，殺人，是個力氣活。
所以當笑笑背著寧寧到達黑風崗，寶珞才殺進山寨沒多遠——“快攔住她！”
寶瓷撓頭，“真要攔啊？”
“不攔我們來做什麽的啊！——笑笑！”
寶瓷一見，總不能真的等笑笑出手啊，那寶珞會吃虧啦，“那我來好了……”
雖說她本來也沒打算再動這個山寨了，可是這樣會離寶珞對她的尊敬越來越遠啦……
寶瓷無奈的抽出長鞭，躍身纏上去——寶珞專心對付著山賊一時不備，被長鞭纏個正著驚詫擡頭，“寶瓷？”
眼見身旁的砍刀就要落下來，寶瓷一排繩鏢打出去，尖銳鏢尖紮入皮肉，卻在裏面綻開倒鉤，擡手一甩，鏢身連皮帶肉的扯了出來。
寧寧默然——原來寶瓷也不是個善茬！
她落在寶珞身邊，手裏繩鏢的倒鉤已經縮回鏢尖裏，掉下一小灘紅白的皮肉。那東西看著鉆心疼，沾身便是一個肉窟窿，又可遠可近靈活非常，叫人十分忌諱。
其餘的山賊眼見著前頭那丫頭已經兇狠非常，又來一個難對付的，連著身後還跟了兩個少年——他們如今哪兒還敢小看小孩子，小看了寶珞的都已經見閻王去了。
一時僵持不敢上前，寧寧竟然已經就地趴在笑笑背上開始勸誡說教——寶珞兩耳不聞，只是奇怪她捆都被捆著了，他還說教做什麽呢？難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殺人嗎？
她只是不解的看向寶瓷，幹嘛幫那家夥？
寶瓷回她一個羞澀的目光——妹妹，你要體會姐姐的用心良苦啊~！
於是她得到的只有白眼而已。
他們捆了寶珞便要走人，卻突然被人喝止：“站住！殺了我們這麽多人，豈是你們想走就走的？”
正奇怪還有人敢攔他們？原來是寨主大人帶領大批人馬親臨，於是寶瓷無奈的看一眼寧寧——吶，真的不是她不幫忙啊，現在是人家不放他們走，不殺，只怕都出不了這個門啊。
當腥風血雨又起，君安寧終於明白，跟寶珞一比，寶瓷根本不算什麽。
最大的隱患，是寶珞啊！
他要看住寶珞，片刻不離的看好她~！
四個人在客棧終於洗去一身黏膩的血腥。
回想他們回到客棧的時候掌櫃和小二那嚇到青白的臉色，活像見了鬼羅剎。
兩兩洗完，便又聚在最暖和的寧寧屋裏烤火盆。寶珞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她的衣服是入關時買的，風格半是關內半是關外，飾物卻是滿地的，一圈圈一層層有著叮叮當當的琳瑯感。
寶瓷是主張入鄉隨俗的嘛，一身中原衣裳穿在她身上倒是毫無違和感。
這一次寶瓷覺得好浪費哦，累死累活一頓殺，臥龍黑風全滅，卻什麽好處也沒撈到。
她可沒有寶珞那麽踏踏實實十步一殺，江湖那麽大，這兩個小幫小派之於江湖九牛一毛也算不上。
寧寧洗完就躺在床上哼唧，熱度又小小的升高了一會兒，喝了藥，好半天才好些。
他爬起來坐在床邊鄭重道，“我們不能留在這裏了，被人看到滿身是血的回來，很快就會被懷疑的！我們今天就離開這兒，準備一下，去滿地！”
“咦？”寶瓷愕然，連寶珞也露出不解——“去滿地？”
“對！”——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我要去見你們的師父，說服他收回師命！”
“……”
“……”
會死的。
會死的很慘的。
寶瓷和寶珞已經在用看屍體的哀悼眼神看著寧寧了。
作者有話要說：如花的出版拖了一年，最近終於被編輯眷顧了，日日被抓著改稿子。編輯很負責，所以改了一遍又一遍，這邊的更新也就小小的耽誤了一下，不過應該是改完了的。。據說是最後一遍了的。。抹淚，40°望天，終於可以看到如花的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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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瓷頓時變了一副沮喪臉色，眼睛左瞄右瞄找了個沒人的胡同角落就把笑笑拽進去，掀開他的袖子去看——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還是毫無動靜啊~~”
笑笑的手臂上有一個傷口，被抹了特制的藥所以不會愈合也不會流血，像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膜。而這個傷口的存在是因為——拔蠱失敗了。
為什麽吶~~這麽短的時間蠱蟲不可能成蟲紮根的，可是這個只雌蟲從一開始就有點奇怪吧——
通常來說滿地的情蠱，如果雌蠱死了那麽雄蠱也會□而死。但若是雄蠱死了，雌蠱無意外的情況下會進入“半死不活”的狀態，失去作用，輕易就能拔除。
雖然笑笑最初的擔心有一點是多餘的，他和展雲傾不一樣，雌蠱是養在血裏的，所以拔蠱不是用“吐”的。
可為什麽笑笑體內的雌蠱無論怎麽引，就是沒有動靜？
難道是死了？死也要見屍啊，何況笑笑喝血的欲望貌似一點也沒減啊~~！
看寶瓷一臉沮喪笑笑淡淡安慰道：“沒關系，我不會告訴寧寧的。”
寧寧至今都還被蒙在鼓裏，以為蠱蟲已經拔除了呢。如果被他知道……不能想啊不能想~~！
——難道只有帶笑笑回滿地去找薩瑪婆了嗎？回去被師父教訓一頓是小事，首先寧寧就不會答應啊。
寶瓷憂郁的買了很多很多肉，醬肘子，豬蹄髈，烤羊腿……雞鴨魚樣樣不缺，就是兩個人也拿不了那許多，還是店家派人給送了去。
君安寧看著慢慢一桌東西就黑線，“需要這麽……這麽，多嗎？”雖然他們平時就很浪費了，但這也浪費得離譜吧？
寶瓷卻應道，“——殺人是力氣活兒，得補補！”
寶珞已經不客氣的拿起肘子，默默啃啊啃——寧寧一口菜還沒嚼完，寶珞已經啃了兩根肘子，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寶瓷還在一邊兒“和藹”的囑咐，“慢點兒吃，今天我不跟你搶。”
——這句話裏總覺得包含了很多信息……
三人都已經吃飽，寶珞還在獨自奮戰，誓要將最後一根羊腿吃光。只是速度已經越來越慢，幾乎要咽一口停一停，看得寧寧不住擔心，“再吃就要撐壞了，還是放那吧……”
寶珞很認真道：“不能浪費。”
寶瓷這回支持寧寧，“在這裏每天都會有吃的，不用儲備能量~~”
——你們是牛啊還是駱駝！？
君安寧對她們兩個過去到底過著什麽樣的生活想象不能！
吃飽喝足他們才開始嚴肅的討論臥龍幫的問題，雖然實際參與討論的只有寧寧和寶瓷——笑笑不在意，寶珞對已經殺完的才不會上心。
既然殺已經殺了寧寧啰嗦無用，索性只考慮後果。但結論是——又沒有人看到他們，在場的人已經給寶珞殺光了……所以只要他們不出面就好了。
“所以我們還是盡快先離開這裏……咳咳……”
“你瞧你病都還沒好呢。”寶瓷瞧著他那個樣子就很懷疑他能不能走得了，笑笑已經經驗十足不用思考就算道：“退燒要三天，七天基本無礙，痊愈大概半個月。”
寶瓷用鄙視的目光瞧過去，“你還真是小孩子哦……”
三歲小孩的抵抗力……
“那至少要等寧寧退燒之後再走吧——”寶瓷拍板決定之後，寶珞便起身，拿起雙刀準備出門。
寶瓷問一句：“寶珞你去哪兒？”
她停下腳淡淡應道：“去黑風崗。”
“……”
“……”
為什麽不需要多說大家都能明白她要去做什麽——寧寧又不淡定了，“不能再殺人了！”
寶珞看向他，“他們做那麽多壞事為什麽不能殺？”
——師父說，這江湖之中沒有一個好人，是壞人，就要殺凈。
“可就算是做了壞事的人，也不是都壞到一定要死的地步啊！”
“快了。”
“啊？”
寶珞不帶感情的分析道：“臥龍幫沒了，沒人再跟黑風崗爭他們就會坐大，然後為霸一方魚禍害鄉裏肉百姓——你要到那個時候再殺嗎。”
“……”
“……”
——輸了！他竟然無從辯駁！
君安寧一副遭了雷劈的神情，寶珞靜靜等他一會兒見他沒有再開口，於是問：“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寧寧還在深深的打擊中，寶珞竟然要他親口說讓她去殺人嗎~~？
雖然她本人完全沒有意識到，可是——好殘酷！
雖然寶瓷自己也常常被寶珞打擊得碎一地，但寧寧完全沒有抵抗力啊~~為了不讓寧寧被打擊得只剩一地碎渣渣，她忙揮揮手叫寶珞快去。她人剛一消失在門口，寧寧就飄乎乎地暈倒了——
爹爹，孩兒愧對您的教導啊~~
他將要預見到自己也要跟他們一起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一去不回頭了，他的目光突然一凜！不行！不能這樣一起墮落！寶瓷和寶珞還不夠了解這個江湖，或者就算了解了她們也會繼續完成師命，然後——成為武林公敵！
尤其完全不懂得圓滑和變通的寶珞，她會害死自己的！
寧寧突然抓住寶瓷的手，“——我懂了，我得讓你們懸崖勒馬回頭是岸！這就是我遇見你們的意義！”
“……”
寶瓷愕然的看向笑笑——寧寧該不會燒糊塗了吧？
——他沒燒糊塗不也這樣麽。
病號最大。
為了不刺激寧寧讓他急火攻心病得更重，寶瓷只得和笑笑一起陪他去攔寶珞。雖然她也不知道去了會不會更急火。
笑笑背對著蹲在床前，轉頭說：“寧寧我背你。”
寧寧熱淚盈眶——這樣的笑笑太好了，他變回來太好了~~沒有蠱蟲，一切都那麽美好！
他們直向黑風崗而去，此時的寶珞卻早一步已經到達——
她站在寨門口，幾個打著瞌睡插科打諢看門的山賊看到她，頓時一精神，“餵，小丫頭，你是什麽人，竟然敢一個人來黑風崗？該不會是迷路了，這裏可沒有好心的叔叔帶你回家啊——”
“好標致的丫頭，你爹娘沒教你不要一個人到處亂跑嗎？哈哈哈哈——”
寶珞淡淡擡起頭，冷清清的眼睛裏一點該有的懼意也不見，倒是頗讓人不爽。
“怎麽，你是嚇傻了，還是這麽不知天高地厚？”
眼尖的已經瞧見她背後的那對彎刀，看來倒也是個練家子，只是這麽一個小丫頭以為有點功夫就敢一個人到這山賊窩來，不是天高地厚又是什麽？
“——既然小丫頭這麽有膽量，爺們就陪你耍耍！”
守門的山賊活動了一下筋骨，三三兩兩的圍上來——他們可沒有單打獨鬥的興趣，要耍，當然是一起耍才好玩。很快就會看到小丫頭哭著求他們了——
寶珞伸手向身後拔出彎刀在手裏旋轉，腳下一點突然旋身陀螺般而起，刀身便如同絞肉的機器一瞬間血肉橫飛。
落定站穩，她在慘叫和咒罵聲裏低頭看看自己濺了一身的血跡——嗯……忘記這是寶瓷的衣服……回去又要重新洗頭了。
如果換做寶瓷在這裏，也許會考慮很多。
但寶珞不會，她的做法很簡單，這裏有多少人也好，多難攻下也好，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只要一路殺進去，總會殺完。
也許有效，但也很慢。寶瓷說的對，殺人，是個力氣活。
所以當笑笑背著寧寧到達黑風崗，寶珞才殺進山寨沒多遠——“快攔住她！”
寶瓷撓頭，“真要攔啊？”
“不攔我們來做什麽的啊！——笑笑！”
寶瓷一見，總不能真的等笑笑出手啊，那寶珞會吃虧啦，“那我來好了……”
雖說她本來也沒打算再動這個山寨了，可是這樣會離寶珞對她的尊敬越來越遠啦……
寶瓷無奈的抽出長鞭，躍身纏上去——寶珞專心對付著山賊一時不備，被長鞭纏個正著驚詫擡頭，“寶瓷？”
眼見身旁的砍刀就要落下來，寶瓷一排繩鏢打出去，尖銳鏢尖紮入皮肉，卻在裏面綻開倒鉤，擡手一甩，鏢身連皮帶肉的扯了出來。
寧寧默然——原來寶瓷也不是個善茬！
她落在寶珞身邊，手裏繩鏢的倒鉤已經縮回鏢尖裏，掉下一小灘紅白的皮肉。那東西看著鉆心疼，沾身便是一個肉窟窿，又可遠可近靈活非常，叫人十分忌諱。
其餘的山賊眼見著前頭那丫頭已經兇狠非常，又來一個難對付的，連著身後還跟了兩個少年——他們如今哪兒還敢小看小孩子，小看了寶珞的都已經見閻王去了。
一時僵持不敢上前，寧寧竟然已經就地趴在笑笑背上開始勸誡說教——寶珞兩耳不聞，只是奇怪她捆都被捆著了，他還說教做什麽呢？難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殺人嗎？
她只是不解的看向寶瓷，幹嘛幫那家夥？
寶瓷回她一個羞澀的目光——妹妹，你要體會姐姐的用心良苦啊~！
於是她得到的只有白眼而已。
他們捆了寶珞便要走人，卻突然被人喝止：“站住！殺了我們這麽多人，豈是你們想走就走的？”
正奇怪還有人敢攔他們？原來是寨主大人帶領大批人馬親臨，於是寶瓷無奈的看一眼寧寧——吶，真的不是她不幫忙啊，現在是人家不放他們走，不殺，只怕都出不了這個門啊。
當腥風血雨又起，君安寧終於明白，跟寶珞一比，寶瓷根本不算什麽。
最大的隱患，是寶珞啊！
他要看住寶珞，片刻不離的看好她~！
四個人在客棧終於洗去一身黏膩的血腥。
回想他們回到客棧的時候掌櫃和小二那嚇到青白的臉色，活像見了鬼羅剎。
兩兩洗完，便又聚在最暖和的寧寧屋裏烤火盆。寶珞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她的衣服是入關時買的，風格半是關內半是關外，飾物卻是滿地的，一圈圈一層層有著叮叮當當的琳瑯感。
寶瓷是主張入鄉隨俗的嘛，一身中原衣裳穿在她身上倒是毫無違和感。
這一次寶瓷覺得好浪費哦，累死累活一頓殺，臥龍黑風全滅，卻什麽好處也沒撈到。
她可沒有寶珞那麽踏踏實實十步一殺，江湖那麽大，這兩個小幫小派之於江湖九牛一毛也算不上。
寧寧洗完就躺在床上哼唧，熱度又小小的升高了一會兒，喝了藥，好半天才好些。
他爬起來坐在床邊鄭重道，“我們不能留在這裏了，被人看到滿身是血的回來，很快就會被懷疑的！我們今天就離開這兒，準備一下，去滿地！”
“咦？”寶瓷愕然，連寶珞也露出不解——“去滿地？”
“對！”——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我要去見你們的師父，說服他收回師命！”
“……”
“……”
會死的。
會死的很慘的。
寶瓷和寶珞已經在用看屍體的哀悼眼神看著寧寧了。
作者有話要說：如花的出版拖了一年，最近終於被編輯眷顧了，日日被抓著改稿子。編輯很負責，所以改了一遍又一遍，這邊的更新也就小小的耽誤了一下，不過應該是改完了的。。據說是最後一遍了的。。抹淚，40°望天，終於可以看到如花的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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