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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章 波瀾太壯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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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香衾這麽一鬧,議事自然無法繼續。

君簫淩在做了一個看似有些草率的決定之後便讓他們自行離去,南宮麟川走出議事廳時寶瓷慌忙躲起來,卻很難不看到他的陰鷙目光。

相由心生,眼神更甚。

寶瓷從以前就很不喜歡他這一雙眼,透著股狠戾絕非善茬。

但若他不是好人,那大概寶瓷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因為只要一眼,她已經從南宮麟川的目光裏看出他的打算。

今年無論是輸是贏,武林盟主都將與他無緣。

但他依然必須參加擂臺,因為他也不能讓展雲傾贏!唯有武林盟主人選空缺,來年才有他的機會。

——他以為有她寶瓷在,他能有機會贏得了展雲傾啊?

寶瓷沖南宮麟川離開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南宮麟川後腦勺上又沒長眼睛自然是看不到,卻叫正趕來的君安寧看見了,微微黑線——不嫌幼稚啊。

他走過來對寶瓷道:“爹爹在天下會館裏給要參加決戰擂臺的人預備了房間,我讓平叔多備了三間,我們就可以不用擠在一起了。”

“嗄?不住一起了啊——?”

——餵餵,你那好像失望一樣的口氣是鬧哪樣?擠在地鋪上的人可不是你啊!

君安寧往議事廳門口又看了一眼,“你說要不要給文二小姐也準備一間……?”

寶瓷狠狠給他瞪過去——你敢!!

今日比武既停,無幹人等便是要清出天下會館去的。

文香衾縱然再不依不饒,她留不得,展雲傾又不肯出去,只得一步三回頭,心有不甘的被請走。

展雲傾這才恢覆自由,他提步走向寶瓷,步伐不急走的卻很快,臨到跟前卻又駐足。

寶瓷在他臉上看到一道淺得像是要尋不到痕跡的笑容,帶了七分歉意,就這麽停在三步之外。

寶瓷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似懂非懂不能意會的樣子。

她是有點不高興,可是好像又不是那麽不高興,於是不知他這道歉是為哪樁?

——敵不動我不動,他不開口她就不說話。

展雲傾只能無奈笑笑,面對這個小小的姑娘,明明一臉的不高興卻偏又懵懂的瞪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

他的第一句話是,“我不會納妾。展家雖在朝堂多年,但不興這個習氣。我既娶你,便只娶你一個。”

寶瓷一臉恍然,她竟忘記還有這一出!

雖說滿地民風彪悍,娶了滿地的女子多半是沒膽量再娶的,但寨子裏的財主家還是有小老婆那種東西的存在的。她只是一時沒有想到——

展雲傾見她那副恍然驚醒的模樣真有點給她哭笑不得的無奈,緩緩上前兩步,難得親昵的替她理理耳邊碎發,手在將去輕撫她臉頰時終究覺得不大妥當,只摸了摸她的頭卻也摸的不大自在,像是把握不好究竟該把她當個孩子,還是個小妻子。

他第二句話說的是,“抱歉,我應該一直陪在你身邊。”

淡淡的歉意已言溢於表,他從方才便在想,若不是因為文香衾的到來讓他離開了她身邊,就不會讓她落單被南宮麟川帶走。

若不是自己被這樣那樣的事纏著,本應好好陪著她替她壓驚,而不是把她一個放在這裏。

寶瓷定定瞧著他,心裏好像突然一松,又一沈。

先前到底在不高興什麽,好像知道了些,又好像都不打緊了。

她只是瞧著他,心裏有些澀澀的,被人疼的感覺這麽好,可是她卻不敢忘記,這些對她的好都是她騙來的。將來有一日被拆穿了,他們也只是一拍兩散各走各路,將來,他便去對著別的女子好,獨獨娶她一個。

那時,便都與她無幹了。

君安寧搖頭嘆息,他是看清了,自己沒事替展大哥瞎操的什麽心啊。這不又一個無知小姑娘一頭栽進這萬丈紅塵裏,自己還是少在這裏礙眼礙事就好——

他順手拉了笑笑就走,免得一會兒看見什麽不該看的長了針眼。

拖了半晌才發覺笑笑悶吭吭的一句話都沒說過,話說不管笑笑窩在哪個旮旯裏自己都能看到,所以倒是想不起自己從哪兒把他抄出來的來著?

那倒沒什麽可在意的,他在意的是——“笑笑你今天怎麽都沒偷溜去睡覺?”

語氣裏已滿是驚疑,如笑笑這種沒事就找地方偷懶窩著睡,有事見縫插針也要睡的,在家時經常滿水榭雞飛狗跳的找他又睡在哪兒了,怎麽今天這麽反常?

伸手摸摸笑笑的額頭,可別是生病了——

笑笑乖乖的給他摸來摸去,垂著長長密密的睫毛卻道:“寶瓷要我少睡點。”

“……”

——那蠱到底下誰身上了?怎麽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啊?

君安寧眼瞅著自家孩子只能恨鐵不成鋼——眼見著人家兩個就要成雙成對沒他什麽事了,笑笑能不跟著湊熱鬧嗎?

可是君安寧這個小老媽子怎麽想,笑笑才不要關心。

因為寶瓷說,要他少睡點兒,他只是那麽做了。也沒有想怎麽樣,也沒有想改變什麽。

——他那顆腦袋,通常是不用來思考的。

——※——※——※——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寶瓷和她的新朋友湊在一起密謀半晌——下毒?丫有護衛。

——綁架?丫有護衛。

——打死打殘打懷孕?丫有護衛。

寶瓷拍飛某人——留你何用?

寶瓷一邊嘟嘟喃喃:“不是在他身邊都留了眼線,留著幹什麽吃的?”一邊自己研究——真是懷念寧寧寶貴的腦袋!

南宮雪雁扭扭捏捏,微微揚著下吧哼道:“其實,你也不用為我那麽拼命……”

寶瓷默,鬼才為你!

介於同謀太無能,寶瓷決定甩掉他單幹。

護衛多算什麽,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介於這件事可能引起的不良後果,寶瓷決定還是得瞞著寧寧免得他抓狂。畢竟武林大會的秩序與她無幹,寧寧卻怕是又要操心的。

她那愛操心的右護法呦,落個少年白頭可就不好了。

月黑風高蒼狼長嘯,寶瓷這次賭上傾家蕩產也要讓展雲傾當了這個武林盟主,她那沈沈的木箱子頓時空了一半。

外出抓了黑狗一只,想她偷雞摸狗這種事最是擅長,五歲時就能一個人徒手鬥人家看門黑狼狗,這樣一只小狗自然不在話下。

放血驅蟲,但見她一根繩子倒吊在墻根下也不落地,拳頭大的蟲卵堆成一堆,狗血灑下去,轉眼滲進卵殼裏,白色的卵殼變成粉紅,漸漸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破了開來。

無數米粒大小的黑色小甲蟲湧出來,再被血一澆,像吸了血漲大似的轉眼變作指甲大小,一群群在院子裏四散開來。

寶瓷將每一顆蟲卵都澆透了,一個翻身順著繩子爬上來騎在墻頭上,滿意的看著被她用泥糊了的院門門縫,和在院子裏四散獵食的甲蟲。

——慢慢享用吧,她可就不奉陪了呦~!

寶瓷從南宮家所住的院落回來,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往展雲傾那裏摸去。

要萬無一失,當然也要把雄蟲餵飽!

人還未翻過墻頭,就瞧見展雲傾門外一個黑影悉悉索索探頭探腦——那個曲線,那個波度,那隨著山躥下跳而來回抖動的物體——就算天再黑,她難道會認不出來咩??

原來跑來夜襲的不止她一個咩?!

寶瓷當即飛身下去,丫也不虧是練過幾天武的,立刻回身防備。

一墻之隔,誰也不敢驚動了展雲傾,卻也誰都不肯停手,頗有點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味道。

如此月黑風高,鞭子不敢抽,動作不敢大,兩人打著打著就變成了摸黑肉搏。

一旦打成肉搏,那身嬌肉貴的大小姐怎麽是在民風彪悍之地摸爬滾打出來的寶瓷的對手,烏漆麻黑裏不知吃了多少虧又不敢吭聲。

忽然屋裏腳步聲響兩人一頓,慌忙抱成一團齊齊滾向一旁墻角花叢裏。

展雲傾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他站在門旁左右看看,便又疑惑的關門回去。

寶瓷和香衾雙雙縮在花叢裏,你揪著我的領子我捂著你的嘴大氣不敢出,直抱到屋裏完全沒了動靜,才團成團一齊灰溜溜的滾了。

“——竟然跑來夜襲!你小小年紀也太不害臊!”

深更半夜,她們不敢明目張膽的樓面,只能蹲在花園裏,文香衾壓低了聲音指責著。

寶瓷用鼻孔表達她的不滿,“我可是住在這裏的,你又來做什麽?”

“我怎麽能讓你這個臭丫頭把雲傾哥哥騙走!說!你到底把雲傾哥哥怎麽了!?他怎麽可能突然冒出個未婚妻,還是你這種小丫頭!!”

——就因為是小丫頭,所以連一見鐘情都不可能!

文香衾不白倒追展雲傾這麽多年,她至少對他還是有了解的——就算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雲傾哥哥也不可能禽獸到對一個小女孩——又不是戀童癖!

文香衾用鄙視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寶瓷,落在她扁平的胸部——“餵,你多大?有十二歲嗎?”

——擦!殺了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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