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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 [最新]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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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落身體恢覆時還是雨季, 連綿細雨接連下了四五日都沒有停。

這幾日霜落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了不小的變化。首先是胸,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霜落覺得胸似乎比原來大了一點, 以前一只手就能罩住, 現在不行了。

為了證實這個猜想,霜落一個人時會伸手摸摸自己的胸, 摸了幾次她愈發確定, 是比以前大了。這日她在臥房內換衣裳,沒忍住又摸了摸, 忽然身後響起一陣輕輕的笑聲。

霜落嚇了一跳, 迅速穿戴整齊回過頭去,就見魏傾側臥在床上懶洋洋地沖她笑, 還暧昧地眨眨眼睛。“怎麽?皇後這麽喜歡自己的胸?”

霜落窘的不行, 臉噌的就紅了。以往這個時候魏傾都在福寧殿, 誰知道今日他會忽然跑回鳳儀宮來。

霜落捂著胸, 裝模做樣道:“我自己的東西, 肯定喜歡呀。”說罷還炫耀道:“我發現它最近變大了。”

她美滋滋的, 絲毫沒註意身後魏傾眼神暗了暗。前幾日蜀州送來一批上好的蜀錦,尚衣局用它給霜落新做了幾件衣裳,藕荷色的描花長裙, 月白蝶紋束衣,勾勒出姣好的身段和盈盈的細腰。

小丫頭試新衣正高興, 在魏傾跟前舉著手轉了幾個圈圈, 霎時曳地的裙擺翩躚如同綻放的朵朵海棠。

她問魏傾:“好不好看?”

魏傾沒有回答, 只是沖她招手:“過來。”

霜落乖乖地走過去,剛行至床邊就被魏傾拽著胳膊拖上床去了。

他很急,兩人已經許久沒親熱過了。以往懷著身孕時每每忍不住了, 也是魏傾主動去泡冷水澡。壓抑了好幾個月欲念,此刻著急釋放便有些不管不顧。

魏傾剛開始還只是輕輕地吻她,霜落也乖乖地勾著他脖頸回應。起初還克制,只是後來就漸漸失了控。

撕啦一聲,霜落覺得胸口涼絲絲的,她回過神來,看見那條尚衣局剛送來的新衣裳被魏傾撕爛了。霜落氣的咬他,聲音含糊不清:“你賠我新衣裳。”

在魏傾眼中那就是礙手礙腳的東西,魏傾鉗制住霜落手上動作不停,兩三下簇新的衣裙在他手底下就變了一對廢料子。

霜落心疼死了。

魏傾哄她:“賠,要多少都賠你。”說罷已經伸手覆上她的胸口,嗓音低沈像含了沙:“有沒有變大你說了可不算,我來檢查一下。”

魏傾將那條破碎的襦裙推至霜落腰間,抓住她白花花的小腿,一個挺身霜落驚呼,也不知是羞的還是疼的。

如意在乳娘那裏,晚上抱到霜落手上時小家夥才剛睡醒。霜落被折騰了一下午,渾身酸痛像被車軲轆攆過一般。她沒有力氣抱,讓乳娘將孩子抱到魏傾那裏。

魏傾從乳娘手裏接過,剛戳著小家夥圓嘟嘟的小臉逗了逗他,如意忽然哇哇大哭起來。他的哭泣毫無預兆,哭聲震天響一幫人急急忙忙哄他。

乳娘拿來平時如意最喜歡的撥浪鼓,魏傾輕輕拍著他的背部。如意還是哭,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啦流,沒一會整張小臉全濕了,紅通通的好不可憐。

霜落心軟,伸手說:“我來哄哄試試。”

魏傾將孩子放進霜落懷中,莫名的,小家夥哭聲漸漸停了。小手緊緊抓著霜落衣裳生怕被丟棄一樣,乳娘笑說:“兒像母,小時候就知道黏著皇後娘娘了呢。依老奴看,小皇子嘴巴鼻子都像皇後娘娘,長大後不知迷倒多少俏姑娘。”

魏傾不悅地掐掐兒子嬌嫩的臉蛋:“這麽小就知道搶人了,長大了還得了。”

霜落護犢子,一把拍掉魏傾的手兇兇地瞪他,魏傾笑說:“長的像你也好,但性子也不可能像你。”

霜落不服,“像我怎麽了?”

魏傾說:“傻。”

當天晚上魏傾因為這一句傻付出了代價。霜落不讓他上床睡,威脅說敢上床睡就離宮出走回浣衣局去。魏傾哪裏會乖乖聽話,他已經當了好幾個月的和尚,光今天下午那一兩回怎麽夠。

他死皮賴臉地貼上去,抱著霜落說了許多好聽的話。剛開始還算規矩,只是不知怎的說著說著霜落衣裳又沒了。

接下來幾日魏傾都在鳳儀宮,大小事務皆由蘇茂才跑腿。許是知道如今皇後娘娘剛生產完,皇上心思都在妻兒身上,也沒有誰敢這時候來找麻煩。

魏傾這期間沒少折騰霜落,美曰其名:還債!

霜落後悔死了,之前她被這人哄著欠下什麽高利貸一滾三,如今報應來了。魏傾拉著霜落把以前試過的沒試過的花樣都一一試了個遍,那位姓周的富商送的東西終於派上了用場。

折騰了幾日霜落手酸腳酸哪哪都酸,她打起精神問:“我欠下的債務這回該還清了吧?”

魏傾笑的奸詐:“怎麽會,一輩子長著呢。”

轉眼又是一年夏天,如意快滿一周歲了。如意是宮裏唯一的孩子,人人都恨不得寵著他捧著他,因此一歲生辰必定要大辦一場。

闔宮上下自兩個月前就開始準備,霜落也拿出十足的誠意來,她打算親手給兒子做新衣裳,只是一開頭就遇到不小的麻煩。

宮裏最好的繡娘被請到鳳儀宮,霜落日日窩在梨花木椅上,跟著繡娘穿針引線,勾花描金,學了小半個月好料子浪費不少,霜落卻連一只袖子都沒做出來。

她發現自己變笨了,一個簡單的針法繡娘教過好幾遍,每回霜落都覺得記住了會了,一上手腦子就發懵空白一片,根本不知從何下手。

更可笑的是今日,霜落坐在繡娘身旁翻找東西,翻找了好半天都沒停下,繡娘好奇便起身問:“皇後娘娘可是丟東西了?奴婢來幫您找吧。”

霜落點頭:“你有看到我昨日縫的那塊紫色錦緞嗎?”

繡娘楞住,霜落又說:“就是縫了半只袖子的那塊,上頭有幾朵祥雲。”

繡娘訥訥:“那錦緞不就在皇後娘娘手裏嗎?”

霜落頓了頓,這才發現自己手裏不知何時拿了一塊紫色的錦緞,她竟然絲毫沒有察覺。霜落反應過來自己鬧了笑話,拿起錦緞又開始找針。

繡娘指著霜落衣袖:“皇後娘娘,針線在您袖子上。”

霜落覺得自己傻了。她自認為自己以前可從來不與傻字沾邊,無論在浣衣局還是在鳳儀宮,哪回辦事不是漂漂亮亮的,可如今她的忘形竟這般大。

因為憂心,霜落召李太醫給自己瞧病。小丫頭苦哈哈著臉:“李太醫,本宮不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癥吧?”

李太醫診過脈,又問了霜落近期的表現,道:“脈相正常皇後娘娘無需憂心。”

霜落問:“那為何我變傻了?”

“皇後娘娘可聽說過一孕傻三年的說法?孕婦在生產完以後,會有一段時間的停滯期,這期間反應遲鈍,記性不好是正常的。”

霜落大驚:“我……我要傻三年?”

“也不一定是這麽久,每個人不一樣,興許過段時間就好了。”

霜落覺得自己變傻了,魏傾卻覺得還好。這丫頭本來做事就挺不著調的,在他看來也沒傻到哪裏去,直到那日霜落去福寧殿給魏傾送吃的。

如意的生辰越來越近,霜落見做衣裳不成又換了條路子,她要下廚給如意做生辰宴。霜落打算的很好,兒子一生一次的周歲宴肯定不能馬虎,她計劃了二十六道菜,十一葷八素外加湯和甜點。

菜單是霜落按照自己的喜好定的,兒像母,自己喜歡吃什麽兒子肯定也喜歡吃什麽。菜單定下,霜落就擼起袖子進了禦膳房。

魏傾自然隨她折騰,他告訴廚娘:皇後就算把禦膳房燒了也沒事,別傷到人就行。

廚娘謹記於心,每回霜落進禦膳房就如臨大敵,不敢離開半步。好在有廚娘看著,霜落做的還算成功,除了摔碎碗碟,混淆鹽和糖沒鬧出什麽大事。

這日霜落精心準備了兩道菜打算送去福寧殿先讓魏傾嘗嘗,一道雪魚白芍湯,一道玫瑰蓮子羹,都是如意生辰當天她要做的菜。

食盒送到福寧殿時,魏傾剛召見完西南長司。如今雲陽侯已被分權,徐家在西南不成氣候再也構不成任何威脅,長司此次前來正是回稟西南土地改革一事。

與西南長司議完事,正好魏傾也餓了。他笑著將霜落拉到自己身旁坐下,說:“你倒是懂我。”

霜落得意的很,將兩道菜擺出來催促魏傾快吃。魏傾也不客氣,先舀了一碗魚湯,他喝下去一口覺得味道有點怪。

霜落十分期待:“味道怎麽樣?我跟著廚娘學了好久,這回步驟,食物用量都沒錯,味道肯定差不了。”

魏傾嘴裏的魚湯是苦的,他艱難咽下去,點點頭:“是還不錯。”

“你再嘗嘗這個。”霜落將玫瑰蓮子羹推到魏傾跟前。

魏傾嘴裏滿是苦味,正好需要一點甜的緩解,因此他就著碗喝了一口。料想中的滿嘴清甜沒有到來,這玫瑰蓮子羹竟是鹹的。

魏傾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一孕傻三年是真的。他摸摸霜落的腦子,沒舍得打擊小姑娘的自信心,連湯帶汁吃了個幹幹凈凈。

夜裏霜落躺在床上,魏傾的胳膊從身後纏繞上來。“如意的生辰你不要掌廚了好不好?禦膳房油煙重,怪辛苦的。”

霜落撇著嘴:“是不是很難吃?”

“怎麽會,我今兒不都吃完了嗎?”

霜落說:“我都知道了,魚湯是苦的,玫瑰蓮子羹是鹹的,回禦膳房以後我嘗過。”霜落好難受:“我不會傻一輩子吧。”

魏傾將人往懷中攬了攬:“怎麽會,李太醫不說了麽過段時間就好了。再說,你傻我也喜歡。”

“真的?”

魏傾點頭:“傻點才好呢,好欺負。”

霜落很擔心,“都說兒像母,如意不會也像我一樣吧?”

魏傾沈吟,這就不知道了。

如意一歲生辰那日,皇宮舉行了非常隆重的慶典。熱熱鬧鬧一日,到了晚上才到重頭戲,小家夥要抓周了。鳳儀宮羅漢床中央,小家夥安安靜靜地趴在上面,望著滿床的稀奇小玩意十分迷茫。

床中央擺放了算盤,筆墨紙硯,書籍,撥浪鼓,金元寶,弓和印章,床四周圍了好些人,如意瞪著烏黑的眼睛有些怕,一動不動趴在床上。

霜落鼓勵如意:“去呀,喜歡哪個拿哪個,不要客氣哦。”

魏傾也鼓勵兒子:“抓書籍和弓箭,做個文武雙全的好皇帝。”

霜落瞪他:“你別誘導如意,他喜歡什麽就抓什麽。”

在他們的鼓勵聲中,如意終於懶懶的動了。小家夥支棱起胖乎乎肉嘟嘟的四肢,緩緩爬向床中央。他繞過魏傾最期待的書籍,又一腳踢開礙手礙腳的弓,在算盤和金元寶之間猶豫了下,一把抓起金燦燦的元寶捧在懷中咯咯地笑。

魏傾一臉無語,霜落也很震驚,她說:“我的兒子果然像我,最喜歡的還是金子呢。”

魏傾不滿,伸手欲拿走兒子手中的金子:“不算,重新抓一次。”

他剛伸手,小家夥就抱著金子哭了,那抱著金子不肯放手的模樣,和他親娘一模一樣。

時間飛快,轉眼如意已經四歲了。如意四歲生辰時被立為太子,整日跟著太傅在禮會堂念書。小小的人兒,一捧起厚厚的書本就打瞌睡,有一回哈喇子還把書頁都沾濕了,為此可沒少被魏傾責罵。

小家夥機靈,每回魏傾一黑臉就主動貼上去擠進魏傾的膝彎,伸手要他抱:“爹爹,如意不敢了。”

那認錯的可憐樣子也不知道像誰,魏傾一瞧見就心軟。

魏傾原先還擔心如意因為模樣性子都像霜落,某些時候會不會也像霜落一樣傻乎乎的,但事實證明如意聰明的很,有時候他都不是這小子的對手。

就像最近霜落迷上了下廚,整日費盡心思研究稀奇古怪的菜式。一孕傻三年的勁過去,霜落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了質的飛越,無論記憶力還是行動力都有了非常大的提升。

她最近發明了一堆新的菜式,有成功的失敗的,今日又做了一道雪蓮清炒苦瓜。

菜將將擺上桌子,如意就噠噠噠邁著小短腿爬上位子了,小家夥拿著勺子,都還沒吃對著霜落就是一頓誇:“娘親,你做的飯菜天下第一好吃,如意最喜歡了。”

魏傾望著桌上那一盤綠中帶點黑的東西,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意這樣的馬屁精,想必這無腦拍馬屁的本事也是隨了霜落。

好在霜落還有點理智,給魏傾和如意一人倒了一杯白水。如意捧著瓷杯小口小口地抿,又無腦拍起馬屁來:“娘親,你給如意的水是甜的,好甜好甜。”

魏傾無情地揭穿他:“如意莫不是舌頭出問題了?”

“哪有。”

霜落本來就愛得瑟,被兒子一誇獎更是有些飄飄然,她努力繃住臉,強調說:“這是白水。”

如意仰著白凈的小臉蛋:“白水也甜。”

霜落被兒子誇的找不著北,湊近親了親他的臉蛋。魏傾動筷,沒想到如意又使壞了。霜落很想讓父子兩嘗嘗自己新研究的雪蓮清炒苦瓜,杵著下巴盛情邀約:“你們嘗嘗呀。”

如意這娃坑爹,這種時候就知道不能沖鋒打頭陣了。他說:“太傅說了,要謙讓長輩,爹爹先來。”

在霜落滿懷期待的目光下,魏傾只得嘗了嘗。

“怎麽樣?”霜落問。

魏傾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見如意已經拿起勺子舀一勺遞到自己嘴邊:“如意最了解爹爹了,爹爹的這個表情說明好吃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來,如意再餵你一口。”

不過,如意也有吃癟的時候。

這日一家三口到禦花園放風箏,風箏是粉色豬豬的樣式,霜落和如意都喜歡。春風吹,杏花落,又是一年三月春。

魏傾將霜落圈在懷裏,兩人手裏握著同一根風箏線。魏傾不時指導霜落:“收——放——再放一點,小心劃到手。”

霜落許久沒放風箏了,有點手生剛開始折騰了半天都飛不上去,好在有魏傾幫忙才成功。

大庭廣眾下二人依偎在一塊,天空風箏飄搖,他們的內心卻幸福而安定。

如意沮喪地跟在二人屁股後面,他手裏也有一只粉色豬豬的風箏。他放不上天,又不準身後的奴才們幫忙。如意望著爹爹和娘親,心想:本太子是被拋棄了嗎?爹爹這個壞人,又和他搶娘親,哼……

玩了一天,傍晚回鳳儀宮時雲霞漫天,整座皇城籠罩上一層夢幻的淺粉。

走了一段,霜落忽然說:“走不動了。”

魏傾眉眼一彎,在她身前半蹲下:“上來,我背你。”

像以前無數次那樣,霜落毫不猶豫地跳上他的背,緊緊攬住魏傾的脖頸。她埋首在魏傾頸項間,聞到了名為幸福的味道。

“我們走去哪裏?”霜落問。

魏傾笑:“去天涯海角。”

說著背起霜落,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身後,如意邁開小短腿跑著追上來,“你們等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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