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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機緣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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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年年底,經獵頭公司推薦,我去喜來登酒店應聘人事主管。(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當時接待我的是一位四十歲出頭很文靜的副總經理,她在看過我的簡歷並問了幾個與職業相關的問題後,讓我回去等通知。

本來我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應聘,對這個新的工作沒有抱多大的希望。沒想到三天後我就接到周經理的通知,約我再次面談。

如果能做那位說話溫和文靜的周經理的下屬,我想也不錯。可周經理卻很婉轉地告訴我,目前北京喜來登酒店人事部部長已經有了人選。

我有些失望也有點納悶,心說既然有人選了為什麽還要找我來談話,直接通知我沒應聘上不就好啦。

周經理好像看出了我的失落馬上又說,在我的家鄉正在籌建一座五星級的喜來登酒店,不知我是否願意回去工作。

“人事部經理正合適你。職位高了待遇會比你目前的要稍微低些,這與酒店所在地區有關。不過,總部會給予外派人員一定的補貼。”周部長柔和的目光在我臉上掃視著,“你在人事工作方面很有經驗,新店急需像你這樣懂培訓的人員,你願意回去嗎?”

雖然我是有回家鄉的想法,可沒料到這樣快就有份工作在等著我。工作生活出現如此重大的改變這需要我慎重考慮,離開那個小城市已經10年,在新的環境中重新建立人際關系,樹立職業威望,這些對我來說都是個考驗。

在經過兩天的反覆衡量,又征求了父母的意見後,我最終決定接受這份工作。

辭去現在的工作,我著手收拾行李退租房子。雖說不是自己的房子,可住了五年的家一旦要離開心裏還是很不舍。收拾東西時,竟然從大衣櫃最下面翻出幾件柳青巖的舊衣服,一件一件的疊放整齊卻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一整晚我心裏真是感慨萬分,很多刻意壓著的往事又都浮現在眼前。

一周後我回到家鄉。對我的歸來,我爸媽最高興。我媽馬上就開始計劃著換新房,“咱們買處三室兩廳的。”這幾年包子鋪賺了錢,我媽說話也氣粗了。

我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已經是快三十歲的人,感情生活空白不等於說不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我要有屬於自己的房子。

柳青巖走時留給我十一萬,我小金庫裏攢了兩萬,再加上這幾個月的工資和離職補償,我有近十五萬,以五千一平米的房價計算,我有能力支付兩室一廳80多平房子的首付。

我媽一聽我要另立門戶馬上就不高興了,“你這些年在外面與我們越來越生分了,三室的房子我和你爸就住一間,剩下的還容不下你。”

我不想一回家就同她發生爭執,便耐心地解釋,我大了需要有自己的生活空間。

“你不是又要和什麽人住一起吧?”我媽異常敏感,斜楞著眼睛看著我。

看著她又盯住我的感情生活不放,我暗自苦笑,“我剛回家誰都不認識找誰去啊,一天到晚瞎操心。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工作。”

我說的是心裏話可我媽未必就相信。“房價還要漲,乘手裏有錢趕緊買一套吧,不然等過幾年,十五萬只能買個衛生間。就是不買房,這錢最後也不知道都花在哪兒了。”

我媽也知道我說的有道理,可心裏還是不樂意,就又把矛頭指向了我的過去。“這個柳青巖倒是還算有點良心,沒有把你這幾年掙的錢都造光了。”顯然她對柳青巖比我還耿耿於懷。

“她掙得工資比我高,才不稀罕我那幾個錢。”我大聲反駁著。就是我心裏再怎麽怨恨柳青巖,也見不得別人說她的不是。畢竟她曾是我的最愛。

我媽還想說什麽,被我爸擺手制止住了,“不是說好了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嘛。她不回來住,也總比在北京強。”

我媽無奈地嘆口氣,“是啊,人家現在花著自己的錢給自個買房子,咱們管不住了。”

晚上躺在床上心裏很恓惶,10年過去了,我走了又回來,除去手裏的這點錢,似乎真是一無所有。10年間我經歷了兩次有始無終的戀愛,美好甜蜜溫馨的生活也體會過,痛苦傷心也品嘗了。未來的生活又將是怎樣的一番情景,我卻不敢幻想。

房子有錢就能買到,有了房子並不等於有了家。交了首付在等待鑰匙的這個階段,我還是回家住。

我媽整天都忙著照看店鋪,我則早出晚歸適應著新的工作環境。因為酒店尚處於籌建期間,我這個人事部經理整天忙於招聘各個部門的工作人員。白天忙乎一天,晚上回家大多是把自己關在小屋裏看會兒書或是上網。

單調的生活與在北京沒有實質性的變化。一個周日的下午,無聊中的我點開了好友慕堇的頭像。她是我在北京時在一個聊天群裏認識的小老鄉。那個時候她在北京上學,畢業後就回了家。

慕堇得知我已經回來工作,就提議有時間見個面,她還可以把她的一些朋友們介紹給我。

“姐,咱倆不存在見光死。”慕堇說的是實話,她有朋友,與我就是一個聊得來的網友。

因為無聊,更因為我需要給自己建立一些朋友關系,我便答應她晚上在小肥羊見面。“把你的朋友帶上,讓我看看。”

慕堇帶了不止一位朋友。正是在這次飯局中,我認識了前面提到的那幾位朋友們,薛小妹、糖糖還有高昂。一桌子就我一個陌生人,但大家年齡都差不多,也有著共同的話題,最初的生疏不適便很快消失。

聽著她們聊著圈裏的各種軼事,我竟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個小城市裏也有這麽多的同道人。

“是不是在後悔,早知道有這麽多人,你就不去北京了。”性格開朗的薛小妹開起了玩笑。

“老後悔啦,真是時間機遇資源統統浪費了。”我也同她逗樂著。

正說笑著,慕堇就接到個電話,她的一個也是圈裏的朋友馬上過來。

令我沒想到的是,來人居然會是陸楓。

陸楓見到我也很意外,她張著嘴想笑,似乎是馬上又想起我曾留給她的不愉快,便趕緊抿著嘴角,擠出一絲自嘲的笑,“你是不是也很驚訝啊?”

我在眾人同樣驚訝的註視中沖她點點頭,“好巧,這個城市就是小。”我有些尷尬地瞟了她一眼。

自上次不歡而散後,我們再沒有聯系過。事後等我的心情不是那麽煩躁的時候,也覺得當時自己過於敏感。

陸楓的神態已經恢覆正常,她笑著應道,“就是真巧,你是不是在感慨躲都躲不過。”她的話裏帶著明顯的譏諷。

當著眾人的面,我也只能是笑而不語。

“你們認識啊?”慕堇驚喜的看看陸楓又觀察著我的表情,“你挨著莫凡姐坐吧。”她把陸楓安排到我的身邊。

“你這是回來探親還是留下來工作?”陸楓沒有回答慕堇的問話,而是用很隨意的口氣問著我。

大家一聽,自然是明白她與我的關系遠比在座的都熟悉,不過她們很知趣沒有深究我倆是怎麽認識的。

我告訴陸楓我已經在喜來登酒店上班。“一回來就認識圈裏的朋友,我還是挺驚訝的,以為你不喜歡與人交往。”

她這是暗指我在北京對她提出交朋友的拒絕。“我又沒有把自己標榜為孤家寡人,讓人心情愉快的朋友還是應該交往。”我也想讓她明白,當時是她自找的不自在。

陸楓馬上雙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盯著我,像是就要同我吵架一樣。我也不甘示弱地回瞪著她,心說你自己又是窺探別人的**又是各種試探,讓人煩還嫌棄我拒絕你。像你這樣的煩人精遇上十個人有九個會不待見你,剩下一個估計早說出更難聽的話了。

也許她也感到當著這麽多的朋友,不便與我較勁兒,嘴角蠕動著但什麽都沒說,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之後她便不再同我說話,只與薛小妹這些她熟識的朋友說笑著。

席間我去了趟衛生間。一從洗手間出來,就見陸楓一臉委屈地看著我。“我哪兒招惹你了,讓你這麽見不得我?”

她問得如此直接,反倒讓我一時語塞。我洗著手,不去搭理她。

“我不就是喜歡你,想同你交朋友,這有錯嗎?”她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撅著嘴幽怨地看著我。

既然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應該讓她明白無誤地知道,我現在誰都不再相信,更不想再談戀愛。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又沒說馬上就要同你怎麽樣。交個朋友總可以吧。”陸楓嘆口氣嗔怪地說道,“你是我見過的最傲嬌的人。”

我平生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評價我,忍不住就笑了,“我的意思是自己本來沒打算找朋友,輕易答應你,這樣對你不公平。萬一咱倆不成,多沒意思啊。到頭來免不了心裏不痛快,何苦呢。”

聽了我的解釋,陸楓不以為然地笑道,“我就知道你是這樣想的,就怕自己再次受到傷害。你不去嘗試,怎麽就知道合適不適合,別總想著最壞的結果。”

我心說感情你倒是沒有品嘗過失戀的滋味,說的輕巧,誰一開始還不都是向往著最美好的結果,可事實呢?能長久生活在一起的能有多少。

“我相信事在人為。”陸楓說的很篤定,然後直視著我問道,“我並沒有非要你馬上答應我,只是以後別再對我冷臉,我們先從普通朋友做起,好不好?”

我心裏對她的成見並沒有消散,可看著她渴望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做個普通朋友也無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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