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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修改了哈,看過的親們,請回頭再看一遍,o(n_n)o~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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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其心可誅!

再說齊少衍,他當年親眼目睹親生母親被毒殺時,不過才兩三歲稚齡,正是該天真爛漫無憂無慮之時,可他卻自那時起,已再沒了稚子應有的快樂,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恐懼害怕和刻骨的仇恨,而且這仇恨還有一半是來自他最親的父親和祖母的,他當時才那麽小,也不知到底是怎樣一步一步熬到今天的?

寧鳳儀,看來讓你斷子絕孫還是太便宜你了,似你這等陰險毒辣之人,就該下十八層地獄才是!

還有老周氏和齊亨,你們愧為人祖母和人父,遲早也是會遭報應的!

------題外話------

對面辦公桌那男的,堪比林妹妹,十天有八天都在感冒,我戴了口罩依然免不了被傳染,我真是恨不得拍死丫!

章一O二回

更新時間:2013-1-14 11:50:49 本章字數:3991

周珺琬能想象到連夫人當年瀕死時,是何等的悲憤與絕望,因為自己跟她一樣,也是被她們所謂的“親人”害得含冤而死的,她完全能感同身受,惟一的不同,便是連夫人好歹還有齊少衍這個兒子一直記得她,不像她,死了也就死了,連個記住她的人都沒有!

但周珺琬卻無法想象當時還只有兩三歲稚齡,本該無憂無慮的齊少衍是怎麽克制住了心裏的恐懼和仇恨,還要躲過寧夫人無數明裏暗裏的算計,一步一步熬到今日的?這二十幾年,他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一想到齊少衍可能遇上的種種苦難,一想到他這麽多年來不能為外人說道外人也無從知曉的艱辛,周珺琬就沒法不憐惜他。愛豦穬劇她原以為自己已經夠不幸了,卻從未想過,死了的人終究已是死了,再是含冤而死,再是悲憤不甘,也隨著死亡一了百了了,——似她這樣還能蒙上天眷顧再活一次的畢竟是少數,真正難過悲憤備受苦難折磨的,只會是活著的人!

感受到周珺琬飽含悲憫和憐惜的目光,齊少衍一時間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兒,既有幾分酸澀與羞臊,又有幾分惱怒與後悔,暗自悔愧這些話除了大哥以外,他還從未與任何人說起過,怎麽方才竟順口就說了出來呢?羞惱悔愧之餘,又還有幾分莫可名狀的委屈和暖意,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總算找到了一個至少可以暫時停靠的港灣一般。

不過他向來自持,便是心裏彼時已五味陳雜,面上依然能做到聲色不動的撿放棋子,只是微微滯澀和顫抖的手,卻洩露了他此時心內並不平靜的事實。

周珺琬素來擅察言觀色,見此狀並不難猜出齊少衍此刻心內必定不好受,想了想,很想出言解勸他一番的,但噏動了幾次嘴唇,卻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得保持緘默。

片刻之後,倒是齊少衍先開了口,語氣已恢覆到了平日的波瀾不驚,“她既要你熱熱鬧鬧的辦,你便熱熱鬧鬧的辦便是,橫豎過去二十三次我都過來了,多這一次不多,少這一次不少!”

世人都說兒女的生辰,乃是母親的受難日,做兒女的忘了什麽,也不能忘了母親的生育大恩,寧氏用心險惡的更改了他的生辰,並其心可誅的將母親的忌日改作了他的生日,為的不外乎是報覆母親,讓含冤而死的母親以為他認賊作母,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罷了,卻不知道,他一直都是知道並且深深銘刻在了心底的,總有一日,他會百倍千倍的都為母親討回來!

什麽叫‘多這一次不多,少這一次不少’?周珺琬一想到連夫人的死不瞑目,一想到齊少衍這些年來的如履薄冰,就禁不住義憤填膺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竟比當初自己被沈添財等人逼殺和乍一聽見真正周珺琬的死因時更惱怒,兩世以來第一次生出了想取一個活生生人性命的念頭,因恨聲說道:“她說要熱熱鬧鬧的辦便熱熱鬧鬧的辦?咱們偏不如她的意!她如今不是正值病中嗎,要不咱們索性趁此機會,讓她以後都不能再興風作浪?”

以前她還覺得讓寧夫人活著看自己斷子絕孫,看自己所謀求的一切都落空才是對她最大的懲罰,讓她死反而是對她的仁慈,如今她不這麽看了,似寧夫人那等心腸歹毒作惡多端之人,惟有讓她死,才能一消她心頭之恨!

不想齊少衍卻搖了搖頭,緩聲說道:“我若是想讓她人不知神不覺的死去,少說也說幾十種法子,且半點馬腳不露,又豈會等到今日?”

對很多人來說,很多時候,活著未必就會比死了好,活著雖然有可能享受到錦衣美食人生百樂,卻也同時要承受人生的種種不確定和磨難,不像死了,就真正是一了百了,所有苦痛、屈辱、仇恨和不甘也都隨之而去了,他才不會白白便宜寧氏那個毒婦!

“我就是要讓她活著,讓她活著看西寧侯的爵位是如何落到我頭上,我又是如何棄之如敝帚,就是要讓她活著看我如何為我母親正名,讓她對著我母親的牌位行妾禮懺悔,就是要讓整個京城都知道她,知道堂堂西寧侯爺和西寧侯太夫人是如何為了利益助紂為虐,逼死發妻和兒媳的,我要讓整個京城都知道他們的真面目!”

齊少衍平靜的說著,這些念頭他早已在心裏想過不止千百次,依然是除了慕容璧以外,再沒對任何旁人提起過,但此時此刻,他卻想也沒想便對著周珺琬說了出來,自然得就好像是對著他最親近的大哥一般,他一邊說著,一邊自己心裏都覺得有些異樣,因忙下意識將這些異樣都壓了下去。

這還是周珺琬第一次明確聽齊少衍說出他真實的想法,之前有關他想報仇想為母親正名想讓整個齊家身敗名裂等等一系列念頭,都不過只是她自己的猜測罷了,倒是沒想到,還真讓她猜中了幾分。

只既然齊少衍如今還不想讓寧夫人死,想讓其有朝一日對著他母親的牌位行妾禮,身為盟友的她說不得也只能跟著改變主意,“大爺的意思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以後不會再自作主張了!”說完見時辰已不早了,又見不遠處隱隱綽綽有人影晃動,因提出告辭。

“且慢!”卻被齊少衍喚住了,淡聲道:“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不要多心!再就是寧氏死罪雖暫時可免,活罪卻不可饒,我院裏有一種蘑菇,長勢極好,我遲些讓人給你送去,就要勞煩你代我盡孝,服侍母親吃下了!”想也知道他送去的東西寧氏必不會吃,周珺琬如今卻掌著廚房,要略動動手腳,堪稱易如反掌之事。

周珺琬心裏一動,已約莫明白了齊少衍的意思,點頭道:“大爺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了。”說完屈膝行了一禮,領著文媽媽沿來時的路往回走去。

卻在繞經一片假山時,冷不防聽到有壓低了的男女的調笑聲自山間傳來,“爺您輕點……要壓壞了……”

“哪裏壓壞了,讓爺瞧瞧……”

女聲有些耳熟,一時間想不起到底是誰,但男聲卻十成十能確定是來自於誰的。

周珺琬與文媽媽對視一眼,忙不約而同放輕腳步,躡手躡腳行至安全地帶,又繞道回至自家的院子後,文媽媽方低聲道:“嘖,這才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誰能想來三爺瞧著那般溫文爾雅的一個人,竟會孟浪輕狂到如此地步?這會子可還是青天白日呢!”

——之前在假山裏那個男聲的主人不是別個,正是侯府的三爺齊少灝,他因還未及冠,聲音還稍顯稚嫩,雖有意壓低了,依然很容易辨識。

周珺琬卻微微皺起了眉頭,沈吟道:“我倒覺得這不像是三爺的作風,他一貫謹慎,屋裏至今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就是為了討侯爺喜歡,又豈會青天白日就那般孟浪的授人話柄?要知道園子裏可隨時都有人往來,咱們不就很容易就發現了他們?況以馮姨娘的精細,又豈會如此放任三爺?這其中怕是有什麽隱情也未可知……不過此事是好是歹都與咱們無關,咱們還是將其爛在肚子裏的好!”

文媽媽聞言,略一細想,也覺得事有蹊蹺,但正如周珺琬所說,此事終究與她們無關,知道得太多也未必就是好事,因忙點頭道:“奶奶說得是,咱們還是當不知道此事的好!”

主仆兩個說了一會兒話,齊少衍那邊便打發人送了一匣子蘑菇過來。周珺琬一看,那蘑菇生得極是普通,乍一看就像是尋常吃的正經榛樹蘑,倒也不會輕易惹人動疑,果然與她之前猜想的一樣,當下已是徹底明白了齊少衍的意思。

原來別人或許不認得那蘑菇不是榛樹蘑,周珺琬因時常接觸花木,卻是認得的。認真說來,這種蘑菇並不可怕,只是吃了之後會讓人短時間內產生幻覺,瘋一陣樂一陣,待清醒後卻什麽也不記得,頂多覺得渾身乏力而已。

如此一來,寧夫人只要一吃了那蘑菇,她心裏本又有鬼,晚上會有何等癲狂之舉,可想而知,就算第二日她清醒如常了,有了頭天晚上的癲狂,怕也再難有人相信她其實是正常的了。

況且偶爾一次癲狂還可以說是魔怔了產生了癔癥,可兩次呢?三次呢?齊亨與周太夫人怕家醜外揚,且周太夫人勢必還沒死了要奪回管家大權的心,十有八九不會請太醫來給寧夫人瞧,只會覺得寧夫人是撞邪了或是鬼上身了,以後無論她說什麽做什麽,無論她是清醒還是癲狂,都只會被人當成是瘋子,再不會信她半個字!

寧氏,你如此心狠手毒,容不下齊少衍母子,那麽就等著明明是清醒的卻被說成瘋子,說成撞邪,長命百歲的日日活受煎熬罷!

章一O三

更新時間:2013-1-14 11:50:50 本章字數:4074

晚間周珺琬去給寧夫人請安,例行的行禮問好過後,便趁機說起了午後在園子裏“碰巧”遇上齊少衍之事,算是提前備個案,也省得事後寧夫人經旁人之口得知此事後,對她生出什麽猜忌和不滿來,“……大爺聽說夫人身在病中仍記掛著為他過生辰之事,很是過意不去,說自己上不能為父母盡孝分憂,下不堪為弟妹之表率楷模,亦連夫人病了也不能為您老人家分擔絲毫的苦痛,心裏很是難受,惟有茹素以企盼上蒼能早日讓夫人痊愈了!”

說著笑道:“夫人在這裏惦記著大爺的生辰,惟恐大爺受到絲毫兒的委屈,大爺也在那裏惦記著夫人,恨不能以己身代替夫人之病痛,怪道世人常說‘母子連心’呢!”

寧夫人早已是滿面的笑容,慈愛道:“真真是個傻孩子,說什麽‘恨不能以己身代替我之病痛’,豈不知‘病在兒身,痛在娘心’的道理?我又如何舍得他代我受病痛的折磨,我巴不得他這輩子都沒災沒病,所有的病痛統統由我來代他受呢!”

真是好一副慈母面孔!好一副慈母心腸!

周珺琬心中冷笑,面上卻絲毫不表露出來,又奉承了寧夫人一陣,服侍她吃了藥,方告辭離了宜蘭院。愛豦穬劇

“二奶奶好走!”

卻在行至門口時,被為她打簾子的丫鬟吸引住了目光,不由自主放慢了腳步。

那丫鬟十五六歲的樣子,生了張極標志的鵝蛋臉,眼睛細長柔媚,小嘴紅潤微翹,穿著青蓮色的比甲,戴著時新堆紗的珠花,饒是在人品相貌不俗的丫鬟紮堆兒的宜蘭院,都算得上鶴立雞群,很是引人註目。

然讓周珺琬放慢腳步的原因卻並不是那丫鬟,——周珺琬記得其名喚‘綠蘿’,乃寧夫人跟前兒比較得用的丫鬟,僅次於碧螺紅綃,前陣子還曾被寧夫人賞過給齊少游做通房,只不過被齊少游拒絕了罷了。——並不是綠蘿的好相貌,而是她的聲音,她的聲音,明顯就是白天周珺琬和文媽媽在假山間聽到的那個女聲!

齊少灝要找女人哪裏找不下,遠的不說,只說整個西寧侯府,就不知道有多少丫鬟想爬上他的床,一朝麻雀變鳳凰的,怎麽他就偏偏瞄上寧夫人屋裏的人且此人從某種程度上說,已算得上是齊少游的人了呢?他難道不知道寧夫人與他姨娘勢如水火,放一個寧夫人的人在自己身邊,就如放了一顆不定時炸彈在身邊一般?還是他覺得自己有本事讓寧夫人身邊的人反水,反過來向著他們母子,為他們母子所用去?抑或是他真不介意撿齊少游不要的東西?可據周珺琬所知,他明明很介意被人與齊少游放在一塊兒比較,時時處處都想著要壓齊少游一頭,以便讓人忘記他們之間的嫡庶之分!

周珺琬想不明白齊少灝的動機,因笑著有意與綠蘿攀談,“怎好勞煩姐姐為我打簾子,姐姐不拘使哪個小丫鬟來,也就是了。”

綠蘿要笑不笑的回道:“那些小丫鬟都笨手笨腳的,萬一冒撞了二奶奶哪裏,豈非不美?還是奴婢親自來的好,二奶奶好走!”竟是一副愛搭理不搭理周珺琬的模樣。

周珺琬見狀,自然不會再自討沒趣,便也沒有再說,一邊往外走,一邊忖度起來,瞧綠蘿這副輕狂樣兒,難道真以為傍上齊少灝這棵大樹,便可以一輩子安枕無憂了?也不想想,她若真跟了齊少灝,過了明路,第一個不會放過她的,只怕就是寧夫人,而寧夫人身為西寧侯府的當家主母,要收拾庶子的一個屋裏人,還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卻不知綠蘿彼時也正滿心輕蔑的想她,“二房奶奶又如何?現如今再風光又如何?不過是二爺瞧著你還能管管家,戳戳太夫人的心窩子,暫時還有用,才面兒上寵著你罷了,二爺真正放在心尖子上的人可是我,且等我為二爺辦好此番的差使,風風光光做了二爺的姨娘後,再來與你一別苗頭!”

第二日,恰是逢三之日,周珺琬與齊涵芝齊涵芳一道去理事廳理事的日子。因寧夫人發了話讓三人籌備齊少衍的生辰,三人要商討安排的事不免比往常多一些,及至散了時,已是午時時分。

忙了一大早上,三人俱已餓了,於是也未在多說,只各自行了禮,便被簇擁著回了各自的院子。

周珺琬方回到自己的小院,文媽媽便迎了上來,壓低了聲音道:“杜氏打早兒便來了,說是想見奶奶一面,給您請個安。我把她安置在二門門廳裏了,還請奶奶示下。”

她算著杜氏也該在這一兩日再來……周珺琬嘲諷的勾了勾唇角,吩咐文媽媽道:“就說我忙著為二爺挑選合適的新人,今兒個是實實無暇分身見她了,讓她吃了飯,便打發她回去罷。不過,切記告訴她,我最中意的人選是一個生過兩個兒子的寡婦,雖寡婦的名聲不好聽,但外人又如何能知曉這些?再記得多惋惜幾句可惜沈家妹妹如今正懷著崔舉人的孩子!”

以她對杜氏沈添財的了解,二人此時必定正處於觀望中,吃不準沈冰打了崔之放的孩子後,是不是真進得了西寧侯府,以保證他們一家的日子比現在更要好上許多。這種顧慮原是人之常情,饒是貪婪無知如杜氏沈添財,也不能指望她就那麽隨口一說,他們便真如她所想的那樣做。

沒關系,那她就再來添一把火,管保能將杜氏沈添財的心火燒得旺旺的,畢竟連寡婦都能要了,只要是能生孩子,沈冰可才只十五六歲,正是花信年紀,如今看來又是極易受孕的體質,難道竟還比不過一個寡婦不成?!

文媽媽深知周珺琬的心思,又豈會不知道她這番話的用意?當下忙屈膝應了一聲“是”,便自往二門方向去了。

文媽媽含笑一路行至二門門廳,遠遠的就看見杜氏正蟄蟄蠍蠍的在那裏東張西望,饒文媽媽之前已見過她了,依然被她不倫不類的打扮和畢露的各種醜態惹得忍不住心下一陣好氣又好笑。

你說第一次來時,杜氏打扮得那般不倫不類,恨不能將自己所有的首飾都戴在頭上也就罷了,畢竟是沒見過侯府的體面排場,滿心以為須得打扮得富貴些,雖然其結果是適得其反,可如今都是她第二次來了,怎麽還是這樣一副初級暴發戶的嘴臉呢?大紅而做工粗糙的衣衫,滿頭橫七豎八的金釵銀釵,臉上的脂粉一看就是走街串巷的小貨郎挑著賣的粗劣產品,偏又還沒抹勻,真是有夠慘不忍睹!

文媽媽還在氣笑不得,杜氏已先瞧見了她,大聲嚷著:“文媽媽,您可來了,我都等您好半天了!”,便滿臉是笑的迎了出來,又踮著腳尖往後張望,“二奶奶呢?怎麽沒見二奶奶?”

你是個什麽東西,我們姑娘也是你想見便見得著的,還是在二門上?文媽媽暗中冷笑,面上卻不表露出來,歉然一笑道:“崔老太太委實對不住了,我們二奶奶忙了一大早上都還不得閑兒,今兒個實實抽不出時間見您了,您有什麽話兒,與我說也是一樣的!”

杜氏天不見亮就起來,一路顛簸到得侯府時,天才剛剛亮,為的便是能再見周珺琬一面,討她一句準話兒,如今卻連正主兒的衣角都沒摸著,又如何肯輕易回去?因忙賠笑道:“二奶奶貴人事忙,只不知都忙些什麽呢?我耽誤不了二奶奶多少時間的,至多一炷香的時間,還請媽媽行個方便!”一邊說,一邊咬牙狠心將一個金戒指塞到了文媽媽手裏。

文媽媽如何瞧得上她那金戒指,只礙於魚兒還未徹底上鉤,不好打草驚蛇罷了,推辭再三,方收下了,卻仍半點不松口,“崔老太太您不知道,我們二奶奶今兒個是真事忙……昨兒個管事送了幾位好生養的女子來,我們二奶奶這會子就正挑選呢,也是那幾位女子有福氣,我們爺和二奶奶都說了,便是挑不中,也一人給二百兩銀子……當然,最有福氣的還要數被挑中的那一個,說來那名女子不過一個寡婦,就因前頭生了兩個兒子,穩婆又說她那身子骨一看就是好生養的,就入了我們爺和二***眼,指不定說話間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真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二奶奶已經定了人選了,還是一名寡婦?”文媽媽話還沒說完,杜氏已失聲叫了起來,“二奶奶怎麽能那般草率呢?這可不是兒戲,再者那寡婦既然命薄克夫,誰知道會不會損了二爺和二***福氣呢?文媽媽可千萬要勸二奶奶再多想想啊!”

文媽媽聞言,假意嘆道:“我何嘗沒勸呢?關鍵現在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不然我們二奶奶也不願意要一個寡婦,崔老太太可認識有合適的人選?若是有,還請千萬告訴我,事成之後,我們二奶奶一定會重謝您的!”

一面說,一面不錯眼珠的盯著杜氏的臉,就見她一張臉早已笑開了花兒,文媽媽便知道,魚兒已經徹底上鉤了!

章一O四

更新時間:2013-1-14 11:50:50 本章字數:3861

杜氏如何聽得文媽媽問她‘可認識有合適的人選?若是有,事成之後,我們二奶奶一定會重謝您!’?早在文媽媽說周珺琬已挑中了一名寡婦時,她已忍不住要毛遂自薦,問文媽媽‘既然連寡婦都行,不知我家那丫頭可還中二***意?’了,這會子文媽媽總算把話說出口了,她如何還忍得住?

忙不疊便腆著臉笑道:“若說那合適的人選,不瞞媽媽,我倒還真認識有一個,旁的不敢說,至少比二奶奶現如今挑中的那寡婦要強上百十倍……我那女兒媽媽和二奶奶也是見過的,不知媽媽以為我那女兒如何,還入得入不得媽媽和二***眼?”

“您說沈姑娘?”文媽媽心中不屑至極,暗道這世上果真還有這等賣女求榮之母,不過這杜氏連為了錢財毒殺親女之事都做得出來了,如今只是賣女兒,又算得了什麽?況那沈冰若沒有這個心,牛不喝水難道杜氏還能強摁頭不成?可見這母女兩個都不是什麽好貨!

面上卻滿滿都是驚詫,“沈姑娘自然是個極好的,無論是人品還是才貌,都算得上百裏挑一,不然也不會只見一面便入了我們二***眼,得我們二奶奶以姐妹相稱了,我跟了我們二奶奶這麽多年,可還從沒見過她與哪個只見過一面的人如此投緣呢!可沈姑娘不是已與崔舉人有了婚約,不日便將成為舉人娘子,他日崔舉人一旦高中,還會鳳冠霞披做那風風光光的誥命夫人嗎?只怕她未必肯委屈自己……況沈姑娘腹中還有崔舉人的孩子呢,再過幾月便要分娩了,母子連心,叫她如何舍得?”

頓了一頓,換了一臉的惋惜,“可惜我們二奶奶未能早些見到沈姑娘,不然以她兩個的投緣,若真能做了姐妹,必定能比旁人和睦一百倍,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真真是可惜了……”

話沒說完,已被杜氏急吼吼的打斷:“不可惜,不可惜,一點也不可惜!只要二奶奶願意,她和我女兒還是能做姐妹的,橫豎我女兒與那崔之放還未正式成親,那便算不得崔家的人,婚嫁去留便只能由我們做父母的說了算!就只不知二奶奶那裏是什麽意思?還請媽媽千萬幫著美言幾句,事成之後,媽媽可就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我們一定一輩子都不忘記您的大恩大德!”

一副只恨不能立刻便將沈冰打包送到侯府來的架勢。愛豦穬劇

直瞧得文媽媽暗地裏鄙夷不已,面上卻是一副心動的樣子,遲疑道:“話雖如此,只沈姑娘雖還未正式與崔舉人拜堂,腹中卻早已有了崔家的孩子,對外也是稱的‘崔大奶奶’,有心人一旦留了心打聽,什麽打聽不出來?我們奶奶如今雖子嗣艱難,我們爺卻不是那等肯白替旁人養兒子的冤大頭,傳了出去,我們爺和***顏面還要是不要,我們西寧侯府的顏面又還要是不要了?!還請崔老太太以後休要再提及此話,否則就別怪我們奶奶和我不講情面了!”

而杜氏眼見文媽媽雖說著說著便動了氣,但一開始臉上的心動卻是實打實的,便知道她其實已經“動了心”,這文媽媽又是二***奶媽媽,她既已動了心,離二奶奶動心還遠嗎?

因忙賠著笑臉添油加柴道:“媽媽說的什麽話兒,二爺乃何等尊貴之人,我們又豈敢讓他白替旁人養兒子作冤大頭?別說做這樣的事兒,便是連想也是不敢這樣想的,還請媽媽息怒,且聽我細細道來!”

說著拉了文媽媽的手,壓低了聲音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我與媽媽投緣,有些話我也就不瞞媽媽了,我女兒如今是有了他崔之放的孩子,但要說這門親事,我與她爹是真個一百個一千個不滿意,媽媽想,能在患難與共的發妻生病期間偷偷拉了別的女人上床,且這個女人還是自己小姨子的男人,骨子裏能好到哪裏去?”

“若不是想著我那苦命的大女兒臨去時連個摔喪捧靈的人都沒有,以後四時八節更是連個香火供奉都沒有,我與她爹是絕然不肯吃下這個啞巴虧的!”杜氏說著說著,似是動了真情,竟紅了眼圈,聲音也有了幾分哽咽,“再者,那崔之放畢竟是有功名的人,我們家一介草民,又如何鬥得過他?說不得只能硬生生咽下了這口氣,讓冰丫頭將委屈都吞進肚裏,但心裏卻一直都是不舒坦的。如今可好了,有二爺和二奶奶給我們撐腰了,那我們便再不用怕他了……我那女兒多有宜男之相,媽媽也是見過的,等明兒她把肚子裏不該有的那塊兒肉打掉,再順利進了府裏,管保明年便能叫二爺和二奶奶抱上大胖兒子,到時候二奶奶豈非就可以夢想成真,媽媽也可以跟著水漲船高,越發體面風光了?”

這老毒婦可真是會顛倒黑白,睜著眼睛說瞎話!

文媽媽心裏早不耐煩應酬杜氏了,但面上還不能表露出來,只得故作為難的道:“沈姑娘據我看來倒真是個好的,只俗語有雲‘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我們爺和奶奶只怕不肯奪人所愛。再者,孩子終究是無辜的,再小也是條性命,果真害了他,只怕將來會遭報應……這樣的事,咱們還是都別做的好!”

一語未了,杜氏已急急接道:“孩子雖是無辜的,可他原本就不該存在於這世上,縱然我女兒生下他來,也不過是白讓他在這世上受苦遭罪罷了,倒不如讓他一開始就不要被生下來!再者,我大女兒的一輩子已是毀在崔之放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身上了,總不能再讓小女兒的一輩子也毀在他身上吧?若是我女兒能進府,不獨能為二爺和二奶奶分憂,也是將她和我們全家都解救於了水火之中,還求媽媽千萬在二爺和二奶奶面前為我女兒美艷幾句,一旦事成,我們一家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媽媽的大恩大德,也一定會重重答謝媽媽的,還求媽媽千萬幫忙,我給媽媽磕頭了!”

說完便“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小雞啄米般頻頻磕起頭來。

這會子眼見有了別的高枝兒可以攀,崔之放便變成那‘狼心狗肺的東西’了,果真讓那沈冰進了府,明兒再有了別的高枝兒,二爺和二奶奶豈非也要變成狼心狗肺的東西了?

文媽媽勾起唇角嘲諷的看著杜氏磕了好一會兒頭,方攙了她起來,面露難色道:“老太太您話都說道這個份兒上了,我若再不答應幫你忙,豈非顯得太過不近人情,且也有負我們之間的情誼?只二奶奶那裏都已選定人了,二爺想必也已知道了,再要更改,只怕不是易事,況沈姑娘腹中畢竟還有孩子,就算孩子今兒個就掉了,沈姑娘將養身子總要一個月罷?我怕二爺和二奶奶等不了那麽久……”

“這可是二爺和二奶奶一輩子的大事兒,半點都草率不得的,多等一個月半個月的,又有什麽大不了呢?指不定那寡婦真進了門,卻一年半載都沒好消息呢?畢竟這般天大的福氣,可不是她一個不祥之人所能承受得起的!橫豎二爺與二奶奶多的時間都等了,還求媽媽幫著美言幾句,讓二爺和二奶奶再多等一個月,我保證一個月後,將一個健健康康、漂漂亮亮的女兒送到二奶奶面前,讓二奶奶明年便抱上大胖兒子,媽媽說好不好?”

杜氏繼續舌燦蓮花的游說著文媽媽,心裏更是已打定主意,待會兒回去的路上,她便順道去醫館抓上一貼落胎藥,待回到家後便親自煎了讓沈冰吃下,今晚就將她肚中那個孽種打下,省得夜長夢多,白白壞了眼前這個讓他們一家子飛黃騰達的大好機會!

卻不知自己早已中了文媽媽和周珺琬的算計,很快便將落得竹籃打水兩頭空的下場!

好容易打發了杜氏,文媽媽揉著因方才與之虛與委蛇而發酸的臉飛快回了倚松院,就見周珺琬正提了小噴壺在院子裏澆花兒,錦秀幾個則正坐在廊下做針線。

文媽媽忙幾步上前,屈膝行禮後,一五一十將方才與杜氏說的話都與周珺琬覆述了一遍,“……我才一說奶奶已挑中了一名好生養的寡婦,那杜氏便急了,一個勁兒的說寡婦乃不祥之人,只怕會讓二爺和奶奶沾上晦氣,又一個勁兒的說她女兒有多宜男,如果進了府,管保明年便能讓爺和奶奶抱上大胖兒子……看來事情今晚上就該成了!”

周珺琬聞言,沈默了半晌,方道:“說來孩子終究是無辜的,我其實不該拿他的小生命先開刀的……怪只怪他沒長眼睛投錯了胎,投在了那樣一個肚子裏,只盼他下次投胎之前,定要擦亮了眼睛,再不做崔家的孩子,沈家的外孫了!”

至於崔之放和杜氏沈添財沈冰,失去盼望已久的孩子和兩頭都落空才只是第一步,你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且等著罷!

章一O五

更新時間:2013-1-14 11:50:51 本章字數:4369

寧夫人的病情忽然又加重了,且還跟之前只是勞累過度憂思過重不同,此番乃是不能輕易對人言之病,畢竟誰家的夫人奶奶會在半夜穿著裏衣半蹦亂跳,拉扯著人說自己看見了滿屋子五顏六色的鬼?

“鬼啊!鬼啊!”周珺琬與齊少游在半夜聞訊匆匆趕到宜蘭院時,整個宜蘭院內外早已是燈火通明。愛豦穬劇

二人剛一進院門,就看見衣衫不整、披頭散發的寧夫人在滿院子亂轉,喊自己看見鬼了,“別追我!別追我!”表情扭曲,聲音淒厲,直嚇得滿院子的丫頭婆子都楞在當地不知該如何是好,惟有王大貴家的與郭媽媽嘴裏小聲叫著‘夫人’,幾次三番試圖上前制服她,但都因她力氣太大,被她掙脫了。

齊少游一見此狀,當即便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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