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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修改了哈,看過的親們,請回頭再看一遍,o(n_n)o~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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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了?老頭子在這些事上向來比她有主意,還是盡快把事情與他說了,聽聽他有什麽主意的好!

當下計議已定,杜氏因吩咐沈冰:“早上那麽早就起來,又顛簸了這一路,你如今是雙身子的人,只怕早累了,且先回房歇著去罷。哦,對了,記得讓紅桃去與姑爺說一聲,就說侯府那邊答應再寬限一個月,讓他放心!”

沈冰早想回房了,一瞧得沈添財那副醉醺醺的樣子她就惡心,深深怨恨上天為什麽會給她這樣一個父親?

聞得杜氏的話,求之不得,草草福了一福,便回了自己的房間去。

章九十六

更新時間:2013-1-14 11:50:29 本章字數:4187

沈冰方一回到自己的房間,丫鬟紅桃便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叉手行禮道:“大奶奶回來了!”

紅桃家中姐妹七個,她排行第五,自小到大從未吃過哪怕一頓飽飯,穿過哪怕一件完整衣衫,還是在進了崔家,有幸被挑中服侍了沈冰後,她才算是過上了有飯吃有衣穿的好日子,因此對沈冰,她自來都是感激涕零,言聽計從,伺候得妥妥帖帖的。愛豦穬劇。請記住本站

行禮畢,見沈冰神色恍惚,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紅桃因忙關切的問道:“大奶奶可是累了?我這就打水服侍大奶奶洗漱歇息去,早上那麽早就起身出了門,又坐了這麽久的車,大奶奶雙身子的人,必定累壞了!”說完便利落的轉身出去了。

紅桃很快去廚房打了水回來,卻見沈冰仍保持著之前的坐姿一動不動,滿臉的恍惚。紅桃只當她病了,不由急了,忙忙道:“大奶奶可是哪裏不舒坦?我這就回了大爺,讓請大夫去,如今大奶奶可不比往日,半點馬虎不得!”話音落下的同時,人也已消失在了門後。

“回來!”這下沈冰終於回過了神來,忙出聲叫住了紅桃,“我沒有不舒坦,不過是有些累罷了,不必驚動大爺了。”況且驚動了也是白驚動,別人不知道她肚子裏這個孩子是怎麽來的,她自己卻是再清楚不過的,崔之放待她有沒有情誼,她亦是再清楚不過的,就算她真不舒坦,崔之放十之**也不會動一下眉頭。

待紅桃半信半疑的折回來後,卻又改變了主意:“你去一趟大爺的書房,看大爺正做什麽?告訴大爺,侯府那邊兒已答應再寬限一個月,若是一個月後咱們家送去的花兒還是及不上從前,這筆生意才可能會黃,事情還大有轉機,讓大爺寬心。”

紅桃忙應了,欲先服侍沈冰洗漱歇下後再去,被沈冰拒了,讓她即刻就去,她只得先去了。

崔家攏共就那麽大點兒地,因此紅桃去了不多一會兒便回來了,這一次沈冰沒有再坐著白發怔了,而是坐在窗臺下,舉著一樣什麽東西細細在看。

紅桃見了,忙湊了上去,就見沈冰手裏舉的是一枚蝴蝶形狀的簪子。紅桃伺候沈冰這幾年,沈涼在穿戴上又自來是舍得在沈冰身上花錢的,因此也自詡很見過一些好東西了,卻仍在見了那簪子後,情不自禁的“噝”了一聲。

那簪子的簪身乃是純金打造而成的,其上的蝴蝶則是由一整塊澄黃晶瑩的琥珀雕琢而成,當然紅桃認不得那是琥珀,只覺得那蝴蝶的一對兒翅膀一顫一顫的實在漂亮得讓她移不開眼睛。

她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奶奶多早晚得了這麽漂亮的簪子的?可是大爺才送給大***?真是好生漂亮,只怕少說也得值二三十兩銀子罷?”眼裏的艷羨幾乎要溢出來,當初她的身契銀子才不過十兩銀子而已,還是因為她簽的死契,才能有這麽多,那些簽活契的,一般能有個三五兩銀子已算好的了,可就這樣一支簪子,就能值幾十兩銀子,夠買將近十畝地蓋幾間房了,若這簪子是她的,該有多好?

沈冰將紅桃只恨那簪子不是她自個兒的神情盡收眼底,就不屑的微微勾起了唇角,真真是個眼皮子淺的,不過一對兒再普通不過的蝴蝶流蘇簪罷了,就能讓她艷羨成這樣,若是叫她見了那位二奶奶身上穿的頭上戴的屋裏擺設的,她豈非連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因嗔紅桃道:“好了,還不快收起你這副蠢樣子呢,仔細旁人瞧了笑話兒!什麽好東西,不過一對兒稍稍別致些的簪子罷了,明兒若是見了比這更好的東西,你豈不是要連口水都流出來了?我這裏不要你伺候了,你且先退下罷!”

說得後者紅了臉,忍了又忍,到底忍住了不再看那簪子,依言退了出去,渾然忘記了自己上午乍見周珺琬時之於她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愚蠢模樣兒!

當下沈冰又細玩了那對簪子一回,戴在自己鬢間對著銅鏡欣賞了一回,先還覺得的確漂亮,後一想起上午周珺琬發間金光閃閃的步搖和腕間同樣金光閃閃的鐲子,忽然就覺得那簪子也沒那麽漂亮了。又禁不住暗自憧憬,若是周珺琬上午那身行頭穿到她身上,會是什麽情形呢,只怕未必就會輸給那位二奶奶,畢竟“佛靠金裝,人靠衣裝”。

由此又想起了齊少游俊朗的面容和不凡的氣度,以及侯府的體面氣派並潑天富貴,不禁將文媽媽那句‘至多再納一個身家清白好生養的女子進門便是,其他都是次要的,哪怕嫁過人也是次要的,只要能生兒子’在心裏默念了一遍又一遍,漸漸想得癡了。

“紅桃,紅桃——”

沈冰從怔忡中回過神來,第一件事便是揚聲喚紅桃,“才我不是使了你去書房向大爺回話嗎,大爺怎麽說?對了,大爺這會兒忙什麽呢,可又是在溫書?”

明年便是大比之年了,崔之放素來有大志,兼之如今還未正式與沈冰拜堂,且亦不待見沈添財杜氏之流,因此如今幾乎不進內院來,日常起居都在外院的書房裏。

紅桃見問,忙道:“大爺的確正溫書,聽了我的話,只說‘知道了’,就打發了我回來。”

這的確是崔之放的風格,對旁人一般都是不假辭色不多話的,只除了他認為重要的人……沈冰自嘲的勾了勾唇角,顯然她並不在崔之放認為重要的人之列裏,即便如今她已懷了他的孩子!

然後吩咐紅桃:“你去廚房讓廚娘做碗熱熱的蝦仁蛋羹來,我親自給大爺送去。大爺如今正是用腦的時候,該好生補補才是。”

紅桃一聽這話便笑了:“大奶奶早該如此了。雖說如今大奶奶身子重了,不能服侍大爺,大爺又一心苦讀以期明年能高中,幾乎不進咱們屋來,但日常裏說說話兒還是可以的,指不定大爺心裏也盼著大奶奶如何呢,只不過爺們兒家家的,不好意思說這話兒罷了。”她見崔之放從不進沈冰的屋子,而沈冰在沒懷孕之前還時常去崔之放的書房,待有了身孕後卻幾乎再沒去過,心裏還是不無擔憂的,畢竟只有主子的日子好過了,她當下人的日子才會好過,是以這會子聽沈冰這麽一說,心裏倒比沈冰還要歡喜幾分。

沈冰聞言,卻只是抿了抿唇,未置可否。她與崔之放之間究竟是怎麽回事,即便是親近如紅桃,亦是不知其究竟的。

一時蛋羹來了,沈冰便略略收拾了一番,也不要紅桃隨身服侍,自己提著去了書房。

崔之放果然正溫書,想是正溫得入神,連沈冰推門進來了都未曾察覺。

他是一個長相頗顯平凡的男人,當然,那是相對於齊少游的絕好相貌來說的,事實上,在今日之前,他一直是沈冰心裏最好看最有風度的男子。他臉部輪廓分明,五官深邃,眼睛有些小,但炯炯有神,一看便知不是那等好糊弄之人。

沈冰不自覺咽了口口水,才上前幾步笑道:“大爺日以繼夜的這般用功,雖是為了光耀門楣一展抱負,也該註意身子才是,妾身……我讓人做了蝦仁蛋羹來,大爺不如趁熱吃了罷?”

一席話說得崔之放總算從書本中擡起了頭來,見是沈冰,他的眼裏飛快閃過一抹冷意,聽不出喜怒的道:“你怎麽來了?你如今身子重了,很該待在屋裏好生將養著才是,不然有個什麽好歹,可如何對得起你那一番苦心?蛋羹我不吃了,你拿回去罷!”說話間,已低下頭去,再次埋首在了書本之中。

什麽叫‘可如何對得起你那一番苦心’?沈冰被他這番話噎得一張臉白一陣紅一陣的,若是換作以往,只怕早羞愧得落荒而逃了,畢竟心裏有鬼,在他之前不自覺就會覺得矮一頭,連一句稍稍有點底氣的話都不敢說。

但今日沈冰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麽心態,總之她就是很想知道自己在崔之放心裏到底算什麽,很想試試崔之放的底線到底在哪裏。

因此她並沒有如往常那般快速的離去,而是仍強撐著笑臉,對崔之放道:“我如今身子雖重了,畢竟是在自個兒家裏,在自個兒家裏能出什麽事兒?大爺不必擔心。倒是大爺瞧著清減了不少,很該多註意身子才是。這蛋羹還熱熱的,大爺就吃了罷,這會子離吃晚飯且還有一段時辰呢,大爺又課業繁重,萬一餓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只可惜話還沒說完,就見崔之放已霍地站起身來,繞過書桌大步走出了門外去,連眼睛的餘光都再沒往她身上多停留一下,就好像她是什麽不幹凈的東西,多看一眼便會汙了他的眼睛似的。

這下沈冰臉上強裝出來的笑容終於再掛不住,立時變得冷如寒霜起來。她猛地將手裏提的食盒砸到地上,任裏面的蛋羹灑了一地,然後緊攥著拳頭,一陣風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章九十七

更新時間:2013-1-14 11:50:30 本章字數:4441

沈冰怒不可遏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正做針線的紅桃忙站起身來,滿臉是笑的欲問她事情進展得可還順利,卻在瞧得她那一臉的惱怒和忿恨後,一個字也不敢再問,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愛豦穬劇。請記住本站

餘下沈冰將桌上的茶壺茶盅都砸了,又將墻角高幾上擺的花瓶也拂到地上砸得粉碎後,心裏那口氣總算散去了一些,然後便坐到窗臺下的椅子上,生起悶氣來。

崔之放他那是什麽態度!就算當日的事她要負大半的責任,難道他就一點責任也沒有嗎?難道一個巴掌也是能拍得響的?如今倒好,他倒在她面前擺起一副受害者的架勢來了,要知道她可是女人,他才是男人,女人的力氣再大,又怎麽可能大過男人的力氣?就算男人喝醉了,也不是女人想強迫就強迫得了的!

——原來杜氏上午在西寧侯府與周珺琬解釋的那番當初崔之放是酒醉後錯把沈冰認作了沈涼,以致沈冰珠胎暗結的說辭,雖不盡屬實,卻也並不是信口雌黃,空穴來風。

沈冰自年紀漸長,漸知人事後,便喜歡有事無事都往崔之放的書房跑,而崔之放雖厭惡沈添財杜氏夫婦,因著沈涼的關系,對沈冰這個姨妹倒也算和顏悅色,幾次過後,便默許了她有事無事往自己書房跑的舉動。

崔之放的兩個小廝四平和八穩就更喜歡沈冰來了,因為沈冰每次來都不空手,總是帶了這樣那樣的吃食,崔之放又泰半都不吃或是吃不完,於是便都便宜了二人的嘴巴;又因沈冰手腳勤快,總是幫著崔之放沏茶啊磨墨啊規整書本什麽的,讓二人的差使輕省了不少,如此時日一長,二人只要一瞧得沈冰來,都往一邊偷懶去了。

與此同時,沈涼因著忙於生意的關系,待在家裏的時間越來越少,與崔之放在一起的時間更是越來越少,久而久之,夫妻二人之間的感情自然不比從前;又因沈涼未曾系統的讀過書習過字,生意日益興旺後又滿口都是生意經,在已中了舉的崔之放看來,簡直就是滿身的銅臭味,夫妻間自是越來越疏遠,最後更是發展到了崔之放十日裏有六七日都是歇在書房,只三四日會與沈涼在一處。

事情就是出在這段時日裏。

那一日,崔之放與幾個同窗聚會,不自覺多喝了幾杯,及至回到家裏時,已是人事不省。隨行小廝四平很想送了他去沈涼房間的,奈何其時沈涼去了花圃還未回來,只得將人送去了書房。

適逢沈冰過來找一本書,瞧得崔之放醉得人事不省,四平一個人又照顧不過來,於是自告奮勇幫忙照顧。四平見沈冰願意幫忙,感激不盡,再三做了揖後,便放心去廚房讓人做醒酒湯去了。

餘下紅著臉的沈冰看著崔之放安靜的睡容,長時間強壓在心底的愛慕與有關自己終身的念想終於再抑制不住,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忍住對崔之放伸出了顫巍巍的雙手,也因此才有了之後發生的一切。

在沈冰看來,當日雖然的確是自己先主動的,但之後崔之放是醒了的,事情也是在崔之放醒著的情況下發生的,那麽不論崔之放有沒有醉酒,又醉得有多厲害,他都應該負一定的責任,而不是將一切責任都推到她身上,對她不理不睬,不聞不問!

她雖然嘴上一直不說,卻並不代表她心裏就沒有怨氣,尤其還是她還辛辛苦苦懷著他孩子的情況下。

而她方才之所以會想著親自去書房一趟,在對上崔之放的冷眼後依然強撐著沒有像往常那般落荒而逃,也是想趁機發洩一下自己心裏長久以來的怨氣,順便再試試崔之放心裏到底拿她當什麽,或者說他心裏到底有沒有她?

沈冰當時想的是,但凡崔之放心裏有一丁點兒她的位子,但凡他心裏對她有一丁點兒真心,她都一定會將心裏之前那不該有的想法摒出腦海,以後一心一意的與他過日子,為他生兒育女,為他打理家務,與他白頭到老。

畢竟崔家的日子雖及不上侯府那般富貴,也有屋有田有生意,一年有幾千兩銀子的出息,算是頗為過得了;畢竟崔之放還年輕,以他的刻苦,將來高中進士,加官進爵,封妻蔭子也不是不可能,她雖不是原配,到底是正房太太,將來也一樣能鳳冠霞披,風風光光,不比為人妾者終究矮人一頭;畢竟姐姐與他夫妻一場,最後卻落得無人捧靈送終,她也於心不忍,且她的父母兄弟都是那般的上不得臺面,換了別的男人,十之**做不到像崔之放這般知根知底,雖不耐煩亦強忍著容忍他們!

然而事實卻是,崔之放心裏壓根兒沒有她,壓根兒對她沒有一丁點兒真心,壓根兒就對她視若空氣不屑一顧,別說與她說話,連多看她一眼都不肯,若非她肚子裏還正懷著他的孩子,甚至他只怕早已將她並她的家人掃地出門了亦未可知!

既然如此,那他就別怪她無情了,原是他對她視若無睹在先的,就別怨她見異思遷在後了!

沈冰在心裏暗暗的自己說服著自己,漸漸有了決定……

崔之放冷著臉大步離開書房後,真是很想立刻找個人說說心裏話兒,但走到大門口時,才猛地發現,他竟然找不到哪怕一個能說心裏話兒的人!

真正的親人早已死絕了,下剩的都是一些唯利是圖阿諛奉承,只想從他這裏得到這樣那樣好處的;朋友和同窗雖有幾個,交情卻還沒深到無話不談的地步,況“家醜不可外揚”,有些話對著同窗也的確不能說,不然誰知道什麽時候便成了對方攻擊自己的武器?知己就更是沒有,早年他一心讀書,是既沒時間也沒銀子與人應酬,也因此才能年紀輕輕便中舉,世人都說“書到用時方很少”,如今看來,真正的朋友知己亦是如此啊!

崔之放站在原地自嘲的笑了笑,最後決定去花圃看看,沈涼雖不在了,昔日她種的那些花兒卻都還在,看見那些花兒,也就算是看見她,聊勝於無了!

崔家花圃位於崔家以西約兩裏路外的一片開闊地,還未抵達花圃時,已遠遠能聞見裏面傳來的各種或清淡或濃郁的花香。

崔之放抵達門口後,並沒有就進去,而是站在門外發了好一會兒的怔,才舉步走了進去。

負責守門的小子這才瞧見他,忙陪著笑迎上前行禮作揖:“大爺,您來了,我這就告訴吳管事去。”說著拔腿便要往裏去。

“回來!”卻被崔之放出聲喚住了,淡淡道:“不必驚動吳管事了,你也該做什麽做你的去,我想自己一個人四處逛逛!”

那小子聞言,不知道他這般說是何意,只得退回了門房守著。

崔之放於是一個人走進了花圃裏。

彼時雖已入了十月,很多不當季的花木都早雕謝零落了,但在崔家花圃這種情況卻壓根兒不存在,附近的人都知道崔家花圃一年四季都是花木繁盛,滿園春色,是以崔之放一路走來,入眼的都是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

然滿腹心事的崔之放卻沒有心情欣賞,不但沒有心情欣賞,甚至壓根兒沒覺得花圃有生氣,而是覺得隨著沈涼的離去,整個花圃也跟被人抽走了全部生命力似的,整個兒都懨懨的,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蕭索和寂寥,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崔之放沿著花圃的小徑走了一會兒,竟不知不覺來到了花圃最偏僻的一個角落,一個只有三五丈見方,全部種著鳳仙花的角落。

十月,正是鳳仙花盛放的季節,這是一種很平凡很不起眼的花,也是一種生命力很強盛的花,無論種在哪裏,無論種植它的人得不得法,它都能很好的活下去,並很快開出一朵朵紅艷艷的小花兒。同樣的,這種花也沒有任何市場價值,根本換不來哪怕一文錢,惟一的用處,也就是能讓買不起丹蔻的窮人家的女兒們染染指甲了。

但崔之放卻知道,比起滿圃各式各樣值錢的名花名木,這一片最不起眼最不值錢的鳳仙花,才是沈涼心裏的寶貝,才是整個花圃她最看重的東西。

只因早年她剛過門時,家裏窮得幾乎連飯都要吃不上,自然更談不上能給她置辦脂粉首飾之類,然愛美之心卻是人皆有之的,沈涼也不例外,他瞧了出來,於是背著她為她種了十數株鳳仙花,待得花開時,才帶了她去看。

崔之放永遠忘不了當初沈涼乍見那十數株鳳仙花時,那激動、欣喜和滿足的神情,就好像她已擁有了世上最珍貴的東西,就好像她已擁有了全世界!

以致她在之後的幾年裏,不論有多忙,不論擁有的銀子已能買多少好東西,她都一定會親自種植打理鳳仙花,絕不假任何旁人之手包括他!

可是如今,鳳仙花還在,她卻早已不在,果真任何人任何東西都是只有等到失去,才能明白其到底對自己有多重要嗎?

崔之放不由頹然的坐到地上,將頭深深埋進了雙膝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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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十八

更新時間:2013-1-14 11:50:32 本章字數:3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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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杜氏正兩眼放光,連比帶劃的與沈添財說上午在西寧侯府的所見所聞,“……你是沒瞧見,連門口守門的婆子都穿的是綾羅戴的是金銀,就更別說那些在主子屋裏近身服侍的人了,竟比素日裏與咱們家有往來的幾位舉人太太孝廉太太還要體面!就更別說那位二奶奶了,嘖,光她戴的那支大簪子上的吊墜,就足足有這麽大,若是換成銀子,只怕都夠咱們一輩子吃香的喝辣的了!還有屋裏那些擺設和吃的喝的,只怕皇後娘娘的排場也莫過於此了!人家這樣,才真真是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呢,也不知道我還要投多少次胎,才能有那樣的好命?”

但沈添財這會兒卻明顯更關心另一件事,“侯府二***奶娘真說侯府二爺要‘再納一個身家清白好生養的女子進門,哪怕嫁過人都成,只要能生兒子’這話?還有那位二奶奶是不是真個不能生了?”

沈添財雖一輩子都平庸無能,在鉆營和無恥方面,卻是算得上天賦異稟的,才一聽完杜氏的話,腦子裏已形成了一個主意。愛豦穬劇。請記住本站

杜氏見問,忙道:“這可是那位文媽媽親口與我說的,還能有假不成?你是沒瞧見那位二奶奶有多風光體面,那位二爺又待她有多好!我聽文媽媽說,他二人原是青梅竹馬,自小一塊兒長大的,情分自然非比尋常,只因二奶奶父母雙亡,家道中落了,所以才委屈做了二爺的二房,但就是這樣,兩個人已能廝守一輩子了,二爺仍為她退了父母為他定的大官家的親,又專房專寵她,還揚言只要她生下兒子,立刻就扶正了她,讓她當真正的侯府二少夫人!也就是她運道不好,孩子懷到三個月上時滑了胎,如今不能生了,不然只怕這會子她早已是侯府堂堂的二少夫人了!”

頓了一頓,稍稍壓低了聲音又道:“我還聽說那位二爺雖行二,上頭有個大哥,下頭有個弟弟,但那位大爺是個殘廢,不能承爵,那位三爺又是個小婦生的,更不能承爵,所以侯爺的爵位,最後只會落到二爺頭上,二爺待二奶奶又是那般深情,二奶奶偏又不能生了,若是旁的女人能生下二爺的兒子,侯爺的爵位豈非板上釘釘要落到那個兒子頭上了?”

說到最後,杜氏的聲音已因激動而不自覺帶出了幾分顫抖,眼睛裏的貪婪更是滿得要溢出來。

杜氏雖沒有明說,沈添財卻被她說得萬分心動,在心裏認定沈冰便是那齊少游和周珺琬要找的能生兒子的不二人選了,不然為什麽偏巧是他們,而不是別人得知了這件事?

想想罷,冰丫頭才跟姓崔的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家夥在一處一次,便有了身孕,——沈冰是借著崔之放醉酒了才有身孕之事,旁人不知道,沈添財與杜氏卻是知道的,沈冰其時急需二人為她做主,事情的經過瞞著誰也不會瞞著他們。

可見她那副身體跟她娘一樣,是極能生兒子的,他們夫婦不就生了三個兒子?若是他們能把握住這次天上掉下來的絕佳機會,還愁後半輩子沒有潑天的富貴榮華可享,還愁後半輩子不能成為人上人,走到哪裏都有人捧著敬著?

到那時,他崔之放又算個什麽東西,哼,還敢不把他這個老丈人放在眼裏,他倒要看看,等他發達了時,姓崔的將會怎樣趴在他的腳下搖尾巴!

沈添財拿定主意後,索性與杜氏把話明說了:“你覺不覺得咱們冰丫頭就是那位二爺和二奶奶要找的最合適的人選?你想啊,冰丫頭是你生的,你又一連生了三個兒子,可見冰丫頭也是個能生兒子的。更難得的是,那位文媽媽可是說了的‘只要身家清白,哪怕嫁過人都成,只要能生兒子’,這不是在說咱們冰丫頭又是在說誰?而且咱們冰丫頭還沒嫁過人,還是個大閨女呢,生得又好,雖做不成侯府的少夫人,做二房奶奶那還不是綽綽有餘的?”

這話正是杜氏心裏想的,只不過她說不出來罷了,聞得沈添財把她想說的話說了,正中下懷,因點頭道:“憑咱們冰丫頭的人品才貌,做個侯府的二房奶奶那還不是綽綽有餘的?只是話雖如此,冰丫頭腹中到底還懷著崔之放……崔家的骨肉,那也是咱們沈家的骨肉,可該怎麽樣呢?總不能,讓她帶到侯府去罷?只怕那位二爺和二奶奶未必會答應……”

不是‘未必會答應’,而是鐵定不會答應,侯府的二爺又不是冤大頭,會傻到幫別人養兒子?!

沈添財只猶豫了短短的一瞬,便做了決定,發狠對杜氏道:“打掉!就這幾天便打掉!他崔之放的兒子也配跟侯府二爺的兒子比?侯府二爺的兒子,將來可就是堂堂的西寧侯爺,崔之放的兒子算什麽,撐死了也就一個芝麻小官兒,哪頭輕哪頭重,你自己算!咱們可不能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又疾言厲色的吩咐杜氏道:“這事兒我不好去辦,只能交給你辦,你可得給我辦好了,就這幾日就得給我辦好了!可別又心軟,像上次大丫頭……時一樣!咱們兩個老的也就算了,就算有天大的富貴,又還能再享幾年?可咱們的三個兒子不一樣,都還沒成親,還沒給咱們生幾個孫子呢,要是做了侯府的舅爺,還怕說不下好親事,還怕後半輩子不能飛黃騰達,富貴榮華享之不盡?姓崔的不是從不把我這個岳父和他們三個舅爺放在眼裏嗎?總有一日,我會讓他悔青了腸子的!”

僅僅就在不到一個時辰之前,對崔之放這個舉人老爺女婿,沈添財還滿心都是畏懼,在他面前半點抖不起長輩的威風,甚至連話都說不利索,但一旦有了更好的出路更好的下家,沈添財便立刻抖起老丈人的威風,對崔之放橫挑鼻子豎挑眼了,若是讓他知道他們夫婦所圖的很快就將竹籃打水一場空,不知道他還敢不敢這般硬氣?

想到侯府那潑天的富貴,想到侯府那她想都不敢想的吃穿用度,杜氏又豈能不動心?那些可都是她親眼所見的,比之沈添財只是聽她轉述的又更直觀得多!

便是之前還有幾分猶豫還有幾分心軟,想著沈冰懷的終究是她的親外孫,如今都六個月,再過一個月生下來都能活了,這會子聽了沈添財的話,想起三個兒子,那幾分猶豫和心軟也煙消雲散了,重重點頭道:“你放心,這可是關系到咱們一家子後半輩子榮華富貴的事,我知道該怎麽做,絕不會心軟的!只是……”

頓了一下,有些遲疑的道:“只是,那位文媽媽今兒個當著我的面兒,也就只是那麽一說而已,萬一,人家已經有別的人選了呢?畢竟堂堂侯府要選幾個身家清白好生養的姑娘,想來還是不難的,咱們冰丫頭再好,總歸已不是原裝,這要是貿貿然把孩子打了,那頭又沒能如願,到頭來豈不是兩頭都落了空?”

崔家雖遠遠及不上侯府,崔之放待他們的態度也遠遠稱不上好,但比之他們以前的生活,已經是好太多了,至少衣食無憂還有下人伺候,這要是侯府那頭未能成事,這頭他們又把孩子打了,他們可就連崔家都再待不下去了!

杜氏的話,讓沈添財正因想著自己成為齊少游老丈人後,該是多麽的風光而一陣陣發熱的腦子一下子冷了下來,他這才猛地想到,是啊,若是現在就把崔之放的孩子打了,明兒侯府那頭又落了空,他們一家豈不是連崔家都再待不下去,鐵定會被崔之放掃地出門了?不行,在侯府那邊沒定下來之前,孩子千萬不能打!

因忙與杜氏道:“孩子還是先別打了,且再留一陣子瞧瞧再說!你不是說那位二奶奶與冰丫頭很是投緣,一口一個‘妹妹’的喚冰丫頭,臨行時還送了她一對簪子嗎?這樣,你這兩日再帶冰丫頭去侯府一趟見見那位二奶奶,探探她的口風,看她與她那奶娘是不是說的一樣的話,若她們主奴說的話一致,你就再探探她對冰丫頭的看法,順道再提提你一氣生了三個兒子之事,看她有什麽反應,若是她心動了,那這事兒也就有幾分譜了。去了那裏之後,千萬別吝惜銀子,多打賞打賞二奶奶親近的下人們比如她那奶娘,有那奶娘幫冰丫頭美言一句,比你說十句百句都管用呢!”

杜氏也是這個意思,不然方才也不會先提出來了,只是一想到要花銀子,就不免肉痛:“咱們哪裏有什麽銀子?沒有崔之放那個沒良心的的話,我在賬房上連一文錢都支不到……”

話沒說完,沈添財已是惡狠狠一瞪眼,“你傻呀,這種事情,能去賬房上支銀子嗎?你是想鬧得人人都知道不成?沒銀子你不會當首飾的?等事情成了,你想要多少首飾便能有多少,有什麽好舍不得的!”

瞪得杜氏不敢再說,只得不情不願的應了,暗暗盤算起該當那些首飾來。

章九十九

更新時間:2013-1-14 11:50:35 本章字數:5377

申時初刻,周珺琬去宜蘭院給寧夫人請安。愛豦穬劇。請記住本站

就見不止齊涵芝姐妹四個在,不但祝姨娘與溫姨娘在,亦連近來都在周太夫人處服侍奉承,能不踏入宜蘭院一步,便絕不會踏入一步的馮姨娘也在,且打扮得比平日素淡得多,只穿了一件很平常的天水藍暗花褙子,並一襲杏黃色的儒裙,頭上也只簡單戴了三二支珠釵,看起來倒比往日她總是盛裝時順眼得多。

周珺琬只怔了一下,便已明白了馮姨娘的心思,侯府如今是齊涵芝齊涵芳與她一道管家,她們三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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