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地說，周之洲是在和齊磊在較勁。

2分……只差2分兒……

奶奶的，又排齊磊後面了。

他可不覺得自己比齊磊差，徐小倩比不了，一個齊磊還比不了了？

所以，對周之洲來說，十四班的那個集體爭口氣的動力，對他來說已經不是那麽重要了。

他的主要目標就是——齊磊！

好吧，周之洲承認，他有點小心眼兒。

哈市學生的優越感，加上不用學，也能差不多的超高天賦，即便周之洲入學成績不高，也讓他有著迷之自信。

覺得十四班都是弟弟，在學習這個問題上，他還是可以出個頭的。

結果，齊磊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把他給踩了。

更氣人的是，這孫子憑什麽好事兒都讓他占了？學習還得比我強？

上次被齊磊比下去，周之洲就有點不服：

老子有天賦，老子聰明，泡妞不如你就算了，唱歌彈琴我不會也忍了，特麽學習再讓你踩了，哥還有活路了？

都是兩肩膀扛一個腦袋，我腦袋還比你大，憑啥考不過你？

所以，周之洲這幾個月其實也在發力，偷偷地發力。

除了一小部分人，誰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認真了，甚至不比齊磊更輕松。

他認真起來……很可怕的！

差一點點，就差那麽一點點。

兩分！！

周之洲戰意很足，下次！下次一定！

……

※※※

十四班這次可不僅僅是七個人進了百人大榜。

真正高興的也不是十四班的同學們，而是各科老師和章大校長。

此時，就在章南的辦公室，劉卓富和汪國臣臉上頗有幾分成就之色，看著辦公桌內的章南。

而章南也是面帶笑容，手裏拿著一份學年大榜。

“進步這麽大嗎？”

這是一份學生們看不到的學年大榜，一份真正的學年大榜。

十四班也在其中。

在這份榜單裏，如果按班級平均分排名，十四班雖然還是倒數第一，但是，只比普通班的最後一名低了2.9的平均分。

2.9啊！

要知道，三個月前開學的時候，十四班全班沒有一個是過重點線錄取的學生。

成績最好的周之洲，也比重點線低了那麽一點點。

盡管還算不是二中最差的學生，但絕對是最差的一個班。

而三個月後，這個全部由問題兒童組成的班級，已經無限接近普通班的水平了。

盡管這裏面不僅僅是十四班在上升的原因，也有倒數第二的七班存在整體下滑的現象。

盡管這次月考依舊是基礎題為主，整體難度不大，不太能拉開距離，可是這個成績也足以說明問題。

那就是，十四班現在已經不算是差生班了，和普通班已經沒有質的差距了。

最起碼，也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差一點”的普通班。

“不錯！真的不錯！”

這可能是開學以來，章南第一次如此放松地笑一回。

把榜單放下，看著幾個任課老師，“你們功不可沒啊！”

的確是功不可沒，誰也不知道十四班的任課老師到底付出了多少。

不僅僅是多拖一會兒堂，多去幾趟自習的問題，而是花在十四班身上的心思，無法想象。

沒有他們的用心，也不可能有十四班現在的成績。

“謝謝！”章南由衷道：“我替十四班謝謝你們！”

劉卓富等人聽罷不由一笑，劉卓富道：“我們倒沒起太大的作用，本分罷了。”

“主要還是這幫孩子被逼急了，而且……”

“章校在選擇學生上真的下了工夫。”

這不是恭維，是幾個老師的心裏話。

說實話，在沒接手十四班之前，劉卓富也好，其他老師也罷，其實是很擔心的。

有一種學生，在某一些課程上面，真的是怎麽教都不會的。

最典型的就是英語和數學，這兩科是最邪性的。

往往會出現那種，牛叉的是真牛叉，突破天際，不行的是真不行。

你就算把他腦袋掰開，把課本塞進去，他該不會還是不會。

語言天賦和邏輯運算能力，是很玄學的東西，沒有就是沒有。

劉卓富很怕十四班裏充滿了這種差生，要是那樣的學生紮堆，他們就算用盡渾身解數也沒用，累死也沒用。

但是接手之後，劉卓富松了口氣，發現他想多了。

章南挑選的學生，在天資上絕對沒問題，都是屬於心理情緒有問題的學生。

只要解決心理問題，就都還有救。

這也是劉卓富和其他幾個任班老師可以逐個擊破的根本所在。

此時，章南沈吟著，“現在十四班的氛圍還可以嗎？如果有下降的趨勢，我覺得可以把這份榜單拿出來了。”

這份榜單在章南眼裏，已經足夠合格，不論是從激勵十四班的角度，還是借十四班敦促普通班的問題上，都已經達到了她的預期。

章南覺得可以了，十四班做的已經很不錯了。

對此，劉卓富慎重地考慮了章校長的意見，最後居然是搖了搖頭。

“我覺得還可以再壓一壓，等期末吧！”

“……”章南皺眉，她怕劉卓富托大，一旦十四班的情緒崩了，那就前功盡棄了。

“你確定？我覺得不需要冒險，已經很好了。”

劉卓富，“校長，我對他們有信心！”

章南：“……”

最終章南還是聽從了劉卓富的意見，只是在心中禱告：

距離期末考試還有一個半月，這將是漫長的一個半月，千萬別出問題！

……

※※※

十四班，課間。

吳小賤端著學年百人大榜，看了又看，品了又品。

這回，他排了87。

說心裏話，老吳是一個禮拜沒回家了，否則，就憑這張榜單，吳小賤能在吳連山面前顯擺兩小時。

爹媽那邊越來越忙，聽說包裝廠開工了，三家全員出動，三個媽都好幾天沒回家了。

至於齊磊家裏更是，齊爸去南方已經快兩個月了，還沒回來呢，也不知道過年能不能趕回來。

“可惜了！”吳小賤咋呼著，“你說我考這麽好，那幾個不懂事兒的爹卻沒時間搭理我，咋這失落呢？”

齊磊皺眉瞥了他一眼，“裝！接著裝！”

罵完，目光又落回化學練習冊。

對於齊磊的愛搭不理，吳小賤有些興致缺缺。

“你咋就一點都不興奮呢？還真不考學年第二不罷休了？”

吳小賤動靜不小，全班“嗯？？？”的一聲。

除了知情的少數幾個人，大夥兒都是一怔，他們可不知道齊磊有考學年第二的野心。

尤其是周之洲，眉頭不由一緊。

幾個意思？這麽囂張的嗎？考學年第二？那我特麽還混個屁？

學年第二，這個周之洲想都沒想過。

此時，方冰這個包打聽，還有董偉成，馬上靠了過來。

“嚓！！這麽熱血的嗎？班頭兒奔著第二去的？”

齊磊無語地瞪了吳小賤一眼，心說，你是真特麽的賤！說這個幹啥？

對此，吳小賤是沒當回事的，咋了，有啥不能說的？

登時開始說評書模式，繪聲繪色，“此事……說來話長……是石頭哥和一個強大女人的約定！”

“這個期末，必須考第二！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哦～～～！”

方冰和董偉成登時眉頭一挑，齊齊看向徐小倩，都以為是齊磊和徐小倩的約定呢！

“嘖嘖。”方冰砸吧著嘴，“徐倩同學，有點狠了哈！”

“就就就，就是！”董偉成又開始磕巴，“光，光光約定啊……沒沒沒啥彩頭嗎？”

“這這這，這要是班班頭兒真考考考第二，你，你你你拿啥獎勵？”

“這這這都得提前說好……不然然，小姑姑娘最最不靠譜，容容易賴賴賬！”

徐小倩一翻白眼，關我什麽事？

卻是齊磊突然擡頭，“董磕巴說的對哈！”認真地看著徐小倩，“這是個問題，要說清楚的。”

徐小倩無語了，“滾！”

人太多，否則非得將齊磊一軍，“你想要啥？”

那邊，方冰也開口了，“不管能不能成，反正我喜歡！！”

一副熱血少年的中二神態，“班頭兒啊，沖！我看好你哦！把那個王學亮給我幹掉！”

“特麽看著他在那掛著，老子就難受！”

門口那“渣子班”的塗鴉，方冰一直懷疑就是王學亮幹的。

那孫子蔫壞，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脫口而出，“敢特麽往咱班口門寫字？生孩子都沒屁眼兒！”

齊磊：“……”

對方冰呲牙一笑，“好！我幹掉他。”

方冰豎起大拇指，“霸氣！”

齊磊，“但是，需要你幫個忙。”

方冰，“盡管提！你看兄弟給不給你辦事兒就完了。”

齊磊，“麻煩你滾，別打擾我！”

方冰，“好的班頭兒。”

和董偉成溜溜地回去了。

也拿起化學練習冊，美滋滋地做了起來。

最近，方冰也找到學習的樂趣了。

一來，會做的題越來越多。

而且，按班頭兒的學習方法規劃時間，還不累，還有時間給他吹牛B。

二來，董偉成和王東這兩孫子，居然跑他前面去了。

這日子過的，越來越有盼頭兒了。

只不過，還沒開始用功，身後的王東捅了捅他，“班頭兒和你說啥了？”

方冰一下來了興致，“那是關於一個男人和一個強大女人的約定！”

“班頭兒要在期末，沖上學年第二！”

王東：“……”

齊磊還是……還是有點尿性的。

年學第二？真敢想啊！

……

※※※

這事就這麽過去了，好像沒什麽大不了的，又好像沒過去。

因為，方冰和董偉成這兩個大嘴巴知道了，那全班也就知道了。

全班知道了，高一學年……

不！離整個二中知道，也就不遠了。

事實上，都沒用三天，整個二中就傳遍了。

消停了兩個月的高一十四班的齊磊又有了消息，這回是比追夢赤子心，比合唱樂隊，更為勁爆的大料。

他要為愛沖鋒，放手一搏，幹掉一班的學神情敵王學亮，成為徐小倩背後的那個男人。

唯一的那個男人！

這特麽的，勵志劇傳成了言情劇，最後又成了狗血瓊瑤劇，三角戀都出來了。

對此，齊磊也是無語。

只能說，不管在哪兒都少不了吃瓜群眾，而且是專挑歪瓜裂棗啃。

越離奇慌誕，越讓人感興趣。

再傳下去，不一定成什麽樣子呢！

不去管外界的傳言，依舊專心學習。

只不過，齊磊不在意外面怎麽傳，但有人卻很在意。

比如，章南。

章南是聽教導主任向她反應的這件事，教導主任也是聽學生之間傳的。

按說，學生早戀他是要管的，可因為涉及到校長的閨女，也不好冒然約談涉事的學生。

最後，只是反應到了章南這裏。

對此，章南也只剩下苦笑。

齊磊為什麽要考第二，她最清楚不過了，只是無語傳的這麽離譜。

突然想起，最近因為學校的瑣事太多，有好久沒關註過齊磊的動向了。

回到家，特意把徐小倩叫到身邊問了問，“齊磊那小子……最近很用功？”

“很用功？”徐小倩咋呼著，悠悠一嘆，“那哪是很用功啊！”

掰著手指頭向老媽吐槽，“他一天睡四個小時，去三次廁所，三頓飯加在一起三十分鐘搞定，和同學每天說話絕對不超過二十句，剩下所有的時間都在學習。”

“現在，高一的所有練習冊已經做完兩遍了，只能靠幾個老師給他開小竈，主科一天兩張卷子。”

章南：“……”

這麽拼的嗎？倒是讓她很意外。

不過想了想，又不由露出笑意。

其實，章南還真不在意齊磊能不能考那個第二，她在意的是態度，還有齊磊那股不服輸的勁頭兒。

在章南看來，像齊磊這種和別人不太一樣的孩子，這才是最可貴的品質。

如果女兒說的是真的，那說明，齊磊勁頭很足，態度也十分端正。

這是好事啊！

另一堆很在意傳言的，就是王學亮，以及徐小倩的那些擁躉們。

王學亮想笑，見過自不量力的，卻沒見過這麽自不量力的。

說句難聽的，你也配？

還學年第二，他恐怕連學年第二是什麽概念都不知道，就敢大言不慚的放空炮？

要知道，目前在二中，學年前五都是齊磊想象不到的存在。那是另外一個層面，是尖子生之中的尖子生。

之前，他始終認為，徐倩是眼瞎，才會看上齊磊那麽個空有其表的貨色。現在看來……

徐倩不光瞎，還傻！！

只有傻子才會找齊磊這樣的傻子，才會傻了吧唧的說他要考第二。

一個學期，從渣子到學年第二？

怎麽想的呢？但凡加盤毛豆，也不至於喝成這樣兒。

至於徐小倩的其他擁躉，也同樣覺得齊磊瘋了。

比如詹小天，恨的牙癢癢，也氣的直瞪眼。

大罵：就孫子你那破成績……

好吧，一看大榜，學年40多。

有，有點野，他比不了啊！

不過，沒關系，他比不了，還有王學亮呢！那孫子至少在學習上是個變態，足夠讓齊磊自卑。

於是，詹小天一下課就往西校舍跑，天天攛掇王學亮。

“這你也忍得了？都騎你頭上拉屎了！”

“這特麽要讓他考了第二，你在二中還能呆了？”

王學亮這二貨本來還沒覺得咋地，也就心裏鄙視一下齊磊。可架不住有人搓火啊，慢慢的，心態就變了。

這天中午，齊磊出校門買飯回來，正好和王學亮、詹小天碰了個個正著。

“齊磊！”

王學亮突然發難，叫住齊磊。

弄的齊磊一臉懵逼，“叫我？”

心說，咱倆又不熟。

只見王學亮殺氣騰騰，又一臉戲謔的上前。

上來就是一句刺耳的，“聽說你要考學年第二？我建議你直接說要考第一，那樣的話，牛皮吹的更響亮！”

齊磊一聽就明白了，心說，不會吧？你這麽腦殘的嗎？

眼珠子一轉，猛一瞪眼，“哪個傻叉說的！？我可沒那心思！”

“……”

王學亮差點沒噎死，你這麽答，我特麽想好的臺詞說不出來了啊！

與詹小天對視一眼，強行鎮定，“你沒說？可這話卻是從你們班裏傳出來的。不會是敢說不敢認吧？”

齊磊登時一副無語的表情，“大哥，用點腦子真不算浪費！”

“你看看十四班哪個像好人？誰的嘴可信度算高？你給我指一個出來，特麽說你就信啊？”

“……”王學亮又不會了。

這孫子不按劇本來呢？

憋了半天，最後惱羞成怒，“反正就是你們十四班傳出來的，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嘖嘖，齊磊心裏感嘆，有文化就是不一樣，四個字的成語呢！

可是，你也忒弱了點了，bb了半天，還沒進正題呢！

弄的齊磊有點興致缺缺。

“嘆！”悠然一嘆，“好，就算從十四班傳出來的，真假也先不論。”

“反正我沒說過，誰跟你嚼的舌根子，你找誰去。”

那邊詹小天一聽，登時就急了，“齊磊，你少挑撥離間！就是你自己說的，要把學亮比下去。”

“……”

齊磊驚了，我還沒熱身，怎麽就……

怎麽就自爆了？

就你這段位啊，一輩子也上不了白銀。

眼珠子一瞪，“嚓！！還真是你嚼舌根子？孫子，你夠損的啊！”

“你！！”詹小天一下怔住，不知道說啥了。

就見齊磊靠到王學亮身邊，一副老友之態，小聲逼逼：“跟你就著不起這急，用點腦子吧！好好琢磨琢磨，詹小天還是好人了？”

“他那點小心思還想不明白？為啥要挑唆咱倆，不清楚嗎？別讓人當傻子耍了。”

說完，又朝詹小天嚷嚷了一句，“就你那熊樣兒，徐小倩真看不上你，省點力氣吧！”

王學亮：“……”

突然發現，問題好像沒有那麽簡單。

罪魁禍首原來是他！？

詹小天：“……”

咋感覺有點不太對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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