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試探
關燈
小
中
大
第56章試探
沐凡歌倒是絲毫不客氣，大大方方迎上兩邊神態各異，奇形怪狀的魔族的側目，走了上去，君傾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沐凡歌卻見他下手邊，怪魔使身邊有一個空座，便自己入座。
君傾一頓，倒是沒有介意，將手放下，再次自顧自地飲酒。
沐凡歌也沒理他，一看自己面前的食物卻有些楞怔。
面前這碗墨綠的冒著氣泡和牛糞一般惡臭的酒還不算最奇特的，這一碟裏面，黑色一條一條像頭發似的東西，那一碟鮮紅色的不知是豬蹄還是雞腿的東西，甚至還有一個碗裏放著透明的還在游來游去的小魚。
沐凡歌看來看去，沒有湯勺也沒有筷子，無論哪一樣她都下不了嘴。
她身邊的怪魔使“噗嗤”一笑，在她耳邊道：“少君不必奇怪，你像我那麽吃便是。”
於是沐凡歌見她將面前的食物一一介紹，並且分別都試吃了一遍。
“這杯是我們魔界的‘醉夢酒’，味道甘甜醇香，回味中微微帶著醉夢草的苦味，是我們這最珍貴的一種酒。”她說著舉起了這個牛骨做成的牛頭形狀的杯子，微微抿了一口，露出陶醉的神色。
接著怪魔使又伸手將黑色的“頭發”撩起了一撮，放入口中“嘎吱嘎吱”地嚼著：“這是若水水草幹，它風幹之後會變得很脆，但外表看起來卻還是軟趴趴的，十分神奇，口感鹹鹹澀澀，很好吃。”
“這是燾獸後腿肉……這是若水誠實魚……”
沐凡歌眼睜睜看她咬了一口鮮紅色正在滴血的肉，又將那透明活魚生生咬碎咽了下去，胃裏頓時不太舒服，可是看她的樣子卻十分享受。
“魔君，這位可就是您的女兒，我們的少君？”她對面，有一位頭上長著兩個角的黑衣魔族忽而出聲問道。
“正是，她初來魔族不懂規矩，讓大家見笑了。”君傾又對沐凡歌道，“來，凡歌，見過這位雷魔使。”
雷魔使？沐凡歌心裏咯噔一下，這不就是漠明提到過，那個與鬼魔使一同叛亂的人嗎？怎麽他會在這？卻不見漠明和鬼魔使。
沐凡歌不發一言地盯著他看了好半晌，他忽而哈哈大笑起來，惹得其餘人都一並笑起來。
“雷魔使？”沐凡歌冷不丁問了一句，“怎麽不見火魔使與鬼魔使？”
那雷魔使的表情微不可覺地一僵，接著笑聲慢慢停了下來，用戲謔的眼光打量著她：“少君認識他們？”
“兩位魔使都是能人，我在外面可受了他們不少照顧。”
“是嗎？”雷魔使的眼神一凝，眼中深不見底，聽他又道，“看來少君對我們魔界倒是了解得不少。”
“是嗎？”沐凡歌學著他的樣子反問道，“不多不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罷了。”
沐凡歌這番話說得莫名其妙，沒人知道她究竟在說些什麽，只有雷魔使的臉色微微一變。
“好了好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君傾面前的牛骨杯已空了幾次，看起來有些微醉，他拍了拍手，便聽見音樂聲響起，幾個舞女一邊跳舞一邊走了進來。
這樂曲很悶，像是敲擊在什麽皮上的一般，既不清脆又不靈動，卻很有節奏感，那些舞女倒是個個都長得十分妖嬈，扭起腰跳起舞來，就連沐凡歌這樣沒什麽見識的都覺得十分賞心悅目。
“好……很好……都賞給你們了……”
樂聲終於停下，君傾話音未落，那些舞女便自動坐到了坐著的那些魔族身邊，本來在座的除了怪魔使以為都皆是男魔族，似乎這已是慣例，見狀都不客氣地一把將舞女摟過，上下齊手起來。
今天從頭到尾都表現得鎮定自若的沐凡歌見狀，終於變了臉色，她難以置信地側過頭去，卻見身邊的怪魔使也像是司空見慣了一般，臉上仍是淡淡的，一口接著一口地喝著牛骨杯中的醉夢酒，兩頰微微泛紅，眼底的餘光卻時不時向坐在上位的君傾飄去，那股熾熱是沐凡歌未曾見過的。
難道這個怪魔使暗戀她名義上的老爹，魔君君傾？
那怪魔使的神色忽而一緊，原來是有一個魔女大膽地坐到了君傾的腿上，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嬌嗔不已。
這……
沐凡歌覺得自己沒必要再待下去了，再呆下去難道要看他們魔族是怎麽“合籍雙修”的不成？看來今晚註定毫無所獲。
她一推桌子，站了起來，看都沒看這已經不堪入目的這些魔族的醜態，低頭快步走了出去。
其實魔界整個都像是在一個巨大的山洞之中，擡頭不見日月，連宮殿都是在這山洞中搭建的，空氣說不上窒悶，但卻也並無清新可言，可是當沐凡歌走到殿外之時，卻真實地感受到了什麽是“清新”二字。
果然魔族就是魔族，什麽事都幹得出來，這種晚膳看來像他們的家常便飯那樣尋常，既然如此，君傾為何要叫她來？是給她一個下馬威的嗎？
走著走著，前路上忽而出現了一個人影。
“不打聲招呼就走了？”君傾緩緩轉過身來，神色如常，仿佛方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沐謙是這麽教你的嗎？”
聽到這個名字，沐凡歌忽而心中一酸，喉頭發緊，連聲音都繃得生硬：“你管得著嗎？”
君傾難得收起了他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神色微斂，嘆了口氣，“凡歌，我知道你還在怪我。”
“怪你？您是魔界魔君，我只是雲霞派一個小小的修士，我憑什麽怪你？”沐凡歌冷哼，本來她還有更難聽的話要說，可想到現在的處境，想到昏睡不醒的江輕石，這些話便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但是當面對君傾的時候，她又裝不出和顏悅色的樣子。
“是，當年是我將你留在修真界，扔給沐謙照顧，是我這十幾年來對你不管不問，也是我在琉光法會上差點傷了你……可是你也傷了我，這件事我們便扯平了，我可以不再追究，若是放在別人身上，你以為他現在還能站在我面前惹我生氣嗎？”
奇怪，君傾居然對他做的事都沒有否認，他究竟想說什麽？沐凡歌又聽他說了下去。
“那是因為我恨這世間的一切，我不信任何人任何事，即使是我的親生骨肉，我在魔族這麽多年，早就不知道親人為何物，直到這次我再見到你。”君傾直直地望著她，沐凡歌卻看得出來他的目光其實並沒有落在她身上，好像是透過了她在看另一個人一般，“就好像又見到了寧簡，凡歌，我保證，只要你留在魔族，只要你肯承認我這個父親，我以後再也不會那樣待你。”
“寧簡？你還有臉提她？”沐凡歌淒苦道，“你這麽多年可曾想到過她？你但凡是想過她，又怎會入魔，怎會做了魔君，又怎會那樣……我不怪你，真的，你也不欠我的，即便我真是你和寧簡的女兒，對我來說，你們都是陌生人罷了……說到底，你根本誰都不愛，你根本不愛寧簡，你愛的只有你自己！”
“你怎麽敢這麽說！”
這番話徹底觸怒了君傾，只見他又恢覆了冷峻的神色，周身黑氣漸漸聚攏來，魔界是一個封閉的空間，可上方不知怎麽忽而出現了電閃雷鳴的征兆，眼看五年前的事情再次重演。
沐凡歌見狀露出嘲諷的神色，她放下了由於激動而緊緊抓著自己衣襟的手，似乎十分疲憊一般，放棄了抵抗，雙目緩緩閉上。
最終君傾還是沒有對她下手。
“你給我回去好好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做我魔族的少君，即便你不答應，我也有一千個一萬個方法逼你入魔，還有那個江輕石，若是你不在乎他的性命，也大可以試試繼續忤逆我。”
說完，君傾重重地哼了一聲，甩袖走了。
過了很久，沐凡歌終於睜開了眼，嘆了口氣，她其實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他的身份，他做的事，她永遠也不可能接受，也永遠都不可能原諒。
他說的對，他這麽喜怒無常的人，而且今天能坐上魔君的位置，手段必定淩厲，對於反對他，惹怒他，甚至傷害他的人，絕對不會手軟，可是她卻還能好好活著。
其實方才她冒了很大的險，她有很多機會召出安塵來，可是她卻沒那麽做。
她當然不會傻到真的相信他，真的被他的親情打動，她雖然看不透他，可是隱約覺得方才那番話與其說是對她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不如說是一種試探，畢竟她手上還有幾樣籌碼，是君傾所忌憚的。
所以她賭他不會真的動手，不論是真的幡然悔悟，將自己當做親生女兒，還是另有算計，她既然能活到今天，說明君傾暫時不會輕易動她。
這些道理她都已經想得明明白白，也完全清楚君傾是怎樣的一個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心中還是隱隱作痛。
沐謙已經不要她了，這個在這世上唯一跟她有血緣關系的人，又全然無法相信，想到這裏，她不由覺得自己又可悲又可憐。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沐凡歌倒是絲毫不客氣，大大方方迎上兩邊神態各異，奇形怪狀的魔族的側目，走了上去，君傾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沐凡歌卻見他下手邊，怪魔使身邊有一個空座，便自己入座。
君傾一頓，倒是沒有介意，將手放下，再次自顧自地飲酒。
沐凡歌也沒理他，一看自己面前的食物卻有些楞怔。
面前這碗墨綠的冒著氣泡和牛糞一般惡臭的酒還不算最奇特的，這一碟裏面，黑色一條一條像頭發似的東西，那一碟鮮紅色的不知是豬蹄還是雞腿的東西，甚至還有一個碗裏放著透明的還在游來游去的小魚。
沐凡歌看來看去，沒有湯勺也沒有筷子，無論哪一樣她都下不了嘴。
她身邊的怪魔使“噗嗤”一笑，在她耳邊道：“少君不必奇怪，你像我那麽吃便是。”
於是沐凡歌見她將面前的食物一一介紹，並且分別都試吃了一遍。
“這杯是我們魔界的‘醉夢酒’，味道甘甜醇香，回味中微微帶著醉夢草的苦味，是我們這最珍貴的一種酒。”她說著舉起了這個牛骨做成的牛頭形狀的杯子，微微抿了一口，露出陶醉的神色。
接著怪魔使又伸手將黑色的“頭發”撩起了一撮，放入口中“嘎吱嘎吱”地嚼著：“這是若水水草幹，它風幹之後會變得很脆，但外表看起來卻還是軟趴趴的，十分神奇，口感鹹鹹澀澀，很好吃。”
“這是燾獸後腿肉……這是若水誠實魚……”
沐凡歌眼睜睜看她咬了一口鮮紅色正在滴血的肉，又將那透明活魚生生咬碎咽了下去，胃裏頓時不太舒服，可是看她的樣子卻十分享受。
“魔君，這位可就是您的女兒，我們的少君？”她對面，有一位頭上長著兩個角的黑衣魔族忽而出聲問道。
“正是，她初來魔族不懂規矩，讓大家見笑了。”君傾又對沐凡歌道，“來，凡歌，見過這位雷魔使。”
雷魔使？沐凡歌心裏咯噔一下，這不就是漠明提到過，那個與鬼魔使一同叛亂的人嗎？怎麽他會在這？卻不見漠明和鬼魔使。
沐凡歌不發一言地盯著他看了好半晌，他忽而哈哈大笑起來，惹得其餘人都一並笑起來。
“雷魔使？”沐凡歌冷不丁問了一句，“怎麽不見火魔使與鬼魔使？”
那雷魔使的表情微不可覺地一僵，接著笑聲慢慢停了下來，用戲謔的眼光打量著她：“少君認識他們？”
“兩位魔使都是能人，我在外面可受了他們不少照顧。”
“是嗎？”雷魔使的眼神一凝，眼中深不見底，聽他又道，“看來少君對我們魔界倒是了解得不少。”
“是嗎？”沐凡歌學著他的樣子反問道，“不多不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罷了。”
沐凡歌這番話說得莫名其妙，沒人知道她究竟在說些什麽，只有雷魔使的臉色微微一變。
“好了好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君傾面前的牛骨杯已空了幾次，看起來有些微醉，他拍了拍手，便聽見音樂聲響起，幾個舞女一邊跳舞一邊走了進來。
這樂曲很悶，像是敲擊在什麽皮上的一般，既不清脆又不靈動，卻很有節奏感，那些舞女倒是個個都長得十分妖嬈，扭起腰跳起舞來，就連沐凡歌這樣沒什麽見識的都覺得十分賞心悅目。
“好……很好……都賞給你們了……”
樂聲終於停下，君傾話音未落，那些舞女便自動坐到了坐著的那些魔族身邊，本來在座的除了怪魔使以為都皆是男魔族，似乎這已是慣例，見狀都不客氣地一把將舞女摟過，上下齊手起來。
今天從頭到尾都表現得鎮定自若的沐凡歌見狀，終於變了臉色，她難以置信地側過頭去，卻見身邊的怪魔使也像是司空見慣了一般，臉上仍是淡淡的，一口接著一口地喝著牛骨杯中的醉夢酒，兩頰微微泛紅，眼底的餘光卻時不時向坐在上位的君傾飄去，那股熾熱是沐凡歌未曾見過的。
難道這個怪魔使暗戀她名義上的老爹，魔君君傾？
那怪魔使的神色忽而一緊，原來是有一個魔女大膽地坐到了君傾的腿上，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嬌嗔不已。
這……
沐凡歌覺得自己沒必要再待下去了，再呆下去難道要看他們魔族是怎麽“合籍雙修”的不成？看來今晚註定毫無所獲。
她一推桌子，站了起來，看都沒看這已經不堪入目的這些魔族的醜態，低頭快步走了出去。
其實魔界整個都像是在一個巨大的山洞之中，擡頭不見日月，連宮殿都是在這山洞中搭建的，空氣說不上窒悶，但卻也並無清新可言，可是當沐凡歌走到殿外之時，卻真實地感受到了什麽是“清新”二字。
果然魔族就是魔族，什麽事都幹得出來，這種晚膳看來像他們的家常便飯那樣尋常，既然如此，君傾為何要叫她來？是給她一個下馬威的嗎？
走著走著，前路上忽而出現了一個人影。
“不打聲招呼就走了？”君傾緩緩轉過身來，神色如常，仿佛方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沐謙是這麽教你的嗎？”
聽到這個名字，沐凡歌忽而心中一酸，喉頭發緊，連聲音都繃得生硬：“你管得著嗎？”
君傾難得收起了他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神色微斂，嘆了口氣，“凡歌，我知道你還在怪我。”
“怪你？您是魔界魔君，我只是雲霞派一個小小的修士，我憑什麽怪你？”沐凡歌冷哼，本來她還有更難聽的話要說，可想到現在的處境，想到昏睡不醒的江輕石，這些話便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但是當面對君傾的時候，她又裝不出和顏悅色的樣子。
“是，當年是我將你留在修真界，扔給沐謙照顧，是我這十幾年來對你不管不問，也是我在琉光法會上差點傷了你……可是你也傷了我，這件事我們便扯平了，我可以不再追究，若是放在別人身上，你以為他現在還能站在我面前惹我生氣嗎？”
奇怪，君傾居然對他做的事都沒有否認，他究竟想說什麽？沐凡歌又聽他說了下去。
“那是因為我恨這世間的一切，我不信任何人任何事，即使是我的親生骨肉，我在魔族這麽多年，早就不知道親人為何物，直到這次我再見到你。”君傾直直地望著她，沐凡歌卻看得出來他的目光其實並沒有落在她身上，好像是透過了她在看另一個人一般，“就好像又見到了寧簡，凡歌，我保證，只要你留在魔族，只要你肯承認我這個父親，我以後再也不會那樣待你。”
“寧簡？你還有臉提她？”沐凡歌淒苦道，“你這麽多年可曾想到過她？你但凡是想過她，又怎會入魔，怎會做了魔君，又怎會那樣……我不怪你，真的，你也不欠我的，即便我真是你和寧簡的女兒，對我來說，你們都是陌生人罷了……說到底，你根本誰都不愛，你根本不愛寧簡，你愛的只有你自己！”
“你怎麽敢這麽說！”
這番話徹底觸怒了君傾，只見他又恢覆了冷峻的神色，周身黑氣漸漸聚攏來，魔界是一個封閉的空間，可上方不知怎麽忽而出現了電閃雷鳴的征兆，眼看五年前的事情再次重演。
沐凡歌見狀露出嘲諷的神色，她放下了由於激動而緊緊抓著自己衣襟的手，似乎十分疲憊一般，放棄了抵抗，雙目緩緩閉上。
最終君傾還是沒有對她下手。
“你給我回去好好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做我魔族的少君，即便你不答應，我也有一千個一萬個方法逼你入魔，還有那個江輕石，若是你不在乎他的性命，也大可以試試繼續忤逆我。”
說完，君傾重重地哼了一聲，甩袖走了。
過了很久，沐凡歌終於睜開了眼，嘆了口氣，她其實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他的身份，他做的事，她永遠也不可能接受，也永遠都不可能原諒。
他說的對，他這麽喜怒無常的人，而且今天能坐上魔君的位置，手段必定淩厲，對於反對他，惹怒他，甚至傷害他的人，絕對不會手軟，可是她卻還能好好活著。
其實方才她冒了很大的險，她有很多機會召出安塵來，可是她卻沒那麽做。
她當然不會傻到真的相信他，真的被他的親情打動，她雖然看不透他，可是隱約覺得方才那番話與其說是對她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不如說是一種試探，畢竟她手上還有幾樣籌碼，是君傾所忌憚的。
所以她賭他不會真的動手，不論是真的幡然悔悟，將自己當做親生女兒，還是另有算計，她既然能活到今天，說明君傾暫時不會輕易動她。
這些道理她都已經想得明明白白，也完全清楚君傾是怎樣的一個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心中還是隱隱作痛。
沐謙已經不要她了，這個在這世上唯一跟她有血緣關系的人，又全然無法相信，想到這裏，她不由覺得自己又可悲又可憐。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