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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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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漠明

吱吱看了眼笑得猖狂的魔族,心道這人莫不是傻子?不過看起來似乎對主人並無惡意,否則剛才就可以動手。

“別不相信,你看已經來了。”

那人話音剛落,便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往他們這跑了過來,那黑衣的魔族見狀隱去了身形,沒讓她發覺。

“不好了,凡歌師姐,快醒醒,快跟我走。”

江怡兒跌跌撞撞跑了過來,猛搖著暈倒在地的沐凡歌。

沐凡歌這才悠悠轉醒。

“怎麽了?那個魔族在哪?”她似乎還沈浸在方才的驚恐中,一按腰間靈雲劍,方才那情景仍讓她脊背發涼,任誰見到夢中人突然出現在眼前都會被嚇得魂飛魄散。

“什麽魔族?”江怡兒將她扶了起來,拉著她就跑,“凡歌師姐,來不及了,掌門師叔他們一會就到了,快走吧。”

“走?去哪?”沐凡歌一頭霧水,“怡兒你怎麽了?究竟發生了何事?”

“總之……”

江怡兒只來得及吐出兩個字,沐凡歌便感到數人往這邊聚集而來,而且當中幾人實力並不弱,瞬間感到一股壓力壓頂而來,是沖她來的。

朝雨大師、翻雲大師、弄月大師、淩霜、方緋、還有蕪城派的掌門歸元道長……她甚至在人群中認出了當年被她欺負過的淳一。

難道真的是為了當年的事?

“師父……”沐凡歌上前了一步,卻不由被江怡兒拉住,觸及朝雨大師淩厲的眼神,江怡兒又不由退後一步,膽怯地躲到她身後。

“江怡兒,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還敢來通風報信?”朝雨大師又對沐凡歌冷冷道,“凡歌,你跑得了嗎?”

沐凡歌還從未見過她如此面無表情,心中不解。

“師父,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沐凡歌,事到臨頭你還裝傻,想走,先交出我派的萬象卷軸。”蕪城派中一個眼生的修士說道。

“什麽萬象卷軸?”沐凡歌看向朝雨大師,“師父,我根本沒拿什麽萬象卷軸!”

“凡歌,交出來吧,我還可以替你求情。”朝雨大師面色一沈。

歸元道長也道:“沐凡歌,我派向來對你們父女禮遇有加,甚至將你送到雲霞派來學習無上功法,你為何要恩將仇報?”

“為什麽你們認定是我偷了卷軸?”沐凡歌難以置信,“請問蕪城派的卷軸何時被盜?顯現口訣的那時我明明身在雲霞派回峰崖上,這一點,師姐師父,你們都可以替我作證。”

“你沒偷,可也總會有人幫你偷。”蕪城派那個眼生的修士一下拔出了劍,瞬間到了她面前,“沐凡歌是吧?得罪了!”

是結丹期高手!

沐凡歌心中一驚,將躲在身後的江怡兒一把推開,足尖點地快步後退,靈雲劍瞬時出竅,淡紫色劍氣沖天而起。

只見歸元道長將手背在身後,並沒有阻止這個弟子,接著蕪城派的眾人便有樣學樣,五人同時拔劍向沐凡歌攻去,一時間小小的茅草屋之前,各色的劍氣四溢。

沐凡歌心中惶惶,加入的這五人中有三個凝氣期,兩個個禦劍期,其中一個禦劍後期的她認識,那是淳一。

第一次獨自面對如此多的高手,她一下慌了手腳。

她方才進入結丹期沒多久,實力並不穩定,而且也不敢在朝雨大師面前顯露太多,因此即便是防禦這幾人的進攻都十分吃力,不多久,左臂便生生受了先前結丹期修士的劍氣,一絲殷紅透過她的衣衫滲了出來,但是這幾人中只有最先那個修士實力強勁,淳一不知怎麽打得束手束腳的,好像不是很精神,其餘的倒是不足為懼,時間一長,她也傷到了他們三個弟子。

“朝雨大師果然教得好,嚴師出高徒,看來朝雨大師是不準備出手了?”歸元道長眼看自己的幾個弟子受傷,面上有些掛不住,便冷言道。

聞言朝雨大師臉色一沈,向兩邊道:“你們去吧,記住,在此事未查明之前,沐凡歌已是我派的罪人,萬不可手下留情。”

淩霜和方緋頓了頓,見其餘幾個弟子皆拔劍而起,兩人只好跟上。

遠遠聽到師父的聲音傳來,沐凡歌心中驀然一痛,她讓自己的師姐們別對自己手下留情,這是將八年來的師徒情分都一筆勾銷了嗎?

“看到了嗎?我就說你恨你師父不是嗎?你從小就恨她,這幾年她是怎麽對你的你都忘了嗎?沐凡歌,既然憎恨,何不殺了痛快,何必再裝什麽假仁假義?”心魔的聲音再次從她心中冒了出來。

“不——你說的不對——”

沐凡歌大聲道,死死閉上了眼睛,手上不知不覺使出了出雲劍氣第五重——平步青雲,霎時劍氣橫掃而出,當前的蕪城派弟子被她掃倒了一片。

剛剛趕到的雲霞派眾人皆是面面相覷,出雲劍氣第五重,只有結丹期才能使出,即使沐凡歌是什麽天縱奇才,也不可能短短時間內,從凝氣突破到禦劍,再從禦劍直接進入了結丹,她是怎麽做到的?

“還楞著做什麽!”朝雨大師再次出言提醒。

雲霞派幾人不再猶豫,除了淩霜和方緋之外,其餘幾人對她早就看不順眼,這個沐凡歌平日裏孤高不與人結交,早幾年行事荒誕不羈,這些事大家可都沒忘記,這幾年這麽輕易進入了禦劍期,成了內門弟子,愈發趾高氣揚,平日裏從不將師姐師妹放在眼裏,惹得旁人又是羨慕,又是嫉妒,還有人私底下說她都是靠得沐謙真人,她本人並無什麽真本事,因此除了江怡兒這個初來乍到的楞頭青之外,大家都不太喜歡她。

情急之下,沐凡歌的劍氣一變再變,手腕上木鐲漸漸發燙,在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情況下竟使出了木鐲功法——破光訣!

這幾人中,當屬淩霜和方緋實力最強,可她二人今日不知怎麽,有些走神,下手總是偏了幾分,所以遠遠看去,沐凡歌竟同時與這許多人打成平手。

朝雨大師見狀眉頭緊鎖,兩手在胸前結印,念動法訣,瞬間來到了幾人面前,親自出手,沐凡歌這才見識到,出雲劍氣第十層的真正威力。

“好你個逆徒,究竟從哪裏學來這些旁門左道,為師可不曾教過你這種功法!”

朝雨大師震耳欲聾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那是沐凡歌第一次親眼見到朝雨大師的佩劍闌珊劍出鞘,強大的劍氣瞬間卷起一陣足以將眾人掩蓋的颶風,仿佛將出雲劍氣放大了十倍那般,向她當頭斬下。

沐凡歌握劍的雙手瞬時一顫,雙腿一軟已伏倒在地,劍氣未到,已因這巨大的壓力,五臟六腑都仿佛攪到了一起,瞬間感受到一股鉆心的疼痛,嘴邊滲出了血絲。

“好了,到此為止吧。”就在劍氣壓頂的那一刻,一個黑衣身影忽現在沐凡歌面前,兩手一揮,朝雨大師的劍氣便在他面前消失於無形。

那人接著哈哈大笑道:“歸雲老頭果然借助了雲霞派的萬象卷軸追蹤到了我的所在,所以追到了這裏。沒錯,卷軸是我偷的,凡歌,你現在看清了他們的真面目了,跟我走吧。”

沐凡歌楞楞伏倒在地,竟似乎失了鬥志,她即便拼盡真元也是贏不了的,那是她師父師姐,她怎麽贏?

“好一個沐凡歌,不僅偷學旁門左道,而且還與魔族暗中勾結,看來是我大意了,八年前你明明是有意去偷卷軸,沒有成功,這次魔族輕易盜走了我派的卷軸,定是你這個對我派如此熟悉之人洩露卷軸的所在,否則魔族之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歸元道長痛心疾首道。

“哈哈哈,一群蠢貨!”聞言那魔族止不住地仰天長嘯,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他二話沒說,抱起沐凡歌,只見一陣黑霧沖天而起,霎時迷住了眾人的視線,黑霧消散之時,原地的二人也一同消失不見。

“朝雨大師,看來我所料不錯,沒想到這個沐凡歌竟真的與魔族勾結在一起。”歸元道長扼腕道。

“歸元道長,我想這件事你們蕪城派也是難辭其咎,八年前的事,如果你能早點告知我派,我想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歸元大師語塞,又轉而道,“現在不是互相推諉的時候,為今之計,是將這二人捉拿,追回我派萬象卷軸。”

“沐凡歌既入了我派,我派自然會負責到底,歸元道長不妨看看,究竟是我們雲霞派先找到沐凡歌,還是你們蕪城派先找到萬象卷軸!”

朝雨大師冷哼了一聲,拂袖領著弟子離開了。

不久歸雲道長也憤憤離去。

“你究竟是什麽人?”沐凡歌醒來之後發覺自己在一個黑暗的空間裏,一縷幽光從上方打下,她這才看清對面那人。

果然如通元散仙所說,眼前的魔族面色蒼白得像一張白紙那樣,身形消瘦,眸色極淺,男子的臉龐比她看起來還要小,整個腦袋都被籠罩在寬大的黑色帽檐之下,只露出一個纖細的下巴,若不是他的聲音,絕對會讓人誤以為是女子。

“不好意思,忘了介紹,漠明是我的名字。”那人朝她咧了咧嘴。

“什麽?”沐凡歌一怔,“‘莫名其妙’的‘莫名’?”

“沙漠的漠,明月的明。”那人說完又噗嗤一笑:“凡歌姑娘沒想到你這麽好玩,早知道我就早點來找你玩了。”

沐凡歌聞言臉色一變:“你為何要找我?”

“因為……你漂亮。”漠明邪邪的目光從帽底透了出來,看得沐凡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少油嘴滑舌。”沐凡歌又問,“萬象卷軸是你偷的,為何要陷害我?”

“我在幫你。”漠明的目光收了回來,漫不經心道,“你看你師父根本不信任你,你還呆在那幹嘛?”

“你……!”沐凡歌氣極,她根本什麽都沒做,要不是這人,她會落到這個地步嗎?她的生活,她的計劃,她的一切都被他打亂了,可這人卻任意妄為,完全不以為意。

“你現在身受重傷,別動氣。”沐凡歌這才註意到兩人面對面坐著,他正隔空將一股魔氣輸入自己體內。

“你做什麽?”沐凡歌大驚失色,“你的魔氣對我沒用,快收手!”

“好像是沒什麽用。”那魔族聞言倒是聽話地收了手,“那你自己療傷吧。”

“我當然會……餵,這是哪裏?先將我放出去!”沐凡歌試圖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體內經脈錯亂,身上半分力氣也無。

“放你可以,但是得等到你傷好以後。”那人換了個姿勢仍是好整以暇地坐在她對面,不顧她仿佛在噴火的目光,悠然道,“放心,這裏很安全,你師父,不對,應該是任何人都找不到這,這回就連你們雲霞派的萬象卷軸都追蹤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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