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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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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寫信

方緋走後,吱吱又從乾坤袋中跳了出來。

它將沐凡歌剩下的糕點都一掃而盡,接著拍了拍手,拍著自己圓鼓鼓的肚皮道:“主人,別想了,反正你也改變不了朝雨那個老太婆,為今之計就是好好練功,好離開雲霞派。”

吱吱說的對,沐凡歌點了點頭。

“好,下面,我們來試一下這個……木鐲寶典的第一層功法的力量究竟有多大,主人,上面的凝光決和玄光決你都學了嗎?”

“……我就學了這兩樣。”

“咱們到洞外試一試。”

說著吱吱跟著沐凡歌跳到了洞外,沐凡歌運起靈雲劍,默念口訣,周圍的空氣微微波動,接著劍尖凝聚起了一團柔紫色的光芒,將之輕輕推出之後,遠處那棵松樹顫抖了兩下。

沐凡歌神色一黯,吱吱將木鐲功法說得這樣好,看來是自己天分有限,學不會罷了。

“主人,你看!”吱吱興奮的聲音傳來。

只聽“轟”的一聲,一人能展臂圍住的松樹直挺挺倒了下來。

沐凡歌看傻了眼,當初只是想打旁邊一棵小松樹,沒想到準頭不好打到了這棵,更沒想到居然真的倒了!

完了完了完了,這要是讓師姐、師父知道,她要如何解釋啊!

沐凡歌下意識地禦風浮了起來,竟在松樹未到之時將其扶住。

“哇!太好了,主人,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吱吱歡呼雀躍地向她跑來。

“哪裏好了,被發現是遲早的事,到時候師父肯定又要怪我。”沐凡歌卻仍然哭喪著臉。

“可是主人,你方才飄過來的時候沒有禦劍!”吱吱四腳兼用跑了老半天才跑到了她的腳邊,仰起頭來,眼神閃閃地滿是興奮。

“呃……”沐凡歌看了眼腰間趟得好好的靈雲劍,好像是這樣的!

“吱吱!我不需要禦劍了!”沐凡歌一邊抱著樹,一邊興奮地大叫。

“是啊!主人你終於進入禦劍後期了,進入結丹期也不是什麽問題!”吱吱在她身邊轉圈圈。

而且這凝氣決看似和初雲劍氣有幾分相似,實則威力大得多了。

“哎呀,別轉了,頭暈,這樹該怎麽辦啊?”

“唔……”

接連幾天沐凡歌便一心修煉木鐲裏的功法,這天她丹田之中微微發熱,木鐲中一股精純之力匯聚到丹田之中,但是這些真氣徘徊在丹田中許久,就是不聚攏,沐凡歌急得滿頭大汗,這種狀態已維持了好多天,若是無法凝聚成丹,就無法跨入結丹期。

這個過程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也有人幾十年都結不了丹的。

“主人,到這個地步,看來我們得借助一點外力了。”吱吱思索道。

“什麽外力?”

“哎呀主人,你是不是練功練傻了,就算是平日裏修煉也是要輔助金石丹藥。”

“我現在身上沒有,屋裏貌似還有一些,要不我們現在偷偷溜去取?”思及此沐凡歌眼前一亮。

吱吱連忙拉住了她,搖頭:“不行,主人,朝雨大師送的丹藥固然好,可也只適合禦劍期服用,離結丹卻相差甚遠。”

修真界這些弟子門人的丹藥大多都是師尊煉制,他們本身倒學過一些煉丹術,只是沒有那麽好的材料,也沒有那麽多功夫煉丹。

問題是她也不能主動問師父去要,她的修煉速度一下突飛猛進,以她師父的脾氣必定會過問,到時不好解釋木鐲的事。

而且她也不能找淩霜或者方緋,她們現在是同門師姐妹,可要在琉光法會上便是競爭對手了。

“那怎麽辦……”

吱吱也暗中著急,須彌界中倒是各種丹藥供不應求,可是主人現在修為尚弱,根本進入不了須彌界。

“凡歌師姐,你果然還沒休息。”

在他們毫無頭緒之時,一個輕快地聲音響起,原來是江怡兒,吱吱順勢跳到了一邊。

“咦,凡歌師姐,這裏居然有老鼠,上回來時我都沒發現。”

“怡兒師妹,你怎麽來了,你的傷好了嗎?”沐凡歌忙道。

“早就好了,我早就想來看望凡歌師姐,可是自從掌門師伯回來了之後,師父對我看得更緊了,現在才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說到此處江怡兒吐了吐舌頭。

唉,肯定是朝雨大師向弄月大師施壓的緣故。

“謝謝怡兒特地來看我,既然如此,你乖乖聽弄月師叔的話便是。”

“那我可悶死了,凡歌師姐,含瑜師姐的事我也聽說了,可這事跟我哥又有何幹,為何連他都收到了牽連。”江怡兒悶悶道。

“什麽?江輕石怎麽了?”沐凡歌一驚。

“不知道怎麽這件事傳到了爹娘的耳裏,將他教訓了一頓,不準他再出門,而且還給他找了門親事。”江怡兒蹙眉道。

“那不是好事嗎?”沐凡歌早就在風懷情那聽說過此事,江輕石這個人讓她捉摸不透,有時候很好,有時候又很壞……總之她一想到他那副樣子就煩透了,成親便成親唄,跟她又有何幹?

“你不知道,爹娘給他找的是東海龍王的女兒,據說從小體弱多病,從來沒見過人,不知道長成啥樣……”

……等等,東海龍王的女兒不就是龍女?人可以跟龍通婚?江輕石再厲害也不過小小一個修士,東海龍王看上他什麽?

可這些問題沐凡歌可不敢問出來。

“這樣吧,怡兒,你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凡歌師姐你便直說吧。”

“這樣,你能否將江家信箋借我一用?”

“當然可以,但是凡歌師姐,你要做什麽呢?”江怡兒不解道。

“我有好幾年沒有見到我爹了,我想寫封信給他。”

原來沐凡歌見到江怡兒之後心頭忽而湧上一計,既然她不能指望這裏的人,那便只有靠她爹了,這幾年她爹一直在自己的洞府中閉關,不知這信能否傳到他手中,她也沒有十足地把握,只能試上一試。

只是她若自己寫信去寄送,則時隔太久,輾轉送到沐謙真人手中又不知是那年那月,因此拜托江怡兒,借助江家信箋,必定不日能到。

“原來是這樣,我也常常寫信回家給我哥和爹娘呢,凡歌師姐,我現在便帶著信箋,喏,拿去吧。”

那樣正好,沐凡歌接過信箋,從地上拾起一根木棒,將其頭部微微燒焦,做成一直炭筆,“唰唰唰”便落下字來,不出一刻便寫完了,交給了江怡兒。

“放心吧凡歌師姐,一切包在我身上。”江怡兒拍了拍胸脯便走了。

第二天,沐凡歌的丹田還是一片死氣沈沈,毫無進展,第三天、第四天……

第五天,沐凡歌心灰意冷地坐在石洞門口,從早坐到晚,這天什麽功都沒練,吱吱也是唉聲嘆氣地靠在她的背上。

“凡歌師妹,你怎麽坐在這?”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雙白色緞面繡著金蓮的一塵不染的靴子,接著是一襲飄逸的白衣,挺拔的身姿,清風拂面一般的面容。

“風師兄?”沐凡歌驚訝地站了起來,吱吱則趁機溜走,“你怎麽會在這?”

“衛府的事已了結,我向朝雨大師求情來了。”風懷情微微一笑。

沐凡歌尷尬地撓了撓頭,看來他已經什麽都知道了,而且能在這件事裏全身而退,現在還有功夫替人到處求情的也只有他了。

“師父她……還好嗎?”沐凡歌本想問他師父怎麽說,可想了想多半沒有什麽好結果。

“凡歌師妹放心,朝雨大師既然能讓我來看望你,必定是已經消了氣,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將你放回去。”

想到那日朝雨大師在她面前對風懷情讚不絕口,此次會讓他來,可不是因為朝雨大師欣賞風懷情嗎?他的這番話恐怕是在安慰自己罷了,師父若是肯這麽容易消氣,也便不是朝雨大師了。

不過這麽說來,風懷情是主動提出要來看她?那是不是說明至少在他心裏是有……她這個朋友的?

想到此處,沐凡歌心中竟又升起一絲暖意。

“對了,衛小姐完全康覆了嗎?”沐凡歌問道,話說回來,衛素心一直病著,她倒是從來沒有見過她。

不知為何,提到衛素心時風懷情表情一凝,又很快恢覆了笑意:“她已經醒了過來,慢慢調理便能恢覆如初。”

“那便好。”

暮色四合,天邊漸漸升起彤紅的晚霞,像是星雲仙子的裙裾緩緩掃過,倦鳥歸巢,寒星點點,那是雲霞派一天以來最美的時刻。

擡眼望去,雲霞仿佛觸手可及,回峰涯這地方,其實離仙界已經很近很近,仿佛只有一步之遙,其實卻又遠非九重天雷的距離。

兩人站在洞外說了半晌,落日的餘光灑在風懷情的身上,顯得他整個人都好像渡了層金光似的,臉上熠熠生輝,五官更顯得立體精致,看過來的眼波愈顯溫柔,聲音輕柔,沐凡歌竟不好意思再直視他。

怪不得朝雨大師對他青眼有加,他確實是他們修士中一等一的典範,這修真界中唯二讓沐凡歌覺得最有仙氣的男子,一個是她父親,沐謙真人,另一個便是眼前的風懷情風公子了。

不知為何,在風懷情身上她時常能看到沐謙真人的身影,他們同樣地謙沖內斂,穩重可靠,看起來又是那麽淡然出塵的氣質,讓她心中不由徒生好感。

風懷情態度溫和,舉止有禮,實在是比那個江輕石好了太多,也不知為何會將他二人相提並論。

天色已晚,石洞中一片幽暗,只有天窗中漏進一縷幽幽月光,打在他們身後石洞之內的石壁上,化神期的風懷情目力驚人,眼角餘光一掃之下很快被吸引了註意力。

他不由走進石洞中,沐凡歌沒想到他會進來,趕忙先一步點燃了桌上的蠟燭,顯得洞中亮堂了幾分。

“不好意思,風師兄,我這裏甚是簡陋,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招待你……”

“咦?”

沐凡歌在桌邊背對著他不好意思地傻等了半晌,風懷情卻並沒走過來,而是立在那副壁畫之前怔住。

沐凡歌見狀倒是已經見怪不怪,這世上沒有幾個能見到這副壁畫而不動容的,人之常情罷了。

“朔光仙子……”還沒等沐凡歌說話,便聽風懷情喃喃道,說完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風師兄認得她?”沐凡歌想了想,又道,“風師兄一定是是見過朔光殿裏的塑像,因此認得朔光仙子。”

“可是……這畫像與那雕塑十分不同。”風懷情出神地微微蹙眉。

“是了,我們雲霞派也不會將別的仙子畫像印在墻上。”沐凡歌替他解釋道。

風懷情還是凝神望著這石像,像是在思索著什麽,沒有說話。

“風師兄,你聽說過朔光仙子的事嗎?”沐凡歌試圖說些什麽來引開他的註意力。

“……什麽事?”

“傳說中她與槐桑聖尊相戀……”

“不、不對……”風懷情說到一半忽而痛苦地按住自己頭,靠著石壁蹲了下來,沐凡歌從未見他如此失態過。

“風師兄,你怎麽了?”沐凡歌連忙跑過去將他扶起。

風懷情一把推開了她,猛然站了起來。

“風師兄……你還好吧?”沐凡歌踉蹌了一下,卻並不生氣,而是擔憂道。

一些畫面在電光火石之間從他腦海中映過,仿佛方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他的臉上又恢覆了常色。

“我沒事。”

他有些抱歉地拉住了沐凡歌,借著月光凝視了她許久,那眼神中有幾分陌生,又有幾分熟悉,看得她一陣羞赧。

“凡歌師妹,有沒有人說過,你與朔光仙子長得有幾分相像。”

“這……怎麽可能?”

她望了眼身後的石壁,絕不是她不自信,而是跟畫裏面那個傾國傾城的仙子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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