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出師未捷車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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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賽第一天·早晨
……
就在晨光照徹霧霭、遍灑大地的同時，原本為寂靜與幽暗所籠罩的學園也像自夢中蘇醒一般，一層濃似一層，逐漸浸染上熱鬧鮮活的色彩。學生如鳥雀般自各個校區匯聚而來，三三兩兩成群紮堆，啁啾喧騰不已，只為一睹接下來即將上演的傳說畫面。
——第六屆穗群原聖杯戰爭覆賽的入場儀式，將於這一天早上九點開始。
不同於初賽，覆賽·決賽全程都將在類似於全息電腦游戲的“靈子世界”展開，Servant能力不再受到Master魔力量之外的任何限制，寶具也可以自由使用。與此相比，初賽不過是用於活動拳腳——順便與Servant培養感情、構築信賴關系，手牽手享受當代生活——的熱身罷了。
更令人期待的是，本屆覆賽將會首次開通網絡直播渠道，全校師生都能夠通過熒幕觀賞戰局，將每一對主從以及每一場Servant對戰巨細靡遺地盡收眼底。
換句話說，這就等於上○站看人打Fate Extella無雙實況啊！！！
自己手殘又怎樣，自己氪不起金抽不到五星又怎樣，看著別人割草YY一下不就是了！爽不爽，爽不爽！！你就說爽不爽！！哎呀媽呀爽死了！！！
……咳，剛才什麽都沒說。
……
“嗯嗯。陽光、空氣都不錯，真是個令人神清氣爽的早晨。準備好了嗎，Lancer？”
與前一天夜裏就進入全|裸待機狀態、坐立難安的臯月不同，遠阪凜秉持“無論何時都要保持從容優雅”的家訓，準點起床拾掇梳洗，提前二十分鐘抵達場地，於入口處前方颯爽地擺開pose。此時此刻，她紅潤的雙頰上已絲毫看不出昨夜震驚懊惱的痕跡，黑發迎風招展成一面張揚的旗，滿滿都是戰場女武神特有的英氣勃發。
“那還用說嗎，小姐！”
而藍色槍兵聽聞Master號召，便也信手將那深紅似血的槍尖一挑，咧嘴亮出白牙，以野獸般粗獷而充滿侵略感的笑容回應。
“我這邊可隨時都是準備齊全、蓄勢待發哪。倒是小姐你啊，那個——隔音的準備夠充分嗎？”
“……誒誒，沒問題。”
遠阪凜雙拳緊握，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
“以防萬一，這次我帶上了自己大半的家當，不必詠唱就能瞬間制造出要塞級別的裝甲。到時候外界發生什麽，就完全與我們無關了……大概。”
“……你也挺拼的啊，小姐。”
放眼四顧，圍觀看熱鬧的人潮倒是一點不見稀疏，頗讓人回想起英靈召喚當日摩肩接踵的盛況；但與之相對地，偕同英靈堂皇現身的Master卻沒有預想中那麽多，簡直令人懷疑他們是不是集體棄權了。
“怎麽，莫非事到如今還在隱匿身份？”
凜有些困惑地交抱雙臂，一面瞪大了雙眼於人群中逐個搜索，一面將潔白纖細的食指抵上唇邊。
“可是，這次覆賽期間也能通過熒幕察看其他賽場的狀況。先不說寶具或者真名，隱藏Servant形貌應該沒有意義才對……”
“不不，小姐。其他人之所以不帶Servant現身，似乎並不是因為那種老謀深算的理由啊。”
一旁槍兵則是煞有介事地手搭涼棚眺望，片刻之後，忽然半帶苦笑地長嘆出聲。
“咦？那是因為什……”
遠阪凜一語未畢，“答案”便伴隨著某種類似於爆破音的刺耳轟鳴降臨了。虎背熊腰的肌肉巨漢，身穿誇張朋克服飾的視覺系男生，莫西幹頭的不良少年，以及其他各種各樣造型違反校規、一看就很炮灰的閑雜人等，挨個兒劃出一道道弧度熟悉的拋物線，如同流星雨一般連綿不絕地墜入花壇。
——其中似乎還混雜著“夭壽了誰放雲雀進門的他在入口蹲點打人了！”之類的悲鳴。
凜：“…………Lancer。我們，還是別從大門進去比較好吧？”
“是啊，我也讚成。”
槍兵揚起單邊眉毛，興致缺缺地高舉雙臂伸了個懶腰。
“要說那小子嘛……咱們倒也不至於怵他，但一大早就卷入這種騷動未免太掃興了。說實在的，現在我只想盡快進入那什麽‘靈子世界’，拋開這一身縛手縛腳、幹啥都不暢快的麻煩枷鎖，好向小姐你展示一番Gae Bolg真正的威力啊。”
“那倒不必心急，Lancer。之後光是3V3的覆賽就有三輪，只要我們不先被隊友放倒，機會有的是呢。”
或許是受到Lancer高昂的戰意鼓舞，凜轉過臉沖他抿唇一笑，“現在嘛……我們就先從後門進去吧。”
……
果不其然，這條直接通往建築物內部的小徑上沒有兇獸鎮守，大多數謹小慎微的Master都選擇了溫存戰力、避其鋒芒，繞過雲雀從另一側進入覆賽場地。擦肩而過時他們的議論也陸續飄入了遠阪凜耳中，她據此稍加思索，很快便帶著按捺不住的笑意勾勒出了事件輪廓：
【雲雀他——似乎正在進入覆賽的Master之中“尋找什麽人”。】
“真稀奇，難道還有Master能在初賽中打敗他不成……不，抽到五星Servant的話的確有可能……”
“哈，總之就是吃癟了對吧！”
Lancer爽朗地揚聲笑道，“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毛頭小子，讓他受點挫折可沒壞處。我在這年紀也跟他沒什麽兩樣，要不是遇見師————不，算了。這個就先不提了。”
“‘師’？哦哦，是說影之國的女王大人嘛。”
遠阪凜目光閃爍，反而被他欲言又止的敘述勾起了興趣，“怎麽啦Lancer，突然在這節骨眼上沈默下來。別賣關子啊，我還挺想聽聽你年輕時代的學藝故事呢？”
“不是，這個。怎麽說……雖然師父這次是沒被召喚，理論上、應該是，沒有被任何人召喚才對。”
“對啊，初賽中也沒人看到她出現。所以呢？”
“但我總有種微妙的預感，好像她就在身邊，隨時都會像隕石一樣從天而降……哎，畢竟是那位斯卡哈師父啊。總之小姐，我和你隨便聊聊也就算了，萬一說溜了嘴，讓師父聽見什麽她不愛聽的……”
庫丘林難得表現出含糊不清、支吾其詞的暧昧態度，一手草草抓撓著後腦亂發，最終像是頗有些後怕似的小聲嘀咕了一句。
“……要知道當年，我們這些弟子可常常被她揍得滿天亂飛啊。”
“‘飛’……？”
凜似乎一時沒反應過來，略微偏轉腦袋，仿佛在確認詞義似的怔怔重覆了一遍。
“沒錯啊。你可別當成什麽玩笑或者修辭，當年那畫面真是這樣。”
槍兵嘴角一歪，心有餘悸般聳了聳肩膀，“就算後來咱們一個個都出息了，這會兒想起來還會打個哆嗦呢。”
“哦、哦哦，是嗎。話說回來，Lancer……在天上飛……”
天上的猛犬……
……那不就是個大天狗嗎。
遠阪凜背過臉默默腦補了一下，覺得這畫面太美她不敢看。
※※※
同一時刻·覆賽會場
……
“——Lancer，請立刻將那個多餘的生物排除掉。太礙眼了。歸根到底，我的隊伍裏根本不需要我和學姐之外的第三人存在。”←櫻
“我明白了，既然這是吾主的期望。Saber，抱歉——”←迦爾納
“餵餵餵等一下你們兩個？！認真的嗎，竟然一言不發就提槍砍過來！！雖然我是比較中意這種方式沒錯，但Lancer你這家夥也太誇張了！！”←莫德雷德
……
“……唉。臯月大人，您真的不打算阻止他們嗎？”
↑（肩挑兩把刷子不知該幫哪一邊，只能暫時扮演旁白角色的）迪盧木多
按照覆賽規則，每組三人到齊就可以統一登記、進入靈子賽場，待對戰者也抵達同一區域之後，這一場地的戰鬥就將正式展開。但……如果其中兩人剛一見面就開始自相殘殺，那也談不上什麽比賽了。
S組的間桐櫻和芥川龍之介，眼下正如假包換地處於這種境況。
——不過，於場內上演的騷亂還不止如此。
咣當！！
金屬相互摩擦的尖銳聲響，撞上堅硬光滑的墻壁、地面之後反彈，在處於半封閉狀態的大廳之內四下回蕩。
其中一方，是反射著冰冷光輝的銀色金屬拐子。
而另一方——別說“金屬”了，那幾乎不能被稱之為“武器”。確切來說，那應該是某種生物肢體的一部分。
【虎爪。】
如果要以文字描述，那毫無疑問只能用上這麽一個單詞。
閃爍寒光的利爪。
人類難以與之媲美、比鋼鐵更為粗壯堅實的骨骼。
曾經只是尋常人類皮膚的表面，如今業已完全變換質感，覆蓋上了層層鋼針般硬而濃密的體毛。
然而——即使擁有如此誇張的外觀，那對獸爪卻不給人以兇暴野蠻的感覺。
“請、請住手，雲雀同學！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不明白，我沒有理由要和你戰鬥啊！！”
因為它們——
是生長在體格纖細、神態怯懦卻不失鬥志與溫柔，名為“中島敦”的少年雙臂之上。
鏘！！
拐與獸爪交錯，又是一次沈甸甸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起。
“唔……！！”
雙腕以及雙足都已變化為“虎”的敦，腿一蹬反轉身體，以利爪揮落迎面襲來的兇器。
大腦一片空白，雜亂無章的思緒來不及運轉。盡管如此，中島敦也明確認識到了迫近眼前的危機，因此他盡全力驅動四肢百骸，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拔足飛奔。
（至少、至少得避開那雙拐才行——）
然而，要從雲雀手下掙得一線喘息卻是難於登天。憑“虎”的過人腕力也僅僅足以將他擊退數秒，黑發少年恍如字面意義上的人形兇獸一般，非但不因敦的身姿驟變而退縮，甚至還浮現出歡喜的微笑再次緊逼上前。
“——有趣。”
細長鳳目與帶笑的尾音一並挑起，隨之襲來的攻勢愈發迅猛淩厲。在極近距離下看來，少年那對異樣銳利的瞳孔竟比敦“虎化”之後的豎瞳更為懾人，妖精般清秀的容顏因殺意與喜悅而綻放光輝。
逼近一步、緊接著又是一步，憑借壓倒性的技巧與經驗差距，雲雀恭彌正切實而又不緊不慢地將敦逼入死角。
“哼嗯。明明只是頭小動物，身上卻寄宿著如此強悍的猛獸嗎？你實在很有趣，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咬殺。”
“呃？！不不，殺我的話光是一個芥川就……哇啊啊啊！！深町同學你突然做什麽？！”
“中島君，麻煩讓開一點。我的攻擊範圍不太好控制，要是連你一起一刀兩斷就糟了。喝啊！！”
——以一成不變的冷淡言語作為開場白，臯月從敦背後閃身而出，不假思索便將手上沈重的戰斧朝向雲雀面門揮去。
“哇哦。”
黑發少年側身閃避，端麗面容上不加掩飾的快活笑意進一步加深，“不錯啊，剛才那一擊之中的殺意相當純粹。就是要這樣才行。你——比去年有所長進了啊。”
“是嗎？那都得感謝芥川學長的教導。畢竟是以雲雀君為對手，如果不拿出十二萬分的認真，眼下我也該和那些人一樣躺在花壇裏了。”
臯月淩空一個翻身落地，口中淡然應答，而動作半分也不見滯緩，毫不間斷地迎著劈面而來的拐子揮出斧頭。
“不過——與我相比，變化更大的應該是你才對，雲雀君。我不能理解，以你如今的實力、一日千裏的成長速度，根本沒必要跑來欺負中島君這種新人，就算贏了也稱不上成就。……話說回來，你究竟為什麽要揍他？”
“對、對啊，我也想問這個！！”
敦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插話，當下提高嗓門，將全身心的委屈與懵逼一口氣灌註其中。
“雲雀同學，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你們，連這都不明白嗎？”
雲雀有些不耐地反問。好像發自內心對他倆的疑問感到無聊似的，他暫時站定腳步，悠閑把玩著手中雙拐，以談論天氣一般輕快的、理所當然的口吻應答：
“我要找的人不是你們，而是某個服裝異常醒目的金發劍士。不過那個人遲遲沒有現身，所以為了打發時間，我就順便矯正一下這所學園的風紀——僅此而已。”
“……？所以？”
臯月心頭疑惑更甚，不由就滿臉莫名地朝向中島敦瞟了一眼：
“中島君又是哪裏破壞風紀了？像他這麽循規蹈矩的乖寶寶，你在穗群原根本找不到第二個。”
“深、深町同學，你那說法也有點……”
敦別過臉去，不好意思地撚著頰邊一綹頭發。
然而雲雀當即否定道：
“‘哪裏破壞風紀’？這不是一目了然嗎。”
話尾尚未消散，少年便將那對冷冽而飽含肅殺的鳳眸一掃，拐子也畫了道圓弧直勾勾地指向中島敦眉心：
“他那劉海——在並盛中學是違反校規的。”
“……”
“…………”
“………………”
“就因為這個嗎————————————？！！！！”
作者有話要說：
給自己插旗的大天狗，以及今天也在被（另一頭）黑色怪獸追著打的大喵敦敦……
猜猜雲雀在找誰？
***
終於存完稿跑去對編輯說我可以V了，編輯憂郁地看著我：你這更新速度不行啊V了肯定會撲啊……我：哦那就不V了！
雖然很想給安利文混個入V收藏夾還有好榜什麽的，不過還是能追下去的讀者比較重要（。）今後也會安定的更新，希望大家不要棄我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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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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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陽光、空氣都不錯，真是個令人神清氣爽的早晨。準備好了嗎，Lancer？”
與前一天夜裏就進入全|裸待機狀態、坐立難安的臯月不同，遠阪凜秉持“無論何時都要保持從容優雅”的家訓，準點起床拾掇梳洗，提前二十分鐘抵達場地，於入口處前方颯爽地擺開pose。此時此刻，她紅潤的雙頰上已絲毫看不出昨夜震驚懊惱的痕跡，黑發迎風招展成一面張揚的旗，滿滿都是戰場女武神特有的英氣勃發。
“那還用說嗎，小姐！”
而藍色槍兵聽聞Master號召，便也信手將那深紅似血的槍尖一挑，咧嘴亮出白牙，以野獸般粗獷而充滿侵略感的笑容回應。
“我這邊可隨時都是準備齊全、蓄勢待發哪。倒是小姐你啊，那個——隔音的準備夠充分嗎？”
“……誒誒，沒問題。”
遠阪凜雙拳緊握，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
“以防萬一，這次我帶上了自己大半的家當，不必詠唱就能瞬間制造出要塞級別的裝甲。到時候外界發生什麽，就完全與我們無關了……大概。”
“……你也挺拼的啊，小姐。”
放眼四顧，圍觀看熱鬧的人潮倒是一點不見稀疏，頗讓人回想起英靈召喚當日摩肩接踵的盛況；但與之相對地，偕同英靈堂皇現身的Master卻沒有預想中那麽多，簡直令人懷疑他們是不是集體棄權了。
“怎麽，莫非事到如今還在隱匿身份？”
凜有些困惑地交抱雙臂，一面瞪大了雙眼於人群中逐個搜索，一面將潔白纖細的食指抵上唇邊。
“可是，這次覆賽期間也能通過熒幕察看其他賽場的狀況。先不說寶具或者真名，隱藏Servant形貌應該沒有意義才對……”
“不不，小姐。其他人之所以不帶Servant現身，似乎並不是因為那種老謀深算的理由啊。”
一旁槍兵則是煞有介事地手搭涼棚眺望，片刻之後，忽然半帶苦笑地長嘆出聲。
“咦？那是因為什……”
遠阪凜一語未畢，“答案”便伴隨著某種類似於爆破音的刺耳轟鳴降臨了。虎背熊腰的肌肉巨漢，身穿誇張朋克服飾的視覺系男生，莫西幹頭的不良少年，以及其他各種各樣造型違反校規、一看就很炮灰的閑雜人等，挨個兒劃出一道道弧度熟悉的拋物線，如同流星雨一般連綿不絕地墜入花壇。
——其中似乎還混雜著“夭壽了誰放雲雀進門的他在入口蹲點打人了！”之類的悲鳴。
凜：“…………Lancer。我們，還是別從大門進去比較好吧？”
“是啊，我也讚成。”
槍兵揚起單邊眉毛，興致缺缺地高舉雙臂伸了個懶腰。
“要說那小子嘛……咱們倒也不至於怵他，但一大早就卷入這種騷動未免太掃興了。說實在的，現在我只想盡快進入那什麽‘靈子世界’，拋開這一身縛手縛腳、幹啥都不暢快的麻煩枷鎖，好向小姐你展示一番Gae Bolg真正的威力啊。”
“那倒不必心急，Lancer。之後光是3V3的覆賽就有三輪，只要我們不先被隊友放倒，機會有的是呢。”
或許是受到Lancer高昂的戰意鼓舞，凜轉過臉沖他抿唇一笑，“現在嘛……我們就先從後門進去吧。”
……
果不其然，這條直接通往建築物內部的小徑上沒有兇獸鎮守，大多數謹小慎微的Master都選擇了溫存戰力、避其鋒芒，繞過雲雀從另一側進入覆賽場地。擦肩而過時他們的議論也陸續飄入了遠阪凜耳中，她據此稍加思索，很快便帶著按捺不住的笑意勾勒出了事件輪廓：
【雲雀他——似乎正在進入覆賽的Master之中“尋找什麽人”。】
“真稀奇，難道還有Master能在初賽中打敗他不成……不，抽到五星Servant的話的確有可能……”
“哈，總之就是吃癟了對吧！”
Lancer爽朗地揚聲笑道，“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毛頭小子，讓他受點挫折可沒壞處。我在這年紀也跟他沒什麽兩樣，要不是遇見師————不，算了。這個就先不提了。”
“‘師’？哦哦，是說影之國的女王大人嘛。”
遠阪凜目光閃爍，反而被他欲言又止的敘述勾起了興趣，“怎麽啦Lancer，突然在這節骨眼上沈默下來。別賣關子啊，我還挺想聽聽你年輕時代的學藝故事呢？”
“不是，這個。怎麽說……雖然師父這次是沒被召喚，理論上、應該是，沒有被任何人召喚才對。”
“對啊，初賽中也沒人看到她出現。所以呢？”
“但我總有種微妙的預感，好像她就在身邊，隨時都會像隕石一樣從天而降……哎，畢竟是那位斯卡哈師父啊。總之小姐，我和你隨便聊聊也就算了，萬一說溜了嘴，讓師父聽見什麽她不愛聽的……”
庫丘林難得表現出含糊不清、支吾其詞的暧昧態度，一手草草抓撓著後腦亂發，最終像是頗有些後怕似的小聲嘀咕了一句。
“……要知道當年，我們這些弟子可常常被她揍得滿天亂飛啊。”
“‘飛’……？”
凜似乎一時沒反應過來，略微偏轉腦袋，仿佛在確認詞義似的怔怔重覆了一遍。
“沒錯啊。你可別當成什麽玩笑或者修辭，當年那畫面真是這樣。”
槍兵嘴角一歪，心有餘悸般聳了聳肩膀，“就算後來咱們一個個都出息了，這會兒想起來還會打個哆嗦呢。”
“哦、哦哦，是嗎。話說回來，Lancer……在天上飛……”
天上的猛犬……
……那不就是個大天狗嗎。
遠阪凜背過臉默默腦補了一下，覺得這畫面太美她不敢看。
※※※
同一時刻·覆賽會場
……
“——Lancer，請立刻將那個多餘的生物排除掉。太礙眼了。歸根到底，我的隊伍裏根本不需要我和學姐之外的第三人存在。”←櫻
“我明白了，既然這是吾主的期望。Saber，抱歉——”←迦爾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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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組的間桐櫻和芥川龍之介，眼下正如假包換地處於這種境況。
——不過，於場內上演的騷亂還不止如此。
咣當！！
金屬相互摩擦的尖銳聲響，撞上堅硬光滑的墻壁、地面之後反彈，在處於半封閉狀態的大廳之內四下回蕩。
其中一方，是反射著冰冷光輝的銀色金屬拐子。
而另一方——別說“金屬”了，那幾乎不能被稱之為“武器”。確切來說，那應該是某種生物肢體的一部分。
【虎爪。】
如果要以文字描述，那毫無疑問只能用上這麽一個單詞。
閃爍寒光的利爪。
人類難以與之媲美、比鋼鐵更為粗壯堅實的骨骼。
曾經只是尋常人類皮膚的表面，如今業已完全變換質感，覆蓋上了層層鋼針般硬而濃密的體毛。
然而——即使擁有如此誇張的外觀，那對獸爪卻不給人以兇暴野蠻的感覺。
“請、請住手，雲雀同學！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不明白，我沒有理由要和你戰鬥啊！！”
因為它們——
是生長在體格纖細、神態怯懦卻不失鬥志與溫柔，名為“中島敦”的少年雙臂之上。
鏘！！
拐與獸爪交錯，又是一次沈甸甸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起。
“唔……！！”
雙腕以及雙足都已變化為“虎”的敦，腿一蹬反轉身體，以利爪揮落迎面襲來的兇器。
大腦一片空白，雜亂無章的思緒來不及運轉。盡管如此，中島敦也明確認識到了迫近眼前的危機，因此他盡全力驅動四肢百骸，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拔足飛奔。
（至少、至少得避開那雙拐才行——）
然而，要從雲雀手下掙得一線喘息卻是難於登天。憑“虎”的過人腕力也僅僅足以將他擊退數秒，黑發少年恍如字面意義上的人形兇獸一般，非但不因敦的身姿驟變而退縮，甚至還浮現出歡喜的微笑再次緊逼上前。
“——有趣。”
細長鳳目與帶笑的尾音一並挑起，隨之襲來的攻勢愈發迅猛淩厲。在極近距離下看來，少年那對異樣銳利的瞳孔竟比敦“虎化”之後的豎瞳更為懾人，妖精般清秀的容顏因殺意與喜悅而綻放光輝。
逼近一步、緊接著又是一步，憑借壓倒性的技巧與經驗差距，雲雀恭彌正切實而又不緊不慢地將敦逼入死角。
“哼嗯。明明只是頭小動物，身上卻寄宿著如此強悍的猛獸嗎？你實在很有趣，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咬殺。”
“呃？！不不，殺我的話光是一個芥川就……哇啊啊啊！！深町同學你突然做什麽？！”
“中島君，麻煩讓開一點。我的攻擊範圍不太好控制，要是連你一起一刀兩斷就糟了。喝啊！！”
——以一成不變的冷淡言語作為開場白，臯月從敦背後閃身而出，不假思索便將手上沈重的戰斧朝向雲雀面門揮去。
“哇哦。”
黑發少年側身閃避，端麗面容上不加掩飾的快活笑意進一步加深，“不錯啊，剛才那一擊之中的殺意相當純粹。就是要這樣才行。你——比去年有所長進了啊。”
“是嗎？那都得感謝芥川學長的教導。畢竟是以雲雀君為對手，如果不拿出十二萬分的認真，眼下我也該和那些人一樣躺在花壇裏了。”
臯月淩空一個翻身落地，口中淡然應答，而動作半分也不見滯緩，毫不間斷地迎著劈面而來的拐子揮出斧頭。
“不過——與我相比，變化更大的應該是你才對，雲雀君。我不能理解，以你如今的實力、一日千裏的成長速度，根本沒必要跑來欺負中島君這種新人，就算贏了也稱不上成就。……話說回來，你究竟為什麽要揍他？”
“對、對啊，我也想問這個！！”
敦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插話，當下提高嗓門，將全身心的委屈與懵逼一口氣灌註其中。
“雲雀同學，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你們，連這都不明白嗎？”
雲雀有些不耐地反問。好像發自內心對他倆的疑問感到無聊似的，他暫時站定腳步，悠閑把玩著手中雙拐，以談論天氣一般輕快的、理所當然的口吻應答：
“我要找的人不是你們，而是某個服裝異常醒目的金發劍士。不過那個人遲遲沒有現身，所以為了打發時間，我就順便矯正一下這所學園的風紀——僅此而已。”
“……？所以？”
臯月心頭疑惑更甚，不由就滿臉莫名地朝向中島敦瞟了一眼：
“中島君又是哪裏破壞風紀了？像他這麽循規蹈矩的乖寶寶，你在穗群原根本找不到第二個。”
“深、深町同學，你那說法也有點……”
敦別過臉去，不好意思地撚著頰邊一綹頭發。
然而雲雀當即否定道：
“‘哪裏破壞風紀’？這不是一目了然嗎。”
話尾尚未消散，少年便將那對冷冽而飽含肅殺的鳳眸一掃，拐子也畫了道圓弧直勾勾地指向中島敦眉心：
“他那劉海——在並盛中學是違反校規的。”
“……”
“…………”
“………………”
“就因為這個嗎————————————？！！！！”
作者有話要說：
給自己插旗的大天狗，以及今天也在被（另一頭）黑色怪獸追著打的大喵敦敦……
猜猜雲雀在找誰？
***
終於存完稿跑去對編輯說我可以V了，編輯憂郁地看著我：你這更新速度不行啊V了肯定會撲啊……我：哦那就不V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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