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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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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坊, 無悲學堂。

黃昏,雲霞染紅一片。

學堂剛放學, 一群孩子抱著書本同老師打招呼, 陸陸續續離開學堂,有幾個動作稍微慢一些的,也是平時特別吵鬧的, 她們嘀嘀咕咕,商量著要去哪裏玩。

應憐青笑道:“好啦,不要玩太晚, 天黑之前回家,也不要忘了做功課,明天我可要抽查你們。”

幾個小孩哀嚎一聲,道:“老師,放過我們吧。”

應憐青笑著搖搖頭, 道:“尤其是你,梁福,今天的內容都記下來了麽?”

梁福做了個鬼臉,道:“老師,你教的我能背出來了。”

應憐青笑道:“梁福可真厲害,不過要懂得不驕不躁,你才上了幾天的課, 還有許多要學的東西呢。”

有個孩子笑道:“老師, 梁福的姐姐起碼可厲害了, 等會兒我們要去看馬, 梁福的姐姐還說要教我們騎馬呢。”

應憐青道:“你們還這麽小, 就去學騎馬了?”

梁福道:“可以的可以的, 姐姐會教我們。”

賽金道:“阿福說騎馬可簡單了。”

應憐青莞爾一笑, 道:“那也要註意安全,不許胡來,知道了麽?”

一群孩子對著老師揮手:“知道了,老師,明天見。”

應憐青正笑著回應,臉色卻一變。

“你們是什麽人?”

孩子們茫然地回過頭,只見一群持著棍棒的男人滿不在乎地走進學堂,仿佛這裏是他們的後院。

應憐青認識為首的男人。

男人叫唐二,每日都在街上閑逛,平常仗著一身力氣,說話時總是喝五吆六,連吃飯買東西也不給錢,若是有要錢的,他一急眼就要打人,據說背後還有點關系,具體的關系是什麽,誰也不太清楚,總之就是誰也不敢惹他,甚至還因此囂張的氣焰收集了幾個小弟。

應憐青平常不與這種人打交道,也不屑於與這種人打交道。

那唐二瞥一眼應憐青,根本不與她搭話,直接道:“砸!都給我砸爛了!”

跟著唐二的人也不多說,都操著家夥砸向學堂的桌椅板凳,那模樣可比鋤地認真多了。

孩子們被嚇得一動也不敢動,應憐青急忙擋在她們前面。

“你們都在幹什麽!都給我住手!還有沒有天理了!”

其中有一男人看了她一眼,隨即露出一絲冷笑:“呵。天理?我們就是天理!”

無悲學堂不大,因為能來上課的女孩不多,再加上此時學生已放學,學堂裏沒有人,這群混混肆無忌憚地砸爛書桌,推倒書籍,好似闖入無人之境,根本不在意孩子和女人。

有人直接掀倒了書桌,一小孩驚恐地撲向應憐青:“老師!”

應憐青眉頭一皺,她哄著孩子們:“你們都先回家,老師在這呢,別怕。”

賽金眼珠一轉,叫上同伴們:“我們快走!”

待孩子們都出了學堂,應憐青才面向唐二,道:“你們再不走,我去報官!”

那男人聽到這話,沒有一點退縮之意,反而哈哈大笑:“你去報官吧,看看有誰搭理你!”

應憐青怒道:“你不過是個混混,就敢帶人來這裏撒野,你可知這是誰開的學堂?”

唐二瞇起眼,道:“哦?”

應憐青以為他怕了,道:“這是秦眠秦小姐的學堂,小心你吃不了兜著走。”

唐二身邊的男人添油加醋道:“老大,她們這是在激你呢,”

應憐青記得這個男人,正是上次來學堂鬧事的眾人之一。上次他不知為何突然摔倒在地,現在看來明顯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唐二一聽,更樂了,他大手一揮,道:“給我砸!狠狠地砸!砸個稀巴爛!”

“你!”

應憐青又急又氣,她轉身要出門,卻被唐二攔下來。

“你去哪兒?我告訴你,你這學堂是非砸不可,哦我說錯了,這學堂不是你開的,是秦眠秦大小姐開的。”

應憐青瞪大了眼睛:“那你還敢!”

唐二的嗓門大得好像能塞進一頭豬,他道:“嘿!就因為是秦小姐開的學堂,我們才要砸呢。她都快要嫁到朝歌去了,怎麽還能開什麽學堂,這有損她的清譽!女人,就該老老實實待在後院,別總想著要做這做那,你們不行!”

應憐青還要辯駁,但又住了口。她隱隱約約明白了是怎麽回事,秦眠絕不會讓人關掉學堂,而唐二帶人來砸學堂,是沖著秦眠去的,可秦眠是太守之女,她平日裏也不是任由人拿捏的,還有誰敢動她牽頭開的學堂?

“憐青!怎麽了?”

一個粉色的身影帶著一群人從學堂外沖了進來,應憐青一看見她,想笑又想哭。

“容小姐,他們要拆了這裏!”

來人正是容櫻。

容櫻帶著仆人,可仆人一看到眼前這群混混的模樣,他們便先洩了氣。誰也不敢去阻攔唐二,還要帶著自家小姐離開。

容櫻瘦瘦小小的,平時說話也是細聲細語,但此刻她擋在應憐青的面前,怒道:“你是什麽人,竟敢來這裏胡鬧!”

唐二嘿嘿一笑:“容小姐,可千萬別累壞了您,還請容小姐讓開,否則唐某可不客氣了!”

“容姑娘,千萬不能讓他們毀了這裏,不然孩子怎麽辦?”應憐青抓住容櫻,突然低聲道,“容姑娘,他們知道這是秦小姐辦的學堂,好像是特意來挑事的。”

容櫻眉頭一皺:“我去找秦眠。”

說罷,容櫻轉身就要離開,她又想到什麽,道:“學堂沒了可以再建,我去找秦眠,你也別待在這兒了,這些人來勢洶洶,看見你是一個人,還不知要做出什麽事來,我們在外面碰頭。”

應憐青點點頭。

唐二以為容櫻是膽小害怕,不敢惹事,不由得更囂張了,甚至伸手要去拉應憐青。

容櫻自然不能讓他碰,連忙將應憐青拉到身後,一扇扇開唐二的手,皺眉道:“怎麽,你還想對我動手?”

容櫻的父親是官,即使只是個管糧倉的,也還是個官,何況她要嫁的夫家是長安城最有錢的顏家。

唐二橫行霸道,但也知道兩邊他都得罪不起,不由憋氣得冷冷一哼,他是不敢對容櫻怎麽樣,但還對付不了這小小的學堂嗎?當下更是洩憤似的命手下砸學堂。

容櫻拉著應憐青出門,便看到學堂外躲著一群孩子。一看見她們,孩子便沖了上來。

應憐青道:“你們怎麽在這裏?快回家去。”

孩子們可憐巴巴地搖搖頭,有人道:“老師,學堂怎麽辦?”

應憐青看向孩子,她們都是女孩,大都是因為家貧請不到老師,不能識字讀書,無悲學堂是這些孩子的容身之所。其實開辦學堂,只是為了能讓這些孩子明事理、辨是非,不求能讓這些孩子能當官。

容櫻道:“大家別怕,都回家等著,這幾天先停課,若是開課了,應老師會去告訴你們,好不好?”

女孩們的目光有害怕,也有期待。其中有人道:“老師別怕,賽金和梁福去叫人了。”

應憐青立馬想到這兩個女孩肯定是去隔壁的老人幫忙,她忙對容櫻解釋。

容櫻搖搖頭:“唐二帶著一群混混,那位老人家武功再高,也不一定能應付得過來,況且這本就不是這麽簡單的事,唐二帶人來砸場子,一定是沖著我們來的,我還是要去找秦眠。”

應憐青道:“行,請容姑娘快去快回,我在這兒守著。”

————

梁福跑得氣喘籲籲,她恨不得有一雙翅膀,能立馬飛到許家的大門。

自從許春武同意梁福進許家學習,每日未到卯時,梁怡便送梁福來到許家。等到了中午,梁福便去永寧坊的女子學堂上課。梁福從來不覺得許家到學堂的路如此遙遠,平時還覺得能到處走,看看新奇玩意還挺好。但她人小腿短,眼看跑了那麽久,連城門都沒有看到!

可著急也沒有辦法,梁福喜歡無悲學堂,不希望學堂被毀,她人言微輕,能想到的就是找人幫忙。

有人願意幫忙的話,說不定學堂就能保留下來了。

梁福跟著姐姐這麽久,看見最多的就是勢力的人。許多人都瞧不起她和姐姐,因為她們是下九流,是雜耍的。但那些人一旦面對身份高貴的人,就一下沒了氣勢,腦袋可以低到□□去。

聽姐姐說,許家是頂厲害的大官,因此梁福想也不想就去找了許府。

梁福恨不得自己立馬能長大,腿變長一大截。

“哎!你沒長眼睛啊!往哪兒跑呢?!”

梁福剛要轉進一個巷口,卻被一張大手一把拉住。梁福回頭一看,手的主人長得又高又大,幾乎要把頭上的太陽都遮住了。

梁福瞪著他,沒說話。

那男人罵罵咧咧:“小東西,憑你也敢對天香姑娘無禮!”

梁福這才註意到男人背後是一輛馬車,方才她急急忙忙,想抄近道趕去許家,沒發現身邊有一輛馬車正在路上行走,因此差點被撞。但梁福差點被撞也沒有計較,反而是馬車主人的仆人不高興了,一把抓住梁福要興師問罪。

梁福掙紮道:“放開我,你放開我!”

“哎,別理她了,小姐還等著去參加宴會呢。”馬車旁有個一個十二三歲的雙髻姑娘叫住正想動手打人的男仆。

那男仆眉頭一皺,滿臉不高興,不過還是放了手,還烙下狠話:“小心著點!”

梁福也不大高興,不過還是沖雙髻姑娘道了聲謝,轉身就要走。

“發生什麽事了?”馬車的珠翠簾子被掀開,露出一張美麗的面龐。

那男仆一聽這話,臉上立馬兇神惡煞起來,又抓住了梁福的細胳膊:“別走,我家小姐叫你。”

那男人對梁福撞上馬車的事調油加醋對車中的美人說了,似乎梁福是他的仇人,恨不得她當場被暴打一頓。

梁福剛要生氣,一看馬車上的人,便呆住了。

“天香姑娘?”

坐在馬車裏的正是天香姑娘。

天香姑娘微微驚訝,道:“你認得我?”

梁福點點頭,她自然記得,那天姐姐在街上雜耍,這位天香姑娘賞了好大一筆錢。

天香姑娘笑道:“你放開她,她一個小孩,你和她計較做什麽?小姑娘,你急急忙忙要去哪裏?”

梁福道:“我、我要去許府!”

天香姑娘奇道:“許府,難道是城裏的許府?”

長安城的內城,只有一座許府,那便是定北王的府邸。

天香姑娘奇道:“怎麽要去許府?”

男仆惡狠狠地道:“姑娘,誰不知道許府是什麽地方,她這是在消遣我們呢!”

梁福氣得臉通紅:“我才沒有!”接著,她說起要去找許家的起因。小姑娘心急,挑了關鍵的說完了便又要往前沖。

天香姑娘道:“你先別急,我倒是有個辦法,粉珠,你去找一頂轎子來,送這孩子去許家,不然等這孩子到了許家,說不定都晚了。”

粉珠點點頭:“是,姑娘。”

男仆急道:“姑娘,你聽她胡說,她就這麽大點,能有什麽用?人家許家憑什麽幫她?”

天香姑娘道:“怎麽,我現在好像還來不到你來教做事吧?”

男仆一聽這話,立馬低下頭去,不敢再說話了。

天香看向梁福,緩和了語氣,道:“若是你信我,你可以坐轎子到許家,一定要比你這樣跑著去快多了,你願不願意?”

梁福遲疑了一瞬,很快道:“多謝天香姑娘!”

她實在不該這樣輕信別人,但她心中著急,要是去晚了,說不定學堂已經被砸了個稀巴爛。而這位天香姑娘曾經賞了一大筆錢給姐姐,應該不是壞人吧?

————

“小姐,最近秦姑娘對你都是愛理不理,尤其是上次賽馬,你看她說話說得多難聽啊,還是別去找她了吧?說不定待會兒她又是冷嘲熱諷,咱們還是別去自取其辱了。”

容櫻瞥了一眼喋喋不休的侍女,這侍女才跟了她半年,倒是能看得出她和秦眠之間不對付。

眼看小姐一直不吭聲,侍女小心地覷向容櫻,識時務地閉上了嘴。

容櫻的馬車到了秦府,立馬有人來迎接。但容櫻問起秦眠,門吏便為難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容姑娘,我們家小姐最近身體不適,不適合見外人,實在對不住了。”

容櫻皺眉道:“真是她身體不適,還是不願見我?”

門吏忙道:“沒有的事,小姐真病了,不能見任何人,絕不是不能見您。”

容櫻道:“既然病了,我才更應該去看她,哪有像你這樣堵著門,不讓別人探望的道理?”

門吏苦著一張臉,道:“哎喲,容姑娘,您就別為難小人了,小姐的病,不能讓別人探望,連老爺和公子都特意吩咐了我。”

容櫻道:“秦眠生了什麽病?”

門吏結結巴巴地道:“這、這……小人也不大清楚,公子不讓下人們亂傳,小的只知道小姐的病不能見人。”

容櫻道:“既然如此,我改日再來探望她,麻煩你幫忙通報一聲。”

門吏擦了擦汗,道:“是是是,小的一定通報。”

眼看門吏關上門,容櫻才離開。

侍女道:“小姐,我就說嘛,秦小姐肯定不願意見咱們。”

容櫻道:“賽馬時她還好好的,怎麽就突然生病了?”

侍女道:“說不定是騙你的,秦小姐不想見您。”

容櫻若有所思地看向侍女。

侍女被盯得渾身不自在,道:“小姐,這就是我猜的,您千萬別往心裏去!”

容櫻搖搖頭,道:“走,去側門。”

侍女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聽話地跟著容櫻。因為有人吩咐過,在小姐出嫁之前,她必須看好小姐,免得小姐做出什麽有損顏面的事。

秦府有兩扇側門,一扇是專門給仆從買菜進出的門,一扇是給不那麽重要的客人,或是自家人方便進出。

這扇門平時沒有人進出,容櫻在一旁等了不多久,很快看見一個意料中的人。

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從門裏出來,像是怕誰看見。

“翠兒!”

這一聲呼喚,將人影嚇了一大跳,她驚魂未定地環望四周,確定是誰叫她後,這才小心翼翼地跑過來。

“容姑娘,你怎麽在這兒?”

容櫻說了一遍剛才的事,又問道:“秦眠生病了?”

翠兒看了一眼容櫻身旁的侍女,躊躇著沒有開口。

容櫻會意,將其他人支到了一旁。

那侍女心中疑惑,明明秦眠一向看不慣自家小姐,可現在是怎麽回事?

翠兒低聲道:“小姐沒生病,她是被老爺禁足了。”

容櫻驚訝地道:“禁足?發生了什麽事?”

翠兒道:“說是小姐的婚期將近,可小姐近日太過招搖,城裏議論紛紛,道小姐不守規矩,老爺就決定先把小姐關起來,否則不小心壞了聲譽,引得夫家看不起就不好了。”

容櫻皺眉道:“真是可笑,怎麽總是能想到那麽多由頭。”

翠兒嘆氣道:“小姐氣得要命,和老爺吵起來,最後小姐連見人也不行了。小姐吩咐我,讓我去找傅夫人求救呢。對了,容姑娘來找小姐,是有什麽事?”

容櫻道:“我有急事,你帶我進去。”

翠兒遲疑道:“容姑娘,不是我不想幫你,可你也知道,最近小姐一直對您……”

容櫻道:“你告訴秦眠,我來找她,是和學堂有關。”

翠兒猶豫片刻,咬牙道:“請姑娘隨我來。”

————

秦眠被關在後院中,早就發過了脾氣。

除了秦眠帶回來沒多久的贏兒,其他人都被趕出了院子。

因此一聽見院子開門的聲音,秦眠立馬不高興起來。

等到看清是誰來了,她更加不高興。

秦眠道:“你怎麽來了?你不好好研究怎麽變得更美更瘦,來我這裏做什麽?”

容櫻道:“我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

秦眠道:“什麽事?”

容櫻道:“有人來砸學堂。”

容櫻將事情經過都說了。

秦眠的確看不慣因為變瘦而選擇節食的容櫻,甚至因此而生出一點痛恨來,但此刻聽到學堂被毀,她很快將那些對容櫻的意見放下。

秦眠方才還憤怒如火,此刻反而冷靜下來,道:“我知道是誰做的了。”

容櫻的心裏也已經隱隱有了個答案,她苦笑道:“是秦大人?”

秦眠搖搖頭,哼了一聲:“是秦司,是那個小人!其實父親早就知道我們建學堂的事,他既不讚同,也不反對,而秦司早就看我不順眼了。父親希望我能乖乖聽話,秦司則是為了報覆我,因為我贏了他,所以才來了這麽一出。”

容櫻皺眉道:“你是怎麽打算?他們為何要反對我們建學堂?這根本不礙他們的事,我們不過是為了讓女孩也能讀書而已,何況能來讀書的根本沒多少人。”

秦眠道:“他們可不這麽想,他們希望女人就該安靜得像個死人,若是不符合他們的要求,那便是驚世駭俗,不該存在於世。”

容櫻道:“我們該怎麽做?要不,我也去找幾個混混,難道還收拾不了那些來鬧事的人?”

“沒用,治標不治本,”秦眠沈默了下來,在一旁練習寫字的贏兒不敢打擾她,甚至是悄悄屏住了呼吸,不過很快,秦眠敲了敲桌面,“我去找爹說!”

容櫻疑惑地道:“可不正是秦大人……他們派人來砸學堂麽?”

秦眠冷笑一聲,道:“他們一日去找學堂的麻煩,那我就一日不讓他們安心!誰讓他們這麽希望我做一個安靜的大家閨秀呢?”

————

梁福從轎子上爬下來,跌跌撞撞要去找許春武,才到許府門口,便看見一堆人擠在大門前。梁福平時不走大門,可眼下著急,她不想再去繞遠路走側門。又加上心裏惦記著學堂,梁福也顧不上排隊,仗著人小個子矮,使勁往裏鉆。她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面,立馬扯著嗓子喊道:“我要找盤管事!麻煩通報一聲,我有急事要找盤管事。”

有人不滿了,道:“哎,你這小孩怎麽插隊呢?”

“就是,知不知道我們排了多久的隊?你個小孩來湊什麽熱鬧?”

“一邊去一邊去,哪裏來的野孩子!”

眼看梁福就要被人掃到一旁,有人扶住了她。

許府的門吏掃一眼眾人,厲聲道:“欺負個小孩像什麽樣!”

被掃視的眾人心虛得低下頭,也有不高興的,道:“到底還要我們等多久啊!我都排了一上午的隊了!”

門吏更不高興:“都說了王爵不見任何人,誰讓你們非要來這裏湊熱鬧?哎,這不是小福麽?”

其實梁福來許家還沒幾次,但能做門吏的都是人精,再加上有人特意交代過,因此早就記下了梁福。

梁福小聲道:“哥哥,我有急事來找盤管事,盤管事說過,若是我有事,可以來這裏找她幫忙。”

就在大家都以為梁福也要被趕走的時候,門吏卻將梁福引進了許家大門。

有人不服:“憑什麽她能進去?知不知道我們等了多久?”

“就是,她憑什麽啊?我們都快要被曬暈了。”

門吏冷笑道:“誰讓你們在這兒待著了?沒事的都趕緊走!”

其他人不說話了。

門吏帶著梁福帶到一個院子裏,認真地道:“小姑娘,我去請管事出來,你先在這裏等一等。”

梁福點點頭,她不敢直接找許春武,因此想起了有過一面之緣的盤管事,盤管事還答應了她,若是有事可以找她幫忙。只是這時終於到了許府,梁福的不安大過了對學堂的擔心。

盤管事真的會幫她嗎?

本來她已經厚著臉皮央求在許府待著,現在又來求別人幫忙,是不是太貪心了?

就在梁福焦急和愧疚的時候,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出現在走廊,身後還跟著門吏。

“梁福,你有急事找我?”盤巧笑瞇瞇地道。

“梁福拜見盤管事。”梁福趕緊低頭行禮,小小的模樣,卻偏像個大人那樣,倒是讓人覺得好笑。

盤巧道:“你是一個人來的?出什麽事了?”

梁福雙眼淚汪汪:“請你救救學堂!”

盤巧眉頭一皺:“怎麽了,你別急,慢慢說。”

梁福道:“慢不了,我們的學堂被人砸了!”

盤巧道:“無悲學堂?”

梁福道:“對,一個壞蛋帶著一群壞蛋來砸東西。”

盤巧想了想,道:“你在這裏等一等,我去跟殿下說明情況。”

“無悲學堂怎麽了?”

原來是許春武一行人,她們看見梁福,正想過來打招呼,沒想到聽見學堂要被砸了。

一看到許春武等人,梁福便帶著哭腔道:“今天我們剛放學,就有人帶人來砸學堂,我認得那人,他叫唐二,總是喜歡刁難我們,求殿下幫幫我們!”

陸子怡道:“殿下,他們也太欺負人了。”

盤巧道:“殿下,我之前派人打聽,這無悲學堂是秦眠開辦的,附近的混混都知道這事,說有人一早就打過招呼了。怎麽這時候會有混混去那裏鬧事?”

許春武沈吟片刻,道:“盤巧,隨我去太守府,盤牙,你帶人去學堂那邊幫忙。”

盤巧和盤牙齊聲道:“是。”

蘇辭道:“我們也去學堂幫忙。”

許春武點點頭,她揉揉梁福的腦袋,道:“你放心,學堂沒事。”

梁福哭著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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