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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孽猿占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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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怪憂郁了。他吃過飛劍的苦頭,當然不再敢貿然下手,只好心灰意冷的收起翅膀。

好在雙雲交給他的任務,只是探聽綸郡王來了沒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只須回燕城覆命就是了!想至此,雕怪“倏”的飛離了客店,沖入雲霄之中。

第二天,紫娥老早就起來了,她深悔昨夜睡的過死,擔心真君有沒有事。

她穿過回廊走到酒樓裏。

小二正在擦抹桌椅,扭頭看見紫娥,連忙笑呵呵的打招呼:“大姐,這麽早?”紫娥白了他一眼:“本姑娘有那麽大嗎?”

小二自知失口,忙陪笑道:“那裏,在小的這裏‘大’字是尊敬之意,比如‘大老爺’、‘大哥’、‘大師付’、‘大娘子’……,您要不喜歡,我就叫你‘小姐’,如何?”紫娥聽這一說,才歡喜起來。從袖裏拿出一塊碎銀,對小二說:“什麽大大小小,本姑娘不理會你就是了。沏兩壺茶來,一壺送到與我同來那個客人房裏。看他起床了沒有,起來時過來告訴本姑娘一聲。”

小二一看白花花的銀子,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兒;一邊接過銀子,口裏說了幾句過年的話兒,一邊到廚下整備茶水,不一會兒就端了上來,一壺留給紫娥,說:“這茶是小人自買的碧羅春,請小姐嘗嘗;這一壺我這就給客人送去。”說完提著壺要走,紫娥叫住他:“順便打洗面水過去。”小二應了一聲,就一溜煙兒下去了。

不大功夫,小二就過來回話:“您說的客人還沒起床,他讓小的告訴您聲:一會兒就過來。”紫娥手端著茶,笑著點了下頭。

小二又諂媚的笑道:“小的叫梁才,是咱們店裏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的大夥計。小姐有什麽分咐的,只管跟我說。”紫娥聽小二說了個“大夥計”,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忍著笑對他說:“本姑娘知道啦,只管忙你的去吧,‘大夥計’。”梁才高高興興地又擦抹桌椅去了。

掌櫃也起來了,內外夥計、廚子都開始忙活。

這是渭城城外近郊的一個車馬大店,店主人姓畢,單名一個靖字,天性敦厚,為人機敏,白手掙下一片家業。

他有一個兒子,也是單名一個宮字。後來有人對他說:你們父子一個畢靖,一個畢宮,連起來就是畢恭畢敬,你兒子還排到你前頭!畢靖一聽,對呀!是有點別扭。就請人給兒子改個名字,因為他行大,就取名叫伯滎。娶的媳婦是嬴候公孫野人的大女兒公孫婕妤。

說起來這裏頭還有個故事。

公孫野人自來到渭城以後,剛開始很不樂意,因為現在雖然貴為嬴侯,但這地方實在太窮了!一年四季水患不絕,百姓紛紛東遷,以至赤地千裏,連兵備也不足,無兵無民無糧無錢,公孫可謂是“四無城主”!

當時公孫又氣又愁。

氣的是自平叛歸國後,哥哥文博還鄉,侄女婕苑被廢為太子偏妃,自己則明升暗降,削去兵權來到這不毛之地。

愁的是數千裏的關西平原,土肥水沃,只因為水患頻仍,乃至百姓出逃,府庫空虛。

這時候手下有個謀臣叫蔡央,它經常去畢靖的店裏喝酒,一來二去就混熟了,逐漸成了常客,畢靖的兒子畢伯滎見了面就稱他為伯父。

蔡央很喜歡這個孩子,因為他不僅長的好,而且學識出眾,見識非凡。

在一次聊天的時候,蔡央說起了主上的憂慮。畢伯滎笑了:“身為一方之主,只能上馬領軍,不會下馬治民,怎麽能夠長久呢!”

蔡央不經意的問道:“賢侄有什麽高見嗎?”

畢伯滎微微一笑說:“譬如治病,治標不如治本。頭疼醫頭,腳疼醫腳怎麽行呢?

“淮河之患,始於秋而發於夏。現在正是秋末民閑之時,河水低落。君侯就該打開國庫,召集民夫,在我沿淮一線加築河堤。等來年河汛之時,我們這邊既高又牢,河水只會沖垮對岸。

“而且多年淮泛之後,土地肥沃廣闊,君侯可廣貼榜文,賤賣土地,許以薄稅,鼓勵耕織。天下富豪之家見無潰堤之虞,必攜金鍥銀而來。

“來年汛期來的時候,災情照報,淮賑照領。現太子與主上又是翁婿至親,朝中有他照應,互為依仗,關西之地想不富強都不行了!”

蔡央一聽大喜,急忙將原話奏報公孫野人。野人本來在軍中為官多年,極善於賞識籠絡人才,就像衛閔曹瑞等將領。而且他又與太子有那層關系,因此才觸犯了夏王的忌諱。所以一聽蔡央的奏報,很吃驚:這主意雖然有點損,但對渭城來說絕對是好主意,這是個人才呀!立刻派蔡央以先生之禮召請入府。

請來之後一看是個氣宇軒昂的英俊少年,滿心歡喜,專門設宴款待,讓蔡央陪侍。

席間問起治河的具體舉措,畢伯滎更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顯然成竹在胸。

恰巧公孫有個女兒,名叫婕妤,既美麗又心高氣傲,當年看到堂姐婕苑上嫁太子,曾立志非王子翼丹不嫁,而且定要與堂姐比個高下。但平叛大軍回國後,就隨父親遠戍到了渭城,近聞翼丹封了郡王,而且已經與商君之女尹梅訂婚,不禁大失所望!

羞惱之下,極力攛掇父親聯絡太子與廢為偏妃的堂姐婕苑,一步步攬權,借翼丹籌備大婚,無暇他顧之時,擠壓他在朝內和軍中的勢力,力爭在郡王大婚之前全盤掌握朝局。最終讓翼丹死無葬身之地!

正所謂婦人心,海底針。捉摸不透。又曰: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最毒還是婦人心!

女人若是發起狠來,鬼也怕!

且說這一日,婕妤正在後花園裏親手修剪玫瑰,聽丫鬟青鳳和紅鸞說侯府來了一個少年的客人,長得如何如何好,學問怎麽怎麽高。

因為正值豆蔻懷春的年紀,婕妤就暗自留了心了。晌午的時候和青鳳換了衣服,自己假裝成婢女親自偷偷去看他,果然一見傾心!回來後打發紅鸞將心事告訴了君侯夫人。

夫人也很高興,又派人叫回嬴侯,把事情一說。

公孫知道畢家是當地富室,家財萬貫,而且深愛其才,立刻滿口應允。回到席上暗自知會了蔡央一聲。

蔡央自然滿口應承。在君侯避席之後就透露給了畢伯滎。伯滎大喜,答應回家就回覆父親。

也是少年心性,一高興就貪了杯,喝到日落時分竟酩酊大醉,就在走出廳堂的時候,不小心絆了一跤,立刻猝死過去!

嬴侯大驚,急忙傳藥師診治。那個藥師是個精通岐黃之術的老巫醫,摸摸胸口,還有熱氣;翻翻眼皮,瞳孔未散,只是卻不見蘇醒。藥師也奇了怪來了,伸手搭了一下脈,心裏有了數,躬身對公孫說:“君侯,畢公子並無大礙,只是假死。”

嬴侯一皺眉頭:“什麽叫假死?”

藥師說:“就是說公子身體無有大礙,只因酒醉之後這一跌,致使真魂離竅。看似聲息全無,實際沒有死,故曰假死。”

嬴侯松了一口氣。他實在不想這位準女婿真死了,何況今後還要倚重他整治地方事務。於是扭頭吩咐蔡央:“趕緊多找幾個人,用本侯的車馬送公子回府!”

蔡央答應著剛要走,藥師忙攔住他,對公孫說:“君侯且慢!假死之人不能輕動,否則魂不歸位,便不能得活啦!更何況此去公子家中十數裏地,一路顛簸,假死也成真死了。”

嬴侯思忖了一下,對蔡央說:“也罷,趕緊在後花園旁的西廂房內找個清凈點的屋子,把公子暫且安置在那裏。派兩個丫鬟服侍他醒來。”蔡央忙遵命安排。

公孫野人搖了搖頭回到後堂去了。

。。。。。。

快定更天了,畢伯滎依然沒有醒。兩個丫鬟卻支持不住了,圍著他一邊一個伏在床上睡著了。

忽然,蠟燭的火苗一竄,一股怪風吹進了屋子。風過處,現出一個白面無須的年輕道士,他就是妖道公冶春申!

原來自從在白虎關被收走令旗以後,倉皇逃到了得道前交好的淮河老黿的洞窟中藏了幾天。但很快覺得無聊,就不辭而別,想找到公冶春娘一起雙修。但最後發現她已經改頭換面,只怡情於燕侯翼風,連九天魔君也不再搭理。於是連見也沒見她,只偷偷觀察,伺機盜取她的元丹。

但雙雲太狡猾了,根本無從下手,只好心灰意懶的又回到淮河裏。但這個妖道惡性難改,時常竄入民間糟蹋人間婦女。連老黿也看不下去了,就不斷的勸他回頭。妖道感覺沒意思,索性又不辭而別。

悠悠逛逛中,恰巧遇上畢伯滎從侯府中醉酒出來,蔡央還借著酒風一個勁兒的恭維他,一口一個姑爺。

妖道一楞,他見過嬴侯的女兒,貌美如花,正考慮如何上手呢。今日看到伯滎,發現他目光散亂,其魂不能守舍,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驅魂附體術!於是心生一計,念起咒語把伯滎的魂魄拘來,令他一時猝死;然後飛往渭水,囚禁在水底。事完之後,乘夜歸來再與他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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