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 26 章節

關燈
,悄悄地說:“代戰,算了,有人。晚上,咱們再回來,讓你……好好地出氣。”

只聽到前邊,後邊是什麽,聽不著了。薛平貴驚詫地向前奔。

有人怎樣,沒人又怎樣。晚上,他們想幹什麽?想做出更可怕的事?

很快,他心顫了,他看見代戰在點頭。他好驚,情不自禁就想上前質問。

達到效果的寶釧看著他在犯傻,動也不動。果然,下一刻便有兵丁呼喝:“想幹什麽,快滾!”

薛平貴不得己地被趕走了,到了晚上,他又潛回來。

代戰淩霄還有麗娜確實也回來,這一次,他們穿得都是夜行衣。過關不易,可是為了代戰一償心願都豁了出去。

終於可以痛快了,淩霄和麗娜都走遠一些,讓代戰一個人發|洩,希望她可以從此振作起來。

代戰一腳踢壞了木牌,哭得好傷心:“我討厭你,你害我,我討厭你,嗚嗚,我恨你,我恨你。你死了我也恨你,我恨你!”

因為這一句,掩身在草叢裏的薛平貴渾身發熱,他的怨恨又被喚起。

可是下一句,他又驚呆了。

代戰望望遠處的同伴,小聲嚶泣,畏畏縮縮:“可是我又愛你,薛平貴,我是愛你的,我比王寶釧還要愛你,你為什麽這樣傷害我,現在你死了,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報覆你,怎麽報覆你都沒有用,你都死了!”

薛平貴的身上更燙了,心都有點發飄。

代戰的話,為他指了一條明路。該怎麽報覆代戰,他懂了。

隱在暗處的寶釧拉著雲貴遠遠地望著,直到此時才轉身笑道:“相公,你懂了沒有?”

“我懂了。”李雲貴拉住她的手,嘆道:“好卑鄙。”

“但是它有效。”寶釧看著薛平貴的臉,居然樣子不清楚,於是實話實說:“看來劉義為他請了符印,就算沒有人皮面具,一般人也是認不出的。剩下的,就要看薛平貴的手段。”

愛是最好的武器,利用它是最有效的打擊。只是它需要花費時間。

但,為了達到目的,總會有人不擇手段,被迫在絕境裏的人也許沒有別的選擇。

“薛平貴還剩多少壽數?”按許家打算,不可能讓他活得太久,那麽他還能如願嗎。

“三個月,所以,我們就要親自去欣賞一下。”寶釧冷笑著偎緊了他:“相公,你願不願意讓我陪著你?”

“這……”代戰回國,未必甘心永罷刀槍,想必宣宗很快就有旨意下來,想到這兒,李雲貴默然了。

“我要陪著你,等著看吧,很快我們就都要到西涼。”寶釧說完,拉住他的手。

27情敵有恨

代戰一行人走了,薛平貴躡手躡腳,偷偷尾隨。

李雲貴松了口氣,很佩服也很擔心:“寶釧,你料中了。”

“相公過獎。”風刮得更密了,放眼望去,草從中的沙沙聲卻很不對。不一會兒,兩個藏身其中的身影時隱時現,越來越近。

都是蒙面的夜行衣,身輕如燕,相逐而鬥,一人已臂上帶傷。

好眼熟,不管兵器乒乓聲,寶釧凝神細看:“大姐夫?”

蘇龍居然深夜到此,為什麽?對手的招數淩利毒辣,已不容多想,她隨便撚過手邊草葉,向前直擲,化葉為刃。

“我去幫忙!”敵人頸上立時傷了,李雲貴趕快請求脫離隱身,趕去相助。

千鈞一發,不過如此,蘇龍趁那人撫頸,一腳踹去,已將他踏翻。

“大姐夫!”李雲貴正好趕來,從後偷襲,要將手勒頸,還沒有碰到,就看見那人不行了。

“雲貴,細作,留活口!”那人反應迅速,幹脆引頸自盡。蘇龍眼看這一切,太痛惜了。

不過,雖然他死了,還有線索留下。

蘇龍臂傷有毒,血現青紫色。寶釧隱身跟著雲貴過去看,驚了:“怎麽會?”

這不是中原的毒,只能是吐蕃屠龍草所致。如此說來,這名細作的出身應該會是……

“我們要趕快稟報皇上。”聽過雲貴根據寶釧覆述的話,蘇龍越發證實所想,很憂慮:“傍晚時我發現他,換裝跟蹤,沒想到真出事了。”

吐蕃和西涼一樣,從來沒有真心對大唐臣服,三不五時擾攘邊境,已是大患。細作的存在就說明他們的居心。

對付這種人,仁愛是沒有用處的。之後聽過報告的宣宗,也認為他們的想法很對。

“蘇龍,辛苦了。”此事甚密,宣宗和他們在含元殿相見:“你們有什麽打算,不妨直說。”

“臣以為,吐蕃既然已經蠢蠢欲動,要謹防它和西涼聯手。我們要早作防範,咳,咳。”毒龍草的毒性來勢兇猛,不過寶釧暗中相助,蘇龍總算沒有傷及性命,痛楚卻是少不了的。

近來消息緊密,吐蕃假意的風平浪靜,快要藏不住真相了。

“愛卿所言甚是。”此時內憂外患,幸好還有這些熱血的兒郎盡忠職守,宣宗很欣慰:“不過,打仗百姓要受苦,能不打就不打。況且若是以一敵二,我們……”

“陛下,臣以為,若是要謹防他們聯手,不如派遣精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李雲貴從旁插話,實在等不及了,宣宗望來時,他趕快低頭:“臣惶恐,臣不該多嘴。”

“沒關系,你說得對。”有膽識的男兒才是熱血方剛,宣宗不怒反喜:“朕正有此意,挑選一隊精英潛入西涼,看看這兩國人馬,到底想幹什麽。”

“臣願往臣願往!”異口同聲的句子響起,雲貴和蘇龍對視一眼,表情凝重。

“好,好極了。”宣宗滿意地點頭:“都是我大唐的好男兒,這事先要保密,不許外人知道,人選朕會盡快決定通知你們。”他朝著蘇龍的臂傷看過去,嘆道:“愛卿受苦了。”

“臣不妨。”蘇龍察言觀色,很快說:“陛下,請容臣先行告退。”

他走了,李雲貴還留在這裏,而且,很快,殿裏不再有其他人。

這是李雲貴早就料到的,“興師問罪”總是要來。

因為寶釧選了他。他沒有當薛平貴的“替身”,卻踩著薛平貴成功上位,擠走了他。

最好的,當然擠走了不好的,這真好,可惜也讓人傷心。

比較起來,就要有人傷心了。

此時此刻,面對宣宗,李雲貴很難不愧疚。他和薛平貴,名字裏都有一個貴字,但可惜,兩個人始終是兩個人。

“陛下。”宣宗看了好久不說話,李雲貴只得跪下稟明心跡:“皇上,這是臣的主意,跟寶釧沒有關系。如果您要降罪,我一個人……”

“傻孩子,你們已經是夫妻,夫妻就是一體,誰的主意又有什麽分別?”真是奇怪,為什麽看見他就會覺得很親切,宣宗想不通,本來應該大發雷霆,可卻並不想這樣做。

他把他看了好久,就是在想這件事,他已想明白了。

這件事本該就是這樣的結果。薛平貴的結果,也本該就是那樣的。只有這樣,一切才能得到圓滿。為了圓滿,必有犧牲。

於是薛平貴被“犧牲”了,無論他是否無辜,有多麽悲慘,這個結果,是一定的。

宣宗默默地咀嚼著,心還沒有暖回來。劉義稟告的每個句子都響在耳邊,他趕不走它。

它太可怕了,它讓人傷心和恐懼,可是沒有辦法。

宣宗還記得,那時默默地聽完了,對劉義說:“也好,這樣,朕不欠他,你也不欠他,去吧。”

可是歸根結底,他還是會放不下他,會難過,會不甘心,會想,為什麽這個人是我的兒子?為什麽我思念了十八年的兒子,會是這個樣子?

為什麽他是薛平貴,而不是……另外一個?

在校場上肆意飛揚的那個,被眾人交口稱讚的那個,為什麽,不是他?

他現在就在面前,近在咫尺,宣宗卻很想把他看成另一張臉,跟自己很像的那張臉。可是不管眨動多少次眼睛,他都不會是他。薛平貴永遠不是李雲貴,李雲貴也變不了他。

就算是成心要找一個“替身”,都不可以。可是一旦抽離感情,卻又受不了。

宣宗捏捏酸了的鼻尖,強迫自己清醒。言歸正傳:“這事別再想了,不是你的錯,跟寶釧好好過日子吧,忘了它。西涼之行,不必你去了。”

“臣必須去,陛下!”是彌補也好,是報答也好,這都是該做的,況且,雲貴想起寶釧曾有預言,越發相信,這是他應走的路。

很快,帶著陛下答覆的他回到王家,將同樣的句子告訴她:“陛下並沒有怪罪我們,寶釧,我想過了,身為男兒理當報國,我一定要去西涼。但是你不可同行,別怪我。”

他說著,雙眸如水,款款情深,把寶釧看得都要熱淚盈眶。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