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繁星根據方淮提供的地址，找到了照片上女孩子住的地方。

這裏是位於郊區的一片老舊的住宅區，雙層小樓，有一處小小的院落。

院墻比較低矮，透過玻璃窗隱約看到一個女孩子的身影。

這時，一個中年婦女提著一袋子垃圾從屋裏走出來，看到了孟繁星。

“請問，你找誰啊？”

“我姓孟，我找柳如雅小姐。”

“哦，原來是找小雅的，請進吧。”

孟繁星進門的時候，小雅剛從後面的書架上拿了一本盲文書，聽到聲音問道，“王媽，是子木哥哥回來了嗎？”

“不是，是一位姓孟的小姐。”

“哦，快請坐。”

她的眼睛空洞茫然，望向孟繁星的方向，“我好像並不認識一位姓孟的小姐，請問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其實是秦子木的同學。”

“啊，原來是子木哥哥的同學，”小雅的臉頰上不由自主的掛著一抹潮紅，有些害羞，“那你是來找子木哥哥的嗎？他不在。”

“小雅，你的眼睛……？”

“哦，”被問及眼睛，小雅一瞬間有一絲的慌亂，很快恢覆震驚，“生病，壞掉了。”

“多長時間了？”

“一年多了，那你跟子木哥哥是同學，我該稱呼你姐姐對嗎？姐姐可以給我講講子木哥哥上學時候的事嗎？”

小姑娘很聰明，不想談的話題就避開不談。

孟繁星小學和初中的時候均有跳級，其實比一起上學的很多人都小，恰好秦子木也是這樣的人，所以，她從小跟秦子木要比跟別人親近一些。

要是讓她講別人，她不見得能講的出來，秦子木的話，倒是有很多事可以講。

才剛給她講完了秦子木小學時候的事，這個時候，秦子木正好推門進來，見到孟繁星的那一刻他楞了一下。

“你怎麽在這裏？”

“子木哥哥，你回來了，”小雅站起來，尋聲上前想去找他，這一次，許是當著孟繁星的面，秦子木並沒有牽她的手。

“王媽，泡兩杯茶上來。”

書房裏。

兩個人相對而坐，默默無言了好久。

最終還是孟繁星打破沈默，“是真的嗎？”

秦子木喝了一口茶，笑道，“你也想說我瘋了是嗎？”

“子木，我的愛情一塌糊塗，我其實沒有資格教育你，但是，小雅她是被牽扯進來，她是無辜的。”

“繁星，你可以為了衛斯年做很多瘋狂的事，我怎麽就不能為你做那些？是我故意隱瞞了你實情並改了網頁內容，把他結婚的消息又透露給你，是我用小雅的眼角膜移植給文琇，保全了你的，其實你的眼睛一直都是你的，沒有換過，是我串通了醫生作假隱瞞了你，我就是不想，你在跟傷害你的那個人，有任何的瓜葛。”

“但你不能以愛我的名義，傷害到不相幹的人。”

“文琇也是不相幹的嗎？她所得到的都是他罪有應得。”

孟繁星瞬間如醍醐灌頂，身上的唯一一點熱度也消失殆盡，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秦子木，“文琇入獄後的遭遇，是你找人做的？也是你將她從精神病院帶出來的？”

“是，都是我幹的，難道不是她罪有應得嗎？讓她坐一輩子牢，真是便宜她了。”

“那思思呢？你有沒有想過，那個瘋子很有可能會傷害到思思，如果思思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怎麽辦？木頭，再次失去她我會死……”

秦子木糾結的合了合眼，“我知道，但我沒有別的辦法。”

“那你也不能淩駕於法律之上，這些都不是你應該要承擔的。”

一切都是為了她，這樣的付出，她也承受不起，文琇是死有餘辜，但是小雅呢？她也會一直活在愧疚裏。

“小雅呢？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我會好好對她，負責她的後半生，給她找到合適的捐獻者，那你呢？問了這麽多，考慮自己了麽？或許，我該換一個問法，你是不是還是決定要跟衛斯年在一起？”

孟繁星搖了搖頭，“子木，我不知道，但是，你不應該在繼續這樣下去了，你想我的後半生活著也如同死去嗎？每天活在愧疚裏嗎？”

“我想要的不是你的愧疚。”

“別的我給不了，小雅是一個很好的女孩，我也會幫著你一起找捐獻者，子木，收手吧，你值得擁有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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