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斯年蒼白著一張臉，嘴唇細微的發抖，他說，“對不起。”

很多話他都說晚了，到了現在好像除了這三個字，也沒有其他好說的。

衛斯年掩唇低低的咳嗽了兩聲，“孟孟，秦子木這人心機很深，你……”

孟繁星毫不猶豫的打斷他，“你沒有資格評判別人，子木心機再重，他沒有傷害過我，你呢？”

包裏的電話毫無預兆的響起來，孟繁星沒有去接。

接下來的空氣是凝結的，兩個人尷尬的面對著面，聽著孟繁星的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歸於平靜。

“孟孟，我愛你，這句話，以前一直沒有機會跟你說，很多時候，可能都是我表達錯了情誼，你先不用急著反駁我，聽我說完，”隨後他掩著唇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深黑的瞳孔閃爍著細碎的光，仿佛就是這樣的瞳孔，每一次映著她的臉，都皎潔美麗。

孟繁星別扭的別開眼睛。

“這次可能又是我做錯了，思思跟著你我很放心，公司的事情也交給你全權處理，你想如何都行，若是恨我，能抵消一些對你的傷害的話，你就恨吧，一年前，文琇要跟你換眼睛的時候，我得到思思的消息，準備出發去外地找她，等到我回來就發現你已經躺在手術室的床上，那時候我以為你已經死了，實際上，文琇移植的根本不是你的眼睛，是有人想要我這樣以為。”

“哈哈哈哈哈，你又想打感情牌嗎？”孟繁星笑的眼淚都流下來了。

衛斯年靜靜的看著孟繁星的臉，這張小臉好像怎麽看都看不夠。

“小叔叔，說完了嗎？說完我就走了，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

一雙涼徹的手，終究還是拉住了她，他的每一根手指仿佛都透著刻骨的寒意，她曾沒心沒肺的說愛他這個人更愛他那雙手，那雙手細長，手骨指節勻稱，優雅又賦有藝術氣息，如今看來竟透著陰沈死氣。

“他若是真心待你，這樣也好。”

隨後，她的手指慢慢的一點點的松開。

孟繁星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底逐漸升騰起某些情愫，讓孟繁星看的心驚。

他有些黯然的閉上眼睛，“你走吧。”

孟繁星的心臟猛的縮了一下，怎麽回事？心為什麽在他放手的時候，跳的這樣厲害，仿佛這雙手一旦松開，就再也不會握回來了。

她有些狼狽的轉身，不再看他，方才的所有戾氣，仿佛就被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個觸碰給化解了。

真的可笑。

她剛才竟然在他的眼神裏看到了不舍和愛意？

她沒有回頭，也不知道衛斯年一直看著她的背影，就這樣漸漸的走遠，直到模糊的看不清晰。

曾有多少次，他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裏，上學時候的，轉身回房間的，調皮的一步三回頭去機場的，無數次的，各種各樣的背影。

正午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這一年，她應該也是受了不少苦，人都瘦了很多，比三年前剛出獄的時候還要瘦。

看來那個信誓旦旦可以給孟繁星幸福的秦子木，並沒有起到什麽好的作用。

這麽想著，腳下也控制不住的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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