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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更新了可是顯示不出來是怎麽回事...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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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好理由來了。

可單純的玲子媽媽卻信了,她斥責了言理一句,“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小心,看到別人打架就別過去啊!這次是運氣好!下次萬一被那些不長眼的混蛋們刺到重要的部位回不來了,我就…”

看到玲子媽媽捂著嘴又有繼續大哭的趨勢,言理忙安撫道,“這次是自行車的剎車失靈才闖進去的,下次我絕對繞的遠遠的,你放心!”

玲子媽媽不相信的擡眼看言理,“真的?”

言理點頭,“真的!”

“你這孩子…”玲子媽媽又絮絮叨叨的哭了一會兒,然後忽的,像是想起什麽事一般,站起身,抹了抹眼淚,“對了,我得去問下醫生你什麽時候能出院,還有飲食上有什麽要註意的。”

言理看著玲子媽媽走出房間,不禁舒了口氣。

雖然這半年裏她挺想念自家老媽的,可這一見面就被逼著扯謊的情況卻是她沒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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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完全下山前,照顧言理吃完晚飯的玲子媽媽在言理好說歹說下終於被說服的回了家,說第二天再來看言理。

得知自己至少得住院三天,很久沒有休息好,身體的疲憊已經到達極限的言理在玲子媽媽離開後,便睡了過去。

深夜,言理的病房內。

緊閉的窗戶發出“哢嚓”一聲細響,風吹起窗簾,身著深藍色鬥篷的男人站在了言理的床邊,如刀刃般鋒利的手抵在言理的脖頸上,聲音低沈冷漠,“你的身上為什麽會有拉托娜的血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相信我,我真的想讓言理姑娘睡個好覺來著...

第七周,星期一

“你的身上為什麽會有拉托娜的血的味道?”

利器抵在脖子上的冰冷感,以及那完全針對自己發出的淩厲的殺意,因長時間,特別是在西洋神魔界的半年裏養成的習慣,言理在窗戶打開的瞬間就已經醒了過來,此刻,她在心裏嘆了口氣,一臉迷茫的睜開眼睛,眨了眨,看著帶著詭異的白色面具的拉瓦,考慮到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器以及肋骨斷了幾根,全身包裹著繃帶的自己的運動能力,她沒有尖叫,只是以剛從夢中醒來般的迷糊語調問了句,“你是誰?拉托娜是誰?”

你問她為什麽要裝糊塗?

不裝糊塗撇清關系,那她該怎麽解釋那身因為和拉托娜打鬥過,所以很自然的沾上了拉托娜血的浴衣?

老實的跟拉瓦說,[啊,因為老娘我要活下去,所以到過去跟你姐打了一架,順便將她送回了老家,你能理解我為了活下去必須遵守約定保護美夕所以將被我捅了一刀也不知是死是活的你姐送回老家的這個選擇吧?]

這種神經病一般的發言,換成是她站在拉瓦的位置上,聽到後也只會手癢的想去揍這個說著“我雖然殺了你姐,可你要理解我,我有我的苦衷”的混蛋。

她可不想好不容易拼了老命才活著回到現代就又過上被拉瓦這種級別的高手追殺的生活!

拉瓦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張清俊的臉,“還沒有回憶起來我是誰嗎?”

從那天開始,他就一直在尋找[言理]——那個百年前被自己和斯巴魯德“撿”到的東洋神魔,為了知道自己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個親人的下落。

那天,他遇到了美夕,尚未覺醒的監視者,以及尋著美夕而來的,數十年前忽然於西洋神魔界消失的[言理]。

那天,跟著自己和雷姆雷斯一同為了殺死尚未覺醒的監視者而來到日本的拉托娜的氣息消失了,消失的地點正是他遇見美夕與[言理]的地方,而時間也很[巧合]的是在他帶著昏迷的雷姆雷斯,離開言理和美夕之後不久。

結合拉托娜氣息消失的時間與地點,很容易推測出她消失前應該是遇到了美夕和[言理]。

那時的美夕尚未覺醒,只是個沒有戰鬥能力的普通的人類女孩。

而在[言理]於西洋神魔界消失後,拉托娜曾說過,[言理]不是同伴。

這樣一來,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拉托娜消失前是不是與[言理]戰鬥過,以及她的消失與[言理

]之間的關系。

因為無法從拉托娜氣息消失的地方找到除了殘留下來的血跡之外的線索,[言理]又像是從世界上蒸發掉般的連一點氣息的痕跡都沒有留下,“尋找拉托娜”這件事只能暫時擱置。

直到今天,他看到火焰消失後躺在地上的言理,聞到她的血與拉托娜的血的味道的瞬間,已經有些模糊的過往忽然清晰的在腦海中顯現、回放。

第一次,他註意到這個和[言理]擁有相同名字的人類女孩那似曾相識的長相與氣質。

第一次,他將這個看似普通的人類女孩與記憶中身為東洋神魔的[言理]聯系在一起。

言理仔仔細細的看著拉瓦半晌,“啊!我想起來了!你不是那個總跟在美夕身邊的男人嗎?!”頓了頓,她似是感到疑惑的皺眉,“你怎麽進來的?現在這個時間應該禁止探視了吧?美夕呢?”

雖然裝傻扯謊不是她的專長,可好歹在西洋神魔界當了半年的神棍,稍微忽悠下別人的能力她還是有的。

“別裝傻,”拉瓦壓低了聲音,威懾力瞬間上升,他撥開言理額前的劉海,露出額角上一塊淺褐色的火焰形狀的疤痕,“那時,你為了救卡如雅而受的燒傷雖然大部分都已經痊愈,可你額上卻因為中了西洋神魔的詛咒而留下一道無論是用治愈術還是草藥都無法祛除的疤痕,現在,額上留著這道疤的你不是那時的言理又是誰?!”

直接叫名字是一種關系親密的表現,可拉瓦會直接用名字來稱呼言理倒不是因為他和言理的關系有多親昵,而是當時在西洋神魔界,因為大部分人都覺得言理的姓氏發音繞口,導致最後所有人都是直接叫言理的名字,久而久之,拉瓦早就忘了言理的姓氏是什麽,或者說,他早忘了言理還是有姓氏的。

言理看著眼前威懾力呈直線上升的拉瓦,不禁吞了吞口水。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拉瓦[抗忽悠]的等級也上升了,以前明明除了斯巴魯德最好騙的就是拉瓦。

她睜大了眼睛,一副被嚇到的表情,“你別生氣!我確實是宮野言理,可詛咒什麽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她說的倒是實話,她確實不知道自己的額上有道因為詛咒留下的疤。

……

仔細想想,她似乎很久沒有照鏡子了…

不是她不想照,而是煩心的事太多,根本就沒時間照。

身為青春期少女她為什麽會混到被各種怪事纏身

的連照鏡子的時間都沒有的地步啊混蛋!

哎,也不知道會是什麽見鬼的詛咒,千萬別又是那種會把她拉去莫名其妙的時代的詛咒…

啊啊啊!!為什麽她一個在住院的傷患要為這種奇怪的事情糾結煩惱啊?!!

拉瓦根本沒有理會言理那套“你認錯人了”的理論,只是冷著臉追問道,“告訴我,那天,你和拉托娜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去了哪裏?”

說罷,那抵著言理脖頸的手略微一動,尖銳的指甲割破皮膚,血溢了出來,染紅了繃帶。

言理只覺得脖子一疼,忍不住爆了粗口,“臥槽,你妹的威脅人就算了,威脅的時候手別抖啊!!”

其實吧,這句話剛說出口,她就後悔了,因為她感覺到了那一瞬間從拉瓦身上散發出來的快讓她身上的汗結冰的冷意。

差點忘記了,這位可是只對美夕才會真正展現出溫柔的一面的拉瓦。

其實吧,拉瓦的脾氣在神魔中算是比較好的了,可就算再好,他也是註重血統的西洋神魔中的貴族,也是那個巴斯引以為傲的弟子。

那看似好好先生的巴斯審訊神魔時樣子,言理曾在無意中見過一次,當時她可是驚懼交加的連晚飯都沒吃得下去,並連續兩天沒敢和巴斯對視。

而且,拉瓦最像巴斯的一點就是——對待同伴時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對待同伴以外的人,冰冷無情。

而現在的自己,明顯屬於[同伴以外的人]。

言理正糾結著,拉瓦清冷的聲線再次響起,帶著低沈且極具威壓的威脅的意味,他說,“告訴我實話,現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

要能說她早說了!

至於像現在這樣裝傻扯謊糾結的胃疼嗎?

她這不是怕說出來後腦袋和身體直接分家嗎混蛋!

言理抖著嘴唇,開口,“那個,我覺得你找錯人了,美夕說過我和她認識的一個叫[夕維]的女孩子很像…”

手在被褥中摸索著,終於碰到了呼叫護士的響鈴的按鈕。

很好。

她沒有絲毫猶豫的按下了按鈕。

“你…”

拉瓦的話還沒說完,走廊裏就傳來腳步聲,一位年輕的護士拉開言理病房的門,打開燈,推著小推車走進房間,在看到在床上額上都是汗,脖子上的繃帶染著血色的言理時臉色頓時一白,忙上前檢查言理脖子上像

是被利器劃開的繃帶,“是傷口裂開了嗎?怎麽碰到的?”

言理看了眼空蕩蕩的床邊,在燈亮的瞬間就離開了,不愧是神魔,動作真夠快。

她沖著護士笑了笑,“我想喝水,然後不小心就…”

這次算是避過去了。

可看拉瓦那副樣子,應該不會輕易放棄。

下次該怎麽辦呢?

……

好糾結。

好煩躁。

啊啊啊啊!!!!

在心裏糾結翻滾大喊了一陣後,言理的腦袋忽的清明起來,她覺得與其這樣煩惱,不如順其自然。

反正她現在有個最大的優勢,就是——她是人類,在這個世界僅僅活了十六年的人類。

無論她額上的那個詛咒的疤痕,還是其他什麽特征也無法改變她是人類,不可能活了上百年還是現在這副模樣的人類這個事實。

所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只有期望一段時間後拉瓦能想明白她一個普通人類不可能是他年幼時認識的那個[言理],然後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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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A市郊外的某個神社的紅色鳥居之上。

美夕坐在鳥居上俯瞰著因為已至深夜而沒什麽火光的城市,琥珀色的眸中滿是盈盈的笑意。

“已經完成了嗎,你想要做的事?”

“她是[言理]。”身著深藍色鬥篷的男人出現在美夕身旁,他的聲音很淡很輕,卻透著肯定的意味。

“[言理]啊…”

已經模糊的記憶中,隱約出現一名少女的輪廓,那少女對她說,[美夕,有生命的東西只有活著直到壽終正寢才能知道自己這輩子最美麗的時刻是什麽時候。]

即使已經忘記年幼時曾一起生活過的那位叫[言理]的少女的長相,但少女的名字以及所說過的話語,她卻一直都記得。

現在聽拉瓦提起,腦海中那模糊的輪廓竟慢慢的與現在還在醫院的病床上躺著的宮野言理的樣貌融合在一起。

“呵呵,當初見到夕維時就覺得很熟悉,原來是這麽回事~”美夕輕笑著仰起頭,看著拉瓦,琥珀色的眸中卻透著擔憂與一絲淡淡的疑惑,“拉瓦,她是人類。”

她年幼時認識的[言理]是與她有著相似力量的神魔,可現在那躺在病床上的宮野言理

卻毫無疑問是人類。

拉瓦低下頭看著美夕,伸手替她整理被風吹散的頭發,雖然刻板詭異的銀白色面具擋住了他的表情,但卻可以從他那一下子柔和不少的語調中猜出他面具後的眼睛也一定溢著溫柔之色,“雖然不知用了什麽術法,不過她確實是我認識的那個[言理]。”

“拉瓦,”美夕抓住拉瓦的手,將其放在自己的臉頰上,“我知道的,就算舍棄了過去,拉瓦卻一直都是在意的,自己唯一的親人去了哪裏...可是,一定要這麽做嗎?”

“美夕…”

美夕低垂著眼睛,琥珀色的眸底隱隱浮現出淺淡的憂傷之色,“言理是人類。”

不要幹擾人類。

不要對人類出手。

不要像爛火身邊的塊(kuai)端一樣,變成迷失的神魔。

她轉身似是撒嬌般的抱住拉瓦的腰,“吶,拉瓦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吧?”

註△:塊(kuai)端——爛火的部下,後成為迷失的神魔,被爛火親手殺死。

作者有話要說:塊(kuai)端的事情在吸血姬漫畫裏爛火慕情那章~~

第七周,星期二

身上的傷好的比醫生預計中要快的言理在醫院住了三天後便被玲子媽媽接回了家。

回到家,玲子媽媽打開電視,將言理攙扶安頓在客廳的沙發上後便去準備晚飯了。

言志對重傷住院,隔了三天不見的老姐一句慰問的話都沒有,只是以一種很可怕的架勢死死的盯著言理的右手腕,然後憋出一句,“你手上的手鐲哪裏來的?”

言理瞥了眼在醫院的時候就註意到的,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手腕上的仿若環繞成一圈的銀色的小蛇模樣的手鐲,隨口瞎扯道,“三天前在路邊的雜貨店裏買的,漂亮吧?”

正在一口口的啄著盤子玲子媽媽給它準備的土豆燉肉的白烏鴉看了眼言理手腕上的手鐲,一塊土豆嗆在了喉嚨裏,它撲扇著翅膀蹦跶了好久才將那土豆咽下去。

“…可以摘下來給我看看嗎?”

言志第一次沒有反駁說[這東西也就只有你這種眼光才會說漂亮],反而很是執著的拽著言理的衣袖,一臉真誠懇求道。

言理難得看到自己弟弟這麽誠懇的模樣,她幹笑著抽了抽嘴角,“我也想摘下來,可大概是買的時候沒註意尺寸,戴上後就摘不下來了…”

她當初發現自己手上有這麽個形狀怪異的手鐲的時候,也想過把它摘下來,可每當她產生這樣的想法並付諸行動的時候,那手鐲就會收縮成緊貼著她手腕的大小,無論她怎麽移動用力也紋絲不動。

“喵嗚~”灰織跳到沙發上,撒嬌般的趴在言理的腿上,前爪像是發現好玩的玩具似的搭上了言理手腕上的手鐲。

那一瞬間,手鐲刷的下收縮成緊貼在言理手腕上的大小。

“原來如此,最後的…也齊了…”

言志見狀,臉色竟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他神色凝重的自沙發上站起來,轉身上樓,回了自己房間。

“咦?小志呢?”玲子媽媽將飯菜端上桌見只有言理坐在沙發上時不禁一楞,“那孩子真是坐不住,剛剛還叫他陪著你,怎麽一下子就跑沒影了?”

“大概是忽然想到什麽人生感悟,想在忘記前回房間把它寫下來吧。”言理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灰織的毛,雙眼緊盯著電視屏幕上的新聞也不知道是看進去了,還是沒看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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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A市郊外的樹林內。

“…只要你殺了[她]。”

少年幹凈稚嫩的聲音在深夜的樹林中響起,語調是與說出的話語完全不符的平靜。

“你真的…能實現我的願望?”

一套墨綠色西服,戴著方框眼鏡,短短的,微卷的頭發,看上去不過三十歲的上班族模樣的男人這樣問道,話語中帶著狂

喜的顫抖與期頤,以及一絲疑慮。

“別忘了我是從何而來,”少年嗤笑一聲,“只要你殺了[她],我定將你所愛的那個人從深淵的底層挖出來還給你。”

“可是,只有我的話…”

上班族模樣的男人雖然欣喜,卻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在這個城市一旦對人類出手,必定會對上監視者,他沒有在監視者插手幹涉的情況下還能殺了[她]的自信。

“會有[破戒者]幫助你。”

“既然有[破戒者],那您為何還要我的幫助?”身為神魔,他自然明白,被稱為[破戒者]的那群深淵神魔的強大。

“還不明白嗎?”少年笑了,深紫色的眸子清澈的仿若深海中的寶石,看不出一絲與話語相符的狠毒與傲氣,“你是餌,吸引監視者的餌。”

同一時刻,同一個樹林內最高的那棵樹上。

“啊拉,沒想到吃個夜宵都能看到這麽有意思的事情~”金發的少年抱著一名已經昏睡過去的女人跳下樹,他將女人放到樹下,伸手將女人脖頸處的咬痕抹去,碧色的眼睛略微瞇起,“要不要提醒下小言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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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周後。

只是兩周,就讓那到處都是深可見骨的刀傷以及斷了幾根肋骨的傷好到能跑能跳的程度,這驚人的自我恢覆能力就算是粗神經如言理都忍不住感嘆並懷疑了下自己這身自我治愈力是不是當初穿越大神給她而她一直都沒有發現的金手指。

不管怎麽說,兩周後,言理回到了學校。

在打開教室的門,看到坐在原本應該空著的鈴木雪的位置上的少年時,她臉色一白,條件反射的胃痛了。

“早上好,言理,身體恢覆的怎麽樣?”

被女生圍住的山城本看到走進教室的言理,笑容爽朗的沖她招了招手。

言理近乎本能的覺得,那爽朗的幾乎能看到聖光的笑容背後充滿了人性之惡,在感受到那向自己射來的美好單純的青春期少女們刺人的視線後,她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一定是她打開教室門的方式錯了!

言理嘴角抽搐的向後退了幾步,退到教室門口,擡頭看了眼班級號——一年三班。

是她的班級沒錯。

所以,一班的山城本是來竄門的嗎?

言理牽扯著嘴角,憋出一個公式化的笑對山城本道了聲早上好,便走向了鈴木雪的座位,也就是現在山城本坐著的位置後,自己的座位。

十分鐘後,見山城本沒有離開,而那群女生也沒有散去的意思的言理很是疑惑的問身旁的位置上一位關系還算可以的男同學,“源生同學,山城同學為什麽會在這裏?”



帶著黑框眼鏡,有些娃娃臉的男生很是莫名的看了言理一會兒,“山城君不是一直都坐在那裏的嗎?”

言理楞了下,心中忽的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別說笑了,那明明是小雪的位置,還有山城同學又不是我們班的。”

“山城君從開學起就一直和我們同班啊,”娃娃臉的男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看言理的眼神很是怪異,“小雪是誰?”

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鈴木雪啊。”

然後,她心中那不好的預感應驗了。

娃娃臉的男生看著言理半天,有些擔憂的問了句,“宮野是因為腦震蕩才住院的嗎?”

腦震蕩你妹啊!!

“可能是被砸到腦袋了吧,”言理忍住內心的咆哮,皺著眉似是確認般的又問了遍,“所以說,你不認識鈴木雪?”

娃娃臉的男生很是憂慮,看言理的眼神仿若在看一名病入膏肓的病人,“那是誰?”

言理將視線移到依然在和女生說笑的山城本身上,咬著牙回答道,“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關系很好的朋友。”

山城本把班上同學的記憶改成這樣,到底有什麽目的?

源生看了看言理,又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看山城本,然後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道,“雖說你和山城君是青梅竹馬,可管得太嚴的話小心遭到同好會的打擊哦。”

“青,青梅竹馬?”

一定是她走進教室的方式錯了,不然怎麽會聽到這仿若校園言情小說一樣的狗血天雷設定?

這次,娃娃臉的源生同學看言理的表情都帶上了憐憫,“我幫你跟老師請假,宮野你再回去休息幾天吧?”

同學,她的腦袋沒問題,真的沒問題!!

有問題的是你們的記憶啊!!!

言理幹笑著自書包裏拿出課本,“我只是腦袋還有些混亂罷了,上課的話還是沒問題的,謝謝你了,源生同學。”

說罷,她將手伸進課桌,拿出一條正試圖纏住她手指的小青蛇。

剛剛就一直聽到的“嘶嘶”的聲音,原來不是她的錯覺。

源生看著言理手中的小青蛇,臉都發青了,說話都結結巴巴的甚至帶上了顫音,“所以說…不,不要管得太嚴,那些同好會的女孩子,真,真的很可怕…”

言理看著手中吐著信子的小青蛇,默默的嘆了口氣。

這如同普通的校園文一般的發展是怎麽回事?

她應該順應世界的意志智鬥打擊同好會,解開誤會,排除眾難,最後抱得美人歸嗎?

如果美人不是神魔。

如果這世界沒有神魔這樣玄幻的元素存在。

如果她沒有經歷過那些可怕的事情。

也許她會樂意順應這種校園文一般的發

展再體驗,或者說重溫一把所謂的青春年少。

可她現在有的,只是對這群明明生活在如此懸疑可怕,充斥著怪物的世界裏,卻什麽都不知道的,一心想著戀愛,想著對喜歡的人好,在看不順眼的情敵的桌子裏放些被拔掉毒牙的小青蛇,或是毛毛蟲的小惡作劇的青春少女們的各種羨慕嫉妒恨。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想要這種安逸的生活,也想要戀愛。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想為了活下去受傷,又為了活下去掙紮著爬起來。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她打開窗戶,將蛇放了出去。

源生詫異的看著言理,“宮野不怕嗎…蛇什麽的…”

言理笑了,“書上說蛇是很忠誠的生物,比狐貍要忠誠多了。”

“為什麽要和狐貍比?”

話說宮野你看的到底是什麽書?

言理楞了下,“為什麽啊…”她很是苦惱的皺著眉,“我也不知道,忽然就竄到腦袋裏了~”

源生:“……”

(這皺眉苦惱的樣子,其實宮野仔細看的話還挺可愛的。)

晨會後,在看到走進教室的穿著墨綠色西裝,帶著眼鏡,見都沒見過的長相帥氣的男老師後,言理再次用胳膊肘捅了捅旁邊位置的源生。

然而言理還沒發問,源生就回答道,“對了,宮野之前沒有見過,羽生老師是兩周前剛來的,代替休產假的秋田谷老師教我們國文。”

源生同學你真是善解人意。

言理向源生投去感激的一瞥,後者則有些羞澀的抓著腦袋笑了。

可是,教國文的秋田谷是男人。

年近六十頭發花白的單身男人。

他,能休什麽產假?

[沒常識,惡趣味。]

這是言理對如此修改學校學生記憶的神魔的評價。

[可是,總覺得有什麽可怕的事情要發生了。]

言理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身著深藍色鬥篷的身影,瞇起了眼睛。

手腕上銀色的蛇形手鐲在陽光下輕輕顫動著,蛇似是鑲著月光石的眼睛中有淺銀色的光華在流淌。

作者有話要說:這校園文般的歡脫感是我的錯覺嗎= w=

其實,源生同學好可愛的~

第七周,星期三

下課後,遲到的美夕被羽生老師叫去資料室整理報告的資料。

一節課下來,本就國語不好,這節課更是聽的雲裏霧裏的言理的森森的覺得自己半年多沒碰課業,需要補習的地方非常之多。

可在此之前,她有更在意的事情。

“山城本,”言理擡頭,視線對上一下課就斜靠在桌子上,滿臉笑容的看著她替她拉仇恨值的山城本,“你將小雪怎麽了?”

“我什麽都沒做哦~”山城本回答的異常幹脆,“她父母帶她去國外開始新生活了。”

這麽幹脆?

言理有些不確信,“真的?”

“小言理這麽不信任我,讓我很傷心呢~”山城本瞇著眼睛笑了,那是與平日裏的爽朗笑容有些不同的,甜膩的仿若沾了蜂蜜的笑,“我是不會騙你的哦~”

那一瞬間,言理將眼前的少年與幾日前在[過去]遇到的,金發碧眼有著甜膩笑容的惡魔的臉重合。

惡魔穿著黑色的西式軍裝,有著溫暖甜膩的笑。

少年穿著綠邊的校服,有著陽光爽朗的笑。

惡魔與少年有著相似的相貌。

糟糕的性格也是半斤八兩。

少年名叫山城本。

而惡魔,名為——

“米斯特。”言理低喃出記憶中那個穿灰色軍裝的男人曾喚過的名字,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山城本,試圖觀察他的反應。

然後,她算是成功了。

為什麽用“算是”?

因為山城本的反應出乎她意料的大。

原本很是從容自在的展現自身魅力的少年在聽到那名字的瞬間,臉上的笑容一僵,身體幾乎是本能的向後一退,然後因為動作過大,連人帶椅的摔在了地上。

一瞬間,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們這一處,不少女孩子都圍到山城本身邊替他扶起桌椅,關切的問他有沒有事。

山城本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似是不經意的掃了言理一眼,而後一如往常的笑著安撫周圍的女孩子們說自己沒事。

那是怎樣的一眼呢?

殘酷的。

可怕的。

貪婪的。

黏膩的。

懷念的。

將以上所有融合在一起,真要形容的話就像是僅憑本能活動的殘虐的冷血生物眼中偶爾顯露出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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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理只覺得呼吸一滯,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下。

她的顫抖不為其他,只是因為恐懼。

不是對山城本的視線,而是對自己的恐懼。

因為——

明明是令人渾身寒毛直豎的一眼,她卻從心底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熟悉與懷念感。

真是瘋了!

言理趴在桌子上將國文課本蓋在了頭頂。

傍晚,放學時分。

言理剛收拾好書包準備回家就被同學告知說羽生老師叫她去趟辦公室拿因缺席了兩個星期而積攢下來的課件。

想到這位羽生老師是能改變全校學生記憶的,讓單身的秋田谷老先生休產假的神魔,言理不禁有些擔憂。

她看了眼天色,離[逢魔時刻]還差點時候。

又看了看美夕,見對方神色如常的對自己笑了笑後,言理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既然美夕都沒怎麽在意,那就說明羽生老師應該不是什麽危險的神魔吧?

說不定他大費周章的更改全校學生的記憶也只是為了體驗下當人民教師的感覺。

這樣做著心理建設外加自我安慰的言理來到了二樓的教師辦公室前。

不要輕易相信他人的判斷。

他人覺得安全的地方,對你而言不一定安全,特別是在他人是[主角],而你是[炮灰]的情況下。

言理在踏入辦公室的瞬間,深刻的體會到了這兩句話的含義。

因為她發現四周的景色變了,而她正身處於一個很怪異的空間中。

周圍漆黑一片,唯有漂浮在空中的十三張巨大的撲克牌散發著微弱的僅能讓她看到腳下的熒光。

腳下是透明的玻璃質的階梯,一直旋轉著向下延伸到黑暗深處。

身後也同樣是旋轉著一直延伸到黑暗深處的透明的玻璃質階梯。

而她此刻,正站在可以說是頂點的那階臺階上。

瞇起眼睛看了眼下方深不見底的黑暗,言理的腿肚子有點打顫——

其實吧,她有那麽一點恐高。

似乎從上輩子她還是一名叫趙言的天朝人民時起,就是這樣。

她對站在高處有一種近乎本能的厭惡與恐懼。

有恐高的她自然不可能沿著這連扶手都沒有的樓梯走下去,於是,在這無論怎麽看都只有走下去一途的情形下,言理小心翼翼的摸索著坐在了階梯上,她

不再看下方,而是撐著腦袋開始研究四周發著熒光的撲克牌。

奇怪的撲克牌組,只有紅桃A-Q和雙面的Joker,卻沒有紅桃K。

五分鐘後。

大概是看出了言理沒有任何主動走下去的意思,玻璃質的樓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同一邊合上,變成了傾斜度和危險度都極高的滑梯,然後言理一個沒抓緊就順著這玻璃質的滑梯,滑下去了。

下滑的過程中,她最大程度的發揮了自己身體的靈活性才沒有發生在轉彎的時候被彈飛出去然後摔死的情況。

到達[終點]的瞬間,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做了幾個前滾翻作為緩沖。

現在,她萬分感激那半年裏巴斯對自己雖說不上毫無保留,但至少還算是真誠的劍術體能教導,否則現在,她不是半路飛出去摔死,就是著地的時候屁股被摩掉一層皮。

黑暗中,一盞盞花型的壁燈亮起,微弱的乳黃色光芒照亮了這間地上鋪著紅地毯,天花板很高,平面布局看上去很寬闊的房間。

紅地毯的盡頭,數階臺階之上,雙腿交疊的坐在金紅色的椅子之上,黑發,穿著金紅色燕尾服,帶著高頂帽,臉色白的泛青,看上去很年輕的男人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含著毫不掩飾的鋒芒的淺紅色的眼睛。

那是一雙充斥著醜陋的褻瀆與戰鬥欲望的眼睛。

言理看到男人的瞬間,一楞,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做了結論——

不是,他不是那個羽生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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