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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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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外府去了。

虛行之聽到這件事時,第一反應是孩子是寇仲的,但石青璇的冷靜讓他不確定起來。沒有隨寇仲出征的幾人聚在一起商量對策,按理這是寇仲的家事,他們無權過問,但寇仲是少帥軍中神一般的人物,是天下仁義專情的典範,石青璇才為寇仲誕下一子,就出了這麽一件緋聞,好說不好聽。

石青璇為寇仲付出的一切,包括石之軒只身深入大漠擊殺頡利,令他們甚為折服和尊敬,石青璇無疑是他們心中寇仲妻子的不二人選。此時,尚秀芳懷孕,說明什麽,說明石青璇在為寇仲十月懷胎時,寇仲背叛了石青璇。

男人三妻四妾,再平常不過,但石青璇賢妻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令他們這些手下在為她鳴不平時,深深鄙夷尚秀芳。

尚秀芳艷冠群芳,是天下第一名妓,有名的清倌,才情美貌兼備。天下男子誰不為其動心,但和石青璇一比,無論出身和人品上均落了不止一截。不是他們瞧不起□,而是尚秀芳的做法的確不夠光明磊落。

有個人反對,說了,那石青璇還曾和李世民合作過,就在前不久還到處宣揚李世民和師妃暄的醜事,難道就光明磊落了嗎。

這個人被群起攻之,石青璇是為了救父親受了李世民的蒙騙,現在已與李世民劃清界限。再說那李世民和師妃暄的事,那是他們真實做出的,又不是石青璇編造的,做就不怕別人說。

會議商討對策的主題完全變成了對石青璇的表揚大會。若不是石青璇的突然到來,會議還會再繼續一個時辰。

石青璇尚是第一次見到這些忠於寇仲的大將,宣永隨寇仲出征了,她見到的是,麻常、白文原、陳老謀等人,剩下的人寇仲做了哪些部署,石青璇從不過問,所以無從知曉。

眾人均尊稱石青璇一聲夫人,雖然石青璇和寇仲沒有正式拜堂,但誰都知道那就是個形式罷了。

石青璇歉意道:“打擾你們的會議了,我來是想請虛軍師幫我一件事。”

虛行之一禮,道:“夫人請說。”

石青璇淡淡一笑,道:“尚小姐懷的孩子是不是少帥的,我不敢確定,亦不能拿這等事去煩擾前線的少帥,故而想請軍師為我查清楚。若是,好給尚小姐一個名分,若不是,好找出那個玷汙尚小姐的人,為她出一口氣。軍師和諸位以為如何。”

眾人紛紛附和,均認為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眾人離開後,石青璇單獨對虛行之道:“軍師,我適才所說的,並不是我真實的想法。”

虛行之一楞,渾身劇震,道:“夫人,請相信少帥。”

“我相信他,不然也不會將此事交給軍師去辦。若少帥真的背叛我,我不會傷害他,只會讓尚秀芳永遠消失。”石青璇雲淡風輕地道,秋水般的眸子裏閃著決絕的光。

虛行之直到此刻才體會到石青璇身上有邪王的影子,世人皆說石青璇與碧秀心相像,但她骨子裏最像石之軒。“夫人,在下一定盡快查明真相。”

徐子陵從外面回來聽說了尚秀芳的事,要立刻去找石青璇,白輕飏拉住他,道:“子陵哥哥,你個笨蛋,青璇已經有應對的辦法了。”

徐子陵道:“她能有什麽辦法,一定躲起來一個人流淚。”

白輕飏嗔道:“你再這樣,我就吃醋了。放心吧,尚秀芳不是青璇的對手。”

石青璇一個人走到尚秀芳的房門外,守門的嬤嬤看到她行了一禮,道:“夫人。”

石青璇並不喜歡別人叫她夫人,因為顯得她老了,她淡淡道:“尚小姐怎麽樣?”

“一直在房間裏,中午只有送飯的丫頭進去過。”

石青璇點了一下頭,道:“辛苦張嬤嬤了,你去休息吧,我會讓趙嬤嬤來看著。”說完,走進房間。

尚秀芳聽到聲音從床上坐起來,道:“姐姐。”

石青璇冷聲道:“不要叫我姐姐。”她走到尚秀芳的床前,冷然的目光射向她,良久,直到尚秀芳側開目光才坐在床邊的胡凳上。

“尚小姐,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你讓我說多少遍,是寇仲的。”

“你堅持這麽說,不怕寇仲回來拆穿你的謊言?”

尚秀芳原本微微顫抖的身體平靜下來,有恃無恐地道:“我沒說謊,何來拆穿。”

石青璇觀察尚秀芳的表情,首次懷疑自己對寇仲的信任,為何提到寇仲回來,她反而松了一口氣,難道寇仲他真的……不可能,他絕對不會背叛她,這其中定有隱情。

“尚小姐,你知道我和寇仲之間發生過什麽嗎?”

尚秀芳微微低首,卷長的睫毛輕輕一顫,道:“略有耳聞。”

“你認為經歷過這些的我們會因為你的出現而出現裂痕嗎?”

“為什麽不會……”尚秀芳道。

石青璇笑著截斷尚秀芳道:“你憑什麽這麽認為,憑你的臉蛋兒,舞技,還是某些上不了臺面的手段?你真的以為天下男人都圍著你轉嗎?”

尚秀芳急著辯解,眸中現出淚光,道:“我沒有這麽想,我沒有想要超越你。”

“超越我?呵呵,你真的沒有想過嗎?”石青璇雙手交疊在膝上,嘲諷道,“你一定找過寇仲吧,求他收了你,可是他拒絕了你,所以你想到從我這裏下手,你認為我一個女人一定會心軟。可是,你錯了,寇仲尚不能憐惜你,你覺得我會容忍一個妄圖搶我夫君的女人嗎?”

尚秀芳絕望地捂住耳朵,尖叫道:“不要再說了。”

“我知道你深深愛著寇仲,他的優點令你輾轉難眠,是嗎?不要肖想不是你的東西,尚小姐,知道為何我篤信你的孩子不是寇仲的嗎?”

“為什麽?”尚秀芳低聲答道,此時的尚秀芳哪裏有曾經的絕代風采,痛苦折磨著她,經不起石青璇一連串的問題。

石青璇清楚差不多了,道:“因為我愛他,他也同樣愛我,我們之間容不下任何背叛、欺騙。而且,我們之間是平等的,你這樣卑微地祈求,可能別的男人會接受,但寇仲不會接受,他只會瞧不起你。”

尚秀芳把自己蜷成一團,哽聲道:“求求你,別說了。”

“讓我不說也可以,把真相說出來。”

“不。”尚秀芳瘋狂地搖頭,身體不能抑制地顫抖。

石青璇楞了一下,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了,尚秀芳的反應為何與那次白輕飏的那麽相似。她不敢再想下去,直覺覺得再問下去,尚秀芳會崩潰。她雖然恨她想搶走寇仲,但也不會殘忍地逼瘋她,她適才說的那些話已經夠她受的了。

石青璇面容嚴肅地步出尚秀芳的房間,房外徐子陵和白輕飏都在,徐子陵皺眉道:“你用得著這麽逼迫她嗎?”

石青璇不理徐子陵的婦人之仁,道:“尚秀芳的情況與我當初想的不太一樣,一切就等軍師的調查結果吧。”

三日後,虛行之的調查出來了,石青璇請來徐子陵和白輕飏,才讓虛行之把情況講明。

虛行之皺眉嘆氣,欲言又止,最後化作一聲長嘆,道:“作孽啊,尚小姐不知受了多少苦。”

石青璇和徐子陵互相看了一眼對方,又轉開頭去,石青璇道:“此話怎講?”

“城外十裏的深山中有一處宅子,不仔細找根本找不到,這還是一個士兵為補充附近的地圖出入深山才發現的。尚小姐在來梁都之前,一直在這座宅子裏。”

虛行之緩了一緩,道:“尚小姐被糟蹋了,整整,一個月。”

眾人渾身一震,徐子陵握住白輕飏的手,穩住她的情緒。

石青璇咬牙道:“宅子的主人是誰?”

虛行之尷尬地看了一眼白輕飏,道:“是白珽,飛雪山莊的少莊主。”

徐子陵和白輕飏都是抽了一口氣,石青璇一掌拍斷了案幾的一角,“畜生!”她一直以為白珽心機深沈,冷酷無情,但未想到竟然連這麽無恥的事都做得出。

白輕飏顫聲問道:“虛軍師你真的查清楚了嗎?”

虛行之遺憾地搖頭,道:“不會錯的,白姑娘。”

石青璇讓虛行之先回去,暫時不要把這件事傳揚出去,然後叫來三嫂,道:“你去幫尚小姐沐浴,看看她身上都有什麽。”

半個時辰後,三嫂慌張地回來,道:“可憐吶,不知是哪個畜生幹的,尚姑娘的身上都是被打傷後的舊痕。”

白輕飏身子一軟,靠進徐子陵的懷裏,不管白珽對她有過什麽想法,他一直是她心目中令她崇敬的大哥,今日竟聞他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情,她一時無法接受。

徐子陵看了石青璇一眼,摟著白輕飏回房去了。石青璇看到徐子陵冷然銳利的目光,嬌軀劇震,眼睛模糊了。她這是怎麽了,為何接二連三做出卑鄙無恥的事,先是宣揚師妃暄的事,再是為一己之私在沒有弄清楚真相前就逼迫一個可憐的女子差一點瘋掉。

石青璇環抱著自己的雙腿,爹,你到底在哪裏,女兒相信你沒有死,你快回來吧,女兒變得不像自己了,你快回來吧,女兒想你了。

徐子陵看著白輕飏入睡後走出房間,到得石青璇的房外,燈火已滅,他試著叫了石青璇的名字,但無人回應。他的心一緊,猛地推開房門,房裏空無一人。徐子陵暗罵自己沒有留意到石青璇的變化,她定是感到自責,出城去找那座宅子了。她就不能等到虛行之調查出白珽的去處再找去嗎。

徐子陵找到虛行之,讓他派人去一趟城外的宅子,石青璇恐怕有危險,他先趕去。

這是一個陷阱,針對石青璇甚至是寇仲的陷阱,尚秀芳能輕易逃出白珽的掌控,本身就很可疑。石青璇因為懼怕自身的改變,沒有註意到可疑之處,輕易地上了當。

徐子陵問清楚宅子的方向位置後,向目的地急速飛掠。寇仲在外,他這個做兄弟的有責任照顧他的妻子,況且青璇還是他重要的朋友。

徐子陵尋了近一個時辰,才準確了宅子的位置,那是座灰墻綠瓦的建築,隱在郁郁蔥蔥的林子深處,詭異的同時不好辨認。他靜靜聆聽附近的聲音和氣息,感覺不到任何生人的存在,但感覺告訴他,石青璇來過,門前的地方留下了她的芳香,說明她在這個地方停留了一段時間,應是同他一般探查周圍的情況。

徐子陵沒有走門,從墻上躍進宅子,宅子內部不像它的外部一般詭異,是正常的裝飾布置。院子裏有一塊醒目的血跡,徐子陵心裏一緊,走過去,血還是新鮮的,不知是敵人的,還是青璇的,他做了最壞的打算。

徐子陵收斂心神,進入井中月的狀態,這個時候更需他的冷靜。他步進宅子的主堂,堂上十分空曠,幾乎沒有裝飾品,零散地擺著一些蒲墊,中間是剛熄的煙火,空氣中隱有烤肉的味道。這些人在布陷阱的時候還在悠閑地烤肉,可見是胸有成竹。

徐子陵搜尋了一遍宅子並無所獲,他轉到宅子外面,一寸一寸地搜查,這時遠處傳來十數個人的腳步聲,是虛行之派來的人。徐子陵揚聲道:“你們別過來,以免破壞他們留下的痕跡。”

徐子陵果然在宅子後身發現了蛛絲馬跡,他拾起濕潤土地上的兩顆種子一般的東西,雖然他們撤離的時候掩蓋了痕跡,但一個人到過一個地方接觸過什麽東西,必然會留下什麽東西。

徐子陵把兩粒種子放到鼻下一聞,正是在宅子裏聞到的烤肉味裏混合的味道,似乎是叫茴香的東西。出門在外還帶著香料,真是高門大閥的做派。他們掩蓋得了腳印和氣味,但掩飾不了生活作風,這是深入骨髓的東西。確定了方向後,徐子陵率人展開了搜查。

李世民,你最好不要對石青璇做什麽,否則我徐子陵第一個不饒你。

石青璇在夜色的掩護下出了梁都,在此之前她尋了一個樂器鋪買了一支竹簫。她在深山找了很久才找到虛行之形容的宅子,她靜靜地在門前感受宅內的情況,裏面有不下十個人,三個是頂級的高手。理智告訴她應立即轉頭回去,但一個熟悉的聲音留住了她。

久違的趙德言道:“想知道邪王的下落嗎,青璇進來說話吧。”

石青璇深知落進了一個為她鋪設的陷阱,周圍定有其他布置,她若退縮正暴露了心怯,於是她大大方方地推開宅門,道:“魔帥不是被我爹打得只剩半條命嗎,看來還是我爹手下留情了。”

院子裏立著七個勁衣大漢,主堂的的大門敞開,映入石青璇眼簾的是四個人,三個人圍著火堆烤著一只野鹿,一個人立在中間的人的身後。

趙德言對石青璇冷冷一笑,然後對坐在中間的李世民道:“怎麽樣,侄女婿,我的計策不錯吧,做大事者最忌心慈手軟,你對她仁慈,她反而在你背後捅刀子。”

李世民不語,沈默地轉著手中的鹿肉。他身側的白衣男子道:“秦王問你,是否解除了合作。”男子精致美麗得過分,但毫不陰柔女氣,正是飛雪山莊少莊主——白珽。

石青璇玉容無波,道:“沒錯,我將師妃暄的事弄得天下皆知就是為了告訴你,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了。”

白珽感到李世民身上散發的寒氣,道:“石小姐,先不提秦王對你如何,我飛雪山莊對你和邪王的救命之恩,你就是如此報答嗎?”

石青璇淡淡道:“此事是我理虧,不過你們是出於善意嗎,我是寇仲的妻子,本不該和你們合作,而且,我與秦王有協議,只要一方有隱瞞和欺騙,合作就解除。”

李世民扔掉鹿肉,冷聲道:“我如何騙你?”

石青璇道:“秦王心知肚明,我來這裏不是和你說這個的。”她緩緩從腰間抽出竹簫,直指白珽,道,“白珽,我問你,尚秀芳身上的傷是不是你弄的?”她不喜歡尚秀芳,這次肯為她出頭,一是為了緩解愧疚,二是趁機殺了白珽,白珽的飛雪山莊是李世民最大的支持者,實力神秘,不除的話後患無窮。

白珽眼睛一瞇,冷冽的目光射向石青璇,道:“好,就讓在下領教石小姐的絕技。”說罷,白色的身影一閃,落到院中離石青璇丈遠的地方。

白珽掣出腰間的佩劍,道:“此劍青龍,劍下未有一條女人的性命,就看今日能否破例了?”

石青璇道:“我手上的簫是適才才買的,只二兩銀子,未有一名亡魂,今天遇到白少莊主,是它的榮幸。”說罷,展開幻魔身法,手上的簫化了個圓向白珽攻去。

白珽嘴角扯起邪肆的笑意,青龍劍快速出招,帶起洶湧的劍氣,以硬碰硬地攻擊石青璇的招式。

石青璇一楞,這是白珽在瞧不起自己的內力嗎,她轉動竹簫,簫音清嘯,化解了白珽的攻擊。

白珽的劍非常快,石青璇的幻魔身法也是以詭異快速著稱,兩人以快打快,戰勢焦灼。

石青璇心底明白,論實力她是比不過白珽的,都是幻魔身法在撐場面,即使如此,她也要找出他的破綻,將他斬殺在此。

白珽並沒有出盡全力。李世民是不會開心他傷到她的,但對面的女人咄咄相逼,實在是不好辦。

石青璇出了一招最近想出來的新招式,是她得意之作。竹簫快速轉動,形成轉輪飛向白珽,石青璇隨身而至,收回竹簫,內勁匯聚的左掌隨即攻向敵人的要害。這是惑敵的招數,所用之人並不用多高明的武功。石青璇大病治愈之後,武藝稍有退步,以她的年紀已經難有寸進,故而她想出這種絕招,立身保命。

初始,白珽被這招所惑,當他反應過來有後招的時候,左拳轟出,掌與拳對上,高下立見,石青璇悶哼一聲,飛退開去,嘔出一口鮮血。

白珽亦退了兩步,雙眼倏然發亮,他還沒遇到過如此狡猾強悍的女性對手,石青璇激起了他的鬥志。正待他再出手時,李世民出聲阻攔道:“住手,楚歌。”

楚歌從李世民身後閃出,瞬移到石青璇身邊,點了她數道大穴。石青璇臨昏迷前,看到李世民看她的目光,覆雜得讓她看不懂。

石青璇被困在一輛馬車上,車外的人輪流值守,她不知被什麽點穴手法制住了,弄得自己有內力和武功根本使不上來。此刻,劫走她的人正做短暫的休息。

“吃些東西吧。”李世民挑簾進來,為石青璇端進來食物。

石青璇道:“你要帶我去哪裏?”

李世民不回答,拿出匕首,將盤子裏的烤兔肉一片一片切下來鋪平,道:“快吃。”

石青璇轉開頭,不去看那盤兔肉,她棋差一招,沒有認出這是個陷阱,是因為她沒有料到他們會如此殘忍地利用尚秀芳,真正是禽獸都不如。

李世民溫雅的聲音道:“你再不吃我就讓白珽來餵你,他是不會講什麽憐香惜玉的。”

不提白珽還好,一提白珽,石青璇心中的怒火瞬間迸發,道:“李世民,我看錯你了,你就是個無恥冷血的混蛋。”

李世民笑了笑,道:“對,我就是個混蛋,而你現在就要聽我的。”

石青璇道:“你休想利用我來要挾寇仲。”

李世民沈聲道:“你說對了,我就是要利用你,逼迫寇仲撤出關中。”

石青璇不怒反笑,道:“我就知道寇仲會成功的,怎麽樣,以為自己會成為天下之主是嗎,目前來看,你的夢想要破滅了。”

李世民沈默半晌,道:“你就那麽恨我嗎?”

石青璇道:“我為何要恨你,你我並無關,你欺騙我,我沒有必要在意。”石青璇說的是事實,是心裏真實的想法,雖然蕭瀛是她曾經喜歡的人,但那是上一輩子的事了,而且如今的李世民哪還有一點蕭瀛的影子,在她的記憶中蕭瀛是一個有些文弱,書生氣十足的男生。

李世民倏地抓住石青璇的手腕,道:“我們無關嗎,嗯?”

石青璇皺眉,掙脫不開他的手,怒道:“秦王,你這是什麽意思?”

“回答我,我如何騙你了。”

石青璇沒想到他會如此在意這個問題,話到如此,那就不吐不快,道:“你說是為了前世的愛人才齊集十卷天魔策,你想回到未來,這些我都相信你。可是後來你發現這裏太美好了,你放不下唾手可得的名譽地位,甚至九五之位!”

李世民笑道:“九五之位誰不想要,寇仲不也是和我在爭嗎?而且,我沒有騙你,我曾經不遺餘力地努力促成魔門的統一,可後來發現不用了。我要做的就是殺了寇仲。”

石青璇冷笑道:“你做夢,關中已在寇仲手中,南邊的杜伏威也是寇仲的支持者,你已經沒戲了。”

李世民道:“我要殺寇仲,與天下無關。”

石青璇下意識地問道:“那與什麽有關?”

李世民笑了,清俊貴雅,道:“當然是與你有關,青璇。我一直深愛著前世的愛人,沒有放棄過回去的希望,但統一魔門的希望實在太渺小了。我很痛苦,可當我在長安街頭看到你的時候,我似乎又活了過來。自雅室的一面後,我的腦海裏全是你的身影,耳邊都是你或嘲諷或冷淡的聲音。我知道你喜歡的是寇仲,而我也一直壓抑著自己。直到我得知你又有了他的孩子,我再也承受不住。青璇,給我一次機會,我會比寇仲更愛你。”

石青璇心中一顫,道:“你說你愛我,可是你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能毫不猶豫地騙我,無絲毫悔過之色。”

“我說了我沒有騙你。”

“問題不在騙不騙,在你看不清你自己的心。你痛苦的不是你愛著兩個人,而是你眷戀著權位,漸漸忘記前世的愛人,你為此而痛苦。此時我出現了,可能你對我有好感,這減輕了你的痛苦,你放任對我的感情,掩蓋你追逐權位的野心,你以愛我為理由,放心地留下來,不用再背負著良心的譴責。”

李世民像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道:“你是這麽想的嗎,啊,莊寒!”

石青璇呼吸不穩,略顯慌張地道:“你怎麽知道我是莊寒?”

“我怎麽知道?一個人再怎麽改變,她的習慣和小動作是改變不了的。你喝茶的時候,只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你看不慣某些東西的時候,喜歡向上看……當我覺得你就是莊寒的時候,我特意命人去調查,果然讓我找到,你去東平郡王府赴宴時,報的是莊寒這個名字。”

石青璇此時說不出任何話了,李世民竟然看出她是莊寒,而且還找到了證據,那麽她是冤枉他了。“蕭瀛,我,我真的沒有辦法接受你……”

李世民不等石青璇說完就道:“我不想聽你說這些,你只要在我身邊就夠了。”

石青璇皺眉道:“蕭瀛,你這是何苦呢?”

李世民淡道:“莊寒,算了,還是叫你青璇吧,我花了兩輩子的時間來找你,而你現在就在我面前,你讓我如何放棄?”說罷,挑開車簾,鉆出馬車。

石青璇不是不感動的,但是李世民的行為她真的接受不了。而此時,她最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石之軒的下落和寇仲。她得立刻逃離這裏,不能讓李世民利用她來要挾寇仲。

石青璇被李世民抓進了洛陽城原王世充的府第,整日有大群的護衛看守,別提逃跑了,就連打開個窗戶都會有人不停地看著你。李世民不來見她,她就勸不了他,而她又逃不走,到底該怎麽辦。

這日,石青璇聽到開門的聲音,以為李世民終來見她,可是進來的卻是白珽。

石青璇恨他折磨尚秀芳,若不是身上提不起力氣,早就攻向他的命門。

白珽道:“秀芳還好嗎?”

石青璇愕然,他怎麽還能用如此平淡的口吻談起尚秀芳,道:“托白兄的鴻福,就快瘋了。”

白珽虎軀微顫,道:“是嗎?”

石青璇楞了楞,道:“你想說什麽?”此時的白珽似乎與在雪山上所見的略有不同,似乎多了一些人的味道。

白珽端出帶來的酒壺和杯子,為石青璇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道:“青璇怎麽看我和輕飏的關系。”

石青璇一口喝掉白珽的酒,倒要看看他耍什麽花樣,道:“無疑是你喜歡她,她只把你當哥哥罷了。”

白珽苦笑道:“青璇還是這麽心直口快。沒錯,我是喜歡我這個妹妹,為了她我可以犧牲一切,可惜她不喜歡我。”

“所以你就變態地折磨尚秀芳?”

“哈。”白珽自嘲地一笑,連飲三杯。

石青璇懷疑道:“她身上的傷痕不是你弄的?”

白珽頓了一下,道:“是我弄的,不知為何,尚秀芳能勾起我所有的仇恨和痛苦,我不能施加在輕飏身上的,我可以通通報覆在尚秀芳身上。”

石青璇怒火中燒,這是一個連禽獸都不如的人,道:“就是因為你的可怕,輕飏永遠不會喜歡你。”

白珽苦笑一聲,站起身,道:“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蕭瀛的手段其實比我的要可怕更多,看他對待師妃暄就是最好的例子。”

石青璇道:“師妃暄怎麽了?”

“恕難奉告,你做好準備吧。”

石青璇在白珽離開前,道:“尚秀芳有喜了,是你的嗎?”

白珽身形一頓,什麽也沒有說便開門而去。

石青璇首次感到恐懼,她預測不到未來的走向,雖然寇仲成功拿下關中,但李世民已經不是原來的李世民,她直覺覺得,李世民有一手,可以顛覆乾坤,而這一手絕不是她石青璇。

這夜,李世民終於來找石青璇,石青璇以為有機會勸說他,但李世民一句話也不說。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裏,眼睛看著石青璇,看得石青璇渾身發毛。

突然,李世民立身走到石青璇身前,石青璇仰頭看著他,他的眼睛幽暗不明,倏地他伸出手去撫摸石青璇的臉。

石青璇皺著眉躲開,李世民不放過她,伸出另一只手禁錮住石青璇。

石青璇冷冷道:“蕭瀛,別讓我瞧不起你。”

“我知道你也是喜歡我的,為何現在不能和我在一起。”

“因為我不喜歡你了,蕭瀛,師妃暄她喜歡的是你,為何你不能珍惜她呢?”

李世民坐在石青璇的身邊,雙手扶上石青璇的香肩,道:“我喜歡的是你,而你為何就不選擇我呢?”

石青璇啞口無言,道:“我們相遇的太晚了,緣分是天註定的,你若強求不會有好結果。”

李世民不羈笑道:“是嗎,那我就與天比一比。青璇,別再叫我蕭瀛。你休息吧,我走了。”

以後的每一天夜裏李世民都會來見石青璇,有時帶著一本書,沒有看完的話第二天會接著來看;有時會與石青璇聊一些前世高中時的情景;有時甚至會用生澀的簫技為石青璇吹奏一曲。

石青璇不是木頭人,她感覺到了李世民的深情,也明白他的用意是想感動她。在她的世界裏,如果一個人愛她,而她不愛他,那對她來說是一個沈重的負擔,她會想盡辦法擺脫,這其中難免不會傷害他。但是,李世民不是一個她不在乎的人,他是她喜歡過的蕭瀛,他們曾是要好的同學,她不忍傷害他。

石青璇以為他會一直有禮下去,但這日他似乎受了什麽刺激。

李世民的眼神裏有令她震撼的絕望和痛苦,她試探著問道:“你怎麽了?”

李世民面無表情,道:“你是否永遠都不會是我的?”

未等石青璇回答,李世民扯住石青璇的手腕,將她帶到床上。

石青璇一驚,用力掙紮,但是在做無用功。她武功全無,酸軟乏力,怎麽是一個男子的對手。她身上的每個部位均坦誠在李世民面前,李世民的手覆上石青璇修長的脖子,低首欲吻下去。

就在他的唇距離石青璇半分的時候,石青璇平靜道:“如果你碰了我,我讓你後悔一輩子。”

李世民停住動作,道:“你想尋死?”

石青璇冷笑道:“那太低級了。如果你要了我,我可以嫁給你,也可以為你生兒育女,但你別想讓我再和你說一句話。前世今生的一切我都當做沒發生過,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陌路人,一個□犯。”

李世民狠狠地瞪視著石青璇,倏然大笑起來,道:“哈哈,好,我輸給了寇仲,也輸給了你。”他起身,把衣服扔到石青璇身上,“我勸你聽我的話,這幾日趙德言一直向我要你,至於要做什麽,你自己想吧。”

石青璇道:“少帥軍是否已直逼洛陽?”

李世民好整以暇道:“他似乎不在乎你的生死,青璇,你看著吧,天下會是我的,而你也是我的。”

石青璇思考著李世民的話,他何以能這麽自信,洛陽如今陷在包圍圈裏,他還如此不以為意,是故意演給她看的,還是真的有後招?

石青璇開始做惡夢,夢裏都是令她不安的畫面,夢醒後她不記得夢的內容,只記得那份不安的感覺。她不敢再睡覺,只在撐不住的時候小憩片刻。李世民三天沒來見她,她為之松了一口氣。

第四日的時候,李世民又出現了,不覆前幾日的光彩,他眼窩深陷,來見石青璇的時候還穿著鎧甲。他深深地望著石青璇,用平靜到可怕的語氣道:“稍後我會派人護送你出城。”

石青璇道:“發生何事?”

“你希望的事情發生了,青璇,小心白珽和趙德言。”

李世民前後的轉變太大,石青璇一時難以反應,後知後覺地想,該是洛陽要守不住了,白珽和趙德言要用她要挾寇仲,而李世民阻止了一切。“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幫我?”

“我說了你會選擇我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李世民放下手裏的頭盔,拉近與石青璇的距離,石青璇以為他會強迫她,但他只是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用低柔的聲音道,“今生能和你重逢,不枉活這一世。莊寒,如果還有來生,你能把目光落到我的身上嗎?”

石青璇呆呆地望著李世民,不知如何回答,她不想違心地欺騙他。

李世民苦笑道:“很好,這就是你的回答了,我很開心你沒有騙我。青璇,珍重。”說罷,轉身而去。

石青璇等到的不是李世民的人,李世民離開後不久的清晨,白珽步入她的房間,後面跟著趙德言。

石青璇一驚,道:“秦王呢?”

趙德言道:“此時你還是關心你自己吧。”趙德言身後的人要把石青璇強行帶離。

石青璇心裏為李世民擔心,道:“你們把秦王如何了,白珽,你竟然背叛他!”

白珽陰冷道:“這麽做才是對他最好的選擇。”

石青璇不知道洛陽城居然有通到城外的密道,他們鉆出密道時,隱約可見圍住洛陽的少帥軍,石青璇急在心裏,卻無能為力。

李世民沒有選擇逃走,要與洛陽城共存亡,他是真的不想東山再起了。石青璇悲傷地望著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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