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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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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哂道:“說到底是為了自己,被敬重只是隨之而來的結果。大丈夫立身世上,若不能成就一番功業,讓寶貴的生命白白溜走,豈不可惜?”

石青璇本完全不理解他的心理,可能她是一個女孩子的原因吧,但此刻設身處地,他的豪言壯語近在耳前,令她熱血沸騰。看多了清宮劇裏皇子們的奪嫡之爭已經膩煩,而草根小子的志比天高更能激發她的認同。未聽清徐子陵說了什麽,她探出頭偷瞧他們,兩個身形軒昂的男子蹲在地上,其中一個猛然起立,振臂高呼道:“我寇仲要爭霸天下,建立起萬世不朽的功業。”

石青璇邁步而出,雙手負立,居高臨下地望著石下的他們,道:“說得好,寇少俠立志遠大,小女子佩服。”

他二人全神戒備地望著石青璇。石青璇飛下巨石,足不沾塵,白衣翩飛,她落到他們一丈遠處,道:“小女子石青璇,無意聽二位的秘密,如果覺得我冒犯了二位,我在這裏道歉啦。”

寇徐二人聽聞大名愕然不已,他們在揚州時就已經聽說了石青璇,她是名震全國的奇女子,以簫技震驚天下,但她過著隱居的生活,鮮少人能欣賞到她的簫藝,聽到過的人無不佩服得五體投地。

徐子陵施禮道:“原來是石青璇石小姐,兩個小子見禮了。”

石青璇被他一套虛禮弄得呵呵笑了出來,道:“不必客氣啦,你們叫我青璇就可以了。”近距離觀察徐子陵,真的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如此人物將來卻無法與他結為夫妻,石青璇心中黯然,她的月寒之體已讓她放棄了和任何人交往的念頭。

寇仲道:“敢問青璇這是要到何處去?”每一個女人對他們客氣都是有所圖,這都是血和淚的教訓。

石青璇揚了揚手中的簫,道:“奉母親遺命為故人吹簫一曲,你們若有興趣便來吧。”說罷,當先運起身形向遠處掠去。

寇徐二人對視一眼,一前一後地追逐去了。

東平郡鬧市酒樓。三人叫來酒菜,吃喝起來。

寇仲喝得尤為兇猛,徐子陵按著他的手,道:“不要喝了,就要醉倒了。”

石青璇道:“寇仲可是為情所困?”

徐子陵苦笑道:“讓青璇見笑了。”又對寇仲氣道:“不是看開了嗎?怎麽又在借酒消愁,算什麽好漢?”

寇仲怪笑道:“將來我定要她因嫁不著我而後悔。柴小子算什麽東西,竟敢看不起我。來,幹杯!”

石青璇道:“子陵,我們走吧,其他人都在看。”

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寇仲不勝酒力,跌跌撞撞地走到路邊,對著溝渠大吐起來。石青璇皺眉道:“子陵,你去弄些水給他漱口。”

徐子陵擔憂地看了寇仲一眼依言去了,他下意識地聽石青璇的話。他的直覺告訴他,石青璇不同於沈落雁、雲玉真,她們的外表美艷卻毒如蛇蠍,而她是溫和而善良的,她對他們沒有利用,只是偶然相遇善心相邀。

石青璇看著寇仲痛苦的樣子,善心大起,前世她只暗戀過沒有戀愛經歷,並不能完全了解寇仲的痛苦,但他的樣子看起來就不好受。正是這次失戀造成他不再輕易對女人動心,以至他與宋閥小姐宋玉致陷入一段苦戀。這個人註定多情,其實徐子陵也不能免俗,對沈落雁,婠婠,他定是也曾動心過,只不過最終能深入他心靈的是師妃暄和石青璇。

寇仲聽到腳步聲,沈道:“小陵!我很痛苦!”

“我不是子陵,他去取水了。”石青璇拍拍他的背讓他好受一些。

寇仲側頭,入目的是石青璇普通的面貌,但一雙眸子璀璨如星辰,讓人為之沈醉,期望永久地凝視守護這一片夜空。寇仲收回目光,望著自己的腳尖,道:“你喜歡小陵。”

石青璇的臉似被火燒了一樣通紅,道:“胡說,你管好自己的事要緊。”

寇仲心道,你看小陵的眼神與我看李秀寧的樣子一模一樣,我豈會看錯?他人醉了,心卻沒醉。“你說的對,我得管好自己的事,經過這回後,我寇仲再不會那麽輕易對女人動情了。”

石青璇想到他初始出於功利的目的調戲宋玉致,生氣道:“你說話算話,若讓我知道你調戲良家婦女,有你好受的。”

寇仲愕然,這話從何而來?正要說話,嘔意又上來了,俯身吐了起來。石青璇皺眉,好臭,她拿出一方帕子捂住鼻子。寇仲斜眼一瞧搶了過來,擦掉唇邊的汙跡。石青璇瞪大眼睛,怒道:“死寇仲,你在做什麽?那可是我最喜歡的蜀繡!”

寇仲笑道:“啊,對不起,我洗好後還你。”

石青璇沒好氣道:“算了,你留著吧,就當我施舍給乞丐了。”

寇仲哈哈笑了起來,徐子陵回來看到寇仲開懷大笑,欣然道:“你沒事啦?還想做皇帝嗎?”

寇仲斂笑,認真道:“我們自懂事以來,便要看別人臉色做人,這樣有啥生趣。是否想當皇帝我不敢說,但總之我不想再屈居人下,我們有什麽比不上別人呢?”

徐子陵同意道:“我們的確不輸於任何人。”

寇仲道:“就讓我們闖出一番事業來,讓娘在天之靈也感欣慰,以後再沒有人敢當我們不是東西了。”

徐子陵豪情大發,唱道:“本為貴公子,平生實愛才。”

石青璇被其所感,隨寇仲一起接下唱道:“感時思報國,拔劍起蒿萊。”

三人邁開步伐齊聲唱道:“西馳丁零塞,北上單於臺。登山見千裏,懷古心悠哉。誰言未忘禍,磨滅成塵埃。”

歌聲豪情萬起,蕩氣回腸,久久回蕩在長街之上。

石青璇倚在一座矮石墻邊,寇徐則坐在井邊的欄桿上。石青璇靜靜聽著二人的對話,不出聲打擾,等待他們悟得井中月之境。井中月之境就是無勝無敗,無求無欲,不為外界所動的境界。

時間差不多時,石青璇立身道:“時辰到,我們去參加宴會吧。到時,你們稱我莊寒。”莊寒是石青璇前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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