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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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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劍的態度誠懇, 言語坦白,即使被霧氣蒙住了身形,也擋住了臉面, 但是能聽得出她的陳懇和熱切。

尤其是說起歸宗的時候,劍靈微微低頭,語氣越發輕軟:“我很是想念主人, 我想回去尋他。”

可是風鸞並沒有立刻同意。

誠然,劍靈能夠化為人形乃是極其稀罕的事情,書冊上有記錄的都沒有幾個, 大多是傳說中才會有,如今能親眼得見自然十分難得, 要是將她帶回,必然是有諸多好處的。

但風鸞同樣知道,在修真界中, 從來都沒有憑空掉下來的福氣。

每一份機遇都伴隨著兇險, 天道公平正是如此。

於是風鸞既不點頭, 也不搖頭,而是先行問道:“你的主人是誰?”

劍靈回答的毫不猶豫:“我主人名喚裴玞。”

此話一出, 七川就先開了口:“不會啊,七師叔祖是法修, 他不止一次說過,他的修道之法就是制作法器, 從來也沒見七師叔祖有飛劍的。”

風鸞也緩緩點頭:“我也從未見過。”

而左岫雖然從未見過也沒太聽說過裴玞的名字,但從七川的稱呼裏也能知道對方的身份,此時便沒有多言, 只管好奇地看著劍靈, 隨後輕輕地點了點自家黑劍。

黑劍的回應也很簡單:“我認不出她。”

隨後就聽劍靈緩聲道:“雲清宗內的修士都能從劍冢中挑選兵刃, 主人自然也不例外,我便是從劍冢中被帶出來的。”

說完,她指尖微動。

插在石臺上的劍上便有一道靈氣飛出,輕柔的纏繞住了風鸞的指尖。

風鸞稍一分辨,就有了決斷:“確是雲清宗的鑄劍臺所做。”

黑劍疑惑:“那為什麽我和她之間沒有任何感應?”

七川探了探頭:“會不會是因為你是師尊從外面尋來的緣故啊?我記得你說過,你之前並不在劍冢,去鑄劍臺也是因為誆騙青梧師叔不成才被帶去洗魔氣的。”

黑劍:……

萬萬沒想到,外地劍竟是我自己。

可還沒等他接受自己的外來身份,便聽到耳邊傳來左岫的聲音:“你騙了誰?為什麽騙他?”

黑劍:……??!

這邊,水鬼左岫正在細細詢問自家飛劍在這百年期間做過的種種事情,自有七川在旁邊補充,弄得黑劍連遮掩過去的機會都沒有。

而另一邊,風鸞已經靠近了石臺,在白霧前站定,細細詢問:“你叫什麽?”

“回少宗主,我叫月白。”

“何解?”

“主人給我起名的時候說,這是因為我的劍身和靈力都好似夜空明月,但又不全然是一片瑩白,而像是附著了一層薄冰,摻雜了一絲冰藍,像極了月白之色,就以此為我命名了。”

風鸞對這般起名的方法並不意外,自家七師兄現在看起來是小小的一個,孩童一般,但記憶中的裴玞很愛讀書,哪怕是在寒潭底,眾多師兄弟師姐妹的房間都是布置成練功場所,獨獨他在裏面放了書架書桌。

當然,還有不少魚缸,但那就是裴玞的個人愛好了,此時也不好提起。

真正讓風鸞驚訝的是另一點:“照你所言,師兄給你起名的時候,你就已經有了靈識?”

月白溫聲回道:“是。”

風鸞回頭看了一眼石中劍,又重新望向白霧中的身影,語氣篤定:“也就是說,在你認主之前其實劍中就已經有了劍靈。”

系統驚訝:【咦,我記得宿主說過,飛劍有靈乃是需要十分嚴苛的條件的,不僅要有靈識,還要有劍主的靈氣滋養,那為什麽她自己就能成靈?】

月白聽不到系統的話,可她也沒有任何遮掩,坦然道:“我原本只是雲清宗劍冢中的一把尋常飛劍,只是屬性稍有特別。”

風鸞觀瞧片刻:“可是屬水?”

月白回道:“屬水,亦屬冰,因為一次機緣,感受到了烈火烹油一般的炙熱,我不得已擴散出自身靈力加以抵擋,卻沒想到因此助一神獸度過劫難,攢下功德,於是便因此生出了意識。”

系統想了想,便猜測道:【火屬性,還是神獸,會不會是畢方?】

風鸞淡淡道:“不會,畢方乃是在仙魔大戰後方才來到雲清宗,而月白劍歸於七師兄起碼是在我出生之前,”聲音微頓,“況且,畢方遭逢劫難的時候,它休養自己的方式也不是用其他靈力壓制。”

系統:對,它不用靈力,而是把洞裏面的哞哞給揪出來強行雙修了,直接讓夔獸過上了妻兒雙全的日子。

兩次神獸降臨,一把劍生出劍靈,一只獸闔家團圓。

沒有任何生靈受到傷害的世界達成了。

就是雲清宗的運氣著實順了些,世間難見的神獸說來就來,這風水確實好。

而就在系統感慨的時候,便聽月白已經接著道:“之後,我便在劍冢中等來了主人。”

風鸞聞言,仍有些不解:“師尊曾說過,七師兄從一開始就未曾想過選擇以劍入道,而是決意練器的,既如此,當時已經你已經生出劍靈,如何還能選中他?”

月白微微擡頭,似在回憶,很快便語帶笑意地說道:“因為那時候只有主人尋到我了。”

“你很難找嗎?”

“嗯,當時我身處劍冢深處,等待多年,卻無人將我帶走。”

說到這裏,月白劍隱約還有些落寞。

可她很快就再次開心起來,尾音都有些隱隱的上挑:“可我還是等到了主人,當時他也花費了好一番功夫尋路,最後還是他的師尊前來才將我們帶出去的。”

月白劍說這話的時候帶著愉悅,也帶著歡喜,顯然在她看來這番尋劍的波折反倒映襯了他們之間的選擇很是正確。

可是風鸞聽完後,第一反應便是在心裏道:“我猜,那時候七師兄還沒有金羽十六旗。”

系統一楞,想著金羽十六旗的用處,他不由道:【莫非,裴玞找到她是因為在劍冢裏……迷路了?】

“難道你不這麽認為嗎?”

【……我覺得你說的很對。】

一人一劍已經窺探到了真相,不過為了讓劍靈的回憶不被破壞,同時也是維護一下自家師兄的劍主自尊,風鸞到底還是沒有說破,只管道:“如此說來,怪不得七師兄沒有飛劍,卻也不尋,每每只說自己是法修,不需要飛劍,原來他竟是將自己的劍找到別處另藏了。”

劍靈依然笑著:“因為主人說過,他不是尋常的修士,無打鬥之心,只想要制作法器,卻也不想白白耽誤了我,便讓我在此處安心修煉。”

而此時,黑劍也已經交代完了自己的所作所為,被左岫批評了好一陣子。

等他們回來後,第一句話便是聽到了有關飛劍修煉的事情。

這讓左岫很是驚訝:“劍不應該是跟著修士一同修煉嗎?”

風鸞雖未言,可她的概念裏亦是如此想法。

然後便聽霧氣後的月白道:“主人因為煉器,所以他的看法略有不同,他說,世間萬物均有成靈的權利,我雖然是他的飛劍,但我想要成靈化人他也是願意的,甚至像是現在這樣脫離了他的掌控他也不在意,說是如此才是順應天道所願。”

這話讓左岫很是驚訝,顯然是從未聽說過的新奇事。

倒是七川連連點頭:“這想法很對啊,七師叔祖現在也是這麽做的,他肯定早早就看出嫵娘師叔想要讓柳二成精,但卻沒有阻止,反倒讓他們靠近聚魂珠,這才催生了傀儡生出靈識。”

而風鸞也慢悠悠地補充了句:“不然的話,怎麽能養出了一寒潭的靈魚呢。”

左岫:……啊?

風鸞又道:“對了,裏面還養出了一條龍呢。”

左岫:…………啊???

雖然他的經歷十分坎坷,又從人變鬼,但時間不過百年,對於修士來說,遠算不上特別漫長。

可為什麽現在少宗主口中的雲清宗他已經開始不認識了呢?

龍……自家宗門就那幾個光禿禿的山頭,居然,能養龍?

左岫眨了眨眼睛,蒼白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茫然。

而月白劍卻對此沒有絲毫意外。

或者說,在她心裏,裴玞是最厲害的,故而他做出什麽驚天壯舉都實屬平常。

於是月白接著道:“所以我對主人十分關切,他身上的一切我都格外熟悉,對於主人的靈力波動自然能夠立刻認出。”

說完,她擡了擡手。

之間一處白霧散去,露出了裏面的一個物件。

這東西,左岫不認識,但是其他兩人卻很是熟悉。

系統驚呼:【這不是被無極宗那個蠢蛋……我是說,那個大師兄花了一萬靈石拍走的疑星落嗎?】

風鸞自然也便認出來,看著月白問道:“你怎麽會拿到這個?我記得七師兄只做過一個。”

月白坦誠回道:“我在這裏守候了很久,卻遲遲不見主人的蹤跡,而探究過這附近的修士,他們也都對主人毫無印象,我還以為等不到了,直到我看到滿天煙花,以及發射煙花之物所帶有的靈力,那時候我便知道主人出現了。”

七川恍然:“所以你就因為這個讓施容容去找我了?”

提起此事,月白也有些無奈。

她雖然因為劍的束縛不能輕易離開此處,但是到底是修成了人形的劍靈,故而對於四周圍的情況還是能有些了解的。

剛剛雲清宗等人與莫九娘的交談她都聽得清清楚楚,也知道其中有諸多誤會。

於是此時便趁著說明的機會為自己分辨道:“其實我一開始只是讓靈獸引誘了施容容修士前來,引她為我邀請雲清宗的修士,並沒想要綁誰,她這般做,應該只是她自己的決定。”

七川微楞:“什麽意思?”

月白緩聲解釋:“也就是說,是她自己想要綁你的,具體緣由我便不清楚了。”

此話一出,七川便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還沒等他想清楚,就聽到左岫的聲音悠悠傳來:“正好,川兒也借此機會給為師說一說你和施道友的關系吧,為師挺想聽的。”

七川:……他怎麽忘了,自家師尊還什麽都不知道呢!

對上了左岫疑惑中帶著無奈的眼神,七川生怕他生氣,急忙道:“師尊,你聽我狡辯……不不不,你聽我解釋!”

而剛剛被七川的補充而弄得很是狼狽的黑劍此時卻是笑起來,劍身微微震動,聲音帶著愉悅:“沒事兒,你只管說,哪裏漏掉我幫你補充哪裏。”

七川懵了:“你才出現在雲清宗不久,如何能知道我的事情?”

黑劍笑瞇瞇地回答:“水湄兒尊者告訴我的呀。”

七川:……

回想起之前在洛浮秘境外面的時候,明明是劍拔弩張,但是那些鮫人卻能因為要看熱鬧而久久不願離去,水湄兒更是為了吃瓜,全程圍觀了陸離的拜師儀式,還被迫貢獻出了鮫珠作為禮物。

這是一個靠著吃瓜圍觀為樂的族群,自然什麽事情都知道。

當然,七川原也沒想瞞著。

但他萬萬沒想到,裏面有坑。

而坑底,只有他自己……

所以說,現世現報,誠不欺我!

於是,在黑劍的熱情幫助下,七川的那些故事被迫補全,左岫一邊聽一邊表情放空,對自家的寶貝徒弟有了全新的認識。

而另一邊,風鸞已經決定要將月白劍連著劍靈一起帶走。

但她並沒有貿然地上去拔劍,而是先將幾張符咒給了劍靈,讓她能夠再次凝結靈體,確定沒有任何意外之後才會拔劍。

劍靈道謝後便接過符咒。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霧氣散去,風鸞便飛身上了石臺,微一用力便拔下了月白劍,隨後帶著眾人離開了石洞。

出去時,天已經再次黑了下來。

不過因為劍靈已經決定離開此處,返回雲清宗,故而林中的濃霧已經散去。

雖然是茫茫夜色,但是空中的圓月以及繁星卻足以讓風鸞看清出潭邊之人。

之間莫九娘和施容容並肩而立,顯然是在等著他們的。

與此同時,靈貓也蹲在旁邊。

看到風鸞的時候,兩個女修自然松了口氣。

畢竟這裏是無極宗附近,要是他們真的有了什麽意外,只怕無極宗也脫不了幹系,尤其是雲清宗其他人都知道是施容容帶走了七川,若真的有什麽岔子,怕是根本分辨不清。

此番一切如常便是最好的結果。

可還沒等兩人上前,小貓兒就先縱身一躍,直接撲進了紅衣女修懷裏!

風鸞順勢接過,熟練地抱在懷中。

還沒等問,就聽到了一連串的喵喵喵,然後便是貓妖柔軟的聲音傳來:“我一直在這裏等著你們喵,那些胖東西早就跑了,哼,我聽你的沒有為難他們喵。”

說完了,靈貓就睜著大眼睛看著風鸞。

而風鸞也知道她說的胖東西應該就是靈鼠,此番等著的就是自己的誇獎。

於是便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小家夥的發頂,又摸了摸她的下巴,溫聲道:“你做得很好。”

小貓兒很是歡喜,笑得瞇起了眼睛,嘴裏細細碎碎的喵喵聲聽得人心都化開了。

但系統很是不解:【靈鼠走了,為什麽要誇她?】

風鸞一邊揉貓貓頭一邊在心裏回道:“因為她聽我的話,沒有殺掉那些鼠。”

【不是說妖精為了修道,不能隨便傷害性命嗎?】

“貓捉老鼠天經地義,她真的把那些靈鼠玩到喪命也不算有違天道,如此想來也不是為了造功德,而僅僅是為了讓我誇她一下而已。”

對此,風鸞也有些不解。

因為她雖然不喜多言,但卻看得清楚,在貓妖接觸的人當中,自己對她是最不親近的,偏偏這貓兒就最黏她。

要說報恩,剛剛能夠叫出靈鼠帶她入林便已經算是報完了。

此番還是黏在自己身上怕是另有所圖。

具體是什麽,風鸞不知,但終究是修為遠高於貓妖,能夠察覺到對方身上沒有怨氣便知對方沒有歹心,索性不問了,只管把熱乎乎的小毛球抱在懷中。

暖暖手也是挺好的。

而另一邊,莫九娘已經走上前來。

她先是看向了劍靈。

許是因為月白化人足夠完全,故而哪怕莫九娘修為不低,也沒有發現這其實不是人。

只覺得對方神秘得很,一身長衫,還帶著帷帽,完全看不清楚面容。

但因為沒有任何妖鬼之氣,加上這是風鸞帶出來的,故而莫九娘很識趣,並沒有訊問為什麽突然多出來了個白衣女子,只管笑道:“少宗主,剛剛接到了我們宗主的傳令,希望可以邀請少宗主前去一聚。”

風鸞想了片刻,覺得此行終究是到了無極宗的地方,自家師兄的劍靈也算是在人家旁邊受了上千年的天地靈氣,又利用了人家的弟子,於情於理都應該過去拜訪一下才好。

於是風鸞點頭答應下來,隨後便帶著人與莫九娘一道前往了無極宗。

而此番依然是橫穿過無極城之後方才來到了無極宗前。

因為已經入夜,故而並不能夠看清楚無極宗的全貌,也因為時間晚了,此時會客難免顯得不夠正式,於是莫九娘便先行引著雲清宗眾人前去廂房休息。

這期間,風鸞也將疑星落交還了回去。

莫九娘只當這是風鸞在森林中拾起的,便沒多想,只管拿著東西離開。

風鸞卻沒有立刻休息,而是先將半睡半醒的貓妖放到床上,還拿了被子給她蓋好,然後便回到了桌前。

此時,月白正端坐在她的對面。

風鸞看著劍靈,沈默片刻,突然道:“原來劍靈真的能夠修成人形。”

系統一聽,便覺得心裏一咯噔。

果然,風鸞下一句就是:“不知我的劍靈能不能修成?”

月白笑道:“自然是可以的,劍靈修煉的辦法在雲清宗內都有記載,並沒有太多特殊,只要少宗主的劍靈勤於修煉,多多勤勉,自然也是能夠化形。”

風鸞微微頷首,然後就低頭看著自家飛劍。

這讓系統連連叫苦。

哪怕風鸞不說,他都已經預感到接下去的緊張生活。

估計是天天過高三,一過……幾百年?

關鍵是系統覺得這件事情註定沒有結果。

人家劍靈練出來,大小也是個美人。

自己呢?

機器人嗎?

而就在這時,月白已經伸手摘下了帷帽,風鸞此時才終於看清楚了劍靈的容貌。

眉眼清冷,目光澄澈。

算不得極美,但卻很有風姿。

分明是人的模樣,可是只看一眼便會想起她的本體飛劍。

一樣的寒若冰霜,一樣的清冷如月。

可當她笑起來時,卻好似午後暖陽下的冰雪消融,很是溫熱動人。

而在系統眼裏,除了宿主以外,所有人長得都差不多,他也不在乎旁人的美醜,於是便沒有執著於欣賞對方的氣質,反倒第一時間看清楚了她額間的一抹紅痕。

於是,正苦於不知道怎麽擺脫做作業的系統靈機一動,主動岔開話題:【宿主你看,她額頭上那個是什麽呀?】

風鸞聞言,便微微擡起眼眸望去。

第一眼,只覺得像極了裴玞額上的那道豎痕。

可細細瞧著便能發現諸多不同。

裴玞是因為天生三目,故而額間落有印記。

月白卻像是被後天描出來的紅痕一般,與其說是一條細線,倒不如說是一片小而細長的羽毛模樣。

湊近些,還能看到上面的精致紋路。

於是風鸞便問:“這是從何而來?”

月白順著女修的目光,伸手輕碰了一下自己的眉間,有些茫然:“這裏有什麽嗎?”

說完,她轉頭去看。

很快便從光潔劍身的倒影裏看到了那道紅痕。

月白自己也很是驚訝,顯然沒想到會有這個東西,不自覺地用指尖去擦了擦,發現擦拭不掉,然後才恍然記起:“或許是我之前助了那神獸,它反過來點化於我,於是就在那時候留下來的吧。”

風鸞見她言語間帶了些遲疑,便知道劍靈怕也是不確定此物來由。

不過這片羽毛印記倒是特殊,與風鸞印象中的靈鳥羽翼都不甚相同,但也因為過小了,便有些難以分辨。

於是她就不再多想,先是看了一眼已經睡得翻出小肚皮的靈貓,而後輕聲問道:“你能脫離劍身,便證明已經成功化人,今後自可以一心修道,倒也不必執著於返回雲清宗,當然,具體這些我都會和七師兄說清楚的,但以我對他的了解,七師兄既然放你出來,便是做好了打算,只怕不會讓你再認主。”

而類似的話,月白是聽裴玞說起過的。

當時她沒有當真,因為在她看來,想要從劍靈化人實在是個天方夜譚之事,難度應該比裴玞飛升還要高。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還沒等到裴玞來接自己,她就已經修成了人形。

還因此徹底斬斷了和裴玞之間的關聯。

如今好不容易尋到了風鸞,她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於是月白的回答毫不猶豫:“我能有如今,主人幫我良多,我也不想離他太遠,即使不讓我認主,我也想要留在雲清宗中。”

聽了這話,風鸞面露欣慰,只覺得自家師兄的心意沒有白費。

而系統則是開始念念叨叨:【宿主,瞧,是不是能感覺到甜甜的愛情了?】

風鸞微楞,隨後無奈,正準備糾正他,便聽月白已經接著開口:

“哪怕只是當一個尋常的外門弟子,我也要守著主人。”

風鸞便暫時歇了說服系統的心思,轉而看向她問道:“這是為何?”

系統堅定:【一定是因為愛情!這次一定可以做任務了!】

月白則是笑道:“因為在我眼中,主人如兄如父,算算時間,他如今也有一千多歲了,那我自然要侍奉左右,能給他養老才好。”

風鸞:……

系統:……

為什麽,畫風,一下子就從甜甜甜變成了夕陽紅呢?

作者有話說:

月白:我要給主人養老!

奶娃娃裴玞:……啊?

系統:畫風轉進如風,不愧是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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