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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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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琉光樓的管事, 平常迎來送往,奇珍異寶見了無數,宋管事自認為還是有些見識的。

但這場面他是無論如何都沒想過。

放煙花的, 見過。

造器放煙花的,也見過。

可是這種手持連發幾乎不停歇突突突的放煙花方式……根本連想都沒想過!

尤其是正在使用這法器的乃是個小奶娃子,一大一小的反差越發造成了視覺上的震撼。

宋管事表情怔然, 久久沒能回神。

哪怕裴玞拿著的物件已經停下,天空中也已經煙火散去重新恢覆澄明時,宋管事依然楞楞地站在原地, 眼神發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旁邊的陸離也發了好一會兒的楞, 但或許是因為他是凡人出身,接觸修真界時間比較短,進入雲清宗之後見到的種種事情都能算得上“匪夷所思”, 以至於他對修真界的印象本就與現實略有些偏差。

就像現在, 陸離在最開始的錯愕之後, 便回過神來,覺得自己果然是見識短, 連這樣的場景都能嚇住。

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強行讓自己接受設定。

當在宋管事轉頭看他時, 陸離依然是一臉平靜,神色淡然, 滿臉都寫著“不過是小場面罷了”。

偏就是這樣的神情使得宋管事對於雲清宗越發敬畏起來。

這般奇特的場景竟是人家都見慣了的!

怪不得是有底蘊有歷史的名門,哪怕在長久歲月中折損頗多,但隨便拿出一件東西都是稀罕物。

於是, 當風鸞走過來時, 宋管事開口第一句話便是:“雲清宗內人才濟濟, 能人輩出,種種珍藏著實令人欽佩至極。”

風鸞微楞。

系統有些迷糊:【哪兒來的珍藏?那個鐵疙瘩不是你七師兄剛剛做好的嗎?】

風鸞隱約感覺到宋管事怕是誤會了什麽,但她略想了想,便省略掉了解釋的步驟,直接點頭道:“只是將這法器拿出來試了試,卻沒想到正趕上宋管事前來,若有驚擾之處還望見諒。”

宋管事忙道:“不妨事,此番是我來得太過倉促,沒能早早下拜帖,真說起來還是我的不是,少宗主莫要與我計較才好。”

聽了這話,風鸞多看了對方兩眼。

若說上次宋管事對自家宗門的態度是客氣有禮,那麽這次就是純然的謙虛恭謹。

當面放煙花居然還有這種奇效嗎?

風鸞回頭看了一眼正騎在讙獸身上撒歡兒的裴玞,琢磨著要不要再多去買點煙花回來。

不過很快,她便想起了正事。

表情嚴肅了些,風鸞沈聲問道:“聽聞宋管事此來,是因為上次所托之事有了眉目,不知具體情況如何?”

宋管事也端正了神情,開口回道:“數日之前,我們琉光樓得了消息,說是有一商隊在西南一處海邊窺見了有人攜黑蛇出行。”

陸離也是隨風鸞一同進入過冷玉識海的,自然知道夔獸便是被一個帶著黑蛇的惡人挾持。

此刻心中一緊,但面上還是保持鎮定問道:“管事如何知道那便是我師尊所說的黑蛇教派?”

宋管事似乎早便猜到他們有此一問,便笑道:“自然是那商隊清楚聽到一人一蛇之間是有交談的。”

這一次,風鸞的臉色終於變了。

如果說修士帶著蛇類靈寵出門並不罕見的話,那麽,帶了一條會口吐人言的黑蛇便是件稀罕事兒了。

畢竟那黑蛇的主人不僅坑害了哞哞,更是導致冷玉閉關百年的罪魁禍首。

故而如今不單單是雲清宗在找那人的蹤跡,人脈頗豐的千仞山莊同樣在尋找,但卻一直未有所獲,想便知道善於人言的黑蛇到底有多難得。

換言之,如今宋管事所說的這一人一蛇,哪怕不是當初坑害了哞哞的,也是與之相關。

系統則是有些不解:【既然千仞山莊找了那麽久都找不到,怎麽能被一個商隊隨隨便便遇到?】

風鸞的指尖在劍柄上輕點,在心裏輕聲道:“一則是琉光樓確實人脈頗豐,二則,恐怕琉光樓為了拿到這條消息是花費了不少力氣的。”

【咦,可他說的很輕松啊。】

“因為若是說得太過艱險便像是在邀功,這般輕描淡寫反倒顯得體面,而宋管事必然猜到我是能聽出潛臺詞的。”

果然,當風鸞豎起雙指頷首表示“此番貴樓辛苦,雲清宗謹記於心”的時候,宋管事淡淡一笑,坦然回了一禮。

便證明了風鸞剛剛所言非虛。

這讓習慣了直來直去的系統有些茫然,突然覺得,幸好自己跟了風鸞,遇到不明白的還能問問。

不然,他懷疑自己連人話都聽不懂……

而風鸞此時的表情已經冷了下去。

如果說尋常時候,紅衣女修總是神情冷淡,那是因為她對於外物鮮少關心,這才會淡然處之,並非厭煩,只是不在意罷了。

可事關自家靈寵,風鸞的眼角眉梢都染了怒色。

這番變化被宋管事看在眼裏,不由得慶幸自己選擇撂下了樓裏面的事情,親自跑了這一趟。

即使他並不知道那黑蛇教派與雲清宗之間有什麽齟齬,但光看風鸞的神情便知道其中仇怨不小。

但越是如此,自己之前在打探消息上花費的力氣就越值得。

心思百轉,可面上宋管事只是笑道:“我帶了一張地圖來,上面精細畫出了遇到那些人的地點方位。”

說完,他便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方卷軸,手腕一抖便鋪展開來。

陸離看過去,第一眼便知道這地圖價值不菲。

且不提上面處處都是用金絲銀線刺繡而成,單單說卷軸上蔓延出來的靈力波動,便知道這不是尋常地圖,而是法器。

隨後便看到這地圖竟是個立體的!

只見卷軸飄在空中,隨風搖晃,但上面的光影卻沒有絲毫晃動。

每一根金絲銀線都藏著靈氣痕跡,在卷軸上方構建出了一個山川海洋,隱約還能看到水紋流動,山石滾落。

在靠近西南的一處陸海交界之處,出現了一點紅痕,就像是胭脂掉在了上面似的,漸漸暈染出了一小片紅色的痕跡。

風鸞似有所覺:“他便是在此處出現的?”

宋管事頷首:“是的,我已經讓人在這附近多加查看,若有消息必然會第一時間回報。”

而風鸞的眼睛卻不自覺地朝著海面看去,很快就瞧見了那片海域正中間的一個小島。

略想了想,她伸手點了一下:“若是沒記錯的話,此處便是洛浮教所在。”

宋管事笑道:“是的。”

“所以,這裏乃是鮫人領地?”

“少宗主所說一點不差。”

此話一出,風鸞便下意識地想起了鮫人族的公主。

那個叫水湄兒的銀色鮫人。

於是她擡頭看向了陸離問道:“那片魚鱗,你可還留著呢?”

陸離微楞,隨後便摸了摸自己的儲物袋,恭聲回道:“還在。”

風鸞點點頭:“拿好了,過陣子怕是有用。”

陸離應是。

而一旁的宋管事雖然不知道他們所說的魚鱗是哪兒來的,可當初前往洛浮秘境的玉佩正是宋管事親手送上的,加上據傳風鸞等人在洛浮秘境外與鮫人族有所牽扯,此刻不難聯想到這魚鱗乃是兩邊的信物。

想到這裏,宋管事不由得驚嘆:“世人皆知,鮫人族慣是不喜與外界有所關聯,沒想到貴宗居然能與他們有所聯系。”

風鸞神色一頓,沒說什麽。

陸離默默看天,一言不發。

倒是系統得意道:【我就說,我這個戀愛系統還是很有用的!多個朋友多條路總是沒錯的。】

風鸞在心裏回道:“是多條魚。”

系統剛想說戀愛系統就善於養魚,但他到底還是把這句話咽了回去。

畢竟當初,鮫人公主送魚鱗的時候可是說過的:

“鱗片會重新長出來的,若是我倆真的不成,等新的長出來再送別人就是了。”

這麽想來,她和陸離誰是誰海裏的魚還真不一定呢。

而在確定位置後,風鸞合上了卷軸,隨後便想要交還給宋管事。

沒想到對方直接拱手道:“此物乃是我們樓主送給貴宗的謝禮,還望少宗主笑納。”

風鸞不解:“此番乃是貴樓為我宗之事花費了種種心思,合該是我宗感謝才是,為何倒要反過來謝我門?”

宋管事笑道:“皆是因為少宗主在九曜閣內鏟除惡人,我們樓主心中快意,這才讓我來送東西的。”

風鸞略想了想:“巫儀陽?”

宋管事頷首道:“正是,那人慣是個會裝模作樣的,最喜歡站在道德高地胡亂指摘人,之前硬生生從我們樓主手上搶走過一塊上好晶石,還不止一次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壓價格,此番他身死命喪,樓主當然是舒心的。”聲音微頓,“當然,還有一事想要和少宗主商議。”

“但講無妨。”

“不知道貴宗的法器可有想拿出來交易的?”

風鸞本想說自家宗門著實沒有多餘法器,寶庫比臉還幹凈。

不然也不至於到現在連修覆護法大陣的靈石都湊不齊。

可還沒等開口,便看到陸離悄悄伸出手,朝著她後面指了指。

風鸞下意識回頭,就看到了還在和讙獸在一處玩耍的裴玞,以及他手上拎著的那個鐵疙瘩。

雖然還不知道名字,但是光憑著剛剛那一串連發就足以讓人印象深刻。

所以,宋管事想買這個?

風鸞眨了眨眼,然後就把原本的話咽了回去,轉而道:“馬上就是除夕,不如宋管事多留幾日,具體事情自然可以慢慢商議。”

宋管事見風鸞真的松了口,自然喜不自勝,一口答應了下來。

有關於接待客人的事情自然有陸離去操持,風鸞在接下去的時間一直拿著那卷軸地圖查看,準備等東笙出生後便前去那片海域一探究竟。

而過了幾日,便到了除夕之日。

這天晚上,冷清了千年的宗門大殿內難得的熱鬧。

只見殿內燈火璀璨,兩側的燭火盡數亮起。

原本拿來凈化百鬼的天陰燈此時只做照明之用,變大數倍,選在大殿之上,散發出了溫柔白光。

而善於冰雪之術的冷玉早早便凝結了數道寒冰屏風,上面無畫無字,只有凝結出來的冰花冰霜,卻異常瑰麗,在大殿四周圍擺放,上面的散發出來的絲絲寒氣都讓人瞧著好似仙氣飄飄。

夔獸擂鼓,當康歌唱,眾多靈獸靈草翩翩起舞。

分明沒有正經的樂隊舞團,可光是這些凝聚了天地靈氣方才出現的生靈們便已經將場面營造得分外熱烈。

即使是在琉光樓裏見慣了繁華場面的宋管事,在步入大殿時也便被震驚了。

不單單是因為殿內的溫馨氣氛,更是因為眼前的一切都有些超出他的預料。

那個不是天陰燈嗎?

這位不是冷老莊主嗎?

還有那邊蹦來蹦去擂鼓的,哪怕是縮小成毛球,一時間分辨不出身份,可是光是那一陣陣威壓便能感覺到這是兇獸。

更不要提背著當康漫天飛舞的仙鶴,以及在陪著白猴一起滿地亂跑的讙獸……

宋管事一時間有些恍惚。

雲清宗,到底是個什麽地方啊……

而在大殿的一處矮桌前,秋忱雙手托腮,笑瞇瞇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臉上的歡喜收都收不住。

他不喜歡拿過去賣慘,但少年郎的那些曾經確實讓他總是不適應走到人前,也總是對熱鬧事兒敬而遠之。

秋忱一直覺得,人都厭煩他,所以他只能和鬼怪做朋友。

直到他遇見了師尊,來到了雲清宗,他才終於明白能夠在陽光下生活到底有多快樂。

只有曾經跌入深淵的人,才會珍惜每一個可以光明正大歡鬧的日子。

他雖然善於跳舞,但此時的小秋兒難得的不想參與進去,只想當一個圍觀的人,順便吃點東西。

桌上的美食可都是七川和傀儡們忙活了一天才做出來的成果,他們把能搜羅來的都用上了。

山中走獸雲中燕,陸地牛羊海底鮮。

哪怕沒有入口,光是看著都讓人食指大動。

於是秋忱一邊瞧著眼前的歡鬧,一邊用筷子去夾菜。

可還沒進嘴,便感覺到了旁邊傳來了一道幽幽的目光。

秋忱微楞,轉頭去看,直直地對上了嫵娘的眼。

不得不說嫵娘天生一副好樣貌,艷若桃李,目若秋水,即使化為厲鬼也依然無損美貌。

之前她想要嚇唬人都得把自己弄得血淚滿面,不然,哪怕只是一顆頭的時候,單看那副好容顏也讓人害怕不起來。

可是此時已經重新得了完整鬼身的嫵娘卻一身的怨氣,饒是習慣與鬼怪相處的秋忱都被弄得頭皮發麻。

他不由得撂下了筷子,小心翼翼問道:“師妹,你這是怎麽了?”

嫵娘眨了下眼睛,幽幽地嘆了口氣,隨後她便緩緩開口:“我好餓。”

秋忱忙道:“餓了就吃呀。”

說完,他還把面前的菜往嫵娘那邊推了推。

結果嫵娘臉上的怨念更重,聲音也帶了忽略不掉的委屈:“我是鬼,吃不到。”

秋忱一楞,然後才意識到人鬼殊途。

大概是因為天陰燈效果太好,讓嫵娘看上去和尋常人類並無二致,以至於連秋忱都有些忘了她其實是厲鬼……

既然是鬼,自然是吃不到人的食物的。

秋忱也有些犯難。

他雖然有陰陽眼,能幫鬼怪不少忙,但他著實沒辦法幫人家吃飯啊。

正發愁著,突然看到有個一直站在側後方的身影走上前來。

嫵娘下意識回頭,然後便是一楞:“你是……柳二?”

又換了一副面皮的雋秀男子行了一禮:“見過尊者。”

嫵娘端詳著他的臉,笑道:“這次比上次的還要好看些。”

“此時還要多謝尊者。”

“謝我作甚?”

“若不是尊者將筆墨銀錢給了畫皮鬼,她也不會再給我這套新的皮囊。”

嫵娘:……哦。

而就在這時,柳二又上前兩步。

他先拿了個空盤子放在嫵娘面前,然後拿了個銅盆放在旁邊,口中是依然平板無波的聲音:“不知尊者想要吃什麽?”

嫵娘嘆了口氣:“看來看去,我就饞那個蝦滑豆腐,”聲音微頓,“但是饞又有什麽用,我反正是吃不到的。”

話音剛落,便看到柳二拿起了勺子,輕輕地舀了一勺。

嫵娘微楞:“怎麽,你要替我吃?……不對啊,傀儡能吃東西嗎?”

結果便聽柳二回道:“我自有辦法讓尊者吃到,便算是我對尊者慷慨的感謝。”

說完,他就將勺子裏的東西輕輕放在了銅盆中,拿出了火折子,又放上了一張符紙。

然後。

“哧!”

火焰迅速吞掉了符紙,同時也燒掉了那一勺食物。

還沒等嫵娘反應,銅盆裏的東西就已經被燃燒殆盡。

與此同時,那一勺蝦滑豆腐完完整整的出現在了嫵娘面前的碟子中。

嫵娘:……???

秋忱:……!!!

見嫵娘不動筷,柳二以為她不放心,便解釋道:“此法是七川主人想出來的,鬼不能吃人類食物,但若是燒給你便能收到了,”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了一沓子符紙,“這是我早早找七川主人討來的,尊者想吃什麽只管說,我自會燒給你。”

此話一出,秋忱目瞪口呆。

他在村子裏的時候,是見過村人掃墓祭祖,那時候確實會燒點紙錢,也會擺上供品。

但他萬萬沒想到,居然還能當面燒!

這算什麽?面對面祭拜嗎?

但嫵娘卻管不了那麽多了。

做鬼以後,她除了偷吃點人類精氣,便是辛辛苦苦吸收天地精華。

倒是能強壯自身,無奈全都淡而無味,著實解不了饞。

如今好不容易能看到美食佳肴,她那裏肯放過,若不是從小教導出來的儀態規矩讓她必須要用勺子用筷子,只怕現在已經能急著舉起盤子直接啃了。

強忍著沖動,一勺蝦滑豆腐入口,鮮香彈壓的蝦肉,伴隨著柔嫩爽滑的豆腐一起在舌尖綻放開來。

這一瞬間,嫵娘幸福的想要流淚。

她立刻湊到了柳二旁邊,一把挽住了對方的胳膊,微微搖晃,蔥白指尖殷切地指著桌上的菜:“我想嘗嘗那條魚,還有那個黃燜牛肉我也要吃……不吃菜!我不吃綠色的!我要吃肉!”

柳二本就是傀儡,既不懂得悲喜,也不懂得厭煩。

哪怕此時被嫵娘晃來晃去,也絲毫不覺得不耐煩。

對方指一道菜,他就ji一道菜。

神情一如往常,看上去十分耐心。

秋忱則是顧不上自己吃了,只管盯著那個銅盆,看著嫵娘盤中的菜肴越來越多,他不由得嘖嘖稱奇。

而嫵娘雖然滿眼都是美食,可心中還是存著自家同門的。

於是,哪怕腮幫子鼓囊囊,她還是嗚噥問道:“大師兄呢?怎麽一直沒見他呀。”

秋忱回道:“大師兄說是和琉光樓的那位宋管事有生意要談,拉著二師姐一道去了。”

“那師尊呢?”

“剛剛還在,不過只是露了一面就不見了,我也不知去了何處。”

而此時的風鸞正在大殿頂上,很隨意地坐著,一手環抱飛劍,另一只手捏著酒盞,看上去輕松愜意。

紅衣女修聽著殿內的熱鬧,看著那裏面的燈火通明,眉眼都跟著柔和下來。

她抿著杯中酒,只覺得入口綿長。

系統不由得問:【宿主……】

風鸞直接道:“你還小,不能喝酒。”

【……我想說的是,你為什麽不去殿內和他們一起呀?只在這裏自斟自飲多孤單呀。】

“我不喜歡熱鬧,看他們歡喜就很好,更何況我也不孤單,”說著,風鸞偏頭,靠住了自家飛劍,“這不是還有你麽?”

系統還是頭一次被這樣靠近,不由得一楞,然後就迅速控制著飛劍,讓自己挺得直一些,讓風鸞靠得舒服些,然後才嘟囔:【你是不是喝醉了?】

紅衣女修心知,修士是不會醉的,但她並沒有解釋,只是道:“可能吧,緊繃的時間久了,總是想要松快一下的。”

然後她便繼續飲酒,系統也不再說話。

一時間,周圍的空氣都安靜下來。

風鸞是習慣了靜謐的,哪怕自己一個人呆在冰棺裏的時候,她也沒覺得有什麽不自在。

但是系統卻不是個能耐得住寂寞的。

果然,沒過多久他就忍不住道:【宿主宿主,你在想什麽呀?】

風鸞從來不瞞著自家飛劍,這次也一樣:“如今雲清宗的生靈越來越多了。”

【是呀是呀。】

“希望他們能夠抓緊時間多多修煉才好。”

【宿主你真為弟子著想。】

“主要是因為宗門裏的靈石快不夠花了。”

系統:……

尋常這種氣氛下都是要煽情的,萬沒想到,自家宿主居然如此簡單直接。

不愧是自己選定的人!

而這番對話讓氣氛陡然輕松起來,系統的語氣也變得輕快:【你之前說,除夕夜的時候要宗內大比,我還以為這次你也要舉辦比拼擂臺呢。】

風鸞緩聲道:“下次再說吧,宗門大概許久沒有這樣的熱鬧時候了,若是師尊知道也會原諒我的。”

說著,她索性仰躺下來,將飛劍擺在身邊,眼睛看著天。

過了一會兒才輕聲道:“可惜,今天看不見月,也沒有星,師尊是最喜歡看星星的。”

“咻!”

偏巧此時,漆黑夜空中驟然有煙花綻放!

風鸞一楞,然後便看到了自家七師兄正拿著那新制法器,開開心心的滿處跑,同時向著天上放出了一道道煙火。

一時間,漫天絢爛,夜空驟亮。

百枝然火龍銜燭,七采絡纓鳳吐花。

而殿內的人鬼妖獸也聽到了動靜,紛紛出門,在煙火盛放下一片歡聲笑語。

系統似乎也被氣氛感染,語氣輕快道:【宿主你看呀,天上有星星了,好多好多。】

風鸞昂頭望著一片片火樹銀花,嘴角緩緩露出了一抹弧度,語氣輕緩溫和:“是啊,是星星。”

系統寬慰道:【雖然這次宿主的師尊沒陪著看,但有我們和你一起呀。】

風鸞臉上是淺淡笑意,語氣也溫和非常:“嗯,有你陪我一處就很好。”聲音微頓,“其實你要是真的想喝酒也不是不行。”

說著,就要拿起酒杯給自家飛劍撒一點。

可就在這時,夜空中驟然出現了幾道清晰白光。

像是閃電,但卻沒有任何聲音,硬生生劃破了漆黑夜空,讓眾人都是一驚。

風鸞猛地坐起來,隨後輕捏指節掐算,臉色微變。

系統則是跟著看向夜空,疑惑道:“咦,這是什麽新造型的煙花嗎?”

而風鸞已經直接禦劍離開,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系統格外驚訝,結果還沒等他詢問,就聽自家宿主的聲音已經悠悠傳來:

“哞哞的孩子怕是要出生了。”

作者有話說:

風鸞:你還小,不許喝酒

系統:雖然但是,我是系……劍靈,怎麽喝酒?

風鸞:拿起酒杯撒上去.jpg

嫵娘:我也想喝!

柳二:拿起酒杯點起火.jpg

#修真界真是什麽都有可能發生呢#

=下面是可以跳過的小備註=

百枝然火龍銜燭,七采絡纓鳳吐花。——明,劉繪《元夕同雜賓裏中觀放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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