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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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晏晏的出色表現下, 異獸們很快就和雲清宗分別簽訂了靈寵契約。
其中最歡喜的莫過於七川。
雖說要用靈藥和靈泉養著它們，但是，只用少少的食物, 就能得到這麽多的勞動力，著實是穩賺不賠！
地上走的靈獸們能耕地，天上飛的靈獸們能撒種, 水裏游的靈獸們可以用嘴巴噴水澆地。
這直接解放了七川的雙手，讓他一下子就從努力勞作變成了叉腰監工，簡直是質的飛躍！
但七川並沒有因此就閑下來。
要煉丹, 要做飯，還要去開墾更多的藥圃給回靈子的親戚們住, 可以說七川每天都過得忙碌而又充實，基本上腳不沾地。
但他總會抽出一些時間來，去山上的一處巨石上打坐, 一動不動, 只定定地往遠處看。
這讓冷玉頗為不解。
於是這天, 冷玉便跟著他去了巨石之上，在七川打坐的時候便在旁邊瞧。
等洛卿澤來了之後, 他便小聲問道：“這人不修煉麽？”
洛卿澤伸手輕輕轉動了一下玄空寶鏡，而後溫聲道：“他當然修煉。”
冷玉卻面露疑惑：“但是我這些日子只能看到其他兩個弟子修煉, 從沒見他有過什麽動靜啊。”
說著，冷玉就朝著上方看去。
在那裏, 是雲清宗的山巔雲端，原本是根本站不住人的，但是此時上面卻有兩道身影格外清晰。
正是陸離和晏晏。
此時他們將所有靈力調動, 確保自己能夠呆在雲端不掉下去, 同時分別手執練習用的普通長劍在比拼切磋。
看上去刀光劍影, 但他們的主要目的卻不是傷害對方，而是在切磋的過程中也要凝神定氣，能夠呆在雲端之上就算成功。
這樣的場景並不是第一次出現，尋常冷玉不過是瞧一眼便罷了，今日卻是看了好一陣子，覺得兩人十分努力，反倒讓七川顯得不夠刻苦。
洛卿澤卻道：“七川的修煉法門與他們不同，每天都做，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冷玉驚訝：“怎麽，修煉還要講究良辰吉日？”
洛卿澤則是擡頭看了看雲端上的兩人，輕聲道：“快了。”
冷玉不解其意，而此時七川像是看累了一般，開始站起來活動筋骨。
下一秒，他就盯上了冷玉。
或者說，看到了冷玉手邊的一個木偶。
這木偶小小的一個，不到人膝蓋高，做得也頗為粗糙，看上去就像是隨便拿幾根木棍子拼湊起來的一樣。
但是它卻能夠穩穩地站在冷玉身邊，還能跟著冷玉一起做出昂頭或者是擺動胳膊的動作。
七川立刻湊了過去，好奇問道：“前輩，這是什麽呀？好可愛。”
冷玉見他誇讚這小家夥，便露出笑容，熱情道：“傀儡，我早上隨便做的。”
七川一聽，立刻就想起了之前在千仞山莊裏見過的那些能把腦袋轉一百八十度的傀儡雪人。
想來那些也是出自冷玉之手。
於是七川便連連點頭：“前輩做傀儡的技術著實高超，瞧著也很有趣。”
冷玉笑瞇瞇道：“你喜歡的話我可以教教你，哪怕只是學來做個紙人傳傳消息也是好的。”
七川本就感興趣，趕忙答應下來。
隨後，冷玉便一邊教七川傀儡術，一邊瞧著那兩人練劍。
原本想著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停下來，但是讓冷玉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倆人一練就是一晚上。
甚至到了第二天太陽升起後依然沒有停下的跡象。
這讓冷玉有些懵了。
七川似乎對那兩人一耗就是一晚上的事情並不覺得意外，反倒是更加沈浸於傀儡術，此時已經開始拉著傀儡跳舞，並且琢磨著要如何把它改得更大一點。
冷玉則是看著遠方升起的滾滾紅日，又看向還在有來有回的陸離和晏晏，不由得喃喃自語道：“他們怎麽能打這麽久？”
七川還在專心陪著木偶玩兒，並沒有註意到冷玉的話。
洛卿澤便溫聲回道：“這便是他們的修煉法門，時刻警惕，將靈氣最大限度的使用並消耗，隨後再重新汲取修煉，這樣自然能夠更有益於修為精進。”
冷玉到底是活了千年的修士，對這種方法並不陌生。
但他也同樣知道，此種法門並不會被大多數修士所接受，便是因為此法更像是苦修，再有其他更舒服的選擇時，甚少有人有這份毅力，吃得下這份苦楚。
而冷玉原本還不解，為何陸離修為精進竟是這樣快，如今看來，倒是能理解一二。
他敬佩這份苦修的堅毅，但還是有幾分不解：“若我所看不錯，晏晏是妖修，年紀只怕千歲不止，修為遠高於陸離，可怎的那兩人居然能打個不分勝負？按理說，晏晏應該早就取勝才是，莫非是有所相讓？”
這個問題對洛卿澤而言有些超綱。
不過很快，就有聲音從背後傳來：“因為他們所用的均是雲清宗心法，雖然修為各自不同，但學習宗門心法都是從頭開始，甚至陸離的理解還要更加透徹一些。此番較量，看上去是比試劍道，實則是心法切磋，自然互有來回。”
冷玉回頭，便看到了正跳下飛劍的風鸞，便笑道：“風姐姐收了兩個好弟子。”
洛卿澤也點頭：“你們這趟前往千仞山莊，確實收獲頗豐，不僅帶回了晏晏，還請到了冷玉。”
冷玉聞言微楞，急忙說道：“我只是來做客，沒想要留下，以後是要出去游歷的，”隨後他就看向了風鸞，“風姐姐你答應過我的。”
風鸞緩聲道：“自然，我們宗門從不強制，你可以自由來去。”
冷玉連連點頭。
然後就聽風鸞接著道：“那可是傀儡術？”
冷玉聞言微微一驚。
他之所以將傀儡術傳授給七川，其實不過是順手為之，而且這並不算是什麽高深法術，也不算是洩露門派秘術。
可是冷玉自己不介意，並不代表雲清宗也不介意。
終究是名門大派，就這麽學了別派法門算怎麽回事？
即使七川沒有師尊了，可他還有師叔祖，若是風鸞因此責罰七川也是合情合理。
冷玉眼看著風鸞的眉尖越皺越緊，甚至表情有異。
他還以為這人生了氣，趕忙道：“風姐姐，是我考慮不周，與七川無關，還請你不要責罰於他。”
此話一出，風鸞便看向了冷玉，思索片刻，便淡淡道：“不知你為何教他這個？”
冷玉有些緊張地捏了捏垂下來的銀色發尾，小聲道：“就是看七川在這方面有點天賦，便想要讓他試試看。”
“但他本是丹修，且再無突破只怕就要耽誤壽數，如何能行傀儡術？”
“自然是可以的，無論修行何種法門，只要有所參悟便能有所提升，進而突破，我看他在丹修這條路上實在是走不通，換條路也是不錯的。”
風鸞似乎被說服了，表情松懈不少，微微頷首道：“既如此，就麻煩你了。”
冷玉認真道：“放心吧，我今日便可將傀儡術種種心法訣竅傳授於他，自可讓他窺見新的入道之法。”
風鸞道了聲謝，然後就靜靜看著冷玉去找了七川。
而一直沒有開口的洛卿澤此時才輕聲道：“你剛剛只怕是故意問他的吧？”
風鸞擡眼看他，表情如常：“洛教主何出此言？”
洛卿澤臉上依然是溫和淺笑，聲音亦是不疾不徐：“你是七川的師叔祖，他能不能研習傀儡術其實你是最清楚的，而且從傀儡術入道之事你也很是清楚，之所以對冷玉有此一問，只怕是為了讓他繼續教授七川才有意為之。”
風鸞的心思被這人看破，並沒有任何辯駁，而是直接點頭認了下來：“確實如此，我有心留下冷玉，但總要有個理由，既然七川在這方面有些天分，那倒不如順水推舟，既能讓冷玉有所牽掛，又能給七川一個新的機緣，何樂而不為呢。”
洛卿澤笑了笑，沒說什麽。
倒是系統頗為好奇：【咦，既然你說這是順水推舟，就不是有意為之，那剛剛為什麽要皺眉盯著七川看啊？我也以為你是惱了冷玉呢。】
風鸞輕碰劍柄，在心裏回道：“我看的不是七川，而是那傀儡。”
【有什麽不對嗎？】
“太醜了。”
系統：……
這可真是個美麗的誤會。
而洛卿澤看著正湊在一處說話的兩人，也輕聲道：“冷玉能留下也好，這也是我的希望。”
“怎麽，洛教主也有意傀儡之法？”
“倒也不是，我只是喜歡和他下棋，旁人我都下不過，與他一起下不用藏棋子就能贏。”
“圍棋？”
“五子棋。”
一時間，風鸞不知道是驚訝他下個五子棋還藏子，還是無奈冷玉連失憶之人都下不過。
而就在這時，突然雲端的兩人開始齊齊搖晃。
原本要出的劍招也收了回來，他們似乎想要穩定住自己的靈力，但終究為時已晚。
很快，只見雲彩悄然散開，兩人竟是直直掉了下去！
這可把冷玉給嚇了一跳，正要去接，卻被洛卿澤伸手拉住。
冷玉不由得回頭看他：“你快快松手，我要去救人！”
洛卿澤卻道：“不用，這應該是七川修煉的時候。”
冷玉一楞，然後就看到剛剛還專註傀儡的七川就像是本能一般，迅速轉身，直直的就朝著山下跳去！
這讓冷玉倒吸了一口冷氣，急忙去看。
便發現七川竟是輕車熟路的在山間跳躍，步法絕妙，行動之間甚至有了些許殘影。
而他很快就趕到山下，穩穩地落在已經被風鸞之前設下的屏障保護著的兩人身邊，一手一個地架起他們，像是絲毫感受不到重量一樣，也根本不用扶著什麽，居然就僅靠著雙腿跳躍便原路返回，重新回到了巨石之上！
這一番操作著實將冷玉震驚了。
他張了張嘴，想要驚嘆。
可就在這時，晏晏已經自己治好了自己的些許外傷，然後就跑到了風鸞身邊，身子一軟，就側坐在地上，隨後一把抱住了紅衣女修的大腿，開始嗷嗷：“師尊！修煉太可怕了！”
而陸離也從七川那裏接過了治療的丹藥，吃下去後便覺得剛剛磕碰出來的疼痛頓消。
隨後他便走上前去，看著晏晏平靜道：“之前是你說自己想要與我一同修煉的。”
晏晏欲哭無淚：“可我沒想到你的修煉法子居然比十八層地獄還難熬！”
卻沒想到，陸離給了她一個莫名的眼神：“可這不就是尋常修煉之法嗎？”
說完，他還看向風鸞。
而風鸞回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這讓陸離更加堅定，語氣也十分認真：“既然選擇了修道之路，便要如此，人人都能做得，為什麽就你做不成？難道你不應該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嗎？”
晏晏：……人修現在都這麽恐怖了嗎？
冷玉：……我不過冰封百年，修真界就已經壓力如此巨大了？
不過晏晏到底不樂意吃苦，見陸離這裏說不通，便轉而繼續抱著風鸞的腿嚶嚶，嘴裏念叨著：“修煉好辛苦，我寧可抄書……”
話音未落，陸離便淡淡道：“好啊，今晚就抄，我會監督你的。”
晏晏：……
她沈默片刻，然後就擦了擦臉上根本沒有的眼淚，悄然起身，隨後伸出手，摸上了陸離的手背。
陸離並沒有躲閃，只是表情莫名：“你做什麽？”
然後就聽晏晏喃喃自語：“摸著也是個有溫度的人，怎麽能說出這麽冰冷的話語呢。”
陸離：……
而此時的冷玉已經默默轉身離開。
洛卿澤見狀便與他一道下山，嘴裏問道：“你要去何處？”
冷玉回頭，咬著牙道：“我去給我兒子寫信，告訴他，要讓千仞山莊按著這個標準給我努力！”
好歹他們也是有名有姓的大宗門，怎麽能落後於修真界平均水平？
不能輸！給我沖！
七川則是和風鸞說了一聲，便拉著小木偶一道跟了上去。
風鸞並沒有離開，而是將兩位弟子叫到身邊，仔細檢查他們的身體狀況。
發覺兩人體內的靈力運行良好，並且比之前更加精進之後，風鸞頗為滿意。
就在此時，她不經意擡頭，便看到有幾只靈獸在山間跳躍。
最顯眼的便是白猴。
尋常的靈猴多是棕色或者黑色，但這只靈猴卻是通體雪白，全身上下沒有一根雜毛，眼睛圓潤，嘴唇厚實，瞧著絲毫沒有尖嘴猴腮的模樣，反倒格外單純靈動。
也正因為一身白，故而在山林之中時便格外顯眼。
風鸞的視線不自覺地跟了過去，然後就瞧見那白猴伸出長長的胳膊，擺動著尾巴保持平衡，在樹木間幾經縱越之後就鉆進了個山洞。
看上去不過是個普通山洞，卻讓風鸞眉尖微動：“那是何地？”
晏晏此時已經平覆了心情，正琢磨著要如何逃避晚上的讀後感，聞言便擡頭看了一眼，回道：“那是異獸們之前居住的地方。”
陸離驚訝：“三十幾只異獸住在一起？”
晏晏解釋道：“之前它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留在雲清宗，生怕和我們之間牽連太多影響修行，於是便選了這麽個地方湊合著。後來簽下了靈寵契約，自然是各自選擇居住之地，想來這裏很快就要廢棄不用了。”
風鸞卻是站起身來，瞧著那山洞，眉尖微微蹙起。
陸離見狀便問道：“師尊可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風鸞的眼睛依舊盯著那處看，隨後沈聲道：“我長在雲清宗，鮮少下山，此處的每一塊土地我都無比熟悉，而那裏本不該有山洞的。”
晏晏想了想：“或許是千年時間裏被人挖出來的也不一定呢？”
風鸞卻道：“宗門大陣雖然毀壞，但宗門中人在閉關之前，都會將四周圍小心封印，只能從內部而出，如果從外部破壞必然會遭到反噬，強行推開的結果不可能只是這樣一個小小山洞，怕是整個山頭都要被削平。”
晏晏迅速抓住了關鍵詞：“師尊的意思是，那裏有閉關封印？”
“對，而且是我親手封上去的。”
“不知裏面的是哪位宗門前輩？”
風鸞沈默片刻，輕聲道：“是哞哞。”
聽了這話，陸離和晏晏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因為之前他們是一道進入的雪山，也是一起尋找的夔獸，便聽到風鸞曾親口說過，哞哞在她閉關之前也被封鎖閉關了，而且門外的封印石門還是風鸞親手落下的。
風鸞曾說，那石門沒有破壞過的痕跡，偏偏夔獸突然出現在雪山之中，對此，風鸞也不知為何。
如今突然看到了個只能從內部才能挖出來的山洞……
晏晏小聲道：“莫非，哞哞就是從這個地方出來的？”
陸離沒說話，只是看著風鸞。
很快風鸞便道：“上去看看就知曉了。”
腳踏飛劍，飛身上山，很快師徒三人便抵達了洞口。
正在裏面翻找東西的白猴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把腦袋紮進了草垛裏躲避。
偏偏只藏住了腦袋，完全不顧撅起來的毛屁股。
晏晏見狀有些無奈：“是我們，你出來吧。”
白猴這才小心翼翼地擡頭去看，發現並沒有危險後這才放下了心，然後就不好意思地抱緊了自己的長尾巴，小聲道：“那個，尊者們找我有事嗎？”
難道是自己最近做錯了什麽事？
想到這裏，白猴頗為緊張，尾巴上的毛都有些炸開。
晏晏笑道：“我們沒想找你，就是瞧見這山洞了，便進來看看。”
白猴松了口氣，毛茸茸的臉上也有了笑：“這樣呀，尊者隨便看。”說著，它就蹦蹦噠噠地退到了一旁。
理智告訴它最好現在就走，但又扛不住好奇心，白猴便緊跟在晏晏身邊，小毛爪子抓著晏晏的衣角，探出頭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了領頭的風鸞。
而風鸞並沒有趕它，只管大步走進洞中，朝著四周圍環視。
便見地上各處散落著幹草，上面還有不同顏色的獸毛，想來是之前那些靈獸在此休息時留下的。
在巖壁凸出來的地方還有用樹枝搭成的窩，多半是鳥雀們的精心築造。
系統也跟著看，並沒覺得有什麽異樣，便問道：【宿主你看出什麽來了嗎？】
“沒有，就是個普通洞穴。”
【那是不是就沒問題了？】
“越是普通，越有問題。”
說著，風鸞就走到了石壁旁邊，伸出如玉手掌，輕輕地放在了冰冷石壁上。
她閉上眼睛，一邊感知一邊在心中對系統道：“我很確定在這附近便是哞哞閉關之處，無論它在不在裏面，只要閉關石門還在，那麽這周圍的封印就不會被破壞，偏偏多了個山洞，而這山洞必然只能是從內部挖鑿出來的。”
系統終於反應過來：【咦，要是從內部挖出來的，怎麽在這裏沒有看到通道？】
這一次，風鸞沒有立刻回答。
她的手掌一直放在石壁之上，但是在山洞內的一人一鹿一猴都能清晰地感覺到蓬勃靈力正在以風鸞為中心向四處擴散。
看上去靈力就像是紅色的霧氣，順著石壁彌漫開來。
其他地方看上去都沒有什麽變化，直到霧氣碰觸到一處靠近內側的石壁時突然頓住，而後隱約湊成了一個圓形。
風鸞睜開眼睛，聲音輕輕：“找到了。”
下一秒，她便走到那處，伸手去拍。
面前的石壁紋絲未動，但能明顯感覺到掌心碰觸的瞬間，石壁竟像是水面一樣有了淡淡的波文。
晏晏立刻分辨出：“是障眼法！”
風鸞回道：“嗯，確實是障眼法，而且是我親自教給哞哞的障眼法。”
陸離驚訝：“這裏竟是它遮掩起來的？”
但很快便想到這或許才是唯一的解釋，不然只能從內部打通的洞穴如何會被擋住？也就只有那個悄悄從裏面出來的夔獸才能做到。
而白猴有些好奇：“障眼法要怎麽解開呀？”
晏晏彎下腰，摸了摸它的小腦袋，輕聲道：“放心吧，既然是師尊教的，那她肯定知道如何破解。”
卻沒想到，風鸞直接道：“此法不可破，這原本就是只能使用一次的障眼法，被封上之後便解不開，想來哞哞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再進入。”
白猴有些迷糊：“這是為什麽呀？”
風鸞一邊反手抽劍一邊道：“它已經丟掉那段記憶，想來自己也是不清楚的。”
“那尊者打算怎麽辦？”
“解不開，就不解了，直接進去便是。”
說完，她雙手握劍，沒有用任何黃符法術，竟是直接將長劍插了上去！
“轟！”
一聲巨響，沙石飛濺。
晏晏：……
所以，很多時候遇到了解不開的謎題，直接莽就可以了。
如果莽不過，肯定是因為用力的力氣不夠大。
小白猴嚇得一聲尖叫，死死抱住了晏晏的小腿瑟瑟發抖。
但很快他便發現，那些四散的石塊並沒有砸過來，不知何時風鸞已經在幾人身前豎起結界，將所有碎石都擋在外面。
白猴卻還是有些驚魂未定，尾巴用力地纏著晏晏的腳踝。
還沒等晏晏反應，陸離已經彎腰把小猴子拎了起來。
白猴瞪圓眼睛，縮成個球：“尊者……怎麽了？”
陸離平靜道：“男女授受不親。”
白猴楞了一下：“……那個，我們是妖。”
可陸離並沒有因此放過他，而是定定地瞧著小白猴道：“妖也要知禮儀懂規矩，難道做妖就能放松自我標準嗎？”聲音微頓，“等下你隨我一起走。”
“去，去哪兒？”
“到我房裏領本書回去背，我會檢查，若是背不下來就抄，抄到會為止。”
這下子白猴是真的想哭了。
它扭了扭身子，眼巴巴看向晏晏，想要做最後的掙紮。
可是晏晏卻給了它一個肯定的眼神：“等下我陪你一起去。”
白猴面露驚喜：“你要幫我嗎？”
晏晏回道：“不，我也要抄書，等下我們一起抄。”
白猴：……
嗚嗚嗚，沒人告訴過它修煉還要寫功課啊！
而風鸞已經面無表情的將飛劍收起，隨後一甩黃符，便點亮了黝黑的通道。
隨後她邁步進入，眼睛看著通道內的石壁。
上面是很眼熟的雷劈痕跡，與之前在雪山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晏晏也註意到了這點，輕聲道：“果然是哞哞。”
陸離則是看向了通道的深處：“這裏通往的就是它閉關的地方嗎？”
風鸞頷首，但並沒有一條路走到底，而是很快就停下了腳步。
隨後，再一次用劍砍開了石壁。
不過這處石壁碎裂並沒有剛剛那樣轟隆作響，而是片片龜裂。
很快便露出了一處石門，打開來，裏面竟是別有洞天。
或者說似曾相識。
只見這處石室的陳設與之前在雪山石室中看到的一模一樣，也都是明顯是手工做成的石床石榻以及桌椅杌子，唯一不同的是，在桌上擺著一方小巧妝鏡。
或許是因為此處封閉之後在沒有打開過，竟然看不到半點灰塵，鏡面光潔如新。
風鸞掃了一眼便道：“之前它應該就是在這裏生活的。”
晏晏好奇：“所以，它真的是自己跑出去的？”
風鸞沒說話，但也算是默認了這個猜測。
而白猴眼尖，很快便伸出爪爪指著桌子道：“那裏有個盒子。”
風鸞便看過去，果然見到一方木盒。
也是這間石室中唯一一個木頭制品。
於是她便走過去，將盒子拿起，就瞧見上面並沒有落鎖，只是被夔獸用一個小小的爪印封印起來。
對風鸞來說，想要破掉此物十分簡單，但她卻沒有動手，因為她看得出來，這木盒打磨精細，想來是哞哞用了心思的。
既如此，自己總不好翻看小家夥的物件。
但該問還是要問，畢竟想要弄清楚當初發生過什麽，目前的線索並不多。
之前想著的便是通過黑蛇入手，但那黑蛇是從冷玉的識海幻境中發現的，換句話說，就是他們看到的一切都是冷玉的記憶，不是實物，總不能去記憶裏抓人。
這條路暫時走不通，倒不如探查一下哞哞為何離開閉關之處。
而開這個盒子，需要讓哞哞點頭。
於是風鸞轉頭問道：“你們今日可曾見過哞哞？”
陸離和晏晏在雲端上修煉了一天一夜，自然無暇註意夔獸去處，這會兒齊齊搖頭。
倒是白猴舉手回道：“早上聽康康說，夔爺爺今天要去村子裏辦事兒。”
風鸞微楞：“山下村嗎？它去哪裏有什麽事情要辦？”
白猴老實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風鸞也沒有細問，只管帶上了木盒與兩個徒兒一道去了雲清山下村。
而這個村子便是之前七川尋到回靈子的地方。
雖然修成人形的回靈子已經離開，但這裏依然種著不少靈藥，山下村的村民如今也知道雲清宗內有仙長會給他們庇佑，於是當風鸞禦劍而來時，村民們大多面露驚嘆，但並未有驚慌之色，也沒有上前打擾，而是激動又恭敬的對著風鸞等人遙遙下拜行禮。
剛巧，苗小丁正在村口附近，一眼認出這些就是曾經去過他家的修士。
急忙忙將身上挑著的東西放下，他一路小跑迎了上來，而後行禮道：“見過仙子，仙子近來可好？”
風鸞也記得他，便頓了腳步，微微頷首：“還好。”
苗小丁小心翼翼地擡起頭，朝著她身後看：“幹太爺爺他老人家沒有來嗎？”
風鸞楞了一下，才在系統的提醒下想起來這人說的是七川。
而陸離見風鸞不言，便往前半步，溫聲道：“他近來要專註修行，無暇分神，不過一直念著你們，等你回去替他問你爺爺好。”
苗小丁聽了這話，立刻激動地臉頰通紅，連連點頭，然後才想起詢問：“仙長們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陸離不再開口，靜靜地看向了自家師尊。
風鸞緩緩道：“你可見過夔獸？”
苗小丁露出了個疑惑的神情：“夔獸，那是什麽？”
晏晏解釋：“就是一種異獸，聲如洪鐘，電閃雷鳴。”
苗小丁一臉迷茫。
陸離補充：“也可能是個圓滾毛球，走路是用一條腿蹦，還會說人話。”
這次苗小丁聽懂了。
但隨即她臉上就露出了個一言難盡的神情，語氣也帶著無奈：“其實仙長們哪怕不來，我們也想著要去找仙長們求助的，最近這兩個月裏，它已經來過好幾次了。”
風鸞有些驚訝，著實沒想到自家靈寵居然總是偷跑下山卻一直能不被她發現。
晏晏則是問道：“求助？什麽意思，它折騰你們了？”
風鸞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但還是下意識的維護自家靈寵：“它算是兇獸，但並沒有太多兇狠之氣，平常除了醋意大些，倒也不會做什麽歹事。”
愛吃醋？
晏晏立刻想到了第一次見到夔獸時，那還是個大家夥呢，身子就把山洞堵住，卻能因為看到身為鹿蜀的自己以後，懷疑風鸞養了別的靈寵，就開始滿地撒潑打滾，不由得笑道：“其實就算吃醋，它也不會做什麽吧，當時也沒有真的把我如何。”
沒想到，風鸞卻道：“那是因為有我在。”
晏晏好奇：“師尊要是不在呢？”
風鸞沈默片刻，回問了句：“你能防雷劈嗎？”
晏晏：……？？？
苗小丁忙道：“雷劈倒沒有，那個毛球……那位夔仙獸並沒有來找過村民，平常也不理我們，但它就是總喜歡找村子裏的牛。”
晏晏好奇：“找牛一起玩兒嗎？”
陸離想了想：“也對，叫聲一樣總是更好溝通些。”
苗小丁卻輕輕搖頭，然後又是嘆氣：“不，它是給牛開會。”
“……這是要談什麽？”
“談給牛改口音的事情。”
……？？？
隨後，苗小丁就帶著幾人去往了不遠處的一處林子。
相較於靠近村子的農田，這裏的樹木多了不少，地上都是鮮嫩青草，看上去很是適合放牧，若是平常牛來了以後多半會選擇低頭吃草。
但此時聚集在這裏的牛兒們卻絲毫沒有用餐的意思。
放眼望去，有的是黃色耕牛，有的是黑白色奶牛，還有犄角彎彎的水牛。
平常鮮少往一起湊的它們此時竟是整整齊齊地排列好，站在一處，都昂著脖子看著中間的一顆樹木。
而在那棵樹上，毛茸茸的哞哞正用唯一的爪子抓著樹枝，神氣十足地昂首而立。
分明是個小毛球，但氣勢卻很是威風。
風鸞腳步微頓，下一秒就在幾人周圍加了個結界，避免被夔獸發現，然後才走上前去。
剛一靠近，就聽到夔獸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反正你們記住了，以後在這個山頭，只有我一個能叫哞哞，明白了嗎！”
下一秒，牛兒們齊齊開口，說的卻是：
“汪！”
眾人：……？？？
作者有話說：
哞哞：別問，問就是吃醋
系統：……雖然但是，這算不算教牛說外語？
#修真界，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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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歡喜的莫過於七川。
雖說要用靈藥和靈泉養著它們，但是，只用少少的食物, 就能得到這麽多的勞動力，著實是穩賺不賠！
地上走的靈獸們能耕地，天上飛的靈獸們能撒種, 水裏游的靈獸們可以用嘴巴噴水澆地。
這直接解放了七川的雙手，讓他一下子就從努力勞作變成了叉腰監工，簡直是質的飛躍！
但七川並沒有因此就閑下來。
要煉丹, 要做飯，還要去開墾更多的藥圃給回靈子的親戚們住, 可以說七川每天都過得忙碌而又充實，基本上腳不沾地。
但他總會抽出一些時間來，去山上的一處巨石上打坐, 一動不動, 只定定地往遠處看。
這讓冷玉頗為不解。
於是這天, 冷玉便跟著他去了巨石之上，在七川打坐的時候便在旁邊瞧。
等洛卿澤來了之後, 他便小聲問道：“這人不修煉麽？”
洛卿澤伸手輕輕轉動了一下玄空寶鏡，而後溫聲道：“他當然修煉。”
冷玉卻面露疑惑：“但是我這些日子只能看到其他兩個弟子修煉, 從沒見他有過什麽動靜啊。”
說著，冷玉就朝著上方看去。
在那裏, 是雲清宗的山巔雲端，原本是根本站不住人的，但是此時上面卻有兩道身影格外清晰。
正是陸離和晏晏。
此時他們將所有靈力調動, 確保自己能夠呆在雲端不掉下去, 同時分別手執練習用的普通長劍在比拼切磋。
看上去刀光劍影, 但他們的主要目的卻不是傷害對方，而是在切磋的過程中也要凝神定氣，能夠呆在雲端之上就算成功。
這樣的場景並不是第一次出現，尋常冷玉不過是瞧一眼便罷了，今日卻是看了好一陣子，覺得兩人十分努力，反倒讓七川顯得不夠刻苦。
洛卿澤卻道：“七川的修煉法門與他們不同，每天都做，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冷玉驚訝：“怎麽，修煉還要講究良辰吉日？”
洛卿澤則是擡頭看了看雲端上的兩人，輕聲道：“快了。”
冷玉不解其意，而此時七川像是看累了一般，開始站起來活動筋骨。
下一秒，他就盯上了冷玉。
或者說，看到了冷玉手邊的一個木偶。
這木偶小小的一個，不到人膝蓋高，做得也頗為粗糙，看上去就像是隨便拿幾根木棍子拼湊起來的一樣。
但是它卻能夠穩穩地站在冷玉身邊，還能跟著冷玉一起做出昂頭或者是擺動胳膊的動作。
七川立刻湊了過去，好奇問道：“前輩，這是什麽呀？好可愛。”
冷玉見他誇讚這小家夥，便露出笑容，熱情道：“傀儡，我早上隨便做的。”
七川一聽，立刻就想起了之前在千仞山莊裏見過的那些能把腦袋轉一百八十度的傀儡雪人。
想來那些也是出自冷玉之手。
於是七川便連連點頭：“前輩做傀儡的技術著實高超，瞧著也很有趣。”
冷玉笑瞇瞇道：“你喜歡的話我可以教教你，哪怕只是學來做個紙人傳傳消息也是好的。”
七川本就感興趣，趕忙答應下來。
隨後，冷玉便一邊教七川傀儡術，一邊瞧著那兩人練劍。
原本想著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停下來，但是讓冷玉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倆人一練就是一晚上。
甚至到了第二天太陽升起後依然沒有停下的跡象。
這讓冷玉有些懵了。
七川似乎對那兩人一耗就是一晚上的事情並不覺得意外，反倒是更加沈浸於傀儡術，此時已經開始拉著傀儡跳舞，並且琢磨著要如何把它改得更大一點。
冷玉則是看著遠方升起的滾滾紅日，又看向還在有來有回的陸離和晏晏，不由得喃喃自語道：“他們怎麽能打這麽久？”
七川還在專心陪著木偶玩兒，並沒有註意到冷玉的話。
洛卿澤便溫聲回道：“這便是他們的修煉法門，時刻警惕，將靈氣最大限度的使用並消耗，隨後再重新汲取修煉，這樣自然能夠更有益於修為精進。”
冷玉到底是活了千年的修士，對這種方法並不陌生。
但他也同樣知道，此種法門並不會被大多數修士所接受，便是因為此法更像是苦修，再有其他更舒服的選擇時，甚少有人有這份毅力，吃得下這份苦楚。
而冷玉原本還不解，為何陸離修為精進竟是這樣快，如今看來，倒是能理解一二。
他敬佩這份苦修的堅毅，但還是有幾分不解：“若我所看不錯，晏晏是妖修，年紀只怕千歲不止，修為遠高於陸離，可怎的那兩人居然能打個不分勝負？按理說，晏晏應該早就取勝才是，莫非是有所相讓？”
這個問題對洛卿澤而言有些超綱。
不過很快，就有聲音從背後傳來：“因為他們所用的均是雲清宗心法，雖然修為各自不同，但學習宗門心法都是從頭開始，甚至陸離的理解還要更加透徹一些。此番較量，看上去是比試劍道，實則是心法切磋，自然互有來回。”
冷玉回頭，便看到了正跳下飛劍的風鸞，便笑道：“風姐姐收了兩個好弟子。”
洛卿澤也點頭：“你們這趟前往千仞山莊，確實收獲頗豐，不僅帶回了晏晏，還請到了冷玉。”
冷玉聞言微楞，急忙說道：“我只是來做客，沒想要留下，以後是要出去游歷的，”隨後他就看向了風鸞，“風姐姐你答應過我的。”
風鸞緩聲道：“自然，我們宗門從不強制，你可以自由來去。”
冷玉連連點頭。
然後就聽風鸞接著道：“那可是傀儡術？”
冷玉聞言微微一驚。
他之所以將傀儡術傳授給七川，其實不過是順手為之，而且這並不算是什麽高深法術，也不算是洩露門派秘術。
可是冷玉自己不介意，並不代表雲清宗也不介意。
終究是名門大派，就這麽學了別派法門算怎麽回事？
即使七川沒有師尊了，可他還有師叔祖，若是風鸞因此責罰七川也是合情合理。
冷玉眼看著風鸞的眉尖越皺越緊，甚至表情有異。
他還以為這人生了氣，趕忙道：“風姐姐，是我考慮不周，與七川無關，還請你不要責罰於他。”
此話一出，風鸞便看向了冷玉，思索片刻，便淡淡道：“不知你為何教他這個？”
冷玉有些緊張地捏了捏垂下來的銀色發尾，小聲道：“就是看七川在這方面有點天賦，便想要讓他試試看。”
“但他本是丹修，且再無突破只怕就要耽誤壽數，如何能行傀儡術？”
“自然是可以的，無論修行何種法門，只要有所參悟便能有所提升，進而突破，我看他在丹修這條路上實在是走不通，換條路也是不錯的。”
風鸞似乎被說服了，表情松懈不少，微微頷首道：“既如此，就麻煩你了。”
冷玉認真道：“放心吧，我今日便可將傀儡術種種心法訣竅傳授於他，自可讓他窺見新的入道之法。”
風鸞道了聲謝，然後就靜靜看著冷玉去找了七川。
而一直沒有開口的洛卿澤此時才輕聲道：“你剛剛只怕是故意問他的吧？”
風鸞擡眼看他，表情如常：“洛教主何出此言？”
洛卿澤臉上依然是溫和淺笑，聲音亦是不疾不徐：“你是七川的師叔祖，他能不能研習傀儡術其實你是最清楚的，而且從傀儡術入道之事你也很是清楚，之所以對冷玉有此一問，只怕是為了讓他繼續教授七川才有意為之。”
風鸞的心思被這人看破，並沒有任何辯駁，而是直接點頭認了下來：“確實如此，我有心留下冷玉，但總要有個理由，既然七川在這方面有些天分，那倒不如順水推舟，既能讓冷玉有所牽掛，又能給七川一個新的機緣，何樂而不為呢。”
洛卿澤笑了笑，沒說什麽。
倒是系統頗為好奇：【咦，既然你說這是順水推舟，就不是有意為之，那剛剛為什麽要皺眉盯著七川看啊？我也以為你是惱了冷玉呢。】
風鸞輕碰劍柄，在心裏回道：“我看的不是七川，而是那傀儡。”
【有什麽不對嗎？】
“太醜了。”
系統：……
這可真是個美麗的誤會。
而洛卿澤看著正湊在一處說話的兩人，也輕聲道：“冷玉能留下也好，這也是我的希望。”
“怎麽，洛教主也有意傀儡之法？”
“倒也不是，我只是喜歡和他下棋，旁人我都下不過，與他一起下不用藏棋子就能贏。”
“圍棋？”
“五子棋。”
一時間，風鸞不知道是驚訝他下個五子棋還藏子，還是無奈冷玉連失憶之人都下不過。
而就在這時，突然雲端的兩人開始齊齊搖晃。
原本要出的劍招也收了回來，他們似乎想要穩定住自己的靈力，但終究為時已晚。
很快，只見雲彩悄然散開，兩人竟是直直掉了下去！
這可把冷玉給嚇了一跳，正要去接，卻被洛卿澤伸手拉住。
冷玉不由得回頭看他：“你快快松手，我要去救人！”
洛卿澤卻道：“不用，這應該是七川修煉的時候。”
冷玉一楞，然後就看到剛剛還專註傀儡的七川就像是本能一般，迅速轉身，直直的就朝著山下跳去！
這讓冷玉倒吸了一口冷氣，急忙去看。
便發現七川竟是輕車熟路的在山間跳躍，步法絕妙，行動之間甚至有了些許殘影。
而他很快就趕到山下，穩穩地落在已經被風鸞之前設下的屏障保護著的兩人身邊，一手一個地架起他們，像是絲毫感受不到重量一樣，也根本不用扶著什麽，居然就僅靠著雙腿跳躍便原路返回，重新回到了巨石之上！
這一番操作著實將冷玉震驚了。
他張了張嘴，想要驚嘆。
可就在這時，晏晏已經自己治好了自己的些許外傷，然後就跑到了風鸞身邊，身子一軟，就側坐在地上，隨後一把抱住了紅衣女修的大腿，開始嗷嗷：“師尊！修煉太可怕了！”
而陸離也從七川那裏接過了治療的丹藥，吃下去後便覺得剛剛磕碰出來的疼痛頓消。
隨後他便走上前去，看著晏晏平靜道：“之前是你說自己想要與我一同修煉的。”
晏晏欲哭無淚：“可我沒想到你的修煉法子居然比十八層地獄還難熬！”
卻沒想到，陸離給了她一個莫名的眼神：“可這不就是尋常修煉之法嗎？”
說完，他還看向風鸞。
而風鸞回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這讓陸離更加堅定，語氣也十分認真：“既然選擇了修道之路，便要如此，人人都能做得，為什麽就你做不成？難道你不應該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嗎？”
晏晏：……人修現在都這麽恐怖了嗎？
冷玉：……我不過冰封百年，修真界就已經壓力如此巨大了？
不過晏晏到底不樂意吃苦，見陸離這裏說不通，便轉而繼續抱著風鸞的腿嚶嚶，嘴裏念叨著：“修煉好辛苦，我寧可抄書……”
話音未落，陸離便淡淡道：“好啊，今晚就抄，我會監督你的。”
晏晏：……
她沈默片刻，然後就擦了擦臉上根本沒有的眼淚，悄然起身，隨後伸出手，摸上了陸離的手背。
陸離並沒有躲閃，只是表情莫名：“你做什麽？”
然後就聽晏晏喃喃自語：“摸著也是個有溫度的人，怎麽能說出這麽冰冷的話語呢。”
陸離：……
而此時的冷玉已經默默轉身離開。
洛卿澤見狀便與他一道下山，嘴裏問道：“你要去何處？”
冷玉回頭，咬著牙道：“我去給我兒子寫信，告訴他，要讓千仞山莊按著這個標準給我努力！”
好歹他們也是有名有姓的大宗門，怎麽能落後於修真界平均水平？
不能輸！給我沖！
七川則是和風鸞說了一聲，便拉著小木偶一道跟了上去。
風鸞並沒有離開，而是將兩位弟子叫到身邊，仔細檢查他們的身體狀況。
發覺兩人體內的靈力運行良好，並且比之前更加精進之後，風鸞頗為滿意。
就在此時，她不經意擡頭，便看到有幾只靈獸在山間跳躍。
最顯眼的便是白猴。
尋常的靈猴多是棕色或者黑色，但這只靈猴卻是通體雪白，全身上下沒有一根雜毛，眼睛圓潤，嘴唇厚實，瞧著絲毫沒有尖嘴猴腮的模樣，反倒格外單純靈動。
也正因為一身白，故而在山林之中時便格外顯眼。
風鸞的視線不自覺地跟了過去，然後就瞧見那白猴伸出長長的胳膊，擺動著尾巴保持平衡，在樹木間幾經縱越之後就鉆進了個山洞。
看上去不過是個普通山洞，卻讓風鸞眉尖微動：“那是何地？”
晏晏此時已經平覆了心情，正琢磨著要如何逃避晚上的讀後感，聞言便擡頭看了一眼，回道：“那是異獸們之前居住的地方。”
陸離驚訝：“三十幾只異獸住在一起？”
晏晏解釋道：“之前它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留在雲清宗，生怕和我們之間牽連太多影響修行，於是便選了這麽個地方湊合著。後來簽下了靈寵契約，自然是各自選擇居住之地，想來這裏很快就要廢棄不用了。”
風鸞卻是站起身來，瞧著那山洞，眉尖微微蹙起。
陸離見狀便問道：“師尊可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風鸞的眼睛依舊盯著那處看，隨後沈聲道：“我長在雲清宗，鮮少下山，此處的每一塊土地我都無比熟悉，而那裏本不該有山洞的。”
晏晏想了想：“或許是千年時間裏被人挖出來的也不一定呢？”
風鸞卻道：“宗門大陣雖然毀壞，但宗門中人在閉關之前，都會將四周圍小心封印，只能從內部而出，如果從外部破壞必然會遭到反噬，強行推開的結果不可能只是這樣一個小小山洞，怕是整個山頭都要被削平。”
晏晏迅速抓住了關鍵詞：“師尊的意思是，那裏有閉關封印？”
“對，而且是我親手封上去的。”
“不知裏面的是哪位宗門前輩？”
風鸞沈默片刻，輕聲道：“是哞哞。”
聽了這話，陸離和晏晏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因為之前他們是一道進入的雪山，也是一起尋找的夔獸，便聽到風鸞曾親口說過，哞哞在她閉關之前也被封鎖閉關了，而且門外的封印石門還是風鸞親手落下的。
風鸞曾說，那石門沒有破壞過的痕跡，偏偏夔獸突然出現在雪山之中，對此，風鸞也不知為何。
如今突然看到了個只能從內部才能挖出來的山洞……
晏晏小聲道：“莫非，哞哞就是從這個地方出來的？”
陸離沒說話，只是看著風鸞。
很快風鸞便道：“上去看看就知曉了。”
腳踏飛劍，飛身上山，很快師徒三人便抵達了洞口。
正在裏面翻找東西的白猴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把腦袋紮進了草垛裏躲避。
偏偏只藏住了腦袋，完全不顧撅起來的毛屁股。
晏晏見狀有些無奈：“是我們，你出來吧。”
白猴這才小心翼翼地擡頭去看，發現並沒有危險後這才放下了心，然後就不好意思地抱緊了自己的長尾巴，小聲道：“那個，尊者們找我有事嗎？”
難道是自己最近做錯了什麽事？
想到這裏，白猴頗為緊張，尾巴上的毛都有些炸開。
晏晏笑道：“我們沒想找你，就是瞧見這山洞了，便進來看看。”
白猴松了口氣，毛茸茸的臉上也有了笑：“這樣呀，尊者隨便看。”說著，它就蹦蹦噠噠地退到了一旁。
理智告訴它最好現在就走，但又扛不住好奇心，白猴便緊跟在晏晏身邊，小毛爪子抓著晏晏的衣角，探出頭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了領頭的風鸞。
而風鸞並沒有趕它，只管大步走進洞中，朝著四周圍環視。
便見地上各處散落著幹草，上面還有不同顏色的獸毛，想來是之前那些靈獸在此休息時留下的。
在巖壁凸出來的地方還有用樹枝搭成的窩，多半是鳥雀們的精心築造。
系統也跟著看，並沒覺得有什麽異樣，便問道：【宿主你看出什麽來了嗎？】
“沒有，就是個普通洞穴。”
【那是不是就沒問題了？】
“越是普通，越有問題。”
說著，風鸞就走到了石壁旁邊，伸出如玉手掌，輕輕地放在了冰冷石壁上。
她閉上眼睛，一邊感知一邊在心中對系統道：“我很確定在這附近便是哞哞閉關之處，無論它在不在裏面，只要閉關石門還在，那麽這周圍的封印就不會被破壞，偏偏多了個山洞，而這山洞必然只能是從內部挖鑿出來的。”
系統終於反應過來：【咦，要是從內部挖出來的，怎麽在這裏沒有看到通道？】
這一次，風鸞沒有立刻回答。
她的手掌一直放在石壁之上，但是在山洞內的一人一鹿一猴都能清晰地感覺到蓬勃靈力正在以風鸞為中心向四處擴散。
看上去靈力就像是紅色的霧氣，順著石壁彌漫開來。
其他地方看上去都沒有什麽變化，直到霧氣碰觸到一處靠近內側的石壁時突然頓住，而後隱約湊成了一個圓形。
風鸞睜開眼睛，聲音輕輕：“找到了。”
下一秒，她便走到那處，伸手去拍。
面前的石壁紋絲未動，但能明顯感覺到掌心碰觸的瞬間，石壁竟像是水面一樣有了淡淡的波文。
晏晏立刻分辨出：“是障眼法！”
風鸞回道：“嗯，確實是障眼法，而且是我親自教給哞哞的障眼法。”
陸離驚訝：“這裏竟是它遮掩起來的？”
但很快便想到這或許才是唯一的解釋，不然只能從內部打通的洞穴如何會被擋住？也就只有那個悄悄從裏面出來的夔獸才能做到。
而白猴有些好奇：“障眼法要怎麽解開呀？”
晏晏彎下腰，摸了摸它的小腦袋，輕聲道：“放心吧，既然是師尊教的，那她肯定知道如何破解。”
卻沒想到，風鸞直接道：“此法不可破，這原本就是只能使用一次的障眼法，被封上之後便解不開，想來哞哞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再進入。”
白猴有些迷糊：“這是為什麽呀？”
風鸞一邊反手抽劍一邊道：“它已經丟掉那段記憶，想來自己也是不清楚的。”
“那尊者打算怎麽辦？”
“解不開，就不解了，直接進去便是。”
說完，她雙手握劍，沒有用任何黃符法術，竟是直接將長劍插了上去！
“轟！”
一聲巨響，沙石飛濺。
晏晏：……
所以，很多時候遇到了解不開的謎題，直接莽就可以了。
如果莽不過，肯定是因為用力的力氣不夠大。
小白猴嚇得一聲尖叫，死死抱住了晏晏的小腿瑟瑟發抖。
但很快他便發現，那些四散的石塊並沒有砸過來，不知何時風鸞已經在幾人身前豎起結界，將所有碎石都擋在外面。
白猴卻還是有些驚魂未定，尾巴用力地纏著晏晏的腳踝。
還沒等晏晏反應，陸離已經彎腰把小猴子拎了起來。
白猴瞪圓眼睛，縮成個球：“尊者……怎麽了？”
陸離平靜道：“男女授受不親。”
白猴楞了一下：“……那個，我們是妖。”
可陸離並沒有因此放過他，而是定定地瞧著小白猴道：“妖也要知禮儀懂規矩，難道做妖就能放松自我標準嗎？”聲音微頓，“等下你隨我一起走。”
“去，去哪兒？”
“到我房裏領本書回去背，我會檢查，若是背不下來就抄，抄到會為止。”
這下子白猴是真的想哭了。
它扭了扭身子，眼巴巴看向晏晏，想要做最後的掙紮。
可是晏晏卻給了它一個肯定的眼神：“等下我陪你一起去。”
白猴面露驚喜：“你要幫我嗎？”
晏晏回道：“不，我也要抄書，等下我們一起抄。”
白猴：……
嗚嗚嗚，沒人告訴過它修煉還要寫功課啊！
而風鸞已經面無表情的將飛劍收起，隨後一甩黃符，便點亮了黝黑的通道。
隨後她邁步進入，眼睛看著通道內的石壁。
上面是很眼熟的雷劈痕跡，與之前在雪山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晏晏也註意到了這點，輕聲道：“果然是哞哞。”
陸離則是看向了通道的深處：“這裏通往的就是它閉關的地方嗎？”
風鸞頷首，但並沒有一條路走到底，而是很快就停下了腳步。
隨後，再一次用劍砍開了石壁。
不過這處石壁碎裂並沒有剛剛那樣轟隆作響，而是片片龜裂。
很快便露出了一處石門，打開來，裏面竟是別有洞天。
或者說似曾相識。
只見這處石室的陳設與之前在雪山石室中看到的一模一樣，也都是明顯是手工做成的石床石榻以及桌椅杌子，唯一不同的是，在桌上擺著一方小巧妝鏡。
或許是因為此處封閉之後在沒有打開過，竟然看不到半點灰塵，鏡面光潔如新。
風鸞掃了一眼便道：“之前它應該就是在這裏生活的。”
晏晏好奇：“所以，它真的是自己跑出去的？”
風鸞沒說話，但也算是默認了這個猜測。
而白猴眼尖，很快便伸出爪爪指著桌子道：“那裏有個盒子。”
風鸞便看過去，果然見到一方木盒。
也是這間石室中唯一一個木頭制品。
於是她便走過去，將盒子拿起，就瞧見上面並沒有落鎖，只是被夔獸用一個小小的爪印封印起來。
對風鸞來說，想要破掉此物十分簡單，但她卻沒有動手，因為她看得出來，這木盒打磨精細，想來是哞哞用了心思的。
既如此，自己總不好翻看小家夥的物件。
但該問還是要問，畢竟想要弄清楚當初發生過什麽，目前的線索並不多。
之前想著的便是通過黑蛇入手，但那黑蛇是從冷玉的識海幻境中發現的，換句話說，就是他們看到的一切都是冷玉的記憶，不是實物，總不能去記憶裏抓人。
這條路暫時走不通，倒不如探查一下哞哞為何離開閉關之處。
而開這個盒子，需要讓哞哞點頭。
於是風鸞轉頭問道：“你們今日可曾見過哞哞？”
陸離和晏晏在雲端上修煉了一天一夜，自然無暇註意夔獸去處，這會兒齊齊搖頭。
倒是白猴舉手回道：“早上聽康康說，夔爺爺今天要去村子裏辦事兒。”
風鸞微楞：“山下村嗎？它去哪裏有什麽事情要辦？”
白猴老實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風鸞也沒有細問，只管帶上了木盒與兩個徒兒一道去了雲清山下村。
而這個村子便是之前七川尋到回靈子的地方。
雖然修成人形的回靈子已經離開，但這裏依然種著不少靈藥，山下村的村民如今也知道雲清宗內有仙長會給他們庇佑，於是當風鸞禦劍而來時，村民們大多面露驚嘆，但並未有驚慌之色，也沒有上前打擾，而是激動又恭敬的對著風鸞等人遙遙下拜行禮。
剛巧，苗小丁正在村口附近，一眼認出這些就是曾經去過他家的修士。
急忙忙將身上挑著的東西放下，他一路小跑迎了上來，而後行禮道：“見過仙子，仙子近來可好？”
風鸞也記得他，便頓了腳步，微微頷首：“還好。”
苗小丁小心翼翼地擡起頭，朝著她身後看：“幹太爺爺他老人家沒有來嗎？”
風鸞楞了一下，才在系統的提醒下想起來這人說的是七川。
而陸離見風鸞不言，便往前半步，溫聲道：“他近來要專註修行，無暇分神，不過一直念著你們，等你回去替他問你爺爺好。”
苗小丁聽了這話，立刻激動地臉頰通紅，連連點頭，然後才想起詢問：“仙長們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陸離不再開口，靜靜地看向了自家師尊。
風鸞緩緩道：“你可見過夔獸？”
苗小丁露出了個疑惑的神情：“夔獸，那是什麽？”
晏晏解釋：“就是一種異獸，聲如洪鐘，電閃雷鳴。”
苗小丁一臉迷茫。
陸離補充：“也可能是個圓滾毛球，走路是用一條腿蹦，還會說人話。”
這次苗小丁聽懂了。
但隨即她臉上就露出了個一言難盡的神情，語氣也帶著無奈：“其實仙長們哪怕不來，我們也想著要去找仙長們求助的，最近這兩個月裏，它已經來過好幾次了。”
風鸞有些驚訝，著實沒想到自家靈寵居然總是偷跑下山卻一直能不被她發現。
晏晏則是問道：“求助？什麽意思，它折騰你們了？”
風鸞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但還是下意識的維護自家靈寵：“它算是兇獸，但並沒有太多兇狠之氣，平常除了醋意大些，倒也不會做什麽歹事。”
愛吃醋？
晏晏立刻想到了第一次見到夔獸時，那還是個大家夥呢，身子就把山洞堵住，卻能因為看到身為鹿蜀的自己以後，懷疑風鸞養了別的靈寵，就開始滿地撒潑打滾，不由得笑道：“其實就算吃醋，它也不會做什麽吧，當時也沒有真的把我如何。”
沒想到，風鸞卻道：“那是因為有我在。”
晏晏好奇：“師尊要是不在呢？”
風鸞沈默片刻，回問了句：“你能防雷劈嗎？”
晏晏：……？？？
苗小丁忙道：“雷劈倒沒有，那個毛球……那位夔仙獸並沒有來找過村民，平常也不理我們，但它就是總喜歡找村子裏的牛。”
晏晏好奇：“找牛一起玩兒嗎？”
陸離想了想：“也對，叫聲一樣總是更好溝通些。”
苗小丁卻輕輕搖頭，然後又是嘆氣：“不，它是給牛開會。”
“……這是要談什麽？”
“談給牛改口音的事情。”
……？？？
隨後，苗小丁就帶著幾人去往了不遠處的一處林子。
相較於靠近村子的農田，這裏的樹木多了不少，地上都是鮮嫩青草，看上去很是適合放牧，若是平常牛來了以後多半會選擇低頭吃草。
但此時聚集在這裏的牛兒們卻絲毫沒有用餐的意思。
放眼望去，有的是黃色耕牛，有的是黑白色奶牛，還有犄角彎彎的水牛。
平常鮮少往一起湊的它們此時竟是整整齊齊地排列好，站在一處，都昂著脖子看著中間的一顆樹木。
而在那棵樹上，毛茸茸的哞哞正用唯一的爪子抓著樹枝，神氣十足地昂首而立。
分明是個小毛球，但氣勢卻很是威風。
風鸞腳步微頓，下一秒就在幾人周圍加了個結界，避免被夔獸發現，然後才走上前去。
剛一靠近，就聽到夔獸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反正你們記住了，以後在這個山頭，只有我一個能叫哞哞，明白了嗎！”
下一秒，牛兒們齊齊開口，說的卻是：
“汪！”
眾人：……？？？
作者有話說：
哞哞：別問，問就是吃醋
系統：……雖然但是，這算不算教牛說外語？
#修真界，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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