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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引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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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心情好極了。

起先她還一直在不解, 猜測玉香那邊是遇到什麽麻煩了,才安靜了這麽久。現在看來,她是想一次性憋個大招。

那麽白月便順水推舟把這個大招送到她手裏。

但願女主不要讓她失望哦。

歸無胤在一旁拖著聲調漫不經心道:“天後娘娘真是智絕超群, 狠起來連自己都算計, 這番忍辱負重的大德, 等閑人難以匹敵。”

白月不知哪裏又戳到了這個變態的反骨,讓他又開始陰陽怪氣起來。

她心想, 老娘算我自己,關你屁事!

不過白月面上卻笑得溫柔謙虛, “奪命君說的這是哪裏話,本宮不過是形勢所逼, 迫不得已罷了,都是為了生存, 人生艱難啊。”

歸無胤嘴角仍舊掛著譏誚的弧度, “天後娘娘過分謙虛了,旁人能在你手底下求個生存就已是不易。”

白月微微皺眉,這死變態究竟是有什麽毛病。

她算計軒轅霆和玉香,管他什麽事?

再說他不是一直想要軒轅霆死嗎, 怎麽這會兒又在這兒陰陽怪氣諷刺起她來了。

白月盯著他看, 腦中忽然意念一閃, 想起來曾經聽他發表過的那翻鄙視女人的觀點——

“心如蛇蠍,巧舌如簧,只會惹麻煩扯後腿,和逃避責任。”

白月總算明白了。她差點忘了這變態曾經經歷過一段刻骨情傷,被女人傷過, 所以對女人有極大的仇視。

想必他當初遇到的那個女人, 也像玉香這樣絕情地對待過他, 然後狠狠刺傷了他的心。

所以,剛才看見那一幕,勾起了他心中痛楚回憶,心情便不好了?

嗯,白月覺得這樣是說得通的。

當下,白月也不與他計較了,甚至隱隱升起一絲直覺。

或許沿著這個情傷的根深挖,可以扒出這變態的軟肋,到時候,她就可以掌握掣肘他的法寶了。

如此想著,白月笑得溫柔輕和,笑瞇瞇試探:“奪命君難道是在為那玉香抱打不平?”

“為她?”歸無胤長眸冷挑,唇角嗤笑,神情愈發冷酷輕蔑,只差把‘不屑’這兩個字直接寫在臉上。

仿佛覺得把女人的名字跟他放在一起,都是一種侮辱,不能容忍。

見狀,白月愈發肯定他這陰晴不定的性子跟那段情傷過去有關了。

不如再試探試探,白月漫不經意地道,“奪命君好似一直都對女人嗤之以鼻,難道就沒有遇到過一個讓你另眼相待的?

“天後娘娘覺得呢?”歸無胤眼神肆懶地掃著她,意味不明反問。

肯定有。

哪個變態大魔王心裏還沒個白月光。

呵,白月在心中暗暗叫好,總算找到你這家夥的軟肋了。

老甲在一旁聽得已經麻木了。

二位姑爺爺姑奶奶不管是**還是罵俏,從來都不避忌人。

老甲只能關上自己的耳朵,閉上自己的雙眼,時時刻刻把自己與空氣融為一體。

創世之神啊,忘了他的存在吧。

“現在,該去探探九嬰的老巢了。”這才是白月這趟入妖山的真正目的。

妖獸九嬰的老窩就沒妖城這般容易混進去了。

九嬰的王座十分森嚴,那裏有嚴格的身份盤查和九嬰自身布下的鎮山結界。

關鍵歸無胤和白月兩人的身份都還十分特殊。

一個是魔獄尊主,一個是天後娘娘。

以九嬰上古妖獸對神魔的敏銳察覺度,光一個妖靈易容恐怕騙不過他的眼睛。

這時候老甲的作用就顯現出來了。

他弱弱道:“我聽說最近王座城裏在練兵,不知可否假扮妖兵趁他們換防時混進去。”

歸無胤這時候懶聲道:“何必那麽麻煩,九嬰那蚯蚓平常都喜歡縮在水裏,只要趁他打盹,畫個一步千裏便去了。”

他奪命閻魔歸無胤要想去哪兒,任是上天入地,也誰都攔不了。”

白月驚奇地看著他:“這麽說,你進過九嬰的王座城?”

歸無胤意味幽長挑唇,“天後娘娘莫不是忘了,你當初的成婚大典在下還親自去觀過禮。”

白月沈沈深吸一口氣,是啊,她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面前這男人可是全文最大反派BOSS,他連十萬天兵重重戒嚴的天庭都能如入自家後院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區區一個九嬰山,還能擋得住他?

只是,白月不能容忍的是,既然千裏術這麽神通廣大,那他為何幾次三番帶她坐猰獸乘山甲,豈不是故意在耍她?

歸無胤仿佛看穿她的想法,白齒紅唇一咧嘴笑得十分討打,“和天後娘娘度過的每一息每一瞬都萬分有趣,奪命實在不想浪費。千裏術稍縱即逝,少了過程中的樂趣,那多沒意思,你說是吧。”

白月笑得非常‘真誠’,朝他豎起大拇指,“沒想到奪命君還是一個如此有生活情調的人。”

歸無胤笑得很開心,“接觸久了天後娘娘就會知道,奪命還有很多驚喜。不會讓你失望的。”

“哇哦,本宮真的很期待呢。”白月皮笑肉不笑。

她掃了眼縮在角落極力扮演背景的老甲,想到接下來的計劃,眼底略一猶豫。

歸無胤黑袍淡淡一擡,速度快得老甲連個聲兒都沒來得及出便倒在了地上。

白月皺眉,“你怎麽將他殺了?”

歸無胤長眸一挑斜睨著她:“天後娘娘剛剛難道不是在考慮殺了他?”

“我只是在考慮怎麽安排他,並沒有打算殺掉他。”白月的聲音微沈。

老甲終歸是妖,知道他們太多的秘密了,就這樣放他離開,白月不放心。

她只是在考慮,要怎麽處置,他才能繼續老老實實回到他的山洞修煉,而不是轉頭去向九嬰通風報信。

歸無胤卻漫不經心伸出手,掌中一顆散發著燭黃色的妖靈內丹,正浮在他掌心。

他笑著將那顆妖靈放到白月手中,“奪命只取了他內丹,至於要不要殺,由天後娘娘你來決定。”

歸無胤就像一個浴邪念而生的惡魔,溫柔地、耐心地,一步一步引誘白月變成和他一樣的同類。

白月握著那顆妖靈,垂眸平靜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毫無聲息的穿山甲精。

只要她捏碎妖靈,老甲就真的死了。

片刻,白月將妖靈往袖中一收,朝歸無胤道:“走吧。”

歸無胤見她沒有動手,長眸瞇了瞇,唇畔浮上一抹冷冽的笑。

他擡起黑色長袍,大掌在半空畫出一個結界,然後連續畫起繁覆而迅疾的手決,看得白月眼花繚亂。

即便她有超強的過目不忘本領,也看不清歸無胤手上的動作。

實在太快了。

只見他畫完結界陣符後,半空那個能容納兩人同行的結界忽然一閃,變成了金色的符文光暈圈。

歸無胤勾住白月後腰,輕輕松松往光圈裏一躍,兩人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這次穿梭在千裏術結界裏,白月感覺有點不一樣。

興許是歸無胤為了避開九嬰感知特意下的封閉結界,穿梭隧道裏連一絲空氣都沒有。

白月屏息憋了一會氣,逐漸感到一股窒息。

直到她覺得胸腔的氧氣快要耗盡,眼前忽然一亮,歸無胤帶著她從千裏術中踏了出來。

眼前豁然開朗。

大片的叢林闊地上,前方一座黑色的圍墻鐵城,矗立在巨谷中。

而兩人此刻就站在黑鐵城墻上,腳下就是來回巡邏的妖兵。

白月沒想到歸無胤竟然能直接把千裏術結界開在這裏,怪不得剛才他畫了那麽多繁覆不明的陣符。

白月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這個變態實在有點深不可測。

從認識他至今,白月連他的法器是什麽都沒見過,仿佛就那麽隨隨便便一揮手,便可取人首級如割莊稼。

“不知上回奪命君闖九嬰城座是來幹什麽?”

歸無胤聞言,嘴角懶懶一扯:“我聽說九嬰有九個腦袋,好奇,便來瞧瞧咯。”

“哦?”白月挑眉,就因為好奇九個腦袋便闖妖城,還真是符合這位大變態囂張的行事風格,“那你看到九嬰什麽模樣了嗎?”

“看到了,醜得不忍直視。”歸無胤一副嫌棄的表情。

白月:“那奪命君對上妖獸九嬰,有幾成把握?”

歸無胤漫不經心對白月露出森然白齒,“不多,十成吧。”

白月:“……”

對這個自戀變態狂,問了等於白問。

會因為無聊而殺人解悶的瘋子,是不能以正常的思維來衡量。

白月從袖袋中取出那只‘望遠鏡’,舉在眼前,往闊地下的鐵城望去。

她大概點了點,光是這黑鐵城裏差不多就有三萬妖兵。

對於妖界這種存活率極低的生界,三萬相當於凡界三十萬兵力了。

還不用說那些其他山頭歸順九嬰的預備役兵力。

看來,九嬰這次確實為攻打天界準備得很充分。

一列巡邏的妖兵往這邊走來,白月忙側著身子往墻垛裏一閃,見歸無胤還大喇喇站那兒不動,白月伸手出去將他一拉。

兩個人便一起躲進了墻垛中。

等到巡邏妖兵的腳步遠去,白月才放緩警惕,側首,卻見歸無胤長眸諱莫幽暗,正玩味恣趣地盯著她。

白月這才發現,剛才為了擠進這狹窄的墻縫中,她幾乎是和這變態身貼身站在一起。

這變態身量極高,黑色長袍下的身軀勁健緊實,像一塊散發著寒氣的冰雕貼著白月,整個胸膛將她籠罩。

白月的身段本已算高挑纖長,但這樣面對面站著,還被他比下去很大一截。

只要白月一擡眸,就能看見他淩厲的下巴。

氣氛陡然變得有點奇怪。

“你身上怎麽涼?”白月忽然不合時宜地問了句。

其實她早就有這種奇怪的疑惑了。

這變態身上像沒有溫度一樣,經常碰到他的手啊背啊,都覺得非常冰涼,仿佛沒有一絲體溫。

難道魔族都是這樣?

白月一副關切的語氣:“手腳冰涼這是體寒癥狀,平常多吃點人參補補啊。若是家裏沒有,就跟我說,下次我給你帶,我那兒有好多上好的珍品人參,保證你吃了臉色紅潤經絡通暢。”

歸無胤眸中興味微微一沈,浮上了索然無味的表情,“不必了,天後娘娘還是留著自己吃吧。”

“害,別跟我客氣,都是自己人。”白月說完,動作自然地從墻垛裏走出來,舉著‘望遠鏡’繼續查看敵情。

原本奇怪的氣氛就這樣被她幾句就岔開了。

這一方位的兵力布防了解清楚後,他們又潛去了黑鐵圍墻的對面。

險些被妖兵發現時,又找個地方避起來。

就這樣,他們在九嬰的黑鐵城裏來來回回查探了一圈。

白月對九嬰的戰力布局也有了個七八分了解。

“九嬰不在黑鐵城中?”

“那九頭蚯蚓性喜水,自然是窩在陰陽兇水裏。”

“那奪命君可有把握去陰陽兇水一探?”白月摸著下巴。

歸無胤斜斜挑眉,“天後娘娘有此雅興,奪命自當奉陪。”

兩人視線一對,都在對方眼神中看到一種興奮的刺激感。

轉身下了黑鐵城墻,兩人隱蔽地往城座更深處的陰陽兇水掠去。

陰陽兇水分為一陰一陽雙潭。

黑水為陰白水為陽。

此水本為修煉聖地,但自從幾萬年前被妖獸九嬰占了後,他的屁股就再也沒有挪過地。

借著陰陽兇水,九嬰的妖力日益大漲,與此同時膨脹的還有他的野心。

他開始不滿足受天界制衡,想自己稱霸當三界之王。

白月尋思:“既然陰陽兇水被九嬰霸占為修煉洞府,那豈不是我們一靠近就會被他察覺?”

歸無胤不慌不忙從袖中掏出一物,掌心出現個拳頭大小的琉璃珠。

“滴點水在上面。”他對白月道。

“什麽水?”白月莫名,這黑鐵城方圓幾百裏,只有陰陽兇水。

現在他們就是在考慮如何避開九嬰的陰陽兇水,讓她上哪兒去弄水?

“不管什麽水,只要是水就行。”

白月:“?”你他媽的這不是為難人嗎。

白月雖然不知道這變態又在賣弄什麽玄虛,但也猜到這東西有用。

她急中生智,忽然仰起頭,對著天空使勁兒眨眼睛,用了十秒鐘時間,擠出一滴眼淚來。

她雙指撐著眼皮,垂頭滴在了歸無胤手中那顆琉璃珠上。

歸無胤像是沒料到她會有這種操作,眉峰微挑,神色怪異地看著她。

白月理直氣壯:“怎麽?不是你自己說什麽水都行的嗎,眼淚它難道不是從我眼睛裏流出來的水嗎?”

歸無胤眸色詭異看她兩眼,竟難得的沒有拿話損她,擡手將琉璃珠輕輕一拋。

琉璃珠開始變大,直到變成一個骨傘大小的透明凝水珠。

進了這凝水珠裏,便不會被能感知水中異常的九嬰發現。

只是……

“只有一顆?”白月問,“這凝水珠有點小,怕是裝不下兩個人吧。”

其實倒也不是珠子小,主要是旁邊這男人肩寬腿長太占地方,若是光白月這種身材的,裝兩個人也不難。

“只有一顆。”歸無胤朝白月露出白牙,笑得很得意。

白月:“……”

行,她可是個幹大事的女人,能屈能伸!

當先彎腰鉆進了凝水珠。

歸無胤也不啰嗦,等她進去後,長腿一邁,也跨了進來。

寬肩長腿幾乎將白月整個身子籠住,嚴絲合縫契在了一起。

白月面不改色,心如止水。

就當自己坐了個人工按摩椅了。

凝水珠進入千裏術結界後,只嗖地一下便飄進了陰陽兇水裏,與那潭黑水融為一體。

白衣屏息靜氣,透過凝水珠往水中看去。

只見水下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

這陰陽兇水名副其實,水底比水面更為洶湧。

一道道疾勁的漩渦在水底翻滾,凝水珠被漩渦沖得上下沈浮。

白月也被迫地在凝水珠裏顛來倒去,已經渾然不知此刻位於何方。

正在暈頭轉向時,眼前出現一條比那黑蟒妖還要粗上兩倍的鱗甲巨物,矗立在水底。

白月瞳孔猛地一縮,定睛看去。

她沿著那只銅鱗甲腳往上看,卻被水中急速旋轉的兇水漩渦裹著凝水珠一卷,卷到了兇水的另一頭。

而這一角度,白月看到的卻是一只似蛇非龍的妖頭。

妖頭上張著十幾根一米多長的肉須,黃色的獠牙從那張血盆大口裏露出來,足足有盤子那麽大一顆。

每隨著水下漩渦一次反轉,白月便借著凝水珠的方向觀察九嬰。

直到九嬰身子一動,從水裏起身,攪得整潭兇水狂冽的翻湧起來。

凝水珠也被一個巨浪猛地一拋,浮上了浪頭。

就在這電光火石一眼,白月看清了妖獸九嬰的全貌——

它有九個似蛇非龍的妖頭,每一顆頭都長在一條布滿鋸齒鱗甲的粗壯的身子上。

而這九條身子就像蟒蛇一樣可以蠕動伸縮,它們在下身突然匯集,變成一條更粗的尾巴。

尾巴前面,還有兩只巨大前蹄。

妖獸九嬰,就是這麽一個驚悚而畸形的怪獸。

世間僅此一只。

又一個巨浪卷來,凝水珠猛地沈下水去。

白月用手肘微微頂了頂身後的歸無胤,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微不可查的動作,便被敏銳的九嬰感知,他的九個腦袋猛地沈入水中,睜著銅鈴巨瞳在水中查看。

歸無胤催動凝水珠,借著翻騰的漩渦巨浪,往陰陽兇水的外游蕩去。

九嬰愈發感知到異樣,發生九個異口同聲的巨吼,翻動九條身子在水中一陣狂攪翻騰,兇水幾乎倒卷。

歸無胤不急不慌,讓凝水珠在一個巨浪中往前一沖,順著浪頭便漂離了九嬰的攻擊範圍。

白月總算松了口氣。

九嬰的咆哮還在水面回蕩。

此時的白月已經在凝水珠裏被顛得快要吐了。

白月忍著翻騰的暈眩感,只希望趕緊離開這潭惡水。

凝水珠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借著漩渦的力量往岸邊沖去。

眼見上岸在即,白月胃裏一縮,實在忍不住那股酸水往外倒的沖動,附身探了出去。

兇水剎那間破開凝水珠紛湧而進,驚險萬分的一瞬,歸無胤擡手凝出結界,在同一時間撈起白月,往千裏術中一躍,離開了破裂的凝水珠。

“嘩啦——”

白月和歸無胤兩人雙雙從千裏術中墜落在地,伴隨著一汪劈頭淋下的濕水。

將兩人都淋成了落湯雞。

“嘔——”白月捂著嘴,猛然轉向另一面,狂吐起胃裏翻江倒海的酸水來。

歸無胤瞄了她眼,不以為然地‘嗤’了一聲。

白月覺得,以自己抗壓能力這麽強的人,都敗在了那顆三百六十度每秒鐘旋轉六十次的凝水珠考驗裏,旁邊這位哥兒們還能若無其事地嘲笑她。

確實牛叉。

你他媽這麽強悍,活該你丫的當大反派。

白月一邊俯身狂吐,一邊在心裏問候歸無胤祖宗十八代。

忽然,一只大手落到白月背上,動作極其粗魯不耐地拍了拍她的背。

說是拍,但其實更像是捶。

白月頓住動作,略感意外地回頭看著他。

“看什麽!”歸無胤被白月的眼神盯得有些燥悶,皺著眉,手還僵硬地落在她背上,被她眼神一盯,又冷酷著臉拿走。

白月也不吐了,本來也就是胃抽搐,除了酸水什麽沒有。

她只是意外,這大變態竟然會給她拍背?!

白月站直身將自己整理了下。

現在她渾身被水淋濕,整個人剛從眩暈中緩過來,略顯狼狽。

瞧了眼對面歸無胤,他除了臭著張陰陽怪氣的冷臉,氣勢仍舊森然,其實也沒比白月好到哪裏去。

只是他本就一身黑色長袍,被水打濕了看不太出來。

白月這身赤紅束腰錦衣就有點明顯了,貼在纖濃合宜的曼妙身姿上,郝然有了一絲別樣的迤邐意味……

歸無胤斜挑著長眸在她身上慢幽幽掃了一圈,勾起薄唇,吐出了刻薄的話,“天後娘娘這身上果然沒有幾兩好肉,剛才在凝水珠裏時,硌得我身上到處都疼。”

白月鳳眸一瞇。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她漫不經心拈起一縷額前濕漉烏發,紅唇淺淺彎起,清淩黑耀的眸一掀,對著歸無胤眨了眨眼,“是嗎?”

“可是,我卻覺得靠在奪命君懷裏很舒服呢。”她輕飄飄丟出一句。

明艷逼人的姣容就這麽在他眼前嫣然笑開。

歸無胤微微一楞,蹙眉,略不習慣地別過了長眸。

頓了半息,他鼻間冷哼一聲,“笑話”,又轉過頭來,譏誚地覷著白月,“天後娘娘也不看看是誰。”

白月嘴角彎彎地看著歸無胤,繼續下套,“那當然了,奪命君可是我見過最霸氣的男人。”

歸無胤被誇得翹起了下巴,抖動的腳尖顯示了他此時的心情是多麽美妙。

片刻後,白月收起了笑意。

她轉身走了幾步,看向遠處的九頭山和那座黑壓壓的鐵妖城,像一具吃人的巨獸匍匐在地平線上蓄勢待發。

白月回首,神色縹緲地道:“奪命君,行程到這裏結束。我們也該說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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