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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新家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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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在通訊不發達的年代, 很多消息的傳遞主力都是婦女們。

聞欣只用在聊天的時候開個“不知道最近有誰要賣房”的頭,大把有人往後頭接話,那真是連人家屋子裏有幾塊磚都知道得差不多。

說實在的, 她覺得這樣打聽比夫妻倆買第一套的時間輕松不少,攢整整三頁紙的信息回家跟虞萬支商量。

虞萬支正在給炒貨分裝成三斤一包,哪有看的功夫,索性說:“你念念看。”

聞欣便清清嗓子說:“第一套在三條街, 是平房, 門口有自己搭建的廚房,面積差不多二十平, 賣六千八, 便宜是便宜,但住裏面的老太太還在病床上,子女就開始鬧著分家產, 恐怕有麻煩;第二套……”

她念得慢,語氣一頓一挫,顯然是留出給虞萬支思考的時間來。

可惜他前頭幾套還算能分清楚,到後面已經是滿腦子亂七八糟, 勉強能把聽上去就不合適的排除掉, 說:“咱們要挑好買好賣的,最好是選家屬院的那幾套。”

他現在對“家屬院”這三個字有點,甭管是什麽單位的都覺得好一點。

當然,現在稍微過得去的房子除開商品房,也就是這些職工們住的地方。

聞欣參考他的意見, 在紙上戳來戳去說:“那不然就隔壁2棟403那套, 現在就是租客住著, 每個月二十塊錢呢。”

比買下來要找租客省時間, 一天都不耽誤拿錢。

虞萬支心想這樣確實方便不少,說:“行,明天我們去看看?”

聞欣點點頭,把本子收起來說:“但是要九千,幾乎是家裏所有錢。”

趕在過年前,她和虞萬支都領到老板的獎金,還有加工坊臨時入賬兩筆,算起來已經等同於全部家當。

從欠銀行三萬塊錢,不對,應該說從跟廖廠長借三千塊錢買房子開始,虞萬支的心態也一點一點在變化。

他看上平靜一點,往好處道:“加工坊去年就掙四千多,明年會更好的。”

畢竟去年沒幹滿十二個月,正兒八經開工差不多是三月,而且剛開始沒打出名氣來,只靠他原來的那點人脈拉拔生意,接下去肯定會如火如荼的。

技術工嘛,只要有手藝在肯定是不愁飯吃的。

聞欣當然是比他更樂觀,坐在椅子上是晃來蕩去,跟小孩子蕩秋千似的。

虞萬支不由得道:“小心點。”

他話音剛落,聞欣就一個沒坐穩,險些歪倒在地,堪堪用左腳撐住,大眼睛裏全是尷尬,虛無地哈哈兩聲說:“意外,意外。”

虞萬支無奈又好笑,要不是騰不出手都得在自己的腦門上揉一揉才行。

他道:“祖宗,你還是洗個澡,老老實實坐床上看小說吧。”

聞欣偏不。

她搬著自己的椅子挪到他邊上挨著坐,偏過頭道:“我就要在這。”

熟悉的肥皂香味環繞著,虞萬支是心猿意馬。

他算是大病初愈,怕傳染一直兩個人之間好一陣沒有什麽親密接觸,連夜裏睡覺他都得時不時醒來把人從自己懷裏扒拉出去,這會幾乎是忍不住,把挖瓜子的小鏟扔回麻袋裏說:“看來你想睡覺了。”

夜裏八點出頭的時間,說什麽瞎話呢。

聞欣哪還能不知道他,睨笑著道:“上回誰說再忍一忍的來著?”

虞萬支沒結婚的時候看上去還算無欲無求,可開過葷的人憋這麽些天已經為難。

他正要說話,聽到敲門聲應道:“哪位?”

屋外人說:“聞欣在家嗎?我是小紅。”

是聞欣最近剛認識的鄰居,她都管人家叫紅姐。

她站起來拍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過去拉開門說:“姐來啦。”

小紅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著個年紀差不多的婦女,先介紹說:“這是我弟妹愛娟。”

聞欣客氣打招呼,不過心裏是在嘀咕著,側過半個身子說:“愛娟姐好,屋裏坐啊。”

虞萬支在裏面已經是拉好床簾,把桌椅擺開,提著暖水壺泡茶,到打完招呼就站到一邊不吭聲,心想女人間的事情自己還是少插手。

看人家這事情做的,小紅連忙說:“不用客氣的,我們就是來講幾句就走。”

聞欣仍舊琢磨著有什麽事,但還是說:“那也得喝杯茶啊。”

小紅卻不過,扯著自家弟妹坐下來,先左右打量著寒暄說:“這家裏收拾得真幹凈。”

聞欣謙虛道:“也就是快過年收拾一下,平常亂糟糟的。”

但常年保持的習慣和臨時抱佛腳的差別,在幹活的人眼裏都是能輕易分辨的,小紅當然是接著誇,雙方又聊幾句她才進入正題說:“是這樣的聞欣,我婆婆晚上說,你們在幫人打聽房子是嗎?”

聞欣總不能到處說自己想買房,到這會已經是心中有數道:“是啊,姐你有好介紹嗎?”

給話頭就是個機會,小紅道:“我弟妹他們正好想換,我尋思條件挺合適的,就帶來聊聊。”

現在買賣都是靠自己的居多,還得七拐八繞的親戚朋友們幫著上心,這種情況聞欣不驚訝,問道:“房子大概是什麽樣的啊?”

總算輪到一直沈默的愛娟開口道:“在新三路的團結院,面積有二十平,廚房在走道上,廁所洗澡要到樓下,開整價九千。”

團結院的房子算是比較新,是八十年代初區裏牽頭的集資房,都是各單位沒有房子住的人出錢,產權清楚,位置也還算是便利。

聞欣給虞萬支遞一個眼神後才道:“姐,你看我們也不能馬上決定,明天上家裏看看行嗎?”

我們?小紅也不是個傻的,心想看來買房的不是別人,應該就是他們夫妻。

她替弟妹應承道:“當然行,去看你就知道,地方特別好。”

說是特別好其實也論不上,但現在他們買得起的房子幾乎都是大同小異,第二天聞欣看的時候,在心裏假裝那些雜物都不存在,微微點頭說:“地方還挺大的。”

雖然是二十平,但東浦居大不易,螺獅殼裏造道場,這點地方住七八口的人家比比皆是。

虞萬支也沒說些什麽,但跟剛看過的國棉廠家屬院那一套做比對,心想還是那邊更好。

他輕輕扯一下身邊人的衣角這才說:“不好意思,我們還得再商量一下。”

買豬肉都得貨比三家,聞欣也是這麽想的,禮貌道別後,兩口子到樓下她才說:“你更喜歡哪個?”

反正都不是用來自住的,虞萬支只怕虧本,想想說:“還是家屬院那套好。”

聞欣也差不多,只是回過頭還得特意去跟紅姐說明,心想這交際往來的事情果然麻煩。

但他們到底還是買下國棉廠2棟403的房子,以八千八成交,辦完過戶手續之後仍舊租給一直住在裏面的人。

不過這樣一來,家裏就剩下四百多,過年的花銷雖然綽綽有餘,但難免還是給人捉襟見肘的感覺。

因此從房管所出來到家,聞欣數來數去都只有四張百元大鈔的時候,不得不道:“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虞萬支默默地掰手指頭說:“沒事,能撐到下一次發工資。”

這話說得越發叫人不安起來,聞欣搓搓手說:“可千萬別有什麽意外。”

話出口她自己就呸呸兩聲說:“看我這嘴。”

虞萬支親她一下道:“沒事的。”

他現在是健康活潑,有點兩個人剛好起來那陣子的黏糊勁,動不動就親親摸摸的,得虧是不用上班都在家裏,聞欣也就任由他,甚至撒嬌說:“再親一下。”

虞萬支哪裏扛得住這一招,看一眼窗外的大太陽說:“行,我拉個簾子。”

說話就說話,手也不知道是放哪。

聞欣在他臉上咬一口說:“是不是忘記今天還有事要做?”

正是臘月二十九下午,還有一天要除夕,別的不說家裏總得再收拾一遍。

虞萬支卻一點都不著急,傾身而上道:“沒事,我很快的。”

他說的是幹活,聞欣卻眼神向下,若有所思地哦一聲。

真是膽子大,哪怕不是第一次知道男人不能挑釁,聞欣還是給累壞了,事後懶洋洋趴在床上說:“都歸你,我啥也不幹。”

虞萬支貼心地幫她把被子蓋好道:“好,順便想想晚飯吃什麽。”

聞欣連想的力氣都沒有,倒還顧得上四處指揮說:“你窗花別貼那,往照片旁邊再挪挪。”

頗有舊時周扒皮的樣子。

虞萬支挪來挪去,換個人早就發脾氣,但他仍舊帶著笑,甚至三分縱容地連連追問道:“再調一下吧?”

這人什麽毛病,還有上趕著叫別人挑刺的。

聞欣哼一聲說:“我偏不。”

虞萬支還有些悵然若失,這在他看來是夫妻間的趣味。

他裏裏外外地忙碌著,眼看時間差不多才說:“想好吃什麽了嗎?”

街上的店都關得差不多,能選擇的也沒幾樣,家裏倒是還有點菜,但聞欣懶得弄。

她頭埋在枕頭裏悶悶道:“有什麽算什麽吧。”

虞萬支應一聲,過來摸摸她的腦袋才帶著錢和飯盒出門。

聞欣翻個身看著天花板打哈欠,起床穿好衣服去洗手間,然後打開窗戶透透氣。

那些縈繞著多少叫她面紅耳赤的剛剛也在散去,她喃喃道:“好像快下雨了。”

虞萬支也是這麽覺得的。

他排隊買包子,時不時看一眼天上,尋思怎麽自己拉窗簾之前還是晴空萬裏,一眨眼就是烏雲密布。

他不由得有些焦躁起來,聞欣在家也是,心想自己怎麽就沒指定店家,現在連想送傘都不知道往哪去。

她站在窗邊眺望,猛聽得一聲驚雷,撫著胸口說:“老天爺誒,你慢點下。”

但不管夫妻倆怎麽祈願,這雨點都是慢慢地砸下來。

虞萬支終究還是冒雨到家,肩膀褲腿處已經濕一片。

聞欣早就等著,殷勤地又拿衣服又遞熱水,有些著急說:“病才好,別又感冒了。”

虞萬支現在也不敢說自己不會生病這樣的話,生怕老天爺覺得自己太猖狂。

他換好衣服,兩杯水灌下去,毛巾在頭發上搓來搓去說:“沒事,吃飯吧。”

聞欣不放心,臨睡前非讓他再量一次體溫。

虞萬支沒辦法,只得照做,夾著胳膊一動不動,想開口都會被先瞪一眼。

有點矯枉過正,可他甘之如飴,只能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聞欣看他這樣乖巧地坐著,分出一點雪花膏抹到他臉上說:“給你香香。”

簡直是香味撲鼻,虞萬支嘴角抽抽說:“男人不用擦這些吧。”

說來也怪,這味道他本來是愛不釋手,一天到晚在人家身上蹭來蹭去,總嚷嚷著自己被勾得魂不守舍,可想到黏黏糊糊在自己臉上有點受不了。

聞欣就是知道,這才偷襲,兩只手揉搓著他的五官道:“再說一遍。”

虞萬支欲言又止,只好改口道:“很適合我。”

聞欣笑得狡黠,躺在床上是翻來滾去。

這床動得都快比下午誇張了,正好五分鐘到,虞萬支抽出體溫計自己看一眼,伸手把關掉說:“沒發燒,可以做點別的了。”

哪怕他不說,體力也能表明健康,聞欣迷迷糊糊中已經忘記今夕是何年,第二天才有些發脾氣道:“你去買菜。”

天還沒亮,但除夕本來就是要這個點出門,虞萬支去年也是這樣,頗有經驗地說:“行,蛋糕我也會帶回來。”

到現在,他也沒說自己的生日應該是農歷二十九這件事,權當自己真的是大年三十出生。

聞欣確實定了蛋糕,掀開一點眼皮說:“還是我去吧。”

總覺得這樣更有心意。

怕驚擾她的睡眠,虞萬支開的是廚房的燈,但在狹小的空間裏已經有光亮。

他指著窗的方向說:“還在下雨。”

聞欣都沒怎麽睡醒,支著耳朵使勁聽才說:“還真是。”

又道:“就在街對面,我很快的。”

何苦出去瞎折騰,虞萬支彎下腰哄著說:“就算是生日禮物,乖乖在家行嗎?”

他的氣息在環繞,聞欣也是暈暈乎乎就應下來,等人出門一會才反應過來。

她無奈起床開始和面,按照即定好的菜單今天是準備大顯身手包餃子。

可惜她快虞萬支慢,餃子皮整整齊齊摞著人才回來,塑料袋子直順著往下滴水,可見外面雨不小。

聞欣又是操心道:“快換衣服,別感冒。”

虞萬支心想自己生一回病算是讓她十年怕井蛇,暗暗嘆口氣覺得以後還是小心點。

他從前對並不精細,這是顯而易見的,但這會也對自己溫柔起來,重新收拾後才說:“你猜猜今天豬肉多少錢?”

一準是又漲價,聞欣心疼道:“三塊了?”

虞萬支搖頭說:“三塊二。”

聞欣聲音都高起來,嘴巴微張,有些頹然道:“過年嘛,應該的。”

連澡堂的票都漲一毛,還不許人家豬肉漲三毛嗎?

虞萬支並非是不知道柴米油鹽的人,相反他過日子是仔細的,擼起袖子去洗菜切肉,邊說:“去年除夕還是兩塊六。”

菜不是聞欣買的,她哪裏知道這麽多,這下連眼珠子都快掉出來說:“什麽!太貴了吧!”

誰說不是,虞萬支掏錢的時候手都在抖,有點雪上加霜道:“劉瓊說‘過完年興許都是這個價’。”

他們習慣找熟人買東西,也算是一種人情往來,畢竟劉瓊也常給服裝店帶去生意,更別提她姑娘趙美雲是聞欣的“忘年交”,兩家人算是比較熟悉。

聞欣知道劉瓊不是信口雌黃的人,嘖嘖兩聲說:“政府一不管就是這樣。”

剛出的政策,連生豬都取消統購統銷了,她想想小時候過年盼殺豬的樣子,都像是上個世紀的事情,完全沒想到數年之間社會變得這麽快,只叫人摸不著頭腦。

她道:“我看這物價是越來越厲害。”

別的不說,連橡皮都比她剛來東浦那年貴一毛錢——誰叫她寫字少,當時買的橡皮今年剛用完,因此記憶深刻。

虞萬支咚咚咚剁肉說:“我看工資還得漲。”

不然大家靠什麽吃飯。

提起錢聞欣就有精神,說:“幸好吳靜早就說年後我賣一件衣服有一塊五。”

別小看五毛錢,平均每個月能多出一百塊工資來。

虞萬支自己的動靜太大,沒怎麽聽清楚,聞欣也沒重覆,只是到走廊聽、看、聞之後才回來說:“整棟樓應該都起了。”

故土難離,多半是本地人才會在大過年的還在這,而對東浦人來說除夕最重要的就是祭祖,甭管是誰都要趕早上祠堂去,因此樓道間已經飄著肉香味,高壓鍋的聲音響徹,誰還會嫌棄剁肉,只怕都當時放鞭炮給忽略。

虞萬支是才從外面回來的,當然更知道。

他停下刀的間隙說:“201那家,我回來的時候人家正好挑擔出門。”

聞欣不可置信看一眼手表,感嘆幾句,把他弄好的菜肉倒進盆裏開始調味,覺得差不多後說:“你會包嗎?”

虞萬支還真沒什麽不會的,二話不說洗了手就過來,兩口子擠在狹窄的廚房裏,用準備豐盛的三餐拉開這一天的序幕。

和去年只有同層樓的鄰居們往來比起來,今年他們的交際範圍顯然在擴大,家裏時不時就有孩子喘著氣爬到八樓,隔著窗叫阿姨或者姐姐,送來自家做的好吃的,帶著空盤子走。

一連好幾家人來,叫虞萬支撓撓頭說:“感覺咱們都不用自己做飯了。”

聞欣正在炸丸子,忽然回過頭看著他笑,笑得虞萬支心裏莫名發毛,往後退說:“怎麽了?”

她就是嘻嘻嘻地不說話,笑容那叫一個燦爛。

虞萬支哪怕不知道是什麽事,也能大概說:“有點不懷好意。”

怎麽能這麽說呢,聞欣兩根手指相互戳著說:“你看,咱家也沒孩子,我這忙,但人又要禮尚往來的,對不對?”

虞萬支總算是摸透她的意思,洗手後說:“送哪家?”

聞欣給他找出個提籃來,把幾個門牌號都細細叮囑過,從廚房的窗戶目送著他下樓,忽然說:“真是好孩子。”

得虧虞萬支是沒聽見,當然,他現在已經覺得自己很像孩子,畢竟這活真的都輪不到他這個年紀的人來做,但家裏除他也沒有更合適的人。

好在他並不怕生人,打交道上也算游刃有餘,就是有幾位長輩會調侃說:“小聞可真會使喚,把愛人都打發出來了。”

沒什麽惡意,虞萬支實誠道:“我們是分工合作。”

好一句分工啊,都是有歲數的人,只恨他不是自家女婿,平添兩分慈愛。

這個抓住他嘮兩句,那個逮住他問兩聲,讓他有一種回老家過年的錯覺,但還是順利完成媳婦給的任務才回家。

聞欣已經是水開半天就等著下餃子好開飯,看到人就說:“路上停下來逗狗了?”

虞萬支不解其意,啊一聲說:“家屬院還有人養狗啊?”

家家戶戶住得近,街坊鄰居只怕會打起來。

聞欣忍俊不禁道:“我有一年幫我媽去送東西,就是停下來逗狗耽誤時間,回家被揍了一頓。”

虞萬支老老實實伸出手說:“你揍吧。”

聞欣反而有理道:“過年不打孩子。”

虞萬支就是配合她一下,把廚房窗戶關好說:“跟劉奶奶探討了一下計劃生育。”

老太太年輕的時候是英雄母親,有十個孩子,那真是見誰都得勸兩句生孩子的好,讓他快點要一個。

聞欣被催過不少次,偶爾也有點不高興,但知道老人家都是這樣,餃子下鍋說:“她有一回跟我說生孩子跟下餃子差不多。”

就得一口氣下去,先有三五個壓壓底才好。

殊不知時代已經不一樣,聞欣現在覺得養活一個都夠嗆,畢竟他們手裏頭真沒多少錢。

她道:“你這次接話,下次你看到她最好繞路,不然就沒完沒了。”

虞萬支想到剛剛老太太那個勁就倒吸口涼氣,也顧不上什麽尊老愛幼,連連說:“絕對二十米開外我就掉頭。”

可見是被嚇得不輕,畢竟他十幾歲就到東浦,外頭沒那麽多親戚,同齡的朋友們不會總說著這個事不放。

但聞欣是見怪不怪道:“你信不信,咱們現在要是在老家過年,你的頭一準更大。”

虞萬支還真招架不了這些,否則當時就不會因為親生父母的絮叨選擇結婚。

他咽口水道:“咱們還是過好自己的日子吧。”

山高皇帝遠也沒什麽不好,聞欣那點逢年過節就會出來思鄉之情消散,認真道:“我覺得已經過好了。”

起碼一年更比一年好。

虞萬支過慣農歷的日子,對他來說只有正月初一才是新的一年。

他回想起來,難得說:“行,那就新的一年繼續努力。”

往常這種話都是聞欣嘴裏說出來的,今天一時被搶白,沒有更合適的詞,只得批評他說:“拾人牙慧。”

虞萬支冤枉得很,一挑眉說:“我是娶妻隨妻。”

現在倒是很會油嘴滑舌,可誰叫他的眼睛實在好看,哪怕眼珠子這麽略一轉悠,都像在聞欣的心口戳一下。

她驕傲地甩辮子,烏黑亮麗的長發一如往昔。

虞萬支摸摸她的發尾,好像還能想起來第一次見面的心動。

他松開手去拿碗筷,擺好後看桌子上琳瑯滿目的菜色說:“以後要都是這規格,咱們還真得多生兩個孩子。”

聞欣自己做的菜就兩個,深有同感地點點頭,然後坐下來說:“反正你要多吃點。”

反正過年的意義就在於吃吃喝喝,好像眨眼到要覆工的時候。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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